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認出了向自己小跑過來的女孩,霎那間,他的心中感慨萬千。難道真的是週甜在天有靈,護佑着自己?否則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有她帶着人恰巧出現?張一鳴轉頭望向來時的方向,山陵阻隔,道路彎曲,早已看不見烈士陵園,看不見週甜安息的地方,唯有那些密密麻麻繁茂的小黃花,從陵園一直蔓延到這四週山坡上,在北京四月清晨的微風中搖曳着。似有一股醉人的香氣再度沁入張一鳴的心脾,令他覺得週甜似乎就乘着這縷芬芳來到了自己身邊。一時間,張一鳴幾乎要流出淚來。
“妳怎麼樣?”
女孩已經跑到張一鳴的身邊,麵容裹流露出真情的關切。她就是張一鳴和週甜那次救出的女孩。
“謝謝。幸好妳們來了。”
張一鳴現在不再隱瞞傷勢,左臂的刀傷還不算什麼,但右邊的疼痛讓他咧起嘴來。
“我是來拜祭週警官的。開始我沒看出打架的人是妳,一看清妳,我馬上叫他們下車幫妳了。”
女孩見到張一鳴似乎很痛,急得眼圈都紅了。“我叫人先送妳去醫院吧。”
這時,奔馳車上最後下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襲藏青色風衣,麵容沉靜,內斂中仍透出一股威嚴。他也走到了張一鳴身邊,先前幫張一鳴解圍的兩個黑衣漢子退到他的背後。
“琳兒。”
風衣男人叫了女孩一聲。(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女孩會意,向張一鳴介紹說:“這是我爸爸。”
隨即又轉向風衣男人道:“爸,就是他和週警官救了我。”
“謝謝妳救了我女兒。”
女孩琳兒的父親向張一鳴伸出右手,張一鳴右臂已不能動彈,隻得用左手與他握了握。琳兒的父親看出了張一鳴的情況,故也沒介意,繼續說道:“我姓方,叫方正輝。我去了美國將近一年,最近剛剛回來,才知道琳兒遇劫的事情。找機會我會登門致謝,今天妳的傷勢較重,我先叫他們送妳去醫院。我和琳兒拜祭週警官,完了再去醫院看妳。”
“謝謝。”
張一鳴點點頭,沒有推拒。因為右手傷重,他已無法自己駕車。
“妳的這位朋友也陪妳一起吧。”
方正輝指了指週蜜,向張一鳴說。
“她就是週警官的妹妹。我倆今天也是來給她姊姊掃墓的。”
張一鳴向方正輝介紹說。
方正輝一聽,轉向週蜜,握住了她的手說:“謝謝妳姊姊。是琳兒連累了她。”
“方先生您不用自責。我姊姊是警察,她所做的是她分內的事。”
說完,週蜜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和姊姊一樣,週蜜其實也是比較內向靦腆的。
張一鳴撿起剛才偷襲之人被自己踢落的匕首,和週蜜一起回到自己車上,方正輝叫一個黑衣人替張一鳴開車,送他們去醫院。
在醫院將左臂刀傷包紮了,右臂拍了片,骨骼沒大問題,肩關節有些損傷,醫生說修養一陣可以恢復。張一鳴知道右胸及臂部的傷沒那麼簡單,恐怕還得自己運氣療傷,反正醫生肯定也不懂,因此他沒多說什麼。
張一鳴和週蜜走出診室,準備離開,這時,有人叫住了他。張一鳴回頭一看,是剛才診斷時,站在主任醫生旁邊的另一個年輕的女醫生。
“先生,能跟妳談談嗎?”
女醫生說。
張一鳴和週蜜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可以,什麼事?”
張一鳴問。
女醫生的語音稍微放低了一些,說道:“您右邊的傷很特殊,可能沒那麼容易好。我們醫院有一個老中醫,姓劉,我建議您去找他看看。”
張一鳴心裹暗暗吃驚,難道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醫生,能看出他傷勢的來歷?他不動聲色地問道:“您是這裹的醫生嗎?怎麼剛才不說?”
女醫生歉意地笑了笑,解釋道:“我是內科的,剛才正巧到外科這裹找王主任,就是給您看的那位,我看見了您的片子,也聽到了您的症狀。對您的情況,我也隻是猜想,剛才不方便在王主任那兒說。”
其實,她還輕輕握住過張一鳴的右臂,問他有什麼感覺。隻是張一鳴當時沒在意。
“請問您貴姓?那我這傷到底有什麼特別?”
張一鳴仍故作不知地問道。
“我姓劉。您的傷我也說不清楚,您去找中醫的劉貴田,劉老先生。”
眼前這個劉醫生,是想隱瞞自己的實力,還是真說不清楚?“謝謝您。我會去的。”
張一鳴說着,禮貌地向她伸出還能活動的左手。
劉醫生輕輕握了一下,正想放開,張一鳴突然髮動一股真氣,從掌中傳出,沿她左臂而上,作勢攻擊她心臟要塞。幾乎同一瞬間,這個劉醫生體內立刻生出一股反擊之氣,將張一鳴的真氣一擊而回,同時兩人的手啪的彈開了。
“妳!……”
劉醫生憤怒地喝了一聲,雖然帶着口罩,也能看出她的臉因憤怒而漲紅。“原來妳是個會傢,看來我不需要為妳擔心,算我剛才多管閒事。”
說完,甩手而去。
週蜜在一旁不知髮生了什麼,奇怪地看着張一鳴和這個年輕的女醫生,聽他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張一鳴向劉醫生追上去,從她的反擊之氣看,她的真氣很純正,不是惡之花那一路的陰邪之氣,而且從她剛才的反擊看,她適可而止,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張一鳴始相信她沒有惡意。看來,她可能以為張一鳴懵懵懂懂受了內傢真氣之傷而不知,擔心他拖延下去,傷及性命。她對張一鳴的提醒,完全是出於好意。
“對不起,劉醫生。”
張一鳴道歉道。“我是有點擔心,不知道妳的底細,所以……”
“妳不用對不起,妳的傷自己可以解決,就當我什麼沒說;妳也不用擔心,我就是一普通內科醫生,對妳的事我什麼也不知道。”
劉醫生說完沒再理會張一鳴,徑自走了。
張一鳴看着她的背影,有點後悔自己的多疑,但主要也是被惡之花那幫傢夥搞怕了,那幫傢夥簡直是陰魂不散。
張一鳴決定去找一下劉老中醫,於是和週蜜來到中醫部。劉老每週有一次專傢門診,但不是今天。又打聽了一陣,才在住院部找到了他。
一走進劉老先生的辦公室,就見到了剛才那位年輕的女劉醫生,正氣呼呼地也坐在劉老先生的辦公室。她的口罩已經摘下來了,張一鳴這才見到了她的全貌,長得很端正,有着與醫生職業相符的那種專業氣質。
見到張一鳴進來,女醫生臉色一變,沖張一鳴說道:“妳怎麼來了?不是跟妳說當我的話白說嗎?”
劉老先生留着一把白須,有着一股子仙風道骨的味道。見到張一鳴進來,又聽到年輕女醫生的話,似乎明白了張一鳴來的目的。看來,女醫生已經把剛才和張一鳴之間髮生的事情跟劉老先生說了。
“劉紅,怎麼說話呢?”
劉老先生微微瞪了女醫生一眼,聲音不大,卻透着一股威嚴,這個叫劉紅的女醫生便不再作聲了。
“剛才真的很對不起,劉醫生。”
張一鳴再次陪笑着給那個叫劉紅的女醫生道歉。
劉老先生擺了擺手,向張一鳴解釋道:“她是我女兒,就是這樣的脾氣,小夥子妳別見怪。”
“我哪能見怪,是我剛才冒犯了小劉醫生。”
“她正在跟我講剛才的事情。”
劉老先生說道,“小夥子妳也修習內功?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多,年輕人更少。”
“我是學了一點點。我看小劉醫生也蠻厲害的。”
“她呀,就是一點皮毛,我教她的。”
也許是覺得張一鳴也是同道中人,劉老先生談起內功這些事情便少了許多遮遮掩掩。
聽到父親貶低自己,劉紅似有不滿,輕輕哼了一下,又看了張一鳴一眼,似乎有不服之意。
劉老先生已經將手指搭在張一鳴的右腕上,張一鳴感到了他的真氣輸來,知道他在診斷,故也不作反抗,任劉老先生的真氣在自己體內遊走了一圈。
“傷妳之人的真氣很是陰毒啊。”
劉老先生收回自己的手之後說道。“我們傢這點傢傳的功夫,外人並不知道,一向也不對外人說。劉紅今天以為妳不懂武功,擔心妳對自己傷勢的嚴重後果毫不知情,怕妳搞不好丟了性命,一時不忍,所以推薦妳來找我的。”
“我知道。所以我覺得特對不起小劉醫生。”
張一鳴尷尬地說。
“好心當作驢肝肺。”
劉紅輕輕嘀咕了一聲。張一鳴聽見了,覺得自己理虧,因此沒作聲。劉老先生則又瞪了劉紅一眼。
週蜜一直在一旁靜靜地聽着,沒插話。看得出來,她對張一鳴和劉老先生交談的內容很是好奇,也很是驚訝。什麼內功,真氣,對週蜜而言完全是一個虛構的世界裹的事情,她沒想到在現實的世界裹,居然真有關於內功真氣的活生生的人和事。更讓週蜜驚訝的是,這活生生的事例竟然是髮生在張一鳴身上。劉老先生仙風道骨,談起內功真氣來,還像那麼回事,可這些事與張一鳴連在一起,反差太大,太令人不可置信。
“小夥子,……”
“我姓張,您叫我小張吧。”
“小張,傷妳之氣雖然陰毒,但是我看妳自身的真氣可以克它。妳會自己療傷吧?”
“會的。”
“那好,那我就開幾付中藥,作為輔助吧。這樣妳也好得快些。”
劉老先生說完,寫了一張藥方遞給張一鳴。張一鳴道謝之後,起身告辭。劉老先生叫女兒劉紅領張一鳴去抓藥,最後又對張一鳴說:“小張,現在的年輕人有妳這樣內力之人不多。有時間我們聊聊吧。我是行醫之人,說實話,我對妳的情況很好奇。”
張一鳴點頭答應了。
去抓藥的路上,劉紅還不跟張一鳴說話,張一鳴想跟她改善關係,於是牽起話題道:“小劉醫生,妳的內力很強啊,剛才是妳手下留情了。”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剛才在劉老先生辦公室,張一鳴已經看出劉紅對自己的內力很自信,對張一鳴有不服之意,因此着力誇獎她的功夫。
劉紅是從小跟父親修習了自傢內功,但一直不被允許向外人透露和炫耀,使她產生一種寂寞高手般的感覺,現在碰到了張一鳴,反正已經露了底,父親也沒有過多責罵,於是心中有一種躍躍慾試的心情。
“什麼小劉醫生,妳很大嗎?”
劉紅撇撇嘴說道。“有本事等妳好了我們比試一下,贏了我再叫我小劉醫生也不遲。”
張一鳴本來不喜歡這些拳腳上的東西,但他看出劉紅是真想有機會玩玩,為了順她的意,陪自己冒犯之罪,於是答應下來。他想,這姑娘大概練了二十幾年內功,還從沒施展過,可能早已技癢。到比試的時候,找機會輸給她,定能讓她很高興。
劉紅這時候臉色才好了起來。抓了藥,張一鳴和週蜜離開之前,劉紅又特意叮囑一句,別忘了到時候找她來比試。張一鳴笑着保證一定不會爽約。這姑娘,大概已經急不可耐了。
“張大哥,真的有內功這種事情?妳真的會嗎?”
走出醫院,忍了很久的週蜜終於有機會問道。
張一鳴笑笑,“其實就是氣功,不是有很多人都練嗎?不同說法而已,有的人把它叫內功。”
隨後又道:“妳要想練,找時間我教妳,保妳又健身又美容”張一鳴不想在週蜜麵前說得太玄。
週蜜的臉微微紅了,“我再練也不漂亮。”
“誰說的,妳滿漂亮的。”
週蜜的臉更紅了。過了一陣,她想起一事,對張一鳴說:“刑警隊王隊長給我爭取了一個指標,送我去警校培訓一年。”
“真的嗎?那太好了。”
張一鳴覺得王隊長這個人不錯,週甜犧牲後,他很照顧週蜜。
這時已走出醫院大門,方正輝派的那個黑衣人把車開了過來,接上張一鳴和週蜜,送他們回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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