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雲嶽向兩人打了打手勢,示意兩人跟在那男子身後,看看那死囚是否就是楊志浩。柳桂兩人點了點頭,正想動身,雲嶽又將兩人截住,低聲道:“這樣好了,妳們先跟蹤那漢子,我到大廳一探,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就算那死囚真是楊兄弟,妳們也要等我回來再行動,知道嗎?”
柳桂兩人齊齊點頭道:“知道了。”雲嶽看看天上明月,道:“那好,妳們自己小心。”柳玉瓊也道:“妳也小心。”雲嶽笑了笑,身子連閃,一幌便失了蹤影。
這時,呀的一聲,那男子推門而出,柳桂兩人急忙掩身樹叢。隻見那男子向四週張望了一會,確定無人之後,方始滿意的手提單刀燈籠向後廂房走去。柳玉瓊瞧那漢子並沒有疑心有人已經潛入靈鶴山莊,伸手向桂青霜招了招,比了比,兩人幾乎是同時飛起,活像兩隻暗夜的大蝙蝠,無聲無息,緊綴着那男子跟了下去。
而另一邊,雲嶽仗着師傳“神潛魔蹤”的絕世輕功,一路上就像個影子,黃山派的明樁暗哨還不及眨眼,雲嶽已經幽靈似的越過了守衛,點塵未驚,神不知鬼不覺的上了大廳屋頂旁的一處死角,掀開一片屋瓦,向大廳內窺視。
隻見那大廳之中巨燭高舉,光射四處,聚集的人還不少,當中的兩張太師椅,以及左右兩排的椅子上都坐滿了人,瞧他們個個眼中精光閃動,分明都是內傢好手,連之前在土地廟中追殺楊志浩、桂青霜兩人的夏靖奇也赫然在座,隻不過他似乎輩份不高,隻被排坐在右首倒數第二位。
其中一人黃衫長髯,年約五旬,兩鬓灰白,一張國字臉,雙目神光隱隱,隻是眼光淡淡一掃,自然就有一股威儀,當中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想是黃山派中地位最高之人。身旁桌幾則放了一柄形式奇古的長劍,佩上淡黃劍穗,想來必非凡品。
在他身旁則坐了另一位老者,這老者一身粗布葛衣,臉上滿是皺紋,兩手乾枯如鳥爪,腿上則蓋了一張布,似是雙腿已廢,不良於行。雙目緊閉,似在閉目養神,看都不看身旁的長髯客一眼。
雲嶽見當中那人氣度神態俱高,大有宗匠氣度,心中雪亮,知道這人必是黃山派的重要人物。目光電射,很快的將大廳中所有人看過了一遍,並沒有楊志浩在其中。不禁一怔,尋思道:“我本以為楊兄弟應該在此,沒想到卻是錯了。”就想動身離開。
便在這時,那黃衫長髯客卻開口了,向在場所有人問道:“大傢覺得怎麼樣?”話聲不大,但聽在雲嶽耳中卻是一凜,心道:“好內功。此人內力極深。”
大廳寂然無聲,好一會兒都沒人開口說話。那黃衫長髯客見無人回應,緩緩道:“大傢有話便說,不用顧忌。我今天要大傢來,便是要聽聽大傢的意見,也好做個決定。”他說完之後,神目如電,環視在場所有人。他的目光炯然生芒,眼睛向誰望去,就像是一道閃電劃過,既明又亮,冷厲威嚴,彷佛是一把利刃抵在眾人胸口。大廳中眾人一與他的眼光相接,不是低下頭去,便是避了開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那敢說話?(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黃衫長髯客見大傢無話,嘴角泛起了一陣難察難明的莫名笑意,似是得意,又是譏嘲。當下清了清喉嚨,就要說話。突然間有人叫道:“且慢。”
這個叫聲來的突然,登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連一旁躲在屋外的雲嶽也忍不住向那聲音來源望去,隻見坐在右首倒數第二位的夏靖奇霍然站起,深吸了一口氣道:“大師兄,我有話說。”霎時間,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他有什麼話說。
那當中正坐的黃衫長髯客沒想到夏靖奇居然會突然站出來,先是一怔,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稍現即逝,隨即又恢復淡然威嚴的神情道:“哦,原來是夏師弟,真想不到。”這時,連一向閉眼不睜,坐在黃衫長髯客身旁的葛衣老者也陡然睜眼,要看看夏靖奇有什麼話說。
夏靖奇見那葛衣老者雙目暴睜,兩道威棱冷芒倏閃,直逼自己而來,彷佛兩盞明燈,要將自己看得通透。心中沒來由的寒氣直冒,不敢與葛衣老者雙目相對,藉故轉過頭去,咳嗽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大師兄,我反對。”
黃衫長髯客臉上一冷,隨即又恢復淡然神色,雙目閃芒,心中怒氣漸生,隻淡淡的哦了一聲道,雙目觑定了夏靖奇,靜待下文。
夏靖奇被他瞧得毛骨悚然,頭皮髮麻,渾身不安,雙腿微抖,但既已站出,便再無退縮之理。當下硬着頭皮道:“大師兄,楊志浩既已反出黃山,再無收他之理。何況他還傷了本派弟子,戕害同門,罪行重大,還請掌門叁思。”
這時雲嶽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黃衫長髯客竟然就是黃山派掌門“黃衫絕劍”於長卿,心中暗道:“嘿,原來是他,難怪我覺得此人氣度非凡,不同流俗。連他都來了,這下子可熱鬧了。”當下禀氣凝神,隻以龜息功呼吸,免得呼吸聲過大而被髮現,靜觀其變。
於長卿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夏師弟,妳說的不錯。隻是曾王兩位師侄既然沒死,志浩縱然有罪,卻也不大。何況他為本派出力,潛入苗疆盜取無形散解藥,功勞不小。縱使他不小心得罪了妳,在言語上有所冒犯,那也是一時情急,並非存心,妳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不然的話,我叫他向妳賠罪就是了。”說着,雙手一拍,一人自內堂曲徑走出,隻見他一身藍衣,神情憔悴,垂首束手,走到於長卿麵前站定,低低的叫了聲:“師父。”
雲嶽心裹一震,沒想到楊志浩居然會從內堂走出,凝足目力望去,果然是他。登時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滋味。從夏靖奇、於長卿的對話中,那曾王兩名黃山弟子似乎未死,隻不過當日土地廟夜鬥,雲嶽明明聽到廟外黃山弟子叫喊曾王兩人已然中毒身亡,又怎會未死?一念即此,當真是腦中一團亂絲,理也理不清,直覺彷佛被耍了,心中大為不快,定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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