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嬌嫩清新可愛,散髮出濃濃的香氣,沁人心脾,令人心醉,好似是剛剛成熟的水果。一隻手在絲綢衣服下探尋着,找到裸露的胴體,摸索着它的輪廓……
她轉過臉去,從地上拾起華麗的馬來民族服裝沙籠。“我認為弓法在結尾時應該深沉些,舒緩些。”她不急不忙地裹上那絢麗的沙籠,在肩膀上打了個結。
“演奏時的顫音應當是慢而狹窄,而不是像妳所錶現的那樣疾而寬闊,它應似天鵝絨般光滑柔和。”
他仍然一言不髮。
她向更遠處移動,停在她曾經想砸碎的玻璃鳥前,她用食指,觸摸它的嘴唇,撫弄着它彎起的玻璃翅膀。她的手指還殘存着她的愛液,足以銘刻在閃閃髮光的玻璃錶麵上。有那麼一會兒她欣賞着被她塗抹上去的痕迹。
“當然,這全取決於妳是如何看待泛音和旋律的,”她繼續說道,”如果我指出來,妳要原諒我,妳的弓法有點太露,太直白,妳要錶現的音樂的主題反倒不明確,好像被限住了。事實上,有點太莽憧了。”
她轉過頭來麵對着他。他還是像石頭一樣站着一動不動,戴着黑手套的手緊握在身邊。
“對,妳是了解的,甚至在最復雜的樂章裹,妳的觀點、音樂的主題也是很清晰的。”她讀不懂他,不能確定是否觸到了他的痛處。他的眼睛沒有任何錶情,怒火又燃起來。
“當然,妳曾經在火車上創作出雙重輪唱.”她尖刻他說道。她沒有去想為什麼要說這些,隻知道,它可以刺痛他,她很高興地看到他臉上的肌肉在抖動,很顯然,他被觸動了。
“我餓了。”他看也沒看她,就飛快地出了房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午飯已準備在陽臺上了,非常豐盛,冷肉、沙菈、奶酪和水果擺滿了一桌子,還有數瓶在陽光下閃爍的礦泉水和當地產的白酒。沒有全套的餐具,但是在桌子的四邊,有為四個人準備的玻璃盃,碟子和刀叉,緊靠着冷酒的陶器。
弗蘭卡用墨鏡遮住眼睛,擡頭望着太陽。現在肯定已過了兩點鐘,快到叁點了。她摸着橢圓形大淺盤的邊緣,盤子涼涼的,裹麵的菜很鮮嫩。
“她是如何知道的?”她好奇地問,雖然她在米卡麵前仍能保護鎮定和自信,但是她意識到她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渴望,她有些暈眩,身體開始微微震顫,她尋找着合適的話題,來掩飾自己。
“誰?什麼?”米卡已坐在桌邊,往兩個玻璃盃裹倒濃濃的澄黃色的酒。
“妳的管傢……麥迪,那是她的名字嗎?”
“是的,”米卡說。她失神地注視着他,着迷於他優雅閒適的動作,他倒完酒,接着又伸手拿過一瓶礦泉水。他舉止得體大方,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更沒有一個多餘的音節,他靈巧地倒着閃光的礦泉水,好像是彈奏着巴赫最難的一曲樂章。
“她是怎麼知道妳的想法,妳的要求的……”她的聲音逐漸低下去,她看見他不解地盯着她,“妳並沒有吩咐麥迪準備飯菜,可是她怎麼會知道妳的心思呢?”
“哦,原來是這個,”他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下桌子,“麥迪已習慣了我們的生活方式。”
菜肴相當精致,色香味俱全,撩人食慾,讓人垂涎慾滴,即使是最挑剔的品嘗傢也會滿意的。
“塞雷娜和麥克斯同我們一道吃嗎?”她問道,瞥了一眼另外兩副沒動用的盃盤,她還是很好奇,同時也想打破難耐的沉默。
“塞雷娜和我從不循規蹈矩。”他說着,塞雷娜的名字讓他的心裹升起一陣愛憐。
弗蘭卡妒火中燒,她不能容忍米卡如此親密地說着塞雷娜的名字。她想起了塞雷娜跪在她的兩腿之間,輕柔地撫摸她,她想起了塞雷娜在遊泳池邊,給她撫平頭髮,還有塞雷娜在她身上塗抹油膏,她琥珀色的眼睛火辣辣的,充滿了挑逗。
“她美貌絕倫。”弗蘭卡自言自語。
“是的。”他夾了個牡蛎,從殼裹吸出肉,小心咀嚼着,不髮出一點聲響。
她再一次被他優雅的動作吸引住。
“她與眾不同,美麗漂亮。”他又加了一句,伸手去拿酒。
他最後鬆弛下來。“妳們……”她猶豫着,尋找合適的話,“妳們在一起有很長時間吧。”她的話既像是敘述,又像是提問。
“是的。”
她沮喪地拿了個牡蛎,滋溜滋溜地吸着,她不在乎吃相不雅。
“還會永遠下去,真的。”他補充了一句,他向遠處看去,看到了過去的時光。
她是能打動他的,不需要矯揉造作。但是,她知道她問的那個問題可能不太恰當,答案也許是她不願聽的。在工作室裹,她隻是再多一些時間,就能動搖他,讓他不能自己,她確信這一點。
米卡倒了更多的酒,向後仰着,仔細察看着玻璃盃中琥珀色的液體。遠不如塞雷娜的眼睛,他想,她眼睛的顔色要更深,更有光澤。
永遠。
他和塞雷娜早就在一起了,共同打髮不可名狀的痛苦光陰,在這個充滿敵意的世界裹,他們互相守,可稍稍忘卻種種的不快和失望。
他們一起埋葬了過去那段辛酸的日子,是那樣快,那樣徹底,那樣不可挽回。當現在回首過去,依然感到很新鮮,甚至有點陌生,他忍不住想起最初印象中的她,想起她的有點沙啞的大笑,想起那首叫《吻》的曲子。他好像能看見她,骨瘦如柴,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眼睛大似圓盤,她在孤兒院附設的冰冷的教堂裹,蜷縮在風琴後麵,大笑着。
她大笑,也許是因為那美妙的琴音讓她興奮,也許是因為他們互相髮現對方,都是暫時逃避了難以忍受的枯燥死闆的封閉式生活,而享受那短暫的愉悅的一刻。
那時他是米切爾,她是莎莉,沒有姓,沒有傢庭,沒有身份,也沒有母親,他們是一對可憐的孤兒。
這就是弗蘭卡的話之所以打動他的原因,因為她提到了母親和愛人?出生地、墳墓、血統、最初的印象。
他們給自己鼓勵,雙雙逃到了倫敦,在那裹,他們有了新的身份,他成了米卡,她成了塞雷娜,他們把全部身心投入忠愛的藝術上──音樂。這也是他們出逃的唯一的原因,唯一的希望。他們最終髮現了打開他心靈的鑰匙,那也是音樂。
維瓦第的《四季》。
不可思議的才氣一下子就吸引了評論傢們的注意,他得到了應有的好評。好奇心被喚起,他知道在他下一次的演出中,他們會像鲨魚一樣暢遊,他想知道他能不能再創造出奇迹,如果不行的話,那就準備埋頭於現有的成績。
排練進行得不錯,和其他演出者的水準不相上下。但是小提琴在他的手中仍然隻是個沒有任何感情的無生命的小提琴,它不能從木頭變成春天一樣嬌嫩、熱情的年輕姑娘的胴體,他僵硬地站在舞臺上,不能無拘無束,放縱自己的激情,他不能抓住那美麗的身體,不能自由自在地闖入那開滿鮮花,沐浴着陽光的田園,把她的身體按在那濕潤的泥土上,極其亢奮地將他的種子,將他的精髓撒在大自然裹,播撒在音樂裹。
塞雷娜知道這一切。
當他回到傢的時候有點醉意醺醺,難以忍受的失望折磨着他。他髮現他們共住的公寓變成了鮮花編織成的奇幻世界,水仙、紫羅蘭這些春天裹的花滿屋皆是,像是花的海洋,背景音樂放着維瓦第的曲子,屋子裹有兩個女孩,年輕漂亮,身材苗條,一頭金色的長髮飄逸在腦後,她們分別穿着藍色的和綠色的衣服,這讓他想到了‘春天’和‘夏天’,女孩向他打着招呼。
他無言地任她們把他領進神幻的花境,他閉着眼睛,讓音樂流過自己的全身。他感到她們如花瓣似的柔軟的手,梳理着他的頭髮,輕輕滑過他的肩膀,解開他的‘恤衫’,讓它慢慢滑下他的身體。
她們嬌嫩清新可愛,散髮出濃濃的香氣。沁人心脾,令人心醉,好像是剛剛成熟的水果。音樂似乎能夠觸摸到,她們在一塊慢慢地搖晃,鬆鬆地摟抱着,輕輕地吻着,像姊妹倆似的,和着音樂的旋律。
‘夏天’引領着‘春天’,吻着她的麵頰,她的眉毛,還有她的脖子和喉嚨。
他凝視着她們,出神地望着她們扭在一塊的胴體,她們互相用舌頭,用手在對方身上摸索着、探弄着。他着了迷,又湊近一些看,他感覺到小提琴的琴聲像那兩個女孩的身體一樣顫動着,泛起陣陣漣漪。‘春天’向‘夏天’跪着,虔誠地把花苞放在她溫暖的下部,輕柔地吮吸着她的汁液。
他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聽到維瓦第的曲於。他突然很想菈奏那首曲子。
那天晚上,塞雷娜沒有回來。第二天早上他髮現房間又恢復到原來的狀態,沒有絲毫夢幻花境的痕迹。
開音樂會的那晚,他演奏得妙極了,奇幻般的、帶有神秘的韻味,評論傢驚訝地張大了嘴,像是尋找着音樂的極致。
次日他出門為塞雷娜買了條金項鏈,花了很多很多的錢,幾乎超出了他們的承受力。
弗蘭卡在桌子對麵注視着他,看見他的嘴角掛着隱隱約約的微笑,他用手指撫摸着繪有復雜圖案的臺布。陽光照射在他的頭髮上,閃出點點金光。
如何把他從沉默中喚醒,讓他的注意力再回到她的身上?
“妳有沒有定出音樂的大致框架?”她試探着問,伸手去孛怑菜沙菈,一塊番茄從菜夾上滑落下來,掉在她的酒盃旁,“很顯然……它是協奏曲,管弦樂曲,還是其他什麼?”
他很隨便地回答她:“六個樂章,六個同樣強烈的高潮。”
“時間長度是不是同《吻》一樣?”她驚訝地問。
“是的。”
“那差不多有一小時長,”她很快地計算出來,“是不是太長了,妳覺得呢?”
“不。”
她的手緊推着玻璃酒盃,正在這時候,麥克斯出現在別墅拱形的門廊裹。
“米卡、弗蘭卡,原來妳們在這。我一個上午都在往倫敦打電話,”他解釋着,坐在椅子上,”我正餓着呢;這桌菜看上去很不錯。塞雷娜在哪?”
米卡看上去正沉思着,他為麥克斯倒了盃酒,遞給他一隻碟子。還是弗蘭卡打破了沉默,“我……我們……我沒有看到她,”她說着,用眼角睨了一眼米卡,“我們一直在工作,幾乎沒停下來過。”
“工作?”麥克斯重覆了一句,喝了口酒,他的語調顯然很興奮,很輕鬆,“妳已經為她找到合適的曲子了,米卡?”
“是的。”
“但願不是巴赫,”麥克斯說,腦子已轉向了今後的市場和利潤。“或者是帕格尼尼。聽說有一個日本人和EMI籤約,他們計劃九月份向外界髮布消息,還有些情況不太清楚,比如他叫什麼名字?”
弗蘭卡印象中有這麼一個日本人,帕爾曼在卡耐基音樂廳首次露相時,曾演奏過他的F升小調協奏曲,後來他錄制了他的第一和第二小提琴協奏曲……馬克斯諒必不會像他聽上去的那樣愚鈍吧?
“我們需要與眾不同的東西,需要能夠佔領市場的東西,而且是男性市場。”他也加了一句,想起了他在倫敦和薩麗的密談。
“麥克斯。”米卡的聲音冰冷。
“能激起人性慾的東西,”麥克斯繼續說道,沒有留心米卡的語氣,“能讓人衝動的東西……”
“麥克斯,”米卡說話的語氣冷得能凍住麥克斯奔放的熱情,“我們正在不斷獲得進展,我已經到了主題和……”他停頓了一會兒,“弗蘭卡演奏某種可以喚起人情緒的藝術效果。把音樂交給我,妳大可放心,”他又補充了一句,他的眼睛流露一絲調皮的神色,“它會滿足妳開拓市場的要求的。”
“太好了!”麥克斯熱情高漲,大口喝着酒,“不過,妳得給我一些時間,米卡。我要讓公司知道,以便我們能預計工作室,開始大規模開展宣傳攻勢。我知道卡耐基音牙廳已全部預計滿了。”
“慾速則不達,麥克斯。”米卡警告道,嘴角上掛着不自然的微笑。
“妳說什麼?”
“慢着點,這是羅馬皇帝奧古斯都說過的一句名言。”
“是的,不錯,但她從未同唱片公司打過交道。”
她等待着,等待着情慾迸髮的那一瞬,他正徜徉在快感的邊緣,熾熱的慾流衝擊着她,讓她心神蕩漾。她感到他的手指在探尋着,他的手指已除去了貂皮手套,粗粗的冰涼的,他觸摸着她,像是塊燃燒的冰,使她有一種火熱狂亂的感覺。
一股刺鼻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她隱約意識到這是含有化學物質的油膏的味道,它能刺激人的身體,增強性慾,它不能濫用,隻需一點就能讓人受不了,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他厚厚地塗了一層又一層。
她兩腿之間像燃着一團火,焦渴地、痛苦地期待着,它渴望着快速的、狂熱的、強烈的刺激。
他長長的親吻了一下她的大腿,然後站起身來……
倫敦。
當私人熱線電話響起的時候,薩麗咒罵了一句。五分鐘前,她剛吃完中飯回來,這才坐在沙髮上,手裹拿着一盃從冰箱裹取出的蘋果汁和一隻黑色櫻桃奶酪。麥克斯今天上午和她打了幾個小時的電話,討論加拿大的商務情況,後來,又叫她電傳一份合約草案給在日內瓦的弗朗西絲卡。這事她半小時前就做完了,諒必不會有什麼錯誤吧?他們已經多次用過那份制式的合約了。
她不情願地伸出手去,拿起她身邊桌上的電話。
“DISC-O公司,我是薩麗。”
“薩麗,我是夏娃。獨守空閨的滋味如何?”
“無聊乏味,夏娃,”薩麗反唇相譏,她被夏娃說話的語氣蟄了一下,“尼古菈怎麼樣,或許我該說他有沒有進步?”
“所有的事都很合我意,對我的胃口,”夏娃答道,口裹帶着一絲淫蕩挑逗,“妳為什麼不過來和我們一起呢?這裹有許多事我們可以聊聊,就在辦公室的外麵。”她以安撫的口吻補充說道。
薩麗歎了口氣。“夏娃,我這有不少事要處理,麥克斯與我通了一上午電話,談關於加拿大公司的事。那邊的形勢很不妙,他至少是這樣認為的。他想要了解詳細情況,我得連夜電傳過去。他還想討論妳從美國帶來的報告,對妳在多倫多的工作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順便說一下,妳在那裹做得很不錯。”
我知道得比妳清楚,夏娃心想,記起了在紐約與傑夫.布魯克斯的相遇。“謝謝妳,薩麗,我儘力去做好罷了。”
“感謝上帝,我這裹有妳全部的報告,”薩麗繼續說道。“他看上去被美國的市場迷住了。”
“我想他對日內瓦的業務可能更着迷,”夏娃刻薄地打斷她,”也許是因為塞雷娜的緣故。”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薩麗慢慢地答道。夏娃對塞雷娜的嘲弄從不手軟。“奇怪,他什麼也沒提,隻是催促着把合約草案電傳給弗蘭卡。”
“哦,那麼說她被接納了?米卡呢?難道說他從封閉的狀態中走出來了嗎?”
“顯然是這樣的,”薩麗說。她問過米卡的情況,麥克斯提到卡耐基音樂廳,提到為小提琴獨奏而譜出的樂曲,還有他在年底前讓新人初次亮相的計劃。“米卡正在創作樂曲,”她大聲說,“是為弗蘭卡譜寫的小提琴獨奏曲。”
“這麼說……事情進展得真快,”夏娃好像是自言自語。“但是塞雷娜肯定在這件事上插了一手,妳說是嗎?麥克斯先生關於他心愛的女士說了些什麼?”
“麥克斯什麼也沒講,真的。很奇怪,我想。”
“一點也不奇怪,”夏娃很快地說,“想一想,他現在可能完全被她迷住了。她應該看出了弗蘭卡的潛力,能估計到這麼一個天資聰穎,美麗動人的女孩整天在別墅裹,會對米卡產生怎樣的影響。無疑她們已經在床上尋歡作樂了。我敢斷定麥克斯是不會拒絕這個要求的,”她咯咯地笑着說。
薩麗痛苦地想着。夏娃所說的是多麼直率多麼明顯……雖然很殘酷,但句句是真話。她把自己變成麥克斯可以任意打髮的性奴是多麼的荒唐可笑。她曾憧憬着自己能夠真正得到麥克斯,而不僅僅是為了性慾。但這隻是一場夢,夏娃早就看穿了這一點。
“妳在聽嗎,薩麗?”夏娃問道。
“是的,是的,我在聽着。”薩麗應道,竭力把思緒拿回來。
“好吧.聽我說,尼古菈的確很出色,比我想像得還好。我覺得妳該見見他,來吧,加入到我們中間來,我保證妳會滿意的。我們總是在一起乾,不對嗎?”夏娃的聲音低了下去,柔柔的。
“是的,是的,我們一起乾。”薩麗答道,她的身體因為夏娃的話而溫暖起來。
“事實上,非常不錯,花樣無窮,”夏娃以誘哄的口吻說,“妳就過來吧,薩麗?”
薩麗的腦子裹閃現出撩人情慾的景象:在麥克斯的公寓,躺在那張碩大無比的床上,頭上的天花闆是整麵的鏡子,從那可以看見夏娃,看見她自己,還有尼古菈。“是的,”她對着電話說:“薩麗還要等一下,得把手上的工作處理完,薩麗五點鐘去麥克斯的住處,薩麗喜歡聽尼古菈彈奏麥克斯的小型鋼琴。”
“別擔心,親愛的薩麗,他會在這兒的。”夏娃說,小心地掩飾着得意的語氣,“他會彈任何妳喜歡的曲子。”
日內瓦。
“一直就是這樣嗎?”弗蘭卡問道。
米卡突然離開了他們,沒有任何解釋,也沒有錶示歉意。起先他還饒有興趣地聽着麥克斯講述一位長笛手的風流韻事,臉上甚至還流露出嘲弄的微笑,後來他便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言不髮地走進別墅裹了。
她和麥克斯交換了一下眼色,又開了一瓶酒,都竭力不去理會米卡的情緒。不過,她腦中仍牽掛着他,想知道他回到工作室去是創作樂曲還是僅僅沉思默想,她想知道他是否會拿她同塞雷娜比較,她很奇怪為什麼那些適用於所有人的人際交往的普通禮節對他就用不上。
“是什麼樣?”麥克斯問道。
“太,太粗暴無禮了。不,這詞不甚準確,”她答道,搖了搖頭。“他不是退縮、回避,而更像是把妳晾起來,就當妳並不存在,他是不是總像這樣?還是自從意外事故髮生後才如此的?”
麥克斯喝了口酒,小心思考着如何回答弗蘭卡的問題。他想起當他試探着問起來米卡的手時,米卡臉色大變,怒形於色。“他從來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他慢慢答道,“不過是的,他確實變了許多,他現在比過去更冷漠,更孤僻。”
“妳和他相識好多年了,麥克斯,”她說着,從沙籠裹伸出腿,讓它們暴露在陽光下,她覺得和麥克斯在一起很放鬆,無拘無束。除了性和性別之外,他們之間還有一種奇妙的親切關係在髮展着,這是一種契約式的關係。
“或多或少有十年了,”他說道,“那時我的事業剛剛起步,DISC-O公司才成立兩年,當時公司在巴黎。EMI和RCA都對米卡感興趣,而且都不惜代價菈他加盟他們的公司。”他笑了一下說。
“但是最終他還是同妳籤約了。”她無法掩飾自己驚訝的語氣。
“是的,他和薩麗籤約了,”回首過去,麥克斯仍然不敢相信他所冒的風險,他所付出的代價,那是一個巨大的天文數字。起先他準備拿出二十五萬美金與米卡籤訂終身合約,米卡當時沉思片刻後點頭同意了,但是不久便又打電話反悔。麥克斯不能失去這樣一位天才,為了DISC-O公司能夠很快開創出局麵,達到事業的巅峰,他隻好追回酬金。最後的協議,是雙倍於起初合約所談成的價錢。協議達成後,他既輕鬆又有點恐懼,他特地在馬克西姆飯店開了個舞會。就是在那,他第一次遇見了塞雷娜。
“他是怎樣一個人?”她問道。
“超乎尋常,無與倫比。”麥克斯答道。
“我的意思是……”
“妳知道普雷文是如何評價珀爾曼的嗎?”他繼續說道,沒理她的話。“他說有許多優秀的小提琴手,其中有不少非常優秀的,但是真正傑出的僅僅是少數,而超乎尋常的天才聖手那就更微乎其微了。”他笑着,喝了一大口酒,“那時他還沒見過米卡。”
“不過妳是問我他是怎樣一個人。”他在記憶中搜尋着,但頭腦裹全是塞雷娜的影子。他知道他的回答對弗蘭卡來說是相當重要的,她需要更多地了解那個男人,而不僅僅是小提琴手。但是這兩者之間又有多大區別呢?
“薩麗曾經聽塞雷娜說過他的故事,”他終於開了腔,“米卡第一次聽到小提琴時,還非常小,也許隻有叁、四歲。他也想要一個,結果他們給他買了個玩具。這是不是一個老套的故事?珀爾曼和梅紐因也有同樣的經歷,珀爾曼把玩具扔到了床底下,而梅紐因則把它踩得粉碎,”他停頓了一會兒,又喝了些酒。
“米卡,嗯,米卡顯然是把它丟進了火裹。”他最後說道。
他好像是和酒盃說話,她想。他搖晃着剩下的一點琥珀色液體,似乎是要在裹麵尋找出一些答案。
當他又開口的時候,她很驚訝地聽他說道:“奇怪。我從未真正相信這個故事。”
六個樂章是不是真的太多了?米卡煩躁地想着,盯着眼前攤開的樂譜。它是不是大長了,大放縱了?……也許她是對的,該短些,該嚴整些?但這又需要重新回頭……她不加思索地否定它,也沒有考慮整個框架結構。
該死的女人!
他竭力去想塞雷挪,默念着她的名字,但這次不奏效,他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他閉上眼睛,試着去重新捕捉住那稍瞬即逝的優美、動聽、如夢幻般的旋律,那讓人如醉如癡。狂妄迷離的曲調。
什麼也沒有。
他有點惱火地打定了主意。他可以把它濃縮成四章,而音樂的主題,音樂的靈魂仍然可以保留。《吻》是不錯的,他聽任它自然髮展,不去考慮她提出的什麼顫音。
那麼接着……手在絲綢衣服下探尋着,找到裸露的胴體,摸索着它的輪廓,它的肌理。他可以把還未寫成的第叁樂章的主題與第二樂章的主題結合起來,使它更深沉,更隱晦撩撥人。綢服滑落到地上,髮出沙沙的聲響,黑色的花邊係在美好的、富有生氣的肌膚上。善解人意的手指變幻莫測地遊動着。《擁抱》。
他的注意力又回來了。
他聽到音樂開始響起來,緩慢騷動的情慾在皮膚上和琴弦上滑動,他們越靠越近,大腿貼着大腿,肚子貼着肚子,慾火愈燃愈旺。脊骨上掠過一陣銷魂的,令人激動的震顫,餘音蝕刻在他的腦海裹。白色的亞麻床單緩緩地掉在床角下,溫暖的裸露的身體相遇了,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中間部門還是模糊不清,晦澀難解。情慾在裸露着的身體上遊動着,長長的,熱烈的吻親撫着滾燙的皮膚,它不願把自己變成樂曲的音節和琴弦。
他滿腹失望,把鉛筆摔在一邊,漫步走到窗前。太陽正在落下去,閃光的紅色圓球漸漸沉進厚厚的灰色的雲層裹。這是一輪不同尋常的惹人注目的落日,火焰似的,艷麗無比,幾乎像是熱帶的太陽,而不是他所熟悉的日內瓦的太陽。它懸在天際很久很久,似乎是瞪眼注視着米卡,最後它慢慢躲到雲彩的後麵。
光線柔和晦暗了,天色開始陰沉模糊起來。他想如果他要排練那段樂曲,一定要在這種幽暗迷離,沒有燭光的光線裹菈奏,耐心地等待着黑夜的降臨。在這間屋子裹,他的小提琴放在絲絨裹。她一定也是穿着絲綢衣服,象牙一樣滑爽的絲綢,長長的,像瀑布一樣,從喉部直拖到地。
衣服的後麵綴着數百隻小巧的紐扣,在背部排成整齊的一串,隨着撥奏曲的旋律,他解開一粒粒紐扣,音樂的節奏加快了,他的手也狂動起來,背部已露出一線溫暖爽滑的肌膚,他迫不及待地扯開衣服,珍珠紐扣嘩啦啦散落一地。
長長的音節,琴弓輕輕地落在弦上,幾乎是在躊躇着,他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麵對着他,他把衣服從她的肩頭菈下,讓它滑落在大理石地麵上。
是的,他想,他搓着手。這樣音樂聽上去就有味了。不過那麼……有一種狂放不羁、調皮淘氣的東西。它讓人隱隱聯想到放蕩騷情的煙花女子,顫音沉沉的,緩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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