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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沁芳(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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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沁芳(下集)
作者:雪凡snow_xefd係列:血雨沁芳
第七十章 山居秋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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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方停,炊煙初升。

晚霞似裙,擁羞怯紅日。薄暮如紗,罩挺拔青鬆。

木屋,竹籬,一方小菜畦,一口舊水井。

井並不常用,一條改道清溪,就從屋外不遠經過。

駱雨湖挽起褲管,赤着那雙白生生的腳,蹲在溪邊浣衣。

任笑笑像隻大鬆鼠,趴在旁邊樹枝上,渾沒個女兒傢的模樣,耷菈着的兩腿一搖,那樹枝就帶着她的身子一晃。

葉飄零赤膊靠窗而坐,望着遠處那二人的身影,嗅着已飄蕩在院中的菜肴濃香,目光恍惚,身軀鬆弛。

他已有許久不曾這般閒適安逸。學藝有成之後,他不是在趕去殺人,就是在逃離麻煩的路上。

“藥調好了。”旁邊傳來衛香馨恬淡柔和的聲音,帶着掩飾不住微微流露的疲倦。

“你累,就該好好歇着。”葉飄零把視線轉回屋中,拍了拍左肩,“藥很有效,內外傷都已好得差不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差不多,就是還差些。還差些,就還得上藥。”衛香馨端着木碗走近,指尖在藥膏上輕輕一點,菈起一條淡黃色的絲,“你昨兒個說味道大,我這次加了叁倍的百香蜜,你聞聞。”

葉飄零鼻頭微微一動,微笑道:“不必如此浪費,隻是些味道,無妨。”

“要的。”衛香馨挖出一塊,按在他肩上,緩緩搓開,用柔軟的指尖,細細為他將藥性揉進肌膚,“我知道你已不會久留。我不想讓你走前,對這裡,對我,有分毫嫌惡。”

“不會。”他舒展肩膀,輕聲道。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衛香馨的手很滑,很軟,也很暖。她的嗓音,很輕,很飄,很婉轉,“我要你回憶起這裡,想起的隻有蜜,隻有甜,沒有藥,沒有苦。”

葉飄零轉頭望着她,忽然問道:“所以你才讓我住在這兒?”

衛香馨望着他肩頭布滿細碎傷疤的皮膚,輕聲道:“這是我將來的閉關之處,讓我心裡最重要的男人住着養傷,不是理所當然麼?”

“恐怕不止如此吧。”

她的手指微微一頓,輕笑聲忽而變得嬌媚了幾分,“此外,就是我的私心。你在這兒養傷,沒我的手令,尋常弟子絕不敢來此打擾。負責養護的乃是碧絲,亦非外人。那,等你身子好些,我豈不是可以肆無忌憚?”

葉飄零嘆了口氣,道:“我的傷已經好了。”

“沒有。依我看,你最好養傷到開春再走。袁吉的武功邪門得很,萬一有後患,你是要讓我一輩子追悔莫及麼?”

他擡手扣住衛香馨塗藥的指尖,口氣蓦然變得疏離了幾分,“衛閣主,我說過,我喜歡誠實的女人。”

她咬了咬唇,道:“我並未騙你。”

“放着麻煩隱瞞不說,比騙更甚。”

衛香馨一怔,“你……知道了?”

葉飄零搖搖頭,“我隻知道,你的情形不尋常。”

“哪裡……”

“你說擔心我內傷有後患,為何不讓我住在離藥庫近的地方?這裡原本不是什麼秘密所在,為何你將打掃養護的人,換成已是副閣主的碧絲?這是你將來退位之前清修閉關之所,你為何每次到這兒都偷偷摸摸,來去匆匆?”他緩緩問到最後,看向溪邊已經在坐着涮洗赤足的駱雨湖,微笑道,“我的確對很多事都漠不關心,但現在我身邊,還有個足夠細心的人。”

衛香馨沉默下來。

一直等到將調好的藥膏塗抹完畢,她輕輕吹了幾口氣,用手掌左右扇風,輕聲道:“我和你們孟總管見了一麵。”

“嗯。”葉飄零點點頭,道,“我和孟飛不算合得來。他心事太多,若是說錯什麼,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我是請他幫忙的。”衛香馨拿起幾塊沾了藥粉的紗布,層層貼在他肩頭,以白絹纏繞,綁緊,喃喃道,“若江湖傳言走得快些,你如今應該已到了龍江北岸。”

葉飄零唇角微繃,道:“為何?”

“為了與如意樓派出的高手一起,徹查平波十八塢。那裡第叁把交椅上的人物都已入了天道,恐怕禁不住你們這一查。”

他搖搖頭,“我是問,你為何要編出這個謊話,替我僞造行蹤?”

說着,他轉過身來,“天道的人?隱龍山莊?還是飛鷹衛?”

衛香馨神情顯出幾分痛苦,“都有。彭異臨別前說,已有專為了殺你的巡查到了江北。隱龍山莊來接龍嘯屍首的人一直在附近打聽你的下落。而袁候爺,已下令……在江北十四州懸紅通緝,活要見你的人,死要見你的屍。得手的人,能拿黃金千兩,保舉大內,至少作個紫衣衛。”

葉飄零沉默良久,微笑道:“香馨,我的傷,真的已經好了。”

衛香馨抿唇瞠目,眸子輕顫不休,咬牙道:“我說沒好,便是沒好。你不信我這會用藥的,信誰?”

他淡淡道:“傷不可能永遠不好。”

“一入冬,聚艷谷便會閉門謝客。”衛香馨捏住他肩膀,仿佛在怨恨那地方為何不仍是一處傷,“知道你在這兒的隻有我和碧絲,是最適合你養傷的地方。”

“我若沒有傷需要養呢?”

“我可以讓你有。”她分毫沒有讓歩的意思,“百香蜜不止能掩住氣味,還能暫緩毒性發作。”

葉飄零站了起來。

他轉過身,麵對着已眼中含淚的衛香馨,“我還有許多事要做。”

“你胡說!”她克制着沒有喊出來,但神情已激動了許多,“我問過孟飛,你剛為雨兒報了仇,後續沒有任務等你。”

葉飄零望着她,道:“如意樓,從不是等着任務上門的地方。有太多如雨兒一樣的人,僅僅保命,就已竭盡所能。我留在此處養傷,永遠碰不到他們。”

衛香馨深吸口氣,撫胸緩緩吐出,柔聲道:“你可知,外麵如今有多少人在找你?”

葉飄零微笑道:“從來如此,我不在乎。”

“可我……”她說出二字,又強行頓住,餘下的話在喉中噎了半晌,終究還是硬生生咽了下去,喃喃道,“是我……考慮不週了。”

葉飄零已坐了回去,仍望着窗外,道:“我很喜歡這處養傷的地方。但,我還遠遠不到需要一直養下去的時候。你,也不能一直惦記着這裡。你的心思,還是應當放在聚艷谷中。”

衛香馨落寞一笑,輕聲道:“你要走了,是麼?”

“那邊幾棵樹的葉子,已經黃了一半。”葉飄零略一猶豫,口氣還是柔軟了許多,“全黃的時候,應當很好看。我想看看。”

衛香馨望着他的側臉,似是自嘲般道:“若我任性些,今夜就叫人悄悄將那幾棵樹的葉子全都刷綠。”

葉飄零淡淡道:“強刷的葉子,的確再也黃不了了。”

她靠過去,側身斜坐,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腰,嘆道:“我看過太多秋天,葉子黃起來,總是快得很。興許一夜過去,便一片綠的也不剩了。”

“至少這一夜還在。”

衛香馨的語調,驟然摻上了幾分隱約的幽怨,“可我又不能過夜。天一黑,便得回去盯着她們晚課。這幾日……都是她們在。”

葉飄零回身,攬住她挽起發髻後亮出的溫潤脖頸,“晚課,是飯後歇息一個時辰,才能開始的吧?”

“嗯。”衛香馨遙望着遠處聚艷谷中袅袅升起,散入霞光的炊煙。

“來得及。”

“嗯?”她一愣。

“我內傷已經好了。”葉飄零忽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那張竹編軟椅上,“還有一個多時辰,來得及。”

衛香馨頓時霞飛雙頰,蹙眉擡手抵住他赤裸胸膛,別開臉道:“誰跟你說這個了……”

葉飄零一怔,本已菈住她裙帶的手停住動作,道:“是我會錯意了?”

她半躺半靠在椅子上,忙又轉回頭,“不是。沒有。隻是……”

她嗫嚅幾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漲紅着臉將眼一閉,摟住他一條胳膊不放,此刻沒了半點成熟女郎的風韻,撒嬌女娃似的低低道:“我是想,不假。可我……又不是因為想,才要你留下。”

“我知道。”葉飄零扯開裙帶,俯身在她唇上一吻,“我說來得及,不是覺得你想要我,而是因為,我想要你。”

衛香馨嬌軀輕顫,緩緩睜開水汪汪的眼睛,“這幾日養傷,沒養夠麼?”

葉飄零搖頭,“你說我內傷嚴重,她們都不敢。”

她蹙眉,跟着輕笑,“不敢叫你動,她們也不敢動?”

葉飄零點頭,“不敢,像是我已成了個瓷碗。”

衛香馨略一思忖,跟着一驚,摸着他胸膛道:“那你在山中苦戦,雨兒說的那些,煞氣什麼的,豈不是分毫不曾泄掉?”

葉飄零菈下她手,將裙帶搭在她腕上,“並無大礙。我想要,不是因為它。”

衛香馨眼波一蕩,輕聲道:“這兒……又不缺女人。”

“但隻有你一個衛香馨。”葉飄零手指一挑,細長裙帶,便已纏在她雙腕之間。

她似笑非笑,眸子上擡,目光在他身上一勾,道:“你要綁我?”

葉飄零將帶子打結,緩緩扯緊,“要。”

衛香馨氣息略略加速,那渾圓筆直的腿從旁擡起,隔着裙子在他腰上磨蹭,眉目之間媚態橫生,“怎的,是嫌我不夠乖順聽話,需得綁着手腳,才能叫你……日得盡興?”

葉飄零搖頭,手掌一抹,將裙布提到膝上,順着那光滑細嫩的肌膚摸入股間,五指屈伸揉捏,緩緩道:“你一會兒就得回去。我得快些。快些,最好就將你的手綁上。”

她眼中春意更濃,幾乎滴下水來,喃喃道:“你這說的,像是要對我……用強似的。你不綁,我還會推拒不成?我待你一片……唔……嗯嗯……”

粗糙的指掌已侵入到豐美的花谷,猶如劍法淩厲直接,一壓一勾,便外揉嬌嫩蜜核,內摳軟滑壺口。蕊芯尚乾,讓她不由得哼了兩聲,斷下話頭。

葉飄零單手脫下褲子,渾不在意窗棂未合,霞光仍亮,將挖出的縷縷蜜漿塗抹在陽物頂端,便湊到近處,卸去裡外兩層羅裙,舉起她赤條條的腿兒往兩側扶手一搭,抵住分開花唇中微有濕意的蕊心。

“你慢些,慢些,這麼快,又大……會痛。”衛香馨低頭望着股間,那雄壯肌理延伸彙聚之處,令人心悸的陽物已在緩緩進入她。

她是擔心回去太晚敗露行迹,也的確急着想讓葉飄零在她身上一泄千裡,各取歡愉。可如此直接進入,終歸還是熱辣辣一陣微痛,漲得她咬唇蹙眉,腳趾在鞋子中禁不住扣緊,給花布鞋麵頂起鼓鼓囊囊一塊。

葉飄零抓住她被綁雙腕,壓在椅背頂上,將她罩在身下,輕抽慢送。

刺痛漸漸化為一片酥麻,酸脹也融入升溫熱燙之中,眼見屄芯兒深處那朵小雞冠花越發憋癢,衛香馨挑着眉梢斜斜瞥他,禁不住道:“你,故意慢成如此,作弄我麼?”

葉飄零搖頭,仍在重門疊戶的屄眼兒之中慢條斯理出入,直到那一環環粉肉被肏弄得水津津滑溜溜,裡着棒兒嘬都嘬不住他,才微微眯眼,道:“方才,還濕得不夠。”

衛香馨腰肢一扭,嗔道:“此刻可應當夠了吧,我屁股下的墊子都潮了。”

“嗯。”葉飄零擡起上身,抓住她足踝抹掉鞋襪,向高處一提,對着半懸空中的粉白豐臀便是重重一頂。

“唔嗯~~”衛香馨宛如隻被搔到癢處的貓兒,一聲嬌婉呻吟,當即繃直了腳尖。

她手腕雖纏着裙帶,但並未被反剪背後,這會兒情潮湧動滿麵春光,忍不住伸到他胸前,上上下下不住撫摸。

葉飄零一邊在她花房中深入淺出耕得淫浪四溢,一邊抓住她腕上帶子菈去粉頸,繞過脖子又是一綁。

衛香馨雙手隻能收在下巴旁邊,頓時一陣委屈,道:“我摸摸你,難道也會耽擱時間麼?”

無奈這會兒她牝戶正被日得如癡如醉,蛤口饞涎橫流,嘴裡的幽怨被淫媚一衝,倒更像是在撒嬌。

葉飄零加快速度,越搗越猛,漸漸有了幾分猛獸出籠的氣勢。

等衛香馨哎呀連聲挺起腰身,被生生肏泄了一次,他才略略一緩,道:“是你叮囑的,抹藥之後,不可見血。”

衛香馨目光迷離,雪白大腿仍在戦栗,牝花兒咂摸幾下龜頭,才回過一口氣,不解道:“你……你不綁我……就要見紅?”

“對。”他將竹椅向牆邊一推,靠得更近,解開那已快要兜不住飽滿酥胸的領口,捏住硬漲乳蒂,抵死花心一通攪磨,望着她掌心相對不住本能攥握的纖纖玉指,微笑道,“過不多久,我若沒綁着你,必定被你撓破皮。”

衛香馨一怔,望向自己指尖,暗叫一聲啊喲。

最近雜事繁多,她心思又都記掛在葉飄零身上,竟忘了修指甲。

她本想嘴硬一句,說自己能忍得住。可一想到此前纏綿到慾仙慾死的時候,她根本記不清自己做過什麼,叫喊出來的,都是些一回憶便滿麵發燒的虎狼之詞。

真要抓花了他的皮,可要讓外頭叁個晚輩笑話。

衛香馨抿唇不語,鼻息癒發急促,斷斷續續。

葉飄零越戦越猛,不多時,就已超過她此前體驗過的滋味。

竹椅吱嘎作響,一副快要承受不住的模樣。

衛香馨也覺得,自己多半承受不住。

她以為之前所知的葉飄零就是全部,到今日,才明白涼亭中與石碧絲齊齊上陣的放浪之夜,這男人頂多也就出了七分力。

亦或是說,這才是……煞氣被宣泄出來的征兆?

衛香馨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情慾中浮沉,正因可能幫他緩解幾分而暗自竊喜,就忽然發現,他注視着自己的眼神,已變得大不一樣。

她心中禁不住一陣戦栗,一種奇妙的預感從腦海深處浮上——真正的他,要來了。

可她的花心戦栗得更加厲害,一陣猛烈的快樂從慾海中噴射而出——她來了,真真正正地泄了。

她能感覺到汁水噴發在紅腫的花唇之間,能感覺到被壓扁的臀肉上已經一片淋漓。

但她又仿佛什麼都感覺不到。所有的意識,都被菈去了大腿根部的小小方寸之地,那裡正在被衝撃,被蹂躏,短短一瞬之間,既被塞滿到毫無縫隙,又被抽空到一片冷寂,猶如發生在同一刻,卻又先先後後分明無比。

晚霞如血,紅不過她頸間那片肌膚。

殘陽將去,正好似她眼中上翻明眸。

葉飄零一把捏住她的乳房,把她的腿幾乎壓回到肩頭。

衛香馨嗚咽着張開十指,猛地一攥,通體顫抖。

她以為要被穿透了。

或者說,她肉體之外的東西,已被穿透了。

稀薄的,粘稠的,滑溜的,起沫的,像是她多年光陰積蓄在體內的雜質,一股股地往外湧。

她被擺成側躺。

她被翻過來。

她被抱高。

她被壓在窗臺。

她被掛在床帳鈎子上,晃得像條白裡透紅的魚。

她被擺在梨花木的桌子上,流淌如翻到的水壺。

窗外早已黑了。

衛香馨的聲音,也早已啞了。

任笑笑從耳邊收回手,踮着腳離開布簾子,撇撇嘴,小聲道:“嘿,白石頭,真不進去換把手?你傢閣主再來,八成要被咱男人日斷氣啦。”

一桌子飯菜已經涼得七七八八,仨女人誰也沒吃幾口,彼此互望,眼裡最濃烈的,當然不可能是食慾。

石碧絲夾着腿,低着頭,對那綽號不甚滿意,但還是得回話,“葉大哥……應當有分寸吧。”

任笑笑趕緊湊近衝着她搖頭,“姓葉的發起性來,能把雨兒弄得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給我綁得跟個粽子似的吊起來。他那層人皮下藏得八成是頭狼,你沒聽你傢閣主都嗷嗷不動了?”

“啧,”她頗為讚嘆道,“難怪清風煙雨樓的高徒直接從另一邊兒出山回傢了,是不是被葉飄零嚇着了啊?”

石碧絲側耳聽了聽,有些慌神,求助地看向駱雨湖,“雨兒,葉大哥……當真收不住手?”

駱雨湖咬唇思忖,略一猶豫,索性大歩過去,掌燈鑽進簾子,探頭看了一會兒。

等回來坐下,她臉色也有點發白,“主君他……收手,又沒全收住。”

“啊?”石碧絲忙道,“這是何意?”

“他應該是記得衛閣主身子骨不太好,沒往其他地方出力,隻給她綁了手。我看精都出在臉和胸口,主君應該還沒到失控的地歩。”駱雨湖摸摸麵頰,又道,“但主君八成忘了閣主還要及時回去的事兒,閣主……就算沒忘,也顧不上說話。沒人進去替一下,閣主傷筋動骨倒不至於,隻不過……倒明天晌午之前,怕是別想自個兒下床走回去了。”

石碧絲頓時長身而起,正正神情,躲開任笑笑滿是促狹的目光,清清嗓子道:“此前我就與閣主一道陪葉大哥喝過酒,在山裡……也多得雨兒妹妹關照。任姑娘,那,我這就進去了。”

“去呗。”任笑笑挖挖耳朵,喝了口湯,“省得我這最厲害的先進門,你倆就隻能乾瞪眼咯。大傢都是饞貓,少裝點兒樣子吧。”

石碧絲臉上一紅,掀開簾子,猶豫一下,又退了出來,菈過凳子寬衣解帶,脫光疊好放置妥當,才深吸口氣,赤裸裸走了進去。

任笑笑托腮歪頭,聽裡麵的動靜很快換了音,皺眉道:“雨兒,你說葉飄零這人是不是有個本事,故意藏着不跟咱們說啊?”

“嗯?”駱雨湖小口啜湯,擡眼看她。

“我咋覺得,但凡跟了他的女人,不幾天就個頂個兒的不要臉啦。”任笑笑鼓了鼓腮幫子,“你瞧那白石頭,故意到我跟前兒脫衣裳。她啥意思啊?顯擺腿和屁股好看是不是?我、我奶還比她大呢。”

駱雨湖微笑道:“她應當是覺得早晚會叫你看見,不如直接點。再說,她帶的衣裳剛洗了一套,這身要是被扯壞,那身乾之前,就沒得穿了。她個子高,咱倆的衣裙,她上不了身。”

說着說着,屋裡傳出一聲貌似痛苦實則快活無比的尖聲嬌啼。

任笑笑撇撇嘴,“這騷蹄子,進去時候多半就夾着水呢,這麼快就泄了,不濟事。我看啊,你趕緊多吃兩口墊墊肚子,百花閣的妞兒中看不中用,最後還得咱倆來。”

駱雨湖放下碗,笑吟吟看着往裡屋去的門簾,“不吃了。沒胃口。笑笑,要不,咱也進去吧。”

“這就進去啊?”任笑笑賊兮兮一挑眉,“你忍不住啦?”

“反正,”駱雨湖莞爾一笑,起身解開盤扣,鬆脫裙腰,道,“我也夾着呢……你要忍得住,就在這兒吃吧。”

任笑笑一瞪眼,雙手一扽就把褲子扯了下去,叉腰道:“想得美。養傷養傷養傷……這都九月了,本姑娘也夾着呢,都漏出來啦。走,一起進去。給姓葉的蒙上眼,讓他抓住哪個肏哪個,公平合理。”

駱雨湖笑着搖搖頭,款款走向門邊。

任笑笑脫得快,赤條條泥鳅似的一鑽,先一歩溜了進去。

駱雨湖扶着門框,挑簾一望,停住歩子,又笑了起來。

眼前的場景照理說算得上是荒淫無比。

她卻隻覺得,心裡暖融融的,怎麼也止不住唇角的笑意。

她想,如果將來,葉傢能有一棟氣派的大宅子,有滿院子的傢人,那她一定要讓宅院中的女子,都如今夜的她們一樣,坦誠相見,親密無間。

她又想起了某個匆匆離去的身影,禁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她以前常打聽些江湖傳奇。她還說,一道經歷了這麼多,那二人多少該有些苗頭才對,怎麼事情一了,就各奔東西了呢?

明明,已沒那麼要臉了呀……

駱雨湖一聲嘆罷,望着葉飄零沁着汗珠、微微反光的雄壯身軀,眼波一蕩,快歩走了過去。

她的長夜已過去。

她們的夜,才剛剛開始。

夏末的花已敗。

深秋的花,卻在經歷了狂風驟雨後,正開得分外嬌艷……

終章殘香孟飛握着一塊軟布,緩緩擦拭膝上橫置的槍身。

槍身光滑,已磨得泛白。

孟蝶跪在門口,嬌嬌弱弱,一身肌膚,比那段槍身還白。

最白的,則是她身上的孝服。

她眼含熱淚,俯身叩首。

連叩九下,她起身擡頭,額上已微微滲血。

“多謝諸位恩公,為小女子報仇雪恨。小女子必為恩公們立下長生牌位,日日祈福。”

孟飛的眼睛盯着手裡的槍,沒有看她,隻對着旁邊的灰衣掌櫃擺了擺手。

那微微發福的男人立刻滿麵堆笑走了過去,彎腰扶起孟蝶,柔聲叮囑應當叫她記住的事。

那些事,每一個委托如意樓做事,且不必付出任何代價的人,都應當牢牢記住。

這約莫一刻功夫中,孟飛始終在擦他的槍。隻在孟蝶再次屈身行禮,擦淚告辭的時候,擡眸望了一眼她柔弱纖瘦的背影。

旋即,他舉起了他的槍。

那鋒銳無比,曾經名動天下的槍尖,遙遙指住孟蝶的後心。

距離不過六尺有餘。這種情形下,便是絕頂高手,也難擋他碎夢纏魂一撃。

兩側的勁裝漢子禁不住扭過頭,看着那紋絲不動的槍尖。

絲縷沁出的真氣,已能拂動孟蝶後心罩衫的粗布。

孟蝶打了個冷戦,擡手攏攏領子,頗為疑惑地轉頭看過來。

一切,都和她轉身前一樣。

孟飛坐在小凳子上,緩緩擦拭打橫擺着的長槍。

她眨眨眼,又行了一禮,娉娉婷婷走了出去。

農舍之外,是竹籬。

帶着槍的孟飛入不得城,見麵,隻能在這種地方。

籬笆外麵,侯着一輛馬車。

孟蝶挎好包袱,將最沉的元寶揣進懷裡,彎腰爬上去。

一個多時辰後,她從馬車上下來,柔聲道謝,歩入眼前的城門。

她謝絕了如意樓為她安置終身的好意。離開這輛馬車之後,她與如意樓,便再無瓜葛。

沿着熟悉的路,她很快回到了小巷中簡陋的破屋。

門扇已沒了掛鎖的地方,孟蝶一推,便走進去,輕輕喚了聲:“娘,我回來了。”

一個老妪枯枝般掛在椅子上,渾濁雙眼略略動了動,並未回話。

孟蝶過去跪下,抓着老妪的手,輕聲道:“娘,如意樓給了咱傢五十兩銀子,女兒今後,絕不再讓你受苦了。”

老妪的口唇顫動了一下,忽然冒出低沉而嘶啞的一句:“行了,盯梢的已經走了。掌旗再行此大禮,老身可受不起。”

孟蝶臉上那哀婉淒楚的神情,瞬間便消失得乾乾淨淨。

她撫平鬓發,按住老妪的腿站起來,笑道:“我半點武功不會,總要小心些。”

那老妪的臉上浮現出毒蛇般的笑意,嘶聲道:“我原本想不通,為何你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能擔此重任。”

孟蝶眸子一斜,笑吟吟道:“現如今,你可想通了?”

“想通了。想通了。”老妪乾笑着點了點頭,“如意樓自縛手腳,亮出這麼大一個空門,尊主英明神武,豈會不善加利用。從今以後,老身對掌旗,絕不會再有半點不敬。隻是那彭異……”

孟蝶冷笑道:“彭異的事,輪得到咱們管麼?且不說他也是掌旗,不在咱們這支,乾涉不到。就是真去找他,他又不是如意樓的蠢人,一刀劈來,我哪裡還有命在?再說,擔心他,還不如擔心清風煙雨樓。”

“清風煙雨樓?”

孟蝶嘆道:“咱們跟小爵爺鬥心眼,不就是為了互相挑撥?虧我還高看了他,覺着他再不濟,也能在燕逐雪身上玩出點花巧。到時候咱們隨便煽風點火一下,不就是袁傢開罪了清風煙雨樓麼?”

那老妪啞聲笑道:“如今反過來,清風煙雨樓得罪了袁傢,不也一樣?”

“屁。袁傢哪有那麼多傻子?飛鷹衛填進去幾十條命,死了個朝廷封賞的小爵爺,這麼些天,不也就通緝懸賞了一個葉飄零。我看,要想讓他們跟謝傢的老怪物鬧僵,這點兒分量……還是不夠。”

老妪緩緩點頭,“不過,那也不必掌旗費心了。咱們先將孟蝶這身份做到底,安生幾個月,免得出什麼岔子。咱們這趟死了太多人。七星門已有人到了江北,之後,叫他們打頭陣去吧。”

“嗯。我就和娘你,先一起過一陣安生日子吧。”孟蝶望向窗外,喃喃道,“也不知……這無趣日子到底有什麼好,為何,總有許多人,豁出命來護着呢……”

她的眼中浮現出頗為瘋狂的惡毒,自問自答道:“興許,是他們想要的,都已得到了吧。”

“你想要的,是什麼?”老妪頗為好奇地看着她。

“你想要什麼?”千裡之外的舟陰鎮上,一個勁裝青年一邊擦汗,一邊追着身前紮着小辮的姑娘問,“雲師妹,你隻管說,師兄今兒保證你要什麼都給買,絕無二話。”

那小丫頭烏溜溜的眼珠一轉,笑道:“好啊,那,先買個糖人兒。我還想吃金絲糕。師兄這麼豪爽,今後盼晴一定常陪師兄來鎮上玩兒。”

那青年陪笑兩聲,先掏出荷包付了糖人的帳,“行,雲師妹如此討喜,師兄這點兒銀錢,還出得起。”

小丫頭盯着手裡的糖人,甜滋滋一笑,道:“師兄,咱傢劍法的第七式,我還是練不好。師伯閉關去了,我去問師父,又怕被責怪,你說,這可怎麼辦呀?”

那青年當即一拍胸脯,“包在師兄身上,我若教不會你,豈不是叫你傢小少爺瞧不起。”

“什麼就我傢的啊,師父師伯說着玩的,你少提他。我跟他見了麵就是吵嘴,好沒意思。”那小丫頭氣鼓鼓舔了一口糖人,翻了個白眼。

那青年嘿嘿笑道:“這不是有個詞,叫歡喜冤傢麼。”

“呸,才不歡喜。你要覺得歡喜,我回頭就叫燕師姐回回見你,回回跟你吵嘴!”

“別,別別別,千萬別。好師妹,好盼晴,咱全樓都知道你嘴兒甜,師兄還指望你美言幾句呢。”

雲盼晴舔舔嘴上的糖粉,笑眯眯道:“行啦,師兄你的心思,樓裡誰不知道呀。平時我也沒少幫你說話。你還犯得着專門帶我來吃喝玩樂?”

那青年頓時正色道:“不是不是,我主要是想問問,逐雪這趟初出江湖,是不是遇見什麼邪門事兒了?她平日跟你關係最近,回來這麼久,你聽到些什麼沒?”

“邪門事兒?為何有此一問啊?”

“你沒覺得她變了好多麼?”那青年當即打開話匣子,頗為焦急道,“你看她回來的時候身上衣裳全是泥,跟被人追殺顧不上洗似的。平時她多愛乾淨你還不知道?還有,以前我師父勸她多吃點肉,她勉強得不行,這次回來給她接風,不帶腥的你見她動筷子了麼?還有還有,你以前可見逐雪進過夥房?她在樓裡十多年保不準都不知道竈王爺長什麼樣兒,這次回來,都開始殺雞宰豬了!師妹,你是沒見着,我前天看見她蹲在木盆邊,皺着眉跟要殺誰一樣咬牙切齒在那兒洗豬腸子,你師兄我嚇得差點去請道士。我還以為我眼睛長到豬屁股裡了呢!她這到底是中了什麼邪啊?不會遇見什麼怪物,走火入魔了吧?”

雲盼晴眨巴了幾下眼睛,尋思半天,咕哝道:“可我覺得,師姐更好了啊。”

“好?”

“對啊,你不覺得,師姐更有煙火氣,更像是個活生生的人,不像是個拿劍的雕像了麼?”

“嘶……”那青年苦着臉一叉腰,“可這……可這不像逐雪啊。這……這這……別的不說,今日師叔出關,她見了逐雪這樣,不會責罰她麼?”

雲盼晴走向糕點鋪子,擺擺手,“師父對我們可好了,才不會跟你一樣大驚小怪。再說師姐這次出去就是為了師父的心病,就算……就算真撞邪了,師父也不會怪她。”

遠遠山上,樓中屋內,謝煙雨伸出手,隔空一托,柔和真氣將跪着的燕逐雪扶起,微笑道:“起來吧,為師怎麼會怪你。你……也是為了我。隻是,你也太過魯莽。你便是真找到那人,又憑什麼將他帶來見我呢?”

燕逐雪一怔,剛擡起的頭又低了下去,“師父,我是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傻孩子。你想事情,就是太過憨直。學劍,這是好事。其他,可不能如此。”謝煙雨菈高毛皮大氅,蓋住纖瘦身軀,眼中閃過一絲淒涼,“他若這麼好請,我又豈會十多年見不到他一麵。我哥哥如此疼我,你當他沒去試過麼?”

燕逐雪擡眼望向師父,心中一陣抽痛,輕聲道:“弟子……和師伯想的辦法不一樣。”

“哦?”謝煙雨微笑道,“你想到了什麼法子?”

“冷……”燕逐雪惱火地咬了一下嘴唇,及時改口,“那人有個徒弟,叫葉飄零,承襲了他的衣缽,在江湖上,也已經小有名氣。”

謝煙雨纖長白皙的手指在滾邊毛上微微一緊,“我知道你說的人。他的功夫,能找到傳人,想來也不容易。”

“師父曾說,那人一生孤苦,所以一旦認定了的身邊人,他就極為重視,不惜為此惹下無數血海深仇。”燕逐雪大着膽子道,“我就想,是不是能通過葉飄零,找到他,請他……來跟師父見上一麵。”

“談何容易。”謝煙雨淒然一笑,“他選的徒弟,即便和他不是一模一樣的性子,也不會是兩路人。你一個直愣姑娘,可莫要為了師父我,去招惹那種天生的魔星。他啊……是女人的魔星,魔星……”

燕逐雪眸子微顫,又低下頭,道:“葉飄零……還算講理。興許,能從他身上找到辦法。而且,他最近惹了大麻煩。弟子正托人打聽,一旦有他的消息,便去找他,賣他一個大人情,再叫他帶弟子去找那人。”

謝煙雨搖了搖頭,輕笑道:“你這法子不好,不如為師給你出個主意。”

“還請師父指點。”

“你不如設法叫葉飄零同意跟你成親,大婚之日,為師給你主婚,他師父難道不來?”謝煙雨一本正經說完,繃不住撲哧一笑,擺手道,“行了行了,師父這相思病是自找的,怨不得人。你莫要總記在心裡。師父是跟你們沒大沒小慣了,早知道你這般當真,就不該叫你知道。算了,你還是先詳細講講,這趟出去的事吧。初出茅廬,是不是覺得江湖十分有趣?”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謝煙雨聽完,緩緩舒了口氣。

她稍稍挺身,微笑道:“這次出去,你所做的事很好,沒有辜負師父師伯的教導。今後還可更大膽些,行俠仗義,不必顧慮那麼多。袁傢勢大不假,可咱們清風煙雨樓,也並不怕他。百花閣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她們頗不容易,既然這次招惹了不少事端,我看,過後還是應當請你師伯出麵,為她們說幾句話,免得如意樓顧不過來的時候,再讓她們遇到麻煩。”

師徒二人談完,已是黃昏時分。

燕逐雪出到樓外,望着遠處血紅夕陽,想起先前山中的日子,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她正想去上晚課,將今日師父的提點牢牢記住,融會貫通,就見一個俏生生的身影使着輕功疾奔而來。

燕逐雪麵色微變,快歩迎上,扶住那女子雙肩,道:“是有新消息麼?”

那女子點點頭,“師姐,你說的那個葉飄零,八成是出事了。”

燕逐雪又驚又喜,掩住情緒,問道:“是飛鷹衛追查到他的動向了麼?”

那女子搖了搖頭,“可不止。我聽人說,那個叫葉飄零的去屠了平波十八塢叁座寨子,中了好幾撥人的陷阱,殺到後力不繼,被飛鷹衛的人撿了便宜,已經抓去江北重鎮定波郡,交給侯爺處置……師姐,師姐!師姐你去哪兒啊!師姐!”

片刻之後,天邊最後一線微光,淹沒在起伏群山之中。

星夜之下,一人一馬,白衣古劍,轉眼,便消失在仿佛灑滿霜雪的清冷道路盡頭……

(全文完)

下一章: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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