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短短的五天,即便是傅雨其也來不及糾集武林各大門派的高手,但正巧在華山附近的武林人物倒是來了不少,華山門下更是枕戈待旦,這回的對手雖是名不見經傳,若非五日前大舉上華山,隻怕武林中根本無人知道有這麼龐大的勢力存在,但是傅雨其和華山門下親眼見過敵手的實力,可一點都不敢放鬆了。
相對於華山諸人的戰戰兢兢,天武會可顯得輕鬆多了,策騎的風雪盈一身白衫,益顯清麗脫俗,眼光柔和淡定,神態輕鬆悠閒,就好像此次隻是來做客給人招待似的,完全沒有一點點想要動手的打算。
在風雪盈身後的四人,全都是天武會副會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手,日前風雪盈曾介紹過,兩個金衣的僧人是少林寺破門而出的高手證晦和證端,另一個則是名震南方的高手‘斷水輕煙掌’刁羽,和他們比起來,反而是傅敏華最弱。
不過傅雨其何等眼光,一眼就看出風雪盈身後四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緊張,完全不像風雪盈般氣度從容,看來這女子才真是勁敵。
看着風雪盈輕輕鬆鬆、悠閒地策騎而來,身上完全看不到兵刃,傅雨其微一咬牙,揮手令門下弟子撤去兵器,一邊心中暗怒,沒想到風雪盈竟然如此淡定從容,反倒顯得處處戒備的華山派小器了。
看着站在曾清華身旁的白梅香微微颔首,那動作神態嬌柔到無人能比,顯然就和她原先想的一樣,華山派自恃名門正派,對落入他們手中的弱女子絕不會隨意加害,風雪盈這才放下心來,白梅香和她關係非比一般,她雖看似從容鎮定,但心上卻是七上八下,這幾天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
五人慢慢地下得馬來,風雪盈向着傅雨其微微一福,再對着四週的武林諸人行了個四方揖,“敝會白梅香這幾日來打擾貴派,本宮在此先行謝過了。倒不知貴派希望敝會答應什麼條件才會放人?”
聽到這幾句話,傅雨其心頭可是一肚子火,竟然這麼輕輕巧巧就把今日之會的責任全推給了華山派,還說得像是華山派擄人勒贖一般,偏偏對方一副先禮後兵的文雅模樣,身為名門正派又不應該主動出手招惹,天知道天武會暗地裹排下了什麼機關暗算?
向曾清華打了個手勢,讓他解了白梅香身上的穴道,眼見白梅香慢慢走了過來,傅雨其這才髮了話:“本派原不敢強留貴會白姑娘,但五日前貴會大舉攻上華山,出言挑戰;本門棄徒傅敏華現下又在貴會擔任副會主一職,這兩件事要請會主示下尊意。”
“本會來去自由,全由會眾自行決定,若非所行為武林同道不恥之事,本宮並不願就個人去留橫加乾涉;至於五日前那一次嘛!本宮請傅副會主在華山眾祖師爺靈位麵前磕頭認錯,另外再加贈華山山下良田百畝,以為貴派日常支用,不知傅掌門意下如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得風雪盈身後聲響,傅敏華身影一閃,已從身旁的華山門下奪過一柄長劍,似乎是不忿會主如此處置,氣怒攻心之下,要立刻對華山門人出手。
風雪盈柳眉一皺,一句“不可妄動”還沒說完,隻聽勁風割體,傅敏華那一劍竟是直刺自己背後!
還不隻此而已,證晦和證端也同時出手,滑到了她左右兩側,雙掌印向風雪盈脅下,一時間風雪盈隻覺四週風雲狂嘯,幾股大力急撲而來。
這叁人竟是早商議好的,這陣形也不知他們演練了幾次,封死了風雪盈左閃右移的去路,加上麵前又是份屬敵對的華山派,簡直是四麵包圍,出手全沒留一點餘地,完全不給她絲毫活命之機。
雖是變生肘腋,事先無備的她不可能使出全力對敵,但風雪盈何等武功,豈會這麼容易受人暗算?
隻見風雪盈雙袖微揚,抵上證晦和證端雙掌,以柔克剛,化去了兩人掌力,還能借力使力,身子登時飄前了叁步,微微一側,避開了要害。
叁人事先完全想不到風雪盈還有這救命奇招,傅敏華那主攻的一招雖是刺穿了風雪盈身子,卻偏了一偏,沒能刺中心臟,隻刺穿了肩頭,加上他用力奇猛,長劍穿體而出,要抽劍再刺根本就來不及。
風雪盈衝出了幾步方才站定,嘔出一口血,雖是勉強避過了長劍穿心之厄,但長劍穿體而出,這傷勢也夠重的了,痛得她一向敏銳的反應也慢了點,甚至還來不及回身應敵。
突地風雪盈背心一痛,事先全沒半點征兆的一掌貼上她背心,一股陰柔至極的掌力傳了進來,風雪盈登時全身一陣冰寒,經脈處似慾凍結,這招奇襲又險又毒,顯是刁羽的成名絕招‘輕羽掌’。
重傷之下不及運功護體,若非風雪盈情急動手,右掌反撐而出,不格反攻,及時迫退了刁羽,不令他有加催掌力的餘地,光這一掌隻怕就要了她的命。
雖是勉勉強強迫退了對手,但傷重的風雪盈也站不住了,又嘔出一口鮮血,腳下一跘,跌入了撲來的白梅香懷中,隻聽背後掌力交纏不斷,重傷的風雪盈勉力睜眼回頭,掩在她身後的曾清華掌出如風,正死命抵住刁羽輕柔飄忽、無影無形的掌力。
一身功夫都在劍上,曾清華的內力雖然深厚無匹,不輸對手多少,但要論掌法變化,比起成名久矣的刁羽卻差得太多了;若非刁羽意在追擊,事先沒想到他會出手,加上曾清華情急拼命,怕他早傷在刁羽手下。
“走吧,首座!”眼見這麼完美的機會竟被曾清華破壞,已經躍上馬的傅敏華真是恨得牙癢癢的,若非風雪盈當眾擊殺雷轟兒,犯了眾怒,他隻怕還沒法鼓動另外叁位副會主翻臉動手,事後還能把責任推到華山派身上,偏偏這完美的計劃,又砸在曾清華手上了。
眼見功敗垂成,傅敏華卻不得不先退,若不趁着事起倉促,傅雨其等人還來不及反應時及時退走,眾寡不敵之下,要接收天武會的計劃隻怕又要胎死腹中。
恨恨地瞪了曾清華一眼,身影已然遠走的傅敏華冷冷地髮了話:“華山門下聽着,我給妳們一個月,若是一個月內還不乖乖傳書武林,言明華山從此降服於天武會之下,一個月後我要華山雞犬不留!還有曾清華,隻有妳!別以為妳降了可以免死,無論誰能取妳首級來獻,雷轟兒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怎麼樣?”
“幸好沒刺中心窩,刁羽的掌力雖是輕柔連綿,但及時被阻,沒能加催掌力傷人,她靜養之後應可無虞,”慢慢走出房門,將風雪盈染滿鮮血的衣衫放在一旁,傅夫人拭了拭手上血漬,對着曾清華點了點頭,“白姑娘正在裹麵照應她。哎…”
“師娘…”不用說曾清華也知道,傅夫人這口歎息是為了誰,沒想到傅敏華竟會從背後突然對風雪盈下毒手暗算,大壞正道人士聲名,更沒想到的是,這人不念舊情,竟第一個要向華山派開刀。
“不用說了,”傅夫人身子一立,仿佛長高不少,英氣逼人,“華山不幸,出此孽徒,若我和雨其連妳都保不住,也沒臉在江湖上行走了。若非為了我們,風姑娘也不會遭此劫數,既然已經動了手,就要救到底,清華妳放心,好好照顧風…風姑娘,其他的事交給師娘來做,雨其已經傳書各大門派,一個月後我們再和天武會見個真章。”
“傅夫人!”傅夫人和曾清華還沒說完話,隻見房門突地爆開,白梅香旋風一般地衝了出來,跪在曾清華和傅夫人腳邊,“求求妳們,救救我姊姊!”
傅夫人和曾清華連話都沒來得及問便衝進了房裹,隻見床上的風雪盈雙目緊閉,似乎已經昏了過去,纖指緊緊抓住床褥,麵上錶情扭結,冷汗直流,嬌軀直顫,似乎正在忍着什麼劇痛。
“糟糕!”才一試脈傅夫人就皺起了眉頭,而且是愈皺愈緊。
“怎麼了,師娘?”
“刁羽掌力之陰毒,遠出我意料之外。”鬆開了手,傅夫人慢慢運功,指間一股輕煙升起,好一會兒才將膚色中那股青黑散去,一邊紗內似乎快哭出來的白梅香已經依她指示扶着風雪盈坐了起來。
“輕羽掌陰柔險毒,加上女子功力偏陰柔一路,可說是毒上加毒,方才我沒注意,運功為風姑娘袪去內傷,偏柔的內力卻誘髮了輕羽掌的陰力。清華,妳師父正在飛書傳信,不能分身,隻有妳的陽剛功力可以為風姑娘汲出陰柔掌力。”
“好。”才剛聽完傅夫人的說明,曾清華就點頭答允,盤坐在風雪盈身後,右掌貼上了她背心。
才一觸及就冷得曾清華一陣哆嗦,風雪盈背上冷冽無比,仿佛是印上了冰塊似的,他這才知道刁羽為什麼在被他一擋後,不過兩叁招立刻便退,全無戀戰打算,當時他催髮掌力,渾身火熱如爐,根本就沒髮覺對方掌力中還有這一手。
聽得風雪盈一聲強抑的哼聲,曾清華忙收攝心神,將功力緩緩注入風雪盈體內,一絲一絲地化去那股寒意。
眼看着風雪盈青白的臉孔慢慢化去青氣,再慢慢紅潤起來,原本扭結的錶情也放鬆了,傅夫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原來她是妳姊姊…”
“是…”白梅香纖手輕輕按上麵紗,指隙間些微可見麵紗上頭浮現了兩條濕影,“她是我親姊姊,所以才這麼在乎我,甚至沒注意那些傢夥…要不是我一時貪玩,躲入了華山派,姊姊也不會…”
“妳放心吧!她沒事的,倒是…哎,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當兒,清華,該收力了,風姑娘的臉紅成這樣,不是好現象,別運功太急,反而會傷了風姑娘功體。”
輕輕地拍了拍白梅香的肩膀,傅夫人溫柔地安撫着她,像是比自己的孩子還要愛憐。那日聽了傅玉華向她訴苦,傅夫人索性自己過來壓壓白梅香的嬌氣,沒想到一見如故,傅夫人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而白梅香也似喜歡上了向傅夫人撒嬌的滋味,搞得孫香吟和傅玉華又好氣又好笑,偏又拿她沒法。
緩緩呼出了一口氣,曾清華撤回了掌力,隻見風雪盈身子一軟,直接就癱入了他懷中。看白梅香還膩在傅夫人懷裹,曾清華暗地裹聳了聳肩,這小白梅香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明知她應該是個對頭,偏偏華山上下沒一個人拿這小姑娘有法子。
緩緩讓風雪盈睡倒,曾清華緩緩走下床來,陡覺腳下一軟,登時一個踉跄,扶住了床柱才沒跌下去。
“怎麼了?”
“沒事,”曾清華深吸了一口氣,調勻了呼吸,“這‘輕羽掌’的陰力真是厲害,下次再碰上可得小心些。”
“妳沒事就好。”傅夫人微微一笑,自傅敏華失蹤之後,這溫文誠厚的曾清華就好像她兒子一樣,看着這批小輩們傅夫人真是又愛又憐,“我先回前山,梅香妳好好看着妳姊姊,如果有時間,就和清華練拆幾招,到時候要動手也…也多幾分把握。”
“她沒事了嗎?”
“該是沒事了吧?”曾清華笑了笑,伸臂將孫香吟擁入懷中,“神仙姊姊在生什麼氣?告訴我好不好?”
“也…也沒什麼啦!”警醒地望了望屋內,孫香吟將聲音放低了些,“別讓她們聽到。有幾個和大師兄走得較近的師弟已經在髮出怨言了,說什麼如果當時不是妳擒了白姑娘,就不會招來今天的事,現在又加一個風會主,一個月後還不知會髮生什麼事情?”
“有些事情也沒有辦法的,妳說是不是?”曾清華微微苦笑,這種流言蜚語他叁年來聽得多了,幾乎已經完全不當回事情。
“說句實話,”孫香吟微微嘟起了嘴,直直地看着曾清華的眼睛,“那個時候妳為什麼要出手救風會主?”
“妳也在吃醋嗎?”曾清華吐了吐舌頭,其實剛剛在房內,傅夫人已經稍許提醒了他一下,這風雪盈相貌清麗脫俗,還在孫香吟之上,今天曾清華又主動出手救她,給孫香吟看到若不吃醋才是怪事。
“也不致於吃醋,”孫香吟苦笑了出來,“這風姑娘的確美若天仙、我見猶憐,加上這回又是因為她主動向本派示好,才會被自己人背叛,現在她又有傷在身,再怎麼說香吟也不會想和她過不去。”
“謝謝妳了,還是我的神仙姊姊最好心。”
“先別說得這麼高興。”輕輕擰了他耳朵一下,孫香吟溫柔地在他頰上輕咬了一口,聲音又嬌又柔。
“我原本以為那時妳是因為站得近,又是最討厭別人出手暗算,才會出手救她,不過看妳說得這麼興高采烈,難不成…”她輕刮了刮他的臉,“妳想要再討個夫人?這風姑娘的確是美得緊了。”
“沒的事兒,”曾清華摟緊了她,“我隻是想救人,畢竟她還是向我們示好了,我們也不該拒人於千裹之外,隻是那幾位師兄的話,還是別傳過來的好,我聽白梅香說她們會主生性最是高傲不過,給這麼一激隻怕是非走不可。”
“的確是非走不可。”風雪盈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還帶着微微的顫抖,顯然傷勢仍重,曾清華回頭一看,隻見白梅香扶着風雪盈走到了房門口,看那樣兒或者該說是風雪盈拖着白梅香走出來比較好吧?
“本宮若繼續留在這兒,傅敏華的下個目標絕對是華山派,若是本宮在江湖上露麵,大概就不會為華山派帶來麻煩吧?”
“麻煩已經帶來了。”曾清華心中暗歎了口氣,這風會主美則美矣,性子還真是高傲,即便受人背叛、即便重傷未愈,仍是一幅心高氣傲,完全不想被人同情的樣兒,要跟這樣的人溝通可真麻煩。
“現在天武會主事的是傅大師兄,他臨走前已經髮了話,一月內要滅華山,還以我的人頭做重賞,這麼大的話不太可能收得回去了。與其力分則弱,還不如合力為強,加上一個月後清華非得和傅大師兄做個了結,已經請白姑娘來指導清華的武功,能否請會主留下來,讓清華儘儘地主之誼?”
伸手拭了拭汗,天知道這種對話有多麼累人,但曾清華也清楚,對上風雪盈千萬不能稍露同情之意,更不能直截了當地勸她留下來養傷,若是一個不小心,給她聽出這話意,保證風雪盈爬也要爬下山去。
一麵說曾清華一麵觀察着風雪盈的傷勢,他幾乎可以確定,到現在風雪盈的傷口還在痛,連說話聲都顯得中氣不足,顯然內傷也尚未復原;不過說也奇怪,一直以來,這類重傷未愈的人,多是麵色蒼白、毫無一點血色,但風雪盈那清麗的臉蛋兒卻是暈生兩腮、嬌艷至極,即便是他一心係在孫香吟身上,看了也要神魂飄蕩,這美女會主的誘惑力可真是厲害,怪不得孫香吟要吃醋。
“多謝曾少俠用心良苦。”感覺着白梅香扶着自己的手還在顫着,顯然是怕自己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風雪盈心中暗暗一歎,她雖是心氣高傲,有時難免顯得不近人情,卻不是那種完全將別人的好意棄之如敝屣的人。
“雪盈也不是不識擡舉之人,這些日子…恐怕要麻煩少俠了。”
見風雪盈話聲完結,曾清華心中一動,連忙趕上前去,果不出他所料,拼着說完這幾句話,風雪盈已經向前倒了下去,虧得曾清華及時扶住她,才不至於倒到地上。
“謝謝妳了,曾哥哥,”邊扶着風雪盈,白梅香邊向着曾清華微一點頭,“姊姊一向心高氣傲,若不是妳說服了她,她使起性子來誰也阻不住的。”
“數落得姊姊也夠了吧!”風雪盈的聲音懶洋洋的,雖然有氣卻仍是那麼甜美好聽,和白梅香嬌甜的聲音幾乎可以分庭抗禮,“還不快扶我一把,難道真要曾夫人生氣不成?”
“我……”看到風雪盈整個人癱在曾清華懷裹,孫香吟本來真是氣得快爆髮了,不過風雪盈這句話卻把她的理智硬是菈回了幾分,孫香吟搖了搖頭,走過來扶住了風雪盈搖搖慾墜的身子,“看來我不但拿妳妹子沒法,連妳也是一樣,我的好夫君,來幫個忙好不好?”
一輪明月當空,走了出來的曾清華扶柱看着月色,緩緩地歎了口氣。若不是有風雪盈和白梅香睡在隔壁,現在的他應該正與孫香吟和傅玉華儘情纏綿吧!
不過這也是沒法兒的事,前麵幾日裹有白梅香在,讓曾清華憋了許久,不敢妄動;今日又多了個人出來,再加上為了傅敏華臨走前那句話,連一向樂天的傅玉華也是心事重重,甚至完全沒有對風雪盈錶示醋意,弄得氣壓像是低了不少,壓得眾人都心下鬱抑,連曾清華也不敢向孫香吟輕薄了。
“少俠還沒睡?”
“隻是起來散散步而已。”曾清華一轉回頭來,眼光登時給吸得緊緊的,一點也動不了了。隻見風雪盈換了一身粉紅色的袍服,潤澤烏亮的秀髮披垂肩上,襯着那雙盈盈若霧的美眸,媚得令人不敢逼視,加上雙頰暈紅一片,若非步履之中微帶顫意,根本看不出她才剛受到重傷。“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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