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獄卒為鐵浪送來最後的午餐,大魚大肉,還附有雞湯,濃香四溢,但鐵浪一點胃口都沒有,就看着一群蟑螂將它們佔領,有兩隻還溺死在雞湯中。當獄卒拿着木枷走進時,鐵浪已知道自己即將和這個世界說再見。木枷扣上,鐵煉I鎖,獄卒將鐵浪帶出大牢,交由禁衛軍押往刑場。鐵浪緩歩走上刑臺,光着膀子的劊子手正提着大刀在那裡等候着,胸部肌肉抖了好幾下。
“待會記得別亂動,砍錯地方了,你疼,我還要補一刀。眼睛一閉,睜開就在喝孟婆湯了。”
劊子手正往手心吐唾沫。
“現在好人怎麼這麼短命呢?”
一名圍觀的老大媽嘆息道。“奶奶,我們走吧。”
她那才七、八歲的孫子使勁搖着她的手。“好,好,唉!”
鐵浪一眼看到站在人群裡的施黛柔,從她的眼神,鐵浪已知道她有救自己的想法,可半雪她們怎麼辦?沒有那狗皇帝的旨意,鐵浪進退兩難,不是自己死,就是徐半雪她們受牽累,正因為如此,鐵浪才沒有從牢裡逃走,情願被押解到刑場。
“跪下丨”劊護手叫道,一腳踢中鐵浪的膝窩。
鐵浪瞪了一眼劊子手,並沒有屈服。
施黨柔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正慾跳上刑臺營救鐵浪,卻聽到馬蹄聲。“刀下留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陸炳正用力揮動馬鞭,雙腳踩住馬證,用力一蹬,人已飛了起來,一腳將劊子手踢到刑臺下。
禁衛軍跑上刑臺時,他已拿出聖旨,喝道:“聖旨在此,誰敢動手!”
禁衛軍忙收起長矛,單膝跪地。
陸炳打開聖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念及武德將軍楊追悔屢立戦功,朕今特赦你無罪。”
聽到這裡,鐵浪不禁傻了,總覺得嘉靖不可能這麼好心,就算他這麼好心,以上清宮那幫王八羔子的陰險個性,不把自己打入十八層地獄都得感謝他們了,又怎麼可能會突然放了自己,難道是珧玲兒愛上被爆菊的感覺了嗎?“快點打開!”
陸炳喝道。
待禁衛軍將鐵浪的木枷和鎖煉解開,陸炳便附到他耳邊,小聲道:“主人,筝情是這樣的,昨晚寅時,鞑靼軍隊進攻獨石城,但又有部分兵力從陰山南側經長城進攻大同府,雙方兵力懸殊,估計大同府的守衛力量隻能堅持到傍晚或者午夜。”
頓了頓,陸炳繼續道:“聖上要求女真叁族及達賴臺吉發兵營救獨石城,並想從獨石城抽調兵力支援大同府,若大同府失守,京師將不保。”
“如此更好,讓嘉靖下地獄!”
鐵浪咬牙道。“主人,你錯了,大同府的防線一旦崩潰,聖上將會逃往南方。”
鐵浪認同了陸炳的話,卻問道:“這和我的赦免有關嗎?”
陸炳笑容有點僵硬,道:“聖上要求女真族和達賴臺吉發兵,但女真族的使者聯名保主人,若主人被斬,他們將拒絕為大明提供任何援助,更可能倒戈;達賴臺吉那邊按兵不動,完全沒有援救獨石城的意思。所以,聖上要主人戴罪立功,現在我要帶主人回皇宮,聖上還會升你的官,但若主人無法完成任務,恐怕還是得回這裡,然後……”
“那你知不知道狗皇帝是要我去獨石城還是大同府?”
“獨石城有徐平、馬芳他們,主人自然是去大同府。”
“我靠!這個該死的狗皇帝,簡直拿我當炮灰,哪裡有危險便往哪裡扔,真是的。”
鐵浪雖有不滿,可還是得乖乖領命,和陸炳一起跨上駿馬,朝皇宮奔去。
事情果然如陸炳說的那樣,一進太極殿,那兒擠滿了大臣,阮飛鳳和另外兩個使者也在。
焦慮不安的嘉靖一看到鐵浪便露出笑容,連忙封鐵浪為懷遠將軍,賞賜了一套黃金打造的铠甲以及金牌給鐵浪,還命他立即前往大同府,接管那邊的守城將軍一職,卻沒有分配給他一兵一卒。
這時的鐵浪才明白嘉靖的用意,他才不管自己的死活,隻希望通過這一手段讓女真族和達賴臺吉都協助大明抵抗鞑靼!
鐵浪看了一眼坐在嘉靖身邊那笑得姦詐的珧玲兒,躬身道:“臣領旨!”
鐵浪接過那套黃金铠甲走向阮飛鳳,對她耳語了幾句便疾歩走出太極殿。從京師快馬加鞭到大同府至少要五個時辰,比去獨石城還遠,而大同府很可能再叁個時辰就被鞑靼攻陷,鐵浪很可能一去便成了鞑靼的俘虜,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隻能走一歩算一歩了。
回到II月軒,鐵浪當着施黛柔的麵脫下淺藍色長袍,穿上了那套笨重但防禁力十分好的黃金盔甲。
戴上抹金鳳翅盔,鐵浪便道:“師姐,我馬上要啟程前往大同府,麻煩你帶着皇後到獨石城,以我師姐的身分入住將軍府,讓海伯母照顧好皇後。還有……讓羨霓、施樂她們幾個好好協助守軍,爭取早點打敗鞑靼,舉兵到大同府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
施黛柔沉默片刻,道:“我明白了,我現在去找馬匹。”
“我已為師姐準備好了。”
鐵浪看了一眼顯得很不安的皇後,安慰道:“夫人,相信我,獨石城不可能被鞑靼攻陷,所以你去那兒更安全,至少姦人害不了你。”
“我隻是想見我女兒初彤一麵。”
張碧奴如實道。
“等這場戦打完再說。”
鐵浪忽將施黛柔摟進懷裡,道:“師姐,這一戦為你而打,你要等我回來。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一番心意。”
“等那邊安全了,我會和她們一起到大同府找你的。”
“嗯,你先收拾心,我去找一下一道來的朋友。”
鐵浪走到週不仙和阿木爾房間前,確定沒有聽到異樣聲響才推開門。
“我現在要你們馬上趕往廣寧衛,讓達賴臺吉調集所有兵力營救獨石城!”
正在卿卿我我的兩人忙點頭。
部署完畢,鐵浪便從施黛柔那兒取來刻龍寶劍,和她們倆一起走出攬月軒,那兒正拴着叁匹馬。
鐵浪騎上一匹,施黛柔和皇後一匹,第叁匹則是留給週不仙和他的妻子阿木爾。從京師到廣寧衛,來回至少需要十一一天左右,戦爭中分分秒秒都存在變數,十一一天都可能國破傢亡,可鐵浪管不了那麼多,隻要有希望他都不會放棄,隻怪這時代的通訊實在太爛了,要是有電話,就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看來,下次穿越要多帶幾支手機才行。”
嘀咕着,鐵浪已揮手向施黛柔告別,策馬朝西城門奔去。
“師兄,對於他的懲罰想好了嗎?”
和石羽一起站在高樓上的珧玲兒問道。
石羽臉上依舊是和藹的笑意,道:“師妹,你放心,宮主已派罂粟前往大同府,絕對不會讓楊追悔有好日子過的,以報師妹內功被廢之仇丨,”
“沒辦法恢復了嗎?”
“宮主正在想辦法,師妹放心。”
石羽雙手抓着護欄,看着漸漸遠去的鐵浪,道:“我倒是想知道他到底屬於哪個門派?竟然修練淫功。”
“會不會是神蟒教?”
“不是,神蟒教武功路數我一清二楚。師妹,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細節沒有和師兄說的?”
“我都說了。”
珧玲兒忙道,其實珧玲兒隻是承認自己被姦汙,並沒有說是後庭花。
石羽深吸一口氣,道:“其實之所以針對楊追悔,大部分原因是他欺負了師妹你,你是宮主的親妹妹,為你出氣是應該的。不過如今神蟒教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搞不清楊追悔到底是何門何派,我們行事應當小心才是。”
“反正我要他死!”
珧玲兒惡狠狠道。
“他遲早要死的,但必須弄清楚他的門派才行。竟然能用淫功廢了你的內功,說不定還有比我們上清宮所有道術更加邪惡的淫功。”
石羽眼睛已眯成一條縫,道:“讓淫獣擁有這種淫功,日後要讓江湖各派向我們上清宮俯首稱臣,便易如反掌了。”
“我明白師兄的意思,隻是這個楊追悔讓我實在是不爽。”
珧玲兒雙乳隨着急促的呼吸而聳動着,似乎還能感覺到後庭花隱隱傳來的疼痛,要不是敷着上等金創藥,她今天可能連路都走不了。
“師妹,以大事為重,待我們上清宮稱霸朝廷和江湖那天,你要誰死隻需一個字I殺!”
“玲兒會學會克制自己的情緒,師兄請放心。”
“呵呵,無妨,無妨。師妹,有興趣和師兄對弈嗎?”
“嗯。”
“棋局早已擺好,隨師兄來。”
午夜,大同府北城門。“走!走!走!”
“跟上!跟上!快點!補上去!”
穿着女式軟甲的持弓妙齡少女在一旁嬌喝着,曼妙身段被這質地柔軟的軟甲襯托得格外玲瓏有致,高聳的乳房正隨着她那搖動的手臂抖擻着。
從她的打扮可以看出她在軍隊中的地位不低,而那些同樣持弓的士兵則像脫躺的野馬般,沿着馬道往箭樓湧去。
大同府的城牆構造分為正樓、箭樓、閘樓叁重城門。閘樓在最外麵,其作用是升降吊橋,箭樓在中間,正麵和兩側設有方形窗口,供射箭用。正樓在最裡麵,是城的正門。
本來像大同府這種軍事重地都配有火炮,可鞑靼從未進攻過大同府,朝廷便以為鞑靼要入侵大明隻會將獨石城做為突破口,所以大同府連一門火炮都沒有。
可這次鞑靼將境內的大部分兵力都投入戦場,一部分兵力進攻獨石城,另一部分則進攻大同府,打算前後夾撃京師,以順利完成對大明最猛烈的一次侵略。
正因如此,大同府的防禦十分薄弱,最主要的武器是投石車和弓箭,鞑靼則以弓箭和長矛為主,還有1一十多名鞑靼兵抱着大木頭撞撃城門。
隨署吆喝聲,數以百計的石彈被投石車抛出,如急雨般飛過城門,砸向鞑靼進攻的浪潮中。
慘叫聲響徹天際,可那些紅了眼的鞑靼兵根本不怕死,冒着石彈繼續往前衝。
妙齡少女跑到城門之上,一名老兵用盾牌擋在她前麵,急道:“柯小姐,你怎麼也來這了?快點回去,老爺會擔心的。”
“從小到大,薔薇像男兒一樣接受各種訓練,我爹爹已讓我接管北城門的指揮權,我絕對不會讓他老人傢失望的!”
柯薔薇正色,“我要給這些膽敢入侵我們傢園的鞑子一點顔色瞧瞧!”
“我知道了,那這盾牌給小姐。”
“才不用,拿盾我怎麼菈弦?”
柯薔薇輕笑着,取下一枝箭矢,移到盾牌之外,架箭,菈滿弦。飕!
一名鞑靼兵被射穿了咽喉。
得意之際,已知柯薔薇身分不低的鞑靼兵將攻撃目標都轉移到她身上,她的眼前頓時下起箭雨,老兵用盾牌擋在她麵前,盾牌頓時受到箭矢的親吻。奪、奪、奪,好像有無數隻啄木鳥在啄着盾牌般。
“可惡!”
柯薔薇隻得彎腰躲在那兒,老兵則將她送到箭樓處,這樣子至少能保證不會受到正麵攻撃。
“謝謝你。”
柯薔薇還想好好指揮箭樓內的士兵,可這會兒都亂成了一團,他們隻顧着拼命射箭,完全無暇聽從指揮。
聽到木頭撞撃城門的聲響,柯薔薇嬌聲喝道:“必須死守城門!射死那群鞑子!”
說完,她再次跑到城門之上,箭矢瞄準一名抱着木頭的鞑靼兵。飕!
箭矢正中對方的胸口。
正要第1一次菈弓,數十枝箭矢已朝她飛來。
老兵忙舉起盾牌擋在她前麵,卻忽略了自己,柯薔薇是安全了,可老兵的身上陸續中了八箭,完全變成了箭靶。
“小姐……盾牌……”
將盾牌交到柯薔薇手裡,老兵那風燭殘年之軀已從城牆跌落,落入了敵軍陣營,還尚存一絲氣息的他遂被七、八支長矛刺穿身體,血流如噴泉般渲染着這片早已屍橫遍野的土地。
柯薔薇臉上完全沒有悲憫之色,有的隻是對鞑組的怨恨。“大傢加把勁,絕對不能讓鞑子攻入城內,否則大同府百姓都將遭殃,裡麵有你的爹娘、妻女丨‘”柯薔薇清脆響聲傳開,那些趕來補充箭樓守衛力量的守兵更是加快了歩伐,其中甚至還有一些百姓,拿着專門用來打獵的弓箭參戦。
透過縫隙,柯薔薇看着怎麼殺也殺不光的鞑靼兵,眼睛都紅了,罵道:“狗朝廷,連大炮都不配給我們,要不然鞑子根本不可能如此囂張!”
柯薔薇說的是事實,比起投石車,大炮不僅射程遠,塡充方便,而且威力巨大,可惜現在想到這點已經太晚了,他們還是必須用現有的配備擋下鞑靼的進攻。
“朝魯大哥,看樣子她便是守城將軍了。”
一名綁着頭巾,長得高瘦的男子叫道。
“看到了。”
應他話的是一個濃眉大眼的魁梧大漢,他們正站在離城門約半裡的地方,觀察着城牆之上的柯薔薇。
“該是大哥錶現的機會了。”
瘦子嬉笑道。
“做為本次出征大元帥,我確實沒做什麼像樣的事情。”
朝魯取下黃金打造的弓箭,人已跨上戦馬,馬鞭一揮,戦馬呼嘯了一聲,跑向戦場。
不久,朝魯已到守軍弓箭的射程邊緣,架上弓箭,猛地菈弦,手臂的肌肉都鼓起。飕!
箭矢一放出,朝魯已驅馬後退。當!
一枝箭矢射穿了盾牌,正中柯薔薇腹部。
完全無法想像盾牌會被射穿的柯薔薇身子前後搖晃着,人已跌向城牆之下,下麵的鞑靼兵都舉頭盯着她。
“大哥好樣的!”
瘦子誇讚道。
回到原地的朝魯正慾說話,卻見城門左方跑出一匹烈馬,一名穿着黃金铠甲的男子策馬奔向墜城的柯薔薇,那身黃金铠甲在戦火的映襯下十分耀眼。
柯蕩餱烏絲散開,美眸渙散,從嘴角溢出的鮮血淌在她那絕美的臉賺上。
鐵浪一見掉下來的是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將,他便站在馬鞍上,躍起,在半空中接住了柯薔薇,雙腿在城牆上蹬了好幾下,飛到城牆之上,穩穩落地,仔細盯着懷裡的女將,這才發覺她長得非常不賴。
柯薔薇用渙散的眼神望着好像從天而降的鐵浪,螓首一歪,人已暈厥。這時,城下的鞑靼兵將鐵浪當成了箭靶,箭雨射在鐵浪的後背上,鐵浪卻完全不在意,隻是將柯薔薇抱入馬道,讓一名守兵將她送回去治療。
再次踏上城牆,望着眼前上千名的鞑靼兵,鐵浪緩緩拔出刻龍寶劍。城下的鞑靼兵見鐵浪毫發無傷,都嚇到了,連忙上箭繼續射撃。鐵浪別過臉,任由那衝撃力很強的箭矢射在身上,拼命用手護住臉,受傷還好,毀容是絕對不行的。
躲在箭樓內的守兵都看呆了,在他們看來,铠甲不管做得多好,都不可能擋下如此多的箭矢,而且鐵浪還如此從容不迫。
隻是他們不知道,鐵浪是藉由吮陰心訣的力量達到了刀槍不入的境界。不過正如淩绾白所說,身體就算刀槍不入,可遇到上清宮一些變態的道術,鐵浪還是無能為力,甚至會像上次破廟那樣束手就擒,不過對付鞑靼兵還是遊刃有餘。鐵浪冷冷一笑,人已飛下城門。
“殺了他!”
鞑靼兵叫囂着,舉起長矛,準備刺穿鐵浪的身體。鐵浪一揮劍,帶出的劍氣斬斷長矛,瞬間將兩名鞑靼兵的雙手斬了下來。“啊!”
現在的鐵浪毫不仁慈,一落地便使出了劍法珈藍問佛,衝過來的一一十多名鞑靼兵咽喉都被割破,倒地而亡。
看着洶湧而來的鞑靼兵,鐵浪彎腰撿起一枝長矛,喝道:“我乃聖上禦賜的懷遠大將軍,如今接管大同府守將一職。你們這群狗娘養的,以我楊追悔一人之力便可攔下你們!”
聲音如雷,在城門內外傳開,雙方士兵都愣了好一會兒。鐵浪將真氣注入長矛之中,暴喝道:“以掌控劍,方成霜雪丨乙急旋飛出罾矛瞬間貫穿了不下十名的鞑靼兵胸口。
看着可以以一敵百,甚至敵千敵萬的鐵浪,瘦子忙問道:“大哥,楊追悔到底是誰?”
朝魯看上去還很鎮定,道:“我曾聽辛愛王子提起過,那次他領兵攻打獨石城正是因為楊追悔的出現才落敗,他還說過這個人好像鐵鑄的一樣,就算中箭也毫發無傷。我一直不相信,看到這一幕,我倒相信了。”
“那怎麼辦?”
瘦子像熱鍋上的螞蟻般踱歩。“吹響號角,讓大傢撤退。”
“兵敗會受到大汗重罰的!”
“呵呵,不怕,毒火飛炮已在運送的途中,隻要大炮一到,他再敢阻攔,就將他轟成碎片!”
朝魯大笑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了丨11“哈達,戦場不是摔跤場,蠻力可不能成事。”
“明白!”
哈達忙舉起號角吹響。
聽到鞑靼兵撤退的號角聲,幸存的守兵都興奮得抱在一起,城內的老百姓也開始歡呼起來,仿佛盛大節日來臨了。
比起節日,鞑靼撤退這消息更讓人精神振奮!
鞑靼撤退後,城門打開,守兵都擠在城門口看着鐵浪,充滿了敬畏之情。鐵浪將刻龍寶劍上的鮮血擦在鞑靼兵的屍體上,收劍入鞘,嬉笑道:“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回去和傢人團聚!”
如此爽朗的笑容讓守兵都笑開了,他們湧向鐵浪,將他舉起來,歡呼着,抛向上空,玩鬧了好一會兒,他們那激動的情緒才得以緩解,就在旗牌官的指揮下清理着戦場,以及準備迎接鞑靼的下一波進攻,鐵浪則被他們簇擁向總兵府。
還未到總兵府,一名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走向鐵浪,身上簡單地披着一件官服,腰帶沒有係,頭發有點淩亂,麵色更是蒼白如紙。
鐵浪看了一眼官服,便知道他是這兒的總兵柯興寧,亦是守城將軍,連忙走過去,拱手道:“我是楊追悔,受聖上之命,特來接管大同府守城將軍一職。柯總兵,在下有禮了。”
看着年輕有為的鐵浪,柯興寧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哽咽道:“柯某差點讓大同府失守,幸好楊大人及時趕到,下屬已向柯某說了關於你的事,若不是你道出身分,我真還以為神仙下凡了。呵呵,快,快,隨我進來,我要好好招待你。”
“這是聖上交予在下的金牌,麻煩柯總兵看一下。”
鐵浪將隨身攜帶的金牌遞到柯興寧眼前。
看了一眼金牌,柯興寧笑道:“大同府能迎來楊大人這種神勇大將,真是百姓之福。”
尊老愛幼的鐵浪扶着柯興寧走進總兵府,問道:“剛剛那位姑娘怎麼樣了?”
“那是小女薔薇,昨晚柯某守城中箭,今晚讓她視察,沒想到也中箭了,唉!幸好楊大人及時出手,否則我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柯興寧應該四十歲左右,可這副病態讓他看上去蒼老了許多。做為武將,上戦場自然骁勇萬分,可受傷之後的柯興寧卻有點老態龍锺。
走進大廳聊了一陣子,柯興寧便讓人將大同府所有旗牌官與旗牌官以上的官差叫到總兵府,當着他們的麵將守城將軍一職轉給鐵浪。
鐵浪年紀輕輕,又生得俊朗不凡,不論年紀多大的女人看到都會愛上他,男人當然會嫉妒他的英俊,不過他們大部分都見識到了鐵浪風馳電掣般的作戦能力,柯興寧宣布的那一刻,他們都露出了喜悅神色,將鐵浪當成救命的稻草0大致了解了大同府的守備、兵力分布、糧草及老百姓等情況後,鐵浪便在下人的引導下走進柯薔薇的房間。
“小聲點,小姐剛敷藥睡下了。”
素衣丫發忙做了噤聲手勢。“靜兒,這位是楊大人。”
領着鐵浪進房的下人說了一聲便退出房間,並將門掩上。
“楊大人好。”
姿色一般,但模樣乖巧的丫鬟靜兒屈膝行禮。“我想看一下薔薇小姐。”
“可以,不過不能發出聲音,小姐的傷口剛處理,需要好好休息。”
靜兒將床簾菈開,蔥指放於唇邊,明澈雙眸正在柯薔薇與鐵浪之間徘徊着。
救柯薔薇時,鐵浪都沒來得細細看她,現在才得償所願。巧鼻、粉頸、丹唇,顯得有點散亂的萬千烏絲懶散地貼在她的額頭及麵頰兩處,似乎正在做惡夢的柯薔薇,那細長的睫毛很不安地搐動着,搭放於小腹上的玉手則緊緊拽在一起,鐵浪似乎能感覺到她的痛苦。
輕輕一笑,叮咛靜兒照顧好柯薔薇,鐵浪走出房間。
靜兒跟着鐵浪走出房間,再次行屈膝禮,道:“楊大人走好。”
“夜深了,你也早點休息。”
鐵浪颔首微笑,人已消失在拐角。“一點架子都沒有,笑起來真好看。”
靜兒這才發覺自己臉紅了,忙走進房間。變成白狐的罂粟正蹲在角落,不時伸出舌頭舔着前趾,行為不像白狐,倒有點像一隻白貓。
天濛濛亮,鐵浪已起床,洗漱完畢,參將鄧子龍便帶着鐵浪熟悉大同府東城門及北城門的防禦情況。
走到北城門上,望着昨夜惡戦後的戦場,箭矢、長矛滿地都是,被鮮血染紅的石頭處處可見,一些破爛的布甲被堆在城牆下。
眺望左側,鐵浪還能看到袅袅濃煙衝向高空,那兒堆着半丈多高的屍堆,從申時開始燒,1直到現在還沒有燒完,都是鞑靼兵的死屍。守兵的屍體大部分都被認領,沒人認領的直接葬在兩裡外的荒坡處,簡單地立着墓碑,上麵隻有“大同府7‘弟兵”六個大字,連姓名都沒有。
敵我雙方加起來,一個晚上至少葬送了五百多條人命。鐵浪討厭戦爭,更討厭傷亡慘重的戦爭;他寧願以一人之力扭轉戦爭,也不願意讓自己的手下賠上性命,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例子實在太多了。負手而立,鐵浪的視線停留在正前方那縷縷輕煙處,問道:“子龍,那邊垲鞑靼紮營的地方嗎?”
“正是。”
比鐵浪矮一個頭,身穿鐵制盔甲,頭戴鎖子護項頭盔的鄧子龍眺望着正前方,繼續道:“看樣子他們還是不死心,還會進攻的。不過有楊大人在,他們來再多也不怕,呵呵。”
“未來總是存在太多的變數。噢,鄧參將,打從我出生以來,從未聽過,進攻大同府,而且兩國之間不是還有長城隔開嗎?”
“楊大人,就連當今聖上也是你這想法,可能鞑靼正是知道我們都有這種想法,所以才刻意分兵從陰山千裡迢迢趕到大同府。”
鄧子龍作揖道:“昨夜差點失守,多虧楊大人及時趕到,否則大同府萬千黎民百姓都將遭鞑靼毒手,而且從大同府到京師一路都沒有阻礙,鞑靼會輕易攻到京師,到時候便亡國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道理我懂。身為大明的一分子,盡點力是應該的。”
鐵浪沿着城牆緩歩而走,扭頭問道:“你是大同府人嗎?”
“子龍乃江西豐城人,追隨柯總兵來到大同府,不過我倒是想去瓊州一帶抗撃倭寇。”
“海瑞總兵是個很不錯的人,我有幸去過那兒。”
鐵浪揚起頭,朝陽已從山的另一邊冒起,光輝灑在這片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上,感到有點刺眼的鐵浪眯着眼,像很多人那樣想用眼睛探索太陽的秘密。
“楊大人,用早餐了。”
靜兒手做喇叭狀在城下喊着。“你呢?”
鐵浪問道。
“我待會兒和他們一起吃,楊大人保重。”
鄧子龍抱拳道。
“我們年紀相仿,你叫我追悔或者楊兄弟,呵呵,子龍兄,我先走了。”
“楊兄弟保重!”
隻有叁人一起用早餐,鐵浪、柯興寧及其夫人秦豐艷。秦豐艷穿着純臼千瓣菊紋上裳,月白色百褶裙,如漆烏發梳成一個反绾髻,頭上斜簪一支金钗,総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耳上的紅寶耳墜搖曳生光,氣度雍容沉靜。
秦豐艷屬於小傢碧玉型的女人,有點怯生生的,偶爾會用眼角餘光瞄鐵浪,又像做錯了事般低頭吃着飯。
鐵浪倒是沒有注意這個從未說一句話的女人,而是和柯興寧談着大同府守城細節。
做為駐守大同府一一十多年的總兵,柯興寧對這裡的設施自然瞭如指掌,他就像一位教書先生般,毫不吝啬地將守城之道全部傳授給鐵浪,因地制宜,並不是照本宣科。
熟讀《六韬》、《叁略》、《易經》叁本治世寶典的鐵浪,自認用兵之道比柯興寧懂得多,卻不敢低估地利這一兵事成功的重要因素,所以柯興寧說的侮個卞都被鐵浪細細咀嚼着。不懂之處,鐵浪也會提出,讓柯興寧替他好好分析分析。
如此下來,一頓簡單的早餐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結束。
此時,鐵浪對於如何守住大同府也有了把握,隻是擔心鞑靼又會增兵,而且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再次進攻大同府,鐵浪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搞什麼陰謀。管它陰謀陽謀的,反正來了殺光就是了!
鐵浪當然不知道,一直按兵不動的朝魯是在等着足以讓鐵浪粉身碎骨的毒火飛炮。
閒暇之下,鐵浪特意去看望了柯薔薇。
見床簾還垂着,鐵浪便示意靜兒走過來,小聲問道:“小姐怎麼樣了?乙“已經醒了,不過還不能吃東西。”
靜兒有點興奮又有點着急。“恩公。”
柯薔薇將床簾撩開,仔細打量着沐浴在晨光中的鐵浪;早已褪下厚重铠甲的鐵浪看上去像一個書生,溫文爾雅,使得柯薔薇都不敢正視他那雙充滿關心的眼睛。
不等柯薔薇發話,鐵浪已走到床邊,關切道:“柯姑娘,身子如何?”
有點激動的薔薇臉上浮起兩叁朵紅暈,輕聲道:“謝謝恩公關心,薔蔽身子好多了。戦事如何了?”
靜兒搬來椅子,鐵浪笑着坐下,道:“鞑靼已經撤退,不過在兩裡外安營紫寨,很可能還會再次進攻。現在守將一職已由我接任,我以我的人格保證,絕對不會讓他們越雷池一歩。”
柯薔薇閉眼休息,含笑道:“早上醒來,靜兒有和我說起恩公的風采,不過靜兒也沒有在場,我想聽恩公說說你是如何逼退鞑子的。”
“爹爹來了,做為兒子的自然要跑了。”
鐵浪笑道。
“聽恩公這麼說,你也是鞑子了?那等薔薇身子好了,薔薇要把恩公就地正法了。”
柯薔薇淡笑道,唇角浮起可愛的小梨禍,靈動的明眸上下打量着鐵浪,一點也不害羞。
鐵浪抓捏着下巴,嬉笑道:“那我希望薔薇姑娘立刻就能將我就地正法。”
“可惜沒有靈丹妙藥,要不然我希望能和恩公一起上戦場殺鞑子!”
有點激動的柯藉薇慾支起身子,但腹部傳來的劇痛讓她身不由己,隻得榭續躺着,“恩公,若鞑子退回鞑靼,恩公是要繼續留在這裡守城,還是離開?”
見他們聊得投機,乖巧的靜兒也就不當電燈泡,掩門而出。“我還要回獨石城,我的傢眷都在那邊。”
“噢,我知道,徐半雪是你的結發妻子。上次你和她成婚時,我爹爹本來要去,可又擔心這邊會出事,所以隻讓人備了些薄禮送過去。”
“呵呵,心意到就好了。”
想起和半雪的成婚經歷,鐵浪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那夜他與半雪結合了!直到現在,洞房之夜還是讓鐵浪回味無窮,害羞卻又亟慾品嘗性愛滋味的少女最可愛了。
“恩公,那我也要和你去。”
“嗯?”
“恩公如此神勇,我已經看上你了。”
柯薔薇認真道。聽到門外傳來靜兒咯咯的笑聲,鐵浪有點窘迫,以為自己聽錯的他便問道:“薔薇姑娘,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看上你了。”
“看……看上我?”
鐵浪乾笑道:“薔薇姑娘還真愛開玩笑。”
“我真的看上你了,隻要能和恩公在一起,薔薇願意做牛做馬。”
鐵浪伸手摸了摸薔薇的額頭,道:“你可能燒壞了腦袋,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鐵浪就跑了出去。“恩公……”
跑出房間,鐵浪與靜兒撞在一起,差點吃了靜兒的豆腐。“楊大人,怎麼了?”
靜兒壞笑道。
“我想想我該怎麼解讀我們傢小姐說的話。”
鐵浪緊張地回過頭,就怕柯薔薇突然下床跑出來。
“嘻嘻,過來,我和楊大人說說我們傢小姐的古怪脾氣。”
靜兒勾了勾手指,鐵浪隻得跟着她走到走廊拐角處。
靜兒摘下花瓣扔進走廊邊的魚池內,看着金色小魚相互追逐着,道:“我傢小姐的性格和男人差不多,並不是說大刺刺的,而是她不喜歡將感情藏在心裡。其寊我傢小姐可優秀啦!能文能武,人又長得可愛,很受大傢愛慕的。”
“重點,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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