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翩跹心頭一跳,扯過丟在地上的紗衫羅裙,一一穿回身上。
小玄在旁望着,心底怦怦悄跳,隻覺她舉手投足間無不曼妙動人,就是這麼靜靜地看上千百年,也不會覺得夠。
武翩跹察覺,心裡吃羞,麵上卻故作淡定,不疾不徐地繼續穿衣係裙,待整好襟帶,遂亦運提真氣,然而丹田依舊毫無動靜,絲縷真氣都提聚不起來,再試靈力,也是同樣如此。
小玄望了望她,運足真氣再度揮掌,立見一條新的火龍疾竄而出,烈焰熊熊的無比懾人。
“怎麼回事?為何他可以,我卻不行?”武翩跹心中大是不解。
“還是不能麼?”小玄問。
武翩跹點點頭,又再試了一遍,真氣及靈力仍舊點滴不聚。
小玄茫然地望着她。
武翩跹凝神思索,目光忽然落到他的腹際,盯着臍眼裡的奇物,心中一動,從地上揀起那條先前歡好時摘掉的火紅的巾子,替男兒重新圍係在腰上,道:“你再試試。”
小玄又再提真氣,不由眉頭一皺,推掌撃出,隻見一條殘殘破破的細弱火龍噴出,幾不成形,詫訝道:“真氣怎又提不太起來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武翩跹不語,又將兜元錦撿起,拿在手上仔細地看了看,遞與男兒道:“穿上再試。”
小玄接過兜元錦,不解將之地穿回身上,束好衣帶,再次提真氣,不由大吃一驚,道:“怎麼回事?真氣和靈力又全都提聚不起來了!”
武翩跹心中雪亮,上前菈開他身上的兜元錦,將內裡的火紅巾子摘下,揚了下道:“這是她給你的?”
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小玄點了點頭,見她問得模糊,便也答得含糊——在她麵前直言自己的另一個師父,畢竟有些不敬。
“那賤人一直借着這兩樣寶物藏匿着他,果然別有私心!”武翩跹壓着心底的恨意,不動聲色道:“衣服就這麼敞着,你再試試運提真氣與靈力。”
小玄提聚真靈,各試一遍,感察到竟然又能運提自如了,大是奇訝道:“又可以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下終於能肯定是何原故了,武翩跹指着他腹際的奇物道:“知不知道你臍眼內的是何物事?”
先天太玄!
小玄點點頭,遲疑須臾,又搖了搖頭。
他因此物被認定為玄狐後人,從而被逐出師門,更因此物被包括天庭在內的諸界勢力追捕襲撃,焉能不刻骨銘心,但若說自己真的知曉此物究竟是什麼,卻又還在雲裡霧中。
“它有很多名字,其中一個,叫做先天太玄。”武翩跹道,“一直以來,它總是伴隨着玄狐一脈的出現而出現,因此,這也是你被認定為玄狐後人的原故。”
小玄靜靜地聽着。
“我今趟之所以帶你進入這秘境,也是因為它。”武翩跹輕聲道,望着愛郎的眼中滿是濃濃的歉疚與悔意。
“因為它?”小玄詫道。
“因為,傳說隻有先天叁元才能接近界曜石,而它就是先天叁元之一。”武翩跹道,心下已決定將一切都告訴他。
“可是……”小玄望向那塊墨色的界曜石碑,疑惑道:“我之前也完全被它禁制住了。”
“那是因為,你身上的衣服和這條巾子。”武翩跹揚了揚手上的火紅巾子,道:“它們都有強大的阻隔之能,將你身上的先天太玄遮蔽住了,所以先前你同我一樣,都抵擋不住界曜石的威力。”
小玄望向她手中的浣焰羅,若有所悟,也越發明白了崔采婷對自己的一片苦心。
“而現在,除去了它們的阻隔,那界曜石感應到了你身上的先天太玄,或者先天太玄發揮出了威力,便禁制不住你的真靈了。”武翩跹道。
“那就是說……”小玄眼中一亮:“我們有逃出去的希望了?”
武翩跹嘴角含笑,輕輕點頭。
“你把傳送符給我,我來試試看!”小玄振奮道。
“等等。”武翩跹卻道,擡手指向高懸在界曜石碑上方的墨色杵狀物:“那個東西,好生蹊跷,你上去瞧瞧有沒有什麼名堂。”
小玄原本就對那根墨色杵狀物大感奇怪,聽她一說,當即運提真氣縱身拔起,飄飄飛上空中,輕輕鬆鬆便到了那墨色杵狀物的跟前。
墨杵通體覆滿細密的符紋符印,除此之外,上邊似乎還有什麼,湊近一瞧,見杵身由上至下錾刻一十六個小字,與底下界曜碑上的一樣,俱為那種他認不得的太古文字。
小玄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握住墨杵,嘗試着輕輕一扳,竟感墨杵似給什麼看不見的力量拘住,隻稍稍偏離了原處,手一放鬆,便立即歸還回去。
“怎樣?”武翩跹在底下問。
小玄忽地飛落下來,將地上的美人一把摟住,攬着她的腰肢飛上空中。
武翩跹吃他一抱,頓時有些微微發軟,有些不解地望向愛郎。
“這杵上有字,你看看寫得啥。”小玄輕聲道,帶着她飛近墨杵。
武翩跹凝目瞧去,輕輕念道:“下曜為鎖,上曜為鑰,離則界啟,合則天開。”
兩人心中俱是一跳,不覺對視了一眼。
武翩跹思索着,又再徐徐地念了一遍,一字一句,細嚼其義。
兩人齊朝底下的墨色界曜碑望去,盯住了碑頂芝蓋上的孔洞。
“試一下?”小玄道。
武翩跹沉吟片刻,點了下頭。
小玄伸出一手,握牢墨杵,提聚真氣,用力朝下方摁去。
墨杵似乎掙抗了一下,終於徐徐下降。
小玄持續加力,墨杵一尺一尺地下沉,在距祭壇約莫丈許之時,驟聞一聲沉悶聲響,底下的界曜碑突然整座脫離了地麵,徐徐上升。
兩人心中怦怦直跳,皆感猜中了什麼。
小玄一臂抱着玉人,一手握緊黑杵繼續下壓,終見它分毫不差地插入了浮空升起的界曜碑之中,赫與碑頂芝蓋上的孔洞嚴絲合縫。
小玄依舊下壓,在墨杵插到最底的刹那,猛感一道浩大的波動自界曜碑上蕩開,衝撃得兩人魂魄震悸衣衫獵獵,轉瞬即失。
小玄驚疑不定,一時不知發生什麼了,細察身上,並無受傷迹象,急又去看臂彎裡的玉人,見她雙目緊閉,不由一驚,問道:“傷着了麼?”
武翩跹長睫輕顫,遲疑地搖了搖頭,蛾眉緊凝似有所感,忽地睜開了雙眼,寒潭似的眸底已是精芒閃閃。
小玄詫訝地望着她。
“我能提聚真靈了!”武翩跹輕聲道,聲音裡夾帶着難以抑制的喜悅,輕輕一掙,已從男兒臂彎裡掙了出來,裳飄帶舞地懸浮於空。
“適才不知發生了什麼?”小玄驚喜交加,“咦?那個禁锢真靈的邪門禁制完全消失了!”
“這一碑一杵應該就是這秘境的終極中樞,一為鎖,一為鑰,離合之間,即生變化。”武翩跹沉吟道。
“既然有了真靈,我們再試試能不能傳送出去。”小玄道。
武翩跹點點頭,望着當空懸浮的墨色碑杵,道:“這一碑一杵,俱非凡物,亦唯獨你無懼它們的玄異威能。你且將它們收了,日後或有大用。”
小玄便即念動真言,將那一碑一杵攝入兜元錦中,有些放心不下道:“界曜石邪門得緊,我這麼帶回去,不知會不會危及旁人?”
“應該不會,隻要你別輕易取出來。”武翩跹道,“法囊不過是個門戶,東西一旦放進去,便會被儲存到虛空中的某處,或許遠在萬千裡外,對法囊自身及週圍是不存在任何影響的。”
“原來如此!”小玄摸了摸輕飄飄逸的袖子,道:“難怪無論放了多少東西進去,也是輕若無物。”
武翩跹將浣焰羅往他襟口一塞,飄飄飛回到祭壇之上,盤膝坐下,運轉失而復得的真靈,細檢自身盈虧及各處傷勢。
小玄將浣焰羅重新係回腰上,穿好兜元錦,走玉人身旁,為她護法。
感察到傷勢非輕,武翩跹心中沉重,蓦地詫訝起來,卻是察得那一直在門前排徊的太乙之境,竟然隱隱有突破之象。
她暗暗納罕,將真氣與靈力各自運轉了一個週天,又再細察了一遍,果不其然,修為真真切切的已近太乙,心中又驚又喜,凝神細思了一陣,突地恍然有悟:“難道是因為他的原故?”
“我之前強奪那魔頭的真靈,陰邪厚積,雖真靈大增,但亦阻礙了進境,以致久滯不前。”她擡眼睨了身旁的男兒一眼,繼忖道:“如今得了他的玄陽寶精,化去所積的陰邪,是以終得突破!是了是了!定是如此!”
思忖至此,已知太乙之境指日可破,距那大羅亦就又近了一歩,武翩跹心中癒來癒喜,幾慾上前抱住愛郎親吻。
她收了自檢功法,起身走到祭壇中央,對着方形棺椁曲膝跪下,叩首拜了幾拜,輕揮羅袖,祭起大荒紋石,將棺椁收入其中。
武翩跹站起身來,又從袖內取出兩道傳送符,分貼在小玄及自己衣上。
小玄一陣緊張,心中暗暗祈禱。
武翩跹靜了靜神,指掐印訣,默頌真言,兩人衣上的傳送符驟然放亮,大蓬淡藍色的光芒自所立處徐徐升起,直至將他們完全裡住。
幾於同時,花湖邊上青锳峰前的接引法壇突爾光亮大盛,苦守在旁的紅葉與小鬼一齊蹦了起來,萬分期待地盯着法壇上突現的淡藍色光團。
光芒徐徐散化,武翩跹與小玄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
“娘娘!”紅葉奔上法壇,不管不顧地緊緊摟住了武翩跹,淚水一湧而出。
武翩跹接抱住了她,輕拍背心柔聲撫慰。
小鬼衝到小玄跟前,明明張開了雙臂,卻沒好意思真地撲上去。
小玄含笑俯身,用手揉了揉它那沒幾根毛發的腦袋瓜兒。
“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紅葉含着淚花道。
“有多久?”武翩跹問。
“已經叁天叁夜了。”紅葉道。
武翩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們看!”小玄忽指着天上喚,滿麵詫色。
武翩跹擡頭望去,見天上雲翻霧湧,遍空俱是大大小小的漩渦狀惡象,天雷、陰火及赑風閃耀着奇光異彩,猶如毒蟲惡龍般在當中四下攀爬鑽竄,斷斷續續時沒時現,異樣詭谲。
“怎會這樣?”小玄訝道。
“已經有一會了!”小鬼答道。
“不久前才這樣的,我們適才一直盯着看呢,大白天的一下子就變了,好生嚇人!”紅葉亦道。
“不久前?”小玄心中一動,轉首朝武翩跹望去,見她也正朝自己瞧來,目中滿是疑訝。
空中異象不斷,四人滿懷震憾地仰首望着,似乎沒過多久,沸騰的惡象忽如海潮般朝四下退去,又仿佛被揭開了一張斑斓巨幕,天空露出了原本的底色。
“下曜為鎖,上曜為鑰,離則界啟,合則天開……合則天天……合則天開……”武翩跹心中反反復復地默念着,眼睛越來越來亮。
整個過程突然且迅速,不過小半盞茶的光景,之前的惡相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空中一碧如洗。
“結界開了?”小玄忽道,難以置信地望着天空。
武翩跹久久地凝視着天空,終於點了下頭。
小玄深深呼吸,猛地一陣狂喜湧上心頭。
“結界開了?結界怎會突然自己就開了呀?”紅葉愕然道。
“合則天開……是那一碑一杵?”小玄望着武翩跹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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