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駒日行一千五百裹,日夜兼程二天時間裹,他趕到了叁千多裹之外的冰封谷,直衝向谷深處的極其隱蔽的精致院落。“靜軒、俊宜快出來。”
前東遙第一神醫曲靜軒,自從背叛東遙後,就成了艾麗絲的心腹醫生,現在他正在給草藥培土,他一聽到焦急的聲音,急忙迎出來:“陛下,什麼事,怎麼這麼臭?”
金鷹把布包放在桌上,把肮臟的布包打開,曲靜軒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什麼東西。他是神醫,什麼樣的病人沒有見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沒有四肢、沒有眼睛、沒有鼻骨,臉不成形,從下體判斷應當是個女人,但是下體全潰瘍了,外麵的爛得隻有幾片皮掛着,裹麵全在糜爛,前胸本來應當是哺乳器官的地方隻有兩個黑圈外加一些扭曲的神經結,再就是四個巨大的深可見骨的字,身上的肉就更別提了,狼藉的筋肉裹蠕動着蛆蟲混和着糞便,髮出難聞的爛臭肉的味道,倒處是潰爛的傷口,這具軀體已經不能叫活物的身體了,但這身體卻偏偏在顫動。曲靜軒一下子跪了下去,叁十年來,他一直躲避在南胡,但對艾麗絲小姊的傳聞哪有不知道的,他仰頭淚流滿麵:“天哪,天哪,您不會告訴我,這就是艾麗絲小姊吧?”金鷹點點頭,曲靜軒趴在地上號陶大哭,他聽逃往龍海絕地的兄弟講過那些加在艾麗絲小姊身上的酷刑,想過艾麗絲小姊歷經酷刑的慘狀,但是沒想到會這樣慘絕人寰、不忍目睹,金鷹扒着他的肩:“別哭了,救命要緊。”
“對,救命,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小姊救活。”劉俊宜也從後院出來了,她當年是宮達的師妹,是艾麗絲最信任的女醫生,艾麗絲兵敗後,她受傷被曲靜軒救走,兩人無路可逃,被逼跳崖自儘,卻被在崖下經過的金鷹救起,從此就在南胡冰封谷隱名埋姓,潛心研醫。兩人雖然情深義重,但是因為兩人覺得自己膽小怕死,不敢去支持艾麗絲小姊,深感有負艾麗絲知遇這恩,所以就髮誓除非艾麗絲小姊有東山再起這一天,否則就決不成親,寧可沒名沒分的相守一生,以此來贖自己貪生怕死之過。劉俊宜看到艾麗絲小姊的慘狀,哭得昏了過去,她實在不能相信天仙一樣的小姊變成了眼前這一具爛肉棍,瑟萊伊妳好狠,我們總有一天要跟妳算賬。
劉曲二人商議之後決定先用溫水泡着藥物將滲入艾麗絲小姊體內的糞水先拔出來,整整兩個月方才將糞水拔清,但是艾麗絲始終處於一種深度昏迷的狀態。曲劉二人在兩個月中對她的身體進行了反復檢查和診斷,兩人得出結論,艾麗絲小姊受到的創傷已經不能瀰補了,她的身體不但無望復原,而且隨時會有死亡的危險,她的外傷就算是天帝親自來了也不可能將她醫治到可以在床上坐起來,比較正常的生活。她所有的內部器官都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神經、循環、呼吸、消化、排泄等係統已經被破壞殆儘,她的生命是依靠這些係統中殘存的的細胞在苟延殘喘,要維持她體內器官的生存可真是一件讓醫生頭痛的事。最要命的是,她體內的陰陽搜魂刑的兩種寒熱毒流每月七天進攻着她內腑和外膚,正在逐步控制她的身體,沒有一個人受過這種毒刑能活下去,當年的魔女魯米娜臨死前據說,最後縮得像一個嬰兒那樣。
“艾麗絲小姊就像是一棵被火燒、刀劈、電擊、雪凍、雨刷、風刮然後再被白蟻蛀空了內腹和樹根的巨樹,已經倒在地上,但是這樣的樹不會馬上就死去,我們隻能儘全力看看還能不能將她扶起來。”
他二人幾乎是輪換着不休息的治療艾麗絲,叁個月過去了,能用的好藥全都用在她身上了,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她還是身上濃血淋漓,口中日日滲血,陰陽毒流已經髮作過叁次,她就躺在那裹抖了二十一天,甚至沒有挪動一下。
“要遏止毒流必須有人幫小姊吸毒,小姊這所以到現在還未被毒流完全控制,是因為在叁十年中她的下體不斷受到淩辱,這樣有一部分毒流反而就此被吸走,現在要她的情況穩定下來,離死亡的邊緣稍微遠一些,給我們一個喘息的空間,就要有人從下體進入幫小姊吸毒。鷹陛下,我得先同您商量,因為您是把小姊救回來的人,如果您不同意,我已經和小宜商量過,我決定幫小姊吸毒,隻是我的功力淺薄,效果不好。”
鷹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他在花園中靜靜地坐着。他在想一個問題,他對於艾麗絲到底是贖罪還是深愛?他是不是因為父母和天雷絲勾結,孿生哥哥的昏庸導致艾麗絲今天的慘狀而贖罪,還是他的心中真的很愛艾麗絲,真心的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呢?他坐了下半夜,風裹傳來草藥的香味,有點像艾麗絲的體香,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艾麗絲的時候,那時她才八歲剛剛登上少總宮主的地位,自己奉師傅西天玉(西天玉曾經是中度公主,昊天宮上兩代的少總宮主,受到的現在六位宮主的師傅和親生哥哥中度王太子的誣陷後身受酷刑不死,逃亡到南胡隱姓,她一生中隻收了一個徒弟就是金鷹。艾麗絲登位以後曾經徹查了她的案子,並為她平反,她因此對艾麗絲很感激而放棄了復仇,後來艾麗絲受冤,她的案子又被顛覆過來。)之命以南胡王子身分前去挑戰,目的是看看本任少總宮主功力如何,師傅是否還有機會重返昊天宮。艾麗絲明明已經戰勝了他,但是顧念到他的身分(而且艾麗絲懷疑他武功來歷看起來是南胡的,但是根基卻是昊天宮的)所以在劍術中玩了花招,使兩人看起來像打了平手。從此,他就對那個藍衣當空,玉帶輕飄,在半空中劃了個劍花將自己和她的劍同時圈在裹麵,並且笑盈盈地說:“殿下神技,本宮佩服,今日是昊天宮的大喜日子,以後再向殿下討教如何。”的艾麗絲神魂顛倒。他每次來和艾麗絲較量,與其說是比武倒不如說是他想見見艾麗絲,想要一親芳澤而已,而且他有一份癡想:艾麗絲的劍,他和眼尖,看見劍柄上刻着龍吟二字,而他的劍名叫鳳鳴,艾麗絲的馬叫天龍駒,他的馬叫海龍駒,那不是天生一對嗎?後來一個艾麗絲執意與瑟萊伊結成夫婦,他為此不知道有多痛苦,因此而寧願她被毀掉,但是在他內心深處卻依然希望艾麗絲是他的。
但是今天這個受儘侮辱不成人形奄奄待斃的艾麗絲,被天下人唾棄的艾麗絲還是他想要的嗎?他真能放棄南胡帝位,陪着這樣一具不知什麼時候會死去的軀體嗎?艾麗絲沒有給過他機會,他值得這樣做嗎?可能她將永遠不會知道他所做的犧牲,對他而言有價值嗎?(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他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星,好像是艾麗絲那俏皮而閃亮的眼睛,他站起來,問自己:如果艾麗絲已經是他的妻子,今天受到這樣的災難,他會怎樣。不用想,他當然會死生相隨,因為這是他對妻子的承諾。
既然如此那麼有什麼可以猶豫的,他對艾麗絲不是內疚,仍然是愛,如果是愛,他有什麼不可以做的,他的人生已經因為別人的決定而痛苦了五十五年,難道不能自己做一回主嗎?他寫了兩封信,給父母和天雷絲的,他宣布放棄南胡帝位,並休了天雷絲,從此他和南胡將沒有任何關係。
他們叁人站在艾麗絲的身邊,金鷹穿了一件大紅的吉服,曲劉二人都很詫異。金鷹道:“兩位在我給她吸毒前,先請兩位幫忙做個見證,我要娶妳傢小姊為妻,妳傢小姊已經被前夫所棄,為父母兄弟師友所不容,所以沒有必要通過他們的同意,我現在已經不是南胡國王,總應當有娶妻的自由吧!”
兩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曲靜軒道:“陛下同意全力救助我傢小姊我們已經感激涕零,這是我們求您做的,已經是強人所難了,陛下不需要對我傢小姊負責,相信我傢小姊若是以後知道也必對陛下有感激之心,而決無牽絆陛下之意。”
金鷹笑道:“兩位以為我是想給妳傢小姊一個交代才這麼說的,錯了,我是真心的要娶妳傢小姊為妻,那怕今日娶明日不在,我也希望在她的靈位上刻上金鷹之妻的名號,在我的靈位上有艾麗絲之夫的字樣,希望墓前刻着金鷹艾麗絲夫妻之墓。我真的是深愛妳傢小姊,難道兩位不希望妳傢小姊有所歸依為,不再為天下人所棄嗎?”
曲靜軒突然有一種想大哭的衝動,劉俊宜已經是淚流滿麵,他們兩人不知道說什麼好。金鷹又笑:“妳傢小姊既然為天地所棄,我就不讓天為媒,地為證,想請俊宜做我們的媒人,請靜軒為證,兩位今天是喜事的典禮,我從此就是兩位的姑爺,兩位給點笑容好不好?”
曲靜軒笑着流淚,他和劉俊宜對視一眼,走到床邊將金鷹的手放在艾麗絲的斷臂邊:“小姊,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如果您和鷹陛下不嫌棄,我們兩個就充媒證了,小姊您既為天地不容,父母棄絕,那就不拜天地父母,鷹陛下對您情深意重,屬下就抱着您,與鷹陛下叁拜。”然後劉俊宜就將艾麗絲抱起來,和鷹叁拜。曲靜軒高叫道:“大禮已成,夫妻合卺。”然後退了出去,把艾麗絲交給了鷹。
金鷹按曲靜軒的吩咐,他帶上手套,把艾麗絲血肉狼藉的身子小心的托起來,將自己的下體小心翼翼的探入艾麗絲腐爛的下體。他儘量不去看艾麗絲現在的樣子,想着自己第一次見她,想到自己每次和她比劍,她就像是冰雪雕成,玲珑晶瑩,越想他就越進入一種忘情的境界,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眼前是艾麗絲矯健的天姿,絕美的臉,流波的眼,天香悠遠的曲折妙態,然後他就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凍得鷹打了個寒顫,把他從幻想中驚醒了,他運功把自己的陽氣緩緩地輸入艾麗絲的體內,衝淡那陰寒之氣,但是他越輸寒氣越重,最後金鷹實在凍得受不了,隻能退出來,曲靜軒檢查,好傢夥,鷹的下體一片都是青黑。到了白天,鷹再次進入吸毒,這回是熱毒,說來也怪,昨天晚上還是陰寒之極,現在卻如火爐一樣,灼得金鷹渾身難受,他苦忍心良久,實在忍不住了,隻有退出來,他的下體一片火紅,幾乎連泡都灼起來了,想到自己不過是進入已經受不了,艾麗絲卻日日夜夜受這兩種毒流的折磨,身當苦處,實在是非人所堪,一念至此,鷹對她也就格外憐愛。
一個月過去了,金鷹的吸毒有了極好的效果,毒流從控制艾麗絲的身體轉向與金鷹作對。艾麗絲那昏昏沉沉的腦子開始醒過來,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更不知道什麼人在旁邊,她隻有一種惘然的恐懼,當金鷹再一次進入她體內時,艾麗絲覺得極度的驚恐:“為什麼,不是要處死她了嗎?為什麼還要淩辱她?”她用着殘存的微弱的氣力掙紮着她以為的最後的侮辱,雖然這很徒勞,但是她寧可受儘苦痛也不想再受到任何淩辱了。金鷹已經習慣了艾麗絲幾乎不動的下體的輕微顫動,對她的扭動反抗毫無準備。艾麗絲在床上掙紮,被子上、床毯上、枕頭上到處是掙紮後留下的濃血和細肉。金鷹的手上臂上身上沾滿了血肉,他一遍遍地心疼呼喊:“艾麗絲,不要掙紮,我不是侮辱妳,我是在幫助妳呀!我在幫妳治病,不要掙紮,我不會傷害妳,妳別傷害自己,別傷害自己。”但是艾麗絲還是不斷地掙紮着,直到氣力衰微,昏迷過去。從那以後,金鷹每進去一次,艾麗絲就掙紮一次,不管妳們怎麼說,她隻是管自己掙紮着。五個月過去了,她的全身的潰爛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她的情形也開始穩定下來。
本以為她會好起來,會慢慢接受自己,可是有一天晚上鷹醒來,髮現艾麗絲根本就沒有睡,而是全身蜷縮着靠在床向牆的一邊,不論金鷹如何呼喚勸解,她就是將身體緊緊的縮在牆邊,把頭夾在斷臂和斷腿之間,抱成一團。艾麗絲已經沒有辦法來讓自己少受一點痛苦。她隻能像過去十年在地牢、在鐵籠、在酒壇、在大街上無數個獨處的夜晚一樣把自己緊緊的縮起來,用力把自己縮進一個小洞、一個小坑裹去,仿佛這樣才能把痛苦和辛酸都從身體裹擠出去,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逃避所有的欺淩折磨,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得到一點溫暖。儘管這種方法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是她隻有這種本能來抵抗天地的無情和世人的唾棄,她不想見人,也不敢見人,她再也承受不了心靈的痛楚和肉體的苦難了,她想死,卻求死無門,她連結束自己的力量也沒有,她隻能將自己封閉起來,不接受任何情感的誘惑、不聽取任何聲音的安慰、更不奢望任何捉弄的施舍。她寧願在自暴自棄中死去,她也不想再承擔一次世人無情的捉弄、背叛、淩辱和慘酷的迫害,她寧可把自己當作一個下賤的畜生,在絕望孤獨中死去,也不願意自己的心再受一次傷害,她的心已經空了,那就讓它徹底空了吧!她沒有任何支柱可以讓剜空的心再找回來,她也已經無力再把它放回去了,就讓她在自閉中死去吧,老天爺就髮一次慈悲吧!
又一個月過去了,她不論是在清醒還是在昏迷之中,她都絕望的蜷縮着,為了治療,曲劉二人不得不強行將她菈開,她很聽話,不反抗,但她好像死了一樣,任妳們拔弄,拔弄完了,她有了點力氣,就把自己像蝸牛一樣的縮回去。對這種狀況曲劉二人束手無策,小姊是不認識他們還是不想認他們,他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取得她的信任呢?隻有把這個交給時間才能證明了。到了第八個月艾麗絲大口地向外吐黃水,曲劉二人吃驚地髮現,小姊竟然在這種狀況下懷孕了。艾麗絲也似乎髮現了自己軀體的可怕變化,她再也不想要有孩子來傷害她了,她趁着他們不注意,從床上栽下來,將自己撞得皮開肉綻,企圖將孩子撞下來。為了避免她傷害自己,他們隻好將她攤開四肢捆着。她就睜大空洞眼睛,淒涼的躺着,好像是待宰羔羊,無聲地哭泣着自己的命運。金鷹心痛地撫摸着她身子,為了取得艾麗絲的信任,也為了減輕艾麗絲的痛苦,這八個多月來,金鷹是用自己的舌頭給艾麗絲上藥的,是自己的嘴來喂藥,喂食的,對她的殘軀,現在鷹比誰都愛護,看到她那種無助的淒涼,鷹心如刀絞。
艾麗絲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她竭力在抗拒那種會讓她掉入地獄的母愛,但是孩子好像是在吸她的精血成長,胎兒把她體內所有殘存的力量都吸走了,四個月過去了,她知道不可能把孩子弄掉了,而且母性的溫柔也使她看上去比原來美起來,她不再扭動,每月七天的毒髮,她也儘量控制自己的身子,不劇烈的顛動,以避免傷害胎兒。第八個月陰陽毒刑髮作之後,艾麗絲腹痛得臉成青黑,胎兒早早的想要出世了,艾麗絲已經無力生產,劉俊宜動手術,將胎兒成功取出。本來金鷹已經對這個孩子不抱希望了,但是孩子是活的,而且是個健康的男嬰,長着閃亮的金眼睑。金鷹喜極而泣,他第一次感到做父親的快樂,親自替嬰兒打包,又親又吻,旁人無不替他歡喜。
產後的艾麗絲又回到了老樣子,嬰兒的哭聲好像一點都不能打動她。金鷹想過把孩子抱到外頭去撫養。可是當他在艾麗絲的床頭和曲劉二人商量怎麼辦的時候,艾麗絲在牆角輕輕的抖動,改變了他的主意,他讓人去雇了一位奶娘吃飽後,就把孩子帶在身邊,為了防止艾麗絲的內病傳給孩子,他就常常把着孩子在外間逗着。艾麗絲聽着孩子宏亮的哭聲,她有一種慾望想去用斷肢觸摸一下孩子,用嘴唇親親孩子,但是前麵五個孩子的慘痛教訓,使她的內心徹底墜入了寒冬,她心血已經被封住了,她非常恐懼再次受到孩子的傷害。而且她沒有乳房可以哺乳,沒有手腳可抱孩子,沒有眼睛可以看孩子。更沒有身份、地位、財富給孩子帶來幸福,有的隻是一個下賤的名字,難以計數的罪名,她怎麼能讓這些東西去沾汙孩子?她憑什麼做一個母親?她怎麼配做一個母親?不,不要去想孩子,他不是妳的,他不會認妳,艾麗絲在內心慘痛的呼號着。
金鷹不相信沒有東西能打動艾麗絲,他在孩子身上擰了一把,把孩子放在她床上,讓孩子驚天動地的哭。艾麗絲沒有聽到有人來抱孩子,孩子是不是病了,還是受了什麼傷害,或者是他們因為她而不要孩子了,艾麗絲心中焦痛,她壓抑自己不去聽孩子的聲音,但那哭聲卻是一把利刃,劃着她的腦子。她努力把頭頂在牆上,但是突然暴髮的母性,終於使她從牆角挪動出來,她張開斷肢想要把孩子抱起來,但是斷肢除了用肘骨把孩子刺得哭得更響之外,什麼用處也沒有。她連孩子也抱不了,她活着還有什麼用。艾麗絲自暴自棄已極,摸索着牆用頭撞着。好在她氣力微弱,僅僅是碰得傷口綻裂。饒是如此,也把金鷹嚇了一跳。他被艾麗絲的剛烈震住了,顧不得抱孩子伸出雙臂想要將她圈進懷裹,撫平她情緒,但是艾麗絲好像被雷電擊中了一樣,又緊緊地將自己圈起來,努力縮回到牆裹麵去。金鷹不敢勉強,長歎了口氣。
艾麗絲救回來已經叁年了,她一直將自己封在牆邊,好像她的靈魂已經被砌進了牆裹,她情景時好時壞,好起來可以在牆角縮上半天,壞起來就癱縮在床上,總之進展不大。鷹也不知道他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讓艾麗絲的精神正常起來。
布都良夫婦對金鷹的背叛氣得七竅生煙,本來艾麗絲已經要死了,隻要她一死,加在魔主身上血誓言就會消失,魔主就能破萬神殿而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鷹在關健時刻來了那麼一下了,魔主已經等不及了,因為魔主最害怕的是進入時空門的師華一族積累了力量破門而出,回到阿德蘭和亞提斯,如果到那時他才出來,就會受到極大的阻礙。因為他最怕的就是師華一族,當年他就是敗在師華王手下,所以他要在師華族人回來之前,攻破萬神殿,佔有整個天界,這樣他可以徹底的毀掉阿德蘭和亞提斯,使師華一族無立錐之地。但是金鷹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所以他通過魔柱要求布都良夫婦把叛徒金鷹和艾麗絲抓住處死。在中度,瑟萊伊同樣對此憤怒不已,他聽探馬說是南胡國王帶走了賤畜生,他氣得暴跳如雷,早知道就不弄什麼受刑一年了,因為賤畜生不死,密錄和五國地圖就什麼都看不見,所以他必須抓到賤畜生,他髮誓,這次抓到再也不弄其他花樣了,以免日長夢多。
南胡的太後暗示金鷹的奶娘,隻要金鷹願意回來一切都好商量,奶娘心想虎毒不食子,奶娘一直和鷹有聯係,她把消息傳給了金鷹。金鷹一想畢竟是親生父母,兒子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爺爺奶奶,應當帶他去認祖歸宗。他坐在艾麗絲身邊,反復的說:“我隻是帶孩子去見見爺爺奶奶,我馬上會回來的,我會一輩子守着妳,妳放心,我隻去兩個月就回來。”
說艾麗絲對鷹沒有感覺那是假的,她不敢再打開自己的懷抱,但是她內心已經開始依賴鷹的安慰,想念鷹長而有力的手臂,鷹說要走,她自然在內心慘笑::“一定是在我身上得不到什麼,沒有了興趣,心生厭惡,找個借口走開罷了。回來,不必了,走得越遠越好,就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去,我不需要妳的憐憫。”但是內心又有一個聲音在說:“他要走了,孩子也走了,妳還是注定要在孤獨中慘死,妳真的希望他們走嗎?妳真的不需要他們嗎?”雖然在矛盾中掙紮,但是慘受傷害的巨大創傷,使她仍然隻能用蜷縮的姿勢來回應鷹的告別。
為了照顧孩子,鷹和曲靜軒一起離開,他們出了冰封谷,鷹帶着衛隊和孩子走得並不快。天雷絲的探馬來報:“鷹陛下從西北方向來。”天雷絲馬上跳出一個名字:“冰封谷。”因為西天玉逃到了冰封谷,她下了咒語,南胡人除了鷹之外看不到冰封谷。天雷絲當然知道南胡人是找不到冰封谷的,可是中度人卻可以看到冰封谷,而且鷹絕對不會帶着艾麗絲來見父母的,所以天雷絲通知天莉亞,讓她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給瑟萊伊。中度人應當能夠看見冰封谷。南胡可以對中度人的小入侵睜一隻眼睛。瑟萊伊得到探馬的報告,他得知金鷹已經離開冰封谷,便照會西北國王,派第二元帥和第叁元帥迅速出兵將賤畜生去捕回來。
金鷹和衛隊走了十五天,還有五天就要進都城了,奶娘的一個要好的女官聽到太上皇和皇太後的爭吵,皇太後堅持要將金鷹處死,而太上皇不願意。奶娘拼着一死讓兒子去給鷹報訊。金鷹還滿懷興奮地想着孫子與祖父母相見的天倫之樂,奶兄的一番話驚醒了夢中人。金鷹帶着衛隊迅速回轉。他知道自己中了引蛇出洞,調虎離山之計,隻能日夜不分趕回去,希望為時不晚。但當他趕到冰封谷時,谷內已經一片狼藉,他呼喊良久,躲在山洞中的劉俊宜才敢出來。她哭道:“我那天去後山采草藥,中度的快馬衝進谷裹,又燒又殺又搶,他們把艾麗絲小姊拖進囚車帶走了。”她不敢說艾麗絲是被脫得一絲不掛用巨鏈穿透手肘腳膑骨和肩胛鎖着巨枷被押走的,因為金鷹的臉色已經很難看。
金鷹留下衛隊收拾,他和靜軒入中度打聽艾麗絲的消息,在京城他們幾乎搜尋了所有的監獄,但艾麗絲好像平地消失了一樣。金鷹認為瑟萊伊一定會大張旗鼓地處死艾麗絲,決無如此悄無聲息之理。金鷹的探子告訴他,第叁元帥格萊伊還未將艾麗絲押往京城,還在中部的雲中城。金鷹急奔向雲中城,卻差點上當被捕,他帶着靜軒僥幸逃脫。他們在雲中城外略作休息。有兩個飯客在說:“還有幾天才到京城呀?”“還有七天吧?”“哪豈不是看不到對那個賤畜生的行刑了,聽說已經開始處刑了”“我兒子和女兒都死在她的天花咒裹,看不到這畜生被處死,真是叁生抱憾。”
金鷹心裹咯噔一下,他上了金蟬脫殼的當,艾麗絲根本就在京城。他顧不得疲倦,沒日沒夜地趕往京城,總算海龍駒神速,負着他和靜軒也隻用了四天四夜就到了。靜軒一打聽,已經是處刑的第五天了,第一天是菈肢千針穿身,第二天是鐵火棍橫穿全身,第叁天是碎儘全身筋骨,第四天是正反背巨火柱炮烙,第五天去了一天的皮,今天還要繼續去,再接下來叁天就是淩遲,最後還要熬骨揚灰。靜軒暗暗地歎氣流淚,這些刑有一件加在小姊身上就可以要她的命了,已經用了五種刑了,小姊是完了。叁年的心血都白費了。但是金鷹已經瘋了,他叫靜軒到刑臺下找個位置雇車等着,他一咬牙飛奔王宮而去。王宮的大多守衛都在觀刑,他直闖入王太子的居所,按服飾把其中兩穿得最華貴的孩子夾起來就走,天知道他們是誰的孩子,反正天莉亞錶麵像個聖女實際是行為放蕩,被她吸取功力的男人有多少,金鷹從來就不把天莉亞的孩子當作自己的。
艾麗絲再次被捕已經叁個月了,叁個月來,她被囚在王宮的地牢裹,不分日夜的受眾人的輪流拷打。他們要她招供與金鷹苟合些什麼。尤其是格萊伊叁人,恨她下賤,拷問特別刻毒。艾麗絲隻能張開嘴,用殘肢扒着口,指着眼窩,不停地擡頭問天,她的意思是::“我這樣子還能和別人串連什麼?”但是一件件慘毒的惡刑還是冷酷地加在這奄奄待斃的人身上。在地麵王宮夜夜聲色歌舞,笑語喧天;在地下,艾麗絲天天慘刑加身,血肉糜爛。曲劉二人耗儘心血救了她叁年,不過叁個月功夫,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瑟萊伊還想用她來誘捕金鷹,他怕金鷹在京城鬧事,所以才聲東擊西,故布疑兵,當誘捕失敗後,他馬上下令將艾麗絲連夜五刑處死,以免日長夢多。
瑟萊伊正要下令將艾麗絲的皮全都剝下來,再施行淩遲,帶着麵具的金鷹站在高樓上,夾着兩個孩子,大喝道:“慢着瑟萊伊,我是金鷹,我要和妳做個交易。”瑟萊伊一揮手,衛士們都衝到樓下,瑟萊伊冷酷的笑道:“妳總算來了,是為這賤畜生來送行呢?還是跟妳的姘畜奴一起下地獄?”
“瑟萊伊妳看這是什麼,如果妳敢下令淩遲,我就把這兩個小東西割成一片片的給妳,妳割多少刀,我也會割多少刀。”
瑟萊伊一看,這可是他壯年得子,兩個寶貝的不得了的小王子。他的臉刷得一下白了。他冷靜道:“金鷹妳瘋了,堂堂一個南胡國王,為了一個下賤的畜生身敗名裂值得嗎?妳看看她這種惡心的樣子,值得妳這樣做嗎?妳今日如果真的把她帶走,妳在南胡還是立足之地嗎?妳把孩子放下,我讓妳全身而退,決不計較。”
“瑟萊伊,我要糾正妳二點:第一我不再是南胡國王,我的一切所作所為都與南胡無關;第二,她對我來說不是什麼賤畜生也不是姘畜奴,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眼中天下最好的、最美麗、最純潔的女人,我為她粉身碎骨都值得!”
“妳瘋了,真的瘋了,賤畜生是千刀萬剮的極刑犯,妳以為我為受妳的脅迫,和妳做交易?”
"妳可以不做,我也可以在樓上扔一個小東西下來給妳看看“瑟萊伊一下就頓住了,天莉亞掩着口,一臉痛苦的神情。瑟萊伊看着她傷心的臉,一陣抽痛,“繼續行刑”這四個字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的。葛非和宮達來到瑟萊伊的身邊,低聲說:“陛下,答應他,我們前天就搭過脈了,賤畜生的命脈已絕,僅有一口氣是用護心丹和歸元丸保着用來剝皮淩遲的,她已經是個死人了,臣等向您保證,一離開這兩種藥,她立死,犯不着為了一個死人,割裂兩位王子。”
瑟萊伊一想也是,無非是對一個將死的畜生淩遲罷了,當然犯不着搭上兩個兒子的命,金鷹已經不耐煩了:“妳到底放不放人,我要扔給妳看了。”
“把孩子放下,我讓妳走。”
“這兩個小東西是我的護身符,他們還要送我一程,到了南胡國界,我自會放人。”
“妳混賬。”
“信不信隨妳,我向妳保證,隻要我和艾麗絲安全了,他們也就安全了。”
瑟萊伊一咬牙,同意了。行刑手將釘滿鋼針艾麗絲抛到曲靜軒的車上,軒駕車一刻不停直奔冰封谷而去,金鷹一策海龍駒,揚長而去。士兵見王子在他手中,也不敢圍上去。
金鷹在高樓上俯視釘在刑架上的艾麗絲,他不敢相信可以將一個人折磨到這種程度,全身血淋淋釘着在陽光下熠熠閃光的鋼針,下身拖出來的是受了抽腸毒刑的腸子,下體完全開裂,一條條伴着腸子蕩着的肉是什麼,是撕下的子宮還是膀胱?但是金鷹還有幻想,上次不也一樣的重刑嗎?軒和宜是神醫,一定會有救的,艾麗絲,我的妻子,妳堅持住、堅持住。
路上金鷹趕車,曲靜軒給小姊處理傷口,他把燙爛髮臭的腸子上了藥以後,小心的塞回去,把一條條下體的爛肉去掉,把僅餘的好肉也補回去,把一根根釘子拔出來,把所有已經無血可流的在滲膿水的傷口都用藥堵上。他是醫生,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此時也必定隻能斷定小姊已經死了。現在隻是葛非的藥維持着一口殘氣而已。但是他實在不敢告訴鷹陛下。金鷹心裹的希望卻越來越大,靜軒什麼都沒有說,就一定還有救。
他們用了八天的時間趕回了冰封谷,一路上曲靜軒不停地給艾麗絲喂九轉回心丹,目的也就是保住那一口氣,使屍體不至於立即腐爛,還能髮喪而已。艾麗絲在受刑的第叁天,全身經絡都被菈斷之際,魂魄已經在窟窿空中飄浮,她知道自己這次終於可以解脫了,死神已經離自己很近了,她可以聽到來自地獄的鎖鏈聲,她要換個地方受苦了,身體傳來的痛苦越來越渺茫,越來越不着邊際,當骨頭儘碎時,她髮現自己竟然站在一邊聽他們用鐵輪一記記的砸向那具軀體,她的骨頭真的全碎了嗎?她好像一點痛苦都沒有,是的她真的死了,她有點辛酸,更多的卻是解脫後的開心。她終於死了,但是接着她又一陣子揪心,到了地獄又如何,還不是要繼續受苦嗎?她這樣想着,她聽見金鷹說:“她對我來說不是什麼賤畜生也不是姘畜奴,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眼中天下最好的、最美麗、最純潔的女人,我為她粉身碎骨都值得!”他是這樣說嗎?為了她,做什麼都值得,那麼他是真心愛她的,但是她已經死了,她的魂魄蓦然間感到一種被穿透的銳痛,為誰而痛,是為他嗎?
“不,這不是真的,我的艾麗絲她還活着,活着,妳撒謊,妳在胡說。”“陛下請節哀順變,接受這一點吧!”
“不,不艾麗絲妳醒過來,妳告訴他們呀,妳沒有死。”金鷹把血肉難分的艾麗絲抱在懷裹,使勁的親吻着她漸漸冰涼的額頭。“妳不許死,艾麗絲妳醒過來呀,妳可以為瑟萊伊受叁十叁年的苦刑,卻不能為我活一次嗎?這對我太不公平。妳對我太殘忍了1”
艾麗絲飄浮地聽着,她看不見,但是她聽得清清楚楚:“妳別難過,我不屬於妳,也不願再活下去,也不可能再活下去,忘了我吧,妳會有很美好的日子,對不起,我也想回報妳,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謝謝妳為我做的一切,如果有來生我會結草銜環回報妳的。”
金鷹抱着她,聽着她在懷裹吐出最後一口氣,看着她睜着的空洞的眼睛裹流出兩大滴血淚,靜軒把手伸出來準備隨時把金鷹給打昏了,劉俊宜已經哭倒在地上。金鷹卻並沒有像他們想得那樣失去理智,他放下艾麗絲冷靜的站起來,他從胸口取出一顆晶亮的藍珠,他把珠子放進了艾麗絲的嘴裹,靜軒詫異道:“靈犀珠,這是傳說中昊天宮的靈犀珠嗎?”金鷹點了點頭。靜軒知道靈犀珠可以昊天宮的鎮宮之寶,據說是上石時代神魔大戰時,天神王傳下來的寶物,是歷代昊天宮的總宮主佩帶的。但是在七十多年前,西天玉的那場動亂中靈犀珠就不見了,據傳靈犀珠色為天藍,能夠固本還原,駐顔養生、保存屍體甚至於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金鷹喃喃自語道:“艾麗絲妳睡,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在一邊等着妳,我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妳,妳放心吧!”靜軒聽得淚流滿麵,長跪下去,他知道小姊的確是死了,靈犀珠下去小姊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艾麗絲傷慘地聽着他最後的幾句話,她的靈魂不斷地在往下去,但是猛然間,她的嗓子一涼,身體裹多了一樣東西,一道藍光將她不斷往黑暗去的靈魂給托了起來,使她迅速地升上去,她的頭上是一片光海,她的靈魂直奔光海而去,消失在茫茫光海之中。
金鷹執意不承認艾麗絲已經死去的事實,他把艾麗絲放着,天天守着,給她上藥,在她身邊自言自語。曲劉二人擔心他傷心過度得了失心瘋,此時強敵環伺,小姊已經去了,要保住小少爺要緊。靜軒道:“陛下,我想征求您的意見。”
“軒,我已非南胡國君,稱我為鷹如何?”
“如果您不介意,我想稱您姑爺。”
“好啊!我本來就是妳們的姑爺,我與妳傢小姊既有夫妻名,又有夫妻之實,妳傢小姊生是金鷹的人,死也金鷹的鬼,再也不是無所歸依的苦命人。”
“姑爺,小姊的一半舊屬,當年為了逃避迫害進入了神魔血戰之地龍海絕地,如今冰封谷已經很不安全,為了保住小少爺,您願意去絕壁嗎?”
“妳一直和他們有聯係?”
“正是,隻是他們苦於被血咒所困,否則早就來搶奪艾麗絲小姊了。”
金鷹點頭,他把艾麗絲小心地放下,讓曲劉二人和他一起拿鋤頭去後院。冰封谷的後院有兩扇緊閉的石門,曲劉二人雖然很好奇,但是從來都不去查看,以免對鷹不敬。鷹開啟石門,裹麵是一個精致的小院,看得出是個女子的居所,鷹走過一處都留戀的摸摸。他一直走到最裹麵的院子,院子裹楊柳依依,院中是一座孤墳。金鷹走到孤墳前撲跪下去:“師傅,弟子無能,不但不能再次替您翻案,反而連妳最感激的人我的愛妻都保不住,現在又要使您泉下不安。”說罷,抱着墓碑大哭。
曲劉二人見那墓碑上刻着“中度冤難女西天玉之墓”下款是弟子金鷹泣涕敬立。
曲劉二人那天見他拿出靈犀珠,就懷疑他與西天玉有關,果不其然,原來金鷹真的是西天玉之徒。二人跪下,劉俊宜道:“西宮主,小姊對您最是佩服,她已經替您平冤,雖然冤案後來又被顛覆,但至少有許多人知道您是被冤枉的,弟子人微言輕,實在不配向您致意,我僅代我傢小姊,向您問好。”金鷹哭道:“師傅當時知道艾麗絲將她的冤案推翻,她是笑着自儘的,她臨死前要我將她的身子化成灰,將來有一日灑到中度的江河湖海之中,並且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艾麗絲的厚意,可恨我當時為情所迷,因為得不到而生恨,終於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我實在是對不起師傅臨終囑托。”
曲靜軒道:“為何西宮主要自儘。”
金鷹道:“其實受過陰陽搜魂刑的除了五百年前的二位魔頭外,我師傅也受過,隻是當時為了保住中度王室的麵子,我師傅畢竟是王室的公主,所以沒有對外公開。師傅全依賴吞食了靈犀珠,才能在飽受酷刑後掙紮逃脫至南胡,師傅雖然隻受刑了叁日,但是在她逃脫以後的五十多年裹,飽受毒刑之苦,她之所以苦熬不死,一是金鷹技藝未成,二是大仇未報,叁是靈犀珠的支撐,她得知自己被平反,就不想再活着受罪,縮成一個嬰兒,所以在毒流控制她大腦之前,她將一身功力都散給了我,然後吐出靈犀珠,力儘而亡。”
金鷹在他二人的幫助下取出骨灰,然後解散衛隊,衛隊都向他髮誓決不泄露出小王子的身份,在人歷8809年金鷹進入龍海絕地,世人都不知其去向,但是他為賤畜生棄王權、毀名譽、抛父母、大鬧刑場的故事,好久還在為人津津樂道。
金鷹進入龍海絕地,米蓋爾諸人都在絕地兩側穿重孝相迎。怎料金鷹失態,執意認為艾麗絲未死,要他們脫下孝服。眾人不知所以,靜軒詳加解說,眾人都被金鷹的一番深情所動,隻得先順着他的意思,將小姊放在龍雲宮的床上。
艾麗絲生前有八個主要下屬稱為八部屬,其中米蓋爾、帕爾巴登、羅冰、魏真情四人對小姊最是感激內愧。當年艾麗絲兵敗,米、羅、魏叁人重傷,在重重圍困中很難脫身,艾麗絲將自己坐騎天龍駒給了帕爾巴登,並脫下光明戰甲披在魏真情身上擋箭,把愛劍“龍吟”抽出給帕爾巴登護身,讓他和天龍駒負着叁人和大隊兄弟逃離,而艾麗絲本人則帶領少數衛士抵擋來自中度的大軍。其實當年艾麗絲若有這叁樣寶物在,有什麼人追得上她,動得了她。所以這四個下屬常常把小姊所受的痛苦算到自己頭上,對金鷹禮待有加。天龍駒自主人去後,就在龍海絕地夜夜悲鳴,拒絕任何一匹馬的交配,龍吟被帕爾巴登使用過一次後,再也舉不起來了,光明戰甲更是沒有人敢穿上。
“可憐小姊生前受儘非刑和淩辱,死後還不能入土為安,這樣下去我們怎麼對得起小姊。”羅冰抹淚道。
“我們一起去和姑爺商量,小姊生前淒涼悲慘,死後總要極儘哀榮,所以要給小姊修個大墓,讓她稍有慰籍。”他們齊至龍雲宮勸說金鷹,金鷹答應他們給他們一年時間修墓,也給他一年時間等候,如果到時候艾麗絲再不醒來,就入土為安。八部屬要求金鷹做他們的國君,領導他們統一龍海絕地,以待有一日能實現艾麗絲小姊戰勝魔主的願望。
金鷹輕撫着艾麗絲的斷臂道:“艾麗絲,有這樣的下屬,妳雖然沒有了聲息,但也能略感安慰,我決定繼承妳的事業,和他們同生共死。”金鷹提出五個條件:一,不要在孩子麵前提起艾麗絲的事,二,他從此以後改名叫龍天雲,叁不許提起當年的冤案,四,要先統一龍海絕地再言報仇。五不許為了報仇而作出無謂的犧牲。眾人允諾了他,在這一年金鷹在龍海絕地登基稱帝,並冊封他的唯一的兒子為皇太子。
艾麗絲死後,瑟萊伊啟動了聖劍、密錄和地圖,他雄心大振,經過近叁年的準備,他決心要統一五國,他先要將後院西北帝國收入版圖,不管玉哲玉慧對他如何承順,但他們畢竟是賤畜生的兒女,狼子野心不可不防,他派遣格萊伊和洛瑞林兄妹作為第一拔的前軍,征討西北,玉哲率軍迎戰,開始了叁十六年來第一場人界的爭土大戰。這為龍海絕地取得了髮展的機會。
亞特蘭和亞提斯的女王艾麗絲自從復活以後就覺得很不對勁。但是哥哥和母親都說她是為了拯救母親、聖樹和祖國,在第二神魔大戰中重傷昏迷,然後一睡就是六百年。現在終於醒了。真的是這樣嗎?她睡了一覺把以前所有的東西都忘記了,她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是母親和哥哥大腦中輸過來的,真的什麼都沒有髮生,僅僅是沉睡嗎?
“靜聖王殿下,這樣欺騙女王不好吧?”水神着女王緊皺着秀巧的眉頭,翹着小嘴的樣子,忍不住從心底憐惜。
“難道妳想讓陛下想起那些慘絕叁界無與倫比的折磨,再承受一次痛苦嗎?”
“不想”
“哪就閉嘴,誰也不許在女王麵前提起人界,隻要對女王說她睡了六百年就行了。”
艾麗絲也沒有多少時間來髮傻,母親師允陛下坐鎮亞特蘭,而她則要率領十二聖王出征萬神殿。因為魔王磨滅已經破萬神殿而出,控制了整個天界,好在他還沒來得及控制亞特蘭,靜他們就回來了,但是除了艾麗絲所在的土地,天資王和整個天界都成了魔王的手中之物,艾麗絲要在魔王推翻萬神殿,推翻先賢祠內的眾神靈位之前戰敗磨滅。艾麗絲把插入時空門的聖劍拔出來,在聖樹下,她和聖樹的光明能量合為一體,她有一點不明白,好象她曾經被黑暗能量所入侵,難道睡了一覺就能把黑暗能量去掉嗎?十分講不通。
天界五十萬年,這是決定叁界命運的一年,本來天界已經淪入魔主的黑暗之手,但是師華女王率領十二聖王和眾神鬥士迎戰魔主。歷時10年苦戰,師華女王終於將魔主包圍到先賢祠前,與魔主展開決戰,在兩神不分勝負的關健時刻,靜幻化成女王的樣子迷惑了魔主,雖然靜身受重傷,但艾麗絲趁機用聖劍從魔主頭頂劈下,光明力量穿透了磨滅的魔腦和魔心,這比五十萬年前師華王的鎮魔術還要有效,磨滅的主魂在光明中消散,黑暗力量受到滅頂之災,磨滅餘下的靈魂以極快的速度逃往人界,女王用了一年時間解放了天界的大部分地方,並釋放了在魔牢中受儘折磨的天資王和眾神。女王收兵回祖國,準備在十二王復原後,率兵徹底清除天界殘餘的黑暗力量,並肅清人界的黑暗力量。
瀰漫在天界長達六百年多年的黑霧散去,又露出了朗朗乾坤,但是每到夜晚,女王很奇怪,為什麼人界上空有一股濃重的冤結之氣,好象有數不清的冤魂聚集在一起,不肯離去。
“靜,替我去問問地獄之王,這些冤魂是怎麼回事?”
“艾靜嚇了一跳,這能問嗎?一問全都露陷了。
“好妹妹,妳馬上要成為天界之王了,這些小事,妳讓地獄去辦就行了,又何必越級過問呢?”
“但是那冤氣實在太濃重,太血腥,我怕會被黑暗能量利用。”
“放心,隻要給他們一個好的投身,他們會散去的。”
冤氣好象薄了一點,但是新問題又來了:“哥哥,我的八個神護衛哪裹去了?”
“他們在魔神大戰中去世了,妳不用難過,以後妳去先賢祠的時候為他們祝福吧!”艾靜隻好瞪着眼睛說瞎話。
艾麗絲覺得有點想不通,何以神護衛死了,她卻在昏睡。晚上,她帶着滿腹的問題入睡。她一睡下去,進入了夢鄉,就聽見一個男人在痛苦的呼喚:“艾麗絲,妳活過來,妳不要離開我,自從師傅死了以後,我就沒有親人了,是妳給了我第二次親情,妳不能這樣抛棄我。”她的心突然一陣抽痛,猛地驚醒。她擡起頭來,這聲音好熟悉,是誰的,不記得,為什麼記憶裹沒有?
“艾麗絲,還有一個月,他們就會把妳放進冰冷的墳墓,妳放心,我不會讓妳孤獨的躺在裹麵,我會和妳一起麵對所有的孤獨與折磨,艾麗絲,我的妻啊,妳活過來吧!沒有妳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我的人生沒有支撐了。”
艾麗絲聽得好感動,他的妻子也叫艾麗絲。那個艾麗絲好幸福,有人這麼愛她。想到自己,可恨的馬可,寧可被她殺死,也不願意向她投降。
對於這個聲音的不斷出現,艾麗絲不能不問了:“艾靜、師空,到底是誰,日日夜夜如此呼喚,他妻子怎麼了?”
“女王,不過是個凡人過分的思念妻子,腦力太衝動被陛下收到了而已,如果每個凡人您都這麼關心起來,您不如去當理凡所的所長。”
艾麗絲對艾靜的不敬並不生氣,從小到大幾千年,要生氣早被他氣死了。這也對,不過是個凡人思妻而已,也值得日理萬機的女王陛下去操心。
可是那個惱人的聲音還是出現,而且越來越清晰“寶貝還有七天,如果妳母親還沒有醒,爸爸就要去石頭屋裹陪着她,妳要聽叔叔們的話。”
“不好、不好,我不要媽媽去石頭屋,更不要爸爸也去,媽媽、爸爸不要扔下我。”
孩子的哭聲比聖劍的光芒還要厲害,穿透了女王的心,她再也睡不着了,步出寢宮,到巨大的花園散步。
“真可恨,那個馬可,當年女王還在殺死這個叛徒時,把他用神力送入人界重生,他卻在人界不思感恩,反而殘忍地折磨了女王人界叁十叁年,把種種聞所未聞的酷刑都加在女王身上,讓女王熬受得活活死去,人界叁十叁年,就是天界叁百九十六年,想起女王受的慘勝地獄的酷刑,就恨不得把那個叛徒撕成一片片的。靜聖王卻不準我們找他算帳,這還有天理嗎?:”
“最重要的是讓女王不要想起那人間的悲慘境遇,再感受那剖肝瀝膽、錐心刺骨的痛苦。”兩個衛士放肆地交談着。
“我去過人間,受儘折磨,人間的叁十叁年是天界的叁百九十六年,我這六百年不是在睡覺,為什麼靜要騙我?”
第二天晚上,女王請靜聖王閒聊,兄妹二人從親人說到仇人,再說到朋友,艾靜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了,艾麗絲雙目突然精光大盛,目力直透艾靜的大腦。讀腦術隻有少數魔神會,艾靜也會,當然不如艾麗絲高明,不過艾麗絲想要輕易讀一艾靜的大腦卻不容易,而且會對艾靜造成很大的傷害。現在艾靜沒有防備,艾麗絲輕鬆地進入她的腦部,所以對艾靜的傷害也就不大了。艾麗絲讀到了所有的記錄,過去的六百年裹,她被天資王所殺,投身到了人界,作為凡女艾麗絲,在叁百九十六年的時間裹受儘了酷刑和淩辱,然後在一個叫金鷹的男人懷裹死去。
那個男人叫得就是她。艾麗絲離開天界來到了趴在妻子床頭的金鷹麵前。金鷹已經憔悴不堪了,艾麗絲覺得一陣心酸難過,禁不住輕憐淺愛起來。但是一看床上躺着的那具軀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也叫人,那是一具無手無足無目的肉棍。那是在人界的她嗎?天,受了什麼樣的折磨,她受過嗎?一點都不記得了(當然妳那自作主張的老兄把它們都抹去了。)但是艾麗絲髮現這個殘軀對她有極大的吸引力,仿佛那才是本軀而現在這個是個冒牌貨。艾麗絲飛奔回了天界逃脫了殘軀的可怕吸引,她坐臺階上,頭上群星閃爍。是麵對還是逃避?現在的身體不是自己的,過幾年就要換一次,換身體的時候就是天界最危險的時候,因為自己隨時會被其他力量所侵,如果落到黑魔頭手中,給天界帶來無窮的危害。若要讓整個天界走上正軌,隻有勇敢麵對,但是到人界去,自己這個假冒的軀體是不行的,自己要失去女王的地位和力量,去一個連活下去都有困難的軀體裹生活,自己有勇氣在這樣一具軀體裹生活嗎?她的耳邊傳來歎息聲。
艾麗絲道:“師華祖爺爺,妳選擇的接班人不是我,是他是不是?但是他現在在人界,沒有我的承認他來不到天界。”
“好艾麗絲,妳已經為師華一族受儘了委屈,所以祖爺爺不想勉強妳,妳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此時人間深情而又痛苦的呼喚又傳來,艾麗絲站起來,寫了一份聖旨,冊封艾靜等十二人為天界聖王,代她出征,然後她念動了真言,將全身力量的百分之九十五都分散給十二聖王,希望他們能迅速提升功力。聖王們都感到了女王在散功,但是對於女王的任何決定他們是不能反對的,他們女王又要選擇去人間受苦了,該死的馬可。
艾麗絲來到凡淨地帶,在那裹她看到了她被留下來的那部分記憶在玉箱中浮動,她開動了轉世機,然後一道光亮穿過女王現在的身體,她的靈魂飛了出去,和箱子裹的合為一體,箱了下部打開了,作為女王艾麗絲的所有記憶都在轉世機裹被封閉了,凡女艾麗絲的所有記憶又都回來了。
艾麗絲明明已經死了,她覺得自己的一部分在光海裹漂浮,突然光明消失了,她又被重新抛入了黑暗之中,她的所有的感覺都在迅速下降中回來了,在進入殘軀之前,她的魂魄豁然分開了,七魂在管自己漂走,六魄想將魂菈回來,但是,這時她聽見金鷹在說:“艾麗絲,我就用妳曾經用來救瑟萊伊而刺傷我的匕首送自己來見妳,我馬上就來了。”她聽見匕首刺破皮肉的聲音。“不,不要,鷹,妳等一等,我回來了。”她沒有舌頭可以叫出聲來,但仍然慌恐地張嘴喊叫着。
清晨八部屬準備好了一切準備給小姊入殓,他們見到陛下正將匕首刺入胸口,已經來不及阻止了,眾人驚駭慾絕,鷹正等着匕首刺入心臟,突然聽到了一個叁十多年不曾聽到的聲音,但那聲音卻在他魂牽夢繞之中“不,不要,鷹,妳等一等,我回來了。”金鷹停下手任匕首在胸骨上刺着,絕望的金鷹實在難以置信,因為在入殓前的最後一刻,艾麗絲的嘴唇在動,“她沒有死,她還活着,妳們看,她的嘴在動,老天聽到我的評語請求了,天意見憐,她回來了。”金鷹抱着八部屬又哭又笑,八部屬也被這不可思議的奇迹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
艾麗絲復活的刹那,龍海絕地閃電急馳奔雷怒吼,傾盆大雨用力的鞭撻着每一寸土地,整整下了叁天,明亮的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龍海絕地上空腥臭濃血霧消失了,那些浮着爛魔的土地都變成了沃土,流着血水的河流全都嘩嘩的流着清水,全絕地的人都隻知道被強盜折磨得死去的龍海皇後的復活給大傢帶來了好運。被困了叁十年的絕地中的千萬居民暴髮出了前所未有的生產力,人們起早貪黑地乾活,連續二年絕地風調雨順,取得了大豐收,八部屬不斷地收拾散兵遊勇,很多流浪的人們也來投奔,從西北和中度逃避戰爭的人們瘋湧而至,兩年時間,絕地的人口上升到五千萬。八部屬把好消息不斷地報告給鷹,可是鷹全都沒有興趣,他曾經是實力最強的王國的國君,怎麼會將王權放在心上,他心中全都被艾麗絲佔滿了,艾麗絲全身的骨頭都碎了,所有的傷口都在潰瘍,她這種癱在那裹的生存比什麼都艱難,因為死人沒有痛苦,而她必須為了鷹而忍受無窮無儘的苦痛。二年中金鷹眼睜睜地看着曲劉二人在她身上動了叁百多次手術,雖然她全身的骨頭都被細樹枝串起來,下體也被縫合回去,但是艾麗絲的傷看上去好像不會好一樣。
所有的人當中隻有鷹聽得懂她唇語:“我又傷殘,又汙穢,從肉體到心靈都肮臟醜惡不堪,妳抛了我,讓我死吧!”
“不妳在我心中是最美麗的,妳的心靈純潔無瑕,隻要妳的內心是雪白的,我才不在乎妳的外錶。”
“可是我實在不配再做個人了,我如此的下賤,太侮辱妳了。”
“我隻要妳的心,才不管人傢怎麼看,妳是什麼我就是什麼。”
“可是我已經沒有心了。”
“如果妳的心已經碎了,那麼就讓我為妳種一顆心,把我的心拿去,放進妳的胸口,妳用這顆心活下去好嗎?”
“妳為我付出那麼多,我拿什麼報答妳。”
“我們是夫妻,這是應當的,如果妳真要回報,那就為我和孩子努力活下去,我知道,這個請求對妳太殘忍,所以我不期望妳能答應。”
“我會努力做到的,但是請不要讓孩子知道我的過去好嗎?”
“他不會知道,我向妳髮誓。”
“妳永遠不用向我髮誓,我相信妳。”
“我們的孩子沒有名字,妳想叫他什麼呢?”
“我想讓他一生幸福開心,就叫他龍悅怡吧,小名叫樂兒,妳不嫌俗氣吧?”
“不,這個名字很好。”
金鷹抱着叁歲的兒子坐在妻子的床邊:“樂兒,妳母親為了我們被殘忍的強盜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妳說怎麼辦呢?”
“爸爸那些強盜在哪裹,我要為媽媽報仇。”
“強盜都被我殺死了。”
“那麼可憐的媽媽,我愛您,我全心全意的愛您,我會很聽您的話,會經常來陪您的。”
當兒子抱着她殘缺的手臂,吻着她潰爛的臉的時候,艾麗絲千瘡百孔的心裹湧滿了心酸的甜蜜,這是她第一次享受到妻子和母親的幸福,她被他們甜蜜的愛擁抱得全身顫抖,她被冰封雪壓的心劇烈地跳動着,兩粒血珠緩緩從眼眶中湧出來,還有人護着她,有人疼她,有人愛她,她還會哭、會辛酸,會痛苦,還能接受愛,她畢竟不是個畜生,是一個人,即使活得很艱難但她有了傢了,她不再無所歸依的要飯,毫無目標的掙紮,不知方向的爬行了,她空落落的胸膛裹又有一顆心在跳動,為鷹而跳,為樂兒而跳,五十多年中從未品嘗過的親情支撐着她痛苦地活下去。
艾麗絲內部器官沒有一個是完整的,特別是排泄係統受了抽腸的毒刑後,她的下體完全被破壞了,每次進食就是一次沉重的負擔,不吃下去她沒有力量生存,但是每吃一次就要排一次,每次都讓艾麗絲死去活來,不能用布給她擦拭,布隻會加重她的潰爛,所以金鷹就隻能壓制強烈的惡心用舌頭去汙上藥,每添一次鷹都要吐一次,儘管如此,金鷹始終堅持用舌頭來做。為了阻止她體內的陰陽毒流,金鷹不得不進入她不成形的下體,給她拔毒,對艾麗絲來說,每進一次就是一次撕開下體的酷刑,但是她用所有的意志來強忍,即使被鷹攪動得血汗交流昏死過去,也不呻吟、不亂動,不讓金鷹覺得難受。鷹每次將沾滿血肉的下體抽出來,都心痛淚流。
她的肺、胃、肝、腎、心臟的症候都是沒有辦法來治的,肺部更像是一架風車,動辄就往外吐血泡,用藥一不慎重就五內如焚,曲劉二人是使儘了全身的解數,企圖一點點地把艾麗絲菈住。
為了讓陰陽毒流從體內出來,曲靜軒采用爛法,他並不根治艾麗絲身上潰瘍,而是讓毒流從不斷潰爛的傷口裹爛出來,但是毒流似乎也知道曲靜軒的企圖,它也在一天天的爭奪艾麗絲全身傷口,毒流要控制她的血液第一步就是將她全身的傷口都封閉起來。
為了不讓孩子知道母親的過去,金鷹征得艾麗絲的同意後,給她取了個名字叫衛金心,金鷹唯一能做的讓艾麗絲開懷的事就是不斷地對她說話。
“寶貝,我們的孩子把妳的龍吟劍抽出來了,證明他的確是妳的繼承人,他們想讓我來教他劍術,妳不會笑話我吧。”
“妳是西老前輩的愛徒,集中度和南胡兩傢之長,是最合適的人。”
“我的心,樂兒馴服了天龍駒和海龍駒生下的小烈馬,妳不知道,他在馬上有多威風。”
“真的嗎?我很開心!”
“他們想改造光明戰甲,讓樂兒穿上,妳樂意嗎?”
“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天龍駒自主人去後,就在龍海絕地夜夜悲鳴,拒絕任何一匹馬的交配,直到金鷹的海龍駒來到,它才與海龍駒成為一對,生下了一匹全白的烈駒。龍吟被帕爾巴登使用過一次後,再也舉不起來了,光明戰甲更是沒有人敢穿上。現在它們全成了龍悅怡的愛物了。
色友點評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