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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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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的修行

小說章節

第一章 求仙
第二章 隔空亵渎
第叁章 精液澆仙花
第四章 雲無情,月無情
第五章 緣生,緣滅(上)
第六章 緣生,緣滅(下)
第七章 入幕之賓
第八章 玷汙
第九章 仙子玉足
第十章 珠胎暗結
第十一章 慾望,自渎
第十二章 足交
第十叁章 無憂之世
第十四章 公主的馬戦
第十五章 軒轅明珠
第十六章 仙子凡心
第十七章 月光下的淫戲
第十八章 西施效颦
第十九章 素股
第二十章 仙子沐浴
第二十一章 顛當嫦娥
第二十二章 仙子見淫
第二十叁章 淫
第二十四章 明月之臀
第二十五章 白饅頭
第二十六章 素手遮陰
第二十七章 思
第二十八章 蓄洪
第二十九章 哉生魄
第叁十章 明月破碎
第叁十一章 月黑無光
第叁十二章 仙子落塵泥
第叁十叁章 一碗雞湯
第叁十四章 慵懶午夢
第叁十五章 六道
第叁十六章 青青
第叁十七章 陰陽顛倒
第叁十八章 精油沐浴
第叁十九章 浴房慾望
第四十章 淫莊
第四十一章 千頭萬緒
第四十二章 仙子思淫
第四十叁章 行淫,發泄
第四十四章 糾纏不休的情感
第四十五章 歧路
第四十六章 紅杏出牆
第四十七章 應下的歡淫
第四十八章 虛凰假鳳
第四十九章 紅塵訣
第五十章 離去
第五十一章 仙子妙乳
第五十二章 洗身
第五十叁章 仙子與老漢
第五十四章 迷惘
第五十五章 叛逆,掌控
第五十六章 人心
第五十七章 肉宴,歡宴( 上)
第五十八章 肉宴,歡宴(下)
第五十九章 二叁事
第六十章 吃奶
第六十一章 慾火焚身
第六十二章 仙子的修行
第六十叁章 化凡
第六十四章 週巧兒
第六十五章 青樓劍出
第六十六章 出閣
第六十七章 青樓淫戲
第六十八章 歸處
第六十九章 紅杏
第七十章 嬌艷慾開
第七十一章 望牆頭
第七十二章 糖葫蘆
第七十叁章 一歩歩
第七十四章 膜紙
第七十五章 公主花開
第七十六章 噴泉
第七十七章 半月後
第七十八章 無言(上)
第七十九章 無言(中)
第八十章 無言(下)
第八十一章 玩夠了沒
第八十二章 百般糾結
第八十叁章 女皇
第八十四章 淤泥
第八十五章 暴露
第八十六章 麵對
第八十七章 剖開
第八十八章 菊開(上)
第八十九章 菊開(下)
第九十章 山無陵,天地合
第九十一章 慾起
第九十二章 淫式,六道,離別
第九十叁章 比仙人還好
第九十四章 王傢內宅
第九十五章 近朱者赤,近色者淫
第九十六章 王傢淫窟
第九十七章 若隻如初見
第九十八章 悲風畫秋扇
第九十九章 孤陰不生
第一百章 衝破
第一百零一章 蔓延,佔據
第一百零二章 青青與曦月
第一百零叁章 洞房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五章 我意已決
第一百零七章 無相見也
第一百零八章 極陰化陽
第一百零九章 陰陽交融
第一百一十章 罪孽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歸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積惡
第一百一十叁章 泉途已宮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散盡光華
第一百一十五章 魂入黃泉,月照幽冥(大結局)
第二章
第叁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叁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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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的修行
作者:karma085
第六章 緣生,緣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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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龍川郡。

這裡地處大江兩岸,是叁道支流的彙聚點,也是沿海進入內陸的唯一水路運輸口,因此,郡城內商貿極為繁盛,再加上五大仙門之一,也是最為開放,招收弟子最多的仙門:逍遙門,就坐落於此地,以致於來來往往的商販更是絡繹不絕,碼頭上的來自九州各地,甚至來自於海外諸多仙島的人川流不息。

這天,天高雲淡,碼頭上的金虎幫的一位小頭目正大聲吆喝,指揮幫眾們將一輛貨船上的貨物搬運下來。

金虎幫隻是龍川郡碼頭諸多不起眼幫派中的一個,背靠另一個擁有先天境武者的幫會,在這碼頭上替給人搬運貨物為生。

“快點,小叁子今早沒吃飯呢?操,平常就屬你吃的最多,乾活就你最偷懶!”小頭目罵罵咧咧的一鞭子下去,懲罰的意味很輕,靠着修習一些強身健體的武術,又經常在碼頭搬運貨物,這些幫眾皮糟肉厚的,尋常一鞭根本打不動這些疲懶的傢夥們。

“不是,老大,我沒偷懶!”小叁子扛着一大袋足足有叁百斤,擡頭看着天空,辯解說道:“是、是天上好像有一隻老鷹,影子……啊,老鷹變大了!好大一隻妖怪!”

“老鷹?”

眾人擡頭一看,一個黑點正在緩緩變大,逐漸出現在碼頭眾人的視野中,引得數千人齊齊驚呼。

這哪是什麼老鷹,分明是一艘仙氣飄渺,飛行於雲端之上的玄妙寶船!

“天啊,這船要掉下來了,快逃!”(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寶船徑直落下,從凡人們的視野中,這船就是從雲彩裡掉下來,要將他們都砸為肉餅的恐怖大山!

於是,一群扛着貨物的搬運工紛紛扔下麻袋,慌不擇路的就要逃跑。

“操!”好在小頭目見多識廣,狠狠的甩出一鞭,讓鞭子在空氣中發出一陣刺耳的爆鳴,震住眾人後,才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鄉巴佬都給老子停下來,誰都不許亂動,這是逍遙門的法寶飛舟,掉你*娘*逼褲襠的掉,操!都給我停下!”

在小頭目的大罵間,飛舟不疾不徐的落在了不遠處的水麵上,震起一道不大不小的波浪,傾覆幾艘河上的小船,引來一小片驚呼聲。

僅此而已。

碼頭上陷入霎時的安靜中,搬運工人,以及來來往往的客商,背負長劍的俠客,遊歷求學的秀才,看到這一幕後,都被這艘從天而降,翱翔於天際的飛舟所震懾。

一些背着書簍的秀才更是嘆道:“都說龍川郡乃是五大仙門之一的逍遙門所在地,仙人蹤迹易尋,沒想到才剛到龍川,就見識到了如此玄妙的仙傢寶貝,這更激起了我奮發讀書,考中進士後當一個地方官,凝眾生神力以修行成仙封神的決心!”

“呵呵,小秀才你這錯了,即使是在龍川郡,這等寶物也不多見,多半是其他修仙世傢的公子哥才能擁有,多半是為了九醉刀的典禮而來。”

“哦?這九醉刀又是何許人?”

在眾人小聲議論之際,在碼頭值守的駐軍突然出動,將所有人驅趕到一旁,連卸貨到一半的船隻都被一位百夫長粗暴的用蠻力推開。

“不對啊!”金虎幫的小頭目意識到不妙,尋常的修仙者即使駕駛飛舟降臨碼頭,龍川地方軍隊也不應該出動迎接才對。

除非……

小頭目猛然回頭看向郡城方向,果然,數十匹雪白的駿馬踏於半空,越過城牆飛出,徑直落到了碼頭邊。

為首的一位花白胡須的老者,正是坐鎮龍川郡一百餘年,修為達到神出境的郡守,江興昌!

“臣——”

雪白的駿馬來到碼頭後停下,一身官服的龍川郡郡守飛身落地,對着遠處漂浮在河麵上的飛舟行了個大禮,朗聲道:“江興昌接駕來遲,請公主殿下贖罪。”

公主!!

郡守的一句話,讓碼頭安靜下來的眾人再次騷動起來,他們都猜到坐着神異飛舟從天而降的人來歷不凡,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當朝公主!

“無妨,江郡守免禮。”

含着一絲溫和笑意的女聲從飛舟上傳出,金虎幫的小叁子和小頭目等人聽得如癡如醉,這聲音是他們聽過最動聽,最美妙女子聲音,就好像茶館裡的說書人說的,什麼大豬小豬落玉盤,清脆如大山裡的泉水,叮叮當當,反正就是好聽!

“恭迎公主大架!”江興昌沉聲吩咐道。

“是!”

站在他身後的兩位貌美侍女往前幾歩,她們手中各自捧着一塊紅布,嬌艷的臉上掛着謙恭的笑意,手腕一抖,手中紅布化為兩道紅雲,迎風就長,從岸邊一路延展到了飛舟船頭,形成了一條漂亮鮮紅的橋梁,迎接公主殿下的到來。

“啊!”

眾人這時才驚呼出聲,小叁子愣愣的看着這兩條紅布形成的索道,下意識說道:“頭,有着玩意,我們豈不是不用搭木闆了?”

“滾!”小頭目拍了一下他腦袋,罵道:“這是仙傢寶貝,能用來搬運貨物嗎?我們金虎幫搬一年,都買不起這寶貝一根絲,你他娘還想用來搬貨?再敢亂說話,看老子……噓,給老子安靜,那些狗腿子們來了!”

說話間,一大群官員騎馬從郡城內急匆匆的趕出來,在來到碼頭後,連馬都來不及停穩,就一個個縱身飛下,直接雙腿跪地,高呼“恭迎公主殿下”。

小叁子徹底呆住了,他在這群人中認出好幾個,都是一些平常來碼頭耀武揚威,吃拿卡要,對碼頭的幫會收取喝茶費的狗官。

可現在這些狗官,在官員中卻顯得相當不起眼,隻能跪在最後,恭恭敬敬的等着飛舟上的什麼公主下來。

反差太大了!

碼頭眾人鴉雀無聲,瞪着一雙大眼,等着公主殿下出現。

飛舟上,一位麵容俊俏的少年很是無語,說道:“你這譜可真是擺的夠大的。”

此話一出,附近的人侍衛都用怪異的眼神看向他,一位長相不錯的侍女更是惡狠狠的說道:“混賬小遠子,你怎麼跟公主說話的?!”

擺譜的人的公主,小遠子,自然就是蕭遠。

“公主,自然就要有公主的樣子!”

依舊身穿華麗宮裝,頭上戴着金歩搖,美麗高貴的九公主淡淡一笑,踏出一腳,踩上了大紅的布匹上。

蕭遠跟上她,又說道:“我還以為你會被仙……那一位將軍的話所改變,沒想到還是那麼愛顯擺。”

言語中充滿了怨氣,而且毫不客氣的擠兌九公主。

沒怨氣是不可能的,蕭遠半個月前獲得仙河大將軍贈予的仙緣後,一句突破到靈胎境。

但睜眼之後,九公主卻是幽幽說了一句“我身邊還缺一個侍衛”。

於是,蕭遠被迫跟隨在她身邊,兩人一起行動,蕭遠心懷怨氣,對九公主不假辭色,但沒想到軒轅明珠混不在意,反而與他成為了不錯的朋友關係。

確切的說,是一種被軟禁,又無可奈何的朋友關係,頗為微妙。

“呵。”

萬眾矚目的九公主蓮歩輕移,走在紅布之上,美麗的麵容讓碼頭數千人看得失了神,被她絕美的神態所傾倒。

可他們卻不知道的是,這位高貴的九公主卻是嘴唇微動,與跟隨在她身後的一位英俊侍衛聊着天。

“你認為那位存在,目的是想推翻皇室和仙門,喊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不一定,但她肯定討厭昏君。”

“呵,小遠子,你又說了句廢話。況且,你怎麼知道我未來就是昏君?”

“果然暴露了,你想登上皇位!?”

“這有什麼暴露不暴露的,我母皇經常對我說,等她飛升仙界後,就把皇位留給我。”

蕭遠啞口無言,兩人這些日子來的對話,大多以九公主的勝利為終結,但不用等多少時間,蕭遠又會找一個理由與九公主杠上。

一行人走過橫跨江麵的紅布,來到碼頭上,這時,蕭遠聽到了一個男子滿是火熱的聲音:“好、好漂亮的女人,比繡春樓的紅姐更好看……要、要是我能娶回傢當老婆,我、我寧願少活二十年!”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碼頭格外刺耳。

“這人真是找死!”

蕭遠心中一緊,下意識的看向側前方的軒轅明珠,卻看到這位高傲異常的九公主,略微轉過視線,看到出言不遜的人,是一位身穿麻布衣,露出黝黑健壯疙瘩肉,渾身都是臟兮兮痕迹和汗液的男人後,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不知是譏諷,還是曬然,或者是單純覺得好笑的嬌美笑容。

“好、好美!”

金虎幫小頭目就站在小叁子身邊,看到公主殿下朝着他這邊展露的笑顔後,腦海內變得一片空白,往日的機靈不見了蹤影,更忘記教訓剛才小叁子出言侮辱公主的事,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九公主一行人離開,小頭目還沉浸在剛才公主殿下那一個讓百花都黯然失色的笑容中。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一眾如狼似虎的士兵團團圍住。

“這下……死定了!”

——離開碼頭後,蕭遠還是忍不住內心驚疑,說道:“公主,您的仁慈真是讓我感到意外。”

說實話,那個出言不遜的男人,蕭遠認為九公主就算當場將他處死,也無人會說什麼,都隻會認為他該死,竟敢將公主與青樓女子相提並論,真是活膩了!

但九公主卻僅是笑了一笑,當做沒聽見就走了。

“呵。”

發出標志性的笑聲後,九公主語氣帶着一絲慵懶,說道:“小遠子,你這話讓我連笑都不想笑,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碧荷,你告訴這個蠢貨。”

九公主坐上了郡守命人趕來的馬車,一行人朝着逍遙門的方向走去,蕭遠因為侍衛的身份,也騎上了一匹白色駿馬,護送在公主身邊。

不過,他所在的方位明顯比其他侍衛更靠近。

碧荷坐在馬車上,親自為公主趕車,聽到公主的吩咐後,不屑的對蕭遠說道:“你這傢夥還真是什麼都不懂,公主千金玉葉,豈能和那種在碼頭做活的雜役說話?就算訓斥一聲,下令將他處死,也會臟了公主尊貴無比的玉口。”

蕭遠嘴角一抽,忍不住從馬車撩起布簾的窗戶中,看向了坐在其中閉目養神的九公主——這傢夥閉上眼,卻特意卷起窗簾?

“所以!”碧荷得意的笑道:“公主僅是看了他一眼,隻要這的官員們不是傻子,他們自然會處理掉那個人,何須公主親自出手?”

蕭遠大驚,回頭看了一眼碼頭的方向:“他真的會被處死?!”

“怎麼?”九公主眼睛沒有睜開,隻是戲谑的說道:“你想救下他?開口求我呀,隻要我吩咐一句,法場留人也不是難事。”

“好,我求你。”蕭遠痛快回答,反而讓九公主沉默下來,睜開一雙漂亮的鳳眸看向了他。

“為什麼?!”

問話的不是九公主,而是侍女碧荷,她訝異的看向蕭遠:“你這傢夥竟然為了一個平民而輕易開口求人?還是不是男人了?”

蕭遠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九公主笑道:“我竟不知身邊的侍衛是一位如此仁善之人。”

蕭遠聽出了她言語中的揶揄,手中缰繩一菈,將白馬掉了個頭,回答她道:“善良什麼時候成了被人取笑的事了?”

九公主的笑容凝固住。

“公主殿下,我去救人!”

蕭遠就要離去,身後卻傳來了軒轅明珠冷冷的聲音:“回來。”

白馬被迫停住。

“他不會死。”

蕭遠再看向馬車中時,窗簾已經放下,隻從裡麵傳出了軒轅明珠冷冷的聲音:“那人隻是冒犯了我,隻要負責處理此事的地方官蠢到無藥可救,那就不會殺了他。”

蕭遠僵在原地,九公主卻沒有等他,馬車越行越遠,朝着逍遙門所在地駛去,路過的侍衛無不看了一下這位公主身旁的紅人,眼神中頗有些幸災樂禍。

“這的郡守既然能掌管如此繁華的地方,那自然不是傻子。”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後,蕭遠選擇跟上了軒轅明珠。

……

黃昏時分,逍遙山門中賓朋滿座,到處喝酒行樂的暢快笑聲,亦或是佳人低語,輕歌曼舞,與外界的元宵佳節時竟是毫無二致,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世間五大仙門之一,有着將近十位道韻境,上百魂明境的仙傢聖地。

蕭遠作為侍衛,沒有跟隨九公主前去拜訪各大仙門的後起之秀,隻是窩在一個角落,坐在桌子旁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發泄着內心似有若有的鬱悶。

他在白天那件事之後,就一直沒有和九公主說過話,本來不想上逍遙門留在山腳的,沒想到碧荷卻讓他跟隨上門。

結果上山後,九公主又自顧自的去與那些年輕俊才們聊天,蕭遠隻能在角落喝酒解悶。

“逍遙門……”

耳邊傳來一個男人淡淡的聲音,蕭遠擡頭看去,發現身旁多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

這男人體型魁梧,留着絡腮胡,長相極為粗犷,但氣質卻是冷漠如一塊寒冰,左手上拿着一把陳舊的帶鞘寶刀,冷冷的看着不遠處那些尋歡作樂的人們。

蕭遠心中一凜,這男人身上沒有散發出迫人的氣勢,卻已經給他一種寶刀在鞘,寒芒迸裂的危機感!

他在十多天前獲得仙緣後,實力突飛猛進,直接從築基境初期來到了靈胎境中期,盡管腦海內殘留着仙河大將軍留給他的一些境界感悟,但蕭遠知道自己還遠不能掌控自己現在的力量,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消化完全。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靈胎境,而眼前男人卻給他一種危機感,證明此人至少也是神出境修為!

“看來今晚的典禮注定是臥虎藏龍。”

蕭遠默不作聲的喝了一口酒,在他思索之間,這男人已經坐下,而蕭遠卻還未思考清楚,他突然說一句逍遙門是什麼意思。

半晌後,這冷冰冰的男人拿起了一盃酒,對着酒盃自言自語道:“自在逍遙,縱情享樂……呵,今晚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否真的能心隨法動。”

說完,將這盃酒一飲而盡,隨後閉目養神,寶刀放於桌子上,過程中看也不看同桌的蕭遠一眼。

“……”

蕭遠在心裡嘆了口氣,他果然還是難以理解這些修煉得入魔般的人。

此人不必說,從他拿着刀來到逍遙門九醉刀晉升神出境的典禮,再加上剛才的自言自語,蕭遠有九成的把握推斷,他也是一位用刀高手,甚至也許凝聚出了刀意,來典禮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九醉刀切磋的!

逍遙門號稱能心隨法動,法隨心意,門下弟子千萬,每一個都是縱情逍遙,在心法修煉上走的是隨緣路線,平常就享受,心魔滋生,那就喝酒取樂,心魔還在,再繼續喝酒,繼續行樂,直到喝到爛醉如泥,腦袋不清醒,心魔自然就消了。

當然,這是外界調侃他們的說法,逍遙門身為五大仙門之一,心法修煉自然沒那麼簡單。

有了這個冷漠的男人後,蕭遠這一桌自然就是無人再敢接近,導致蕭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繼續喝悶酒。

也不知喝了多少盃酒,蕭遠終於聽到有人大喊:“九醉刀來了!”

“九公主也來了!”

“還有蛟龍公子宋天龍!”

“沈知秋,太白劍……嘶,五大仙門都有人來了,而且都是各門各派的頂尖天才,九醉刀這麵子可以啊。”

“屁,大傢都是看在曦……”

“魔門!!!那個人是魔門的人,我認得他!”

突然,一聲大叫聲讓四週的喧囂在刹那間停了下來,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那位跟在這群天之驕子身後,正雙手抱胸,神態悠然自得,仿佛正在逛花街、看美人的年輕人。

“啊?”

萬籁俱寂,那年輕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伸手指了指自己鼻子:“你們是在看我?啧啧,敢直視我這種玩弄惡毒蟲子的人,你們膽子不小嘛。”

“玩蟲子?你是六道門畜生道的人?”

蕭遠聽到了九公主帶着微笑的動聽聲音,忍不住轉頭遙遙看向她,即使是在一眾天之驕子之中,九公主也是最耀眼的那一位。

畜生道的修者擅用蠱,蠱雖不全是蟲,卻也與蟲息息相關。

一個人立刻笑話道:“居然會有人加入畜生道這種門派,莫非也是畜生不成?”

不少人跟着嗤笑起來,“有一種可愛的蟲子,名為七日薨。”年輕人的聲音不大,卻讓一眾笑聲全都凝固下來。

“你們知道什麼意思嗎?”

年輕人邪邪的一笑,環顧一週,低語道:“這是一種集合畜生道和餓鬼道兩者優點的蠱蟲,先用秘法培育出幼小的蟲王後,再將其放在冤屈極大的人身邊,吸收他們每日散發出來的怨念,最後培育出一種滿懷怨恨的可愛小東西。”

眾人噤若寒蟬。

“但還不行。”年輕人又搖頭嘆道:“最難的一歩是為怨念提供者報仇雪恨,不然無法控制這麼可愛的蟲子,所以我們還得行正義之事,將這蟲子放入他傢的食物中,殺死他的全傢,啃咬他全傢人的血肉……”

“夠了!”

一個男子充滿怒氣的聲音傳遍四週,打斷了這年輕人充滿邪意的講述,眾人齊刷刷的轉頭看過去。

是蕭遠。

九公主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小遠子每次做事,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現場數千人,能稱得上天才的不知凡幾,卻隻有蕭遠最先反應過來,怒聲打斷了六道門畜生道年輕人恐嚇的講述。

“這種事,我想沒什麼好講的!”蕭遠坐在桌子上,拿起其上的酒盃將美酒一飲而盡,冷聲道:“六道門為人做事如何我不知道,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講你那些惡毒的培育蟲子的方法,有違正道,我不屑與這樣的人同坐!”

逍遙門內上千人,一時竟是不知該作什麼反應。

或震驚,或好奇,或暗自讚賞,不一而足。

“惡毒?”年輕人笑了起來:“怨念這種東西並非每個人都有,如果每個人都心懷正義之道,天下五大仙門的修行者約束自我,心無惡念,朝廷官員愛護子民,天下安樂太平,則七日夢的蠱蟲斷然不可能會培育得出來。”

蕭遠一時語塞,不知該作何回答,隻是隱隱感覺不對,道理不應該這麼講。

“好了諸位。”九醉刀站出來打圓場,笑容滿麵的說道:“今天是向某進階神出境的典禮之日,我們隻管喝酒取樂,不談正魔之分,實際上,這位六道門畜生道的同道,是我的堂弟,向天歌。”

眾人瞠目結舌。

早知道逍遙門行事肆意,沒想到他們不但有人入了魔,而且還似是與往日的傢族有着聯係。

這逍遙門,該不會全都是魔頭了吧?

“哈哈哈哈!”

仿佛猜到眾人所想,九醉刀大笑起來,道:“向某的堂弟雖然轉修魔道,卻並未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這點向某可以用性命擔保!況且——”九醉刀環顧一圈眾人,說道:“或許大傢對幽冥界都不甚了解吧?正好,我堂弟剛好在,今晚就讓我們邊喝酒,邊暢聊幽冥界的事!所謂知魔而不入魔,這點定力我想在座各位還是有的吧?”

眾人無話可說,逍遙門的心法修煉是在太猖狂,太狂妄了!

難怪修行界許多傳聞,說逍遙門就是一個邪派,根本稱不上什麼正道仙門!

“大師姐!”

這時,一個角落傳來一個驚呼聲。

有人轉頭看去,雙眼頓時瞪大,失聲叫了起來:“曦月仙子!!”

刹那間,一道道的視線轉向了那個方向,在看到那位白衣如雪,常在腦海裡浮現的絕世身影後,蕭遠的一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曦月妹……仙子!”

最後,蕭遠還是改了口,隻用呆呆的目光看着那位在涼亭下站起身,正麵朝着他,一雙清冷雙眸直視着他的仙子。

逍遙門中瀰漫的潔白雲霧,如眷顧一般在仙子的身邊飄動婉轉,雪白的衣裙輕輕飄動,膚色如雪,神色清冷,宛如月宮仙子降落凡塵。

方才的喧囂和熱鬧,仿佛都在這一刻被仙子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所平復,眾人被她美麗清冷的雙眼所吸引,竟是忘記了身在何處。

就連蕭遠一桌上的冰冷男子,看到蕭曦月的麵容後,都微微有些失神,目光看着她久久未能言語。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顔色。

蕭曦月並未展露笑容,僅僅隻是在涼亭下站起身,就將在場的天之嬌女們比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曦月仙子,我們又見麵了。”

此前一直對週遭發生一切淡然處之的太白劍李臻名,現在卻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腳歩毫不遲疑的朝着那處涼亭走去。

可惜的是,蕭曦月神情依舊清冷,既沒有因為太白劍的鼎鼎大名而動容,也沒有為他豐神俊秀的長相氣質所吸引,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這位太白劍一下。

不少人竟是仿佛已經習慣。

換做是別人,就算是在場尊貴如九公主,或者九醉刀,沈知秋,宋天龍等,任何人敢如此無禮,早就被人指責是自視清高,狂妄自大。

可如果是蕭曦月,見過她的人卻是覺得理所當然,仿佛曦月仙子天生就不與凡間眾生同等,她本該是月宮中的仙子,僅是意外來到了人間,用一切凡俗的禮儀去約束、要求她,都是十分可笑的行為。

本來,蕭曦月這麼無視太白劍,是個人都會感到一絲尷尬,自覺的退到一邊。

但太白劍非但不退,反而在尷尬中,再往前一歩,強自笑道:“曦月仙子,我是李臻名,仙子可否還記得?上一次在宋傢,我們曾見過一麵。”

被蕭曦月清冷雙眸注視的蕭遠,承受了現場眾人巨大的壓力,被迫低下了頭。

至此,蕭曦月才輕輕颔首,錶示還記得李臻名。

“能被曦月仙子記住,是在下的榮幸!”李臻名的聲音很是激動。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甚至懷疑自己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傳說中一歲習劍,叁歲發出劍光,六歲築基,十歲催發劍意,引得劍閣鎮派神劍-太白劍鳴動響應的絕世劍客。

這太白劍……怎麼在曦月仙子麵前如此的卑微?!

“哼!”一個不和諧的女聲響起,隻是這時卻沒太多人關注她。

“這就是傳說中的曦月仙子?”

六道門畜生道,玩弄蠱蟲的向天歌啧啧稱奇,眼神一直放在蕭曦月一身潔白的裙子上,讚嘆說道:“難怪能把五大仙門甚至整個正道的人迷得神魂顛倒,長得果然是傾城又傾國,連幽冥界都在盛傳仙子的琴聲,能讓鬼神為之動容!”

眾人很是訝異,沒想到幽冥界也在傳揚曦月仙子的名氣。

按理說,一個人的名氣傳得如此之廣,連幽冥界的鬼神夜叉都知曉其名,那個人就算再好的修養,也會心中頗為自得,亦或者謙虛一番。

但這種作態,卻永遠不會出現在蕭曦月的臉上。

她的雙眸內依舊清冷,似乎眾人在討論的不是她,而隻是一個不相乾的人。

蕭遠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正好與蕭曦月的雙眼對上,兩人一時無言。

向天歌又笑道:“不過相比仙子的琴聲,據說仙子的嗓音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一聽仙子之音?”

這句話已經隱隱有些調戲之意,隻不過眾人因曦月仙子一直不開口的緣故,隱約期待着她能一開尊口。

可曦月仙子,卻依舊閉口不言,僅是輕搖臻首,讓她那烏黑及腰的青絲跟着輕輕搖動。

如此冷漠高傲的仙子,讓場麵頓時冷了下來。

第一次見到蕭曦月的人,毫無疑問對她的觀感極差,雖不敢說出口,卻已經在心中將其暗暗罵了幾遍。

憑什麼?

在場也不是沒有出身高貴,天賦絕倫的天之嬌女,九州皇室的軒轅明珠,傢世天賦長相絲毫不差,又是當今最受寵的九公主,她尚且能放下架子與眾人交談,蕭曦月為何不能?

好聽點說是高傲冷艷,難聽點說,那就是自視清高,真把自己當天上的仙子了!

“曦月妹妹……”

蕭遠不禁暗自為蕭曦月捏了一把汗,他知道曦月妹妹的性子向來如此,不想認識的人,從不肯與他多說半句話,無論對方身份如何實力如何,曦月都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蕭曦月,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變!”

這時,一個略帶着譏諷和醋意的女子聲音響起,眾人紛紛轉頭看去,發現說話的人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她身材高挑,衣着奇特,上半身是一件淡藍色的小褂,鼓脹的雙峰用一抹深紫色的胸布緊緊包裡着,露出了一小半雪白的乳肉以及性感的鎖骨。

下半身則是一件漂亮的綠色短裙,露出修長有力的美腿,行動間,玉潤光滑的大腿散發出令人着迷的少女氣息,纖細的腳裸上係着兩隻紅繩鈴噹,走路的時候發出叮叮當當的有節奏的聲音,讓這位長腿美人兒走起路來就仿佛是在奏樂一般,姿態優美,鈴聲清脆。

“咕嘟。”

在場不少男士都咽了口口水,相比於清冷的曦月仙子,或者高貴的九公主來說,這位雪白腳踝戴着鈴噹,露出性感修長大長腿的美女,更能直接的勾起男人們心底的慾火。

特別是這位美人兒藍色小褂與短裙間,露出了一抹若隱若現的深陷進去的圓弧形肌膚,俗稱:肚臍。

看到這一幕美景的男人們瞪大了雙眼,目光一直放在欣賞這一可愛女性器官上,看着美人兒纖腰上的肚臍隨着走路的動作,一搖一擺的,令人慾火難消。

在諸多男人們火熱的眼神中,戴着鈴噹的美人搖曳着妖娆的腰肢,一歩一歩走到了蕭曦月麵前,看了她幾眼後,一張漂亮瓜子臉上帶着叁分譏諷的錶情:“怎麼不說話?難不成天下修者癡癡念念的曦月仙子卻是個啞巴?還是說,不屑於跟我這種小傢族出身的人多說半句!”

不少人微微皺眉,這美人美則美矣,可就是性格太潑辣了些,說話含針帶刺的。

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是認識蕭曦月,可曦月仙子卻一直不開尊口,這的確是有些傷人。

蕭曦月終於把看向蕭遠的目光,轉向了眼前的女子,微微點了點頭,輕啟朱唇道:“昙夢。”

美妙的聲音傳了開來,眾人如遭雷撃,裡叁圈外叁圈,上千位修行者竟是呆在了原地,腦海內回蕩着曦月仙子那天籁一般的嗓音。

名叫昙夢的女子,臉上譏諷的錶情化為濃濃的呆滯;九公主微微失神了一下,盡管她已經聽過了數次蕭曦月的嗓音,可依舊被這種如仙樂一般的聲喉所吸引。

畜生道的向天歌,臉上一直微笑的錶情凝固住,他是第一次聽到這位曦月仙子的聲音。

九醉刀,蛟龍公子,以及太白劍等年輕俊才,此刻無不把目光轉向了那位站在涼亭中,如雪一般潔白清冷的女子。

先前一些從未聽過蕭曦月說話,譏諷她故作清高的人,此刻都推翻了之前的看法:如此美妙的嗓音,也隻有傳說中月宮裡的仙子才能發出,這種聲音不屬於凡間,能聽到一次已經是他們天大的榮幸。

哐當一聲,蕭遠同桌的那位冰冷男子手中的酒盃掉下,蕭遠轉頭看去時,發現這位冷漠的刀客竟然看曦月妹妹看得入了神,連手中的酒盃掉下都未回過神來。

“世間竟有如此……令人回味無窮的嗓音。”

蕭遠隱約間聽到這刀客的喃喃自語,心中不由得暗笑,在場眾人肯定不會想到,他的曦月妹妹曾經與他生活過叁年,而且一個月前,他還牽着曦月的小手,與她暢談了幾個小時。

那美妙的嗓音,蕭遠自然也是聽了個夠。

“蕭曦月……”

宋昙夢臉上嘲諷的錶情盡數消去,轉過頭去,說道:“我自認樣樣不比你這傢夥差,就算你天賦稍好一些,比我早突破神出境,未來我也自信一定能追上你,但唯獨一樣,我承認我不如你!”

宋昙夢錶情有些不自然,斜眼瞥了蕭曦月一眼,卻發現她清冷依舊,既沒有勝過她的得意,也沒有“故友”重逢的喜悅,更沒有主動詢問哪裡不如,完全就把她的話當做放……P一樣。

“混蛋!”

宋昙夢一跺小腳,直接生氣的瞪着她:“你這傢夥說句話會死啊?明明嗓音那麼好聽,但從小到大就沒聽你說過幾句話,還真不把我當朋友了?”

“說,什麼?”

曦月仙子的聲音,讓眾人再次聽得如癡如醉。

“說你是頭隻會哼哼的蠢豬!”

宋昙夢惱怒的一轉身,懶得理會這嘴巴尊貴得不得了的傢夥了,和她聊天能氣死人。

蕭遠忍不住想要替曦月妹妹說句話,這樣說話帶嘲諷的人當朋友,不要也罷。

“曦月,我能這樣叫你嗎?”

宋昙夢才剛轉身,太白劍李臻名就主動搭話道,而且給這個說法找了個借口:饒了一大圈關係後,兩人是遠房親戚。

“曦月仙子,您最近……”

“曦月,好久不見。”

年輕俊才們幾乎都圍在了蕭曦月身邊,本來隻是典禮上的一處不起眼的涼亭,現在卻自然而然的變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九公主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邊坐下,拿起一盃果酒,衝蕭遠戲谑笑着舉了舉盃子,又朝蕭曦月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你的青梅竹馬,現在正被男人們圍着呢,還不快去解圍?

蕭遠低頭喝悶酒,權當看不見公主。

他進入靈胎境沒多久,而且現在又“寄人籬下”,等於是被半軟禁的處境,與那些年輕俊才們差距甚遠,自然不好意思站出來多說半句話。

不過他相信曦月妹妹,不會被那些男人輕易的說動,再給他一兩年時間,他不會輸於任何人!

“曦月仙子!”

這時,向天歌站了出來,臉上恢復了那種標志性的淡淡邪笑,目光緊盯着被一群年輕天才們圍着的蕭曦月,說道:“在下向天歌,六道門畜生道弟子,善使蠱蟲,聽聞仙子的靈根乃是月宮異象,天生能驅除一切邪惡,所以特向仙子請教一番!”

“大膽!”

“狂妄!”

“當我們不存在嗎?”

一群正道弟子頓時怒目相向,向天歌理也不理,對着遠處的花叢清喝一聲,數隻蝴蝶撲閃着五顔六色的翅膀緩緩飛來,繞着他反復飛舞。

李臻名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這傢夥想靠如此手段來吸引仙子的注意?

“曦月仙子人美聲美,在下自然不能用那些長相不佳,汙濁不堪的蟲子。”

向天歌沒理會其他人,笑眯眯的說道:“剛好,我最近學了個新的蠱術,名為:幻蝶蠱。”

說着,他伸出手指在身旁的幾隻蝴蝶上各自點了一點,原本普普通通的蝴蝶立即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身上霞光籠罩,神采非凡,每次蝴蝶撲扇翅膀都會散發出一陣陣奇香,令週圍人臉色皆是一變。

“小心有毒!”

“魔門弟子果然邪惡,大傢一起上,宰了他!”

“居然敢對曦月仙子出手,上,殺了他!”

來自各門各派的仙道弟子擡手找出各自的法器、符咒、飛劍,對着向天歌殺來,一時間法寶的光芒照亮逍遙門山頂,讓蕭遠莫名想起在一個月前仙雲宗遭遇的情形。

隻不過當初隻是一些築基境弟子對他發起攻撃,而現在能被九醉刀邀請來的,至少也是丹霞境修為。

“呵。”

向天歌一聲輕笑,五六隻被他招來的神異蝴蝶齊齊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翅膀同時一振,狂風原地升起,一股奇妙的異香擴散開來,將所有襲來的攻撃全部打落。

蝶翼再次舒展,數十位仙門弟子頓時橫飛出去,手中兵器掉了一地。

蕭遠很是驚訝,這香氣竟然凝成實質,將飛劍都給擋了下來!

“曦月仙子。”向天歌滿麵笑容,“您不好意思趕走這些廢物們,那就我來幫你趕走,連幻蝶蠱一撃都當不下的廢材們不配站在您的身邊,仙子您說是吧?”

蕭曦月沒有回答他,她的身邊依舊被五六位少年俊才們圍在中間,包括仙雲宗的金文韻在內,幾人對着幻蝶蠱頗為忌憚,但這蠱蝶輕飄飄的飛來,猶如無害的飛蝶一般,他們也沒有直接出手,而是等着曦月仙子如何應對。

“仙子,您要小心了!”

向天歌笑道:“我這幻蝶蠱乃是無形無相,可以俯身在任何蝴蝶之上,擁有幻術、咒術、毒素等幾項能力。

不過嘛,聽說仙子的月宮異象一旦展開,就能勘破幻術,免疫詛咒,淨化毒素,剛好將我的幻蝶蠱克得死死的,不知……”

話未說完,向天歌的錶情就僵住了。

幾隻散發出彩光的蝴蝶輕飄飄的朝着蕭曦月飛去,但還未靠近,從曦月仙子光潔飽滿的額頭上便綻放出一道皎潔的月光,直接照射到了幾隻蝴蝶身上。

嗤嗤幾聲,蝴蝶被月光罩住,輕煙冒出,從五六隻蝴蝶掉出幾隻白胖胖的蟲子,暴露在月光下之後,不到一秒就化為了飛灰。

“我的寄生蠱!”

向天歌這時才失聲叫了出來,伸手想要阻止,但蕭曦月的天靈根月宮異象所自帶的淨化能力,已經將這蠱蟲直接摧毀,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場麵一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都被蕭曦月的這一手段給驚住,原來傳聞果然不假,曦月仙子的月宮異象能淨化一切汙穢,對畜生道,地獄道,餓鬼道的修行者都具有極其強大的殺傷力。

惡毒的蠱蟲根本不可能靠近她半分,甚至即便能靠近、鑽入她的體內,一旦月宮異象運轉,綻放出的皎潔月光也能輕易殺死這些陰毒的蟲子。

“好一個無形無相的幻蝶蠱!”

李臻名語帶諷刺的看了一眼九醉刀,後者臉色有些難看——他之前還保證過他的堂弟向天歌從不害人,可現在卻滿口謊言,將寄生蠱說成了幻蝶蠱,用心險惡。

“六道魔門弟子,也來接我一劍!”

李臻名雙指並攏,麵色冷漠,劍指朝着向天歌刺去。

铮!

現場上千人都聽到了一聲铮铮劍鳴,白色的劍光從李臻名的劍指上發出,不疾不徐的朝着向天歌胸部部位殺去。

“太白劍·叁尺劍光!”

坐在蕭遠身邊的冷漠男子臉色凝重,雙眼死死的看着那道緩緩飛行的白色匹練,似乎在思考自己站在向天歌的位置的話,該用什麼招式擋下這一劍。

“畜生道的小子死定了!”

“太白劍親自出手,他不死也要褪層皮!”

在眾人快意的眼神中,白色劍光驟然加速,瞬息間殺到了向天歌麵前。

後者錶情不變,僅是擡起了右手。

“當!!”

眾人來不及驚訝,劍光便與他的右手臂狠狠對撞在一起,凝兒不散的劍意猛然間爆發開來,道道劍氣綻放出驚人的力量,不斷的切割在向天歌的手臂上。

“竟然用肉身擋下太白劍的一道劍氣……不,不對!”

蕭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向天歌的手臂上發生的變化:他的手臂,分明已經成為了一條螳螂鐮刀,黑色的硬質殼寒光閃閃,與劍光不斷碰撞,發出耀眼的火星。

“以身納蠱,畜生道的人果然夠惡心,夠邪異!”

李臻名劍指再次一指,越加淩厲的劍光橫掃而出,一舉將向天歌的螳螂手臂撃碎。

向天歌臉色終於變了一變,一拍腰間的袋子,數十隻細小的蜂群傾囊而出,嗡嗡叫着朝劍光撞去。

同時,他身形化為一股青煙,朝着遠去遁去,隻留下了一句話:“曦月仙子,魔尊對您的琴藝向往已久,如果您有機會的話,請務必打開鬼門關前往幽冥界,我們畜生道上下必然掃榻以待!”

“魔頭,竟還敢口出妖言!”

“轟!”

劍光燦燦,將蜂群撃碎,留下一地的屍體,劍氣如彗星襲月,追着遠去的向天歌殺去。

強烈的劍意讓在場千人頭皮發麻,看向李臻名的眼神變得越發敬畏起來。

劍閣的太白劍,已經隱隱有了當代第一人的氣勢!

“哈哈哈,好劍意!果然不愧是劍閣!”

蕭遠一愣,目光轉向了桌子旁邊的男人,他冷漠的錶情散去,大笑着站起身,緊握手中寶刀,一股迫人的氣勢散發出來,與遠處的太白劍遙遙相對。

眾人吃了一驚,還有高手?!

“畜生走了,輪到修羅道了嗎。”

李臻名淡淡的點出了這持刀男子的來歷,目光放在了他手中的刀上:“十年前,青州東萊郡發生了一起震驚天下的大師,靈胎境的郡守宋思一傢叁十多口人,連同上千郡城守軍被人盡數屠盡。

後來,麵對趕來的數位神出境高手,此魔頭並未逃走反而悍然舉刀,殺意之盛,以致招來修羅道的一位長老,親自為他開啟了鬼門關,將其救走。”

“東萊郡?是他,布衣刀!!”

有人驚叫了起來,持刀男子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布衣一怒,血濺叁尺,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布衣刀的右手緩緩放在了刀柄上,冷冷的說道:“那狗官宋思在當地惡名遠揚,仗着他與當朝叁皇子是親戚的關係,在郡城橫行霸道,我隻恨自己二十年才修成靈胎境,不能早一日將宋思狗賊斬殺!”

眾人被他滔天的殺意震懾,一些靠近他的人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幾歩。

但蕭遠反而站了起來。

“我不讚同,也絕不會認可兄臺你的做法!”

清朗的聲音讓眾人紛紛把視線轉向了他,很快認出蕭遠就是之前曦月仙子一直看着的男人,不少人竊竊私語,等着好戲看。

“哦?”布衣刀淡淡的看了蕭遠一眼,後者沉聲說道:“即便宋思真如你所說的惡貫滿盈,但你也不能將宋思一傢幾十口人全部殺死,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此事,可是真的?”

蕭遠看了九公主一眼,朝廷為了摸黑布衣刀,倒是有可能顛倒黑白。

軒轅明珠冷着麵孔,正要說一些官場套話,將事情全部推脫得乾乾淨淨,隻讓宋思與布衣刀背黑鍋,從而將被“汙蔑”的叁皇子得以脫身。

可不知為何,腦海中卻浮現了那位她從未見過,卻傲絕世間的啟明仙帝身影,仿佛看到了她帶領百官,進入京城,將軒轅一族的皇帝淩遲處死的一幕。

話到嘴邊,軒轅明珠硬生生的改了口:“此事我並未了解,東萊郡慘案由我母皇親自下旨查辦,事後……我叁哥並未受罰。”

她看了一眼布衣刀,但很快又垂下視線,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呵呵,那是自然的。”

布衣刀冷笑不已,“叁皇子從不參與地方之事,但又通過各種手段控制地方官為他斂財,收集美人,搶奪仙材寶物,即使你們要查,也隻是會查到巡察禦史這一層麵上,你們軒轅皇族依舊高高在上!”

“一傢之言,不足為信。”太白劍李臻名淡淡說道,“你殺了宋傢幾十口人的事,可是真的?”

“是我殺的!”

“你!”

蕭遠大怒不已,這種屠戮幼小的魔頭,難怪會墮入魔道!

布衣刀冷傲的回答道:“宋傢老幼雖未犯下罪行,但她們的衣食住行都是靠着宋思在官場貪汙得來,甚至在背後支持着宋思狗賊,我殺她們,也隻是讓她們這罪孽的一生能盡早結束,早日再入輪回!”

“這這……這是什麼理論?!”蕭遠竟是被這詭辯氣得說不出話來。

“那我也早日送你入輪回吧。”

九醉刀先於太白劍站了出來,正好布衣刀來到逍遙門就是為了領教他的刀法,雙方頓時戦在了一起。

一時間,原本隻是一場慶賀九醉刀突破神出境的慶典,卻變得混亂不堪,兩位神出境刀客各自施展刀法,將附近數個山頭摧殘得不成樣子。

“這就是當代天才的對決嗎?”

不少人看得神往不已,連布衣刀出身修羅道的事都忘了。

……

入夜,一場大戦後,在仙子麵前大獲勝利的九醉刀再次設下宴席,款待賓肯,酒過叁巡後,滿麵春風的九醉刀拿起一壺酒,站起身對遠處的蕭曦月敬了一敬,含笑說道:“曦月,正值大好時光,可否為我演奏一曲?”

眾人精神一振,他們等的就是現在!

曦月仙子人美聲美,談的琴曲更是被聽過的世人傳得猶如仙樂一般美妙。

他們聽過了曦月仙子的嗓音,的確可以稱之為天籁之音,可惜就是仙子尊口難開,聽一次遠不過瘾。

蕭遠端起酒盃,狠狠的喝了一口悶酒,讓同桌的九公主看得直笑。

“這傢夥!”蕭遠被九公主笑得忍不住開口道:“知道曦月妹妹不善拒絕,所以特意說成是為他演奏,其心險惡!”

九公主慢悠悠的喝了一小口酒,說道:“仙雲宗的大師姐和你有什麼關係?她做什麼想必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侍衛來指指點點,況且今天是九醉刀的慶典,他請仙子為他演奏一曲合情合理,你沒看到太白劍以及曦月仙子身邊師兄弟們沒說話嗎?”

蕭遠繼續喝悶酒。

正是因為沒“關係”,所以他才鬱悶!

在看過五大仙門的年輕俊才,以及魔門的天才們的戦鬥後,他就更鬱悶了。現在的他的確比不過他們,無法站出來為曦月妹妹擋下。

果然,蕭曦月同意了,從圍着她的眾人的歡呼聲就可以聽出來。

“終於能再次聽到仙子的琴聲了!距離上一次仙子公開演奏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年時間!”

“唉,早知道我當年就加入仙雲宗了。”

“你這逍遙門叛徒,居然不叫上我?”

“求仙子能彈一首春江花月夜,在下四年前有幸聽過一次,至今還念念不忘!”

一眾仙門弟子騷動起來,比之前得知逍遙門內居然有六道魔門人時還要躁動,紛紛伸長了脖子,就等着仙子登上舞臺演奏。

這處地方是逍遙門專門用來設宴作樂,對月飲酒的宴會場所,四週滿是奇花異草,芬芳迷人,中間有一座波光粼粼的大湖,其上設有大紅色的舞臺,無論是用來高歌一曲,或者舞劍弄刀,都可以讓逍遙門弟子們酒性大發,喝得越加暢快。

現在舞臺已經空出,就等着仙子登場了!

眾人齊齊把頭轉向了那位白衣仙子,等着她召出那把由梧桐木打造而成的彩鳳琴,彈奏隻屬於仙界的樂曲。

這時。

“隻有琴聲多無聊啊。”

宋昙夢笑盈盈的站了出來,對眾人展露笑顔,說道:“不如由我來為曦月仙子的樂曲伴舞,大傢可以看一下我的舞蹈是否能配得上仙子的仙樂,如何?”

眾人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能一邊欣賞仙子琴聲,一邊看到美人跳舞,那自然是極好的。

隻是宋昙夢的目的卻不簡單,她是想要讓眾人評判一下,她的舞蹈配不配得上曦月仙子的琴聲!

更簡單的說:她要和曦月仙子比一比!

“這位美人是誰?似乎與曦月仙子關係匪淺?”

“她就是宋傢傢主的小女兒,宋昙夢,知道了吧?”

有人道出了她的來歷,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十年前蕭曦月登上宋傢城,彈奏一曲,引得鳳凰啼鳴,聲傳千裡,並獲贈彩鳳琴。

宋傢肯送給她由梧桐木打造的仙琴,那曦月仙子和宋傢的關係自然是不錯的。

隻是這宋昙夢處處與蕭曦月作對,似乎很是嫉妒曦月仙子之名,處處不服氣。

“宋傢千金的舞蹈怎麼樣?”

“誰知道呢,不過敢提出伴舞,想必還可以吧。”

“難怪她穿成這樣,原來是跳舞的,嘿嘿,宋傢千金身材真不錯,特別那柳條一般的小蠻腰!”

聽着眾人的議論聲,宋昙夢惱怒的瞪眼看向麵前的白衣仙子:“蕭曦月,快給我句話!到底要不要、用不用我來給你伴舞!?”

蕭遠聽得一愣,看來宋昙夢也很清楚曦月妹妹的性格,因此敢這樣說話。

“好。”蕭曦月微微颔首,答應了下來,清澈的雙眸靜靜的看着宋昙夢,看得後者頗有些不自在,轉頭朝着遠處嬌喝了一聲:“快拿我的東西出來!”

“是,小姐!”

數位侍女站了出來,揚手扔出了幾樣東西,迎風就長,其中一個變成了一麵巨大的青色銅鼓,落在了湖泊中心的舞臺上,完全將其蓋住。

而另一些侍女抛出的東西,則是分裂為七七四十九麵朱紅色的小鼓,懸浮在了大鼓四週,繞着湖泊圍了一圈。

眾人眼前一亮,從這專門煉制的鼓型法器來看,宋傢千金想必為今天的比試準備多時,她的舞蹈必然不錯。

仙樂配美人跳舞,光是想象這幅畫麵,就讓逍遙門弟子,以及許多人迫不及待的端起酒盃,一飲而盡,大聲喝彩起來。

“嘻嘻,蕭曦月,就讓你來見識下我苦練多年的舞蹈!”

宋昙夢雙眸放出光芒一般喜悅之色,伴隨着銀鈴般的笑聲,她輕輕一點地麵,嬌柔的身軀飄向了湖中心的銅鼓上,赤裸的白皙腳尖點了一下鼓麵。

“咚。”

鼓聲響起。

宋昙夢纖美的腳尖再一點鼓麵,柳腰一扭,身姿款款而動,在鼓麵上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躍動,每一次足尖點地,都會發出一聲各不相同的鼓聲。

“咚!!咚!咚咚咚!”

有節奏的韻律聲,以及宋昙夢纖腰扭動,九公主一拍手掌,笑道:“從宋傢小姐單純的幾個舞歩來看,她的舞蹈功底就已經不亞於我母皇在宮中養的那些舞女和舞男們,我對接下來兩人的配合更感興趣了,蕭遠,你覺得誰會更勝一籌,吸引到更多人的目光?”

事實上,大傢也都好奇這一點。

曦月仙子無疑是極美,極具氣質,且又天生擁有一副絕佳嗓音的仙子般人物。

但她太冷了。

而宋昙夢不但不冷,還很熱,穿着鮮艷稀少的舞蹈衣物,戴着鈴噹首飾,露出性感圓潤的肩窩,修長的脖頸宛若一隻驕傲的天鵝,再加上小蠻腰之間的肚臍,以及雪白修長,結實有力的大腿,“她是在試音嗎?”

眾人很快醒悟過來,宋昙夢在鼓麵上先行跳動,是為了調整鼓聲的大小和等會踩下的位置,這樣能發出不同大小和音色的鼓聲以配合蕭曦月的琴聲。

想到這,眾人越加期待接下來的琴曲與舞蹈配合的錶演。

“可以了!”

宋昙夢赤足站在湖中心的大銅鼓鼓麵上,衝着蕭曦月發出挑釁的一笑,後者微微颔首,也不去哪裡,直接在涼亭下招出彩鳳琴,放置於石桌之上。

眾人安靜下來,喝酒作樂的人也都停下,目光一起看着兩位絕色美女。

萬籁俱寂,唯有月光清冷。

蕭曦月擡起臻首,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蕭遠,似有微微嘆息聲響起。

“叮——”

古琴技法中的散音響起,也就是隻有右手撥動琴弦,隨手彈出的一個琴聲。

而蕭曦月的這一聲琴,不輕不重,不雅不俗,完全就是初學彈琴的人,自娛自樂般彈奏出來的琴聲。

宋昙夢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傾聽蕭曦月的琴聲,以配合起舞。

結果,這一等就是足足半分鐘!

琴聲沒有,聲音也沒有,蕭曦月就好像不知道怎麼彈下一道琴弦,就這樣怔怔的坐在原地,讓一眾人隻能乾瞪眼的看着。

“這傢夥……打算讓我心煩意亂?”

又過了半分鐘,宋昙夢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赤着腳站在鼓麵上,卻沒有下一道琴聲響起。

“曦月?”太白劍終於認不出輕聲開口,打破了蕭曦月的沉默。

清冷的眼眸環視一週眾人後,蕭曦月終於再次波動了琴弦。

“叮,叮咚,咚,叮叮咚……”

雜亂的琴聲響起,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不禁皺起眉頭。

一些沒聽過仙子彈琴的人更是大失所望,這就是所謂一曲引得鳳凰鳴叫,叁界人仙魔關注的喜悅仙子琴聲?

隨便一個初學彈琴的人,都能彈出比這琴聲好百倍的樂曲!

這完全就是無知的孩童在胡亂彈奏,讓人聽了隻覺得煩躁無比,忍不住大喝呵斥,阻止這無知幼兒的彈奏。

“……”

準備起舞的宋昙夢再次傻在原地,如果不是她了解蕭曦月的性格,甚至會以為這傢夥是故意氣她,所以彈奏了這一首亂七八糟的琴曲,令人心煩意亂。

“心煩意亂?哼,那我也跳一段讓人狂躁的舞蹈、發出轟轟的鼓聲,讓這些人全都傻眼,到時候喊停了,是你蕭曦月丟人而不是我!”

宋昙夢自暴自棄一般,雪白優美的腳丫子狠狠的一踩鼓麵,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迎合琴聲,宋昙夢簡直就如同一隻發了瘋的野馬,在鼓麵上反復踩踏,猶如一個徘徊不定的人,不斷的在地上來來回回走動。

每一次走動,都是一聲沉悶如雷霆的鼓聲。

“咚咚咚咚!”

“叮叮叮叮!”

雜亂的琴聲和鼓聲,以及宋昙夢在鼓麵上來回走動跳躍的一幕,越發讓人感到心亂如麻,苦悶、焦躁不安之意更重。

就在眾人心膽顫裂,幾慾喝止的時候,蕭曦月一雙素白的玉手往琴弦上一摁,雜亂的琴聲頓時消弭於天地之間。

唯有宋昙夢最後一腳落在大銅鼓上,回蕩在山間的沉悶鼓聲,令眾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蕭遠愣在了座位上,與遙遠處被年輕俊才圍住的蕭曦月隔空看了一眼,他分明看到曦月妹妹正在用一雙蘊着清冷月光的雙眸,幽幽的注視着他。

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回應。

“曦月,妹妹……”

“叮!”

清脆悠揚的琴聲響起,直入雲霄,銀瓶炸裂,刹那間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響起。

琴聲一改狂躁,柔和到令人心醉。

眾人瞪大眼睛,看着蕭曦月那雙素白的手指下,琴弦波動,吟猱餘韻,細微悠長,如在外遊歷的學子終於回到了傢中,又猶如苦候丈夫歸來的新婦,猛然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驚喜之意蘊滿胸腔,雙眼內除了對方外,別無他物。

“這傢夥……原來是用雜亂的琴聲,錶達等待之人內心的煩悶嗎?以高超的技法彈奏雜亂的琴聲,也是難得。”

站在湖中心鼓麵上的宋昙夢遠遠的看了一眼蕭曦月,內心復雜無比。

她從小就認識了蕭曦月,每次兩人同時被人提起的時候,無論是她父母,還是身邊宋傢的下人,亦或者她的哥哥姐姐,堂哥堂姐,都是誇讚蕭曦月,而不是她。

甚至她出到外麵的時候,世人提到宋傢城,也隻是對十年前的事進行反復傳頌,絲毫沒有提及宋傢最近的事。

宋傢城簡直就成了蕭曦月出名的工具!!

所以,宋昙夢才格外與她不對付。

可如今聽到蕭曦月……

“呼,我在想什麼呢,我現在要我跳舞,用舞蹈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向我!”

宋昙夢穩下心神,專心聽着蕭曦月的琴聲,赤裸的美足再次在銅鼓上跳躍起舞。

在場千餘人,盡皆陷入了美妙至極的享受中。

耳邊聽着曦月仙子悠揚動聽,飽含柔情蜜意的琴聲,眼睛則是欣賞湖泊上翩翩起舞的宋昙夢。

看着她優雅曼妙的舞姿,嬌軀扭動間,神情顧盼含情,雙眸內羞澀摻夾着嬌嗔,似嗔還喜,仿佛是在特意勾起男人們心底最強烈的慾火。

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流連在宋昙夢那柔軟的腰肢,以及包裡在紫色抹胸中,隨着舞姿跳動的兩顆雪白圓球,那顫巍巍的雙峰,似乎隱約可以看到抹胸內的溝壑,讓人看得雙眼發直。

蕭遠咽了口口水,頗有些不敢再看露出大片肌膚,正在歡快起舞的宋昙夢。

但不看,耳邊又不斷傳來她每一次足尖點在鼓麵上,所發出的咚咚聲。

當他擡起頭來看時,又剛好看到宋昙夢柔軟的身體半蹲着,纖細的左手擋住半邊臉,一邊用赤裸的玉足在鼓麵在踩踏,一邊對着他移動手掌,露出她那張嬌媚中帶着笑意的絕美容顔。

“咕嘟!”

連同蕭遠在內,在場的男人,以及不少女人都看得呆住了。

宋昙夢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動作,熱情似火的舞姿,露出柔軟腰肢和可愛肚臍,以及修長有力大腿的打扮,簡直能讓男女老少都看得如癡如醉。

更妙的是,宋昙夢不但隻用赤裸的雙足在鼓麵上踩踏,她的大紅色衣袖振袖每一次揮出,都會展出一長段紅色的橋梁,咚的一聲打在了環繞湖麵的小鼓上。

眾人如癡如狂,在琴聲從悠揚變得激昂,仿佛是妻子正在為即將遠行的丈夫送行時,宋昙夢的舞姿越發急速,雙足不斷的點在鼓麵上,衣袖快速揮出撃打在小鼓上,到最後仿佛五十麵鼓同時響起,與激昂高亢的琴聲配合,眾人仿佛看到了千軍萬馬,海浪奔騰,潮生潮落。

九醉刀緩緩閉上眼。

他在琴聲中看到了自己的修煉歷程。

從少年時的奮發向上,到青年時沉穩,再到靈胎境苦尋突破機緣的迷茫與焦慮。

這一切,都在修為達到神出境時煙消雲散,化為昂揚的鬥志。

他的未來,定能成仙得道,贏得美人歸!

琴聲漸緩,鼓聲也隨之低落下來。

眾人看到了宋昙夢性感的肩窩上隱約有着瑩瑩的香汗,柔軟的柳腰像是塗抹了一層油光,嬌喘微微的錶情,實在讓人心動。

“總算要結束了,這下總該我贏了吧?”

宋昙夢隨意的做出舞蹈的動作,配合蕭曦月越發低緩的琴聲,隻要最後的一小段安撫人的內心的琴聲彈完,這一場琴曲與舞蹈的錶演就堪稱完美。

宋昙夢不得不承認,最開始那一段焦躁煩悶的琴聲,反而襯托出了後麵激昂與熱烈,蕭曦月的琴藝已經到了隨心所慾的境界,想彈什麼就彈什麼,而且完美的操控了每一個聽琴人的心。

“該收尾了吧?”

宋昙夢高高躍起,就等着蕭曦月琴聲落下的時候,她的足尖也跟着最後一次踩踏在鼓麵上,驚醒眾人,演出結束。

隻是——“崩!!!”

刺耳的琴弦斷裂聲響起,眾人頓時被驚醒,詫異的轉頭看向了曦月仙子。

彩鳳琴的琴弦,竟然斷了!

而且還割裂了曦月仙子的手指,殷紅的鮮血從手指頭流出,滴落在了雪白的裙子上。

“大師姐!”

“師妹!”

“曦月!”

“曦月妹妹!!”

眾人驚呼聲響起,蕭遠急忙想要施展身法,身形如一陣風般來到了蕭曦月麵前,想要上前,卻又不得不頓住腳歩:太白劍已經搶先一歩握住了蕭曦月受傷的手指,並且拿出了上等療傷藥劑,塗抹在了她那隻受傷的潔白食指上。

“曦月,你沒事吧?這仙琴看來也不怎麼樣,居然在彈奏的時候斷掉,宋傢是不是給了一把赝品?”

李臻名滿是心疼的錶情,一副恨不得含住仙子手指安慰他的模樣——這是眾人羨慕的推測。

“你!!混蛋,你傢才是赝品!!”

宋昙夢差點氣炸。

本來好端端的一場錶演,她的舞蹈完美吸引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可結果蕭曦月的琴弦卻突然斷了!

用仙界梧桐木打造的仙琴,琴弦居然會斷?!

宋昙夢有理由懷疑這是蕭曦月的陰謀!!

更可惡的是,太白劍這混蛋竟然轉頭懷疑她宋傢送給蕭曦月的是赝品彩鳳琴?!

“蕭曦月!!!”

宋昙夢大叫了起來:“你這傢夥是不是故意的?!好啊,你、你你!!你調換了彩鳳琴,故意用假的琴來、來……反正你不安好心!”

“你別胡說,仙子不是那種人。”

“就是,分明是你宋傢不肯將真正的彩鳳琴送給仙子!”

眾人紛紛指責宋昙夢,宋昙夢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叉着腰與他們對罵,讓一群人看得驚呆。

“不。”

天籁般的清冷嗓音響起,蕭曦月輕輕搖頭:“非是琴斷,而是我的心亂了。”

說着,她用手指撚起斷裂的琴弦,輕輕一菈,又將斷掉的弦續上,彩鳳琴再次復歸原樣。

宋昙夢呆了一呆,絲毫沒有反敗為勝,打臉在場幾百人的喜悅。

為什麼蕭曦月她會,她能,她敢,在一千多人麵前說出自己心亂了這樣的話?!

“多謝。遠哥哥。”

先對太白劍道謝後,蕭曦月轉而用一雙清澈的眸子看向了蕭遠,“能與你,一起聊一下嗎?”

蕭遠的心都融化在在了這雙眼眸中,隻是卻顧慮的看了一眼太白劍,以及九公主後,才點了點頭。

“好。”

兩人就這樣離開,朝着逍遙門內走去,留下一群麵麵相觑的各門各派弟子。

李臻名看着蕭曦月如雪一般的身影,嘆息說道:“曦月的一顆心真是玲瓏剔透,純淨無暇,我不如多也。”

說完,他對着宋昙夢遙遙的行了個禮,錶示為剛才的話道歉。

“哼,懶得理你們這群臭男人!”

宋昙夢惱怒的一踩鼓麵,發出咚的一聲,讓快要消失在遠處的蕭遠回頭看了一眼。

“區區侍衛你看什麼看!?蕭曦月,你給我等着!”

宋昙夢瞪了一下他,收回五十麵法器鼓後,將其扔回給了侍女,轉身氣呼呼的離開逍遙門。

九醉刀含笑的對軒轅明珠問道:“九公主,此人似乎是你的侍衛?”

眾人頓時豎起耳朵來聽,他們早就看出蕭曦月對這個“遠哥哥”態度不一樣,九公主微微一笑:“他叫蕭遠,是我新收的一個侍衛,才剛突破靈胎境,實力還不錯。”

“靈胎境?!”

“不可能!!”

仙雲宗弟子頓時叫了起來,“那蕭遠一個月前還隻是築基境!”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若有所思。

能在一個月內從築基境達到靈胎境,這個叫蕭遠的人必然獲得了什麼了不得的機緣!

……

蕭遠與蕭曦月漫歩於逍遙門,他握住了她的小手,興奮的給她講述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

“曦月妹妹,你知道嗎?那時候的我真是狼狽到了極點,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遇到了一間寺廟……”

“寺廟?”

“嗯,是一間……”

“啟明仙帝原來曾經殺過六道門的聖女,但她在百年後又殺入幽冥界,登臨六道門尊主之位,之後居然又轉身攻打仙界,完成了一統仙凡魔叁界的偉大壯舉!”

“可惜,她在最後卻又自殺身亡,我與九公主曾猜測過,叁界內是否還有別的強大存在,出麵阻止了啟明仙帝。”

“不過,也有可能是仙帝她對無法改變現狀的失望,她的部下可能背叛了她,也變成了與她之前在凡間殺的那些人一樣。”

兩人之間的談話持續了許久,蕭遠甚至覺得自己回到了一個月前,曾經與曦月妹妹在明月居散歩聊天的時候。

他真的希望今晚永遠不會結束。

“曦月,你是怎麼想的?”蕭遠想要聽一聽曦月妹妹聽到啟明仙帝的驚人事迹後的想法,剛才她一如既往的吝啬自己的話語,沒發錶什麼意見。

“我想……”

蕭曦月看向了他,雙眼內有着莫名的情感在湧動,她輕聲開口道:“遠哥哥。”

“嗯?”

“你可願,隨我,回仙雲宗。”

聲音輕輕柔柔,她說話的方式一如既往的奇怪,讓蕭遠愣在了原地。

“回仙雲宗?!”

蕭曦月緩緩點頭,轉過身去,迎着山間的晚風,擡頭看向了皎潔的月亮。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婵娟。

可她卻不想再這樣了。

她的心這一個月來一直很亂,如果蕭遠在身邊的話,或許能讓她靜下心來。

隻要蕭遠肯答應,她相信自己能說服師父,讓蕭遠留在仙雲宗內,也可以讓遠哥哥拜入仙雲宗,以他現在的仙緣來說,足以成為真傳弟子。

未來,一切皆好。

她的心也能靜下來。

“曦月,你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蕭遠站在她身後,看着被風吹拂的仙子秀發,隻覺得望着明月的她,真的會飛入雲端,直入青冥,成為傳說中居住在月宮的嫦娥仙子。

清冷而孤寂的背影,讓蕭遠幾乎忍不住想要答應她。

但話要出口,又想起了九公主,以及剛才在宴會上看到的那些年輕俊才們。

他現在不但受制於人,而且拜入仙雲宗的話,隻靠仙河大將軍留給他的仙緣,能趕得上那些少年天才嗎?

不經歷風雨,如何成長為真正的天才?

蕭曦月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曦月妹妹。”蕭遠上前再次握緊了她的小手,將她擁入了懷中:“等我好嗎?再等我叁年,我一定會成為道之叁境的強者!到時候我一定風風光光的迎娶你過門!”

神出境或許還不夠,蕭遠必須要達到道韻境,才能真正做到風風光光的迎娶曦月仙子。

蕭曦月依舊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由着蕭遠擁抱她。

心也跟着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蕭遠突然聞到了一股有別於曦月妹妹身上的花香,他轉頭一看,頓時驚喜起來:“曦月妹妹,是昙花!昙花花開了!”

蕭曦月鬆開了他,擡眸看去,果然在路邊看到了一片盛開的潔白昙花。

幽香四溢,沁人心脾。

蕭遠讚嘆道:“不愧是有着昙花一現的月下美人,花開璀璨,清麗絕俗,就如我傢曦月一樣!”

隱約間,蕭遠感覺到身邊的美人眼眸中露出了一絲笑意。

“曦月,你知道嗎?”蕭遠走到盛開的昙花麵前,笑着說道:“昙花有一種很奇妙的特性,同一母株上剪下來的分株,不管移到何地,哪怕相隔千裡,也會心有靈犀,子株與母株同時開放!”

他彎腰就想要折下一段昙花,卻被蕭曦月攔住了。

“不可,此乃逍遙門之物。”

“呃,也對,那算了。”

蕭遠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本來想和曦月一人一株的。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

知道曦月是不擅長找話題的人,蕭遠看着昙花,又想起了一個傳說:“曦月,你知道嗎?昙花又叫做韋陀花,傳說中愛情之花……”

聽完韋陀花的故事後,蕭曦月久久未說話,目光看在了這些即將凋零的昙花上。

“曦月,我給你摘一朵花吧。”

蕭遠看了看四週,嘿嘿一笑道:“既然昙花不能摘,那摘一些路邊的野花總可以吧?”

說着,他躍下了一處山溝,彎腰在地上折下了一些野生的花朵,準備給曦月妹妹編一個花環,就如小時候一樣。

蕭遠未看到的是,在他與曦月妹妹之間形成一個高度差的時候,蕭曦月的瞳孔分明縮了一縮。

她恍惚間,看到了那位樣貌醜陋,舉止猥亵的李老漢,正褪下了褲子,站在大石下,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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