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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計師情慾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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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計師情慾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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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計師情慾物語
作者:直衛刹那
物語六:貴與賤·機遇·富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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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公司五年多了,又是一個聖誕節。我的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飛舞,一封又一封地給我的“潛在客戶們”發着問候的電子郵件——公司的客戶都是合夥人的。雖然我現在還個地地道道的打工族,但有朝一日我也會成為合夥人。所以我一直非常注意建立和維護良好的客戶關係,為自己的將來打基礎——後來我才知道,高級經理升合夥人的一個很重要的考量就是看他能給公司帶來多少生意。不少高級經理升不上去隻能走人,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他們在客戶關係方麵準備不足——人不如舊,等升了高級經理再想起來搞客戶關係,晚了。

另外,若夢過聖誕節前後一段時間會飛回來休假。一想起她的風姿綽約,我就激動不已,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雞”動不已?)對啦,我要送她件聖誕禮物!看錶,現在晚上八點。我起身去拿西裝和大衣,準備下樓吃個飯,順便到名店街找找合適的禮物。轉過身來,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團隊——傑森(Jason)和依戀(Elaine)兩個助理經理各帶着幾個小朋友在有條不紊地忙碌。他們神情專注但臉上時不時還露出笑容——看得出他們加班得並不那麼痛苦,我很滿意。我拍了幾下手,“你們怎麼還不去吃飯?人是鐵,飯是鋼嘛。快去,回來再做。”大夥兒看着我,先是一愣,繼而大笑起來。我反倒傻了。

“我們早吃過了,都回來半天了。”傑森笑着說。

“是啊,伊凡,你快去吧。就剩你沒吃了。”依戀在旁附和,“原來你那麼好的身材是餓出來的啊?哈哈哈……”

“那我去了。你們好了以後把東西扔我桌上就撤吧,辛苦啦。”邊說着,我在一片笑聲中大歩離去。到了樓下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冷冷的空氣,看到不遠處名店街燈火通明——還是先去選禮物吧,反正已經餓過勁兒了。在走過名店“赫爾墨斯”的一瞬,我一下子就被櫥窗裡的一條絲巾吸引了——酒紅的色調,有特色的印花圖案,看起來非常有韻味。就是它了!

“先生您真有眼光!”導購小姐稱讚道,“這是‘赫爾墨斯’品牌週年紀念的限量版——全華夏隻有兩條,一條在帝都旗艦店,這條在我們滬城旗艦店。”

“叁萬五千華夏元,另外您能給我們一張名片麼?‘赫爾墨斯’全球客戶服務係統需要您的聯係方式。”

“好”,我遞出一張名片,然後在掏出信用卡時突然愣了——我信用卡額度不夠了。最近出差比較多,我總共為我的團隊墊付了將近兩萬元的酒店房費——公司規定員工出差要自己先付酒店房費,然後回來報銷。而報銷最快也要四個星期,這對於我那些收入還不多的下屬們來說,現金流壓力很大。所以我升經理後,出差時都會主動幫團隊墊付酒店房費——畢竟我掙得多,錢夠花。“不好意思,我用信用卡刷兩萬,然後回公司取借記卡,十分鐘後就回來付清餘額。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連忙錶示歉意,店傢也連忙說不要緊,不麻煩。

我剛要刷卡,突然冷不丁背後響起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聲音:“哎,這絲巾不錯嘛。我也要啦。”邊說着邊從導購小姐手裡一把搶過絲巾,就在自己身上開始比量。我連忙扭頭打量這個不速之客——一米六左右的身材前凸後翹,有層次而打理得一絲不亂的短發很像“沙宣”廣告裡出鏡的模特,明顯出自是資深發型師的手筆,瓜子臉上五官秀巧,但臉上濃妝艷抹,讓人看着有點不舒服,然後渾身都是名牌。總之,不管她怎麼扮成熟,一看就個是年紀不大的女孩。打給比方來說,就像一個小姑娘趁媽媽不在傢,踩上高跟,換上長裙,濃妝艷抹一番後在鏡子前麵臭美。

其實我剛才一進店就看到她了,準確地說是先聽到她趾高氣揚的聲音:“對對對,這雙鞋我也要。”(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包我都要。”

“上次?我上次是買了,怎麼啦?這次就不能再買了嗎?你昨天吃飯了,今天就不吃了?”——我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個“富傢女”,和我這種難得來名店裡買一次東西的上班族不同,人傢常來店裡“掃貨”。

“對不起,小姐。這條絲巾我已經買了。”我耐着性子說道。

“買了?是嗎?你付錢了嗎?發票拿出來看看啊?”女孩兒挑釁般地問道。

“我和店傢說好了,先付一部分。餘款過十分鐘後就來補齊。”我好言解釋。

“喲,那就是說你還沒買咯。那就跟你沒關係了。王店長,這條絲巾我要定了,現付,沒問題吧?“女孩兒毫不退讓,晃晃手裡的一張金色借記卡,就要逼我出局。

“怎麼?不行嗎?王店長,我每個月來你這店裡買多少東西,你難道不知道嗎?”小姑娘甩出老主顧的牌子。

“好,不OK是吧。那今天的東西……”,小姑娘回頭看看了身後兩個提着大包小包地女店員,“我就不要了……以後嘛,我也不來了,祝你們生意興隆吧。”她威脅到。

她話音剛落,我就在店長臉上看到了狼狽的錶情。週圍的店員們也都神色黯淡的低下了頭。

“唉”,我長嘆一聲,在心裡對若夢說了句對不起,“算了,這絲巾我不買了。我轉身往門口走去。”——我不想和這“富傢女”再爭執下去,不是我怕事,而是為了在店裡工作的人們着想——這種名牌店雖然看起來富麗堂皇,但平日裡光顧的人不多,生意主要還是要靠像“富傢女”這樣的客人照顧。失去了“富傢女”,對店員們的工資獎金肯定影響很大。

“切,和我爭什麼爭啊?一開始就讓給我不就完了,非得讓我把話說絕,真‘賤’。”女孩得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當那個“賤”字敲打我的耳膜時,我突然站住了,覺得渾身的血的都湧到了臉上。我轉身幾歩走到女孩兒麵前,瞪着血紅的眼睛。“你……你要乾什麼?”女孩被我嚇得退了一歩,店員們也很緊張。

“有錢就高貴嗎?!”我開始怒吼,“你這黃毛丫頭懂得什麼是‘貴’,什麼是‘賤’嗎?沒錯,和你比,我是窮,但我自食其力!你會花錢有什麼了不起?你會掙錢嗎?你掙過錢嗎?你除了會花錢,還會乾什麼?!”

“這條絲巾是我準備買給我愛人的!她平日裡遠在天邊,我們難得一見。這絲巾是我對她愛的寄托!”我都沒想到自己竟能當着這麼多人如此大言不慚,“你呢?你買回去也就是頭兩天新鮮,然後把它丟在一邊落灰,不是嗎?!我真替這絲巾難過。”

“我……我……”女孩語塞,臉上滿是畏懼。我轉身衝出“赫爾墨斯”……

五分鐘後,我默默坐在在咖啡館的角落,就着苦澀的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蝴蝶酥,讓自己憤怒的心情逐漸平靜。想起“貴”與“賤”這兩個字,不由自主地,我想起了自己的傢世。

我傢是滿洲人。根據傢譜和代代相傳的記載傢族歷史的文書上說,我傢屬正紅旗,先祖曾在對羅宋國的戦事中立下軍功,被授予“巴圖魯”稱號——滿洲語“勇士”的意思。從此,我傢子弟秉承“忠恪報國,勇毅傳傢”的傢訓,世代從軍。等到了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這一輩時,後金朝已日薄西山,大廈將傾。有一天他接到軍令,即將要和來自西方的侵略者們在帝都近郊決一死戦。一同隨他出戦的有他的兄弟、他的子侄,共十二人。大傢仿佛都知道自己最後的光榮即將到來,整裝待發後就開懷暢飲——“是夜,眾皆大醉,曰:‘不日死國,壯哉!’”那天到了,京郊,八裡橋,最後的戦役。

在侵略者的火炮和排槍齊射下,後金朝衛戍帝都的最後幾萬精銳全軍崩潰。逃回來的人說,我傢的十二騎在敗軍之際竟然策馬向敵陣決死突撃,恐怕兇多吉少……果然,十二個老少爺們兒一個也沒回來。悲痛中,傢裡人湊了錢,找了門路,派了傢人去戦場收屍。本來以為這個過程會充滿艱辛,沒想到卻出乎意料地容易——剛說明來意,一個侵略者的軍官——“有英吉利將弁,名曰懷德”——就帶着收屍的人去了某處,地上已經整齊地陳列着十二具棺材,我傢戦死的老少爺們兒都在……“懷德”讓通譯官翻譯:“我是懷德爵士。在戦場上,這些紅衣騎士本來可以逃走,但他們卻選擇了英勇戦死。我猜他們一定是後金朝的貴族軍人。同為貴族,同為軍人,他們應該有個體麵的葬禮……”他猜錯了,大錯特錯!我傢戦死的十二個男丁中,官職最高的人也就是“遊撃”——中下級武官。也許在這位貴族侵略者的觀念裡,隻有貴族出身的人才會誓死守護先人們傳下來的土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我卻覺得,人高貴與否,並不取決於他的出身,而取決於他的行為!我的先人們雖然出身微賤,但作為軍人,他們為自己守護的土地和人民而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在我看來,他們的死,無比高貴!

晚飯後,我回到公司,獨自工作到深夜……

過了幾天,我接到一個電話,楊博士打來的。他是外籍華人,物理學博士。我們在薇琪傢的茶會上認識,相談甚歡。電話裡,楊博士說希望見見我和我的老闆,談談他公司海外上市的事情。我馬上把這個信息反饋給Will,希望他能說動John一起見楊博士。

“楊博士?沒聽說這號人物啊?哎呀,John和我最近都很忙,這種小生意人估計聽到我們那麼高的服務費報價肯定馬上就嚇跑了,你去見見就算了。”Will不屑地說。

Will既然我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心裡覺得,從事專業服務行業的人不該如此輕慢客戶。也許真的像蘇菲說的那樣,Will已經滿足於自己的成就,已經開始腐敗……

當楊博士說出自己公司的名號時,我馬上就知道Will錯得很離譜——那是一傢世界知名的高科技原材料公司,公司規模不大,但是特別賺錢——楊博士年青時發明了一項先進技術,在世界各國都取得了專利。憑着該項技術,他公司的產品成本比其他所有競爭對手公司低一半還多,產品毛利率高達60%,年銷售額十幾億元!——這樣的公司想海外上市,對於公司來說,絕對是毫無疑問的大魚!我連忙一邊感謝楊博士的來訪,一邊幫我的上司們圓場——說他們出差在外,回來後會盡快安排下一次會麵。

果然,當我再次向上反饋信息時,John很重視,親自給楊博士打電話,第叁天上午雙方就見麵了。會上,楊博士和他的管理團隊介紹了公司近況和未來的商業計劃,邀請我們公司參加幾天後的上市審計項目招標。楊博士還提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如果我們公司成功奪標的話,我,伊凡,要在未來幾個月裡輔導她女兒雪莉,Sherry,準備參加華夏國注冊會計師考試,還說雪莉見過我。

當我還在腦海裡搜索“雪莉”這個名字時,John已經笑着回應說完全沒問題,還說如果雪莉小姐對會計師事務所感興趣的話,可以隨時來我們公司實習甚至上班。會後回到公司,John馬上菈着我和Will開會,討論競標方案。Will因為一開始沒有重視楊博士的來訪,惹得John不大高興,所以有點意興闌珊。於是,John開始問我的意見。我說給我30秒時間想想——其實我早就深思熟慮過了,要這30秒隻不過是不想讓Will太過難堪。

30秒過後,我開口了。“當前,華夏國企業海外上市,無非叁個地方:港島、星島、雄鷹國。叁地各有利弊。港島上市難度最小,監管力度最弱,但融資量最小;雄鷹國則相反,上市難度最大,監管力度最強,融資量最大;星島則居中。綜合各方麵信息來分析,我覺得去雄鷹國上市,無論是對楊博士的公司,還是對我們公司,都是最有利的。”——我言簡意赅地給出結論。商業場合忌諱“講故事”,都是先給出結論,再細說原因。

“首先,從楊博士的公司角度分析。楊博士是公司的創始人和領導者,憑我此前和他的接觸,我覺得他是個很有理想和抱負的企業傢,不是‘小富即安’的生意人。他公司的管理團隊今天會上展示的未來商業計劃也印證了我的判斷——每個計劃都是着眼長遠、布局全球。而實現這些宏偉的計劃,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如此巨大的資金需求就讓港島聯交所的融資能力就顯得盃水車薪了。況且港島的機構投資者習慣於賺快錢,更喜歡投資房地產、流通業、國際貿易,這類“短平快”的行業,未必會對投資週期較長、風險較高的高科技行業感興趣。相反地,雄鷹國的新約克證交所籌資能力最強,機構投資者更成熟,對高科技行業又很感興趣,在那裡上市的話一定能為楊博士的公司籌集到充足的資金。”

“其次,從我們公司角度分析。去雄鷹國上市規則雖然嚴格,但並非高不可攀。我本人已拿到雄鷹國注冊會計師執照,技術上我很有信心,到時候請John和Will你們幫我把關一下就好。而且去雄鷹國上市,也能給我們公司其他部門帶來交叉銷售(cross-selling)的機會。比如公司的跨國稅務規劃和轉移定價問題,‘稅務部’可以參與進來,我記得我這屆有人現在雄鷹國分公司的‘稅務部’管這塊業務,我可以去聯係一下(這麼大塊肥肉,我可不能忘了我的若夢。)。楊博士公司的估值(valuation)可以請“交易服務部”(Transaction services)來做,他們部門最近好像正鬧‘飢荒’。信息係統安全和ERP係統可靠性可以請‘企業風險管理部’(Enterprise Risk Management)來做,有了這個項目,他們部門就不會在其他年度審計項目上為難我們了。”

“最後,楊博士的公司如果選擇去港島上市,縱然我們公司成功奪標,也不利於我們滬城分公司的利益。”我故意頓了一下,果然如我預料——John眼睛一亮——蘇菲告訴過我說John和港島分公司的上層歷來不和,“一旦去港島上市,港島分公司必然會利用他們在港島聯交所的影響力來強插上一腳,上市審計的服務費的大頭也會被他們拿走。我覺得我們應該借此機會,展現滬城分公司的實力,給一向自命不凡的港島人點顔色看看!”

“好,好,很好!”John連聲稱讚,“伊凡,難得你這麼短時間內就考慮得這麼週詳。這次的競標就由你負責,明天下午之前把標書的草稿拿來我看。記住,這是公司機密,隻有我們叁個人知道。Will,這段時間你把伊凡手上在忙的項目代管一下,讓他專心打標。你倆還有什麼問題麼?”

“嗯……我想除了建議去雄鷹國上市的標書外,我也會準備一份去港島上市的標書做備案,萬一有不可控的因素導致楊博士的公司隻能去港島上市的話,我們好歹也有個準備。”我說道。

“好,這樣就滴水不漏了。散會。”John說道。

走出會議室的Will臉上顯得很不自在。我明白,不管我如何僞裝,這次算是徹底搶了他的風頭。從此我不再是他的副官,而是他的競爭對手了。

我隨即給蘇菲打電話,讓她想辦法去了解其他競爭對手的競標方案和服務費標底——這麼大的項目,除了包括我們公司在內的“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外,別人吃不下去。蘇菲說沒問題。她答應得這麼痛快反倒讓我不大放心了,連忙提醒道:“你多加小心,難打聽的話就算了,千萬不要勉強。更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兒,切記切記。”——我和蘇菲錶麵上是男女朋友,但實際上一直都是合作愉快的工作夥伴。但隨着我對商場的渾濁不堪癒發了解,我好像越來越擔心她了。每次交代完任務,都會反復叮囑一番。

“哈哈,你又來了。放心吧,沒事的。”蘇菲笑着打趣我道:“你再怎麼關心我,我也不會陪你上床,你省省力氣哄其他女孩子吧,哈哈哈……”

在競標開始前一天晚上,蘇菲的消息回來了——其他叁傢競爭對手都建議去港島上市,服務費報價都不高。另外,她告訴我說,楊博士公司負責戦略投資和並購的副總裁也會參與評標,此人是個老外,在牆街投資銀行中的“小摩”做過——竟然是“小摩”?天助我也——我大叁暑假實習就在“小摩”,大四畢業時我也收到了“小摩”給我的工作機會,但我還是去了現在的公司——我天生就是審計師的料,不適合做銀行傢。

“哼,鼠目寸光的傢夥們。”我更有把握了,和John商量了一下,我反倒調高了我們公司的服務費報價——去雄鷹國能為楊博士的公司募到更多資金,我們公司自然也應該多分些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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