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會客室之後,心裡麵還是不大敢相信這裡會是監獄。在我的印象中,監獄應該暗暗的,而且帶着一群男人聚集才會有的黴味,氣氛應該是嚴肅甚至略帶殺氣,我承認這些都是我的刻闆印象,但是這裡窗明幾淨,充滿笑容的警衛讓人覺得好像不大對吧!更誇張的是連警衛都不帶槍了。
“陳先生大概是第一次來監獄吧!”帶路的警衛大概看到了我咋舌的錶情。
“是啊!”我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
“監獄這些年的改變很大,現在大部分的監獄都朝公園化的目標邁進。”他有些得意:“這是以前監獄所沒有的形象。由此方可以看出政府這幾年對獄政的用心及努力,你說是不是啊!陳先生。”
“是啊!是啊!”我陪着笑點點頭。
過了穿堂之後,前麵是一間很大的建築物,那警衛在此停下了腳歩。
“陳先生,這棟建築物便是我們的會客大樓,林主任便在裡麵等你了。”他話未說完,建築物的大門忽然開放,裡麵走出來正是林莖生主任。
“請進吧!陳先生。”林主任的口氣跟通訊器裡的一模一樣,就連錶情也是一樣。真是的,我還以為跟電腦畫麵有些不同咧!
走進大門之後,林主任竟然沒有跟上來的意思。
“陳一智就在裡麵!”他還是一副冷冷的錶情:“你放心,談話室是隔離的,你不會有任何的危險。我還有其它事要忙,就不陪你了。”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離開,這傢夥比在電腦熒幕裡更令人討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我走進一個看起來有些像隔離偵訊室的房裡,陳一智就在一大片落地窗的另一頭。我猜這片落地窗在陳一智那邊一定是一片鏡子。
我坐走了位置仔細的端詳陳一智。
這傢夥滿帥的嘛!這與我當初的想像有着極大的差距,我還以為這傢夥一定長得獐頭鼠目、畏畏縮縮的樣子。可是今天一見才發現我的猜測實在有夠沒水準。他長得是這樣的斯文,外形纖細、眉清目秀,整個氣質讓人感覺不出來他會是個連續強暴殺人犯。用過氣的文藝小說的說法,應該會這麼說:他在眉宇間透着一種淡淡的憂傷,這樣的長相竟然得靠虛擬實境才會有女人肯跟他做愛?
這簡直是在開玩笑嘛!像他這樣的帥哥,至少會有一大堆女人想要上他咧!
“你就是陳一智?”我還是有些懷疑。
“我是。”他的回答。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吧!”我開始從不可思議中冷靜下來。
“大概知道。”
“是嗎?”我笑了起來:“很好,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哦!”陳一智的口氣有些驚異:“我不知道小白鼠也有人權的。”
“什麼意思?”
“難道你不是為了某個研究而來的嗎?難道你們不是想用一些理論把我支解嗎?”他冷笑了起來:“你能否認嗎?”
我沒有答腔,而陳一智也沒有再接下去,我們好像鄱在等待着,等待對方的下一句話。
“你的沉默讓我很沮喪。”陳一智打破僵局:“這錶示你無法對我剛才的指控做辯白。”
“我想我並不需要。”我有些動怒:“你根本沒有資格質問我什麼,請你搞清楚你所犯下的罪行。”
“這樣啊!”陳一智的錶情有些沮喪,又好像有些失望。
“我想真的忘了我自己的身分了。”他說。一聽他這麼說,我又不禁替他難過了起來,其實我對他並沒有任何的敵意,雖然說他是個讓人聞之色變的強暴殺人犯,但我對他卻沒任何善惡的評判,我隻是覺得他很可憐而已。
“我並不是來審問你的,我並不想用道德善惡那類的標準來看待你,我隻是想跟你聊聊罷了,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而已。相信你也知道,這樣的訪談會有助於我們對你們這些人行為的了解,我認為這對我們社會是會有極大的幫助的。”我的口氣緩和了下來。
“我們這一類人的行為?”陳一智冷冷笑了起來:“你真的知道我做了什麼了嗎?”
“什麼意思?”我對他的說辭感到不解。
“我隻是一個玩虛擬實境玩到入魔的人而已!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們這一類人的想法的話,問我一個人在數量上是沒有太大意義的。”
“這我們當然知道。”我盡量把口吻弄得很專業:“關於虛擬實境與生活的問題日前已在媒體引起一陣熱烈的討論,而我們在這個議題上有專人在做其它的研究,可是你的情況就比較特別了,所以才想來訪問你的。”
“我那裡特別了?”陳一智一臉不解的樣子。
“你這樣問很奇怪!”我有些生氣起來,難道這傢夥對自己所作所為一點也不再乎嗎?
“哦!”陳一智若有所悟的叫了起來:“你大概是指我被判罪這回事吧!嗯,這樣說的話我是有些特別。”
“你說得很輕鬆。”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輕鬆得讓人覺得好像與你無關似的。”
“因為這些罪行本來就與我無關。”
“是嗎?但是你已經被定罪了不是嗎?而且是罪證確鑿,所有的證據都足以證明你的罪行,難道這樣你還可以說你跟這案子一點關係也沒有嗎?”我想我是真的生氣了。
“我是被陷害的!”陳一智激動了起來:“從被捕到應訊我一直強調這件事,但是從來沒有人願意相信我!我是被陷害的!”他用力捶撃桌麵咆哮起來。
這樣的舉動讓我嚇了一大跳,我怔怔的坐在位子上不曉得該怎麼回應。
“你不要這麼激動。”我試着去安慰他:“先坐下來,有什麼話慢慢說。”
他冷冷的看着,突然的笑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流入了我的體內,我怔怔的望着他。
“我忘了你是個心理犯罪學傢了!”他的口氣聽在我耳裡讓我很不舒服,好像他在嘲笑我一樣,但是我除了生氣以外還有更多的懼怕,因為他的笑是如此的冷冽,我深怕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不用怕。”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我能把你怎樣呢?這裡可是監獄啊!何況我現在是被铐着的。”他伸直了右手讓我看見他腕上的鐵铐。
我苦笑了起來:“我沒有像你想像中的那麼沒用。”
“是沒錯!不然你怎麼敢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他緩緩的說:“對了,你有沒有煙啊!我習慣說話時抽根煙的。”
“抱歉!我沒有這種習慣。”
“是嗎!”他微笑了起來,這一次我已不再覺得害怕了。
“這倒是跟你的人很像呢!”他繼續說着。
“哦!”這句話倒勾起了我的興趣,從以前到現在我就很喜歡聽別人談對我的看法。
“說來聽聽吧!”我說。
“你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喜歡什麼事都能控制在手中。”他一手托住自己的腮頰偏着頭看着我:“所以當然不會染上這些壞習慣。”
“我看不出這兩者有什麼關聯。”我反駁。
“也許我應該說得清楚點。”他說:“你不會議自己沉溺在自己控制不了的事物中,你喜歡什麼事都有秩序,你習慣讓自己置於自己能掌握的情境之中,所以像抽煙這一類會使人上瘾的東西,是對你生活狀態的一種挑戦。”
“了不起!”我笑了起來:“了不起的推論,我很想說你對了;但是不然,你錯了。我不抽煙隻是我覺得抽煙對我的肺不好而已。”
“哦!是嗎?”他的口氣讓人很不舒服:“你肯熬夜工作吧?”
我點點頭:“是啊!那又怎麼樣!”
“熬夜也對身體不好啊!那你為什麼要熬夜?”他問,眼睛裡仿佛有種已將我撃倒的光輝。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碼子事!”我急着辯解。
“所以我說你這個人是一個非常矛盾的個體。”
“這是你的結論?”
“今天的。”他說。
“什麼意思?”我不了解,但我覺得自己好像掉到一個陷阱裡。
“我是說以後我們還有機會來談論你。”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問。
“因為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
我本來還想開口的,但他卻搶先了我一歩。
“回到你原本的目的上吧!”他笑着說。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自己浪費了不少時間。
“不過你可能會失望,如果你的問題在於我犯罪的動機及成因的話。”他很輕鬆的聳聳肩:“因為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沒有殺人!”
“這句話不隻是你在強調。”我已經不再感到不安:“很多人都曾在法庭上高呼自己是無罪的。”
“你想說我隻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嗎?”他說,真是一個伶牙俐齒的傢夥。
“我不是法官!所以我不想再與你爭論你有沒有罪的這個問題。”我想我還是用迂回的方式可能會比較有效。
“這句話我接受!”他說,看來總算是有些進展了。
“我們來討論你對性愛的看法。”
“你是指用虛擬實境做愛這回事嗎?”他的反應還滿快的。
“這當然是一部分,但我剛才所說的是更廣的指涉。包括你對異性的看法,在你心中對性交的看法等等。”我把我的問題做了更進一歩的解釋。
“我可不可先問你一個問題?”
“可以。”我說。
“你還是一個處男嗎!”他的錶情好像覺得很有趣的樣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耶?”
麵對這樣的問題我竟然一點也沒有生氣的念頭,我好像已經習慣了別人類似的詢問,我隻是覺得煩而已,是不是處男很重要嗎?媽的,好像這是一種指標一樣。
“你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嗎?”我實在是覺得厭煩透頂。
“由你的反應來看,你大概是個處男了。”他笑了起來,而且是那種很開心的笑,我覺得他好像是在羞辱我。
“抱歉,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很有趣。”他說。我覺得他好像有種能力,能看透別人心事的能力。
“因為你正在進行一項與性有關的研究,但你卻對這方麵一點經驗也沒有,所以我才會忍不住的笑出來。”他補充。
“那照你這麼說,我沒有犯罪卻進行有關犯罪者心理研究,是不是也一樣令你感到有趣呢?”我有些生氣的說。
“也許吧!人的行為是一種非常復雜的經驗,那似乎不是靠一些理論或聖經就能概括的,我相信你會了解這點的。”
我發現我跟陳一智的角色好像調過來了,我有種念頭想立刻結束這場對談。
“你不必為此感到難為情,其實我也是處男:”
這傢夥真的認為自己是無罪的!在他的話語裡找不到一絲的矛盾。如果他不是真的無辜那麼他就是我所見過最接近惡魔的人。而如果是前者,那已經是屬於司法的問題,我沒有任何立場也沒有任何能力去乾涉。如果是後者…
我決定結束這場對話了!至少今天不想再與他談論下去。
“我想今天的對話就到此結束吧!”我收起置於桌麵上的文件:“也許改天我們再談談。”
“也許?改天?”陳一智冷冷的說:“我以前也常用這種話來敷衍別人。”
“哦!是嗎?”我漠不關心的應付着。
“不過你一定會回來找我的。”陳一智笑着說:“一定會。”
我已經不想去理會他所說的任何言語了,我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因為我們是同一類的人,所以我了解你,你一定會回來找我的!”他的語調自信滿滿。
聽到這些話我又有些動搖,心裡竟湧起不安的感覺,我轉頭望着陳一智,我不知道他是那來的自信,我的自信在他的錶情中幾乎快被淹沒。
走出看守所才發現天色已暗了下來,深冬的夜晚總是快得令人錯愕,就如同與陳一智的對話一樣。我的腦袋裡還是裝着跟他的對談,不曉得為什麼,我癒來癒覺得這案子沒有那麼簡單。
“陳一智是個惡魔!這是絕對錯不了的,隻有惡魔才能讓人的心智迷亂,你千萬不要被他騙了。”我想起林主任送我出來時對我講的話。
用這句話對照我現在的感覺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因為目前我的心智的確有些迷亂,但是我搞不懂迷亂的原因是因為陳一智是惡魔還是我被騙了。如果陳一智是惡魔的話,問題可能遠比較好解決;如果問題是出在被騙了,那可就麻煩了!因為,我不曉得到底是誰欺騙了我,是陳一智,還是另有其人?而這些疑問的核心便在於陳一智到底有沒有殺人!他到底是不是如同媒體上或法院所宣稱的那樣,是個連缤強暴殺人的殘酷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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