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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與黃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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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與黃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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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與黃衫女
作者:菜豬一頭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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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姐姐,接無忌這路少商劍法”張無忌口中喊道,雙手大拇指一按,兩道劍氣激射而出,向楊姐姐奔去。此時的楊月英對這等無形劍氣已然駕輕就熟,左右小拇指齊出,同時使出少衝劍和少澤劍,擋住了張無忌的淩厲劍氣。

張無忌心念一動,雙手拇指同時按下,兩道劍氣一左一右各向楊月英的左胸和右肩襲去,楊月英聽風觀指,已知劍氣襲來方向,連忙施展輕功,避開了張無忌的這一撃,同時右手食指一點,回撃了一記商陽劍。

張無忌更不答話,食指連彈,不斷催動內勁向楊月英攻去,一時間,古墓大廳內劍氣縱橫,便如風雷激蕩般,煞是驚心動魄。鬥得半柱香功夫,楊月英到底內力遜了一籌,已然漸漸不支,但聽“嗞”一聲,楊月英的淡黃外衫上被撕開了一個小口子。

“楊姐姐,沒事吧?!”張無忌見狀大驚,連忙停勁收功,趕到楊姐姐的身邊仔細打量,生怕她受了一點傷害。

楊月英擺手道:“無妨,僅僅劃破了衣服而已。無忌弟弟,你這無形劍氣可是越來越厲害了,以你現在的本事,要打贏當日的鹿杖客隻怕不在話下了。”

張無忌笑道:“楊姐姐謬讚了,這麼些時日過去,那鹿杖客的功夫隻怕也已進境不少了,無忌還得加緊練功,方能打倒這個魔頭……”突然間,他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說道:“楊姐姐,芷若她前一陣突然告辭,要返回峨眉派主持派內事物,本是合情合理之事。隻是看芷若的樣子,似乎心事重重,性情和數年前分別之時似乎頗有不同,不知到底是什麼緣故。”

楊姐姐不滿地看了張無忌一眼,帶着醋意酸道:“你呀你,就知道關心人傢週姑娘,看來是嫌傢裡的這些妻妾們俱都老醜,又打起人傢週姑娘的注意了。呵呵,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原本以為弟弟你是個靠得住的好男人,誰知道啊……”

張無忌聽得楊姐姐語氣似乎怨氣十足,慌忙道:“哪有此事,無忌能得蒙如此眾多的佳人垂青,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哪會再有非分之想?無忌對芷若絕無他念,楊姐姐你可別呼吸亂想,要不然無忌晚上可要傢法伺候咯。”

張無忌好說歹說一番,總算將楊月英哄開心了,這才略微鬆下心來,心裡卻不免嘀咕:楊姐姐和敏妹,小昭共侍一夫並無怨言,更是主動將八個丫頭和嶽母大人推給無忌,唯獨對芷若芥蒂頗深,看來當日屠獅大會上她們二人結下的梁子委實不小,隔了數年依然無法淡忘,女人啊,到底還是心眼太小。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歩聲響起,小翠急急忙忙趕到他們二人所在的大廳,急聲道:“男主人,小姐,週姑娘……週姑娘突然來了傳書求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什麼!”剛剛想着週芷若的張無忌聽到“週姑娘”“求救”這等字眼,立時大吃一驚,一個箭歩跳到小翠麵前,慌道:“你說什麼,芷若怎麼了?!”

小翠定了定神,忙道:“男主人,確實如此,這是峨眉派傳到丐幫的書信,由丐幫錢長老秘密送到我們這的。”說罷遞上一頁書信,張無忌急忙匆匆覽過,信上乃是說鹿杖客那惡賊又出現在峨眉派,肆意姦淫峨眉女弟子。週芷若僥幸逃脫毒手,知自己不是對手,忙傳書給古墓,希望張無忌和楊月英能趕赴峨眉對付鹿杖客。

張無忌聽得心急如焚,他知以鹿杖客此時的武功,要做到此事實在易如反掌,芷若恐怕也難逃毒手。他此刻神功大成,也早就想和鹿杖客一較高下,聞言忙向楊姐姐道:“楊姐姐,峨眉派如此危急,我們得馬上前去救援。那鹿杖客行蹤飄忽不定,我們縱容武功勝過了他,要找到此人也是千年萬難,若能趁此機會在峨眉山將他一舉撃斃,實在是造福武林的大功一件啊。”

楊月英卻陰沉着臉,向張無忌說道:“無忌弟弟,峨眉派此劫確實兇險,但鹿杖客絕非一般敵手,上次華山一戦,你我都險些命喪其手,實在不可輕敵,需得從長計議才行。無忌弟弟,我們先不忙出發,今晚我們先好好商議一番,做好準備後明日再走。”

張無忌也覺此言有理,便即應承下來。

*** *** *** ***

當晚,張無忌,趙敏,楊月英,小昭,黛绮絲以及八位侍女,古墓裡的所有成員齊聚在大廳內,商討着明日的對策。

楊月英和趙敏耳語幾句後,向着張無忌說道:“無忌弟弟,姐姐知你擔心峨眉派武林同道安危,急於除掉鹿杖客這魔頭,絕非出於私慾,這等俠義情懷,姐姐一向敬重有加。然而心急則亂,姐姐我適才和敏妹商量了一番,覺得此事頗為蹊跷,實在值得推敲一番。”

“何事蹊跷,姐姐細說。”張無忌知妻子一向足智多謀,言必有中,便即請教。

楊月英侃侃而道:“第一,鹿杖客為人頗為狡猾,對於美貌的週姑娘垂涎也非一日。依他現在的武功,若是他藏身暗處伺機偷襲,週姑娘絕對難逃毒手,便能僥幸逃得了第一次,第二次也絕對逃不了了。偏偏鹿杖客強闖峨眉山兩次,週姑娘均能逃出生天,未免太不可思議。”

“這第二呢,就算芷若真的僥幸逃離,也該直接來古墓找無忌哥哥你交談,她當日從密道離開古墓,雖然未必知道古墓正門之方位,但大體位置總該曉得。便是真的尋不着,也該親自去丐幫找錢長老指路,這等大事,靠一個女弟子轉交書信告知我們,實在是有違常理。”一旁的趙敏接過話茬續道,她和楊月英均是聰明絕頂之人,輕易便指出了此事的反常之處。

楊月英和趙敏的話猶如一盆冷水,令急的如熱鍋螞蟻的張無忌冷靜了叁分。他細細思索片刻,越來越覺得二位妻子言之有理,忽然間一個可怕的想法冒上了他的心頭:“莫非……莫非芷若此時已然落入鹿杖客手中,芷若受他脅迫,這才寫信傳到這裡……”

楊月英嘆了口氣,說道:“此等設想確有可能,但眼下事情撲朔迷離,實在不可妄下結論。總之,此次峨眉之行,須做好萬全準備,若是那鹿杖客拿週姑娘來要挾於你,弟弟你準備怎麼辦?”

張無忌尚未答話,一旁的黛绮絲忽道:“無忌,你莫忘了,不光你急着找到鹿杖客,那鹿杖客也急着找到你呢。當年鹿杖客在你手上吃了那麼大的虧,好容易魔功大成卻又被暗算,如此結果,想必那老兒也無法忍受,一旦養好傷,也必會千方百計找無忌你報仇。倘若此信真是週姑娘在脅迫下寫出,那鹿杖客多半便會順藤摸瓜找到這裡,趁我們沒有防備之時忽下毒手,此點不可不防啊。”

楊月英卻笑道:“绮絲姐不用擔心,本門擅養玉蜂,遍布古墓週圍,對那生人氣味最是敏感,那鹿杖客武功再高,也掩蓋不了身上的氣味。一個時辰前我剛和小翠探查過玉蜂狀況,並未有生人接近古墓,此事倒不必擔憂。”

張無忌鬆了口氣,若鹿杖客真的探知自己的住所,即便自己武功強勝於他,也是件極其兇險之事。

小昭愁道:“不過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非得去峨眉山不可了。那個鹿杖客居無定所,這一次如果不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他了。”

張無忌點點頭,道:“不錯,無論此信是否是鹿杖客有意為之,我們都得去峨眉山闖一闖。眼下明教弟子均在各地抗撃鞑子,他們為復我華夏江山,舍生忘死。我輩習武之人,又怎能為了這點可能的陰謀詭計而畏縮不前呢?”

張無忌雖然平日性格溫和,頗有些優柔寡斷,但大是大非上一直堅定不移,他這番話一出口,自有一股擲地有聲的力量。同屋諸女見了,都不禁暗暗敬服。

楊月英讚許道:“此言極是,如此才是我們的好丈夫。隻是那鹿杖客武功太高,若去的人太多,反而會施展不開亂了手腳。這次除了無忌弟弟,我還有敏敏妹妹外,其他人便不必去峨眉山了,留在古墓裡等我們的好消息便是。”趙敏雖然武功較她們二人相去甚遠,但近年來勤練九陰真經,武功已然突飛猛進,再加上她足智多謀應變有方,身上還有些詭異機關,自保當能無虞。

黛绮絲笑道:“你們小輩都如此英勇,我這個當長輩的可不能蹲在這裡吃白飯,便也隨你們同去吧。自打無忌上次傳功之後,我這把老骨頭的功夫也長進不少,絕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張無忌臉一紅,立時想到當晚自己和黛绮絲雙修之時的香艷場麵,他在窘迫之餘,也暗暗給自己提個醒:自己能得到如此多絕世佳人的垂青,可是幾世修來的福分,過去自己時常優柔寡斷叁心二意,傷了不少紅顔知己的心,這次峨眉之行,無論如何,也要護得這些佳人的平安。

*** *** *** ***

張無忌一行人日夜兼程趕到了峨眉山,他聽從楊月英和趙敏的建議,為了防備鹿杖客設下埋伏,特地從沒有路的山林間摸上了峨眉山的山腰。張無忌和楊月英均是絕頂的輕功,黛绮絲和趙敏的輕功也非泛泛,而自不會將此等穿山越林之舉放在眼裡,遇到特別陡峭的路段,張無忌便背起趙敏輕輕越過,一路駕輕就熟地來到了峨眉派所在。

峨眉派所在的道庵位於峨眉山山腰處,這道庵雖然不大,但小巧玲瓏,素雅淡靜,建造的獨具匠心,確實是女子出傢的好地方。隻是這本該莊嚴肅穆的武林聖地,眼下卻瀰漫着一股淫靡之氣。

為了防止被鹿杖客發現,當張無忌眼見一行人快要來到道庵時,便讓功力較弱的黛绮絲和趙敏先在庵外的密林處等待,自己和楊月英運起輕功悄悄走近道庵內,夫婦二人的輕功本就極佳,再加上雙修之後內力突飛猛進,對自身輕功也大有裨益,以他們二人此時的輕功本事,比之那青翼蝠王韋一笑也毫不遜色,飛檐走壁不露一點風聲,鹿杖客功力再高,也難以聽到。

張無忌和楊月英略加思量,選擇了一個隱秘的位置偷偷觀察了道庵大廳內的情況。以張無忌的目力,輕輕一掃,便發覺在大廳內躺着四五名衣衫不整的峨眉派女子,躺在地上一邊呻吟,但芷若並不在其中,便略為心安。而與此同時,屋內還有兩名男子正在興高采烈地姦淫着身下的女子,其中一人身體粗壯,臉上長有黑痣,另一人是個禿頭老者,而這兩人的身形,怎麼看怎麼熟悉……

張無忌猛然想起,這長有黑痣的壯漢和那禿頭老者,不就是當年他在武當山上交手過的阿二和阿叁嗎?後來自己盜取黑玉斷續膏時,趙敏在他們身上塗抹七蟲七花膏來誘使自己上當,其後此二人便不知所蹤。看眼下情形,這兩人顯然和之前的同僚鹿杖客勾結在了一起,成了蛇鼠一窩的淫賊。

“嗯嗯啊啊”的一陣女子呻吟聲伴隨着男人的狂笑聲,喘息聲一齊傳來,令張無忌不禁火上心頭,雖然在來此之前便已知峨眉派同門遭受的悲慘命運,但眼下親耳看見此等惡行,還是令秉性正直的他難以容忍。

“弟弟,事關重大,決不可輕舉妄動。擒賊先擒王,咱們還是先找到鹿杖客,再來解救這些可憐女子吧”楊月英和丈夫心意相通,知道即便沒有週芷若,以張無忌的俠義心腸也必會出手救援,但眼下鹿杖客行蹤未定,己方貿然現身,委實太過冒險,忙用傳音密語之術提醒張無忌……

強壓着怒火,張無忌和楊月英悄悄離開了大廳,將整個峨眉派輕輕搜尋了一遍,然除了大廳外,其它房屋均黑燈瞎火,未能發現半個人影,夫妻二人自覺此情此景實在太過反常,不禁疑惑頓生。

楊月英知此處詭異重重,但又決不能退縮而回,心思流轉,已想到其中關竅,傳音給張無忌道:“無忌弟弟,看來鹿杖客霸佔峨眉派後,還找來了他以前的黨羽一同淫樂。隻是這等淫賊一向目無綱紀,行為狂放,若真有心放肆,本該在這峨眉派內任意角落隨意尋歡作樂,如今鹿杖客不見蹤迹,其它房屋也不見人影,卻隻留了幾個喽啰在這最顯眼的大廳內白晝宣淫,其中必然有詐。我們還是回去找敏妹和绮絲姐商議一番,再做行動吧。”

*** *** *** ***

“嗯……嗯……真他媽爽,乾死你個小淫娃!”身體壯碩的阿叁一邊用力乾着身下的丁敏君,一邊興奮的大喊。

“嗯……奴傢是淫婦……快……再用力……乾死我這個賤貨……”被肏弄到神志不清的丁敏君有氣無力的大喊,她現在渾身一絲不掛,下體不斷被阿叁碩大的肉棒進進出出,身上沾滿了男人的精液,活像個下賤的妓女。

“啊……奴……奴要泄了……”隨着丁敏君的一聲浪叫,下體噴射出了大量淫水,不知道第多少次在男人的肉棒下爽到了高潮。

“媽的,你這小婊子先爽了,老子還沒爽夠呢。”阿叁嘴上罵道,將已然堅挺的肉棒從丁敏君的小穴裡拔出,將丁敏君整個翻了過來,狠狠打了幾下丁敏君的屁股,罵道:“小婊子,扒開你的屁眼讓老子爽爽。”

被乾得昏天黑地的丁敏君哪還有什麼思考餘地,急忙乖乖地撅起屁股,剝開自己的菊穴,等待阿叁的玩弄。

“噗嗤”一聲,原本窄小的菊穴卻輕而易舉地容納阿叁的巨大肉棒一貫而入,顯然丁敏君的後庭已經被男人玩弄了多次。阿叁一邊賣力乾着丁敏君的菊門,一邊對一旁正姦淫靜照的阿二說道:“二哥,老鹿還真夠意思,要不是跟着他,咱們想弄到這麼多女俠隨便乾還真不容易。”

“呼……呼……”禿頭老者阿二一邊姦淫着身下的靜照,用力地揉捏着靜照並不豐滿的雙乳,冷笑道:“哼,最漂亮的幾個妞不都被老鹿拿走了,就讓咱們乾了一次,以後留給咱哥倆的淨是些二流貨色。”說罷,用力狠狠地頂了身下的靜照數下,好似在發泄自己的怨氣一般。

“噓……”阿叁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的錶情,忙作勢讓阿二閉嘴,低聲道:“二哥你小心點,人傢現在一根指頭都能捏死咱們,乾最漂亮的妞不也應該嗎?能給這堆二流貨色讓咱們乾已經很給麵子了,二哥你就知足吧。”

阿二低頭不語,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言,但又咽不下這口氣,隻能更加用力地拿身下的靜照泄憤。

阿叁和阿二師兄弟多年,知他心懷怨氣,忙岔開話題道:“師兄你也別氣,老鹿這次神機妙算,布下天羅地網,就等張無忌那小賊上鈎。他武功蓋世,又有厲害的高人幫忙,這次必能將那小賊手到擒來。聽說張無忌那小賊艷福着實不淺,身邊美女如雲,到時咱們挑斷那小賊的手筋腳筋,當着他的麵肏翻他的女人,絕對能讓師兄你出這口氣。”

一聽師弟說起張無忌的女人,阿二立刻便想起了他們的前任雇主趙敏,立時興奮道:“叁弟所言極是。到那時,咱們其他女人一概不要,專肏趙敏那個毒婦,把那個賤貨的手腳打斷,塗上七蟲七花膏讓咱們師兄弟倆乾。等咱們把那賤貨的屄和屁眼操爛,再把七蟲七花膏塗進那兩個騷洞裡,把那賤貨扔到林子裡喂野狗,讓那蒙古婊子死無全屍,哈哈哈哈哈。”阿二越說越得意,心中意淫着折磨前主子的美妙場景,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這兩位金剛門高手當日被塗上七蟲七花膏做了趙敏欺騙張無忌的誘餌後,深恨趙敏刻薄寡恩,便離開了汝陽王府,一番經歷後遇上了天魔極樂功大成的鹿杖客,雙方本就相識,又都對張無忌和趙敏恨之入骨,雙方一拍即合,阿二阿叁便心甘情願做了鹿杖客的黨羽,隨鹿杖客一起攻陷峨眉派,享用着鹿杖客分配給他們的峨眉女弟子。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能把那位美女郡主壓在地上狠狠姦淫,才是他們投靠的目的所在。

“哐當”一聲巨響,峨眉派大廳的正門被狠狠踹開,將大廳內正在盡情意淫的二人嚇了一跳,還沒等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均覺胸口一陣劇痛,隨即不省人事。接着一根軟鞭從門外抽進大廳,像一隻靈巧的大手般將大廳內的阿二阿叁二人卷走,送到了屋外手持軟鞭的蒙麵男子手上,這名蒙麵男子扛着阿二阿叁,一個箭歩踏出庵內,順着山道急往山下跑去。

未幾,一道黑影從大廳內閃電般躥出,向着之前那名蒙麵男子直追而去,宛若一匹被搶走了食物的惡狼。前麵的那名蒙麵男子輕功雖高,但扛着兩號人,腳程不免受到影響,一眨眼功夫,已快要被身後的黑影追上。

這黑影眼看就要追上前麵的男子,忽覺眼前金光一閃,心知不妙,本能地運氣於掌揮動出去。但聽“噗噗噗”數聲,幾枚暗器已經紮在了他的手掌之上,痛的他忍不住大叫起來,卻不是鹿杖客的聲音是誰?

“鹿大師,真難為你煞費苦心,設了這麼個套子來對付無忌弟弟。隻可惜你這番計謀太過做作,讓人一眼就識破了,便也別怪小女子將計就計了。”楊月英攜着趙敏之手,冷笑着從山道旁的密林裡走了出來,譏諷着惱羞成怒的鹿杖客。

話音未落,適才背着阿二阿叁在前麵飛跑的張無忌,不知何時已扯下麵罩,隻身來到鹿杖客身前,厲聲道:“鹿杖客,你這無惡不作的淫賊,今日無忌若不取你性命,如何對得起被你殺害的丐幫眾好漢?如何對得起被你姦淫的峨眉派眾姐妹!”

鹿杖客雖然自負武功超群,並不把眼前這幾人放在眼裡,但自己的一番自鳴得意的計劃成了敵人眼裡的笑柄,仍不免讓他憤恚異常。

楊月英和趙敏所料不錯,那封送往古墓的求救信,確實是鹿杖客的一個圈套,他煞費苦心,找到了前主子趙敏所用過的“醉仙靈芙”和“奇鲮香木”,在峨眉派大廳內安置了精妙的機關,準備玩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又讓事先服下解藥的阿二阿叁等人在大廳內姦淫峨嵋女弟子,以做誘餌,自己則躲進峨眉派為防備鞑子進攻所建造的一座地下密室裡,監控着大廳動向,料想張無忌心急火燎地趕到這裡,一見峨眉女弟子被姦淫,立時便會衝入大廳救人,到時啟動機關,毒性入體,張無忌和那幫女人即便不死,也必全身無力,此時自己再潇灑出場,顯示自己不但武功勝過,便是智謀也遠勝於他,然後殺死張無忌後霸佔他的女人,徹底報仇雪恨,方得爽快。

隻可惜,鹿杖客自覺天衣無縫高明過人的計劃,一早便被楊月英識破,她知己方若貿然現身,則敵在暗我在明,極為不利,需得引蛇出洞,讓鹿杖客及早暴露,以自己和張無忌此時的本事,勝過他並不在話下。因此,她和張無忌,趙敏,黛绮絲商議後,定下了這將計就計之策,讓張無忌蒙住臉龐,從大廳外迅捷無比地直接將人卷走,鹿杖客生性多疑,又自恃武功高強,一見這情況有變,多半便會從藏身之所衝出來,收拾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狂徒,自己則藏身在山路旁的密林伺機偷襲,形勢變成了敵明我暗,殊為有利;若鹿杖客沉住氣不出來,自己便可用九陰真經上秘傳的移魂大法審問阿二阿叁,從他們嘴裡套出鹿杖客的蹤迹,再做打算。果然,鹿杖客的一舉一動,都在她和趙敏的預料之中。

鹿杖客計謀被破,手掌上又中了楊月英的玉蜂針,境況頗為狼狽。但他自恃功力強大,便是中了幾枚暗器,收拾眼前的這叁個狗男女也不在話下,便獰笑着說道:“哼哼,你這賤人少得意,以為老子收拾不了你們這幫廢物?上次華山頂上要不是你們耍花招,老子早就把你們這兩個賤人的屄操爛了。這次你們既然還敢送死,老鹿我就不必客氣了。”說罷,他雙手運勁,手掌上的玉蜂針被掌力所激,倒飛了出去。他雙手熱氣大勝,便準備以火焰刀神功收拾張無忌和楊月英。

趙敏冷笑道:“人都說士別叁日當刮目相待,可惜鹿大師你呢卻蠢得一如既往。若我們沒把握憑武功收拾你這淫鹿,楊姐姐剛才那幾根玉蜂針上便會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哪會給你大放厥詞的機會?枉你在汝陽王府跟了我這麼多年,光會自作聰明,卻連我的叁分腦子都沒有,便是走狗屎運學了上乘武功,也隻有暴屍荒野的命。”

趙敏話音未落,張無忌身形晃動,食指伸出,一股無形劍氣噴薄而出,正是“六脈神劍”中的商陽劍。鹿杖客萬沒想到張無忌居然也學會了這等無形劍氣絕學,忙運勁抵擋,兩股內勁在空中相撞,二人受對方功力所激,各自倒退兩歩,鹿杖客隻覺胸口氣血翻湧,心中無比驚駭,怎得數月不見,張無忌的功力便已隱然超過自己?

張無忌心中也是一驚,這鹿杖客的功力比之當日華山一戦亦進境不小,想必是使出了采補邪術吸收女子精元所致,若是這次讓他逃出生天,令他四處采補提高功力,下次再想收拾他可就千難萬難了,於是下手毫不容情,一時少商、商陽、中衝、關衝、少衝、少澤六脈劍法縱橫飛舞,神妙非常;楊月英見丈夫出手,便也上前和丈夫一起圍攻,以二打一,逼得鹿杖客節節後退,狼狽萬分。

鹿杖客萬料不到僅過了數月張楊二人便學會了勝過自己的這等得意絕學,功力亦是突飛猛進,雖然任何一人未必勝過自己,但這男女二人聯手,自己便不是對手。他滿頭大汗,連連催動功力,在自己的身前布起密密麻麻的無形刀網,但張無忌和楊月英的劍氣還是時常透網而過,令鹿杖客左支右拙。鹿杖客情知如此這般下去,不過數十招內便會被二人的無形劍氣撃斃,情急之下,突然間隻攻不守,連發數刀向張無忌和楊月英砍去,趁二人運功抵禦的一刹那,轉身脫離戦陣,發足急往山上奔去,邊跑邊罵道:“媽的,你們這幫狗男女,有種和老子單挑,倚多為勝算什麼好漢!”

楊月英和丈夫提氣猛追,她二人本身輕功底子遠勝於鹿杖客,加之現在本身功力又直追鹿杖客,幾個起落便趕上了他,一前一後將他圍住。楊月英冷笑道:“對付你這等喪心病狂,無惡不作的淫賊,何必講什麼江湖規矩?我夫妻二人就是要倚多為勝將你除去,你又怎奈何得咱們?”

楊月英話音剛落,一陣蒼老卻雄勁的笑聲傳來:“以多欺少,居然也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楊過若是知道自己的後代如此不肖,在九泉之下恐怕都不得安息吧!”

張無忌和楊月英頓時心中一驚,聽這聲音,分明便是當日來古墓為師祖尋仇的藏域高僧巴納紮爾,此人又是怎麼和鹿杖客搭在一起的?果然,笑音未落,從山上快歩閃出叁道人影,為首的便是巴納紮爾,其後則是他的兩個弟子哈克與平可夫。

鹿杖客卻大喜道:“大師來得正好,快快幫我宰了這對狗男女,鹿某保準將貴派祖傳神功一字不落的寫給大師。”說罷,趁張楊二人分神之際,呼呼連出四記火焰刀向着張無忌砍去。

張無忌已不是初入江湖的雛兒,心中早已暗自防備鹿杖客的偷襲,從容不迫地將鹿杖客這幾下淩空刀氣接下。他自打練成神功,亦想和鹿杖客好好較量一番,以報當日華山敗北的一箭之仇,便也並不因那番僧的出現而沮喪,他知楊月英自打和自己雙修之後,功夫進境迅猛,對付那巴納紮爾並不為難,因此連連催動劍氣,將鹿杖客逼至十數丈開外相鬥,讓自己和楊姐姐都有足夠的施展空間來對付強敵。

這邊,楊月英對巴納紮爾冷目而視,森然道:“大師,你雖與本派有私仇,但那也是祖輩的陳年舊事,和大師你並不相關,月英敬你是前輩高人,本不會與你對敵。未料今日你竟和鹿杖客這等淫賊狼狽為姦,實在令人齒冷,若大師你執迷不悟,休怪月英劍下無情了。”

巴納紮爾半眯着眼睛,眼光直視着楊月英,毫無退縮之意:“老衲對這鹿杖客所作所為毫不關心,此人便是犯下滔天大罪,又與老衲有何關係。然此人身負失傳已久的藏傳絕學,前幾日與老衲切磋較量,令老衲獲益良多,若能將此等絕學傳給老衲,便是對本門的大功一件,今日你夫妻二人不顧高手風範,以多欺少,老衲又怎能坐視不管?”

這巴納紮爾雖和鹿杖客本人毫無瓜葛,但他的兩個徒弟哈克與平可夫卻識得鹿杖客在汝陽王府結交的黨羽阿二,阿叁,這阿二阿叁乃是金剛門高手,金剛門地處西域,和巴納紮爾師徒所在的藏域相去並不甚遠,故而令這四人無意中相識。這四人均是兇狠強悍的番邦高手,彼此臭味相投,很快成為好友。阿二阿叁去汝陽王府效命時,曾力邀二人和他們的師父巴納紮爾同去。但彼時巴納紮爾正在苦練龍象般若神功,對功名利祿毫無興趣,也不願弟子和蒙古人攪在一起,哈克與平可夫雖然頗為兇悍,但對師父卻是又敬又怕,便繼續留在藏域。

這次巴納紮爾來中原復仇未果,沮喪回藏,行至途中忽然靈感上湧心有戚戚,便在一處僻靜之所閉門苦思武學,兩位弟子便在附近四處閒逛喝酒吃肉。一日,他二人忽然巧遇了昔日好友阿二阿叁,自免不了一番寒暄。阿二阿叁此時已經投靠了鹿杖客,自不免將新主子的功夫一番,哈克與平可夫聽說世上竟有人能憑空變出無形火刀殺人,自然驚訝的目瞪口呆,連忙趕回去向師父禀報。那巴納紮爾何等見識,一聽弟子描述,便知這神功多半是師門早已失傳多年的絕學火焰刀,自知非同小可,連忙讓弟子帶自己見識這位高人。而彼時鹿杖客在華山之戦後大傷初癒,深感自己武功雖高,但畢竟勢單力孤,這才讓張無忌等人鑽了空子僥幸逃離,便決意招攬相識的邪派高手為羽翼,再找張無忌復仇便萬無一失,到那時將張無忌制服後,當着他的麵將他的女人一起輪姦,更是心中的一大樂事,聽聞有幾位與張無忌結仇的高手,亦是樂於相見。

待雙方見麵之後,巴納紮爾見鹿杖客真的身具失傳的師門神功,不免為之折服,期冀對方能將師門神功完璧歸趙;而鹿杖客見這高僧功力高強,又和張無忌楊月英交過手,必能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雙方一拍即合,鹿杖客將火焰刀的部分心法傳給巴納紮爾,約定事成之後將神功全數默出,一邊絞盡腦汁設下陷阱,去引張無忌過來,本想在眾人麵前大出風頭,誰知聰明反被聰明誤,被對方將計就計擺了一道,更未曾料到張無忌和楊月英武功竟然進歩如此之快,隻得向巴納紮爾求助,並暗自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否則今日就是必死之局了。

楊月英又好氣又好笑,道:“沒想到大師你活了一大把年紀,居然還如此糊塗,那鹿杖客何等人也,會老老實實遵守約定?若他當真除掉了我和無忌弟弟,下一個對付的必然會是大師你,這點道理,大師你居然想不明白?”

巴納紮爾恍若未聞,道:“剛剛你夫妻二人聯手攻那鹿杖客,雖然是以多欺少,不過亦可看出,你二人這數月間武功進境不小。老衲不才,也悟出了些新招,正好可以和姑娘你印證一番。”這老僧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楊月英,凝重道:“當日終南一戦,老衲有眼無珠,誤以為張教主是個平庸之輩,未料到最後你楊傢的臉麵,還得靠這等入贅男子方得保存。今日你得逢奇遇,功力大進,若你還是不靠男人就贏不了老衲,這等軟弱無能之女,也不配繼承神雕大俠的香火,還是躺在那鹿杖客的胯下浪叫一輩子為好。”

饒是楊月英一向涵養極好,聽了這話也不免火氣上湧,她那嬌嫩的胸脯劇烈地起伏數下,隨即平復,厲聲道:“如此甚好,我楊傢和你西藏密宗的新仇舊怨,就在這峨眉山頂做個了結。大師你虛長月英數十歲,若還是勝不了月英,這等一把年紀活到狗上的蠢材,也隻配去黃泉路上和你那敗將師祖抱頭痛哭!”

巴納紮爾聞言,臉上竟露出讚許的笑容,道:“如此甚好,成王敗寇,實乃天道,楊姑娘進招吧。”他雙手合十,袖袍受真氣所激,高高鼓起,而他週身的草木亦被其散發出的強大真氣吹得東倒西歪,顯然這一手禮讓之招蘊含着深厚之極的功力,比之數月前的終南一戦時竟似又強上了數分。

那哈克和平可夫均是勇狠好鬥之徒,雖都是楊月英的手下敗將,但眼見師父要和楊月英動手,也舉起兵刃要上前圍攻,楊月英冷笑道:“大師所謂的新招,便是和徒弟一起圍攻嗎?”

巴納紮爾尚未答話,楊月英的身邊早已閃出趙敏和黛绮絲,趙敏道:“楊姐姐,你對付這個老僧,剩下的那倆喽啰就交給我和绮絲姐。”說罷,和黛绮絲二人抽出雙劍,和猛撲上來的哈克與平可夫纏鬥在了一起。她們的武功和張無忌,楊月英比均大為不如,但可敵住這番僧的兩個弟子,眼下雙方四人對四人,除卻張叁豐外,眼下整個武林最強的數名男女高手均彙集於此,一場曠世激戦便在這峨眉山顛正式打響。

看着巴納紮爾的起手式,楊月英也是心中暗驚,未料到這番僧的進境絲毫不輸自己,看來眼下敵我之強弱對比,較之終南一戦並無甚改觀。大凡以小打大者,當先引逗跳躍,激使長大者心浮氣躁,其力便易掌控,以巧破力,從旁撃之,方能獲勝。隻是這巴納紮爾實乃當世寥寥可數的大高手,其武功境界之高,已直追當年獨孤求敗的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之境,任你招式千千萬,僅以幾招似拙實巧之招對付,即可利於不敗之境。然眼下自己已練成六脈神劍,無形劍氣精妙無比,那番僧的龍象般若功再厲害,亦隻能一拳一拳打出,不僅耗力過大,運功收功之際也未免過於生硬,不若自己的劍氣在數指間收收放放輪轉如意,若自己能揚長避短,戦勝這名密宗絕頂高手並無大礙。

巴納紮爾右拳一揮,一股巨力從他拳上撃出,淩空撃向楊月英,楊月英見此拳來勢兇猛,便也運足全身功力,以無形劍氣硬接此拳。

然而當二人的內力在半空中一撞,楊月英便發覺適才所見的淩空拳力不過是冰山一角,一股又一股的淩空巨力轉眼間接連不斷地襲來,前一拳力量未消,後拳勁道又至,楊月英萬萬無法抵擋,隻得閃身避開。

巴納紮爾卻並未乘勝追撃,道:“這便是老衲我創出來的新招,雖不如姑娘你的無形劍氣靈動,但威力卻猶有過之。”他微微裂開了嘴,似笑非笑道:“老衲的龍象般若功如今也已到了十一層境界,功力較之你我古墓一戦又長進良多,當日楊姑娘支撐了二百多招,今日一戦,不知姑娘能撐幾招呢?”他適才及時收手,又告知對方自己的武功進境,顯然是自恃了得,無需佔這等出其不意的便宜。

武學之中,素有厚積薄發一說,往往苦修數十年未果,卻能在一夜之間頓悟出神功。這巴納紮爾十年前便已達到第十層龍象般若功之境,這十年來勤修苦練,功夫已經下到,卻一直未能更進一歩,單憑他本身的武學見識,隻怕此生都難以打破這武學障,然而他自打在古墓和張無忌對掌之時,察覺到對方體內的真氣流轉,那等純陽內功渾厚無比卻又不似自己的龍象般若功那樣霸道,令他看到了一片武學新天地,他知和張無忌硬拼內力難以取勝,於是便及時收功,避免了兩敗俱傷之果。在返回藏域的途中,他不斷苦思武學,終於,在一處山洞內閉關修煉數十天後,這位武學絕頂奇才突破了第十層境界,練成了第十一層龍象般若功,達到了其師祖金輪法王都未曾達到的境界。

那龍象般若功雖然號稱有十叁層,但便是天資絕頂之人,要將此功練到極致,也需數百年之久,絕非人力所能及,又是怎麼被人所創出的呢?原來,和乾坤大挪移一樣,此功的第十二、十叁層,也是當年創制這門神功的密宗老祖蓮花生所自行想象的,決計無法練成,巴納紮爾眼下所練成的第十一層,便已是龍象般若功的最高境界,功力比之當年的金輪國師已然倍增,運勁法門中又加入了鹿杖客傳給他的部分火焰刀心法,武功絲毫不在此時的鹿杖客之下。

巴納紮爾大喜過望,自知以自己新悟出的神功,同時對付楊月英和張無忌聯手亦穩操勝券,隻是他當日在古墓之中已然立誓本門日後不再去古墓騷擾,像他這等大有身份之人,自然言出如山,亦隻能悻悻作罷。正在此時,徒弟平可夫和哈克將鹿杖客引薦給了他,驚訝於此人武功驚人,又竟似練成了密宗早已失傳的絕學火焰刀。待聽得此人是張無忌和古墓楊傢的大仇人,要邀請自己聯手對付那對夫妻,便如同瞌睡時送上枕頭,大合巴納紮爾胃口,將張無忌和楊月英引導峨眉山上再行撃敗,也沒有違背不去古墓騷擾的誓言。隻是巴納紮爾對鹿杖客那等自作聰明的雕蟲小技不以為然,希冀靠自身新悟出的絕世武功將張無忌和楊月英打敗,故而並未立刻現身,而是在鹿杖客被包圍之時,才出手相助。

楊月英知對方武功強橫,但如今之勢,自己除了將這位傢族的宿敵了結外,再也無第二條路可走。她左右兩指齊出,兩道劍氣從她左右兩手的小指中射出,直奔巴納紮爾左右兩脅,巴納紮爾運起龍象神功,淩空巨力將楊月英的劍氣死死絞住。兩人身隔丈餘,隔空互角,比之真刀真劍的比拼,更加兇險萬分。

而在另一邊,張無忌對付鹿杖客卻逐歩穩佔上風。六脈神劍和火焰刀均是神妙之極的絕頂功夫,單以威力而言,本是不相上下。但前者以手指出招,後者憑掌力攻人,一個人的手掌手腕如何靈活迅速,也不及手指點點戳戳方便,單就招式精妙而言,火焰刀便已落了下風。若是六脈神劍練得精熟,同時運使六脈劍氣攻敵,立時便是以六打二的局麵,火焰刀便萬萬不是敵手了。這便是為何當年慕容博雖從鸠摩智處得到火焰刀絕技,卻仍把六脈神劍和易筋經視作武林兩大瑰寶的原因。眼下張無忌的功力和鹿杖客不相上下,卻佔了招式上的便宜,待他生澀緊張之情漸去,將六脈神劍上的神妙招數漸漸發揮出來後,鹿杖客便開始抵敵不住了。

鹿杖客眼見自己要輸,一眼瞥見正在激烈交手的巴納紮爾和楊月英,忙怪叫道:“小賊,巴大師快把你那姓楊的老婆乾死了,待會和老子一起收拾你,看你小賊怎麼囂張!”

張無忌的定力並非其所長,忙分神向一旁望去,但見楊月英和巴納紮爾雖然打得難解難分,但那老僧輕鬆自若,楊姐姐卻是竭盡全力,顯然已落了下風。他暗叫不妙,心道:這老僧不知有了什麼奇遇,功力竟也突飛猛進,楊姐姐和那老僧對敵,個中兇險隻怕比古墓一戦好不了多少,要是楊姐姐有什麼閃失,無忌無論如何,也得護得楊姐姐週全。

張無忌既然心有掛礙,武功威力自然小了叁分,本來漸漸不敵的鹿杖客,又開始逐漸搬回局麵。

一旁的趙敏和黛绮絲和巴納紮爾的兩個弟子同樣打得熱火朝天,論本身武功,天生神力的平可夫確實要勝過黛绮絲一籌,但黛绮絲自打和張無忌雙修合體後,內力也提升不少,外加她的武功路數詭異非常,一時也不落下風;而趙敏這數年來在古墓勤修苦練,所修所習又均是第一等的功夫,武功進境亦是迅猛,那色目高手哈克雖多了數十年的功力,卻也隻能堪堪打成平手。

楊月英雖然錶麵鎮定自若,內心卻頗為緊張,眼下敵我雙方四對四較量,雖隻有自己處於下風,但若自己不慎有了閃失,這名老僧舉手間便可制服黛绮絲和趙敏,再去圍攻無忌弟弟,我方瞬間便是全軍覆沒的命運。她自知和巴納紮爾比拼功力乃是以弱敵強,便運起古墓秘傳輕功,化作萬千倩影在巴納紮爾身邊遊走,一道道劍氣不斷從她指中迸出,專攻對手的側翼所在,巴納紮爾拳力雖強,卻也難以撃中於她。那巴納紮爾見楊月英輕功如此之厲害,也漸漸收齊了小觑之心,開始追着楊月英遊走起來,一股股龍虎大力不斷淩空飛舞,從四麵八方向楊姐姐逼去,楊月英隻消輕功稍弱,立時便會被這等巨力打得肋骨齊斷吐血而亡。雙方此時均已拼出真火,心下各自雪亮,巴納紮爾內力高深,卻也年老力衰,雖然楊月英此刻看似兇險,但若能熬到巴納紮爾氣血衰減內力不振,便可穩操勝券。

平可夫揮舞着大鐵棒,口中嗷嗷作響,不斷地掄向紫衫飄動的黛绮絲。她倆已然拆了千餘招,自己雖穩佔上風,卻始終奈何對方不得。這等羅刹猛漢,空有蠻力,心智卻不夠沉穩,上次在古墓敗給楊月英已是奇恥大辱,眼下居然又勝不得眼前這個嬌滴滴的美人,不免越鬥越是生氣,招式力道也更加狠辣,黛绮絲畢竟不以功力見長,在平可夫疾風驟雨般的猛攻下似乎已有不支的迹象。

但見平可夫的鐵杵猛然平胸掃過,黛绮絲舉劍硬擋,但聽一陣巨響,黛绮絲手中的長劍被撃彎,飛到了半空中。平可夫大喜過望,急忙掄棒再撃,手上的力道倒弱了數分,隻盼將這女人打翻在地即可,這麼漂亮的女人,他還想好好玩上一玩……

蓦地,黛绮絲突然蹂身而上,身形飄忽不定怪異之極,平可夫猝不及防,這一撃便砸了個空。但見黛绮絲從懷中掏出二柄鐵尺,忽而東移了幾歩,忽而向西,兩隻臂膊亦活了般,一舉一動皆於武學常理相悖,正是波斯明教於聖火令上所載的怪異武功,她自己在波斯明教輔佐女兒多年,對這門功夫早已爛熟於胸。平可夫戦鬥經驗雖多,卻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招式,再加上適才心裡輕敵,竟被黛绮絲輕易地欺近身來,兩根鐵尺在他胸口上狠狠一砸,忍不住“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平可夫體格粗壯,此傷雖重,卻也不至於斃命。但紫衫龍王哪會給對手喘息之機?她趁平可夫吐血,門戶大開之際,飛起一腳,正中平可夫的下身。但聽一記輕微的爆裂聲,這羅刹巨漢雙目圓瞪,直愣愣地栽倒下去,就這麼被黛绮絲踢碎睾丸而死。

那哈克正和趙敏鬥得不分高下,但見師兄被殺,不由得心神大震,刀法之中頓出破綻。趙敏何等心機?一見有機可趁,手腕一抖,手中紫微軟劍閃出數朵劍花,將哈克全身穴道盡數籠罩。她的劍術雜而不精,本非第一流高手,但在古墓深受張無忌和楊月英兩大絕頂高手指點,又有眾多絕頂秘籍可供參詳,進歩也是一日千裡。這一招便是她苦思多日,從自己當年所學的六大派諸多劍法中融合而得,劍法雖繁,功力不散,哈克心神劇震之下,更是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對付,被趙敏用劍尖點中上身叁處要穴,當即倒地斃命,身上卻無一絲傷痕,可見趙敏的武功也已漸臻一流高手之境。

黛绮絲和趙敏各自收拾了對手,向兩邊望去,見張無忌對着鹿杖客歩歩緊逼,絲毫不落下風,而楊月英和那老僧則鬥得更加激烈兇險得多,二人化作一道黃影,一道紅影,早已看不出身形;而他們淩空相鬥時所發出的無形拳風劍氣更是激蕩出陣陣狂風,吹向四麵八方。黛绮絲和趙敏雖和他們相隔七八丈,卻宛若置身於高山絕頂之上,陣陣寒意襲體,忙運功相抗。她們二人雖有心幫忙,卻知自己的武功差的太遠,貿然上前相助隻會拖楊月英的後腿,隻能緊張地在一旁觀看。

又過半晌,巴納紮爾出手陡然加快,攻撃如同大洋上的驚濤駭浪,一波接着一波向打去。楊月英心知這巴納紮爾力不能久,必然急於打倒自己,若能撐住眼前這波狂攻,便可勝算大增,亦咬緊牙關苦苦支撐。

突然,那老僧猛攻數拳後,突然閃電般後退數歩,轉身向一旁正凝神觀戦的黛绮絲和趙敏出拳撃去!一旁的二人亦沒想到這老僧竟會突然舍棄對手奔她們而來,再加上她二人的功力和這位密宗絕頂高手差距實在太大,竟無從閃避。楊月英大驚失色,明知這老僧使得乃是圍魏救趙之計,亦隻能竭力衝到黛,趙二人的身前,將巴納紮爾撃向她們的淩空拳力拼命接下,她功力較之巴納紮爾本就頗有不如,此刻硬接她的拳力,頓覺一陣頭暈眼花。未等她有喘息之機,巴納紮爾第二拳立時攻到,楊月英來不及調整內息,又無從閃避,隻得勉強舉掌擋駕,身子連晃,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黛绮絲和趙敏驚怒交加,不顧自己功力遠不及對手,雙雙舉劍向巴納紮爾刺去。巴納紮爾鐵青着臉,左手一揮,一股大力飛出,黛绮絲和趙敏被這股無形大力撃中,向後摔出數丈,身子卻並無大礙;與此同時,巴納紮爾右拳繼續揮出,向着已經受傷的楊月英繼續攻去,並無絲毫留情。顯然,他並不打算致黛,趙二人於死命,卻非要逼死楊月英不可。

“楊姐姐!!”張無忌眼見心愛的楊姐姐被這老僧打傷,隻把他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發劍急慾逼退鹿杖客,可鹿杖客也心知隻要巴納紮爾收拾了楊月英,己方便是必勝之局,竟也冒險隻攻不守,連連催動殺招,要讓張無忌無暇分身楊月英悲憤萬分,自己眼下身子帶傷,萬不是這老僧對手,自己師門傢門的幾世英名,今日便要葬送在自己這個不肖子孫的手上。聽父母所言,曾祖父當年在襄陽城外大戦那金輪法王,也曾被敵人那圍魏救趙之計所傷,靠着他自己悟出的黯然銷魂掌才反敗為勝,而今自己亦置於如此險惡之境,又該如何才能反敗為勝?莫非隻能死在這裡不成?

黯然銷魂掌!?

巴納紮爾正慾痛下殺手,突見本該敗局已定的楊月英身形變得模糊起來,竟莫名其妙地欺近身來一掌撃中自己,登時深感胸口一陣劇痛。他又驚又怒,立即再次合身撲上。楊月英不閃不避,雙手同時揮出,左掌沉重之極,右掌卻輕靈飄動,竟似在雙掌中暗合五行之力,但聽砰砰數聲,雙方拳腳相交,巴納紮爾被楊月英的掌力震開數歩,雙臂一陣酸麻,心中之驚恐實在難以名狀:這楊傢女子明明功力遠較自己為遜,又不擅長拳腳,怎地突然有如此詭異且強橫的掌力?莫非此女之前一直留有後招,專等決生死一刻方才使出?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高手較量,若一方氣勢為之不振,多半便是落敗輸招的前兆。這巴納紮爾空自多了數十年功力,又練成了龍象般若功的最高境界,卻久久奈何不了一個後輩女子,心中本已焦躁,好容易穩操勝券,卻又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怪招所阻,心氣上早已落了下風。眼見楊月英又是一掌襲來,雖然看似平平無奇,卻絲毫不敢怠慢,連忙運起龍象般若功,雙拳齊出,全力相敵。

眼見巴納紮爾的拳力撞上了楊月英的左掌,着力之處卻空空如也宛若無物,楊月英此掌竟是虛招!但見這位絕美俠女黃影輕閃,身子迅捷無比地轉了個圈,避開了巴納紮爾這全力一撃。巴納紮爾心中不妙之念一閃而過,驚覺右胸傳來一陣劇痛,數股鮮血從胸口噴出,頓時臉色蒼白如紙,後退了數歩,便即栽倒。他功力雖然強橫,畢竟年事已高,身子骨早已衰弱,此刻劇鬥之後體力耗盡,又身受重傷,便再也難以支撐。

楊月英陣陣嬌喘,臉上亦是一片驚喜之色。當她年幼之時,父母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講述曾祖父當年在襄陽城外,危樓之上,靠這黯然銷魂掌挫敗那金輪法王的龍象般若功,立下蓋世偉業的傳奇故事,令楊月英一陣陣心馳神往,待她武藝有成,自也盼望學會曾祖父這位神奇武功,隻是這門功夫的精要,全在於那股悲哀傷痛的心境,若無法感同身受,這門武功的威力便泯然眾人了。楊月英雖將此掌的心法招式練得滾瓜爛熟,但也無法總讓自己陷入那等哀若心死的悲痛中,因此這等掌法威力便無法發揮,尚不如古墓其他精妙武功來得厲害,而後楊月英自己也成了天下有數的絕頂高手,能接她叁招兩式的人本就寥寥無幾,這門忽強忽弱的掌法也便無用武之地了。豈料今日在生死關頭,她隻覺自己愧對楊傢先祖,又得和心愛的無忌弟弟天人永隔,心死之下,竟無意間讓這門掌法大發神威,把這老僧打得措手不及。

與先祖楊過不同,楊月英並不擅長掌法,雖能靠這神妙掌法佔得一時上風,卻無法靠這門武學克敵制勝。她心念如電,便利用巴納紮爾對這門掌法的驚愕忌憚之情,以虛招攻敵誘其發力,趁巴納紮爾舊力剛去,新力未生這電光火石的一刻,數道劍氣同時撃出,功向巴納紮爾側翼軟肋,終於一舉將這大敵撃倒。

正要趕過來救援楊姐姐的張無忌眼見這老僧竟被楊姐姐打倒,自然欣喜若狂,鹿杖客則是目瞪口呆。

巴納紮爾癱坐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氣,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楊月英,喃喃道:“你……你這是什麼掌法。”

楊月英平靜的說:“這是我楊傢的獨門絕學黯然銷魂掌,乃是曾祖父所創,當年襄陽大戦,曾祖父便是憑這門掌法打敗了大師的師祖。”

“咳……咳……原來如此……我這老骨頭自以為青出於藍……沒料想還是栽進同一個坑裡……真是活該……活該……”巴納紮爾一臉苦笑,不住地乾咳,一股股血沫從他嘴中噴出,滿是皺紋的臉上更顯老態,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楊月英嘆了口氣,伸指淩空點了巴納紮爾胸口數處大穴替他止血,道:“大師雖與那鹿杖客為伍,但既然貴派與我楊傢有血海深仇,大師意慾報仇,亦在情理之中。你我恩怨已於此戦了結,便請大師返回藏域靜養,萬望貴派日後再也不要來中土滋事。”巴納紮爾為惡不深,適才對趙敏和黛绮絲也手下留情,楊月英便決意留他一條生路,他這把年紀受了如此大傷,身體縱能復原,功力也必大退,對自己和無忌弟弟也構不成威脅了。

“哈哈……哈……哈……”巴納紮爾突然大笑起來,“老衲自幼屢得奇遇……勤修苦練……隻盼能練成絕頂武功,以報師門大仇……豈料最終還是一事無成……如此無能之輩……苟活於世又有何用……不若早早轉世超生……”巴納紮爾聲音越來越低,眼睛一閉,便再也沒了氣息,一代高僧,便圓寂在了這峨眉山頂。

楊月英等人見巴納紮爾圓寂,心下都是一陣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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