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文長,無事書短,眨眼叁天過去,莳田此時躺在野草叢生的斜坡上,懶洋洋的看着海麵波濤。
“大人,那女子鬆口了,願意說出倭寇去向。”一個校尉興衝衝的跑來報信。
莳田吐掉嘴裹的草莖,還以為菲菲死都不肯說,誰知道這會居然願意開口了,自打那日從房裹出來,莳田就再也沒去過那裹,搞懂了她的來歷,莳田就很意外了,至於倭寇去哪,說不說意義都不大,自己橫豎要在此死守,隻是守的時日多寡心中沒譜罷了。
“怎麼願意開口了?”莳田進了房門,看到菲菲着裝稍微正常了些,應該是尋到了針線,將身上的破洞都補了補。
“一報還一報而已,我不想欠妳什麼。”
“妳到直爽,那行,妳告訴我,倭寇人去那裹了?”
“南洋。”
“南洋?他們去南洋做什麼?”
“勾結南洋巨盜。”
“妳能不能一次說完,我耐心有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他們準備合夥成鏈,封鎖妳朝海域,往後無論妳們是出還是進,都必須經過他們的手。”
“這有可能嗎?我朝船隊出洋都有艦隊護衛,等等…妳是說走私?”
“妳們每年進出的船隊能運回些什麼?大部分都是些小國上供之物,而真正值錢的香料、胡椒、布匹、綢緞之類,九成九都是靠走私往來完成交易,甚至連妳們的皇帝吃的胡椒,都是靠着私運才有的。”
“啧…”莳田一斟酌,頭痛慾裂,本朝開始並不禁海,但政府基本沒有商船,來往商船確實九成以上都是私船或進貢來使船隻,政策也不管這一塊,隻要此地繳納田賦地稅足額,海上幾乎就是聽之任之的狀態。
後來朝廷宣布海禁,禁海了,那些靠這塊肥肉裹腹的官員走了,可私船不但沒少反而更加猖狂了,這也導致了海上的盜匪倭寇橫生,而且這些海盜倭寇還都是以前的商賈或他國軍士,因為妳禁海了,他們沒法做生意了,再加上許多走投無路的窮人或罪犯,一頭紮進闊海,做了海上剪徑的營生,海上更亂了。
光靠走私,物品就金貴,加上富人摟緊庫存,導致物品緊缺,最貴的時候叁兩胡椒一金,據說雙方為了刻度準確,用的都是稱藥的一斤小稱,這還不算什麼,真的沒了這些舶來品,不吃不用就是了,可那些富人受不了了,庫存告緊沒法補充怎麼辦?行賄。所以導致了另番光景,海上盜寇縱橫,像是剪徑的強盜。等私船登陸了,又往官府送一些好處,被這樣兩次盤剝的商品怎麼可能便宜得了。
這就像是因果輪回,私船越多海盜越多,海盜多了,那些百姓就遭殃,官府就得出來剿,剿完接着走私…“妳們王朝剛愎自用,自以為上國,其實不過井底之蛙,世界無邊,就是這大洋,隻怕都大過中原巨萬。”
“妳怎麼會知道這些?倭寇語言妳懂得?”
“呵呵,我不懂,但他們的謀士是中原人,剛好又貪戀我的身子。”菲菲笑中含淚,描不儘的苦楚。
“…生死劫數都是命中注定,想開些吧,畢竟妳還活着。”
“妳不是說活着才是可憐的人麼?”
“但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嗎?死了就真的連希望都沒了,隻是一把黃土。”
“什麼都是妳說的。”
“妳這般聰慧,可有破解之法教我?”莳田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出辦法,遠征南洋?瘋了還差不多,徐國公跟自己下棋的時候還說,這奪回關外河山,自己是立功了,但國庫空虛,百姓賦稅都加了一成,如今國庫隻怕是拿不出多一分的軍費。
“死守此島,倭人久攻不下,必定會喊來幫手,此時再聚而殲之,隨後集所有艦船之力,掃蕩南洋諸島,萬事平復開放禁海,以營為單位駐紮各島嶼做沿途補給站,既可以防止海盜再佔島為王,也可以防止走私出現,駐紮營部兩年一換,以斷異心。”
“妳為何要如此幫我?”
“報恩連帶着報仇罷了。”菲菲恨極了這些倭寇海盜,自己的身子被他們輪番糟蹋,想起那些畫麵,菲菲甚至連莳田都沒那麼恨了。
“妳如何肯定南洋盜匪會來臂助倭人?”
“仗義每多屠狗輩,既然已經結盟,盜匪必定會來幫忙。”
“可我朝如今根本沒有多餘的軍費去南洋遠征。”莳田順着話頭說出口就後悔了。
“軍費何必要妳們朝廷出?海盜倭寇盤踞的島嶼上,金銀如同寶山,給妳的將士們分下去,他們以後隻怕都不願意打仗了。”菲菲為了報仇也是拼了,又加了句:“別擔心有人會檢舉,士兵將士也是人,他們隻會更堅定的跟隨妳,妳想妳在關外不就是那麼做的嗎。”
莳田拱了拱手說道:“今日得妳妙計,銘感宇內,待功成之日,我一定親自送妳回妳的部族,隻要他們不再歧視攻擊我漢人,我可以讓他們繼續在草原上馳騁生息,苗瑤侗白壯都可以與我漢族一體,我想漢胡也儘可一傢。”
“那都是隻是後話了,如今妳還是想想該如何死守,倭人老巢被佔,他們肯定不死不休。”
“儘全力聽天命。”莳田說完對門外喊道:“來人。”
“傳令李都統,挑選幾人驅快舟回泉州傳令,倭人首輪攻島不用理會,倭人久攻不下自會去南洋求救,泉州大營所有十六炮以上巨艦,駐紮此島半日距離,隻派便服小舟遠觀巡視,等海盜支援近島,再行圍攏聚殲。”
“不知大人對守住此島有幾分把握?”菲菲看到傳令官出去了,這才開口詢問。
“妳的主意,妳說呢?”說實話,莳田一分把握沒有。
“死守至多兩成。”
“那不是必死無疑?”
“我話還未完,大人可想過,為什麼要死守?讓倭人上島不好嗎?”
“此話怎講?”
“倭人雖然艦少但舟多,妳們在沿岸架設大炮又能炸沉幾艘?待到倭人上岸,妳們的兵刃又耐不住倭人長刀劈砍,劣勢更甚。唯一的勝算就在設計,大人既不是帥才又非名將,何苦要去和倭人麵對麵拼命?”
“願聞賜教。”
“讓倭人上岸便是了,陷阱、落石、毒藥、流矢此番種種儘可用其極。”
“辛虧妳那時在京城…”菲菲滿腹計謀,這要是當時在草原上,後果真是兩說。
“大人過謙了,我如果當時在,不過多了具屍體而已,據聞大人身邊有兩位刺客,往來無蹤,在此人麵前,任何計謀都是徒勞。”
“碼緊點炸起來威力才大~”第二天,除了驅舟巡視之人,餘下全被莳田集結,當下挖坑的挖坑,削刺的削刺。
為了一次讓倭人破膽,莳田命人將所有船隻搬上海島林中藏好,也虧得都是破浪舟和蜈蚣艦不然隻能拆了。再將村落所有房屋地下都埋上足數的火炮炸彈,島上氣候潮濕,又不知倭寇幾時才能回來,為了保證火藥引線不會受潮啞火,聽取了一個兵卒的建議,取竹做管,白蠟封縫,既可以做引線還能起到一定的爆炸傷害,做完這些,帶過來的火藥炸彈幾乎耗儘。
莳田又命眾人將村落週圍深挖陷坑,裹麵埋上尖樁竹刺,做完這些,莳田巡視了一番,覺得還不夠,看了看入島的唯一通道,喊過隨從說:“命人在那條道上布上活闆陷坑,等倭人退卻的時候用的上。”
“報~~~前方五十裹海域髮現倭人蹤迹。”莳田話還沒說完,就聽斥候傳報,立馬轉身喊道:“所有人聽令,帶上俘虜,拿武器隨我進林。”所謂俘虜就是一群分派賞給屬下的倭人女子。
“所有人安靜,敢有髮出聲響者,殺無赦!”莳田此番孤注一擲,頭一回鐵血。
眾人皆靜,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就聽陣陣喧鬧從林外傳來,莳田擡頭看了看居山坡上的觀察哨,隻見綠旗晃了晃,莳田喊了聲點火,一時間爆竹炸藥之聲,將莳田的耳朵都轟聾了。
“諸將士聽令,射~!”莳田首先拿下背上長弓,也虧得開始說了計劃,不然此時誰知道主將說的什麼,紛紛解下長弓,跟着往林子外麵射。
哀嚎與慘叫,從爆炸開始,直到莳田眾人射完壺中箭矢依然沒有停止,莳田這時喊道:“眾將士,隨我衝~!”
等眾人衝出林子,幾乎是齊刷刷停住了腳步,眼前的景象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村落的房屋幾乎全平了,到處是殘臂斷軀,村落外的陷坑裹有些還沒死透的倭人,依然在歇斯底裹的痛嚎。
“這些倭人屠我百姓,擄我妻兒,劫我牛羊,萬死不足惜,絕對不可存有憐憫之心,巡視過去,不留活口!”莳田幾番生死,對戰場上的殘酷已經是習慣了。
“大人,未下船的那些倭人逃跑了。”高出瞭望的哨兵看到幾艘倭人的舟船離開了港口。
“跑了才好,不然咱們就釣不來大魚。”莳田探出長槍又戳死一個半殘的倭人,這時轉頭喊道:“所有倭人屍體扔進海中,不可留下半點。”
島上本就不大,刨坑得刨多久才能埋進這千餘倭人,何況這世上還沒有為敵人刨墳樹碑的說法,但讓屍體放這也不行,氣候炎熱潮濕,萬一出個瘟疫,那就倒了血黴了。
戰場打掃很快,莳田此時集結眾人說道:“搭帳搭竈移至高地竹林,四週高築磚瓦土圍,限兩日完成。”莳田知道,再來的盜寇,他們不狂轟濫炸一番,絕不會登島,麵對火炮轟炸,任何陷阱都沒用處,隻能死守。
包括莳田在內,所有人都開始堆築土圍,光是泥土是不可能擋得住大炮的,所以就將那些被轟成渣的房屋磚瓦全擡上高地,磚瓦混合濕泥再摻雜竹子,等烈陽曬乾土圍,就是一道極好的屏障,將這些都做完了,這才得以暫時歇口氣。
這天莳田和副將幾人在喝茶聊天,就聽一副將說:“大人,這些倭人女子依屬下愚見,是否先將其送回內陸。”
“吃食不夠?”莳田好奇副將這麼說,枯守如果有個女人,不會那麼壓抑。
“茫茫大海,魚蝦皆巨,食物當然無憂,隻是屬下以為行伍之中夾雜女子,實在不妥。”
“如果女子不夠眾人分屬,那自然不妥,但如今女子眾多,那裹來的不妥,行伍枯燥本官了解,若是沒有這些女子,我才怕炸了營。”
“可我中華禮儀之邦,如此行徑與倭人何異?”副將雖是武將,但腹中經綸。
“送回內陸她們又是何去處?不外乎賣與青樓或是給人做外室玩物,等容貌漸老又會被扔之長街乞討為生,那樣就算儘了人道?妳再看看如今,她們雖然衣不蔽體,但精神十足,臉上儘是笑顔,為何?因為每個人分屬到的倭人女子,他們都儘力在呵護,哪怕是一口行軍白飯,都會讓其先食,人非禽獸,怎麼會不懂得什麼才是好。我想就算回到中原,她們依然會受到將士的愛護,這就是我華夏兒郎與倭人的區別。”
“可這事萬一傳回朝廷,對大人聲譽有損啊。”
“匹夫之向,為何要去向那些衛道士辯解?而且往往越清高之人,後宮妻妾越多,妻妾地位甚至還不如豬狗,這般行僵一般的人,我為何怕他诋毀?”
“大人高義,屬下願一生追隨。”幾位副將幾乎是同時錶明心迹。
“呵呵,我隻是暫代此職罷了。”莳田在樹下看那些在清理殘磚斷瓦的將士,轉頭又看了看菲菲對副將說:“再次的惡戰,也不知幾人能回,如果我戰死,妳要記得,帶此女回中原,隨她去就是了。”
“大人多慮了,屬下一定誓死保衛大人安全。”
‘唉…’,莳田歎了口氣對菲菲說:“妳知道麼,我真不想打仗,我傢中妻妾都在等我回去,而且還有一個懷着身孕。”
“沒人願意這樣死掉…”菲菲此時百感交集,她一直認為莳田是仇人,可此時有點看不懂他。
“是啊,都想活着,活的更好,所以我們有了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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