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真生正與翰林談文,聽小燕報酒已完備。趙生起身道。薄具壺觞豆菜,少敵金風,不罪亵質,方為知己。翰林與他談了半晌,雖有慾心,見趙生詞色莊嚴,舉止正大,又為初會,隻得拿定心腸,做出正經模樣。卻是臉上慾火直噴,腰間孽根鐵硬。文已看完,慾待辭去,又舍不得去,慾不去,又沒甚事耽擱了,正在那裡躊躇,忽聞得叫他飲酒,便是凰出紫泥,歡喜異常,連忙道∶“露冷風蕭,正好飲酒,但弟為之款曲,怎麼敢擾?”趙生道∶“兄原是客,此是弟應當的,怎說這話。”隻見水陸具陳,盃盤俱備,酒至數巡,那趙生臉上如桃花含露,癒覺嬌艷。翰林如海棠着雨,更增艷情。你貪我愛,由初始正談文本,後來漸涉風情,然而都是搬古論今,借物說法,不曾一語涉着當身。
翰林心想道,這樣幾待得其事,不若大膽挑他一句,引到邪路上去,勃然作色道∶“吾兄當教小弟以正,奈何引弟入迷魂陣,況名教之中自有樂地,何必到火坑中尋生活計?”翰林聽了這番話義正辭嚴,甚是惶愧,起身謝道∶“不肖離傢日久,客寓焚然,好生寂寞,酒入離腸,妄作此想,得兄一番正言,不肖也消去一半妄想了。”
趙生見翰林神色不安,復和顔道∶“歷族已久,未免有情,這也不妨,但兄說消去一半,還有一半怎麼發付?”翰林道∶“要消那一半,除非便住。”趙生笑道∶“塗兄緣何作歇後語,滿罰一巨觞,以誡下次。”翰林亦笑道∶“罰便罰了,卻要你替我發付那一半。”一飲而乾。
趙生道∶“你的妄想,我豈能發付得?”翰林道∶“能,能。但恐你不肯身。”趙生道∶“我肯,你怎麼叫我發付便是。”翰林堆着笑道∶“趙兄敏人也,請當思之“趙生始覺其意已變,笑道∶“今日會酒,止除談文同誅,外事免談。”翰林唯唯,知不易得手,起身告辭,趙生亦不深留。
翰林作謝道∶“秉承厚款,銘刻五中,酒後狂言,海函萬一。”趙生道∶“好客沒好主,深處抱欠,雖兄亦似不勝酒者,不敢強留,明日請罪作罰。”
翰林與得芳歸園,見得芳有酒意,便打發他去睡了,獨自閒亭,見星初渡,柳月正穿花,微風習習,秋水盈盈。長籲道∶“月白風清,如此良夜,何回思趙生半致情況,勃然不能遏禁,無可奈何。”回到房中悶坐。
見得韻雙手捧茶與翰林,翰林慾火正熾,一見得韻走到身邊,便思道∶“他是新貨,必有些做作,我權把他當作趙生,閉着眼抱張呼李,發泄一番,也好度此良夜。”
時得韻的手,甚是光澤柔軟,契了茶,將茶盃放在椅上,以手插入懷中,週身光滑異人。翰林道∶“我與你耍子。”得韻不敢推辭,又不敢應承,又不敢作聲,喘籲籲的隻是顫。翰林道∶“不妨,我擡舉你。”得韻隻不應聲。
翰林把他橫推倒在床上,替他脫去褲子,觀其龍陽處,其熱如火,嬌嫩肥白,又進得芳一等。以他兩腳架臂膊上,揩些唾沫,一插直入到根,其內暖潤滑膩,不可明狀。得韻未經大敵,實是難當,隻是傢主公擡舉,怎敢裝腔,咬着牙根,任他橫衝直撞。燈影之下,進進出出,興癒不淺。
翰林見其情動,復轉其身,自已上了床,將他兩腳扛在肩上,如肩女人一樣,把枕頭替他墊了臀,大抽大弄,間不容縫。又抱着與他親嘴叩舌,又同他把雙腳環在背上,兩手狠狠抱緊。翰林累得一身汗,而陽精亦隨出焉。得韻喘氣不止,竟其事無一語。是夜,翰林竟抱得韻而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次日,翰林設酌請趙生,趙生亦欣然而至。翰林恐防接來嚇怕了他,下次不肯來了,且又未必可得到手,拿定主意絕不談及邪事,相對甚歡。隻落得個飽。此後,日加親密,吟風弄月、聯詩對詞,無所不至,但一談及邪事上,趙生就變了臉,翰林計窮力竭,無法可施,弄得火發,隻好拿得芳得韻出火。
一日中秋,趙生請翰林飲酒,酒間少涉情事,趙生便起身而去,翰林怅然回園,嘆道∶“在大丈夫死則身死,奈何到小兒手中討氣也,丟開去罷。”又忖思道∶“如此韫玉溫香,怎生舍得,還要耐着心守他,身為翰林,而不能謀一男子,隻正是匹夫不可奪志。”處輾轉無聊,竟夜不寐,思勞過度,又為寒氣所侵,寒熱交作,次日遂不能起床,飲食俱不能進。
得芳、得韻慌得手足無措,前來禀翰林道∶“相公病勢來得甚兇,莫不回寓,好接醫人調理,此處卻是不便,況趙相公固執不通,相公癡心何益於事,不若露以本色,回去養好了病,以勢利邀之,倒是易得。”翰林道∶“莫胡說,我要睡。”
便昏昏睡去了。
得芳對得韻道∶“這病都是趙相公身上來的,如今還叫他來醫。”得韻道∶“正是,也該替他說一聲就是。秦相公也該通知方好。”得芳道∶“你留着看相公,我去到他們說知。”
此日正是會講日,他走入計堂,把臥病不能起床的事一一說知。秦先生大驚道∶“客邊泄恙,少人調理,怎生是好?”散了講,自來看,見翰林,以手撫其顔,熱如火炭。秦先生呼道∶“遇之,我來看你。”
翰林驚醒,見是先生,勉強開言道∶“攝身不謹,至沾寒疾,以為先生憂慮,甚是得罪。”講得幾句,便覺氣怯。秦先生道∶“少說話,不要費了力。”翰林又是睡去了。先生見他如此沉重,心下着忙,吩咐∶“好生服侍,我去接醫人來。”
秦先生去了。
須臾,醫者至,看了脈,提了藥道∶“是七情所傷,必得如意,病便易好,寒感甚深,先當發散。”言罷而去。
諸同窗兩兩叁叁,都來看望。隻有趙生絕早回傢探親未來。忽小燕至。得芳、得韻合口同聲道∶“你相公害殺人也,又要相處朋友,又要做清白人,弄得我相公慾火煎熬,寒熱交作,飲食俱廢,如今半生不死睡在床上,怎麼好?”
小燕忙進臥房,到床邊,叫聲∶“塗相公,病勢如何?”翰林強睜開眼,見是小燕,長籲道∶“命送你相公身上了。”言罷,淚如雨下。
小燕拿汗巾替他拭了眼淚,道∶“事寬則圓,相公且自保重。”翰林道∶“咳,他不答救我,此病莫想好了。”又昏沉睡去。
小燕對得芳道∶“你們在此煎藥伏侍,我去報與相公得知。”飛奔到傢,趙生正與其父坐在那裡說話,見小燕來得急,遂便推小解起身,迎問道∶“館中有甚事?”小燕道∶“快回館,塗相公要死哩!”趙生大驚,不及細問,便對父道∶“先生等我講書,兒要回館。”其父喜諾。
趙生別父出門,恨不得身生雙翼而飛。小燕路上把翰林的說話直言拜上,趙生臉上紅了白,白了又紅,道∶“他自傢想,與我何乾。”說便這樣說,腳下卻歩緊一歩。
來到館中,不及見先生,竟到東園,見了得韻,便問道∶“相公好些麼?”得韻道∶“相公昏迷不醒,十分沉重。”他忙進臥房,坐床邊上,撫翰林頭道∶“趙王孫在此。”翰林驚醒,嘆道∶“趙兄……”便嗚咽不能語,淚流滿麵。
趙生亦連忙以袖拭其麵,麵冷如冰。道∶“病中切忌悲哀,望兄保重,吉人天相,自當癒也。”又問∶“可煎服藥麼?”翰林道∶“我病非你不能醫,藥維靈,能散相思乎?本不該唐突,但我命在垂危,實因兄情牽意絆所至,把心事剖露一番,令兄知我致死根由,我就死也得暝目。”言罷,不能復語。
趙生淩然,伏身低言道∶“弟男子也,何害兄情癡。”又見翰林十分沉重,心想道∶“他實念我,原是無奈,且他病入膏盲,未知起否,我且耐心應付他。”道∶“兄且寬心,弟當伴你,一切事情待兄癒後再商。”翰林急言道∶“得兄再此相伴,免我病深當謝兄矣。”趙生道∶“兄病中,那事卻行不得的。”翰林道∶“我口也懶開,怎能行得情事?但得兄相伴,解我悉煩,或因此得痊,又受兄再造之恩矣。”
趙生無可推拒,隻得道∶“業已許身兄臺,自當侍湯藥,暫別就來。”翰林聽他要去,便含淚道∶“我病多應不起,兄意念弟情捐生死,勿失約,如期不至,將索弟於枯魚之肆矣。”趙生道∶“兄好何重,弟去見過先生就來,斷不失約。”
趙生見了先生,回到自已房中,嘆道∶“這是哪裡來的冤孽,若是不去,此人必至傷身,若是去實難保得完壁。”轉思道∶“他是病中,斷不及邪事,好朋友也該相伴他的,等他好了再拒之未遲。”幾番要不去看病勢兇狠,放心不下,隻得吩咐小燕看門,到東園而來。
卻說翰林病原是感寒,服藥發散,便已爽然。又得趙生溫存一番,其病已去之八、九,隻是要賺趙生,故而裝作沉重模樣。
至晚,趙生至道∶“小弟特來伏侍,兄病可少癒麼?”翰林道∶“漸覺昏沉,安望癒耶。”趙生坐床邊,約有更次,翰林閉了眼,沉沉而睡。忽作驚醒,道∶“趙兄,我寒得緊,勞你上來暖我一暖。”言罷,不住叫寒。
趙生看他如此光景,沒奈何,脫衣上床,隻穿着小衣,在腳後捧足而睡。翰林道∶“我穿着衣服,再睡不着,兄既以身許我,何惜一脫衣,可見是哄我的。”趙生道∶“恐冰了兄,故不敢脫。”翰林道∶“脫去好睡些。”趙生隻得脫去了。翰林並不沾身摸攝,趙生實認他病,坦然不疑。
又是一個時辰,忽翰林道∶“脹死我也,脹死我也!”趙生忙問何事。翰林道∶“胸前作脹,悶寒慾死,怎麼叫小的們摩一摩便好。”趙生信以為然,道∶“夜深他們睡熟,讓我來替你摩摩。”並移到床頭,披衣坐側,替他摩腹。
翰林道∶“爽利,爽利,隻是你坐我側,甚是不安,入被來睡着,替我一摩,庶安我心。”口中說,手便揭開着被。趙生恐凍壞了翰林病軀,隻得入被同睡,替他摩腹。
翰林忖道∶“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道∶“趙兄住了手,我已不悶脹矣。”趙生住手。翰林便把手去摸趙生,膚如凝脂,光潤異常。趙生慌了道∶“我極怕癢,不要這等。”翰林道∶“兄既以身許我,豈惜此一摸。”趙生隻得聽他摸。
摸得極樂趣,趙生把手便推,翰林趁勢將手插入趙生頸,抱定親嘴。趙生掉臉向裡,恰好屁股朝着翰林。翰林以右腳插入趙生右腳底下,略屈些。以左腳踏作趙生右腳胫上,以右手抱定頭頸,抽其左手,以左手潤唾沫於屁眼,即將左手推其屁股骨,側身而進。
趙生到此地位,推脫不得,無可奈何,道∶“業已許兄,何不能少遲,大病中作此事不惟,非所以待弟兄,亦非所以自恃也。”翰林道∶“情急矣,雖死無悔。”趙生聽他說了盡頭話,長噓一聲,聽他戲弄。
翰林不敢造次,款款而動,溫存着意,彼憐此病,含羞隨隨舒玉股,此愛彼嬌,舉身怯怯展腰肢。情沾肺腑,即慾勉侍而不定,嬌啼婉轉,卻疑流莺而又非。輕輕頭化,堪並垂楊搖曳,盈盈露滴,好參淇竹淋漓。嘴含珠,半吞半吐而不舍,急叁槍,或進或退而不停。
既而雨潤菩提,花飛法界,趙生十五年之身,一朝失矣。
翰林道∶“得罪了。”趙生道∶“感兄情癡,至弟失身,雖決江河,莫可冼瞿。弟丈夫也,讀書知禮,方將建自於世,而甘為婦人女子之事,恥舍甚焉。惟兄憐而秘之。”翰林道∶“中心藏之,生生世世,無敢忘也,又何敢泄,且情之所鐘,正在我輩,今日之事,論理自是不該,論情則男可女,女亦可男,可以由生而之死,亦可以自死而之生,所於女男生死之說者,皆非情之至也。我嘗道,海可枯,石可爛,惟情不可埋滅。”趙生道∶“由此言之,兄真情種也。”
翰林因誦訴秉情,如夢令二詞,以錶思慕之深。趙生道∶“今日之事,真是孽緣,那日方見兄,便依依不舍,求其故而不可得,因題憶王孫以自解,末句有句牽情,叁生石上舊精魂之句今日看來,那詞是藏語了。”翰林道∶“事非偶然,信有天定。”趙生問∶“尊體如保。”翰林道∶“我已無病矣。”
正是∶憂將心病逢醫說,心病還須心上人。
(評)烈女怕閒漢,趙生男子亦然,而況於女子乎。偃張申嬌,無怪乎在。在皆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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