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戀多嬌容貌,陰謀巧取歡娛。
詩曰:上天不錯半毫絲,害彼還應害自己。柱着藏頭露着尾,計然雪化還露屍。冤冤相報豈因遲,且待時辰還未至。
且說淨海着實將夫人抽將起來,夫人那知真假,緊緊摟住,柳腰輕擺,鳳眼乜斜,道:“可惜妳是婦人,若是男子,我便叫得妳親熱。”淨海道:“何妨叫我認作男人。”夫人道:“若妳變做男人,我便留在房中,再不放妳出去了。”淨海道:“老爺回來知道,恐是性命難逃。”夫人道:“待得他回,還有叁載。若得叁年夜夜如此,便死也甘心。”淨海見他如此心熱,道:“奶奶,妳把此物摸摸,看還似生就麼?”夫人急用手摸了一摸,並無痕迹,粗大異常,如鐵似火,吃了一驚。隨問道:“這等妳果是男子?子是何若之人,委實怎生喬妝到此?”淨海急忙跪在床上,道:“奶奶,恕小僧之罪,方敢直言。”夫人道:“事已至此,有何罪?汝但實對我說,待我放心。”淨海道:“我乃大興寺掌教和尚,名叫淨海。昨日奶奶進殿遊觀,小僧見了,十分思慕,慾會無由,思想得這個念頭,買了衣於暗處裝束而來。幸遇奶奶留宿,這也是姻緣了。”夫人歎了一口氣,道:“千金軀,一旦失守,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二人又做巫山之夢,弄至兩個時辰,方才雲收雨散。
正說話間,隻聽秋芳推門進房,來尋道姑。四圍不見,吃了一驚,不敢做聲,暗暗一頭想着,一頭困了。
且說他二人見秋芳推門,雙雙摟定睡了。直到五更,夫人催淨海早早起來束妝。夫人叫秋芳道:“事已至此,料難瞞妳。切不可說與外人知道,我自另眼看妳。”秋芳伏着床沿上回道:“夫人不吩咐,也不敢壞夫人名節,何用夫人囑咐?”這夫人一骨碌抽身起來,取了幾樣點心與淨海充飢。淨海道:“足感夫人用心。”說罷,告辭而出。夫人說:“出門一路向北,看了後門,黃昏早來。”淨海應了一聲,恰是個女道姑模樣。秋芳送出大門,一路竟至後花園,門外上有叁個字的一麵牌額,寫着“四時春”,左右貼着珠紅對聯。上寫:園日涉以成佳趣,門雖設而常關閒。
他便記在心裹,仍回到寺中,脫了衣服,與聚僧道:“妳們好好看守寺院,我今晚一去,不知幾時才回,且勿與別人泄漏。”說罷,設下酒肴,那些和尚大傢痛飲一番。不覺金烏西墮,玉兔東升,約有初更,來至花園門首。將門一推,卻是開的,竟進園中,隻見露臺下,夫人與秋芳迎着前來,秋芳忙去鎖門。二人就在月下坐着,秋芳取了酒肴,擺列桌上,夫人着秋芳坐在桌橫飲酒,月下花前,十分有趣。從此朝藏夕出,隻他叁個人知,餘外傢人皆不知道。這且不錶。
再說這寺中,自淨海去後,又屬着虛空掌教。素有戒行,開口便阿瀰陀佛,閉門隻是燒香誦經。那知這都是和尚哄人。
一日,有個財主,攜一艷妓水秀容來寺閒耍,那秀容走出色的名妓,嬌姿絕倫。虛空久聞其名,那日走進,虛空不知。劈麵一撞,秀容忽然便自一笑。虛空見他一笑,動情起來。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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