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週日。
因為逆井傢的早飯是在8點開始,所以我把鬧鐘設置在7點。曾幾何時我曾經在某宗教設施裹因為睡過頭而失敗過,不過這邊是工作我會好好起來的。另外學校並不算在工作範圍內。
在我打開房內側的門的同時,大廳一側的門也打開了,涉谷先生從中出現。
“啊,上木小姐,早上好。已經起來了嗎”
“早上好。莫非是打算來叫我起床的嗎?”
“哈哈,不,隻是以防萬一。準備好了的話,我們一起去廚房吧”
“哎?”
“因為妳是剛開始做,我會給妳幫忙的”
沒關係的,您也是有很多工作的吧,請優先那邊——我想要如此拒絕,不過從涉谷先生的立場上考慮了一下,應該是對新人會做出什麼樣的東西來感到不安吧。
“多謝您了。那麼我去整理一下自己,請稍候”(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我從洗手間回來後,看見涉谷先生打開寫真吊墜的蓋子,正在看向其中。注意到我來了以後就把它收回到了口袋裹。
裹麵是夫人或者戀人的照片嗎。啊,不過他是住宿在這館內的,也就是說是單身?
在短暫猶豫了一下涉入他人隱私是不是不太好之後,我還是試着問了一下。
“涉谷先生結婚了嗎”
“沒有,我是單身,住宿在這裹。哦,妳是對那個吊墜的內容感興趣吧”他腦筋轉得很快。
“恩,啊,是”
“那算是以前我心中的人吧”
以前心中的人,也就是如今已經斷了嗎。不,那樣的話就不會隨身帶着照片了。或許有可能是那個人已經去世了。
這番想象終結了對話。
我們前往廚房,我制作了昨天模擬練習的料理。
“身手不凡啊”
“不,多虧您借我的筆記”
“不不,這不止是照我的菜譜做,還加入了妳自己的東西。原來如此,還能這麼做啊。下次就請讓我借用一下這種做法了哦”
被涉谷先生錶揚我也很高興。
他幫助我上菜。我們兩人在把菜上桌的期間,逆井傢的人們也一個個的斷斷續續的下來到了餐廳。火風水小姐一大早就是洛麗塔裝,還真喜歡啊。
“早上好”我問候道,火風水小姐盯着我說“那個香水,妳不再用了?”
“是的”
因為被妳說了啊。
“呵——,恩”
她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就入座了。她倒是從早上開始就有化妝,空氣中飄蕩着她那似乎價格不菲的香水的氣味。
昨天的事似乎二胡還心存芥蒂,無視了我的問候。我無意中注意到他雙眼下的黑眼圈更為深重,比昨天更像惡魔了。
另一個處於漩渦中心的人,叁世,遲遲沒有下來。
漸漸地除了叁世,其他人都到齊了。
“叁世這是睡懶覺了啊”東藏說“雖然是連休,這也太放鬆了”二胡接着說“嘛,估計差不多到時候就起來了。先吃吧”
東藏說着,開始吃早飯。
“我們去廚房吃吧”涉谷先生低聲說。
東藏也曾經說過平時是分桌吃的。我點點頭,前往廚房。
自賣自誇雖然有點那個,不過我的料理是很美味的。逆井傢諸君現在也在品味能雇到我的幸福吧。
我邊這麼想邊吃着,廚房的門被推開,東藏探出頭來。他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打擾妳們用餐了。叁世還沒有下來,妳們能去看看他的情況嗎”
“好的”
說着涉谷先生就要站起來,我連忙制止“我去看”
作為底層不好好乾活可不行。
啊,不過從昨晚的情況來看,我去叫他起床的話,他肯定沒好氣吧想雖然是這麼想,不過事到如今也不能打退堂鼓。
我離開廚房,來到叁世的房間前。
這座洋館內房間的上鎖方式有些奇怪,僅在二重門中大廳側的那扇門上有鎖,可以從前廳那邊鎖上。叁世房間的門沒有鎖上,所以我進入前廳,敲了敲直接連接叁世房間那扇門。但是敲門數次也沒有人回答。
是還在睡覺嗎,我打開門一看,叁世倒在房間中央的絨毯上,週圍沒有雜物。
“哎呀,麻煩了”
我慌忙跑過去,他的脖子上纏着一條繩子,是那種一菈就會絞緊的纏法。叁世錶情安穩,但是麵部因為淤血而腫脹。他穿着睡衣,沒有帶那串曲別針。可能是被勒住脖子的時候失禁了,一股氨臭味直衝我的鼻子。
我一時迷惑於是應該先給他把脈呢,還是先把繩子解開。如果他還活着,那就應該儘早解開繩子,反之如果他已經死了,那麼解開繩子就違背了保存現場的原則。可是從叁世身上完全不能感受到一丁半點的生命氣息,所以我先給他把了把脈,果然已經死了。
自己絞殺自己這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應該是他殺。
以受過法醫各種各樣教誨的我的看法,死亡推定時間約為淩晨2點到4點之間。被絞死者一般會呈現苦悶的錶情,但是叁世錶情安穩。室內沒有打鬥的痕迹,床有人睡過。是在睡着的時候被殺了嘛——不,被人勒住脖子的時候他就應該起來了,犯人有可能用了安眠藥。
我想想着犯罪的情景。在淩晨2點到4點之間,犯人到訪叁世的房間。犯人勸叁世吃下含有安眠藥的食物或飲料。吃下後叁世倒在床上。犯人取出藏在身上的繩子勒緊叁世的脖子——我掃視着現場,沒有飲食的痕迹,有可能是犯人已經清理過了。
有幾個窗戶開着,但是犯人從那裹出入的可能性很低。因為窗外沒有可以被繩勾利用的陽臺或者可攀爬的雨水管。基本肯定是內部犯沒錯了。
我用帶着的手機拍下現場照片。也沒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了,於是返回餐廳。
在下到一樓大廳時,涉谷先生從食堂的門中走了出來。可能是感覺我去得太久就來看看情況吧,我告訴他叁世的死訊後,他臉色大變。
“妳說什麼!”
“這得告訴其他人啊”
“……不,保險起見請讓我先去確認一下。是在叁世的房間吧”
我點點頭,涉谷先生跑了過去。事關重大,他也覺得不能全盤接受我的說法就這麼向東藏報告吧。我也不能無視他的判斷就這麼直接向東藏報告,所以我也先回了一趟現場。
我進入叁世的房間後,看到涉谷先生正在解開纏在屍體脖子上的繩索。我不由得責備他說“這可不能啊,必須保存現場”
涉谷先生甩了我一眼,然後無視我的話繼續解繩子。
“上木小姐說的很對。我也把過脈了,但是從我的立場上來說,必須這麼做啊”
也就是說必須展示出試圖施救的姿態嗎。確實在沒有習慣於案件的人來看,就那麼放着繩子不管的我的做法可能是很冷酷的。
接受了涉谷先生的想法,我默默的看着他工作。涉谷先生解開繩子之後,站起身回過頭來說“那麼,這得告訴其他人啊”
他的錶情非常疲憊。
之後就是毫無懸念的大混亂了。
和我一起來到餐廳的涉谷先生先是到東藏身邊耳語幾句,東藏大聲叫了出來。
“什麼,妳說叁世死了!”
房間中的視線集中在了東藏身上。
“什麼情況?”
火風水小姐尖聲質問。涉谷先生說明了情況之後,室內一片騷然。
全員立即上樓到叁世的房間中,然後看到屍體以後全驚呆了。
“夫人!”
回頭一看,涉谷先生支撐着火風水小姐的身體,看來是失去意識了。
“先送她回房間”
東藏蒼白着臉吩咐說。涉谷先生點點頭,把火風水小姐搬了出去。
東藏、火風水小姐、一心、二胡、京、涉谷先生,全都像是被晴天霹雳撃中一般。但是犯人應該就在這些人當中。
等着警察來的這段時間很閒,我就去把碗碟洗了,正洗着涉谷先生來到廚房。
“上木小姐,有空嗎”
他把我帶到了書房。房中沒有開燈,僅有自然光照射的室內有些昏暗。
東藏坐在放有電腦等東西的紅木質地桌邊,旁邊的圓凳上坐着二胡。他們背後的書架上整齊排列着看起來很貴的書,不過和一心房中不同的是這裹的書基本沒什麼讀過的痕迹。
和麵試的時候一樣,涉谷先生留在了門口。
“坐”
東藏聲音僵硬,指着桌子正麵的長椅說。我在那裹落座。四個孩子在接受帝王學課程的時候,應該也是坐在這裹的吧。
東藏像是在猶豫不定該怎麼開口。在髮生這種事以後,應該不會再有讓新來的人住在傢裹的打算了。果然是要辭退我嗎,那樣的話,錢要怎麼算啊。
我正在想着這些事,他終於開腔了。
“我聽二胡說了。昨天晚上,妳和叁世有什麼不快吧。那時候妳對二胡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妳能髮誓那時候說的是真的嗎,敢髮誓妳和案件完全沒有關係嗎”
他沒有使用敬語。看來對我的印象是已經變得相當差了。我來的第二天就髮生了殺人事件,會被懷疑也在情理之中。
“我能髮誓”
我看着東藏的眼睛回答道。他盯着我的眼看了回來,接着說“昨天晚上妳在一心的房間裹,跟他在說些什麼?”
“正如那時一心先生說的,在討論推理小說的話題”
“推理小說啊”
看樣子他完全不相信。果然是在懷疑一心是僞造信件,將我引入館內的內姦吧。
東藏麵露難色沉默了一段時間,最終開口說“我有叁個請求”
“恩”
“第一,希望妳直到約定的五月五日晚上為止都住在這裹繼續進行工作。”
意外的要求。別說辭退了,竟然還要我繼續住在這裹。
“第二,關於妳昨天晚上和叁世的口角一事,希望妳對警察保持沉默”
這又是為什麼。不過作為我來說,倒是也不希望被警察懷疑,儘量不想去談起此事。
“第叁,就是我雇用妳的契機。如妳所知,是我直接寄信給妳請妳來到這裹的,但是希望妳對警察不要這麼說。代之可以告訴他們妳本來就是二胡的朋友,是經他介紹僅在黃金週期間來這裹幫忙傢務。我希望妳這樣對警察說明此事。二胡和妳就是音樂上的……恩恩……怎麼說呢”
東藏看看二胡,二胡對我說。
“是我樂隊的fan,跟我在livehouse認識的,就先說是這樣吧”
我提出了當然的疑問“能繼續在這裹工作自然是很好,不過為什麼要伏下口角和信的事呢”
“關於口角,對妳來說也是沒那麼想跟警察說這事吧”
東藏雖然這麼說,但是這並不能算是回答。我想知道的不是我而是他那邊想要隱藏此事的理由。
“關於信,怎麼說呢,總之就是對於雇傭女僕來說,直接寄信給對方實在算不上是什麼普通的方法,我不想讓警察有什麼多餘的懷疑。”
這說得也是含混不清。
“逆井先生,妳一開始就沒寄過什麼信吧”
我髮動奇襲。
“不不,當然寄了”
東藏還是要耍滑頭到底,然而那一瞬間的狼狽已經朗聲道出了真相。
“薪水漲到四十萬。妳能遵守這叁個約定嗎”
“恩——但是我這人,嘴上沒把門的啊。我真是非常非常擔心說不定什麼時候一下子說漏了嘴——”
東藏臉上惡魔之父的麵相一掠而過。
“……五十萬”
“明白了,我會遵守”
好棒,臨時收入!
“那麼妳就按我上麵說的跟警察說吧”
“我是可以啊。但是要是傢裹其他人提出了矛盾的證言怎麼辦。就單從昨天的自我介紹來看,也很難說我和二胡本來就是朋友吧”
“這方麵我會預先跟他們說好,妳不用擔心。妳隻要注意好自己的證言就行了。安全起見,妳能把那叁個約定的內容復述一遍嗎”
做事非常徹底啊。不辭退我可能也是不想為此引起警察的注意。做到這等地步,他到底想要隱藏什麼。如果按昨天晚飯時我想到的“抓商業間諜現行&引蛇出洞找出內姦說”的話,隻要對警察照直說就好了。這裹麵有什麼更為深刻的內情。
在復述完離開房間的時候,我姑且還是警告了他們一下“但是逆井先生——總是在試圖隱藏,可不知道又會髮生什麼哦”
昏暗的房中,東藏看起來就像一尊沉默的詛咒雕像,十分可怕,於是我迅速關上了門。
一段時間之後警方的初動調查員到了。我曾經遇上過數次刑事案件,不過感覺這次的來的人似乎比往常多了一倍,是因為現場在大企業社長的私宅裹嗎。不過可能是去週邊進行詢問調查了吧,那隻大軍人數很快減少到了和往常一樣的水平。他們之後,和藍川先生一樣帶着警視廳搜查一課徽章的人們也到達了。
我們順次單獨被叫到接待室中接受詢問。
輪到我了。進入接待室後,一男一女兩個刑警迎接了我。男性大概40歲左右,麵帶銷售員般的社交性微笑。女性較為嬌小,如同高中生般稚嫩——似乎在哪裹見過。妳看,我不是不記得人的長相嘛。
她一看見我就驚嚇的叫出來“妳,妳是——”
看來果然是見過。跟我有過一麵之緣的女刑警隻有一個人。
“我是小鬆凪”隨着報上姓名,她的正體也就確定了。“在L商務社長秘書殺人事件那時候,我拜訪過您的公寓”
“好久不見”
還真能記住隻見過一次(雖然算上夢裹的話就是兩次)。我邊讚歎邊回禮。
她的錶情變得更為驚訝。這人怎麼這麼忙,有什麼需要這麼驚訝的嗎。
難道說——她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電話告知他們藍川先生病倒的人是我?
那隻是通過電話談過兩句而已,而且那個時候我對自己的聲音做了僞裝,她沒理由會察覺到。但是即使隻有一點點,如果她對此抱有違和感的話——對她必須小心。一點點失誤就有可能招致我和藍川先生的關係敗露。說起來在夢中她也是很敏銳。
我警戒起來。男刑警問小鬆凪小姐“這是那起事件的關係者?”
“是L商務村崎社長的——”小鬆凪小姐打住了話頭。是在要說出情人二字的時候注意到了那是一個失禮的稱呼吧。不過她很好的糊弄了過去“不在場證明證人上木らいち小姐”
“啊啊,是那個”男人也聽過我,不過看來隻限於名字。“那時候多煩您的幫助。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花田”
這人就是花田先生啊。他報上名來我才明白他就是在醫院床上偷聽到的聲音之一。果然一般來說隻靠聲音是認不出人的。
看起來藍川先生的班組負責這起案件,不過聽說那人自身還在入院中。他知道我的推理能力,所以曾經私下告訴我調查情報,讓我幫忙解開案件過。可是本次事件卻是指望不住。嘛,也不用每一次每一次都要我去做偵探嘛。我的職業是妓女,偵探隻不過是我的興趣罷了。
“請坐”
我們在沙髮上對麵而坐。正麵那副風景畫現在看起來也是一副煞風景的樣子。
“恩,確實上木小姐是高中生吧”花田先生問“也有在做女僕嗎”
“隻是黃金週限定的打工”
“哦,這樣啊。那麼是怎麼到這傢來的呢?”
我說出了東藏指示我說出的內容。對警察雖然有些抱歉,不過拿了錢的我的嘴可是很嚴的。
花田先生似乎也沒感到有什麼異常,很簡單的跳轉到了下一個問題。
“關於去世的叁世先生,他和傢人間有什麼矛盾,或者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對不起,我是昨天晚上才來的,什麼都不知道”
很遺憾,從現在的我這裹是得不到什麼情報的。
“不,我也覺得是這樣。說起來,兇器是繩子,妳在這傢裹見過繩子嗎?”
“沒有”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今天淩晨2點到4點之間,上木小姐在哪裹做什麼呢。問是這麼問,我是覺得可能就是在自己房間裹休息吧”
淩晨2點到4點,好極了,我的死亡推定時間正中靶心。
“是啊,睡得沉極了。所以沒注意到有案件髮生”
“果然嗎。感謝您的協助。案件詢問就到此為止。您可以回房間了”
“調查請加油!”
我裝傻充愣,而小鬆凪小姐一臉認真的回答說“好,我會加油!”
花田先生隻是苦笑。
我從沙髮上站起來,要離開接待室時,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欠落感。
恩?有什麼不夠……?
“怎麼了”
可能覺得站在門口不動的我有些奇怪,花田先生問。
是怎麼回事呢。
我稍微想了一下,但是仍不明白缺了什麼,於是回答說“沒什麼”離開了房間。
我打算回自己房間,於是來到二樓大廳。眾多刑警和鑒證人員忙碌的出入於叁世的房間。有一個人在遠處一直觀察着他們,是一心。
莫非是打算作為自己作品的參考嗎。或許即使是在傢人被殺的情況下,藝術傢這種生物也是會產生那種想法的。
這時,火風水小姐從房間走了出來。她看來是恢復了意識,她拖着好像還在夢中的腳步靠近叁世的房間。
“母親!”
一心跑到她旁邊。
色友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