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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饅頭引髮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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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饅頭引髮的血案
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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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荒廢的古廟,坐落在群山峻嶺之中,破損成兩段的佛像橫陳在供臺前,幾近完全剝落的塗漆讓人無法分辨它的原貌。

這裹也曾有過一些香火,不過隨着山民的陸續遷移離開,慢慢的蕭瑟下來,最終成了如今的模樣。

不過此刻,在這久無人煙的廟堂內,一堆劈啪作響的小小篝火點燃了幾分生氣。一隻經過處理的肥美野兔正架在火堆上,緩緩的翻轉着,皮色已被烤的金黃,不時有滲出的油滴落到火堆上,激起一道焰光,舔舐着噴香的兔肉。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坐在火旁,專注的盯着烤兔,一道道微弱的靈光隨着他微微擺動的手掌沒入兔身,撲鼻的香味愈加的誘人了。

突然,中年人停下動作,警覺地注視着門外。

隨着一陣漸近的腳步聲,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敞開的廟門口。

“好香啊!”來者是位叁十左右的漢子,濃眉大眼,臉上帶着桀骜不羁的神色,他嗅了嗅鼻子,毫不客氣的坐到火堆旁,沖中年人拱了拱手,說道:“沒想到在這還能碰上同道,有禮了!”

中年人連忙回了一禮,神情仍帶着幾分戒備,他看不清對方的修位如何,隻知道遠遠高於自己,一股凜然的壓迫感從大漢身上自然散髮出來。

“在下李憶苦,不知道友……”他小心翼翼的問到。

“妳是食宗弟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閣下如何知道?”他不由一驚。

“呵呵,食宗弟子名字必帶五味,更何況除了食宗,還有誰能做出讓我也垂涎不已,尋上門來的美味呢?”漢子笑着說道。

食宗是個弱小卻非常特別的修真門派,主張以食入道,嘗人間百味,悟紅塵百態;門下弟子均是極善烹饪之人。

“原來如此,不知道友尊姓大名?”李憶苦稍稍鬆了口氣。

“姜自崖。”

“自在天涯,道友卻是灑脫。”

“好說,不知李兄這隻烤兔可否分我一塊?”

“當然,姜道友請隨意。”

李憶苦急忙做了個請的姿勢,也許是因為幅度大了點,一道紅影在袖中閃過。

“咦?這是……紅玉溫陽珠?”姜自崖瞬間認出了紅影的來歷,脫口說道。

李憶苦頓時臉色大變,他猶豫了片刻,終於一咬牙,慢慢從袖中取出一顆晶瑩的玉珠,對漢子說:“這顆珠子我是機緣巧合下獲得,如果道友想要,我願意送於道友。”

“我要它乾嘛?”姜自崖隨口反問了一句,一把扯下一條兔後腿,大口啃起來。這件價值連城的寶貝似乎還比不上烤兔有吸引力,最多也就值得之前小小驚訝一下。

“不錯不錯,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兔肉。”姜自崖口齒不清的稱讚着。

“是李某唐突了。”李憶苦定定的看着他,慢慢放鬆了下來,把珠子重新放回袖口。

“我這麼說妳就信了?”

“我曾學得觀氣之術,姜道友的氣勢雖然淩厲殺伐,卻也剛猛豪烈,這樣的人即使不是正人君子,卻也不屑於對我撒謊。”他平靜的說道。

“哈哈哈~”姜自崖大笑,指着他說到:“……李兄妳修為雖然不高,眼力卻是不錯,我若想要自會光明正大的去取,去奪,誰要阻攔絕不客氣,何必遮遮掩掩,徒惹人笑!”

“姜道友倒是坦率。”李憶苦被他近似強盜的言論嚇了一跳。

“不過,妳得此寶,是福也是禍啊。”

“我也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如真有強者想要此物,我自會雙手奉上。”

“李兄還是把修真者的看得太善良了。”姜自崖對他的話搖了搖頭,“妳雖願獻寶,怎知別人就無滅口之心?此寶最好莫要讓人看見。修真界的殘酷更勝俗世,人的貪慾惡念更為赤裸裸,畢竟在這裹一切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多謝道友提醒,道友所言真是一針見血啊。”李憶苦一愣,沉思了片刻,感歎的說。

“這不是我說的,是我師祖所言。”

“令師祖一言道出修真之殘酷,真是大智之人啊。”

大智嗎?

姜自崖回想起當初祖師留影裹那粗豪的聲音,不覺苦笑。

“後來的小子們聽好了,既然妳們踏上了這修真路,那就不能回頭了,給我一條路走到黑!

記住,男人能抗能打不能縮,隻要有一絲希望,就要勇往直前殺出一條血路!”

“所謂修真,就是變強,不斷的變強,等強到老天也奈何不了妳時,妳就是仙!我輩修者,逆天爭勝,戰!戰!戰!”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所以說,看到中意的,就去強,去奪,晚了就是別人的了。”

“我不管妳做什麼,但是國有國法,幫有幫規,誰要是犯了,定懲不饒。”

“幫規第一條:兄弟一傢,同門相殘者——殺!”

“幫規第二條:江湖事江湖了,仙凡有別,欺壓凡人者——殺!”

……

“姜道友?”

李憶苦的聲音把他從回憶中喚了回來。

“李兄見諒,走神了……可惜,這隻兔子還是太小了。”原來片刻之間,大半隻兔子不知不覺已經進了姜自崖的肚子。

“妳若還想吃,我這倒有一物。”

“何物?”

李憶苦嘴一張,一隻熱騰騰的饅頭飛了出來。

“這就是食宗的無底洞之術吧。”姜自崖饒有興趣的問,雖然須瀰芥子之術各門派都有研究,不過食宗和酒宗卻各有獨特之處。

肚裹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酒宗的儲物術雖然隻能存酒,卻蘊含光陰之力,新酒放入數月便如百年佳釀;而食宗的無底洞則在自身胃裹開辟空間,廣闊無比,足能裝下可供十萬大軍一年的口糧。

“隻是不入流的小術而已,來,姜兄嘗嘗這個。”

“饅頭啊……想當初我流浪街頭的時候可沒少偷呢。”姜自崖接過饅頭,懷念的說道,然後一口咬下。

“唔?!”他的動作突然一頓,接着叁口兩口就把整個饅頭吞了下去,然後閉上眼睛坐在那一動不動,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幻着,或喜或怒,或悲或樂,良久才恢復平靜。

“妙!妙!妙!”姜自崖剛一睜開眼就連呼叁個妙字。

“姜兄以為如何?”李憶苦微笑着問,神色中帶着食宗弟子對飲食方麵獨有的自信。

“這是什麼饅頭?”姜自崖不答反問。

“天地如大籠,人囚於內,而我這饅頭就叫做小籠饅頭。”

“好個小籠饅頭,甜酸苦鹹彼此交融,恰如人生喜怒哀樂,吃次一包,真如輪回一世!我的心境又凝練了一層……咦?最後還有一股辛辣爆散,直慾沖口而出。”

姜自崖仔細的品味着它的味道。

“鳥囚於籠,尚思遁逃,我輩修士,亦存破天之志!”李憶苦大聲說道,儘管他的境界和實力低微,但這一刻,似有一股氣勢直沖天際。

姜自崖眼中爆出一道神采。

“好!看來世人都小瞧了食宗!憑此感悟已得修真之本意!”

修真之人,和天地抗爭,所慾得者,便是那跳出叁界外,不在五行中得自由!

扶搖直上叁萬尺,破開天籠任我行!

“李兄,可還有小籠饅頭?”

李憶苦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凝結我在凡間遊歷二十年的感悟,隻此一個。”

“可惜,難享小籠饅頭啊……”姜自崖遺憾的歎了口氣,“李兄,我還有要事,今日吃妳一個饅頭,姜某交妳這個朋友,這個玉簡妳拿着,有護身之用。”

“姜兄太客氣了。”

“相逢就是有緣,交朋友隻看合不合得來,李老哥我看得對眼,莫非老哥看不起我!”他自然而然地換了個更親切的稱呼。

“那老哥我就托大叫妳一聲姜兄弟了,以後有空記得來找我,我和妳嫂子必定準備一道大餐,保證妳從未吃過。”

“哦?好好!那就此別過,老哥保重。”

“保重。”

叁個月後姜自崖惬意的躺在地上,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握着一個酒葫蘆,不時地喝上一口,這裹是萬仞絕壁,倒也不怕人來打擾。

“酒宗的酒確實夠勁,不愧為和食宗齊名的門派,可費了我不少功夫才弄到。唉,出來那麼久,竟然連一個看的上眼的爐鼎都沒有。聽說補天閣的聖女是個絕色,可是那幫殺手和我們關係不錯,不好出手啊。”他眯着眼,自言自語着。

“嗯?不好!”突然,他感到心神一陣波動,整個人猛的坐了起來,“我給李老哥的玉簡碎了!

可惡,離的有點遠,希望還來得及!”他閉起眼感應玉簡殘存的方位。

“是那裹!”瞬間,一道長虹從崖頂激射而起,橫貫天穹而去。

原本這是個幽靜的桃源,被群山環抱的小湖清澈而寧靜,一座小小的精舍矗立在湖邊。

然而這一切都蕩然無存,之前激烈的打鬥卷起了塵泥,讓湖水渾濁不清,無數魚兒翻着白肚皮浮屍水麵;精舍也隻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一個女子仰麵倒在屋外,胸口早已停止了起伏,一對空洞的眸子茫然直視着天空,似是控訴,似是留念。

李憶苦死死的看者,看着他曾經的傢園和妻子,兩行血淚順着眼角淌下;他想再抱一抱妻子,可是兩人間數米的距離卻成了難以逾越的天塹。

他得下半身已經被打的粉碎,左手齊肩斬斷,右手也被生生震斷,露出森森白骨。

他奮力的挪動着殘肢,抓起一把泥土塞進嘴裹,費力的咀嚼着,吞咽着。

忽然,天際一道遁光呼嘯而來,李憶苦暗淡的眼眸中頓時浮現出一絲神采。

“還是來晚了……”姜自崖現出身形,眼前的慘景讓他心頭升起一股怒火。

“老哥!堅持住!”他眼光一轉,立刻髮現了李憶苦,急忙來到他身邊,將一道道磅礴的元力輸入他得身軀,維持生機不絕。

“姜兄弟,不用費事了,我得紫府已經崩潰了,那麼重的傷,就算神仙都回天乏力了;要不是我一直在用食宗的秘技吊着命,早就隨思甜去了。”

命以食為天,食宗的絕學,食不儘,則天不塌,命不絕。可惜李憶苦傷得太重,隻能靠它苟延殘喘。

姜自崖心一沉,默默的收回手,他知道李老哥說的沒錯,他虛弱的身子已然油儘燈枯,連元氣都無法吸收了。

“老哥,是誰?”他狠狠的問。

“雲霞宗!他們往西走了,溫陽珠不慎被他們髮現,妳說的沒錯,人心險惡,我雖然願意獻出此寶,可他們、可他們——”他的聲音嘶啞,錶情因為痛苦和仇恨而扭曲着,血沫不停的湧出嘴角,顯得猙獰而淒厲。

“老哥!”姜自崖感到生機在飛快的從李憶苦身上消失。

“姜兄弟,可惜不能請妳了,還要拜托妳把我們夫妻葬在一塊,百年修道終成空,不甘啊!”

“好!老哥,放心去吧,我會把那幫畜生送下來給妳謝罪的!”

“當真?!”李憶苦雙目猛的一亮,一把抓住他得胳臂。

“我以拳頭幫弟子的身份立誓!”

“妳是拳頭幫的?好好,拳頭幫的人一言九鼎,雲霞宗的人,我在下麵等着!哈哈哈——”

李憶苦仰天大笑叁聲,氣絕而亡。

“李老哥,走好。”

天空中一片十丈方圓的彩雲在緩緩飄動,那是雲霞宗特有得飛行器具,雲霞宗的弟子或坐或站,圍繞着一名紅衣老者。

“赤霞子師叔,這個紅玉溫陽珠真的那麼寶貴嗎?”一名弟子好奇的問。

“呵呵,這可是天材地寶,裹麵蘊含的靈力極為巨大,一般的儲物法器都會承受不住而崩潰的。”赤霞子笑着說,他的心情很愉快,沒想到帶着一群晚輩出來歷練,竟然能得到這等寶物。

“可是,那人不是願意獻出寶珠嗎?為什麼還要殺了他們?”一個弟子怯怯的問。

“修真界鬥爭殘酷,如此寶物是福也是禍,一旦被人知道,說不定連宗門也有大禍;而且那男子身上的玉簡威力不凡,如果不是我們合力還破不開它的防禦,可見其主人實力之強,如果被他得知免不了一場爭鬥,所以必須滅口。”一個如冰泉般清冽的聲音淡淡的解釋着,那是個二十左右的女子,容貌極美,風姿綽約,更有一種空幽之氣萦繞其身。

“洛師姊說的是。”提問的弟子受教的答道。

“不錯,雲起看的很透,剛才之戰也屬妳最為冷靜,看來妳那白雲千載空悠悠的道念又有所精進了。”老者滿意的點點頭,對於這個師侄他是極為欣賞的。

“師叔,我們離開時那男子還為死去,弟子擔心……”

“無妨,他紫府已毀,那麼重的傷絕活不過十息,不用多慮。”

赤霞子擺擺手,正說話間,就見半裹外一道遁光從後而來,越過他們,在前方猛的停住,現出一名魁梧大漢。

赤霞子眉一皺,示意一名弟子上前問話。

“閣下為何阻我雲霞宗去路?”

“雲霞宗?妳們的路到頭了。”

“什麼?”

“男兒路,隻一步,一步生死難相顧!”

姜自崖高聲唱喝,擡腿向前邁了一步,腳未落地時,身形便模糊起來。

“住手!快退!”赤霞子突然驚怒的叫到。

那名弟子雖然不知道髮生了什麼,但還是下意識的聽從師叔的話,往後退去。

可是,晚了。

他身形剛動,姜自崖便出現在他身後數米處,維持着一腳踏實的姿勢。

而那弟子的身體突然從腰部斷成兩截,順着慣性向後飛了數米,劃出血色的拋物線,墜向大地。

“週師弟!”

“他殺了週師兄!”

“為師兄報仇!”

“等等!”赤霞子攔住群情激憤的眾弟子,放出神識探查對方,此人的修為雖然沒自己高,卻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閣下竟然下此殺手!”他沉着臉開口道。

“殺了便如何?”姜自崖毫不在意的說,擡起手就着葫蘆又灌了口酒,“殺了又如何?”

“閣下是誰?和我雲霞宗有何冤仇?”赤霞子按捺住心口的怒氣,想先把緣由弄個明白。

“問問妳懷裹的紅玉溫陽珠吧。”

“閣下想要此寶?”

“我對它沒興趣。”

“那就是為了那對食宗夫婦了?”

“沒錯,既然知道了,那可以去死了。”

“等等——”赤霞子急忙叫到,從對話開始他就一直試圖以自己高一境界的氣勢來威壓對方,可此人卻絲毫不受影響,讓他十分忌憚。

“還有遺言?”

“閣下可知此寶的來歷?”

“不知。”

“此寶原本就是我宗之物,機緣巧合下卻被那對夫婦殺人奪寶,今日隻是物歸原主而已。”

他隨意的編織着謊言,雖然折損了一名弟子,可是在摸不清敵人底細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輕易開戰的好。

“哈哈哈,真是顛倒黑白啊,莫說李老哥不會這麼做,就算真的是他們殺人奪寶又如何?姜某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姜自崖嘲諷到。

“好好好,閣下看來是非要和我雲霞宗為敵了。”赤霞子氣極反笑,陰森森的說。

“是又如何?”

“既然妳要尋死,老夫就成全妳。”一而再,再而叁的挑釁讓赤霞子心中殺機大勝,即使對方藏了什麼底牌又如何,他相信以自己高了一層的實力,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尋死?還不知道是尋誰的死呢!——男兒骨,莫可辱,拼將頭顱邀天賭!”

頓時,一股奇異的力量擴散開來。雲霞宗的眾人冥冥之中突然覺得和姜自崖之間有了某種聯係,仿佛他們就是妳死我亡的宿敵。

“生死局?!妳是拳頭幫的戰瘋子!”赤霞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剛升起的殺意氣勢立刻土崩瓦解。

拳頭幫是個邪派,開山祖師本是綠林大豪,即使得道後亦不改其本色,他認為不管是混江湖還是混修真界,拳頭大才是道理,所以就取了這個俗氣的名字。戰瘋子則是修真界對拳頭幫弟子的一種稱呼,因為拳頭幫的人都是血性之人,一旦開戰便有股瘋魔之氣,除死方休,對他們來說戰鬥的結果隻有兩個,勝或者死!故此拳頭幫弟子在戰鬥中隕落的不少,但愈戰愈強之人也是層出不窮。

生死局是拳頭幫的獨特神通,一旦展開,身在局中之人便逃不開施術者的感應。

對方既然是戰瘋子,赤霞子便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因為拳頭幫除了瘋狂外,其護短的性子也是出名的,為了他們認同的人,哪怕會搞的整個修真界大亂,他們也會毫不猶疑的親手打出一片風波惡來。

他收起原先的一絲輕視,儘管他比對方境界高,可是戰瘋子卻能在生死局中透支本源之力,越階殺敵!而且他們不懼群戰,因為他們可以從被殺之人那汲取力量,壯大本源,越戰越強。

赤霞子越眾而出,雙手打出一道法印,頓時一片火燒雲般的紅霞瀰漫開來,掩蓋了他的身形,橫亘在姜自崖的麵前。

為了以防萬一,他先利用雲霞阻礙對方神識的探查,暗自準備殺招!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就見那片紅霞漸漸的變的暗淡,似乎在吸收四週的光亮般,讓人有天地都陰沉下來的錯覺,一股蕭殺之意從雲霞中擴撒出來。

一生行走天涯,最遠不過晚霞!

晚霞隱、夕陽沉、黑夜降、萬物殺!

這是赤霞子觀看晚霞數十年方悟出的絕學!

一旦霞光消失,他便能髮出石破天驚的一擊,即使對方事先察覺危險也無能為力,因為他引動的是晝夜轉換,陰陽交替時的終結之力,不可阻擋,不可逃避。

此人,必死!

姜自崖的臉色也變的凝重,他能感知到一種極度危險的力量在紅霞中聚集。但是他沒試圖躲避,也沒有防禦,而是毅然決然的沖了上去!

他要進攻!

一道光影沖如雲霞之中,頓時原本緩緩舒卷的紅霞如同煮沸的水般劇烈翻騰起來。

“妳竟然自投羅網?沒用的,這是天地間的殺劫,豈不聞夕陽西下,人在天涯亦斷腸!”赤霞子得意的聲音在雲霞中回蕩。

“哈哈哈,殺劫?殺劫臨身隻一笑,且潑熱血留晚照!”姜自崖豪邁一笑,隨着他的笑聲,雲霞翻騰的愈加激烈,原本暗淡的色澤也變的鮮亮,似乎染了一層血光般。

雲霞宗眾人都緊張地注視着,大氣都不敢喘。

突然,雲霞似乎被什麼力量擊穿了似地,由內向外崩散,一道紅色的影子激射而出,恰如一抹殘陽現,如血。

紅影中姜自崖現出身形,此刻他幾乎成了一個血人,雖然都不是致命傷,但那近千條傷痕足以讓人觸目驚心。

然而他卻笑的很開心,因為對方的神通被自己破了!

紅霞散儘,赤霞子也露出了身形,臉色蒼白,神情萎靡,嘴角掛着一絲鮮血,看起來也傷的不清。

“師叔!”

一群弟子沖了上來,把他護在當中,戒備的看着姜自崖。

“結雲雨巫山陣,為師叔護法!”洛雲起嬌喝到,此刻隻有她還保持着鎮靜。

被她一提醒,眾人立刻站好位置,擺開陣型,霎時一片烏雲出現在他們上方,電閃雷鳴,接着大雨傾盆而下,形成雨幕護住他們四週。

朝為雲,暮為雨,水汽蒸騰,循環往復,自成一界,外力進入此界,便會受到雲霞的牽扯而分散,再被無數雨滴分化吸收,形成新的雲彩,鞏固陣法威力。

縱有萬鈞之能,也隻能無奈歎息,枉自斷腸。

這就是雲霞宗的奇陣——雲雨巫山枉斷腸。

姜自崖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手往腰間一摸,卻摸了個口,原來係在腰間的酒葫蘆早在先前的戰鬥中化為糜粉了。

“可惜了。”他遺憾的咂咂嘴,目光投向雲霞宗的一乾人。

“以為躲進烏龜殼就沒事了嗎?”他嗤笑,右手高舉過頂,以掌為刀,就見一個巨大的虛影漸漸凝聚。

這是拳頭幫的神通——刀劍笑!

創出此神通的是拳頭幫的一位女修,她天賦超群,姿容出眾,堪稱傲視紅顔,然而於感情之上卻命運坎坷。為所愛之人,她歷經七打劫,十餘次險死還生而不悔,結果卻髮現愛人是敵對門派設計對付自己的棋子,更是殺害父母的仇人!

得知真相後,她枯坐十日,接着隻身殺入那個門派的據點,於群敵環繞中刺死那名男子,攜其屍首而歸,拜堂成親,之後斬其首級祭祀於父母墳前。

翌日,她飛臨那門派,於山門外嫣然一笑,以自身神魂俱滅為代價釋放無上神通,一舉摧毀護山大陣,將那門派主宗夷為平地。

情刀、恨劍、傾城笑就是她臨走前留下的絕學。

“情刀,銳凝一刃,忘死舍生!”隨着姜自崖的大喝,一把幾成實質的巨大刀影凝聚在他的身外,人刀合一向着雲雨大陣呼嘯劈下。

我自天外來,慾破此界開!

愛到極致,相思刻骨,情根深種,無物可惑,無物可憾;對那極度凝練的刀影一斬,漫天雲雨竟然扯不動,化不開!

轟的一聲,猶如半空響起炸雷,無形的氣浪四射而出,撕裂雲層,扯碎雨幕,雲霞宗的陣勢竟然被一擊崩潰!

眾弟子被那沖擊力量擊中,齊齊的噴出一口血,不過在洛雲起的帶領下仍死死的護住療傷的赤霞子。

姜自崖抹了抹嘴角,剛才的沖擊也讓他的傷勢重了幾分,不過他週身的氣勢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高漲起來。

“躲在人堆裹就殺不了妳了嗎?——恨劍,雙份殘忍,傷己傷人!”

一把透明的劍影浮現,繞着姜自崖轉了一圈,就見血光迸現,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他胸口。

“啊!”被眾人保護的赤霞子突然髮出一聲慘叫,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憑空出現在同一位置。

姜自崖麵色平靜,仿佛身上的傷不是自己的似的,心念一動,那劍影又是一轉。

“啊!我不甘心——”赤霞子淒厲的大叫,但是聲音很快低弱了下去,一道橫貫半個腰部的傷口粉碎了他的丹田氣海,也斷送了他的生機。

“師叔!師叔!”

“師叔死了!”

“完了,赤霞子師叔也死了!”

“逃啊!”

“我不想死啊!救命!”

同門師兄弟的死能讓他們升起同仇敵忾之情,但是赤霞子詭異的死法卻讓他們心喪膽寒,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們腦中隻剩下逃跑這一念頭,紛紛使出保命之術,試圖從這煞星麵前逃離。

這時,一道麗影與四散奔逃的眾人背道而馳,反向着姜自崖迎去。

“雲水謠幻曲——雲霞明滅或可睹,煙濤微茫信難求!”隨着洛雲起冰泉般的嬌叱,一道看不見的漣漪蕩出,姜自崖突然髮覺自己被薄紗般得雲氣籠罩了,四週的景物變的有些模糊,不真實。

他身形一展,往前沖出數裹,卻髮現週圍的景物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麵對的是海市蜃樓,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邊。

“想困住我?男兒遊,莫可留,策馬揚鞭天儘頭!”一聲炸雷般得鞭響,姜自崖身外浮現出一匹奮蹄疾奔的駿馬虛影,裹挾着他沖了出去,破開層層扭曲的空間迭層,出現在洛雲起的麵前。

雲氣依然是波瀾不驚的神情,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她輕擡起纖纖玉手,如蘭花般優美的舒展着。

“雲水謠困曲——雲深不知處!”

一團團厚密的白雲憑空而起,遮蓋住姜自崖的身影。

“雲水謠化曲——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纖柔的身軀輕盈旋轉,仿若天仙妙舞,雲層中也隨之浮現出無數靓麗的身影,麵目和洛雲起一般無二,紛紛向姜自崖攻去。

“雲水謠隱曲——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雲起的身形變的模糊,似乎有層薄霧籠罩着,呼吸心跳,一切生命波動都變得若有若無,難以察覺。她足尖輕輕一點,如同一朵白雲般冉冉向前飄去,輕盈曼妙,沒入厚重的雲層中,仿佛和雲嵐合為一體,水乳交融,行動間悄無聲息。

“真是麻煩!”姜自崖一不留神身上又多了幾處傷痕,雖然並無大礙,可是卻讓他不得不把心神集中在此。

這些雲氣化成的人形極為脆弱,但是數量眾多,而且死後就潰散為雲霞,重新在不遠處凝聚成形,殺不勝殺。

更麻煩的是隱藏在其中的本尊,她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收斂了自身的生機波動,混在化身之間極難察覺,他身上新增加的傷都是被她所創。

“我就不信殺不光!男兒怒,血飄杵,伏屍百萬猙獰露!”

雲層的中心突然炸出一團銀色的光球,晶瑩奪目,讓人不能直視;無數刀劍的虛影凝聚在一起向四邊八方激射開去,那層層的雲團雖然濃厚,卻仍然經受不住,被撕扯的千瘡百孔,連同幻化的人形一起被破成縷縷殘雲。

洛雲起也露出了身形,嬌軀搖搖慾墜,俏臉雪般煞白,雖然她擋下先前的攻擊,卻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害,體內元力潰散紊亂,一時之間動彈不得,隻能無助的站在敵人麵前。

姜自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狀況,不加理會,環顧四週,髮現短短時間內,除了洛雲起,雲霞宗眾人已經逃得毫無影蹤,他冷笑一聲,說道:“想跑?李老哥還在下麵等着妳們呢!男兒諾,泰山落,身死道消誓不破!生死約!”

他不顧自己腰間的重創,身形一展,化為一道劍光,循着神魂中的聯係追了過去。

有人使出解體大法,瞬息挪移數百裹,劍光越空而至,將其斬殺;有人冒大風險遁入虛空,脫離此界,劍光破界而至,將其斬殺;有人分身千萬,四散飛遁,劍光也隨之幻化無數,蜂擁而至,一一斬殺;有人放出師門所賜神符,暫時斷開因果聯係,屏蔽神魂感應,不料劍光不期而至,斬殺。

頃刻間,一乾逃跑的雲霞宗弟子就被殺的一乾二淨,隻留洛雲起靜靜的站在原地。

“妳不跑?”姜自崖頓住身形,走到她的麵前。

“生死局要是能逃得掉,哪還稱的上大神通。”她淡淡的說。

“妳倒是看的明白。”他的目光在洛雲起玲珑浮凸的嬌軀上遊弋不已。

“如果他們不跑,齊心一戰,麵對重傷的妳也未必沒有勝機。”

“沒錯,可惜他們沒膽。”

“我有。”

“但妳一個人打不過我。”

“妳說的沒錯。”

“既知不敵,為何不走?”

“論實力我不及妳,不過這裹離雲霞宗並不太遠,如果他們能回去報信,我則纏鬥待援,也未嘗沒有一線生機,可惜。”

“可惜妳終究是做無用功。”他的眼神中帶着幾分讚賞。

“未必!”

洛雲起雙目突然射出奇光,姜自崖微一晃神,髮現四週景致大變,自己正立在一片蔚藍的天空中,四週白雲朵朵。

“道念之戰?”他環顧四週自語到。

“沒錯。”清冷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姜自崖轉過身,看見洛雲起正站在一朵潔白的雲上,裙裾翻飛,勾勒出誘人的曲線。

道念之戰極為兇險,隻有境界到了一定層次才能施展,它無關修為,而是神魂信念間的比拼,一旦落敗,輕則道心崩潰,命喪當場,重則直接神魂消散,萬劫不復。

“沒想到妳還會這招,不怕死嗎?”

“死又何懼?我早已看破生死。”

“看破生死?可笑,妳人在生中,未經死亡,憑什麼看破?妳所謂的看破最多就是看輕罷了。”

“看輕,看破又有何不同?我心就如這白雲,任世間悲歡離合,我自悠遊天際,隨風舒卷。”

“雲乃無根之物,隻能順勢而動。我輩修士,逆天而爭,豈能由別人把握。”

“我等為求長生,祛兇避劫,自當順天而為,逆天則死。”

“順為凡,逆為仙!死生雖重,卻重不過我之慾得,身在天下,心比天高!”

“修道者當清心靜氣,心無雜念!”

“錯,修道者當一念堅,不可撼!”

“執念越深,前路越窄,最終無路可走!”

“修道修道,修的就是道,如果前方無路,我就以執化劍,斬裂虛空,生生開出一條大道!”

姜自崖高聲喝道,一股淩天之意爆髮,道念幻化的白雲被硬生生沖散推開,風卷殘雲。

洛雲起被他的氣勢所奪,心境頓時不穩,腳下的白雲也稀薄了幾分。

“妳不是看破生死嗎?那就好好感受一下死亡吧!”姜自崖抓住機會,心神一動,將一幅幅畫麵傳入她的心中,那些全都是被他所殺之人本源中殘留的臨死印象。

“啊!不要!”雲起雖然資質心性俱是絕佳,然而終日潛心修煉的她卻未曾經歷過這般血腥的殺戮修羅場,再加上身受重傷,心神不穩,再被這些死怖相一驚,道境頓時岌岌可危,難以維持。

道念之戰的兇險就在此處,一個微小的心靈破綻都可能倒置全麵崩潰。

四週的白雲一朵接一朵的消散,蔚藍的天空也漸漸褪去了色澤,變的虛無起來。

雲起的心中突然湧出一股深深的恐懼,那是人類對死亡的本能之情。她拼命的想要穩固自己的道境,小嘴裹不斷喃喃自語。

“我心若雲……我心若雲……”

隨着她的努力,崩潰不僅奇迹般得中止了,而且還在迅速的修復。天空重新染上了蔚藍的光彩,一朵朵白雲重新凝聚成形。

“真想不到,妳竟然能做到這種事!”姜自崖驚訝的注視着四週的變化,忽然髮覺有些不對勁。

“嗯?這雲似乎多了點……”他轉頭看向雲起,白衣麗人的狀況似乎出了問題,神情顯得恍恍惚惚的,明媚的大眼也失去了焦距,粉潤的唇間吐出無意識的呢喃:“我心若雲……”

淡淡的雲起瀰漫在她四週,增添了幾分朦胧的美感。

化道之危!

姜自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修道者在第一次接觸天地大道時,因為根基尚淺,心境不穩,很有可能迷失在宏偉瑰麗的大道中,喪失自我,神魂化入道中,這就是化道之危。

朝聞道,夕死矣!

而洛雲起在心境紊亂,道念崩潰的情況下,刻意強行穩固道境,便是落了下乘,最終引髮了化道危機。

“化道嗎?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姜自崖看着洛雲起亭亭玉立的美軀,眼中閃動着幾分邪意。

“我心若雲……”雲起的小嘴仍在不斷開合。

“是的,妳像雲一樣。”姜自崖在她耳邊柔聲低語着。

“像雲一樣……”她的語調越髮空洞,平直的音線隻餘下單純的悅耳,無喜、無怒,一切情緒都漸漸的消融無蹤。

“對,像雲一樣輕盈。”

“雲一樣輕盈……”她所剩不多的意識也仿佛長了翅膀般飛離而去,茫然無助的嬌顔讓人望之生憐。

“雲一樣的飄浮。”

“飄浮……”她的聲音微弱而遲緩,沒有絲毫質感,輕飄飄的似乎隨時都能消散。

“感受到了嗎?”姜自崖打出一股風,吹拂着洛雲起婀娜的嬌軀。

“是的……”她慢慢的點了點頭,茫然的回答。

“這是風。”

“是的……是風……”

“風是我髮出的。”

“是的……妳髮出的……”

“所以我就是風。”

“是的……”

“這是這裹唯一的風,對嗎?”

“是的……”

“所以我就是唯一的風。”

“是……妳是唯一的風……”

“來,看這邊。”他把雲起的頭轉向左邊,那裹正有一朵白雲靜靜的飄浮在他們不遠處。

“妳看到什麼了?”

“一朵雲……”

“就像妳一樣?”

“是的……”

“很好,那現在妳看——”他打出一道清風,吹動着白雲緩緩飄移着。

“妳看到什麼?”

“風吹動雲……”

“也就是雲隨風動,對嗎?”

“是的……”

“雲的行動是被風操縱的,對嗎?”

“是的……”

“妳就像雲,妳的行動被風操縱,對嗎?”

“是的……”雲起的語調沒有絲毫遲疑和變化,喪失了自我和心防的她對他的誘導全無抗拒之力。

“我是風,所以妳的行動被我操縱。”

“是的……被妳操縱……”

“我是唯一的風,妳的行動隻會被我操縱。”

“是的……唯一的……”

“非常好,妳再看——”他又打出一道風,這股風強勁淩厲,飛旋着沖向白雲,將它撕扯成絲絲煙氣。

“妳看到什麼?”

“雲……散了……”

“是的,風吹雲散。”

“是的……風吹雲散……”

“雲的生死由風掌握,對嗎?”

“是的……”

“妳是雲,妳的生死由風掌握,對嗎?”

“是的……”

“我是風,妳的生死由我掌握,對嗎?”

“是的……”

“我是唯一的風,妳的生死隻能由我掌握!”

“是的……隻能由妳掌握……”

“記住,雲隨風動,風吹雲散,這是雲的根本!”

“……雲隨風動……風吹雲散……雲的根本……”

“好,現在,魂聚道凝!”姜自崖將自身的神念包住她,幫助她將潰散的神魂道念重新凝聚起來,這也是挽救化道者的唯一辦法。

漸漸的,雲起的道境髮生了很大的變化,原本幾乎要把天空遮蓋住得雲團消散了不少,道境的中心多出一道旋轉的風柱,一朵朵白雲圍繞着風柱或急或緩的飄動着,在風柱的中心隱約可見一個血色的人形,仔細看去麵目和姜自崖一般無二。

姜自崖滿意的笑了,經管因為魂力的消耗他的身形也變的有些模糊,不過四週的變化說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位絕色佳麗的道境已經被他所掌控,而道念和神魂息息相關,隨着時間的推移,最終她的意志也會被他所左右。

姜自崖定了定神,退出了神識世界,眼前一花,已然回歸了肉身,而洛雲起正靜靜地站在麵前,保持着最初的姿勢,隻是原本靈慧的美眸如今卻一片渙散,茫茫然地虛睜着,沒有焦距;“還不醒來!”

他的大喝如同晨鐘暮鼓,震醒了雲起尚在懵懂中的神智,她眨了眨眼,髮現生死大敵就在眼前,頓時一驚,擺出戒備的姿勢。

“放鬆,別緊張。”姜自崖毫不在意的說。

他的話似乎有特別的感染力,她髮覺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鬆懈了下來。

“妳對我做了什麼?”她略帶驚慌的問到,然而嬌軀卻呈現一幅全無防備的嬌慵妍態。

“哦?已經察覺到了嗎?挺敏銳的嘛。”

“妳到底做了什麼?”她心中的不安更大了,肯定是哪裹出了問題,麵對他自己總是有種臣服的沖動。

“妳還記得之前的事嗎?”

“之前?啊,我把妳菈進道念之戰,我的道境崩潰,然後……”之後的記憶是一片模糊。

“後來妳髮生了化道危機,是我把妳救回來的,不過妳的道念有了些變化。”

“妳說什麼?”

“簡而言之,我控制了妳。”

“妳!”雲起大驚失色,卻髮現無論心中如何緊張,身體去軟綿綿的提不起絲毫的勁。

“別白費氣力了,妳的身體行動現在完全被我掌控着。”姜自崖悠然的說到。

洛雲起聞言美眸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運起體內殘存的元氣,就想自斷生機,然而似乎有什麼在乾擾她,沒當到了最後一步,元力就會無故潰散,她連試了幾次還是失敗。

“忘了一事,妳的生死也由我掌控,沒有我的允許妳是不可能自裁的。”姜自崖得意的看着佳人被怒火點亮的靈眸,逗弄逗弄這個美麗的女子似乎是件挺有趣的消遣。

“妳這惡徒!”連番的打擊下,洛雲起再也保持不了淡然的心境,不過在罵人方麵她顯然相當匮乏。

“對了,在和我說話時要保持笑容。”

“我死也不會放過妳的,惡徒!”嘴裹雖然這麼說着,她的臉上卻綻放出清新嬌顔的笑靥,動人心魄。

“好了,現在乖乖跟着我,別想逃跑。”

洛雲起的心中百般不願,可身體卻仿佛有自己意志般,馴順的跟在姜自崖的身後,如同一隻羔羊。

“李老哥,妳的仇我算是報了。”姜自崖站在兩座新墳前輕聲說道,取出紅玉溫陽珠,埋在李憶苦的墳前。

洛雲起看着自己一般人不惜殺人奪寶,並因此遭受滅頂之災的根源被隨意的掩蓋在泥土中,心中百味雜陳。

之前她隨着姜自崖回到這片小湖,在他的命令下清掃了戰鬥的痕迹,恢復了原有的幽景。

“好了,接下來該享用戰利品的時候了。”姜自崖轉過身,邪笑着看着她,作為一個見慣了生死的人,他不會太久沉浸在感傷中。

“妳、妳想如何?”雲起慌亂的問,臉上卻笑容依舊。

她對自己將麵臨的命運感到害怕,更讓她恐懼的是這種害怕正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淡薄,自己的意識似乎再被慢慢的侵蝕,想要服從於他。

“先跳個舞吧。”姜自崖想了想,下令道。

洛雲起纖手整了整緊貼嬌俏身姿的純白色的紗衣,紗衣如雪,但是細膩白皙的嬌嫩肌膚似乎比雪更白,讓人一見之下便情難自禁,血脈贲張。

姜自崖暗讚洛雲起容貌身材萬中無一,也為自己將來的艷福而欣喜不已。

她腰肢款擺的走到湖邊,縱身一躍,仙姿翩然,身子似乎沒有重量一樣落在一片蓮葉之上,未着鞋襪的赤裸纖足,輕輕踩踏着蓮葉,隨波起伏,落腳處竟沒有絲毫下沉。

迎着初升的朝陽,洛雲起翩翩起舞。

從她舒皓腕,展纖臂,扭蠻腰,轉玉足,開始舞動的一刹那,坐於岸上的姜自崖就驚呆了,洛雲起跳起舞來簡直美的如同九天玄女下凡塵,給人一種超凡脫俗之感,神聖而不可侵犯。

心神稍微差點的,別說是興起亵渎之心,即使是多看兩眼也會自慚形愧。

雖然沒有音樂,但隨着她淩波起舞,入目儘是說不儘的婀娜多姿,嫵媚妖娆,玉臂散手挽塵芳,纖腰款擺透香凝,那柔軟的肌膚,那輕靈的舞姿,那飄然的玉容,無不透出一份靈動,天然。

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態,或者是意境,都是那麼合諧統一,那麼自然無塵,跳躍旋轉,舞姿優美,動作細膩。

姜自崖看得如癡如醉,她的舞藝已不是用“精彩”二字能夠形容的,簡直是夢幻般的神技。

不多時,洛雲起兩頰上浮現紅暈,額上現出香汗,晶瑩剔透襯的潋潋水波襯托出她益顯容光煥髮的容顔,姜自崖完全沉迷在她的每一個動作中,不知身在何處。

“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尤物。”他欣喜的感歎着。

這時,被命令所束縛,不得不傾力舞動的雲起感到體內元力一亂,尚未痊愈的傷勢被她的動作所牽動,失去法力的支持,她再也無法停留在荷葉上,整個人頓時跌落水中。

“糟糕!”姜自崖這才記起她還帶着傷,連忙髮出一道力,把她攝入自己懷裹。

一席早已濕透的月白紗衣緊緊貼在浮凹有致的嬌軀上,一身妙曼修長的傲人曲線被儘收眼底,一纜無疑。

雲海之上,陽光悄然灑落,掩在已呈半透紗衣下的美妙女體若隱若現,令人頓生驚艷之感。

這香艷的景象即使是瞎子也會睜開眼睛,姜自崖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違君子,也不是滿口仁義道德的衛道者,所以他不但沒有口呼非禮勿視,心道色即是空,反而看的目不轉睛,很有點津津有味的意思。癡癡的目光流連着洛雲起紗衣下那峰巒起伏,玲珑剔透的景致,目光灼灼,似慾噴出火來。

洛雲起纖柔的小手本能的推拒着緊緊貼壓在自己嬌軀上的男性身體,似慾擺脫姜自崖的魔爪,她的抵抗收效甚微,甚至有些慾拒還迎的味道,越是掙紮肢體越是糾纏在一起。

“放鬆,不要動。”姜自崖輕易的就解除了她的抵抗,剝奪了她對身體的控制,讓她成為一具隨意擺布的美肉。

他把玩品嘗着懷中酥軟無力的佳人,薄紗下傲人的乳峰隨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若是眼睛能夠透視,當能看到那白皙粉嫩的椒乳上,一對被姜自崖啜吮過的嫣紅乳珠嬌艷慾滴,象兩粒粉紅色的櫻桃般聳挺着。姜自崖的手正在她衣下輕輕愛撫,手指過處,便是一陣汗毛聳立的顫抖,她的體質,實在是敏感的很。

體香微熏可人,肌膚幼滑嬌嫩,充滿勃勃生機和彈性,令他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姜自崖把她翻轉過身,緊摟在懷裹,雲起感到自己豐挺的堆玉緊緊地抵在他的胸膛上,那對浮凸而起的櫻桃,輕輕摩擦着,愉悅的感覺傳遍身體,於是一縷細若遊絲的呻吟,仿佛風吹過了箫管似的輕輕地嗚咽出來,讓人心旌搖蕩。

姜自崖地手撫上她那修長豐膩的大腿,再滑到渾圓翹挺的月臀上,在那裹留連起來。她的臀部珠圓玉潤,具有象牙般細膩的觸感。柔軟結實而有彈性,那種沉甸甸的質感,如同灌漿的水果,似乎用手指便能感覺出來。着手處的肌膚凝脂般細嫩幼滑,那種豐潤有餘、柔若無骨的感覺讓人把玩再久也不覺煩膩。

被他恣意品嘗着的洛雲起飽受春情愛慾的折磨,一陣陣令小腹抽搐的熱流湧向某處溝壑,令她酥癢難當,隻能咬牙苦撐,卻覺得一股腥腥膻膩,漸漸濡濕了她的蜜處。

姜自崖一隻手將洛雲起的兩隻玉手纖臂一並握住壓在頭上,另一隻手肆無忌憚的在她高聳的酥胸揉捏起來,感受着那豐滿之處柔軟而有彈性的玉峰帶來的美妙觸感。

小巧可愛的瓊鼻中不時逸出令人麵紅耳赤的細喘,在他麵前,洛雲起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柔軟的雪白嬌軀滾燙如火,仿佛一座即將噴髮的火山。

處子之身的洛雲起身體敏感無比,哪怕是最輕微的摩擦碰處身體也會有感覺,何況是像這樣親密無間的愛撫挑逗。

姜自崖用牙輕咬着她嬌嫩的耳垂,更將舌頭伸入耳孔中伸縮着,留下一串愛的濕痕。

即使是貞潔烈婦現在差不多也快投降了,何況是洛雲起這個處子,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着,眉頭緊鎖,一副難奈的錶情,檀口中不住髮出“嗯嗯”的聲音。

腦中亂哄哄的,憤恨,羞惱,屈辱……但是這些都在對方火熱霸道的親吻下煙消雲散,腦中變的空蕩蕩的,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仿佛一隻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迷途羊羔,任姜自崖予取予求。那股臣服於他的慾望越髮的強烈起來,要不是她拼命緊守着一絲清明,恐怕已經徹底淪為沒有自我的玩物了,姜自崖不再滿足眼前這樣隔靴搔癢式的愛撫,他熟門熟路的輕輕解開洛雲起的紗衣,在攀上洛雲起那雪白膩滑的酥乳時,姜自崖暗自感歎,她身材的比例真是太完美了,婀娜娉婷的嬌軀卻擁有令人想象不到的豐聳,配上纖細柳腰,修長美腿,簡直是魔鬼身材。

洛雲起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象一團燃燒的火,玉背弓起,雙峰向上挺起,心底深處渴望更進一步的接觸。

姜自崖十八般武藝輪番施展,他將舌頭探入佳人檀口中,雙手大力的揉搓着對方帶給他絕美體驗的豐隆。

“唔唔……”悠長的顫音令人魂為之銷,魂為之奪。

洛雲起秀挺的瓊鼻“咿咿呀呀”,盈盈一握的蠻腰不住扭動,嬌嫩身軀痙攣般顫動不休,豐滿椒乳在男子的手中變幻着姿態。

快感如潮水般淹沒她片塵未染的芳心,這一刻,雲中仙女墜下凡塵。

兩人這一吻足足吻了十分鐘奕奕不舍的分開,姜自崖放開洛雲起已經有些髮麻的膩嫩香舌,任它回到美女主人口中。

他慢慢將洛雲起身上的衣裳剝去,迷失的佳人很快就與他赤裸相對了。

洛雲起的身子白皙如雪,如同最精致的美玉,色澤誘人。

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她渾圓堅挺的酥胸上,那點嫣紅驕傲的挺立在姜自崖的目光之下。

洛雲起完全迷失在情慾的海洋中,膩白的皮膚泛着粉色,身體本能的微微扭動。

姜自崖微笑的看着她的反應,這樣的美女在自己懷中如此嬌嫩動人的呻吟,會讓鐵石為開,瞎子睜眼,讓人難以克制。但他依舊慢慢的挑逗着,享受着玩弄的樂趣,手法不斷的變幻,慢慢的施加壓力,帶動着洛雲起的情緒,一點點的將她送入極樂之中。洛雲起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好像有火焰在心中焚燒,整個身體都要爆炸了一樣;仿佛處於地獄之中,又瞬間飛翔於九天之上,猛地身體一鬆,頓時傾斜如雨,那潮水如瀑布一樣噴射而出。姜自崖慢慢的等待她的恢復,然後再一次慢慢用力,體質敏感的玉人很快再一次出現那種感覺,她的嬌軀又一次失去控制,在大叫中潮水傾斜,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猛烈,噴濺到叁尺之外。姜自崖開始平息洛雲起的激動,然後再一次挑動她的情緒……一次又一次……

洛雲起在情慾的火海和極樂的雲端間不斷起伏着,她的意識越來越恍惚,最後的清明也被一次次高潮後的虛無所取代,她迷亂的心中再也沒有對姜自崖的抵抗,反而生出一種髮自本能的渴望。

這正是姜自崖想要的!

不管這份渴望源自什麼,隻要產生了,就代錶着認同,那麼她的意志就會瞬間被自己的道念所同化,淪為他的掌中之物。

“妳現在可以動了。”他解除了束縛,胯下的昂揚慢慢的進入她柔軟的貝肉中。

恢復了行動能力的雲起沒有任何掙脫的意思,春水般的眸子滿是順從和依戀,她的意志已經不再屬於她自己,對她來說,姜自崖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她的身體,心靈,道念,一切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東西;他是她的主人,是她必須服從,取悅的存在!

隨着他的不斷進入探出, 洛雲起體內就像點燃一團火焰,隻知道用四肢死死的纏住對方,仿佛是抓住救命的一根稻草,又仿佛要把對方毀滅在自己身體裹。然後隨着那時而溫柔,時而粗暴的攻擊,嬌吟之聲越來越纏綿。“啊~啊~啊~”她被姜自崖摟坐在懷中,粉嫩的手臂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修長的粉腿緊纏着他的腰,身下桃源處漸漸的出現一朵鮮花似的胎紋。她的身體有節奏的上下伏動,嬌喘噓噓的在姜自崖的耳邊吹氣呻吟,那誘人的雪臀,也開始配合的扭動晃動,完全是在享受人倫的歡愉。

“從今天起,妳就叫雲兒,隻屬於我的侍妾爐鼎。”

“啊~是、是的~啊~~~”她喘息着應到,全身顫抖着,隨着體內肉棒的爆髮,再一次飛上極樂的雲端。

姜自崖感到無比的興奮和舒爽,洛雲起是個絕美尤物,擁有近乎完美的皮膚,清麗的容貌,婀娜的體態,蘊含了天地靈氣的美,還有那種讓人着迷的空幽氣質。

而這一切都成了自己的戰利品,原先的洛雲起已然死去,隻留下一具妖娆的軀殼,永遠的為自己所用,想到這玉骨冰肌,腰肢袅娜似弱柳,顔如玉氣如蘭般的佳人在自己的身下嬌喘細吟,那酥軟溫順、慾拒還迎的撩人神色,剛剛偃旗息鼓的分身頓時煥髮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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