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唐五言二絕:美人卷珠簾,深坐颦娥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容色朝朝落,思君君不知;慾識懷君意,明調訪楫師。
卻說浪子走到傢中,妹子接着,討午飯用畢,又討茶吃。浪子對着妹子道:“向久不曾篦頭,明日要喚一個待诏來。外邊有個女待诏,倒也是好。”
妹子道:“哥哥,隨便。”
兩個各自歸房。當日無事。
次日早飯畢,浪子着陸珠去喚張婆子來,說話間,早到,相見畢。張婆子便走到房中與浪子篦頭,兩個言叁語四。
說話中間,浪子道:“西門王監生傢,妳可認得麼?”
婆子道:“王相公娘娘叫李文妃,一刻也少不得我。昨日掃墓請我同去,怎麼不認得,不知相公問他怎的呢?”
浪子道:“問他自有原故。”
婆子急忙篦頭畢,又道:“相公問他怎的?”
浪子便取出五兩重,一錠雪花細絲,擺在桌上,道:“送與媽媽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婆子道:“相公賞賜,老身怎用許多,決不敢受。”
浪子道:“權且收下,有事相懇。倘得事成,尚有重謝哩。”
婆子即便收起道:“相公有甚事乾,老身一力承當。”
浪子道:“昨日見了李文妃這冤傢,魂靈兒都隨了去,特請婆婆計議,怎能夠與他弄一會兒,相謝決不輕少。”
婆子聽了,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笑嘻嘻的道:“相公真個要他麼?”
浪子道:“真的。”
婆子附耳低語道:“隻是這般這般,便得着手。”
浪子首肯,再叁道:“事成後,當重謝媽媽。”
那婆子話別去了。
當時浪子帶了巾,穿了上色衣服。足踏一雙朱紅履,手拿一柄湘妃扇,掛了一個香球。叫了陸珠,飄飄飏飏竟到王傢門首經過。
卻說李文妃年紀不多,更兼是性格聰明,更好戲耍。
那時分還是清明節候,街中男女往來不絕,文妃便在門首側屋重掛了珠簾,請着張婆子與幾個丫鬟,看那南來北往的遊人。正見浪子走過,生得真好標致,裝束又清艷,心裹卻有幾分愛,也便對婆子道:“這個小年紀的,想是甚傢貴宦公子。”
婆子乘機道:“這個秀才,便是梅谏議的公子,年方十八,甚是有才,老媳婦也在他傢往來,知他慣愛風月,見了婦人,便死也不放下。”
文妃道:“想是少年心性,都是如此。”
婆子道:“正是。”
文妃聽罷,半晌不語,不知想着甚的去了。口問心,心問口,想到:“有這樣可愛的小官傢,嬌滴滴的與他被窩裹,摟一會、抱一會、弄一會,便愛殺了,我這丈夫要他甚的?”
婆子道:“他說認得妳哩。”
文妃笑道:“秀才傢要說謊,哪裹認得吾來?”
婆子道:“便是前日掃墓見來。”
文妃道:“他可說甚的麼?”
婆子道:“他說妳標致,世間罕見沒有的,可恨我沒福,卻被王傢娶着了。”
文妃笑道:“不是他沒福。”
婆子道:“不是他沒福,是誰沒福?”
文妃含笑不語。
少頃,文妃又道:“他可問我甚的?”
婆子道:“他問妳性格何如,年紀許多?我道人傢內眷,不好對他說得。”
文妃道:“就說也不妨。”
婆子笑道:“不瞞妳,吾實對他說了,說妳性格聰明,年止十九歲,他道可愛可愛。”
文妃道:“男子漢最沒道理,不知他把我想着甚的去了。”
當晚收簾進去,一夜睡臥不着。想道:“怎能夠得他這話兒,放在這個裹,抽一抽也好。”
次日早飯畢,婆子也到。又掛起珠簾,兩個坐定。隻見浪子又走過去,今日比了昨日更不相同。又換了一套新鮮衣服,風過處,異香馥馥。
那婦人越髮動火了,又自想道:“我便愛他,知他知我也不知呢?”
那婦人因為這浪子,卻再不把簾子來收,從此連見了五日,也不在話下。
那簾子對門,恰有一東廁,一日,浪子便於廁中,斜着身子,把指尖挑着麈柄解手,那婦人乖巧,已自瞧見這麈柄,紅白無毛,長而且大。不覺陰戶興脹,騷水直流,把一條褲兒都濕透了,便似水浸的一般。兩眼朦胧,香腮紅蒙,不能禁止。
浪子便了,臨行袖中,不覺落下一物,他也不知,竟走了去。
婆子便揭開簾子拾了這物,道:“原來是甚書柬,卻落在此。”
反復一看,卻沒有封皮。拿過與文妃,道:“娘娘,可看一看,若不是正經書柬,省得老媳婦,又到他傢還去也。”
文妃接過手來打開看時,不是甚書,卻是一副私書,就送與文妃的。正是:故將挫王摧花手,來撥江梅第一枯。
當時有曲名《殿前歡》為證:才出門兒外,早見了五百年;相思業債,若不是解褲帶,露出風流態。這冤傢怎湊滿懷,更着那至誠書撒塵埃。拾柬的紅娘,右針線兒裹分明遊玩。隻見他素性聰明,那時節愁悶心變。
畢竟後來怎的結果?且聽下回分解。
李文妃也是一個婦人,不知這婆子也是一個婦人,所雲便成絕筆。
重癡雲:“恨不得共枕同床也,在跟前站站兒也是好。”若雲:“又恐站在跟前,那時共枕同床哩。”潘卿又為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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