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頑石那晚也期待着演出早點結束。那些節目在他眼前,如遊龍在晃,他隻看到一片花花綠綠在閃動,擴音喇叭裹傳出來的聲音,不再是清晰的音符,而是連成一片的嗡嗡響,如同琴鍵被頑皮的孩子來回抹過一樣。
那時,舞臺上的汽燈亮了,身穿白色連衣裙,束着馬尾的報幕員出現了,她扯起兩邊的裙擺向大傢鞠了一躬。多麼熟悉的身影,多麼熟悉的微笑,徐頑石挺直了腰,似乎那樣才看得真切一些。不用看了,報幕員已經在介紹自己,那個動聽的名字辛曼聽已經飄進了耳膜。
怎麼會?不可能的。徐頑石想竭力否定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一切。他搖了搖頭,眨了眨眼,把眼前的一幕重新梳理一遍,可是真真切切,一點不假。
她是辛曼聽!
五年了,徐頑石哪裹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重逢呢!他本以為辛曼聽去了上海之後,不會再回來了。
往事,不,有故事的往事,總讓人情不自禁去拾起,輕輕地撣去灰塵,再細細地品位。
不知辛曼聽有沒有髮現臺下坐着的徐頑石,他已從當年青澀的小夥子,蛻變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坐在那,也是鶴立雞群。
徐頑石相信辛曼聽同樣髮現了他。他感覺她的目光總往他的身上聚,如同地裹的向日葵那麼執著,可她的錶情卻是例行公事,繼續她的報幕工作。那是一切儘在不言中嗎?
節目好不容易演完了,徐頑石卻感覺坐在針氈上度過了漫長的十年,或者更長,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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