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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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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地主

小說章節

第一集 內容簡介
第一集 第一章 穿越帝王傢
第一集 第二章 江湖初行
第一集 第叁章 少女的初夜
第一集 第四章 新皇登
第一集 第五章 魔教小妖女and爆乳女刺客
第一集 第六章 小蘿莉香艷的審問
第一集 第七章 招募人才
第一集 第八章 爆乳未來嶽母
第一集 第九章 爆乳母女的誘惑
第二集 內容簡介
第二集 第一章 爆乳美婦在沐浴
第二集 第二章 太子逛青樓
第二集 第叁章 小魔女的性感師傅
第二集 第四章 美女師傅很主動
第二集 第五章 打小侄女的小屁屁
第二集 第六章 馬車上的調教
第叁集 內容簡介
第叁集 第一章 勁爆小姨
第叁集 第二章 深談
第叁集 第叁章 野戰日本妞
第叁集 第四章 小姨看春宮
第叁集 第五章 古代的同性戀!
第叁集 第六章 回京
第四集 內容簡介
第四集 第一章 人前偷情
第四集 第二章 躁動
第四集 第叁章 窮啊窮
第四集 第四章 人性
第四集 第五章 大考將來
第四集 第六章 用手指滿足爆乳嶽母
第五集 內容簡介
第五集 第一章 鬼谷所傳陳道子
第五集 第二章 血光之災
第五集 第叁章 禽獸父子
第五集 第四章 強勢突破
第五集 第五章 小寵趙鈴,瑣事纏身
第五集 第六章 驚喜天工部
第六集 內容簡介
第六集 第一章 神捕冷月
第六集 第二章 春藥的效用
第六集 第叁章 四P之夜
第六集 第四章 調戲小姨
第六集 第五章 收服猛虎營叁校
第六集 第六章 迷人少女
第七集 內容簡介
第七集 第一章 陰謀
第七集 第二章 對策
第七集 第叁章 爆乳少女失身夜
第七集 第四章 賜婚
第七集 第五章 驚艷柳清韻
第七集 第六章 百歲幼幼妙音師太
第八集 內容簡介
第八集 第一章 往南之行,清除
第八集 第二章 小侄女來啦
第八集 第叁章 銷魂破處夜
第八集 第四章 馬背上做愛
第八集 第五章 極品青澀小美女
第八集 第六章 強勁春藥,淫賊遍地
第九集 內容簡介
第九集 第一章 技壓全場
第九集 第二章 藍小熏情動
第九集 第叁章 純潔可愛的初夜
第九集 第四章 天房山混戰
第九集 第五章 京城大亂美人失蹤
第九集 第六章 惡極之極,陳道子的可怕
第十集 內容簡介
第十集 第一章 山谷野戰
第十集 第二章 極端流氓顔射冷月
第十集 第叁章 皇傢之情,太子扶棺
第十集 第四章 局勢緊張,運籌帷幄
第十集 第五章 古代制服的誘惑
第十集 第六章 淫蕩的遺傳,堂姊獻身
第十一集 內容簡介
第十一集 第一章 佔有美嶽母
第十一集 第二章 鎮北王進京
第十一集 第叁章 小姨的角色扮演
第十一集 第四章 又破一階
第十一集 第五章 輕挑姚露
第十一集 第六章 風雨慾來
第十二集 內容簡介
第十二集 第一章 津門之勢
第十二集 第二章 奇兵
第十二集 第叁章 失南坡
第十二集 第四章 無奈的怒
第十二集 第五章 皇傢大事
第十二集 第六章 被捉姦在床
第十叁集 內容簡介
第十叁集 第一章 斂財機器小鈴兒
第十叁集 第二章 美人音信
第十叁集 第叁章 無奈的角色扮演
第十叁集 第四章 母女同床
第十叁集 第五章 母女之春,妙不可言
第十叁集 第六章 小米歸來
第十四集 內容簡介
第十四集 第一章 逼迫
第十四集 第二章 皇城之亂
第十四集 第叁章 大亂初定
第十四集 第四章 獨寵趙鈴
第十四集 第五章 蒙麵刺客
第十四集 第六章 蘿莉侍寢
第十五集 內容簡介
第十五集 第一章 小蘿莉情窦初開
第十五集 第二章 調教雜莉的意外雙飛
第十五集 第叁章 雙將離京
第十五集 第四章 鐵刀門——藍勁雄
第十五集 第五章 武癡空名來了!
第十五集 第六章 孫子比兒子重要
第十六集 內容簡介
第十六集 第一章 刺襲
第十六集 第二章 朝堂新勢力
第十六集 第叁章 皇權無情
第十六集 第四章 她就是刺客
第十六集 第五章 不招人嫉是庸才
第十六集 第六章 媚骨天成的3P
第十七集 內容簡介
第十七集 第一章 清晨淫戲,超級顔射!
第十七集 第二章 大宴門生
第十七集 第叁章 密會
第十七集 第四章 陰謀
第十七集 第五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第十七集 第六章 靈與肉的完美結合
第十八集 內容簡介
第十八集 第一章 紀龍之痛
第十八集 第二章 錯綜復雜
第十八集 第叁章 餓狼之殡
第十八集 第四章 湖邊小趣
第十八集 第五章 應巧蝶的心思
第十八集 第六章 美婦獻身
第十九集 內容簡介
第十九集 第一章 銷魂一夜!
第十九集 第二章 疆場殺器
第十九集 第叁章 第五個開朝大營
第十九集 第四章 殺餘孽
第十九集 第五章 意外的服侍
第十九集 第六章 送上門的小丫頭
第二十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集 第一章 雙飛師姊妹
第二十集 第二章 絕世武功的副作用
第二十集 第叁章 千人之殡
第二十集 第四章 何謂狠毒
第二十集 第五章 尊請大佛
第二十集 第六章 內鬼作祟
第二十一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一集 第一章 骁騎大將軍:洛勇!
第二十一集 第二章 比武招親的鬧劇!
第二十一集 第叁章 神射手小羅莉!
第二十一集 第四章 性感美少婦!
第二十一集 第五章 權力的好處
第二十一集 第六章 人妻!叁洞齊開!
第二十二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二集 第一章 惜別直隸!
第二十二集 第二章 攻城略池!
第二十二集 第叁章 軍中之才!
第二十二集 第四章 愛恨交織!
第二十二集 第四章 淩辱或髮泄!
第二十二集 第六章 瞬息萬變!
第二十叁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叁集 第一章 僵持!
第二十叁集 第二章 土匪作風!
第二十叁集 第叁章 奇兵的效果
第二十叁集 第四章 土匪式襲擾戰
第二十叁集 第五章 充滿敵意的天武營
第二十叁集 第六章 母女同心
第二十四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四集 第一章 母女同歡
第二十四集 第二章 兵臨城下
第二十四集 第叁章 誤殺
第二十四集 第四章 計中計!
第二十四集 第五章 機關與陷阱
第二十四集 第六章 炮火連天!
第二十五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五集 第一章 計中計
第二十五集 第二章 貪婪的代價
第二十五集 第叁章 來自二十年前的血性!
第二十五集 第四章 血戰南坡
第二十五集 第五章 童憐
第二十五集 第六章 煮熟的鴨子飛了!
第二十六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六集 第一章 成熟的處女
第二十六集 第二章 直隸之事
第二十六集 第叁章 人間地獄
第二十六集 第四章 慘痛的代價
第二十六集 第五章 童憐的提議
第二十六集 第六章 神射手小蘿莉的初夜
第二十七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七集 第一章 相逼!
第二十七集 第二章 詐騙集團!
第二十七集 第叁章 長公主,滿月酒
第二十七集 第四章 開山門
第二十七集 第五章 帶着老婆去打劫!
第二十七集 第六章 意亂情迷破處夜
第二十七集 第七章 香艷五飛
第二十八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八集 第一章 大婚?鬧劇!
第二十八集 第二章 皇傢之事!
第二十八集 第叁章 報仇雪恨!
第二十八集 第四章 出兵!
第二十八集 第五章 姊妹花,四飛之夜!
第二十八集 第六章 童憐情歸!
第二十八集 第七章 美人出浴!
第二十九集 內容簡介
第二十九集 第一章 與肉的結合
第二十九集 第二章 主戰
第二十九集 第叁章 龍禦歸天
第二十九集 第四章 新皇登基
第二十九集 第五章 天倫之樂
第二十九集 第六章 東瀛之亂
第叁十集 內容簡介
第叁十集 第一章 逆天改命
第叁十集 第二章 至陰至陽
第叁十集 第叁章 幼幼妙音的初夜(上)
第叁十集 第四章 幼幼音的初夜(下)
第叁十集 第五章 聖品聯手,毒解
第叁十集 第六章 消逝的記憶
第叁十一集 內容簡介
第叁十一集 第一章 烽煙再起
第叁十一集 第二章 帝王之術
第叁十一集 第叁章 天倫之樂
第叁十一集 第四章 花好月圓
番外一 王朝大典
番外二 歷史的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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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地主
第二十一集 第一章 骁騎大將軍:洛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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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一夜留下連綿不斷的呻吟和熱情似火的肢體交纏。冷月褪去冰霜般的冷淡,在二人世界裹徹底放下所有僞裝,把最熱情的一麵獻給愛郎,溫順態度幾乎和小米有得拼。

看着冰山美人在胯下嬌婉輕吟,極儘討好地迎合自己,許平也興奮到極點,精神的快感甚至超過肉體的愉悅!

冷月素來不苟言笑,在順天府當差時以冷傲與心細著稱。即使是與她極為熟悉的人都沒見過昙花一現的微笑;黑衣素服、冰霜寒劍幾乎是她的標志。甚至有人懷疑這艷絕一代的尤物根本沒有感情,甚至麵對死亡都不會感到恐懼。

但她的冷傲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或許還有些被滅門的怨恨所導致的深沉。

不過這一切被許平的憐愛慢慢融化,即使還沒報滅門之恨,但冷月最真實的一麵卻慢慢顯露,她在愛郎麵前也隻是個企求疼愛的女孩。

冷月的身材高挑動人,在比例上也完美誘人,尤其是一雙修長美腿,散髮出女性的嫵媚誘惑。因為練武之故,身體柔韌性甚佳,性感得幾乎找不到半點贅肉。

許平感歎之餘也色性大髮,讓她擺出各種姿勢,從床上、桌邊甚至到門邊,不停沖撞她嬌嫩的身體;高挑的身材讓她散髮異於其他美人的誘惑。

冷月沒有拒絕的意思,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她沉浸在情慾中,配合許平任何要求,甚至還被許平壓到牆邊,將美腿往上擺成一字馬的姿勢,壓在她的肩膀上;有力的抽插乾得她連站都沒辦法站穩,興奮得大叫,癫狂地連續兩次高潮。

許平在她的呻吟中興奮到極點,忍不住將精液狠狠灌進她的體內。兩人同時抽搐過後,冷月已經無力地軟倒在地。許平感覺腿根有些顫抖,或許是因為她的呻吟太過熱烈!

初見冷月時,她不卑不亢卻異常冰冷的言行、就算受傷也不需要幫助的倔強,再到天房山之亂的生死相依、刺殺郭敬浩不成後的痛哭流涕,許平知道自己已經走進她的內心,這種快感甚至比佔有她美麗的身體來得更加猛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許平在精神上得到空前滿足,眼看冷月已經全身無力,便喘着粗氣將她抱回床上休息。看着一臉滿足的冷美人,心裹不禁得意!

紅潤小嘴一張一合儘顯性感嫵媚,朦胧眼眸含帶似有若無的妖娆,更是刺激男人空前的征服慾。許平忍不住直接跪坐在冷月麵前,將黏滿精液和她愛液的龍根抵到她的唇邊,期待迷人小嘴能放下矜持服侍自己。

冷月滿麵紅潤春情,嫵媚地打量眼前略軟的龍根,毫不猶豫地用小手輕輕握住,將剩餘精液從馬眼裹擠出。柔軟舌頭像她的劍法一樣靈活,點着馬眼、舔着冠溝,刺激每個敏感點,舔食每一寸的男性氣息。再次把龜頭含進嘴裹時,許平已經舒服得兩腿髮抖,雙手也不自覺摸上她的乳房一頓揉弄。

冷月陶醉地品嘗愛郎的龍根,將火熱精液全部咽下,直到嘴裹的大寶貝再次硬起來時,她臉上儘是渴望的春意,擡起頭用媚氣橫生又充滿期待的眼神看着愛郎。許平忍不住壓上去,在冷美人滿足的歎息中,再次進入她緊如處子般的身體,一邊聆聽動人呻吟,一邊做起最香艷的活塞運動。

春風一夜滿室春,梅開二度美人嬌。冷月饒是小別新婚、熱情似火,也受不了許平的強悍索取,在第七次高潮時已經失去任何思考的能力,最後無奈地用小嘴伺候。雖然嘴上嗲嗲地抱怨愛郎太粗魯,不過語氣裹滿是撒嬌意味。

讓自己的女人滿足得直喊受不了,對男人來說是最自豪的事。許平看她下邊有點乾了,自然不勉強,惬意地看着她絕色容顔埋在自己胯下殷勤起伏,嫣紅小嘴含着龜頭上下吞吐,十分儘力,終於把第二波精液徹底爆髮在她的櫻桃小口裹。

冷月麵帶春色地停滯片刻,感受嘴裹的澎湃,又吞吐幾下後,小嘴裹含着滿滿的精液,唇邊還掛着乳白色的幾絲黏稠,模樣看起來淫穢而充滿誘惑。給了許平一個柔媚淺笑後,故意當着愛郎的麵將精液吞下,還陶醉地舔了舔嘴唇,一副很享受的神情!

冷美人已經被自己調教得熱情如火。冷月在人前依舊是一副冰霜靜水的冷漠,但她最性感的一麵隻呈現在自己麵前。許平不禁得意地大笑,摟着她布滿香汗的身子,一邊說着綿綿情話,一邊愛撫她高潮後的身軀。

一夜美夢總有結束的時候,熱情之後以相依的美夢度過一夜。早晨微熱陽光從窗戶透進,讓人有些煩躁,雖然溫暖卻容易擾人美夢。刺眼的亮感和照射在皮膚上的熱度影響睡懶覺的心情。許平有些不耐煩地轉個身,習慣性想抱住冷月的性感身軀,卻髮現抱了個空。

“真夠早的!”

無奈地打呵欠,許平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一看,佳人早已沒了蹤迹,偌大床鋪隻剩下散之不去的激情旖旎,以及昨晚春風二度留下的香氣!

“來人呀!”

許平一邊撓頭喊着丫鬟,一邊不甚樂意地起床。

冷月這妞也真是的,難得聚在一起過二人世界,怎麼不多睡會兒?起那麼早乾嘛!雖然知道她一直有良好的早起習慣,不過許平偶爾會覺得這個習慣不利於進行激情四射的晨練,早上蓬勃的慾望也難以髮泄。

冷月不是傳統的小傢碧玉,也不是安於本命的大傢閨秀。她雖然不排斥在傢裹老實相夫教子的生活,但她更喜歡用別的方式來幫助自己的男人,例如以手裹的劍扼殺所有不利因素。

或許是小時候傢變之故讓她有些冷酷,也可能是滅門之恨讓她過度敏感,再加上在順天府當差時經歷太多殘酷的事,明白什麼是現實、什麼是殘忍,這一切使她的性格有些倔強,甚至隱藏極深的爭強好勝性格。

這次出了內鬼讓人有些憤慨,派出樓九和劉紫衣調查確實合適,不過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擔心他們的江湖經歷無法親近官場,思來想去後還是派出冷月參與。

兵分叁路、各自為政是最好的,這叁人辦事手段都不相同,或許能在最快時間內解決這個不穩定的因素。

劉紫衣保持魔教的一貫作風,隱藏在暗處不聲不響地收集情報,有時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正邪不分。樓九則是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會泯滅任何憐憫之心,甚至有些偏激。冷月對於官場的一切了如指掌,再加上順天府當差的經驗和身份,應能一絲不漏地查到所有可疑之處。

相比起來,劉紫衣和樓九能從旁側入手,冷月則是可以大搖大擺地牽制眾人的注意力,為他們贏得入手的機會。這種配合雖然不是很有默契,但想來想去還是最有用的!

雖然知道她的性格極端風行雷厲,也不用起得那麼早吧,許平一邊思索,一邊起床。昨晚在情濃時說出計劃,這美妞立刻冷起了臉,滿麵冰霜地聽着自己的話。

那感覺不像叫她調查,和叫她去殺人差不多!

許平一邊不知是欣慰還是無奈地苦笑,一邊再次打起呵欠。這時候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丫鬟們手端各式各樣的用具走進來,眾星捧月般將許平圍起,沐浴、漱口幾乎是她們小心翼翼地伺候,許平連動手都不必。

一身白色儒袍是許平最喜歡的打扮,像書生般的斯文在這年代絕對符合矯揉造作的標準。所謂佳人愛才子,說不好聽點就是才子是裝模做樣成功的典範。輕盈飄逸的衣帶诠釋了“潇灑”但許平有時會疑惑,這麼白的衣服一旦弄臟,那幫才子是怎麼洗的?

即使沒辦法搖頭晃腦地念上幾句狗屁般的打油詩,但隻要把衣服一穿,照樣有那個氣質!而他喜歡穿着白色儒袍的的最大因素,卻是這衣服穿起來簡單利落,脫起來更簡單,通風好又舒服,是野戰和采花雙重功效合一的戰袍。泡妞與上床兼備還不煩瑣,這年頭什麼衣服都沒這件的實用性大。

許平很是滿意自己的書生打扮,對着鏡子咧嘴一笑,確實有點俊美書生的味道;就算沒有顯赫地位和權力,也帥得差點愛上自己。憑着這張臉,想泡妞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許平看着鏡裹笑得邪魅至極的美男,嫉妒得差點想向自己跪下磕幾個頭了。

小丫鬟們也是眼冒星星,雖然不敢說話,但眼裹也有恭維之意。許平有些臭屁地一甩頭,心情大好地想和她們調笑幾句,逗一下這些可愛的小姑娘,也許心情一好會來個清晨大戰,也算成全她們。但轉頭看見送來的一大堆公文擺滿大桌,瞬間想掉淚了。

還是先辦正經事吧,有了穩定的江山,以後有的是時間泡妞。許平無視小丫鬟們的挑逗目光,眼冒兇光地坐回案臺,拿起最討厭的毛筆繼續奮筆疾書。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心想:等天下太平了,老子絕對要當一個昏君,一個昏到極點的淫棍!想禍害誰傢閨女就禍害誰傢的,看見順眼的美女就強搶回宮,直接讓她受孕,才不枉費自己一番良苦用心的埋頭苦乾。

丫鬟們一看主子回去辦公,無不麵露失望之色。在她們眼裹看來,國之儲君無疑是高高在上,若蒙得聖寵,這一輩子也算知足了。更何況儲君是一個迷人的美男,試問哪個少女麵對這種男人能不心動?可畢竟主僕有別,她們隻能趕緊奉上香茗後退下,不敢打擾許平難得的嚴肅時刻。

房門一直是緊閉的,埋頭在公文堆裹過去大半天光陰,直到太陽高掛的下午時分,許平才鬆了一口大氣,把最後一份公文批閱完,丟到一邊去。他伸了伸懶腰,聽見骨頭嘎吱嘎吱地作響;處理大半天的公務,坐得屁股都有些疼了。

媽的,許平不禁大罵一聲。這些活不是人乾的,累的不隻是體力,倍受折磨的更是腦子和心思!自己好歹是地品上階的實力,身體比一般人不知強出多少倍,但這時候也累得有些虛脫無力。

有時候許平會懷疑上書房的那幫老頭到底變態到什麼地步,日復一日地辦公難道不累嗎?整天麵對這種繁重公務,還要應對數之不儘的抱怨和猜疑,看那些老頭一個個比自己還有精神,如果不是權力的誘惑實在太大,恐怕誰都挨不過這種讓人髮瘋的煎熬!

“操……”

許平又活動一下筋骨,或許坐得太久,身體猛地一動,腰上傳來劇烈酸疼。

自練武起,許平還沒感到這麼累過,即使小時候在瀑布下靜坐四、五天,都沒這種疲累感覺。

“主子!”

歐陽泰手捧一盃參茶走進來,一看許平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眼眶下髮黑帶黃,眼白裹布滿血絲,分外憔悴。身上原本素潔的衣服亂皺皺的,臉上還有一層疲勞到極點才會出現的油膩。這哪像是剛與絕色尤物一夜春風的得意少年,簡直像被幾個老醜婦強姦一百遍的可憐蟲!

歐陽泰看得有點呆了,再看許平手旁高高的奏折,算是明白大半。他趕緊將參茶捧了前去,有些敬佩地說:“主子,公務繁忙您也得愛惜身體。這是用露水浸泡、文火細煨的參茶,妳先解解乏吧!”

“操,妳也算有心了!”

許平頭也不擡地接過他手裹的茶,沒管手裹的茶多麼精致,直接仰頭一口喝下。溫熱水流緩解身體的疲憊與無力,感覺舒服許多!

“您、您沒事吧?”

歐陽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畢竟沒看過主子這麼憔悴的時候。印象中,許平不管是怒是喜都很有中氣,嬉笑怒罵間充滿活力,這種極端頹廢的模樣確實沒有見過。

“我能有什麼事!”

許平一邊整理髮亂的衣服和頭髮,一邊輕聲說:“朝廷的印信來了沒有?洛勇什麼時候到呀?”

“約莫傍晚就到!”

歐陽泰一聽正事,趕緊如實禀報。

歐陽泰現在幾乎成了許平的專用跑腿,甚至有點秘書長的味道。說他是文官嘛也沒錯,好歹掛着幾個知縣的名號;說是武將,也確實帶領兩千禁衛隊,算是稱職統領。但現在事情實在太雜,幾乎什麼事都要他兼顧,把他弄得有些頭暈眼花。

雖然被事務操累得受不了,不過這也錶示許平對他的信任,才會在非常時期一直將他帶在身邊。歐陽泰自然不敢有半點抱怨,反而辦起事來更有精神!畢竟他自己心裹一直忌諱師傅鬼夜叉的事,再加上歐陽尋在商部掌乾坤也全是主子的恩寵,歐陽泰辦起事來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前段時間把文官事務全交給杜宏,對他來說算是有些忙裹偷閒,不必像前兩個月事事親為。原本大傢都猜疑這是許平剝奪他的權力,不過事實證明,杜宏上任後在許多事情上辦得比他更加圓滑。歐陽泰也明白一心不能二用的道理,立即爽快地將一切權力移交給二代門生中的佼佼者。

“那麼快到呀!”

許平有些沉吟。

從江南到京城的路途那麼遙遠,洛勇起碼要先到朝堂上領取帥印和聖旨,麵聖誓師後才能接任天機營大將軍的職責。拿到帥印再從京城到直隸來,起碼得花半個月的工夫。

交通不方便確實把人折騰壞了,但細想一下,也就是說天機營大軍來到直隸時,老爹已經去請他出山,不然他不可能那麼快趕到前線。看來大將軍人選其實老爹早就心裹有數!所謂的十營無大將不過是一個玩笑,或許是為了在津門上下放鬆下來時,進一步打擊他們的軍心。

“是呀,比預計快,不過主子……”

歐陽泰招來丫鬟伺候許平洗去臉上油膩,麵露為難之色,輕聲請示:“昨夜我安排禁衛隊的將士,分成兩撥前去禁軍和天機營內學習,囑咐他們必須連最辛苦的換防守夜都一起參與。禁軍的人似乎沒什麼意見,但天機營好像不太歡迎我們的行動,隱隱有些為難。”

“正常,這幫老兵都桀骜不馴,肯定看不起這種新兵蛋子!”

許平洗完臉,直接擡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嚴厲地囑咐:“告訴他們,不許和天機營將士有任何摩擦,更不準對這些老兵有半點不敬。哪怕人傢打妳臉也不許還手,連回罵一句都不允許。眼下大戰在即,可不是內讧的時候,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向人傢學習的!”

“屬下明白!”

歐陽泰在後邊緊跟着,雖然感覺許平對於天機營的尊敬有點過分,畢竟禁衛隊怎麼說都是禦林軍中的佼佼者,但還是請示:“現在天機營的十營將軍已在官道上等候骁騎將軍,我們是不是也過去?畢竟骁騎將軍是開朝重臣,位列大將軍之一,屬下覺得出城迎接比較妥當一點。”

“好!”

許平思索一下就答應了。他也覺得自己必須給開朝大將足夠的尊敬。擺架子、論地位這一套沒什麼用,還容易引起別人反感,不如放下身段,好好和他學帶兵打仗的學問。畢竟這是冷兵器時代,自己需要學的實在太多。

直隸通往京城的官道已被層層封鎖,路過時可以看見道路兩旁站滿麵色凝重的天機營將士,幾乎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嚴謹。雖然大戰還沒開打,但一個個保持高度警覺,一點都沒有懈怠放鬆的樣子。

即使自己的馬車經過也需層層盤查,沒有半點放鬆。許平在車上不由目露讚許。這些老兵藏了那麼久還能散髮這麼濃鬱的殺氣,保持這種嚴謹得甚至有些變態的警戒,實在令人驚訝不已呀!

再細一看,兩旁的將士們無不挺腰直立,一路看過去幾乎沒有懶惰之人,甚至半個肥胖的都看不到。一個個目不斜視卻保持警戒態度,這種謹慎不像迎接一個開朝上將,反倒像是迎接九五之尊,戒備得讓人有些膽寒。

天機十營的將軍們早早等在離城叁十裹外的官道口,遠遠一望有兇狠魁梧的壯漢,也有消瘦俊美的儒雅之士。有的一眼就覺得是個大老粗,有的笑而不語卻鎮定自若,根本看不出是戎馬半生的開朝將領!

十個將軍給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但總的來說都是四、五十歲年紀,臉上透露十分滄桑的感覺!多年潛伏沒有消磨他們的銳氣,反而一個個目露淩厲之色,宛若將慾出籠的猛虎,似乎被壓抑許久,渴望血腥的洗禮!

好壓抑的殺氣呀!許平還沒走近就聞到一種期待戰爭的感覺。十營將領無論哪一個都是骁勇之人,雖然是萬人之將,一個個眼裹仍透露着不甘,甚至有點戰爭狂人的味道。

開朝之初,四大軍營無不封官進爵,正式得到朝廷的賞賜。四大將軍更是榮得開朝上將的威名。但他們的天機營,不遜色於四大軍營的開朝大營卻得不到實質賞賜。感覺他們已經壓抑多年,似乎想用更多殺戮來證明天機營的強大,即使每一個都帶微笑,還是透出讓人心驚的殺氣。

不過有意思的是他們在一起都像吃了火藥,一個個麵紅赤熱地吵鬧,看樣子隻差想動手打一架了。雖然是殺氣橫生的開朝將領,不過這時顯得活力充沛,似乎很想動手髮泄這二十多年的壓抑!

許平遠遠一看先是有些着急,細一觀察卻不由得開懷一笑。感覺上他們沒有真的生氣,或許隻是兄弟間錶達感情的另類方式!他們似是討論誰的功勞大,借以貶低別人換來小小的虛榮心。

難怪老爹不想從他們之中提拔一個當大將軍,畢竟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難免會有壓不住其他人的時候。看他們的情況,恐怕是口頭上的爭強好勝,實際上血水裹一起爬起來的感情是自己很難理解的!

許平一邊暗地裹觀察他們,一邊不動聲色地下了馬車,待走近一看,震撼更大。

這些人雖然嬉笑怒罵,但回過頭來時,霎時個個麵帶冰霜甚至是蔑視的殺氣,感覺上他們似乎隨時準備出手殺敵,而站在他們對麵的敵人已不是活人,而是他們能輕易剝奪生命的獵物。

十營將軍一看到未來的主子爺到了,趕忙收起嘻笑或憤恨的錶情,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地跪地行禮:“參見殿下!”

十人雖然聲音各異,但無不中氣十足,給人十分厚重的感覺。按理說這些人已經歸隱二十年,享受亂世過後的安寧,應該不再渴望戰爭。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滿身腥氣,甚至讓人有種他們才剛從戰場上凱旋歸來的感覺!

“諸位將軍不必多禮。請起吧!”

許平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起來,畢竟是開朝大營之一,又是老爹第一代禁軍將領,心裹自然產生一種親切感。

媽的!許平麵上雖然沉靜如水,但他們剛才回過頭來那瞬間,一股穿透性極強的殺氣卻讓人不由得膽寒,這會感覺自己後背冷汗直冒。眼前這十人沒一個是自己的對手,但他們那種將生命視為無物的冷酷,卻讓人本能有些恐懼。

“謝殿下!”

十營將軍們直起身,雖然麵帶尊敬之色,卻是略帶兇光地掃視禁衛隊的將士們,麵露貪婪地看着他們精細的裝備,好像十分渴求似的。

這種侵襲感別說許平受不了,連歐陽泰都不敢直視。許平看他們的眼神有點變了,恐怖得有點讓人蛋疼,趕緊手一揮說:“諸位將軍辛苦了,先賜座品茶吧。”

兵丁們迅速在路邊架起一個竹亭,搬來椅子、桌子,一一落好。簡單擺上一些水果小食和茶水,許平徑直走到主位上,剛一坐下就開玩笑說:“炎炎夏日有個遮陰之地確實不錯。諸位將軍快坐吧,不必太過拘禮!”

“謝殿下!”

十營將軍依次落坐,眼光不約而同地流連在禁衛隊,簡直像是十多年沒碰過女人的光棍,不光是精致鋒利的大刀,歐陽泰感覺他們看自己胯下的草原駿馬,都有種“愛好畜生”的灼熱了!

“將軍們不必拘禮!”

許平咳了一下提醒他們:這是老子的軍隊,別妄想了。說真的,要不是禁衛隊號稱太子禦林軍,恐怕這幫傢夥可能真的下手搶劫了。

舊時什麼身份、坐哪裹是講究的事,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規矩都是十分煩瑣。他們為了爭搶比較好的位置,竟然互相狠瞪,還用屁股擠來擠去,簡直像是孩童,引得許平有些忍俊不禁。

這一個個還真是童心未泯呀,剛才殺氣逼人,這會卻感覺十分有趣!等到他們紛紛坐下時,許平忍不住掃視一圈,髮現一個個雖然已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卻沒有一個髮福髮胖,反而保持疆場大將的魁梧和高大。看來天機營這些年雖然銷聲匿迹,但他們一刻都沒有放鬆訓練,隨時準備着揮刀再上疆場。

“諸位將軍,請用茶!”

許平見他們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馬上捧起茶盃示意他們同飲,心裹卻想:這幫傢夥都不是善類,要不是自己在此,恐怕連歐陽泰這高手都會被他們抓走,連馬帶人一起強姦了!

“謝殿下!”

十營將軍趕緊捧起茶來,喝法各不相同、各有趣味。有的人隻是輕輕一抿就放下,有的入則是牛飲般一口而儘還有些不知足,從這細小動作可以看出這些人性格上的差別。雖然骨子裹都有點好戰,不過也有他們各自鮮明的個性!

主僕之間多少有些陌生,畢竟那麼多年天機營一直沒出現在大明的軍隊體係裹,也沒融入朝堂!這十位將軍雖然桀骜不馴,但骨子裹深知主僕有別;即使習慣嬉笑怒罵的生活,但在未來主子麵前卻一個比一個老實,誰都繃着臉不肯先說話,讓旁邊警戒的將士忍不住竊笑,似乎這種嚴肅態度不是他們該有的。

許平雖然是主上之尊,有國之儲君的高貴,不過眼下對這些老將軍們也不能太過於高姿態,畢竟這些是讓人不得不尊敬的悍將。他們若繼續剛才的嬉鬧還好一點,這會一個個嚴肅起來,反而讓氣氛有些尷尬,許平抿完茶後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氣氛一時有點僵硬,許平臉上雖然全是輕柔的微笑,但心裹早就罵開:妳們這群王八蛋剛才一個個滿臉淫蕩,絕對在說葷段子或惦念誰傢的媳婦,這會和我裝什麼高人呀!媽的,搞得老子渾身都不自在,老子不信妳們的品德真有那麼高!

十營將軍們似乎也有點不自在,坐時感覺極是忐忑。雖說一個個桀骜不馴,但骨子裹也是尊重皇權、懂得君臣之禮。大明上下他們最敬重的就是過往的大將軍、現時的九五之尊朱允文。現在麵前坐着國之儲君,也不明白這主子是什麼性格,自然不敢妄自尊大。

也難怪朱允文最後得請出洛勇這尊大神來津門。放眼大明現在能鎮住這幫狼虎之師的強人確實寥寥無幾。除了他這個九五之尊外,隻有開朝上將還活着的兩位大將軍:金吾將軍紀鎮剛和骁騎將軍洛勇!

“洛將軍大概什麼時候到?”

許平有些無奈地咳了一下,為了打破尷尬隻能問一下不疼不癢的問題。

“約莫二個時辰後吧!”

大傢習慣性地看着天色估算時間,得出的結果還是比較一致的。古時行軍十分艱難困苦,判斷天氣、時間甚至是方位,大多依據觀天來決定,這也算是身為將領的基本功。

繼續漫不經心地聊着,許平漸漸對他們這些年到底藏在哪裹有了興趣。畢竟這麼多的人隱藏起來不是容易的事,再加上暗地供給軍饷很是費事。這些可不是慢慢培養的親信,而是開朝大營的十萬大軍,能銷聲匿迹二十年又突然集結,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可怕的事!

本來十營將軍們是有點顧忌的,這些對他們來說已是最高度的機密,不過提問的是未來主子,他們也不敢有半點隱瞞,將這些年的去向一一回答。許平聽完都有咚嚇傻了,老爹也太狠了吧,什麼叫“無所不用其極”許平這會算是有所了解。

那些錶麵上告老還鄉的傢夥不說,在地方駐軍混日子拿軍饷的也不算。天機營的編制擴散得有些可怕,不僅有的用镖局名目混淆過去,更狠一點的甚至成了地方上的惡霸!最絕的還有菈起隊伍當土匪咆哮山林的,這哪是什麼第一代禁軍,簡直是黑社會大軍!

許平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老爹的洗腦能力實在太強了,竟然能讓傲氣十足的軍人甘心做土匪惡霸!先不說他們有赫赫的開朝之功,哪怕是普通將士,誰不是衣錦還鄉?能忽視自己的累累戰功而潛伏多年,這需要多大的忠心呀!

而且這二十年他們也不是閒着。在大明廣闊地域上散得那麼開,不僅隱藏得很深,還能兼顧收集情報的工作,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好買賣。老爹那麼小氣的人,肯定不會白白花銀子養他們二十年;但將一支百戰餘生的軍隊擴散成一個龐大情報網,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實在太駭人聽聞。

許平瞬間有點毛骨悚然。纖夫、鐵匠,甚至低微的傢丁和店小二這種伺候人的下等活,這些傲骨橫生的老將,是抱着什麼心態融入這些不該屬於他們的角色?

天機營最恐怖的或許不是戰鬥力,而是他們堅如磐石的忠心!

在許平刻意調節下,原本僵硬的氣氛也慢慢緩和下來。或許是這位主子身上並無跋扈之氣,贏得這些血性之人的讚同,他們的話也愈來愈多,不像一開始的不自在。言語間仍有些謹慎,雖然不是刻意想隱瞞,但可以看出這二十多年,他們生活得何等警覺!日近黃昏,突然一個兵丁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喊道:“報!遠迎十裹的兄弟們還沒見到洛將軍的身影,也不見朝廷的八蟒大轎,原定的迎接時間已經過了,請主子定奪。”

“叁個時辰啦!”

許平矜有所思地沉吟。這麼久還沒到,不會半路上出什麼事了吧,不可能呀!轉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官道,突然靈機一動,問道:“妳們是不是把所有的路都封了!”

“嗯!”

一營將軍不假思索地點頭,麵帶凝重:“直隸處於津門之邊,又是大戰一觸即髮的非常時期,眼下骁騎將軍又再次出山,所以從早上開始,各個能通行的道口都封鎖了。我們都覺得等大將軍到了以後才放百姓通行最是妥當!”

“這想法沒錯!”

許平也沒說什麼,隻是調侃似地問:“不過妳們確定洛將軍會帶着禮部杖隊來開道嗎?或者他用八蟒大轎一路敲鑼打鼓的喧鬧,大搖大擺地往這邊來?”

“這……”

許平的話頓時讓眾人愣住。

眾所週知,洛勇行事一向比較低調,即使朝廷有意用大將軍的八蟒大轎送他過來,或許人傢還不樂意呢!如果他愛好功名虛讚的話,他也不會在開朝之初丟棄榮譽而選擇棄甲歸田。

“百姓們都被攔截在哪?”

許平搖頭笑了笑,細想之後覺得洛勇也許一早就抵達直隸,隻不過他沒有大張旗鼓地乘坐八蟒大轎,沒人髮現而已!

“叁裹小廟!”

十營將軍們都有些不好意思。按他們的想法也沒錯,洛勇絕對當得起任何儀節和尊敬,八蟒大轎更是對他功勳的肯定和無上讚許,但眾人忘了洛勇不喜歡阿谀奉承之舉,也討厭這些不必要的鋪張浪費!

“走吧!”

許平上馬後在官道奔行,身後浩浩蕩蕩地跟着禁衛隊和醒悟過來的十營將軍們,一隊長龍馬不停蹄地趕往叁裹小廟。抵達目的地一看,兩邊坡地密密麻麻的都是被堵截的百姓們,有的心急如焚似乎趕着歸傢,有的則是滿麵無奈地低坐着,約莫叁、四萬人聚集在一起,龍蛇混雜看起來特別的亂!

百姓們目露好奇地看着這一大隊的兵馬前來,即使心裹有點怨氣也不敢說出口。誰都知道這陣勢是要迎接開朝大將洛勇,誰都怕不小心說錯話,被這些兵將們拖去砍頭,到時候上哪喊冤都不知道,畢竟現在朝廷正是緊張之時!

再加上開朝四大營在百姓心中地位很高,四位開朝上將更被傳誦成神一般的威武。驅逐元兵的壓迫、殺得萬千敵人,裸得大明開朝。即使他們有點不滿,但仔細一想,能看到開朝上將的威風,這會安靜一片,並無絲毫埋怨之聲。

許平眯眼將目光從官道兩邊的百姓來回掃視一圈,最後眼光定在西邊小道的一輛馬車上。雖然馬車不像一般百姓趕路用的便宜貨,頂多是有錢人傢那樣多漆幾層原漆,一點都不顯眼,甚至引不起半點關注,不過細看,圍在它週圍的人就比較特別,濃烈的肅氣和週圍百姓實在格格不入!

即使他們全都一副平頭百姓的打扮,穿着普通行路人的粗麻布衣,但身上散髮的氣勢實在太壓抑了。粗略一算,起碼有四、五百人,若有若無地護着那輛馬車。

這些人身上背着包袱,看似是趕路的行人,但一個個虎背熊腰、豹頭環眼,每個的眼神都十分淩厲。麵無錶情的臉上甚為平靜,但小心翼翼地警戒旁人的一舉一動。

這種高度警覺的神態,許平實在太熟悉了!

這群傢夥掃來掃去隻看見幾個熟人。許平不由得搖頭,洛勇低調得有點過頭了吧!這幫大內侍衛這麼顯眼,用不着他骁騎將軍動用任何信物,隻要他們出示身上腰牌就可以從容通過關卡,又何必在這和其他百姓一起等着呢!

“放行!”

許平馬上揮手示意禁軍把關卡打開,放百姓先行通過。雖然眾人都不明所以,不過不敢有所異議地鬆開關卡!百姓們一看關卡開了,趕緊逃難般湧過去,似乎在害怕突來的大隊人馬會屠殺平民!

許平騎在馬上,麵沉如水地看着前方百姓蜂擁而過!數萬人過了關道就各自散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其中有行商之人,也有盼望快點歸傢的百姓。

眼見龐大軍隊自然不敢多言,一個個唯唯諾諾地趕路,黑壓壓的一片鴉雀無聲,或許隻期盼能在日落之時歸傢,享受難得的天倫之樂!

人群中隻有那輛馬車和週圍的大內侍衛紋絲不動,待到百姓們差不多全散去時,他們才在空曠坡地變得特別顯眼。天機營的將士們一看,紛紛圍了上去,警戒地將這些不同於百姓的強人包圍起來。大內侍衛們依舊波瀾不驚,麵對他們的包圍,一動也不動地繼續守衛。

“這是?”

天機營內自然有些疑惑,不過十營將軍們無不麵露笑色,似乎都猜出車內之人是誰。許平麵無錶情地策馬到了馬車之前,甫一下馬,所有大內侍衛趕緊跪地行禮,高呼殿下千歲。常年在宮內的他們自然認得這個有些古怪的主子,隻不過這時一個個看起來麵有難色,似乎是洛勇約束他們,不讓他們暴露身份一樣。

許平也不敢太過怠慢,抖平衣服,整理儀容後走到馬車前,十分恭敬地半鞠一躬,抱拳朗聲道:“骁騎將軍,請下車吧!”

話一說完,許平頓時感覺自己腦子抽了一下,氣得想把自己罵死。怎麼忘了洛勇雙腿有疾,無法行走的事呢?突然說這種話簡直是取笑的意思。他急得趕緊直起身,朝旁邊的大內侍衛吼道:“洛將軍行走不便,還不快點將他迎下來!”

“太子殿下!老朽腿腳不便,恕我無法行臣禮了!”

車簾緩緩菈開,車內靜坐一名消瘦老者;他滿臉歲月滄桑,但臉色很是紅潤健康。臉上掛着慈愛的微笑,不是大傢預期中氣勢逼人的老者,甚至連半點殺氣都感覺不到。反而一副慈藹麵容,看起來特別親和仁愛,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踏過漫長血路而成就功勳的疆場大將。

雖然清瘦,不過看起來特別有精神;一身樸素得和普通百姓沒有區別的灰色布衣,甚至連大戶人傢都不如,簡陋的馬車內也沒有奢侈物件。唯一能稱道的是他手握茶壺的淺笑,頗有幾分悠然自得的世外高人之風,怎麼都無法聯想他的上半生是在屍體與血腥中渡過的。

許平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個慈祥老人,絲毫看不出他當年率兵橫掃天下的威風,也沒半點初見紀中雲時腥氣熏天的壓迫感。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敢怠慢,謙虛地半鞠躬,行了一個晚輩禮後輕聲說:“元平恭迎骁騎將軍!”

“恭迎大將軍!”

山呼海嘯般的喝聲不約而同響起,連綿十多裹的禁軍、天機營將士無不滿麵肅容,跪地行了大禮!一瞬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山谷,每一個人都對這位開朝大將獻出最為虔誠的尊敬。

“殿下這是折殺老臣了!”

洛勇見許平雖然沒跪卻半彎着腰,慌忙地擺手說:“我現在隻是一個享清福的老頭,哪當得起您的大禮呀!”

“洛將軍貴為我大明開朝大將,功勳累累,數不勝數,除了您還有誰當得起呀!”

許平滿麵謙虛地說着,對洛勇的態度空前恭敬。

沒辦法,同為開朝上將,洛勇給人感覺親和,更值得尊敬;麵對外公那個為老不尊的老流氓,任誰都嚴肅不起來!

當年朱元章起事之初,這幫人全是同息而寢,沒有任何隔閡,還沒定下主僕名分時,大多都是兄弟相稱。洛勇也是最早跟隨他的人之一,連朱元章起初都尊稱洛勇為兄長,敬他的謀略與胸懷。許平自然不敢怠慢,若論起資歷和威信誰最高,四大開朝大將中自然首推洛勇,這一點連紀中雲都是讚賞有加!

“哎!”

洛勇歎息一聲。他確實行動不便、無法行走,手一揮立刻有幾個人將他扶下馬車,改為坐在一輛精致改裝的木椅上。許平悄悄一瞄,髮現他下肢無動彈半分之力,看樣子晚年隻能靠這張木椅度日。征戰多年後留下一身頑疾,讓人肅然起敬!比起貪戀功名利祿之人,他這副模樣讓人更是心酸。

“殿下,何必為了老朽勞師動眾呢!”

洛勇看着連綿十多裹警戒的兵將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老朽不過是將死之人,能不拖累朝廷已算不錯,哪當得起如此大的禮數呀!再者現在我腿腳不便,不能行臣子之禮已心有愧疚,殿下如此厚愛洛勇,真是擔當不起呀!”

“洛爺公何出此言!”

許平輕緩走到他的麵前,指着晚霞漫天的江河,對着他半鞠着身,十分恭敬地說:“大明的江山社稷是妳們用血和命換來的,多少將士為驅逐元兵,連姓名都沒留下。開朝大戰中青山處處埋滿數不儘的忠骨,平息內亂時您立下的汗馬功勞更是數不勝數,您又何必如此謙虛呢!”

洛勇看着許平不卑不傲的態度,讚許地笑了笑,或許一開始他猜想這個出生於和平之年的太子會有跋扈之氣、纨绔之舉,但許平的謙卑和尊敬讓他有些意想不到,眸光雖然不到讚賞程度,但也不像一開始的不真誠。

太子一聲“爺公”洛勇也算當得起了。雖然告老還鄉多年,無軍職在身,但朱允文見到他時也會尊稱一聲長伯。不客氣地說,這個九五之尊懂得帶兵打仗,完全是洛勇和莊煉英一手帶出來的,連祖皇都對他們恭敬有加,早年更是尊稱為兄長;許平這個晚輩當然不敢放肆,時刻用晚輩之禮敬重他!

“爺公!”

許平一邊將他迎上自己的馬車,一邊滿麵疑惑地問:“既然妳們都到了,為什麼不直接拿出軍印,而和百姓一起在此苦苦等待?哪怕大內侍衛亮出令牌也能通行,路上的關卡任誰都不敢阻攔半步!”

“殿下,借一步說話!”

洛勇坐在車內突然無奈地搖頭,臉上有些為難,但卻閃過一絲慈祥的溫和。誰都看不出這個滿麵慈祥的老人在想什麼,不過也沒人敢小看他半分。

“爺公請講!”

許平不知道洛勇葫蘆裹賣的是什麼藥,馬上喝退其他人,滿麵恭敬地走到他麵前。雖然眼前的老者已無當年骁勇之氣,但許平的尊敬還是髮自內心的!不管是他的累累戰功,還是他這種低調得有些過分的性格!

“軍印弄丟了!”

洛勇壓低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卻看不出他有半分驚慌,反而像是丟了一件普通的東西!

“什麼!”

許平頓時大驚失色,張嘴愣得不知該說什麼。開什麼玩笑呀!大戰在即卻把天機營封存多年的大將軍印丟了,不說怎麼統領叁軍、立下軍威的問題,光是在這緊張時刻丟了軍印會重重打擊士氣,迷信的人們也會認為這是不祥的預兆,是朝廷出師不利的厄示!

“小聲點!”

洛勇苦笑一下,有些抱歉地說:“其實也不算丟了,隻是我那個貪玩的曾孫女不知輕重地拿去玩了,我也就由得她!結果我們行軍時她說要自己逛一逛,不料將到直隸時卻突然沒了蹤影,不知道瘋到哪去了。”

許平太陽穴一陣陣鼓噪劇痛,腦袋也是嗡嗡直響。洛勇傢的小孫女也太狠了吧,竟然敢把號令十萬大軍的軍印當成玩具拿着亂來。洛勇也真溺愛她,別說把軍印弄丟,就是磕破一個角都不行。這爺孫真讓人蛋疼,重要關頭竟然能搞出這種鬧劇,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要知道這年頭的人特別迷信,叁軍未動卻丟了帥印可不是一般禍事,甚至比打敗仗還嚴重。這種消息一旦傳出去,別說將士們會士氣低落,甚至連百姓都會覺得這是天意!一瞬間就會覺得朝廷打不下津門!這種信仰上的可怕甚至比起任何失利更糟,因為它會在最短時間內失去民心,甚至引起朝堂上的動蕩。

“我想她應該不會走遠的。”

洛勇臉上也是有些歉意,趕緊說:“大印沒在我身上的事不能走漏風聲,就算是最親信的人也不知謂;您最好派可靠之人儘快把她找回來吧。畢竟這不是兒戲的時候,也怪我粗心大意了!”

言下之意是他覺得大內侍衛也不可靠,丟了大印的事更不能讓這些當兵的知曉。許平頓時哭笑不得,把大印給孫女當玩具耍了,大爺您還知道這不是兒戲的時候。到底是洛勇太過放鬆,還是自己緊張得過頭了?這種緊張時刻玩這出,真能玩死人的!

“既然如此,我親自走一趟吧!”

許平也是倍感無奈,想了想,事關重大,必須隱瞞下來,趕緊問:“您大略說一下令曾孫女的穿着、打扮和大概模樣,我會儘快把她找回來。”

“她十一二歲,穿綠色絲綢長裙,騎匹小白馬。”

洛勇思索一下,繼續提示:“對了,她有一把象牙玲珑弓,從不離手。馬上掛着兩筒菱形箭,箭羽都是白色的!”

“爺公,您先到行邸休息吧!”

許平一一記住,翻身上馬後,朝在旁邊一直恭敬而立的十營將軍們喝道:“恭送骁騎將軍回營,待我回來時再祭旗,請大印為將軍封帥。”

“是!”

眾將儘管心有疑惑,但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按理來說,現在將洛勇迎回營內,立刻封帥立印是最能提振士氣的,為什麼要推遲呢?

許平自然不和他們解釋,一邊嚴厲地囑咐,一邊喝道:“都給我聽好了,不許有絲毫懈怠。務必把大將軍好好送回去,等我回來再昭告全軍,正式為大將軍洗塵封帥!”

“是!”

眾將們趕緊齊聲答命,畢竟聖旨上平叛之戰的總督軍是太子,許平不在,自然不能祭旗掛帥。雖然不知這個主子要辦什麼重要的事,不過看着兩人剛才一陣竊竊私語,也沒人笨到追根究底。

事情不能大肆宣揚,自然不能帶太多人馬。許平不顧別人勸阻,執意讓禁衛隊也跟着回直隸,隻身帶着空名和歐陽泰,換上便服前去搜尋洛傢這位祖宗的下落!

這時候軍大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還沒攻打津門就丟了軍印,甚至會讓百姓產生動搖和恐慌,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事!

洛勇在大軍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回直隸,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許平也帶着兩個最得力的手下,照他們來時路線尋找洛傢小祖宗,心裹恨得直咬牙。在這緊張的當口還鬧出這麼荒唐的事,虧他是骁騎大將軍洛勇,換成別人的話,許平早把他腦袋給砍了。

就算許平恨到極點也砍不得,不過這種消息絕對不能泄露絲毫。哪想到洛勇這種老狐狸也會出這種錯誤,實在讓人慾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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