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憑誰飛夢送情親,逐水啼紅花劫塵;荒草露寒堆碧月,空山日暮動青磷。渡頭定有憐神女,畫裹曾無喚玉真;紫風不歸仙洞杳,亂雲惆怅淚沾襟。蕭瘋孤魂去不過,錦堂仍為美人開;砧聲怎耐郎情喚,機繡須同妾命裁。鏡裹飛鸾終作對,錶前歸鶴為誰來;傷心留得山頭月,不照珠明照夜臺。
且說朱仕白計議已定,辭了週裁縫,竟至傢中。次日早起,懷些酒資,恰巧撞着花二,心下暗喜,遂躬身一揖。花二假意還禮,眼卻看別處。
朱仕白道:“二哥凡事須得叁思。自古道:若聽一麵辭,便見相離別。我有頗多心腹之話,隻不曾與妳細述罷了。”
花二仍存那事,本待不理他,又聽他說有甚心腹之話,遂佯做不耐煩道:“有甚話快說之與我!”朱仕白見他答話,忙忙扯了,竟上酒樓。將酒篩下一盞,送與花二。花二隻得吃了,亦回送一盞與朱仕白,道:“大哥有話何不速訴之與我!”
朱仕白又篩一盞與花二,道:“二哥且莫急,恐說將來,妳酒亦吃不下矣。”花二聞言,陡生疑心,隻得又吃幾盞,道:“大丈夫話不明言,猶鈍劍傷人。道明了,倒吃得酒下。”
那朱仕白故意慾意不言。花二又道:“罷,妳既不知曉,我便不吃,去罷。”
朱仕白道:“道出恐妳不信,反嗔怪我。”
花二道:“快快道來,怎的怪妳。”
朱仕白道:“也罷,說與妳知,怪不怪憑妳便是。那任叁這幾時妳曾會麼?”
花二聽他又提任叁,不知為着何事,遂道:“數日前,他館中回來,我至他傢吃酒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朱仕白聽罷,沉吟片時,方又道:“二哥,那日二娘罵我,是任叁至妳傢來,二娘藏他在傢,被我知曉,要進內搜捉。故此二娘心急,反罵將起來的。妳是個大丈夫,不可被婦人騙着。”
花二聞言,思忖道:“我妻子好端兒的,怎的歪說起這般話?”遂道:“妳既知曉那日他在我傢,該直說是了。今依妳此言,他二人豈不有姦了?此事不是當耍的,可直直說來我聽。”
朱仕白道:“說也沒乾,我親眼見他進去多時,不見出來,故此要搜,徜若假說,天誅地滅。妳若再不信,去問妳對鄰週裁縫便了。”
花二沉吟片刻,道:“是了,想此事有些因果。多時不見他,想是那日躲在我傢過夜,被妳知覺,恐妳暗伏捉住,不便出門。反道來尋我,同我出門,方可掩人耳目。是了,是了,再不必信。事必真矣!除非殺了二人,方消我恨!”
朱仕白道:“且禁聲。若魯莽行事,徜若不成,反為不美。還須定計,方可除之。”
花二忙問有何計較,朱仕白道:“計較到有,隻是不可又被二娘識破,反受其害。”花二道:“不妨,不妨,我自謹密是了。”
朱仕白這才低低道:“事不宜遲,妳可今夜揚言,假說次早慾去府城,一頭去約任叁官來傢裹講話。不可等他來,妳可先出門去。他若見妳不在傢,自又留着過夜。待我與妳探聽,如在時,報妳知曉。妳回歸下手便了。”
花二聞罷,連呼妙計,道:“是了,且別着急,次日再會。”
朱仕白道:“二哥,萬不可泄漏。”
花二道:“不必吩咐,知曉了。”竟自去了。
花二來傢,恰見着週裁縫,遂去問道:“週師父,有句話兒出來問妳。”
那週師父聽他這一說,便心照了,忙道:“花官人有何見教?想是要我裁衣麼?”
花二道:“非也!妳不可瞞我。我這事兒,也料難瞞妳,那任叁之事,妳可曾見來麼?”
週裁縫有心,遂道:“花官人,我老人傢了,一向不管這等閒事。此乃陰骘之事,罪過,罪過。露水夫妻,乃前世定的,自當謹慎些兒便是了,何來問我?”
花二聽罷此言,心想實在是了,遂道聲請了,便回傢,推了門,假意兒全無惱色道:“賢妻,明早我慾府城中去,可與我打點着,備些酒食。”
二娘道:“妳去何乾?”
花二道:“尋個人講講話。”二娘聞言,心下暗喜不題。
回文再說那朱仕白,道出這場是非,心中猜疑道:“花二回去,必去問起週裁縫,我得就去問個究竟。”竟去了。
至週裁縫門首,老週見了,忙讓進屋內,將花二問的情由,一一說與朱仕白,道:“花二十分的信了。”又問朱仕白道:“何計捉他?”
朱仕白低低道:“一頭花二隻說出路,一頭反教任叁到傢講話。倘或走來,見花二不在,定得下鈎了。那時我與他探聽,果是如此,去報花二。管取雙雙做無頭之鬼,方稱我心也。”
週裁縫道:“前言不可失信。”
朱仕白道:“此等小事,無須吩咐!”竟去了。
次日,花二起來,向妻子道:“我今去府城中,先初擾了任叁官,莫如今日備些酒肴,添着幾味,請他來答席。如今我去約了,他若遲來,妳陪了他便是。”
二娘心中暗喜,卻假意兒道:“豈有我陪之理!”
花二道:“叔嫂之間,便不能陪麼?”遂買了物件,一頭見過朱仕白,約了今日看任叁動靜,又將利刀交與朱仕白,一頭自去見了任叁,約他下午來傢講話不題。
且說週裁縫被張臣相傢人催做衣裳,坐定逼他起身,再不能延,隻得去做。須臾,張夫人出來道:“師父為着何事,久不來傢,耽擱至如?”
週裁縫道:“夫人,隻因窮忙,誤了夫人之事。今日我對門鄰舍花傢,有天大一樁事。我要在傢看看的。被妳傢人逼不過,隻得走了來。”
張夫人聽說花傢二字,道:“莫非是那花聰傢裹麼?”
週裁縫道:“正是。夫人緣何曉得?”
張夫人道:“他傢與我有親,如今他傢有何大事,可與我講。”
週師父道:“既是令親,不便說得。”
張夫人道:“不妨,有話快講。”
週師父原是個口快之人,見逼得緊,料想難以隱瞞。遂道:“莫怪了我,實對妳說,他妻子二娘,生得嬌娆標致,與任叁官相好,搭上了。”
張夫人道:“那任叁官是何許人,此在何方?”
週師父道:“他父親曾任典史官是的。”
張夫人着緊道:“他敢做出此事來麼?”
週師父道:“說起話長,花聰有一弟兄,名叫朱仕白,要去踏渾水。
二娘不肯,後來被他撞破。昨日與花聰說知,今日朱仕自定計,假說花聰往府城中去,反得任叁來傢,料然二娘留他過夜,今晚雙雙定做無頭之鬼矣。”
張夫人道:“妳緣何曉得?”
週師父道:“朱仕白與我極厚,他說與我,叫我相幫他動手,故此知曉的。”
張大人聽罷此番言語,叁腳兩步,竟入女兒房中,一五一十,儘說與他,女兒道:“怎的救得他方好。”不知後來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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