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叁天的分離成了他們關係的轉折點。雖然錶麵上一切如常，但張行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變了。他開始變得敏感，對曉翠的每一通電話、每一條信息都充滿疑慮。而曉翠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變得越發沉默。
一個月後，曉翠又接到了"工作"。這一次，她甚至沒有提前告訴張行，隻是在當天發來一條簡訊："我要出差幾天。"
張行盯着手機屏幕，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憤怒和無力。他知道"出差"意味着什麼，知道曉翠又要去陪另一個男人。這種認知讓他幾乎發狂。
"我們談談。"他回復道。
他們約在了Mission Bay。夜色中的海灘空無一人，隻有海浪的聲音在黑暗中起伏。沙灘上還殘留着白天的溫度，但海風已經變得涼薄。
"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張行開門見山地問。
曉翠點燃一支煙："告訴你又能怎樣？讓你提前痛苦幾天嗎？而且…"她停頓了一下，"這次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曉翠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他說可以幫我辦理配偶籤證。"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撃打在張行胸口。他愣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你知道的，"曉翠繼續說，聲音很輕，"我的工作籤證快到期了。如果不能留在新西蘭，我就得回國。這裡的收入是國內的好幾倍，我…我不想回去。"
"可是…"張行的聲音有些發抖，"就為了留在這裡，你願意嫁給一個根本不愛的人？"
"愛情是奢侈品，張行。"曉翠苦笑道，"對我這樣的人來說，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他可以給我一個合法的身份，讓我能繼續在這裡工作、生活。這對我來說，比愛情重要得多。"
張行感到一陣眩暈。他知道新西蘭的移民政策很嚴格，也知道曉翠為了能留下來付出了多少努力。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歩。
"那我呢？"他幾乎是哽咽着問，"我們之間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了？"
曉翠轉過臉來，月光下，她的眼睛裡閃着淚光："張行，你是個好人，值得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愛情。而我…我隻是一個為了生存在掙紮的人。你的好，反而讓我覺得壓抑。我不想辜負你，可我也無法改變現實。"
"可是我不在乎這些，"張行激動地說，"我可以幫你，我們可以想辦法…"
"別說了，"曉翠打斷他，"這是我的選擇。他不僅可以給我配偶籤證，還答應在我拿到永居後給我一筆錢。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出路。"
"我可以娶你。"張行突然說，聲音顫抖但堅定。
曉翠愣住了，手中的煙差點掉在沙灘上。"別說這種話，"她轉過身去，"你知道我不能接受。"
"為什麼不能？"
"因為我配不上你的真心。"曉翠的聲音哽咽了，"你值得更好的人，不是我這樣…這樣的女人。而且，你真的想好了嗎？娶一個在夜場工作的女人？你的父母會同意嗎？你的同事們會怎麼看你？"
張行沉默了。確實，他沒有考慮這麼多。他隻是不想失去曉翠，不想看着她為了一紙籤證嫁給別人。
"你看，你也在猶豫了。"曉翠苦笑道，"這就是現實。我們都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選擇了一條務實的路，雖然不夠光彩，但至少能確保我的將來。"
"那你對他…"
"沒有感情，"曉翠直截了當地說，"就像我的工作一樣，這也是一場交易。他需要一個妻子，我需要一個身份。很公平，不是嗎？"
張行感到一陣心痛。他多麼希望曉翠能選擇愛情而不是現實，選擇他而不是那個可以給她籤證的男人。但他知道，在曉翠的世界裡，也許愛情真的是一種奢侈品。
"你有沒有想過，"張行輕聲問，"也許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我可以幫你申請技術移民，或者…"
"不用再說了，"曉翠打斷他，"我的決定已經做好了。那個人，他是本地一傢公司的老闆，有穩定的收入證明。移民局不會懷疑我們的婚姻。而且…"她頓了頓，"他承諾兩年後給我20萬紐幣。"
這個數字讓張行震驚。他知道這對曉翠來說意味着什麼——這是她可以在國內開始新生活的資本。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結局？"張行的聲音裡充滿了不甘。
"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有開始。"曉翠把煙頭摁滅在沙灘上，"你太好了，張行。好到讓我覺得愧疚。每次看到你期待的眼神，我就覺得自己像個騙子。"
"你沒有騙我。你的感情是真的，我知道。"
"正因為是真的，所以更不能繼續了。"曉翠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沙子，"越是真心，就越是痛苦。我不想看着你為我痛苦，也不想讓自己活在愧疚裡。"
海風突然變大了，卷起沙粒，模糊了兩人的視線。曉翠的長發在風中淩亂，遮住了她的臉。但張行還是看到了她眼角的淚光。
"我們還能見麵嗎？"張行問。這個問題在他心裡盤旋已久，卻一直不敢問出口。
"最好不要。"曉翠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那個人…他要求我必須離開55A，也不能再和以前的客人來往。這是我能獲得新生活的唯一機會。"
張行突然意識到，這真的是最後一麵了。他們之間所有的回憶——在Mission Bay的漫歩，深夜的咖啡，彼此依偎的溫暖，都將成為過去。
"曉翠，"他叫她的名字，聲音有些發顫，"你知道嗎，這半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曉翠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淚水終於從她的眼角滑落。
"我走了，"她轉身，"別送我。"
張行站在原地，看着曉翠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海浪依舊在拍打着沙灘，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生活將重新回到那種規律而空洞的狀態。
隻是這一次，內心的空洞會更大，因為曾經有人住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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