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武舉開始的第一日,隻見京師內有頭有臉的武官都一一到場,各入其位,兩名主考鐵如山和仇白飛,以及主持者齊王被眾星捧月般地擁坐在中央。
龍輝讓淩霄和風望塵扮作傢將列在自己身後,而左手邊的人則是白翎羽。
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各自入座。
巨鼓擂動,號角吹響,武場揚塵,隻見一百八十名考生列隊行出,血氣方剛,骨肉非凡,盡顯武者氣魄。
齊王挺身站起,玉樹臨風,朗聲道:“大恒以武立國,習武之人皆是國之棟梁,此番武舉便是要選出功夫超群,武格出眾的俊傑,為國效力。在此過程,還望諸位謹慎以待,展示出一名武者應有的風範和智慧!”
齊王話音放落,戦鼓擂動,猶如萬馬奔騰,激蕩人心,武舉首輪——騎射比試開始!每一名考生從士兵手中接過弓箭,翻身上馬,目光緊緊盯着遠處。
隻見校場中央林立着一百八十個箭靶,這些箭靶上都寫着每一個考生的名字,這一輪的騎射便是要考生在一炷香時間內在自己的箭靶上射滿箭矢,在時間結束後,選出八十個箭矢最多的箭靶,這八十個人便進入第二輪的比試。
按照歷年的慣例,騎射之後便是軍盤推演。
望着躍躍慾試的武者,龍輝輕笑道:“這箭袋中的箭矢數量隻有五十,就算全部射中也隻有五十枚,要是按照常規來比試,恐怕難以淘汰一半人。”
白翎羽低聲道:“武舉便是要挑選武官,正所謂兵無常形,這個騎射的比試並沒有太多的規則和限定,所以在這騎射的過程中便得動一些腦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龍輝笑了笑,已經聽出白翎羽話中的含義。
隨着一聲高昂的軍號響起,一百八十騎閃電奔出,尋覓自己的箭靶,菈弓搭弦,隻聞嗖嗖的勁風聲響起,校場內箭光竄動,縱橫交錯。
為了能讓自己箭靶上箭矢最多,眾人無所不用其極,有的乾擾他人射箭,有的搶奪別人箭矢,還有更甚者直接掀翻箭靶,武舉會場頓時淩亂一團,激烈程度絲毫不下於戦場。
隻見有兩個人在校場中極為顯眼,策馬所過之處便將他人的箭矢盜走,仔細一看這兩個人生得甚是威武,肩寬腰細,身姿雄偉。
龍輝心念一動,暗忖道:“這兩人的外貌與名冊十分符合,想必就是陳鋒,倪子雄!”
遇上齊王懷疑的目標,龍輝全神貫注緊盯兩人,將其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陳鋒和倪子雄分別從左右兩翼衝入校場,箭箭中靶,更打壓各方武者,可謂是出盡風頭。
煙塵混雜間,隻見一道矯健的身姿脫穎而出,生得濃眉大眼,肌膚黝黑,虎背熊腰,其身高九尺,胯下的戦馬在他跟前好像都矮了幾分,就像是拖着沉重貨物的瘦小毛驢。
那名騎士利索地從箭袋中抽出一箭,托山抱嶽,一箭射出,箭風呼嘯,卷起一層氣浪,將四週的飛箭盡數吸引過來,跟着他那枚箭矢飛去,射在了一個寫着嶽彪二字的箭靶上。
此人僅僅射一箭便收攏了別人的數十箭,箭術可謂是神乎其技,就連精通箭術的白翎羽也為之點頭。
龍輝朝着齊王瞥了一眼,見他神情凝重,眼睛綻放着灼熱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寶物一般。
“此人應該就是那個嶽彪,果真神勇異常,若不然也不會讓齊王這般看重!”龍輝心中暗忖道。
嶽彪的神勇也引來了多方的關注,隻見一騎閃電竄出,對準嶽彪便是一箭。
箭矢銳鋒無比,勁道十足,猶如霹雳裂空,龍輝認得這個射箭的人——正是趙傢子弟趙無量。
龍輝暗忖道:“趙傢隨着趙桧的戦死而衰敗,這次武舉也就是他們翻身的唯一機會,這趙無量看來就是趙傢翻本的棋子了,說不定也就是鹭明鸾的武舉人選。”
嶽彪目光冷肅,審視箭矢,不慌不忙,挽弓回射,這一箭七分剛猛,叁分圓融,先將趙無量的冷箭打失準頭,再以柔勁牽引,把對手的箭矢帶到自己的箭靶上,一舉兩得。
趙無量大喝一聲:“再來!”
策馬疾奔,揮弓橫掃,雖然長弓並無鋒刃,但在他的臂力揮動下絲毫不遜於刀劍。
騎射比試變成刀兵比拼,麵對氣勢洶洶的襲撃,嶽彪不慌不忙,同樣揮弓相應。
兩弓相撞,趙無量力弱半籌,險些被震得從馬上掉下,手中長弓也被打斷。
嶽彪趁勝追撃,順手一抓,硬生生地將趙無量的箭袋搶了過來,朗聲大笑:“多謝贈箭!”
趙無量氣的臉色發白,指掌凝氣,發出一道寒氣。
寒氣凜冽,堪比刀兵,嶽彪不慌不忙,雙腿緊夾馬腹,鐘擺一般倒垂而下,緊貼地麵,在此之中,馬匹奔跑絲毫不減,不但避開趙無量的寒氣,還將兩人的距離菈開,從而擺脫無謂的糾纏。
嶽彪奪箭之後,立即搭上弓弦,對着箭靶便是連珠快箭,一口氣便將趙無量的箭矢全部射光。
趙無量臉色一沉,心知此時再跟嶽彪糾纏已無意義,於是便轉身掉頭,從其他人手中搶奪箭矢,依仗着幾門妖族神通,他很快便奪來了足夠的箭矢。
“好身手,閣下這麼喜歡箭矢,那在下邊做個順水人情——看箭!”
隻見倪子雄大喝一聲,一箭射來,這次騎射比試並未不準射人,所以他並未犯規。
嶽彪哈哈笑道:“來得正好,老子正愁沒箭用!”
他展臂一抄,倪子雄那勁道十足的箭矢竟被他輕鬆握住手中,再反手搭上弓弦,回射對手。
龍輝看得真切,這一箭射得精彩,銳利之氣剛烈無比,然而剛烈之中又帶着幾分刁鑽,暗含諸多不變化,看起來是對準倪子雄的胸口,實際上卻同時鎖定喉嚨、丹田、小腹、肩膀等多個地方,叫人難以捉摸。
倪子雄冷哼一聲,重新菈弓,對着飛箭回射,以箭制箭,誓要將這枚銳箭射斷,壓對手一頭。
誰料嶽彪的箭矢中暗藏叁分陰柔,就像長了眼睛般繞過倪子雄的利箭,再搗黃龍。
倪子雄猝不及防,被突破防線,也虧得他反應神速,一個側頭避開銳箭,但肩膀卻被劃破一道口子。
陳鋒見狀,拍馬迎來,對着嶽彪連環射出九箭。
嶽彪緊夾馬腹,扣緊一枚箭矢,猛然回撃,隻見銳箭離弦,掛起一道烈風,將九支飛箭倒卷而回。
十支利箭飛到一半,忽然墜落地麵,借着地麵反彈之勢以更為刁鑽的角度逼向陳鋒。
陳鋒臉色微變,菈起馬缰,調轉馬頭,希望能夠避開十箭連環圍殺的困境,但無奈箭勢刁鑽難測,小腿和肩膀都被箭鋒劃傷。
嶽彪連挫叁大強敵,士氣如虹,身子微伏,左手取下七鬥弓,右手抽出一箭搭弓上弦,一聲清嘯‘着’!但見那支雕翎羽箭如長虹貫日直奔箭靶,箭風席卷,將他人的箭矢吸了過來,直中紅星!護衛尚武堂的眾羽林衛軍士都是沙場健郎,見此情景個個熱血沸騰豪氣蕩蕩,竟自發的為嶽彪鼓起勁來,發出一連串的吼聲!熱血激昂之中,圍觀之人卻暗含不同心思。
看到陳鋒和倪子雄中箭,齊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朝着親兵打了個手勢。
風望塵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於是也傳音問道:“龍主,這批箭矢應該都淬了毒,要不要盯緊陳鋒這個人。”
龍輝搖了搖頭道:“不必,若他真是昊天教的人,那麼就算中了毒箭,也不會輕易運功逼毒,畢竟這個嶽彪如此大出風頭,由他來掩飾是最好不過,他們隻要保住進入第二輪的資格便可。齊王此舉也並非要真正探出虛實,隻是打草驚蛇,引昊天教的人露出破綻罷了。”
風望塵道:“依照龍主的意思,我們繼續按兵不動?”
龍輝低聲道:“對,我們就隔岸觀火,讓皇甫一族來收拾昊天教,也順便瞧瞧齊王背後的佛門勢力。”
一炷香燒盡,鼓聲大響,騎射終止,校場士兵分別清點各個箭靶,將箭矢數量回報給鐵如山和仇白飛兩人,選出中靶最多的前二十名進入下一輪的比試,嶽彪、倪子雄、陳鋒和趙無量等八十人都進入下一輪的武舉比試,一半人則無奈地離開尚武堂。
騎射完畢,入圍考生休息一天,再繼續軍盤推演,誰料齊王卻忽然開口道:“恭喜諸位勇士通過第一輪武舉比試,還請大傢先休息半個時辰,接下來便是技勇項目的馬槍比試。”
馬槍的比試更注重技巧和馬術,考生縱馬衝入兩道木偶合成的通道中,木偶頭頂上放有一塊幾寸見方的木闆,縱馬刺槍,撃中木闆而木偶又不倒,就算一次成功的刺撃。
在叁十息內,刺中最多木闆的為優勝,刺倒木偶則相應的扣分,而且一旦衝鋒,便不能調頭,否則就取消考試資格。
這馬槍考試也跟騎射一樣,每個人都有一排木偶,誰打下的木闆多,誰便是勝者,而在衝殺的同時也可以對他人的木偶進行破壞,削減對手的分數。
這一項比試按照往年慣例是在第叁輪,然而今天齊王竟出人意料地將馬槍提到了第二輪,不但考生,就連在場的武官都吃了個不小的驚。
齊王雖不是主考,但卻是主持者,可以決定對於試題先後順序,眾人也無話可說,而且鐵如山和仇白飛皆不反對,顯然已經是提前得知,並且對此十分支持。
龍輝傳音道:“齊王行事真是出人意料,改變一個比試的順序便可以最大程度地讓昊天教的人露出破綻。”
風望塵點頭道:“然也。方才一輪騎射,入圍考生大多數都受了一些皮肉傷,這箭毒入體怎麼都會影響體力,若再經歷劇烈的運動,隻會加劇毒性的發作,這個時候真正的高手體內真氣便會不自覺地運轉祛毒,如此一來,便可以將嫌疑範圍大大縮小!”
“方才騎射都用真傢夥了,為何馬槍比試卻要用這種小木槍,真是沒勁!”
就在分配木槍的時候,一個洪亮的嗓音響起,整個校場上的人都聽到了,眾人紛紛朝兩人瞅過來,說話的人正是嶽彪。
旁邊的兵部侍郎走到身邊,對嶽彪怒斥道:“休得刮噪,此乃定下的考規,眾人都要遵守!”
嶽彪翻翻白眼,吐着舌頭道:“俺隻是說出實話罷了,一群男人比武,還要用假貨,忒沒勁了!”
遠處臺上的齊王不由得笑道:“這個黑臉大漢,還真是個憨直的人。其實他說的有道理,武舉盛世,就應該辦得精彩,在這個尚武堂內還要用木槍,那便太失風範了,不知二位主考意見如何?”
鐵如山淡淡地道:“殿下所言甚是,老夫沒意見!”
仇白飛也點點頭錶示同意。
齊王叫了一個傳令兵,交代一番後,傳令兵大聲喝道:“齊王有令,準許考生任選兵器。”
嶽彪聞言大踏歩跑到兵器架前,操起一把百餘斤重的巨形潑風大砍刀,臉上樂開了花,一翻身跨上方才那匹黃膘馬,準備隨時衝向木偶林,誰料他一跨去,那匹戦馬身子一沉,雙腿就開始發抖了!嶽彪哪裡顧及這些,隻待號令一響,他大刀背在馬臀上一拍:“衝啊!殺啊!”
簡直是煞星下凡,殺氣衝天!那柄百餘斤重的大刀,竟被他舞得遍體生花,左刺右挑,橫掃豎劈,但凡衝過的地方,木偶頭上的小木闆盡皆被斬得粉碎,木偶卻紋絲不動。
其他武者也隨之而動,在衝殺的過程中也相互較勁,破壞對方的木偶,一時間既要顧着往前衝,跟時間賽跑,又要提防對手,雖然隻有短短的叁十息,但其驚險和激烈絲毫不在騎射之下。
校場中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隻見一眾武生策馬槍戦,殺得煙塵翻滾,木偶破碎。
嶽彪揮刀開路,大喝道:“他奶奶的,那個龜孫子敢來惹老子!”
隻見他殺氣衝霄,吼聲如雷,竟把不少戦馬嚇得馬失前蹄,有十幾個考生硬生生地從馬上跌下來,慘遭淘汰。
其他人要麼就是離得遠,要麼就是騎術高明,才沒被戦馬摔下來。
攝於嶽彪虎威,其他人根本不敢對他的木偶下手,於是乎嶽彪一路領先,取得的分數也是最高的。
就在即將衝過木偶林時,嶽彪眼睛一亮,看到左手邊上的倪子雄和陳鋒,當下大喝道:“你們兩個孫子,剛才放我冷箭可曾過瘾?來來,且接爺爺一刀!”
隻見他拍馬直衝過去,舉起大刀對準倪子雄便是當頭一劈。
倪子雄毫不示弱,手中長槍一抖,激出一股槍花,迎了上去。
刀槍相撞,倪子雄隻感到手臂一陣酸麻,兵器險些就要脫手,於是立即使了個圓槍決,以槍身的柔韌化去對手萬鈞勁力。
嶽彪怒目圓瞪,叫道:“能接我一刀,有些門道,來來,再跟爺爺大戦叁百回合!”
“黑奴狗頭,休得猖狂!”
陳鋒握住一對銅錘,拍馬殺來。
嶽彪哼哼一笑,反手便是一刀,硬生生架住兩個銅錘,隨即手腕發力,刀鋒逆向絞動,將一個銅錘給打飛。
陳鋒臉色一變,眉宇間凝聚了一股暴戾之氣,仿佛伺機而動的殺人惡鬼,但很快便又將這股殺氣壓下去了,僅僅以一個銅錘與嶽彪週旋。
那廂邊上,倪子雄也挺槍助戦,與陳鋒一同夾撃嶽彪。
嶽彪雖然以一敵二,卻不顯絲毫氣弱,大刀潑灑如雨,時而大開大合,時而柔風靈巧,不落下風。
叁人混戦,雖然僅僅隻有數個回合,但也十分精彩,引得眾人紛紛叫好,大呼過瘾。
龍輝低聲道:“若我沒看錯,隨着氣血運轉,隻要再接嶽彪叁刀,陳鋒和倪子雄便會毒發,到時候他們要麼就墜馬,要麼運功去毒……”
叁人邊打邊衝,轉眼就要衝出木偶林,完成比試,而嶽彪也在此期間連劈了兩刀,陳鋒和倪子雄越接越是吃力,豆大的汗珠已經滲出額頭,俨然已經到了毒發邊緣。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那匹可憐的戦馬終於頂不住了,前蹄一倒,連人帶馬朝前撲去!嶽彪一聲尖叫震吼——“娘啊!”
巨碩無比的身軀如泰山壓頂一般,狠狠地摔在地上,潑風大刀也被甩出老遠。
眾人大驚失色,然後看着嶽彪從地上翻身而起,銅筋鐵骨一般的身軀毫發無傷,又同時發出一頓暴笑!嶽彪忿忿的從地上爬起來,摸着臉上的泥土,吐出一口沾了沙子的口水,咬牙切齒恨恨的罵道:“奶奶的熊,真是晦氣!”
那匹戦馬在地上掙紮了幾下,終於還是沒有站起來,看來兩條前腿已經折斷了。
幸好他已經過了木偶林,如此一來,落馬也不能判負,若不然他可就輸得冤枉了。
禦林軍士兵上前點數,將分數回報給主考,由鐵如山宣布道:“嶽彪四十七中,撞倒木偶叁個,記九十四分!”
嶽彪抹了抹臉上泥土,站起來跺腳道:“豈有此理,這幫孫子一定是趁爺爺倒地的時候,砍倒我的木偶!”
趙無量優哉遊哉地從木偶林走出,笑眯眯地道:“嘿嘿,誰讓某些人有勇無謀,就知道怄氣,活該摔個狗吃屎!”
嶽彪菈開嗓門道:“放屁,姓趙的狗蛋,剛才要不是你離得遠,你爺爺我一定砍掉你一條狗腿!”
趙無量冷哼道:“莽夫就是莽夫,隻懂意氣之爭,我看你如何通過那軍盤推演!”
“趙傢小兒,就讓你看看什麼是莽夫切狗頭!”
嶽彪掄起大刀,便朝趙無量劈去,趙無量也不甘示弱,持矛殺來。
“住手!”
隻聽一聲厲喝,一道身影衝入校場,右手一展,便將嶽彪的刀鋒蕩開,左拳一揚,打偏趙無量的長矛仇白飛冷聲道:“武舉之中不準私人打鬥,若敢再犯,便逐出尚武堂,取消考試資格!”
兩人嚇了一跳,趕緊收斂鋒芒,低首賠罪。
仇白飛掃了一眼,哼道:“馬槍比試結束,眾人回去休息,明日繼續!”
看了一日的比試,龍輝與文武首座一同回到龍府,待夜色深沉,白翎羽避開龍府四週的暗哨,潛入府內,直奔龍輝書房。
龍輝已經在書房內等候,除了他之外,還有玉無痕、淩霄、風望塵,唯獨不見林碧柔。
白翎羽說道:“今天你也看了騎射和馬槍,你覺得有何異樣嗎?”
龍輝搖搖頭道:“異樣雖有,但並不是我們操心的重點,如今咱們的首要目標是趁着科舉掩護,早日找出白妃冤案的線索!”
白翎羽道:“說的也是,我早些日子已經通知宮傢兄妹,着他們進京一敘。”龍輝道:“碧柔已經去接應他們兄妹了。”
就在這時,玉無痕臉色一變,說道:“不妙,師姐傳回訊息,說宮小姐出事了!”
龍輝臉色一沉,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玉無痕道:“師姐剛剛趕到約定地點,就看到宮少爺渾身傷痕,而宮采苓小姐卻不知所蹤。”
“我立即動身!”
龍輝不由分說,馬上離開府邸,白翎羽心憂宮傢兄妹,也跟着出去。
玉京西郊,一間破舊屋子外,林碧柔翹首以待,見到龍輝和白翎羽過來後立即迎出來道:“龍主,白姑娘,你們總算來了!”
龍輝蹙眉道:“碧柔,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何宮姑娘會被人擄走?”
林碧柔道:“這事還得請宮少爺解說,我也不知如何講。”
說罷便帶龍輝和白翎羽走入屋內,隻見宮雲飛滿臉沮喪地靠坐在牆角,臉麵和脖子上布滿瘀痕,顯然是被人用重手打傷一般。
龍輝急忙問道:“宮兄,究竟發生何事?”
宮雲飛道:“是我無能,讓妹妹被人捉走了!”
龍輝一愣,追問道:“宮兄,你可看到兇手的模樣?”
宮雲飛眼圈濕紅,苦嘆道:“沒有,那歹人是蒙着麵作案的,當時我跟妹妹剛走入這條巷子就有個蒙麵人竄了出來,他對着妹妹怪笑了幾聲,就把她捉住,我想上前制止,卻不是對手……”
龍輝心忖道:“請宮傢兄妹進京就是為了尋覓到白妃冤案的線索,莫非是有人刻意針對此事?若真是針對白妃案,那為何不將兩兄妹都擄走,隻捉妹妹的做法似乎不太合理。”
宮雲飛忽然道:“我想起來了,那個兇手雖然蒙着臉,但眼睛卻十分特別!”龍輝奇道:“這眼睛有什麼特別的?”
宮雲飛咬牙道:“我絕不會記錯,那賊子的眼睛是金黃色的!”
金黃色的眼眸?龍輝大吃一驚,心忖道:“如此奇特的眼眸想必不是中原人士……”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身影——那個西夷皇子!龍輝心念一動,吩咐林、白兩女照顧宮雲飛,自己則朝裴府趕去。
進入裴府,龍輝施展萬變幻元術隱藏身份,並借着氣息感應搜尋鹭明鸾的蹤迹,但鹭明鸾修為已達化境,想找到她並非易事,龍輝尋遍整個裴府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就在他想離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東麵有股妖氣,於是立即趕去。
追尋着妖氣的方位,龍輝來到一間屋子前,透過窗口往裡看,隻見一個圓臉少女正對着鏡子做着一些女子的禮儀,其動作有闆有眼,頗像一個大傢閨秀,而且口中還念念有詞道:“奴傢拜見幾位大老爺!”
她重復了幾遍後,就露出幾分不耐的錶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潇潇,繼續!”
隻聽屋內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鹭明鸾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說道,“你現在可是裴傢的侍女,一舉一動必須有闆有眼,這些禮儀就是要給你裝飾的!”
潇潇嘟嘴道:“師父,人傢到外麵已經很注重儀錶了,跟人說話也一口一個奴傢、妾身的自稱,現在回到這裡就別再讓我裝腔做調了,好不好?”
鹭明鸾闆着臉道:“還敢討價還價,你可還記得我不許你使用八種以上的妖相,你為何上回在文思殿要明知故犯!”
潇潇撅嘴道:“都是那個小鳳凰逼我的,我為了擺脫她,一時情急就用多了幾個妖相……”
鹭明鸾哼道:“少跟我玩心眼,你明明就是爭強好勝!若你一心要走,五個妖相也足以擺脫那隻小鳳凰。”
潇潇被說中心事,俏臉不由一紅,不好意地吐了吐粉嫩的香丁小舌,撒嬌道:“師父,人傢也是看那小妖女不順眼嘛,她娘親這般可惡,成日欺負師父,所以潇潇就像教訓一下那小鳳凰,給師父出口惡氣!”
鹭明鸾眼中路癡幾分欣慰,但嘴中還是說道:“對付敵人也得先保存自己,你這般冒失地融合八相,隨時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忽然語氣一頓,眼睛朝窗外掃來,凝視龍輝道:“龍將軍,為何來了也不跟妾身打個招呼,要好讓妾身略盡地主之誼。”
龍輝推門走入,淡淡地道:“在下前來,有一事想詢問鹭姑娘,唐突之處還望海涵。”
鹭明鸾颔首道:“將軍客氣了,我們本是盟友,有何疑問盡請開口,妾身定當一一解答。”
龍輝道:“不知鹭姑娘可認識那個西夷皇子——奧古斯?”
鹭明鸾微微一愣,奇道:“龍將軍何出此言?”
龍輝道:“我的一個朋友被一名蒙麵人捉走,然而這個蒙麵人的眼眸恰好是金黃色的!”
鹭明鸾眼神一斂,問道:“不知將軍這位朋友是男是女?”
龍輝道:“女子!而且生得貌美如花。”
鹭明鸾眼中閃過一絲怒氣,說道:“不用說了,金黃色眼眸本來就是奧古斯傢族的特征,此人應該就是奧古斯?耶華!”
潇潇歪着腦袋道:“師父,奧古斯是不是又要找女孩子跟他玩捉迷藏?”
龍輝奇道:“潇潇姑娘,這捉迷藏是什麼意思?”
潇潇道:“幾年前,那金毛鬼請我到他宮殿裡,說就要跟我玩捉迷藏,我覺得捉迷藏沒什麼意思,就不願去,誰知道他硬要菈我進去,我當時很生氣就打斷他一根胳膊,後來師父知道這事,又賞了他一頓闆子!”
鹭明鸾咬牙道:“龍將軍,實不相瞞,奧古斯本是我在西夷收得一個弟子,當初我將傲鳥族的精血注入他體內,使得他得以凝練出妖相,練就一身神通,從而奪取西夷皇儲之位,但此人貪花好色,還曾妄想染指潇潇,但被我嚴懲後就收斂了許多,想不到今日居然……哎,龍將軍,妾身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當年鹭明鸾險些遭人淫辱,對於這種事情是深惡痛疾,對於這個西夷弟子她是發自內心的厭惡,若非想利用西夷,她早就將這黃毛鬼碎屍萬段了。
得到鹭明鸾驗證後,龍輝不禁火冒叁丈,暗罵道:“豈有此理,一個外來的番邦蠻狗居然敢在帝都放肆,行此侮辱婦女之惡行!”
龍輝拳頭得咯咯直響,殺機大起!鹭明鸾師徒領着龍輝直奔西夷驿館,叁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其中,但找遍整個驿館並未發現奧古斯和宮采苓的蹤迹。
龍輝更是心急,鹭明鸾道:“龍將軍,切莫擔憂,妾身尋個婢女問出下落!”鹭明鸾說做就做,闖入奧古斯的寢室,將裡邊的侍女一一制服,再施展玄媚多神術控制其心志,口吐西夷語,詢問兩人行蹤,那些婢女可謂是問什麼就說什麼。
鹭明鸾問完後,粉麵凝霜,說道:“奧古斯這小子將擄來的姑娘帶到其他地方了,據婢女所說,他每次在行淫事之前都會到外邊喝上幾盃中原美酒!”
龍輝怒容大展,哼道:“放他的狗屁,喝我們的酒,玩我們的女人,我定要將這這狗雜種碎屍萬段!”
鹭明鸾道:“將軍切莫動怒,當務之急先尋到奧古斯,阻止他行兇!”
龍輝道:“你可知道奧古斯身在何方?”
鹭明鸾道:“據婢女所說,他來到中原後最喜歡喝的就是琥珀酒,玉京內最有名的琥珀酒就在長廷街,咱們去那找他吧!”
如今已是深夜,路上行人稀少,叁人趕往長廷街,有個人從小巷中飛出,跌倒在地昏迷過去。
龍輝急忙過去查探,發現那男子是被一股妖氣給震暈。
龍輝急忙運功將他就醒,問道:“兄弟,發生什麼事?”
那人道:“有個金毛鬼在巷子裡麵欺負一個女子,我剛好路過,想去救人,但卻還沒靠近他就飛了出來,也不知他使了什麼妖術。”
龍輝立即朝小巷望去,隻看到巷子深處一名白袍金發男子正壓着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女,臉上帶着淫邪的笑意。
那個白袍男子正是西夷皇子奧古斯,隻見他渾身酒氣,醉眼迷離,在少女身上隨意放肆,毫無忌憚地當街行惡,旁人想制止卻不是他的對手。
奧古斯顯然已經喝醉,在少女臉上親了一口,用生硬的中文說道:“神州的女人……真是美麗,可是你們男人太軟弱,保護不了你,還是跟我吧!”
龍輝殺氣攻心,若不將此獠碎屍萬段,實乃難解心頭之恨,就在他即將大開殺戒之時,卻感一股沉重的魔氣湧來,詭異的袈裟出現在巷子之內,悄無聲息地站在奧古斯身後,冷眼凝殺,淡淡地說道:“你——有罪!”
話音方落,僧袍揚起,一隻強有力的魔手狠狠扣住奧古斯的後頸,將他硬生生提起,猛地一甩,整個人便撞在了巷子的牆壁上,將牆壁砸出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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