範麗來歸德給常雨澤辦理保外就醫的手續,歸德中心醫院出具了常雨澤的心臟病診斷證明及治療病史。
二審結束後,常雨澤開始入監服刑,他在省監獄麓峰監區服刑,該監區集中關押全省原任副處級以上職務犯的服刑人員,是省內唯一一個關押職務犯的特殊監區。麓峰監區與省警示教育基地比鄰而立,既是省監獄的窗口單位,也是全省乾部反腐倡廉警示教育基地之一。該監區生活環境優越,在押犯人都非常滿意。
常雨澤的刑期很短,兩年時間很快就會度過,真正服刑起來刑期還可能大大縮短。饒是這樣,範麗也不希望他在裹麵多住一天,她打算給他辦理保外就醫,他有心臟病史,雖然現在病情很穩定。
範麗來到歸德,住在皇朝溫泉大酒店。她電話約來徐虹,有些事情她要跟她好好溝通。
兩個女人坐在酒店大堂的茶水吧,範麗一襲藍裙,雍容大氣,徐虹身着荷葉領碎花長裙,帶點波西米亞的輕閒味道。
範麗點了盃咖啡,徐虹要了一盃清茶。範麗習慣的抽出一支煙,禮貌的問了問徐虹。徐虹不介意,讓她隨意。範麗點燃香煙,空氣裹飄散淡淡的煙草味道。
兩女開始談話。
徐虹先問:“手續都辦好了嗎?”
範麗:“辦好了。”她知道她在問保外就醫的手續。
徐虹:“他出來後準備去哪?”按照保外就醫的規定,常雨澤出獄後應該回到歸德醫院繼續治療疾病,其行程也要由歸德市公安局管控。但是,她猜測他不會來歸德。(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範麗笑了笑:“他很可能去北京,畢竟北京的醫療條件不錯。”常雨澤已經告訴她他的想法,他準備到北京髮展。她知道蘇柔在北京。
徐虹:“妳也會陪他到北京嗎?”
範麗莞爾:“妳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徐虹:“不正常嗎?這段時間妳為他做了什麼,我們每個人都很清楚。”
範麗:“妳應該更清楚,他最愛的人還是妳。為什麼妳們不能再復合呢?”
徐虹搖頭:“我以前是這樣認為,現在不是了。如果說他把那些虛假日記髮到網上是對我因愛生恨的話,我寧可他不愛我。與信仰相比,感情是善變的東西,我不喜歡。
我已經跟他離婚了,我對現在的單身生活很喜歡。我可以隨意做我喜歡做的事情,沒有那麼多的羁絆和牽掛。”
她說到這,目光忽然投注到範麗的眸子上,平靜問,“一審的時候,我指證他有過不忠於婚姻的行為,他不承認。去年,那天夜裹,妳和他是不是就在這傢酒店?”
範麗愣了一下,秀指夾着香煙停頓在半空,她苦笑:“我可以不回答嗎?”她想不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她今天來歸德選擇這傢酒店入住沒有過多考慮,想不到她對此很敏感。
徐虹:“隨便。”她雖然這樣說,眼神卻沒有放鬆。
範麗吸了口煙:“妳知道,那種錯誤成年男女最容易犯。”對方是一個直腸子女人,她唯有誠實才能換來誠意。
徐虹笑了,端起茶盃輕啜一口:“去年,我剛知道這件事情時,滿心都是憤怒和委屈,現在則不然。我連他網上髮布虛假日記的過錯都原諒了,還有什麼不能放下呢。
我知道妳和他在大學時曾經有過一段美好來往,最後因為我的關係妳們才無疾而終。那麼現在,妳和他可以重續姻緣了。如果妳跟他結合,我會祝福妳們。
我和他已經離婚了,我現在是站在局外人的身份來看妳們,妳們以後生活幸福,我也會感到高興。我想,我們以後還有可能做朋友。”
看到徐虹輕鬆的微笑,範麗卻有些遺憾,這說明她對跟他復婚已經完全放棄,唯有此她才會有髮自內心的放鬆。他們畢竟是一對恩愛夫妻,經歷過淒風苦雨的洗禮,應該會有雨過現彩虹的美好結局。但是,現實生活畢竟不象電視劇演繹的那樣唯美,生活充滿了許多變數。或許他們還要慢慢適應各自的新生活吧。
範麗坦誠說:“妳的提法很吸引人,曾經有段時間,我也這麼期盼過。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尤其是妳們夫妻給我帶來的啟示,我感到還是跟我老公維持現狀比較正確。
我們畢竟是結髮夫妻,就象一輛老車,時間長了,各方麵磨合得都差不多了,如果追求新鮮,硬給老車換上新部件,說不準這輛老車不僅不能跑得更快,相反會歇窩更早些。
我跟雨澤不可能再成就婚姻,我以後仍然會關注他,不過,我是把他看作我的弟弟,與愛情相比,我覺得親情維持得更長久些。”
“好吧,人的感情是最復雜的東西,我們誰也說不清楚。如果妳認為這是最好結局,那麼就是最好結局,隻要我們每一個人幸福快樂就行。”徐虹提起另外一個話題,她說,“等他出來後,妳讓他來歸德一趟吧,我起訴殷蔓蔓和張鋒的材料快準備好了,需要他的配合。”
徐虹終於提到主題了,這也是範麗約見她的最主要目的,不過,範麗有些頭疼,她該怎麼說服她,常雨澤不想再起訴殷蔓蔓和張鋒了呢?
她隻能直說:“他可能不想再起訴殷蔓蔓了。”
徐虹前些天在鄭州與殷蔓蔓對質時,曾聽她說過這樣的話,她認為常雨澤不會起訴她,徐虹當時還不相信,她和張鋒設置圈套陷害他們,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呢?但是,今天,範麗卻帶來這句話。她不理解,就問:“為什麼?”
範麗:“他認為張鋒已經受到教訓,殷蔓蔓也有認錯態度,就不打算再追究他們的責任。他說他要學着寬恕別人,畢竟以前那些事情他也有很大過錯,他對妳沒有絕對的信認。”
徐虹:“他開槍打傷張鋒,他是嫌犯,張鋒是受害人;殷蔓蔓和張鋒設計陷害我們,他們是嫌犯,常雨澤和我是受害人。這兩起案子都是孤立的,不能混淆在一起。不能因為張鋒在前一案中受到傷害,就可以消除他在後一案中犯下的法律責任。何況,殷蔓蔓才是罪魁禍首,她理應受到法律的懲罰。
妳也是警察,從妳的職業角度來看,如果妳明知道某個嫌犯觸犯了法律,並且還是侵犯了妳的合法利益,妳會無動於衷嗎?”
範麗:“或許他有些顧慮,他害怕他開槍射傷夏華的事情傳開後,他的朋友和同學們會對他產生誤會,認為他是為了立功升官不擇手段。”
徐虹:“他認為他不起訴殷蔓蔓,殷蔓蔓就不公開這件事情嗎?”
範麗:“他認為殷蔓蔓不會主動暴露這件事情,因為她也害怕被追究責任。”
徐虹:“世界上沒有永遠不透風的牆。妳認除了我們這些人外,就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範麗詫異問:“還會有其他人知道嗎?”
徐虹:“我跟常雨澤的一個高中老同學還知道此事。”她把謝成傑酒後吐露心事的事情簡單講述一遍,然後,她堅持說,“我們不能做到完美,那麼我儘可能做一個誠實的人。我希望常雨澤能夠有勇氣把真像說出來,他要有勇氣承擔錯誤,如果有的話。
如果他堅持他曾經的警察職業,他就應該勇於公開他所做的事情,雖然他的行為可能令朋友們質疑,但是他是在履行警察職責,他不得不那樣做。”
範麗真是頭疼徐虹的執着,雖然她認為她的想法很正確,但是她仍然要回絕她,因為常雨澤有他不得不回避的理由,這個理由她無法說出口。
常雨澤不想起訴殷蔓蔓,是擔心他開槍射傷夏華的真像被媒體熱炒,最後對徐安寧不利。他向範麗坦承,他開槍射殺夏華是冒失行為,夏華是重大走私案的首要嫌犯,因為他的冒失導致首要嫌犯死亡,如果真像公布開,他的失渎職行為很容易認定。
但是,徐安寧沒有向公安部領導真實彙報情況,不僅隱瞞了他的冒失責任,還把他的開槍行為定性為阻止嫌犯逃跑,是立功行為。為此,公安部對他的“立功”行為進行了肯定,這些都已經寫入案綜封存起來,如果以後查出問題,想消除都消除不了。
偵破夏華走私案是原公安部部長在任時授命進行的,現在,原部長已經退居二線。如果此案重新翻開查辦,現任部長不見得會替前任捂蓋子,有可能會追究徐安寧隱瞞事實虛報立功的責任,那樣會對徐安寧的仕途大大不利。這才是常雨澤最擔心的事情,這才是他不敢起訴殷蔓蔓的真正理由。
範麗非常理解常雨澤的顧慮,她儘可能的替他圓謊,她裝作無奈的說:“他經歷過這兩場官司,最後又入獄服刑,感到很疲倦,身心都疲憊。他可能想先出去放鬆放鬆,如果以後他心情平靜了,可能會答應與妳一起起訴他們。”
徐虹沉默了片該,擡頭注視着範麗,平靜說:“我不知道他害怕什麼,又想回避什麼,殷蔓蔓和張鋒設計出陰謀詭計,深深傷害了他和我。他現在為了掩蓋真像,竟然連他自身受到的傷害都不敢追究了。
他害怕公開真像,是因為他知道他做錯了事情。前些天,我實地到那塊水塘印證過,就算我這樣不專業的人也能看出來,他當時開槍完全是冒失行為,他對夏華的死亡應該負有過失責任。
他不想公開真像,他害怕再追究他開槍的過失責任,或者,他還想替徐局長掩蓋責任,因為徐局長沒有把真實情況反應上去,而是把他的失渎職行為纂改成立功行為。
至於是不是這樣,因為他不告訴我真實想法,我隻能這樣推測。
我有一句話,麻煩妳回去後轉告他,‘夏華連命都沒有了,他連承擔責任的勇氣都沒有嗎,他所謂的真像比他人的生命還重要嗎?’真像一日不公開,我們這些人每天都要遭受靈魂的譴責!我跟夏華的特殊情況常雨澤應該告訴妳了。我跟常雨澤結婚時,夏華偷偷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他主要是來看我的。
如果真像公開,我們的老同學肯定會認為是我跟常雨澤合謀把夏華騙回來,捉住他,如果受譴責,我受到的譴責會更多更大。
如果真像公開,那個謝成傑也可能會承擔出賣朋友的道德包袱,但是,他現在能平靜嗎,仍然要日復一日的遭受靈魂的折磨。
讓真像公開,讓整個事件暴露在陽光下,讓公眾審視整個事件的經過,讓公眾評價我們的對錯。人們不會唾罵勇於認錯勇於承擔責任的人,隻會唾罵掩蓋真像掩蓋錯誤的人。
如果公安部承認以往的案子有瑕疵,就會降底公安部在公眾心目中的社會地位和公信力嗎?不,人們更會敬仰權力部門的嚴謹態度。
前些天,我去看望夏華的爸媽,他媽媽到現在還癡迷的等待着兒子,她認為她兒子沒有死,說不得哪天就會回來看她。
看到夏阿姨這樣,我心裹非常難受,我不能對她說真話,可是我也不忍心欺騙她,對一個人說謊,儘管出髮點是善意的,仍然讓人心情沉重。”
範麗沒有插話,認真聽取徐虹暢談她的想法,站在個人的角度,她認為徐虹的觀點是正確的,但是,站在公安係統的角度,她認為常雨澤的做法是正確的。因為某些因素,過去的一些案子可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瑕疵,如果都要一一翻案的話,對整個社會的負麵影響太大。
就如夏華這件案子,時間久了真像也會慢慢暴光,真像如果隻是在小範圍內私人間傳播,不會對社會和個人產生多大負麵影響,但是,如果殷蔓蔓受到起訴,這起案子一定會在媒體上熱炒,公安部一定會高度關注,那麼,對相關人員的影響可想而知。
範麗回答說:“我會把妳的話轉告給他,讓他再考慮考慮。”她能從徐虹的話裹聽出她的態度,即便常雨澤放棄,她也要獨自起訴殷蔓蔓和張鋒,那麼,最終結果也是一樣的。
果然,徐虹最後告訴她:“如果常雨澤不打算出庭當原告,請他當我的證人。”
世界上最怕認真二字,如果社會上每個人都勇於利用法律維護自己的權益,那麼社會上侵權違法的事情就會大大減少,那麼,國傢法制化的進程就會大大加快進度。徐虹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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