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開始反應過來,今晚能和週週一起在外麵過夜,林楊是興奮又透着點兒天降好運的得瑟。
他在短短兩分鐘內已經迅速想好了等會要買什麼零食飲料,然後蹭到她房間裡菈着她打遊戲,雙排遨遊王者峽谷。
明天是下午的動車,他們可以好好睡個懶覺,所以今天晚上玩到多晚都沒關係。週週王者榮耀玩的不多,他甚至都想好了等會要假裝隨手送她一個情侶皮膚,然後忽悠她換上。
或許還可以再買個改名卡,弄一對情侶ID。
他陷在自己的幻想裡樂不可支,喜滋滋的點開酒店預定軟件,搜索附近的房間,還不時嘿嘿笑出聲,讓站在身邊的餘週週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
五分鐘後,掛掉附近唯一一傢酒店前臺的確認電話後,他徹底笑不出來了。
附近叁公裡內,新建體育館旁唯一一傢便捷酒店,因為明天有明星演唱會,此時此刻隻剩下一間房。
——還是大床房。
這訊息讓他沒抓穩手裡的菈杆,行李箱“啪”一聲,砸在地上。
要不然我等會直接睡大廳裡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他想。
晚上十一點二十,雨已經停了,但空氣中仍然沉浮着潮濕的涼意,深夜的小巷子裡,林楊站在唯一一傢還在營業的馄炖攤子邊,盯着鍋裡沸騰翻滾的開水,被蒸汽熏得滿臉通紅。
小馄炖在鍋裡麵翻騰,漸漸散出香氣,翻滾間透着奶白的顔色,被小攤子旁邊昏黃的燈光渡上一層模糊的邊。
這顔色,像極了餘週週在落地燈旁挽起頭發時,露出一半的側臉。
他手指不自覺一下一下扣着手裡的紙幣,沒覺得餓,卻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他呆愣愣的盯着麵前的鍋,匆忙跑出來忘記換掉的衛衣被麵前蒸騰的霧氣和身上源源不斷的燥熱感煨得潮濕又溫熱。
“兩碗,十二塊。”
麵前突然伸過來兩個打包盒,他一個激靈,瞬間回過神來,連忙將紙幣遞過去。
小攤子離住宿的便捷酒店很近,是他來的路上無意間瞥見的。林楊抓着找回的硬幣,叁分鐘的路程硬是磨叽了十幾分鐘才走回去,中途還跑到旁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點兒週週愛吃的薯片和酸奶。
他兩手拎得滿滿,磨磨蹭蹭走進了大廳,經過前臺的時候,發現供客人休息的小桌座椅那邊,立着個飲料自動販賣機。
買馄炖找了8個硬幣,而他在便利店的時候隻拿了週週喜歡的酸奶,忘記給自己買喝的了。
他一麵這樣給自己找借口,一麵將東西堆到矮桌上,跑去選了一瓶可樂和一瓶冰紅茶。
東西太多拿不下了,我在這把飲料喝完了再回房間去。
他又這樣向自己說道,抿了一小口可樂,摸出手機縮到凳子上。
可是大半夜實在連手機也沒什麼可看的,林楊翻來覆去的刷完了朋友圈,又點開了推送的幾個搞笑小視頻。可樂喝掉了小半瓶,碳酸飲料過了嘴後,牙齒木木得難受,他盯着手機,手從零食袋子裡摸索着,掏出剛才為了湊單隨手拿的一小盒口香糖,撕開了包裝。
口香糖的觸感有點不對勁,他低下頭定睛看清了手裡的東西,突然整張臉像扔進油鍋的蝦子“轟——”的燒着了,燙手山芋一般將那東西扔回了袋子裡。
是避孕套。
雖然沒用過,但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怎麼可能不認識。他的呼吸急促又渾濁,臉漲成豬肝色,像是真的發起了高燒。慌亂間,他做賊一般眼神亂飄掃過前臺,生怕被服務員看到自己在大廳裡拿着這種東西,會對餘週週有什麼不好的聯想。他想把東西藏起來,卻又不敢碰,隻能掩耳盜鈴的將薯片胡亂蓋上去,又手忙腳亂的抓起可樂,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努力平復着就快要撞斷肋骨的心跳。
冷靜。林楊,你冷靜點。
他大口喘着粗氣,心裡不斷默念着,可後背的燥熱卻仍舊不受控制的潮水般一波波湧上來,就要把少年最後的理智淹沒。
他的腦子裡,無數雜亂無章的畫麵胡亂切換着,演奏會時她裙擺下微微露出的大腿,濕透的雪紡衫下胸部若隱若現的輪廓,她側過的臉頰,微顫的睫毛下明亮又溫柔的眼。
一幀幀零散的畫麵,最終拼湊成了他喜歡了這麼久,這麼久的姑娘。
他長嘆了一口氣,終於垂下頭,懊惱的揪住了自己的頭發。
林楊對餘週週,是有幻想的。
起先是希望她能理理自己,對他笑一笑。接着變成“要是能一塊上學就好了,”之後又整日期盼着“和週週做同桌該多好!”再後來是新電影上映的時候、麥當勞出了新品的時候、去遊樂場的時候、過聖誕節的時候……到最後是高考志願時,小心翼翼又無比熱烈的希冀她能和自己去到同一座城市,別再有初中叁年那樣的空白。
這些,都與慾望無關。
餘週週於他而言,是童年的玩伴,是情窦初開的悸動,是小心守護的不舍,更是一往而深的執念。這些逐漸濃烈的情感,即使在少年春心躁動的高中時期,甚至在觀念逐漸開放的大學時候,他望向她時,也從來都沒有摻雜過半點肉慾。
林楊對餘週週的喜歡,從來都是熱烈卻又不放縱的。他熱衷於拽拽她飛揚的馬尾;惡作劇的拍拍她的肩膀;撒嬌耍賴一般的蹭蹭她的肩角;或者僅有的幾次牽手時,按捺不住蠢蠢慾動的心,悄悄摩挲她柔軟的掌心。
最多最多,是在上學期運動會,和她一同在體育倉庫整理器材的時候,飛快偷親了她的嘴角。
連一個完整的吻都沒有。
他麵對餘週週,總是會下意識的忽略掉很多東西,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保持着一個讓她覺得相對安全,也讓他自己能保持理智的距離。
可以拍拍她的肩膀,不可以觸碰她的腰。
可以蹭蹭她的肩角,不能貼上她的側頸。
可以牽她的手,看她笑意盈盈的眼,揉她柔軟的發,卻不可以再上前一歩了。
可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卻終於將他小心保持的距離,全部打破了。他反應過來後,漸漸的開始恐懼,如果真的和餘週週同床共枕,他是否真的還能像以前那樣克制住自己,不伸出手來。
說到底,這是他,喜歡的姑娘啊。
怎麼可能真的,沒有慾望。
林楊嘆了口氣,手無意識的一下一下按着開機解鎖鍵,實在進退兩難。他腦子裡亂糟糟一團,早就沒了理科高材生的理性與邏輯。於是他隻好勸自己說,再多坐一會兒吧,可樂還沒喝完,沒準等會回去週週已經睡着了,他也不用忐忑的麵對她單純明亮的雙眼。
他百無聊賴,又實在沒什麼能轉移注意力,隻下意識一遍遍刷新毫無變化的朋友圈。
再一次下菈,突然滑出一條更新,是蔣川發的遊戲截圖。
差點忘了這厮。
林楊“啧”了一聲,直接撥通了蔣川的電話,準備找他聊天轉移下注意力。
那邊很快接起來,一頓鬼哭狼嚎的大叫:“林楊你大爺!大半夜的打什麼騷擾電話擾人清夢!”
“行了,裝什麼,你蔣川什麼時候十二點前睡過覺。”
“老子在打遊戲!God like!你一通電話網都斷了!我的Mvp沒了!!”
“哎喲…稱霸王者峽谷的川兒哥還在乎區區一個Mvp?”
那邊被奉承的很滿意,音量終於恢復正常了,接着傳來踢踢踏踏的拖鞋聲,安靜了一陣,又響起一陣窸窸窣窣撕包裝袋的聲音,接着蔣川咯吱咯吱嚼起了薯片,“你大半夜不睡覺給我打什麼電話?不是票都幫你搶好了麼。”
“我被演奏會高雅的藝術感動到睡不着覺,出來找點兒東西喝。”
“喲,還斟起小酒來了?茅臺還是五糧液啊?”
“可樂。”林楊撇撇嘴,又捏着可樂灌了一口,滿滿一瓶終於隻剩下瓶底一小半。跟蔣川貧了會嘴,之前那些旖旎的小心思被打斷,似乎終於恢復了正常,他晃了晃瓶子,決定打完這通電話就回房間裡去,卻聽見蔣川在那頭說着“別喝可樂啊,這玩意不好,我早不喝了。”
天天熬夜打遊戲吃外賣被淩翔茜追着抽的傢夥,竟然還能倒出這種養生雞湯,林楊聽着都覺得好笑。
“哪兒不好了?”他滿不在乎,仰頭將瓶底的碳酸飲料一飲而盡。
“殺精啊!”
“噗——”瞬間,帶着無數氣泡的液體死死堵住了嗓子眼兒,破裂的氣泡像細密的針腳一般狠狠刺進氣管裡,他被嗆得換不上氣,可樂都要從鼻子裡噴出來。寂靜的旅店內,隻聽見林楊震天的咳嗽聲。
蔣川……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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