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得八分像畫上的觀音菩薩,雍容的風韻裡流着潺湲的媚態,兩朵淺淺的酒窩襯着一雙粼粼的鳳眼,我就注意到了她的細致了,還有鬓角邊的青翠落寞。
我就讀的大學所在,既是省會,也是一座古城。雖然比不上北京的名氣遐迩,但在國內大學裡也算個中翹楚。當年父親悭於財力,無法北上,隻能就近求學。而今我卻是以高分低就來到了這所有着濃厚人文底蘊的大學,隻因為這兒離傢較近,最重要的是大舅就在這座城市裡當官。
父親陪着我到學校報到的。父親的工作單位離這兒一個城南一個城北,今天是請假陪我來的。我知道,他有一些當年的同窗故舊在學校裡任職,其中之一就是國內知名學者徐淡秋教授,與父親相交莫逆,當年與父親和大舅叁人號稱“叁劍客”叱咤風雲於莘莘學府,引來媚眼無數。
這日好似叁伏,太陽比火傘還要灼人,天地萬物都被蒸悶得擡不起頭來。父親幫着我把行李搬進分配來的宿舍,口張着直喘氣,額角上的青筋變成紅紫色,一根根的隆起來。
“這也太熱了。不行,咱們去老徐那兒喝盃茶。”
汗水淋濕了父親褐紅色的臉,他擡頭看着天上呆闆的雲層,“兒子,你提前一天報到,宿舍也沒人,你把東西放這裡,咱們到你徐伯那兒討口飯吃吧。”
徐伯的隱樓坐落在學校的西南郊,宅院西化,內裡卻是暗香疏影。我心裡一動,這般的雜樹紅花必有佳人睡臥,絮語纏綿。心念未落,房裡就有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您就是陸老師吧,淡秋剛好有個會議,所以叫我在傢裡等你。”
這聲音膩膩的帶着些許的鼻音,是如此的魅惑,以致我下身一緊,陰囊縮了幾下,這是我成年以來從未有過的現象。
我無法解釋為何我會如此的難以自律,或許是性慾的河原本就湍流在我的體內吧!這是從娘胎裡帶來的,原始而純粹。她長得八分像畫上的觀音菩薩,雍容的風韻裡流着潺湲的媚態,兩朵淺淺的酒窩襯着一雙粼粼的鳳眼,我就注意到了她的細致了,還有鬓角邊的青翠落寞。
“好像陸老師喜歡喝綠茶。”(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她巧手纖纖,玻璃盃裡飄浮着明前綠綠的葉子,衝泡時瞬間激生的一圈白沫,似乎就是那發浪時滟潋的嬌韻。我凝睇她,這應該就是民國的女子,假使穿上母親那件淺紫絲綢旗袍,圓圓的發髻上再插上一枝翡翠發簪,細語嫣然,整一個淡彩工筆仕女圖。
我隻是低頭細細品味這個小女子了,心裡念着:“冷艷全欺雪,餘香乍入衣……”
想這古色古香的女子,細膩的粉紅,精巧端莊的五官……
一向喜愛附庸風雅的父親卻是在看着掛在大廳正中的一幅油畫,畫的是江南水鄉人傢,濃濃的色彩抹成粗粗的筆調,竟成一片迷蒙的雨景,石橋兩邊的樹影人影都恍若在動,小船過處,似乎浮出了宋詞元曲的韻律來。我悠悠吟詠:“曲終過盡鬆陵渡,回首煙波十四橋。”
然後指着油畫,對父親說:“爸,這畫裡嵌着我的名字呢。”
她訝然回眸,秋波流轉:“是嗎?小弟弟,你叫什麼呢?”
父親接過話:“回煙,你還不知道吧,他叫陸鬆橋,虧這小子有些靈性,竟然看出鬆陵老人的筆意來。”
他的臉上浮出一些得意之色,似乎我在為他臉上增光不少。
他卻沒有留意到,我的目光與她相對視的那一瞬,她的眼神裡掠過一絲羞澀,俏臉無端一紅,急忙轉過頭去與父親說話:“哦,陸老師傢學淵源,果然了得。”
我的意念於此停頓了,於跌宕情緒中深深嗅聞,風中落葉的香氣,交合着回煙身上若隱若現的媚香。啊,媽媽,我又要再一次忤逆這世間倫理,道德操守,我無法抵擋這純然的光澤,慾望的枝丫冒出密密麻麻的嫩葉,谙練情慾秘戲的我,眼裡滿是她娴雅的風華了。以致徐教授回傢時,我才回過神來稍感惆怅,恍惚已經轉世輪回了一個甲子。
我在傢裡的相框見過徐淡秋,真人比照片上老,五十出頭,白皙的皮膚襯着白皙的襯衫,纖秀的金絲眼鏡把一張瘦長紅潤的臉映得更加清貴。他聲音低沉,講話很慢,帶着地道的鄉音,這氣度非我中學時的那些教師可以比擬,而且絲毫不帶上海人一貫的清高和喧阗。
“來來來,老陸,我新近得了樣東西,你來品賞一番。”
徐淡秋一進門就把公文包扔下,菈着父親的手就往書房裡鑽。
回煙淡淡地笑着:“他就這樣,得了樣好東西,總要人跟他一塊兒分享。我又不懂,難得你父親來,正好讓他盡興。”
我猶愛她淺淺的笑靥,朦胧的笑紋竟像是淡雲裡的月華,懷抱粲然的風雅。
“我聽說陸老師喜歡吃蹄膀,特意買了些。小橋,你喜歡吃什麼?”
回煙似乎並不在意我熱情的目光,甜甜地對我笑,又假裝對窗外的某間房子笑。從窗口灌進來的風吹亂了她的頭發,“能到廚房幫我嗎?”
我大喜。既喜能隨侍佳人,又喜這道傢常菜卻是我所擅長。
傢鄉一帶的燒蹄膀多用砂鍋炖,常輔以金華火腿,取名“金銀蹄膀”母親心靈手巧,曾經照着《紅樓夢》中王熙鳳屋裡的火腿炖肘子,焖燒出一道令人垂涎的豬肘子,色澤如胭脂,透露着誘人的香氣,那香氣又帶着一種木讷性格,不浮誇,不炫耀,隻有在咀嚼時,沉穩地散發出來。我第一次吃時,聯想到的卻是母親胯間肥而不膩的鬆香,氣味沛然莫之能擋。
“好呀。這烹豬蹄第一歩就是除豬毛,我來做吧。回煙姐這般神仙人物,應遠離庖膻才是。”
“什麼神仙人物,你這嘴甜的!沒大沒小……要叫我阿姨,知道不?”
回煙嗔我,眼中卻是嫵媚的秋波,透過窗棂的陽光灑在她身上,變成了酒紅色,散漫着娟秀的氣息。
“看姐姐年紀跟我也差不多,可別把你叫老了,回頭叫人怎麼打死的都不知道。”
我嘻嘻笑着,走到洗手盆裡,把豬肘子放到漏水盆裡,拔起豬毛來。“姐姐,你不知道吧。我媽媽最會做豬蹄了,她的做法可是多種多樣,還曾照着古書上的描寫做來。最近這次還是我媽按着《紅樓夢》裡的做法弄了一道,把我爸吃得那是,唉,別說了,我也說不上來。幾時有空,我叫媽媽做一做給你吃看看。”
回煙怔怔看了我好久,嫣然笑着:“看你的樣子長得不像你爸,應該是跟你媽吧……你媽肯定是心靈手巧的了。”
“那是。我媽用那種陶甕,豬腳就焖在裡頭,久了,肉質潤滑,筷子所到,骨肉立分,入口即化。回煙姐到我傢來,隨時有的。”
“跟你說了,叫阿姨。”
回煙突然臉紅了一下,眼光往書房看了幾眼,食指輕輕地在我的額頭捺了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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