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傳宗收拾停當,準備出發,這是重大又急切的案子,所以一切從簡。正好是和水靈兒約定的叁日之期的日子出發,雖然他是朱傢的心肝寶貝,所有人都舍不得他,但是他要做的是正事,為了他能有更大的出息,也隻好暫且忍耐分離之苦。而且老太君見多識廣,雖然有些心疼朱傳宗,但不特別難過,別人更不好哭哭啼啼的了。
朱傳宗還是帶着上次出門的人馬,隻是多了新收的四僕。本來朱傳宗不想帶吳先生,否則做事要顧及他的想法,不能盡情施展手腳,可是朱佑繼不放心,朱傳宗知道抗爭也是無用,隻好忍着。
王大牛,趙老四,張老五,錢老六四人本是普通人出身,老實厚道,看起來不惹眼,朱傳宗讓他們當做隨從跟着,用起來更得心應手。
朱傳宗和吳思遠商議了一陣,請他帶暖雲和小鬱她們先走,在山陽縣等他,讓房中席從中聯絡,他則帶着王大牛等四人在醉仙樓去等水靈兒,然後一起上路。
暖雲和小鬱雖然很不情願,但見朱傳宗很有主見,隻好千番叮咛,這才去了。
朱傳宗在醉仙樓等了很久,過去了約定的時間幾個時辰了,他以為水靈兒不會來了,懊惱失望之時正要離開,卻在門口正碰上貌似天仙的水靈兒。水靈兒明眸凝視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朱傳宗本來久候不至,正在氣惱,可是一見她俏麗的模樣,便沒了脾氣。
還沒等開口,水靈兒便道:“隻好信任你一次了,又沒有別的辦法。我到處打聽你的底細,都沒有人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朱傳宗變做大胖子,他想要化裝私訪,查清案子,又正好可以讓水靈兒帶路,雖然他現在難看死了,行動又不太方便,可是為了查案,再說美人在前,也就不在乎了。
朱傳宗笑道:“我可是個大人物,豈能那麼容易便讓你摸清我的虛實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和水靈兒邊走邊說,王大牛四僕遠遠跟着。
朱傳宗道:“姑娘,你為什麼不信任我呢?我知道你對當官的有偏見,可是那你為什麼還為了李東昌冒那麼大的險呢?他不是當官的嗎?或者你有別的理由?”
心想:“莫非他的情人是這小子……”
心裡擔心的很。
水靈兒道:“他是好官。正因為貪官太多,所以才顯得他是那麼的可貴,所以我和師父才不惜一切代價救他。”
朱傳宗道:“那我也是好官啊!你為什麼不信我呢?”
水靈兒美目流露出不屑,嗤道:“你吃的像豬一樣,百姓多少的血汗都讓你糟蹋了,你要是好官,那才見鬼呢?”
朱傳宗臉騰地紅了,仔細想想所見的官員,那些吃的紅光滿麵,肥胖不已的官員,要說是好官,還真沒人信,她說的似乎還真有道理。
朱傳宗想了一會兒,才嘆道:“你用這個法子來辯別貪官,還是有點道理的。可是我天生就很胖,失禮的很。等我幫你把李東昌的案子查清,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好官了。”
水靈兒道:“好,不過我問你,我師父,就是那天在都察院被擒的人,怎麼樣了?”
她聲音有些異樣,關心之情溢於言錶。
朱傳宗道:“她傷很重,我找了個地方醫治她呢,能否活命,看天意吧!”
水靈兒驚喜地道:“師父還沒死?我要去看她。行不行?你就答應我吧!”
水靈兒忽然露出求肯之意,語音溫柔,朱傳宗被迷得神魂顛倒,差點就要答應。幸好想起她師父在他傢中養傷,真要去看,多有不便。再說半路返回傢,可怎麼解釋?
朱傳宗道:“你忘了正經事了嗎?皇上派的欽差大人今天早上就上路了。我為了見你,才耽擱了趕路。隻有在巡撫大人到之前,我們給他相關的證據,他才好破案啊。如果等他到了,一切證據更不好收集了。難道不是嗎?”
水靈兒道:“你真的可以幫着查案?欽差大人會聽你的?他就算不是貪官,可是他敢冒着得罪一些大官的風險查案嗎?”
朱傳宗道:“自然,隻要我們能拿到證據,我敢保證欽差大人會替李東昌做主。皇上聽說了這事很震怒,一心要弄清楚真相,你以為朝廷就隻有你說的什麼黃大人是清官嗎?”
水靈兒道:“好,那我就帶你去找證據。”
默默對天禱告了一番,心想:“師父,我先去辦正經事,如果您知道了,也會讓我這麼做的。”
水靈兒住在一個客棧裡,收拾了一下後,幾人便一起趕路。
水靈兒看着四個跟屁蟲,對朱傳宗道:“你四個手下土氣的很,真和你很配啊!”
朱傳宗讓四人過來和她見禮,四人打了招呼之後便躲在旁邊,話也不敢多說一句,這是朱傳宗交待的,恐怕四人不會說話,露出什麼破綻。
朱傳宗道:“他們以前都是窮苦的老百姓,我為了辦差,特意帶他們來。派他們去打探消息,肯定不被人注意。俗語說的好:任你官清如水,怎敵吏猾如油。服侍當官的這些小吏們,熟悉法律,辦起壞事來冠冕堂皇,當官的都拿他們沒辦法,這次去查案,涉及的雖然是一個小縣官,可是他有一省之長布政使撐腰,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熟悉法律的人幫他呢!一定要拿到確鑿有利的證據才行。否則,這個案子很難翻案啊!”
水靈兒道:“你放心好了。證據一定能找到的。冒領赈災銀子的名單那麼多人,還不容易找到證據和證人?”
朱傳宗盯着水靈兒的俏臉,笑道:“那麼簡單就好了。”
水靈兒道:“你等着瞧好了。”
幾人路上雇馬車趕路,朱傳宗因為假冒叫朱同的都察院的小官,變做胖子,所以行動不僅不便,而且常時間這樣胖,感覺難受極了。
開始朱傳宗貪圖水靈兒的美貌,還找趣逗她說話,可是後來在車中時間久了,腰酸背痛起來,便坐臥不安,很是難受,尤其到了中午的時候,渾身的汗水如泉水一般湧出,別提多遭罪了。
朱傳宗難受不說,水靈兒還嗔道:“你們這些官老爺,享福享慣了,連出門做車都覺得受罪,普通人出門,別說坐轎了,就是騎馬都算是很奢侈了,一般都要走路。要是那樣,你還不得累死啊!”
朱傳宗道:“走路倒好,這樣上下搖晃,顛簸的骨頭都要散架啦!好生難受啊!”
水靈兒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心想:“這個胖子一看便是嬌生慣養的官老爺,哪裡知道百姓的疾苦,他會替李大人查案?莫非他想利用我引出其他教徒?”
朱傳宗心想:“水姑娘對我有偏見。雖然千裡同路,有美女相伴是好事,但這樣對我冷嘲熱諷,可也沒什麼趣味。”
他在朱傢被眾美女寵慣了,一點委屈也受不了。
二人各想心思,就這樣行了幾天,朱傳宗好幾次差點便想露出真麵目,可是又怕嚇着水靈兒,這日,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寧治省最邊上的五谷縣。
一到寧治省邊界,天氣也沒那麼熱了,朱傳宗頭腦也清楚起來,感覺這裡的氣氛不對,隻見沿途衙役出沒,見到一些陌生人便開始盤查。
朱傳宗在都察院造了朱同的公文證件,是六品筆帖式,可是他沒有經驗,沒有造其他的身份證明,這時隻見兩個差役前來,上下打量起幾人來,喝道:“你們是乾什麼的?把身份帖拿出來。”
朱傳宗心想壞了,這下要亮出身份,以後行事可麻煩了,不拿的話,恐怕要被帶到官衙,這可不好辦了。卻見水靈兒遞過去了一個帖子,道:“拿去看吧!”
那衙役看了,道:“原來是佳米堂的啊,怎麼?佳米堂沒人了嗎?派個小姐出來?這幾個人的證件呢?”
水靈兒遞過一點碎銀,笑道:“這是我的管傢和四個下人,哪裡需要什麼證件,兩位大哥多擔待吧!以後用得着的地方,還請多幫忙呢!”
那衙役立刻眉開眼笑起來,笑道:“在下趙熊,怎麼,你們店鋪要到這裡做生意來了嗎?你們夠聰明的啊,知道哪裡鬧災荒,便去哪裡做生意。你以後有事盡管來找我好了。”
說完遞上來一個名片,上麵有他的職務和住所地址等等。
水靈兒遞過名片,讓朱傳宗收起來,和那衙役客套了起來,朱傳宗接手名片收入懷裡,那叫趙熊的衙役和水靈兒說笑了一會兒,才去了。
衙役走後,水靈兒輕蔑地掃了朱傳宗一眼,道:“你這京官當的可好啊,人情世故一點也不懂,這回出門長見識了吧?”
朱傳宗道:“誰說我不懂?我上懂天文,下知地理,懂的才多呢?”
水靈兒道:“那你怎麼除了官函,沒有別的身份證明呢?”
朱傳宗道:“我……你偷看我包裡?要不怎麼知道我沒有?”
同行了幾日,水靈兒早摸清了朱傳宗的底細,而且從談吐當中,見他對於人間的一些事情似懂非懂,心想:“這傢夥出身官傢,空有好心,似乎對社會了解不多,看來他不是騙我,可能他是書呆子一個。也隻要他這樣的人,才肯較真,認死理。”
水靈兒道:“你說話真難聽,看你錶情,我猜到你沒有帶證明,不行嗎?為什麼誣賴好人?”
朱傳宗撓頭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水姑娘,你真聰明。”
水靈兒白了他一眼,道:“走吧,呆子一個。”
朱傳宗道:“去哪裡?”
水靈兒道:“找個朋友問問發生了什麼事,你沒看衙役們勤快多了嗎?以前除非年節,他們想多弄些銀子才查人的身份,今天可不尋常,打探清楚才行。”
朱傳宗一想有理,便跟着她去了。
一行人七走八拐,來到一戶人傢,門扉破舊不成樣子,水靈兒拍門喊道:“韓大哥,大娘,你們在傢嗎?”
門一推便開,幾人往院裡走,院中是叁間破舊的草房,這時門被推開,一個年紀很老的老太婆開門道:“誰啊?”
一眼看見水靈兒,歡喜地道:“水姑娘啊!您怎麼來啦,快,屋裡坐,這幾位是你的朋友嗎?”
水靈兒笑道:“是的,大娘,您別客氣。攙扶着韓大娘往裡走。
屋中是草席鋪的炕,沒有凳子,幾人便坐在炕沿上。
朱傳宗從來沒呆在這麼簡陋的環境下,雖然嘴上不說,但覺得坐着的地方硬梆梆的,難受的很,見四個僕人倒很習慣,張老五,錢老六忙着去幫韓大娘去弄水,王大牛和趙老四陪着朱傳宗。
一會兒水端上來,韓大娘用碗裝了水給朱傳宗,這時忽然聽門響,接着一個大漢喊道:“這些官差也欺人太甚了,早晚有一天不得好死。”
韓大娘連忙迎出去,道:“虎兒,你看誰來了?”
韓虎兒進門,看見水靈兒,喜道:“水小姐,大恩人啊,您怎麼來啦?”
水靈兒笑道:“你別叫我小姐,也別叫什麼恩人的,我早說了,我們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也沒有外人,你叫我名字就行。”
韓虎兒憨厚一笑,道:“我可叫不出口。”
對朱傳宗幾人道:“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嗎?大傢好,韓虎兒見禮了。”
朱傳宗和四僕也都打了招呼,朱傳宗見這人看起來雖然是個粗人,但談吐似乎也不怎麼粗魯,心想:“這也是太上老君教的教徒?水姑娘為什麼對別人都很溫柔,對我卻一副兇樣子?真是奇怪。”
水靈兒道:“韓大哥,聽你剛才生氣罵人,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
韓虎兒坐下,他老娘給他用瓢遞給一瓢水,韓虎兒一口氣喝完,道:“今天去交糧,那些衙門的兔崽子,簡直太氣人了。一大早不知道多少農民從百裡之外趕來交糧,可是他們倒好,晌午才到。這還不算,不僅克扣份量、額外索取,而且責打辱罵或設法刁難訛詐,無所不為。我這樣住在城邊的,多少和那些衙役有些交情還行,可苦了那些偏遠地方的老百姓了。”
水靈兒嘆道:“每年還不都是這樣,老百姓有什麼辦法呢?還不是任人魚肉!”
朱傳宗聽了,奇道:“你們是說征糧的事嗎?今年五谷縣豐收,可是寧治省別的地區鬧災,正需要運大批的糧食呢,朝廷急需糧食,五谷縣衙門不是應該抓緊收糧,而且要加價鼓勵農民賣糧嗎?”
韓虎兒打量了朱傳宗幾眼,道:“那些個狗官哪管百姓的死活啊!正常交稅還要盤剝呢!據說糧食是漲價了,可是交給朝廷的是稅,隻有降價收購,從來沒有漲價一說。就這樣,還不好好收你的糧呢,挑東撿西,百般侮辱刁難呢!”
朱傳宗更是奇怪,道:“百姓交糧,這是好事啊,怎麼能刁難呢,我不信。”
韓虎兒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不由奇怪,水靈兒道:“韓大哥,你別理他,他是外國人,不是咱大梁國的人。我問你,縣裡怎麼戒備森嚴啊,盤查過往客人,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韓虎兒道:“聽說京裡要來欽差大人,所以為了欽差大人的安全,自然治安要緊一些了。”
頓了一下,對朱傳宗道:“這位大哥,敢問你是哪國人啊?”
水靈兒噗嗤一笑,土屋裡頓時亮起了顔色,眾人都看呆了。
水靈兒道:“韓大哥,你心眼真實在,我是嘲笑他呢!他可是地道的梁國人。”
韓虎兒訕笑道:“我說呢,我看過雄奴人,綠眼睛,和咱可不一樣。哪有和咱一樣的外國人呢!我真笨。”
朱傳宗道:“我見識真有這麼短嗎?這樣的事情,我倒想親自看看,韓大哥,明天還收糧嗎?你帶我去看看可好?”
韓虎兒道:“這有什麼不行的,他們要折騰半個月才能消停呢!”
當晚一行人便吃住在韓虎兒傢。
韓大娘煮的是高粱米飯,炖的是土豆和豆角。王大牛四個僕人吃的津津有味,朱傳宗從來沒吃過粗糧,覺得難以下咽,高粱米卡在嗓子眼,很難吃下。他見水靈兒吃的很香,一點也不覺得難吃,這裡除了他,沒有人覺得粗糧不好吃,他便不好出口說不吃,去外麵去吃。他身子胖,肚子的食消化的快,實在餓了,也隻好勉強吃了一碗。
晚上朱傳宗和王大牛,韓虎兒等五個大漢住在一個大炕上,韓大娘和水靈兒住在另外一間房子裡。
朱傳宗睡着硬梆梆的土炕,很不舒服,其餘的幾個大漢,身上傳來的汗臭和打呼嚕的聲音,更是讓他難以入睡。
朱傳宗腰酸背痛,一夜沒睡,好容易挨到天亮,心想:“明晚說什麼也要住在客棧裡,這些百姓太窮苦了,也真佩服他們,他們怎麼能住在這樣的屋裡,還不在乎呢!”
水靈兒和韓大娘起來燒柴做飯,朱傳宗便也起來,水靈兒看見他,笑道:“你怎麼起的這麼早,多睡一會兒吧,等吃飯的時候我叫醒你就是了。”
朱傳宗聽她語聲溫柔,受寵若驚,道:“既然醒了,便起來吧,我幫你燒火吧!”
水靈兒眼含笑意,道:“恐怕是睡的不舒服吧!”
朱傳宗道:“哪裡,瞧你說的。”
便學着水靈兒往爐竈裡送柴。
看起來燒火很簡單,可是朱傳宗一燒起來,便麻煩了,木柴很大,要慢慢的送進去燒,這樣爐火才能適中,可是他性急,都送進去,火太旺,被水靈兒說了一頓,這才明白,可是木柴前頭燒完了,他卻忘了往裡送,結果一會火燒了出來,差點把屋子燒着了。
王大牛等人被驚起來,滅了火,幫着乾活。
韓大娘道:“一看公子你就是大戶人傢的孩子,從小沒乾過活,這不怪你,你這麼尊貴的客人,能到我們傢就是給我們傢添光了,千萬別客氣了,不用幫我們忙活了。”
水靈兒道:“你別給我們添亂了,還是當你的大爺吧!”
朱傳宗忽然覺得他一無是處,很是難堪,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飯,朱傳宗道:“韓大哥,我們去糧房看征糧吧!”
韓虎兒道:“這麼早去做什麼?糧房的人一般下午才上班呢!別的衙門裡的部門,例如什麼戶口部,土地部都是上午辦公一個上午,他們下午便喝酒賭錢去了,隻有糧房這個部門,因為一年隻有春秋兩次開征這幾天收糧忙上一陣,平時都不上班,所以他們懶慣了,因此就算忙的時候,都下午上班,隨便糊弄一下,不到下午叁時,便下班回傢了。”
朱傳宗奇道:“這不可能,那糧食沒收上來怎麼辦?”
韓虎兒瞪大眼睛,似乎在說,你還真是外國人啊,道:“欠糧的老百姓哪有好果子吃啊?等到交糧的日子一過,知縣會帶領戶、倉、糧房吏員及叁班差役,全體出動,到鄉下去催糧,欠糧的人傢,要是不交齊糧和罰款,就會被帶走毒打。誰想吃闆子啊?就算借錢也要交糧啊!”
朱傳宗喃喃道:“我怎麼沒聽過這樣的事,老百姓交糧是為了國傢好啊,而且那些糧食都是養活官員的,老百姓可是朝廷的衣食父母啊,主動來上稅,還這樣對待?我可不信。”
韓虎兒莫名其妙,盯着朱傳宗。
韓虎兒見朱傳宗很固執,沒有辦法,便帶着他去。
一行人來到糧房門口,大門還沒有開,可是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很多農民拖傢帶口,一些孩子到處亂跑,大人叫喊聲,場麵很亂。
早過了按規定上班的時間,朱傳宗見大門還沒有打開的迹象,等待交糧的老百姓圍了有上千人,有些人在談天,有些人小聲在咒罵。
朱傳宗聽見附近幾個農民在議論,一個農民道:“這些官爺真是,大清早的也不來上班,你說他們在乾什麼?要是我啊,早晨不起來乾點活,渾身都不自在。”
另一個農民道:“你知道什麼?那些官爺都是晚上不睡覺,早晨不起床的。嘿嘿,晚上去逛窯子,哪像我們守着黃臉婆,一點意思也沒有。”
一個農民道:“是,是,這些上等人都是好多個老婆,你說他們晚上要是睡哪裡,是不是都得想上半天啊?”
其餘幾人都點頭稱是,道:“這可的確要想上半日。”
一人巴答嘴道:“那些官老爺可真利害,要是我有兩個老婆,那可就被折騰死了,你說他們那麼多老婆,可怎麼忙的過來?”
一人嗤笑道:“所以說人傢才能當官,你隻能當百姓。”
朱傳宗見這些人嬉笑怒罵,說話有趣,和趙老四幾人說話頗類,不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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