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興兵討伐西南夷,大戦數載,損兵折將,勞民傷財,西南尚未平定,北方邊患又起,顧此失彼之間,隻好與蠻夷講和通好,那麼,派何人前往才算合適呢?有大臣舉薦,司馬相如文韬武略,尤其那根叁寸不爛之舌,能把死人給說活了,派他前往再合適不過了。大臣的話提醒了皇帝:嗯,言之有理,司馬這小子的確能侃!
於是,皇帝頒布聖旨,將司馬氏招進京城,拜為中郎將,當然,聖上也不能讓文君小姐感到失望,亦要進行相應的冊封!封官晉爵完畢,皇帝命司馬相如擇吉日啟程,前往西南,與蠻夷談判講和。相如辭別帝王,決定從蜀地前往西南夷,一時間,蜀地沸騰了,聞聽欽差大臣榮歸故裡,此刻正在路途中,蜀中太守命人在州府內張燈結彩,自己則身着官服,準備出郊相迎。
不過,太守來晚了,司馬相如的好友,新上任的縣令王吉善捷足先登,為了錶示對偶像的無比崇敬,王縣令身背箭驽,歩行出城,看見長卿的車轎,咕咚一聲跪倒於地:“偶像啊,在下就預感到您會有今天的!閒話少說,偶像旅途勞頓,請到陋舍小憩吧!”
“嗨啊,”司馬相如跳下馬來扶起老朋友:“起來,這是何必,咱哥倆還扯這個啊!”
老朋友相見,噓長道短自不必說,在王吉善的再叁邀請下,長卿決定前往王府,對王某成見尤深的文君小姐說服不了郎君,一賭氣獨自回娘傢去了。女兒再度歸來,卓老爺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先是唯唯諾諾地向女兒道歉,然後,當着幾個兒子的麵,鄭重宣布:文君將與卓傢的男兒一樣,平等分享卓府的財產!哈,卓老爺把丫頭片子當做兒子來看待,這在封建時代可着實不易,由此可見文君小姐在老爸眼裡的位置是何等的重要。
“女婿呢?”許下了宏天大願,卓老爺這才恍然大悟,光顧着討好女兒了,卻冷落了姑爺,這可不行,嚴格上講,姑爺比女兒還要重要啊,姑爺不顯貴,女兒何來如此啊。
“他去王府了,”文君不滿地嘟哝道,卓老爺一聽:“這怎麼行,姑爺大老遠地從京城而來,怎麼不登老丈人的門,先到朋友傢去了,不是我多事,司馬這小子太缺理了,小二,”卓老爺命僕人駕車去王府:“快,把相如給我接回來!我要見他!”小二風風火火地趕到王府,還沒進門就聞到枭枭的菜香,王府好像過年似地,熱情款待貴客,當然不在話下。小二找到司馬,陳述了老爺的意思,相如正在猶豫之際,王某衝小二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我要跟偶像好好地喝一場,晚上還要敘敘舊,”
“可是,我傢老爺,”小二不肯回去,王吉善大嘴唇一咧:“老爺,你傢老爺算個啥啊,沒有我王某引見,你傢老爺能認識我的偶像麼,沒有我的偶像,他的女兒怎麼如此的榮耀,成為了貴夫人,哼,她一個小寡婦,能有今天,應該感謝我才對,知道麼,應該感謝我,去,去,去,滾一邊去,”王某不耐煩地往外推搡着小二,並且越說越氣憤:為了追求這個風流小寡婦,我王某費盡了心機,花掉無數銀子,還險些搭上一條小命,到頭來,我他媽的連根毛也沒摸着,不僅如此,我的愚蠢之舉卻成全了小寡婦,讓她攀上了司馬,從此一歩登天了,如今,我們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了,去了一趟京城,小寡婦搖身一變,就成貴夫人了,而我,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並且尚未轉正!
“去,去,”想到此,王某的氣更大了,認為無論是卓老爺還是卓文君,都欠他王某許多,卓府有今天的榮耀,是他王某人給帶來的:“去,去,滾回去,我再也不願意看見卓府的王八蛋!”
“哼,我隻是傳達老爺的意思啊,”小二不滿地瞪着王吉善:“你堂堂縣太爺跟我下人發什麼火啊,讓我走,我偏不走,我就賴在這裡了,看你還能咋的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不走菈倒,懶得理你,”王某當真就不理睬小二了,大嗓門一喊:“開席喽!呵呵,”
“小二,”相如熱情地邀請小二入席,卓府的僕人非常有志氣,無論司馬怎樣相勸,雙腳一動不動,同時,仍舊不死心地勸司馬道:“跟我回卓府吧,老爺等着您呢!”
“莫急,”相如搪塞道:“我應付應付,馬上就過卓府去!”說完,相如回到餐桌上,望着豐盛的菜肴,不好意思地說道:“老朋友,又讓你破費了,隻有咱們倆個吃飯,你何必炒這麼多的菜啊,這能吃得過來麼!”
“偶像,這算個什麼啊,還有更好的菜沒上來呢!”說着,王某衝相如淫邪地笑了笑,然後,拍打着雙掌:“喂,你們快過來啊,別不好意思啊!呵呵,”
“老爺,來了,”啪啪的掌聲中,走出倆位二八麗人,羞達達地站在王某的麵前,王某轉向相如:“偶像發達顯貴,在下無比興奮,不知送點什麼禮物一錶同喜之心,思來想去,謹將二女奉上,略錶寸心!不知偶像覺得這道菜如何,呵呵,”
“哦,這可不行,如此大禮,我可消受不起啊!”
相如推辭,王某堅持,兩位麗人尤如物品一般送來推去,末了,長卿推辭不過,向倆位麗人微微一笑,請她們入席,王某大悅,喜滋滋地咬着偶像的耳根:“偶像,她倆可都是處子啊,是我重金買來的,在下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房間,酒席之後,你就給她們開苞啊!呵呵,”原來如此啊,王某的葫蘆裡賣的是這玩意啊!看見兩位小美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司馬氏的身旁,小二暗道:好啊,你竟敢背着我傢小姐玩女人,看我回去告訴小姐,我傢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一定有你司馬氏好看的!於是,趁着司馬氏以及王某不注意,僕人小二溜之乎也了!
“來,來,大傢都放鬆點,”看見兩位麗人如此的局謹,王某為其斟上一盃酒水:“哝,好生端着,陪我的偶像喝一盃!”
砰……的一聲,長卿摟着麗人正得意洋洋地痛飲着,屋門砰然洞開,眾人皆驚,不約而同地向房門望去,隻見文君小姐一身便裝,滿臉盛怒地立在門口,手腕上掛着皇帝玉賜的衣服:“司馬氏,給你我滾出來!”
“啊,姐姐,”一看見文君小姐,司馬不寒而栗,膽怯地推開兩位麗人,吱吱唔唔地嘟囔道:“姐姐,何事?”
“哼,何事,你比誰都清楚,”文君小姐邁歩上前,將腕上的衣服嘩地抛在司馬的麵前:“皚如山上雪,皎如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兩決絕。““豁豁,”王某大為驚訝:“好文才啊,貴夫人真會捅詞啊,”
“去,沒你的事!”文君小姐瞪了王某一眼:好個王八蛋,我就知道你們到一起準沒好事,這不,教我夫君玩起女人來了!這可不行,絕對的不行,相如是屬於我的,我抛卻了廉恥,不顧及名聲,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所以,司馬必須屬於我,決不能讓任何女人分享他:“你自己不學好,還教壞了相如,以後再找你算帳!”
在文君的瞪視和喝斥之下,王某陰沉着大臉龐,敢怒不敢言,兩位麗人很是知趣地退下酒桌,溜出餐廳。見司馬氏站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文君抓過一隻酒盃,自己斟滿,她沒有再理會王吉善,衝司馬舉起酒盃,相如苦笑着端起了酒盃:“姐姐,莫要生氣,如不過一時興起,偶爾樂一樂,何必當真呢!”
“樂一樂?”文君衝相如瞪圓了小眼珠:“夫君,這種事也可以樂一樂麼?這是兒戲麼?”
“可是,”對於文君的專橫態度,相如頗感不滿:“姐姐,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啊,娶妻納妾,乃社會趨勢啊,莫說如已經是朝廷重臣,即使是平民百姓,哪傢的男人不是叁妻六妾啊。今天,如收下朋友送來的女人,有什麼過格的地方麼?”
“司馬氏,既然是這樣,我也不擋你了!”聽罷相如振振有詞的言語,文君好不傷感:是啊,相如沒有過格,自己是醋意大發了,女人啊,女人,難道就不能擁有一個男人全部的愛麼?不能擁有,也不要強求,想到此,文君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酸澀的淚水湧出眼眶。美人仰起粉頸,咕嚕嚕地痛飲起來,看得司馬和王某目瞪口呆,飲罷一盃,美人又斟滿一盃,相如伸手慾奪,文君機敏地閃向一旁,高舉着酒盃:“今日鬥酒會,明日溝水頭。蹀躞禦溝上,溝水東西流。”美人手舉酒盃,望着盃內清瑩瑩的酒液,不禁想起那段貧寒的,卻是無比幸福的釀酒生活,傷感的淚珠在眼眶裡打着轉轉:“過去的生活是多麼值得懷念,如果知道有今天,夫君顯貴之後,便納小妾,我們還不如永遠在傢裡釀酒,雖然清貧,卻過得悠然自在,我執爐,夫君添柴,恩恩愛愛,與世無爭,何其快哉!”
“夫人,即出此意,”從文君小姐的淚汪汪的眼神中,相如感受到一種空前的執愛,這份執愛是如此的強烈,容不得她人來共享:“姐姐,如意已悔,姐姐,千萬不能離開如啊!”
“咦咦咦,”飲盡第叁盃酒,文君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縱聲抽涕起來,王某聳了聳雙肩,灰溜溜地走開了:“這種女人真是少見,納個小妾也不讓,哼哼!”
“畜生,”文君衝王某的背影恨恨地罵了一句,依然端着酒盃,自言自語道:“這種行屍走肉、酒囊飯袋也能活在世上,悲乎啊!粗俗無比,除了原始的發泄,致死也不知什麼是真正的情愛,蠢乎啊!讓我給他做妾,不如讓我去死!唉,我此生隻有一願,”說着,美人繼續吟誦道:“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姐姐,如聽明白了,後悔了,”文君的詩句令相如感慨萬分:“姐姐,如再無他意,願做姐姐的‘一心人’,白首永不分離!如知錯了,如以後再也不敢生納妾的念頭。姐姐,如將與姐姐終身相守,無論什麼大事小情,都聽姐姐的,姐姐主持傢中一切,掌管財務,”
“去,”一聽到這裡,文君小姐一撇小嘴:“竹竿何枭枭,魚尾何蓰蓰。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姐姐,如不是那個意思,如是說,無論什麼事情,如都聽姐姐的,”
“唉,”美人又飲習一盃,放下着空酒盃,美人淚眼凝望着窗外,手撫着古琴,深有感觸地說道:“春華競芳,五色淩素,琴尚在禦,而新聲代故。錦水有鴛,漢宮有水,彼物而親,嗟世之人兮,瞀於淫而不悟。”
“謝謝姐姐教誨,如永志不忘,”司馬搬過古琴,討好道:“如果姐姐想聽,如現在就彈上一曲!”
“算了吧,”文君小姐手指一撥,一根琴弦叭地折斷:“朱弦斷,明鏡斷。朝露希,芳顔歇。白頭吟,傷離別。”
“姐姐,你,”司馬怔怔在望着斷弦,文君嘆了口氣,以長輩的身份拍了拍司馬的肩膀:“唉,努力加餐毋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言罷,文君小姐轉身走出餐廳,司馬扔掉古琴,急切切地尾隨而去,王某站在門口,冷冷地瞅着司馬:“偶像,這是何苦啊,難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絕了,沒有她你活不了哇?”
“你懂個什麼!”相如沒有理會王某,看見文君跳上馬車,揚起馬鞭,司馬健歩上前,縱身而上,文君淡然而道:“你上來做啥?你知道我去哪啊!”
相如與文君並肩而坐:“姐姐,無論你到哪裡,如永遠跟着你!”
一首白頭吟感動了風流才子,讓司馬相如死心塌地的投入文君的懷抱,直至終老,成為千古佳話。司馬先於文君而去,扣上司馬相如的棺蓋,文君為夫君,同時也是為自己寫下最後的定論:嗟籲夫子兮,禀通儒;小好學兮,綜群書。縱橫劍技兮,英敏有譽;尚慕往哲兮,更名相如。落魄遠遊兮,賦子虛;畢爾壯志兮,驷馬高車。憶初好兮,雍容孔都;憐才仰德兮,琴心兩娛。永托為妃兮,不恥當爐;平生淺促兮,命也難扶。長夜思君兮,形影孤;歩中庭兮,霜草枯。雁鳴哀哀兮,吾將安如!仰天太息兮,抑鬱不舒;訴此淒恻兮,疇忍聽餘。泉穴可從兮,願捐其軀。
婦譜氏曰:妻者,齊也,或德或才或貌,必有一相配而後謂齊也。司馬相如此生若不偶識卓文君,則綠绮之弦俱廢;而文君不遇相如,芳顔芙麗,後世亦不復有傳頌者。
是婦是夫,千秋為偶。風流放誕,豈可瑕也!以至今日之山東地區,唐謂之相如縣;迄今有相如祠。相如之後代若此!彼風流放誕者得乎哉。
文君之為人,放誕風流也。女不俠,不豪;俠不放誕風流,不豪;放誕風流不色姣好,不豪;姣好放誕,所私奔若非如相者也,亦不豪;奔相如不傢徒四壁,亦不豪;傢徒四壁,不親當爐,滌器於市,亦不豪;親當爐,又不得僮百人,錢百萬,太守郊迎,縣令負驽,卓王孫、臨邛富人等皆伛偻門下,亦不豪;此所以為放誕風流也。文群以身殉相如,相如亦以身殉文君,一琴一诔,已足千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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