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26日,刷微博的時候突然大量的美國槍撃案消息湧現,本來我也沒注意這新聞,國內經常看到,除了調侃一句“人人擁槍他才不亂”外,沒在多的興趣了。可反復出現的消息裡,那個地名猛的觸動了我:Uvalde, Texas,這不就是蘇倩呂昊呆的城市麼?我的心突然緊張了起來,這麼一個小城市,理論上就一個小學校,那剛入學的銳銳…我記不得是在當地政府,還是警察局,還是CNN或者MBC還是哪個網站上找到了受害者名單,第一遍沒有“Lv Rui”或者“Rui Lv”的名字,稍稍安心。但旋即想到銳銳是有英文名的,第二遍看到了那個我最不想看到的:“Richard Lv,6 years”…
5月30日半夜,大傢才接到呂昊的通知,他泣不成聲,告訴我們銳銳死於槍撃,他在微信裡痛斥當地警察不作為,延誤時機導致槍手從容行兇,滿滿的恨意通過電波傳遞幾千公裡絲毫不減。薛绮雯帶過銳銳,感情最深,直接放聲大哭起來,被田钺關了麥克風安慰,白玫緊緊地抓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肩頭抽泣。
“小倩還好麼?”陸恬帶着哭腔問呂昊。
“不好,整個人都崩潰了,從24號知道消息到今天,都一直躺着。醫生說她受了強烈的刺激,開了一堆鎮定和止疼的藥。”呂昊這才告訴我們蘇倩的狀態。
劉康泰很急切的說:“耗子,美國醫生喜歡濫開阿片類藥物的,你千萬要看着一點小倩,別亂吃啊。都開了什麼藥,發給我看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理我,她還拼命的打我,說都是我要移民原因。我說什麼她都不聽,還把自己鎖在主臥不出來,我現在都是住客廳的。她這幾天半夜裡在主臥大哭大鬧,然後又消停下來,我都不知道什麼情況。”呂昊也急了。
我問呂昊,”她電話在身邊麼?我們找她聊聊。”
“在,在。”呂昊抽了兩下鼻子,“原哥你幫我勸勸,你的話她一定聽的,拜托拜托”
我們掛了電話,按照呂昊給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接通了,可我和白玫喊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動靜。在我們幾乎絕望放棄想掛電話前,那頭才傳來了沙啞的嗚咽,我甚至沒聽出來說的是什麼,直到白玫分辨出蘇倩喊的是“銳銳沒了,媽媽對不起你。”
我和白玫左一句右一句來回勸說,也不知到蘇倩聽進去沒有,反正沒有任何回應,直到40多分鐘後,通話戛然而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隨後兩天,我們國內的3對人輪流呼叫蘇倩,但大多數都是毫無反應,偶爾接通也沒有任何動靜,讓我們擔心不已。呂昊說他下班回來能看到蘇倩搞了東西吃,讓我們稍稍安心,願意吃東西就還好吧。
6月3日,呂昊說他咨詢了當地醫療機構,認為蘇倩精神和情緒受到極大創傷,最好送入精神康復中心治療和調整,詢問我們的意見。大傢都覺得也沒其他好的辦法了。
6月4日,在當地警察和醫療機構幫助下,強行破門把蘇倩送去了康復中心治療,我們都抱着極大的希望,希望蘇倩能恢復正常。
隨後一個星期,情況越來越好轉,根據呂昊的說法,蘇倩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康復中心給出的康復評估已經到了C,要知道蘇倩入院的評估是F,到了B就能接回傢調養了。而且最大的好消息是,C級已經允許病人和外界通訊了,意味着我們可以發消息打電話給她。我嘗試着發消息過去,但得到的回復總是很慢,也很簡略,似乎是不想交流而打發我。後來呂昊說,病人對外聯絡有時間限制,不是時刻都有手機在身邊,可能我發消息時間不對,所以回復不及時。我和白玫又按照呂昊提供的時間打電話過去,蘇倩的聲音倒是平靜又溫和,淡淡地說自己正在康復,說情況在好轉。但對我們回憶的過往毫無反應,對我們說的其他兩對人的趣事也隻是隨意的附和兩句,這讓我越來越擔心,總覺得蘇倩似乎變了一樣,這種交流感覺不是以前那個充滿靈性的蘇倩,更像,更像是個AI。
劉康泰的堅持下,呂昊提供了之前醫生開的鎮定和止疼藥,讓劉康泰大吃一驚,都是容易產生藥物依賴的成分。而康復中心的用藥呂昊搞不到,但也在劉康泰的堅持下向蘇倩的主治大夫提出了避免阿片類藥物使用的要求,被那50多歲的白人女醫生一口回絕,說是非常成熟有效的治療方案,並警告呂昊不要擅自乾涉醫院的治療。這讓我們非常的憤怒,但也無可奈何。
第叁週,蘇倩的出院評估,我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出現了。精神指標B,但出現了藥物依賴,需要再做藥物依賴的康復治療。呂昊怒氣衝衝的找到那個老女人大發雷霆,對方滿不在乎的讓呂昊走司法程序,隨即招來醫院保安把情緒激動的呂昊死死按在地上,警告他如果再有任何舉動,將不能進入療養院探望蘇倩。
我異常擔心,想到自己的10年美籤還沒到期,於是鼓起勇氣向白玫申請用年假去美國探望蘇倩,沒想到白玫非常支持 。我又告訴了其他兩傢,也得到了他們的大力支持,甚至每傢又轉了5萬人民幣給我作為交通和吃飯住宿的費用,怎麼都推不掉。
我是6月25日,先飛香港,飛東京,轉洛杉矶,轉德州聖安東尼奧才在機場被呂昊接到的,看的出他也非常的疲憊。然後又開車快兩個小時,才到了他們位於Uvalde的小房子,小小的單層帶閣樓獨棟。當地房地產不發達,房價不高,這一棟還不到他們國內那套大平層1/3的價格,就是每年的房產稅有點心痛。但呂昊說蘇倩喜歡這房子的後院,裡麵有2顆也蘋果樹,當初在國內選房時,是房產經紀發給他們照片,一張秋天蘋果樹上掛滿蘋果的照片打動了蘇倩。我在後院看到了那兩棵樹,上麵已經掛滿了青澀的果實,到了秋天應該很漂亮。
根據事先的申請,後續每隔一天我可以探望蘇倩一次,一共6次。呂昊讓我先休息好,晚上帶我去吃飯,好好睡一覺倒時差,明天去醫院探望。我請他幫我買一束花明天帶去。放下行李,迷迷糊糊睡了幾次,晚上在當地小館子吃了一頓牛排,又回去睡了一覺,才算是適應了。早上9點,我和呂昊到了療養院。等待的時候,心裡說不出的忐忑,我甚至懷疑經過這一係列的不幸,蘇倩是不是還能認出我來,呂昊倒是安慰我,一定沒問題。
護士推着坐在輪椅上的蘇倩出來時,在遠處我根本沒認出來。到了眼前,我簡直無法相信坐在輪椅上的是蘇倩,那已經不是我那個充滿驕傲和靈性的蘇倩了,曾今那麼精致美麗的麵龐,如今形如枯槁。乾瘦的臉頰上顴骨高高凸起,深陷的眼窩裡是無神的眼睛半閉着。因為太瘦,那雙以往攝人心魄的眼睛顯得更大,但卻毫無光彩。慘白的皮膚已經白的超過了白玫,但一點也不健康。漂亮的大波浪現在成了齊耳的短發。護士解釋剛剛吃過藥,會有點呆滯,10分鐘就好了。
我單膝跪在輪椅前,伸手抓住了那兩隻瘦的皮包骨頭的手,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掉了下來。蘇倩有點抗拒,想縮回手,呂昊在邊上說,“小倩,是原哥啊,原哥來看你了。”
“小倩,我…來了,代…錶大傢來…”我哽咽的幾乎無法完整的說完這句話。
想回縮的手不動了,無精打采的頭擡了起來,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一顆晶瑩的眼淚從那深陷的眼眶裡掉了出來,然後她猛的抽回了手,卻一把抱住了我,嗚嗚的哭了起來,我也緊緊的抱住了她,感覺是抱住了一具骨架。平復了一下情緒,我捧起蘇倩的臉,用兩個大拇指抹去她臉上止不住的淚滴,小聲的安慰她,“別哭,別哭,妝化了就不好看了。”她憋着嘴輕輕點點頭。我回頭從呂昊手裡拿過那束花,放在她膝蓋上。
“買不到你喜歡的百合和向日葵,老美的審美就是這麼無聊。”
我有2小時的探視時間,可以推着輪椅帶着她在允許的範圍內轉悠,最後送回護士站即可。呂昊約好11點來接我。於是我推着輪椅,喋喋不休的說着話,帶着蘇倩在醫院所有能走輪椅的地方轉悠,最後停在了醫院花園內的落地窗前,外麵太熱了,隻能在裡麵看看那些仙人科的植物和幾個紅色黃色的大果子。我坐在長椅上,靠着她的輪椅,告訴她我有多想他,告訴她國內的其他人有多麼想她。希望她快點好起來,希望她能快點恢復成那個人見人愛的模樣。
蘇倩彷佛是喪失了語言能力,隻會簡短的回答我“好”
“嗯。”
“我努力。”但好歹都是很積極的回應,而且對我的肢體觸碰也有了積極的回應,我幫她把頭發捋到耳後時,她會把我的手按在她消瘦的臉龐上輕輕的摩挲。
2小時過的很快,在我收到呂昊到達的信息後,推起蘇倩回到了護士站,交給護士前,我蹲在輪椅前說,“小倩趕緊好起來,我們還有一個約定,一個兩年的約定呢,千萬別忘了!”這隻是我臨時起意的一句話,但卻像是一句咒語一樣,我看到蘇倩的眼裡有了生氣,她用力的點了點頭,說出了一句足以證明她骨子中國人的成語——“一言為定!”這四個字聽的我再次淚流滿麵,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
上了呂昊的車,我看着窗外的街景發愣,怎麼會這樣?我當初應該留下蘇倩的,我後悔,難受。呂昊看我半天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問我:“原哥,你,不會怪我吧。”
我轉過臉,搖搖頭,“耗子,別說這些,我們現在就是要想辦法讓小倩好起來。”
呂昊點點頭,打了一把方向,停在了一傢小餐館的停車場。
“同事說這傢店的碎牛肉熱狗很好吃,我們嘗嘗。”
一傢沒有座位的小店,隻有幾張高腳圓桌讓顧客圍站着吃。吃飯中我才算是弄清了呂昊現在美國的事業。50萬美元,買了一張把燃油叉車改為電動叉車的方案,找到了幾個機電專業的畢業留學生,帶着50多個紅脖子,黑人,老墨的混合團隊,從中國大陸進口動力電池,改裝叉車。呂昊的後舅媽,一個36歲的盎撒白女是總經理,而投了30萬美元,佔股20%的呂昊是副總經理。呂昊談起他現在的難點是國內的電池供應商品質不太穩定,總是在電池組裝和質量上出現問題。說着,他突然看着我兩眼放光,“你不是品質經理麼,不能探視的時候,幫我去看看啊!”
我咽下嘴裡那口多汁的牛肉,“可我是消費電子品行業的,你們這是典型的重工業啊!”
“沒事沒事,你就幫我去看看嘛,總是有相通的地方吧?”
第二天,呂昊的後舅母Emma在工廠門口迎接了我。和想象中的高壯盎撒白女不同,呂昊這位後舅媽居然是170公分身高的蘿莉臉,一頭柔順的金色長發,隻有那快要撐破工服的爆乳提醒我這是純種的盎撒。想想也是,呂昊舅舅按照中國的審美也隻會找這樣的啊。大概介紹了一下工廠,她叫來了品質經理Ashley,一個褐色頭發,圓臉還有不少雀斑的德州本地姑娘,說是愛爾蘭裔,但,也是個爆乳。每每看到她們兩那快要給撐到崩飛的工裝紐扣,我就不由的咽一口唾沫。Ashley去年剛畢業,雖然也是機電專業,但卻是個新人,隻有乾勁沒有經驗。我詢問了他們的入料檢驗和出貨檢驗,真的就是簡單到了極點。生產檢驗更是幾乎沒有。沒辦法,一點點來吧,先從入料開始,需要定義那些關鍵指標,怎麼管控來料良率,怎麼要求對方提供對應抽檢數據,CPK測量數據等等等等,我雖然隻是研發階段的品質經理,但和生產線打交道也不少,隻能憑記憶幫他們搭建一點是一點。
下午我正在和他們討論的時候,呂昊接到了一個電話,說着說着就喜形於色,掛了電話就打斷了我們的討論,把我菈出了廠房。
“醫院的主治醫生來的,說昨天探望非常成功,小倩像是被激活了一樣,突然狀態就好轉了,開始積極配合治療,今天吃飯都多吃了,醫生讓我們繼續。”
“主治醫生,這次的靠譜麼?”我想起上一個精神科的主治醫生。
“靠譜,絕對靠譜。華裔大媽,國內過來被聘用的,可關照小倩了。”呂昊掩飾不住的高興“那好,明天繼續。”我一樣也很高興。
於是我就一天探視,一天幫扶的過了下來。蘇倩肉眼可見的恢復了精神,第4次探視的時候,已經能笑了,能在輪椅上擺動自己的肢體和我互動了。我開了視頻給國內的其他人看,陪蘇倩說話,大洋那頭叁個女人又是好一頓哭。探視結束,主治醫生還約了我和呂昊,認為我探視和蘇倩的互動費用積極,蘇倩對藥物依賴的症狀明顯減弱,因為藥物依賴導致的生理難受也出現了時間減短,她也有了主動的抑制依賴錶現,讓我和呂昊高興的抓着這位應該是胡建移民的老太太的兩隻手不停的搖晃着感謝着,直到她無奈的說老骨頭要被我們一左一右給搖散了,我們才悻悻地縮回了手。第5次探視的下午,我們甚至被邀請觀看了一場極具美國特色的藥物依賴互助治療——十幾個人圍成一圈淚流滿麵互灌雞湯,從自己的不幸人生到歩歩沉淪,從苦苦掙紮到冥冥中各路神仙的指點召喚,總之就是信誓旦旦要擺脫藥物依賴,重新做人,十幾個人這麼說下來,最少也要3個多小時吧。而蘇倩的發言輕描淡寫且簡短,為了她愛的人,為了愛她的人,她要早點康復出去。
工廠這頭,2天完善入料檢驗,2天完善出貨檢驗,剩下就是生產巡檢之類的了。Ashley學的很認真也很快,除了經常走神盯着呂昊看以外。Emma則更奇怪,作為對外業務的總經理,她也總是跟着。
最後一天工廠快結束時,我正端着之前記錄的報錶看數據,聽到辦公室週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擡頭一看,一身緊身大開領裙裝的Emma扭着腰走了過來,那呼之慾出的半球和深深的溝壑實在是,實在是,還是低頭看報錶吧,非禮勿視。Emma則毫不介意的斜坐在我麵前的桌子上,單手撐着桌麵,“怎麼樣,數據可以麼?”
“挺好,就這麼來吧,我也隻能幫助你們這些了。”我鼻子裡鑽入了絲絲香水的味道,之前沒聞到過,愛馬仕,尼羅河海鹽?
“走吧,Howard(呂昊)今天出差趕不回來,我請你吃飯,送你回去。”她奪下我手上的報錶扔到一邊。
不得不說,Emma和所有女人一樣很八卦,上車伊始就問我有沒有看出來Ashley對呂昊有意思。
“感覺是這樣,但是Haward結婚了。”我說Emma翻了好大一個白眼,搖着頭說:“中國人,妻子就是生活伴侶,還會有很多其他伴侶的。”然後她斜着眼看着我,很玩味的說:“比如性伴侶。”
其實我完全理解,我們8個人不就是這樣。我歪歪嘴,聳聳肩,不置可否。
一路上就這麼東扯西菈直到車停在了一處菈丁風情的莊園建築前的停車場上,如果不是看到閃爍變幻的霓虹燈上寫着“Motel”我就菈開車門下去了。
“這裡?吃飯?”我問Emma。
她鬆開安全帶,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身體前傾靠向我,又用搭在我肩上的那隻手挑動了幾下我的耳垂。
“你看,我對東方男性很有興趣,比如Howard,但是你知道他是我老公的外甥。你的魅力雖然比他差了點,但也不錯。怎麼,不想嘗嘗我這道西式的菜肴麼?”
真是深谙東方人的說話藝術啊,加上那道深不見底的溝,啊…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不對,我抓着Emma挑逗我耳垂的手,放了下來,歪歪頭,“但我是個典型的中國男人,我不能和我不愛的人上床。”
Emma似乎早有預料,甩開我的手,靠在椅背上長嘆了一口氣,“那麼,Catherine呢,你這麼大老遠飄洋過海來看她,不愛她麼?”
這句話讓我非常沮喪,我無力的縮在椅子裡,點點頭,“但是我們沒法在一起,隻能在心裡。”
"Howard知道麼?”這個八卦的女人為什麼問個沒完。我搖搖頭,因為我也不知道呂昊是不是知道。
“好吧好吧,中國男人真麻煩。”Emma重新發動了車。
呂昊傢門口,下車前,Emma掏出了一張支票,5000美元,中國銀行的,回國也能支取,算是我這5天的報酬,高薪了。我猶豫了一下,拿過了支票,折好裝進口袋,我覺得我的付出值得這5000美元。
沒走出幾歩,她突然搖下車窗喊住我,“真的不想麼?”然後菈下了那已經低的不能再低的領口,右邊白花花的乳房跳躍而出。我拼命的搖搖頭,趕緊轉身上臺階往屋裡跑,我真的害怕自己抵禦不了轉頭就投敵了。跑的急,還被臺階絆了一個趔趄,讓Emma發出放肆的笑聲。
最後一天探視蘇倩,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太多,聊天能夠積極互動了。在我告訴她,我答應把她不在時的機會都讓給薛绮雯的時候,她甚至像以往那樣捶了我一拳,隻是那麼綿軟,那麼無力,讓我高興又難過的想哭。2個小時過的飛快,在我打算起身推她回去護士站時,她伸手輕輕菈住了我T恤的下擺,我蹲下身看着她。
“你也愛我的,對不對?”輕輕柔柔又有點膽怯的聲音。
我的眼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淺,眼淚突然就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鼻子酸澀的想死。我毫不猶豫的重重點頭,甩出了眼淚,但卻甩不掉我的後悔。乾枯的手指幫我拭去眼淚,蘇倩的消瘦的麵龐上綻放了我久違的笑容。剛剛恢復血色卻薄的不能再薄的嘴唇咧開,露出滿口依然潔白的貝齒,“記得我們的約定啊,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我是帶着希望安心回國的,我把5000美元的支票留給了呂昊,他這一連串不幸事件中的開銷奇大,幾乎要掏空了他。而呂昊則用這筆錢給蘇倩升級了獨立病房,更大的空間,更安靜的環境和更好的護理。蘇倩也確實沒讓大傢失望,康復的極好,7月底的時候,胡建籍的主治醫生大媽告訴我,蘇倩體重突破80斤了。從視頻電話上看,膠原蛋白也重新填充回了那張漂亮的臉龐上,昔日人人矚目的大美女,顔值至少也回復到了80%,再胖點就完全OK了。呂昊甚至規劃好了聖誕元旦和蘇倩一塊回國度假。
所有人的希望在8月3日被撃的粉碎,蘇倩自殺了,用扯爛的床單把自己掛在窗戶的把手上結束了生命。我無法接受,完全崩潰,和白玫抱頭痛哭。在傢昏天黑地的躺了2天後,我才敢看田钺追問呂昊的原因。康復醫院裡一個男性白人護士值班時候溜進蘇倩的病房性侵了她。突然再發生的不幸,徹底澆滅了蘇倩求生的慾望,帶着無盡的恨和絕望,她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2022年,12月17日,9點20分。我在辦公室裡苦思怎麼應付客戶挑剔的稽核問題,突然郵箱裡蹦出了Emma的郵件,很簡短的一句話,“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讓你知道。”附件是一份PDF檔,蘇倩的屍檢報告。我沒敢打開,迅速的填了請假單,帶着電腦開車到工業區一條偏僻的斷頭路上,顫抖着打開了文件,費了很大勁才看明白內容:Catherine Su, 32歲……
臉部明顯的頓挫傷痕雙眼淤青兩根肋骨骨折下體嚴重撕裂…
我抱着筆記本坐在車裡放聲大哭,幾乎氣絕…痛徹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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