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是太太親女楚玉回娘傢時的暫歇之地,一直都有丫環打掃,傢具被褥也是齊全的。
相府中傢具被褥自是不缺,但小女孩身材的衣裳頭麵一時之間卻是趕不出來。
不同的身份地位,其衣裳樣式與料子也有所不同,外書房婢女的衣裳頭麵雖然在相府中是上上等的,但和主子們的穿着又有所不同。
例如:上用的官緞絕不會出現在外書房婢女身上,而針線房也不敢給主子們做像外書房婢女所穿的衣裳樣式,那怕那衣裳穿起來多襯身形也不可。頭麵首飾也是如此,外書房婢女的首飾多為金銀之物,珠玉寶石一概不許上頭。
以往璃玉是外書房小婢,衣裳打扮自然是外書房小婢的標準,但現今是相府庶出小姐,衣着打扮自然不能照着以往來,但時近年關,首飾鋪早就不再接單,要打新首飾也是來年之事;至於衣服之類的,雖然可叫府裡針線房趕工,但新衣裳也不是一時叁刻能趕出來的。
是以太太乾脆叫璃玉這兩日先在東廂房待着,別出來見人了,省得丟人現眼。不過大宅門裡,那有永遠的秘密,老爺認了外書房私生女之事,不一會兒便傳遍了全府。
見太太讓璃玉暫住東廂房,便知太太也認下了這個丫頭,府裡各處大多乖覺的送上禮物。
當璃玉漱洗出來後,便看見榻上堆了大大小小七八個包裡。
璃玉奇道:“這是……”
“五小姐。”整理包裡的迎冬對璃玉福了一福道:“這是老爺,太太,還有大奶奶派人送來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雖然大夥都看不起璃玉這個外書房所生的私生女,但和璃玉相處一陣子之後,迎冬可不敢待慢這位小姐。
這氣度,這容貌,那怕對上最受寵愛的二小姐也豪不遜色,還有柳媽媽走後,瞬間變臉的樣子,還有那話裡話外對她的敲打,迎冬可百分之百確定這五小姐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況且相府前麵幾位小姐不是出嫁,便是過逝了,大爺和大奶奶成親多年但一直無所出,眼前老爺太太膝下就那麼一個孩子,必定會有所照料,再怎麼着的也不是她一個小婢可以怠慢的。
迎冬先給璃玉指了指那桌上的花梨木箱子道:“這是老爺命人送來的,裡頭有五十兩銀子,其中一大半已經先換成碎銀子與銅錢了。”
璃玉看了一眼,心中一鬆,看來老爺沒打算對她不聞不問,五十兩銀子雖然不多,但銀子這物最為實用,平日裡的花銷打賞都得靠它了。老爺不但送銀子過來,還幫她換成平日花銷的碎銀銅錢,可見得對她多少有些上心。
迎冬又指了指榻上二個包裡道:“這是柳媽媽剛送來的,裡頭是幾件大小姐和二小姐的舊衣裳。柳媽媽說了:五小姐的新衣還要幾日後才得,這幾日請五小姐先勉強用着。”
迎冬捧了一個扁平紅木盒子遞給璃玉道:“這也是柳媽媽送來的,說是今年新進上的,給小姐平日使用,待來年再打新頭麵給小姐。”
璃玉打發木盒一看,裡頭薄薄的木盒分為二層。一層是一對十八子的石榴石手鏈,色澤明艷玫紅且顆顆通透。石榴石雖算不上多名貴之物,但像這般玫紅通透的也算少見。況且年關將近,這般喜慶的顔色也正合適她這般還未成年的孩子配戴。
第二層則零零散散的放了五支頭飾,一支石榴石鑲的迎春花流蘇簪子,一支鑲珍珠的菊花紋金歩搖,一支水晶杏花發钗,一對點翠蟲草金簪,的確是款式新穎,通透亮麗,看得出是今年新造的。
璃玉感激道:“太太費心了。”她雖然嘴中感謝,心下卻是惴惴,太太的禮物雖然貴重,但可見得對她並不上心。現己冬日,但送來的衣裳大多為春夏衣服,雖然衣料極好,但眼下根本就不宜穿。再來,那些頭飾雖然貴重,也看得出是今年新造的首飾,但一望便知不是給她這麼一個小女孩配戴的。
璃玉暗嘆,以太太對她這麼不上心,以後日子怕是難過了。隻有希望太太還能維持着麵子活,別讓她的日子太難過了。
“大爺也叫小厮送了二十個銀锞子來。”迎冬指了指桌上一個小箱子,裡頭放着二十個賞人用的銀锞子,看得出是今年新打的,另外指着一個包裡道:“這是大奶奶送來的石青刻絲灰鼠披風,還有一套玉兔兒的頭麵,給小姐過年時用。”
璃玉隨意看了銀锞子一眼,便打量起那石青刻絲灰鼠披風了,這上好的刻絲可是極為難得,更別提大奶奶不知從何處知曉她的身材,這石青刻絲灰鼠披風穿在她身上竟是恰好合身,真真是花了心思。
另外那一整套的玉兔頭麵更是十分小巧精致,給她這般半大少女配戴正是適合。那累絲金項圈下綴着一隻白果大小的搗藥玉兔,玉質溫潤,眼點紅寶,對簪簪頭,戒指戒麵和累絲對镯上都各自或鑲、或嵌、或穿着一隻小巧的玉兔,端的巧奪天工。
璃玉心下微奇,這大奶奶送的禮極為適合她,且看得出裡頭花足了心思,可見得大奶奶是個仔細人,隻是這些東西不但起眼,且比太太所送的要來的重上一些。雖曾聽說大奶奶和太太不合,這般下婆母的麵子真的沒問題嗎?
璃玉隻知太太和大奶奶不合,卻不知兩人根本就是死敵。大奶奶初嫁進相府時,也曾生過一子,不料還未滿月就夭折了,大奶奶傷心慾絕不說,且因此而生生壞了身子,以致之後多年無孕。大爺和大奶奶一直懷疑是太太下的毒手,隻是苦無證據。
其他的便是一些老爺的姨娘送的,或裝了金銀锞子的荷包,或幾匹尺頭,此處且不一一而言。
最後迎冬指着角落的一個樟木箱子,悄聲道:“這是外書房燕嫲嫲送來的。她請小姐別掛念她,好好跟着嫡母過活。隻要小姐好,她就安心了。”
璃玉眼神一暗,揮揮手命迎冬下去,打開了那樟木箱子,親手一件件整理箱子裡的東西。
箱子裡除了幾件傢常衣裳之外,便是一些春燕這些年來的私房,有一小袋子金銀锞子和一些零散的尺頭。另外妝匣裡還裝着一些小巧的金銀首飾與幾個大小荷包,準備給她賞人用的。
除此之外,其他外書房婢女多少也送了點東西,或一荷包,或一發钗,或是一盒子胭脂,零零亂亂的堆在箱中一角,其中最珍貴的自是嚴婆子送的二瓶子桃花膏。
“娘親……”想到生母,璃玉不禁難過,她雖然得到老爺的承認,但娘親卻還在外書房做着管事嫲嫲,以老爺與太太的性子,定不會喜歡她們母女親近,甚至於巴不得永遠分開他們母女,省得外人拿她的出身說嘴。
想到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再與生母相見的機會。璃玉悲從中來,低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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