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賓起了個大早,刮了胡子,洗了臉,十多天時間過去,他的腦袋長了點微卷的頭發,看上去不那麼像犯人了。
“歩行街東二裡七十五號,黛衣影樓。”臨出門時,沈賓默默地念了幾遍一張皺巴巴紙上的地址,手上握緊了兩把鑰匙,他沒有忘記牧哥的所托,他要去地址上的這傢影樓,找到那些照片,並銷毀。
盡管牧哥說那些照片都是裸照和艷照,沈賓卻沒有什麼好奇之心,在監獄的兩年多裡,沈賓學會了很多東西,都說監獄堪比大學,這句話一點都不假,甚至有過之無不及,沈賓在監獄裡學會了如何打贏比自己高兩頭的大個子,學會了如何盜竊,學會了如何勾引女人,學會了如何察言觀色,學會了如何心狠手辣,學會了……
從郊區到市中心有蠻長的一段路程,沈賓舍不得亂花錢,他選擇了坐公車,因為是從初站開始坐,他找個靠窗口,靠後門的位置。他的脖子上掛着他唯一的財產,一部九成新的索尼單反相機,這相機原本是監獄的東西,出獄的時候,張獄長代錶義安監獄把這部相機送給了沈賓,算是對他這兩年多裡勤懇工作的褒獎。沈賓很高興接受了這部相機,用了兩年多,他和這部相機有了深厚感情,就如同患難之交的朋友。
公車在行駛,相機鏡頭已打開,沈賓舉起相機,將車窗外的街景一一拍下來,畢竟在監獄待了兩年多,這兩年多來,良州市經濟發展很快,市容變化很大,有些街道沈賓幾乎認不出來了。
兩叁站過去,公車上的人越來越多,沈賓漠不關心,他有位置,坐得舒舒服服的,他隻關心車窗外的街景。對於攝影,沈賓說不上有多喜歡,但如今攝影成了沈賓的一技之長,監獄的訓導主任曾語重心長告訴沈賓,憑他的攝影技術,肯定能在社會上立足。
牧哥也曾說沈賓是個攝影天才,所以他才主動教沈賓學攝影,而沈賓當初答應學攝影隻為了能在監獄裡自由活動。由於沈賓學得快,進歩快,攝影技術日漸精進,他被推選參加了全國監獄係統的攝影大賽,並多次榮獲一等獎,義安監獄愛惜人才,即便沈賓被屢次加刑之下,義安監獄還是讓他做監獄的專職攝影師,就連獄警的傢屬也找沈賓拍照,大傢都交口稱讚沈賓的攝影技術比外邊的大攝影師還出色。
又過了幾站,公車上的人更多了,顯得擁擠不堪,有個人擠到了沈賓身邊,不停地乾咳,沈賓初始沒注意,可那乾咳聲一直不停,沈賓扭頭看去,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盯着他,沈賓立刻明白,他明白這位老婦人在示意他沈賓讓座。
從監獄裡刑滿出來的人絕不是什麼君子,更不是什麼高素質公民,沈賓甚至對人有些冷漠,如果是一個老頭子或者別人,沈賓就算他咳出血了也不會讓座,可是,見到老婦人的那瞬間,沈賓想起了那位他視如母親的沈院長,他二話沒說,馬上從位置站起,將座位讓給了老婦人。
“謝謝你小夥子,你人真好,我有女兒的話,我就讓她嫁給你。”老婦人的眼光真毒,一眼就能看出沈賓沒有女朋友,也不知道她從哪看出來的,估計人一老就成了精。(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沈賓沒回話,看着老婦人那滿頭白發,沈賓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眼看要到市中心歩行街了,沈賓提前一站往公車後門擠過去,人太多,他好不容易擠到了車後門。忽然,一股很好聞的香水味飄進了沈賓的鼻子裡,他眼前一亮,發現車後門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烏發披肩的女人,她背對着沈賓,正從手腕上的挎包裡拿出手機,一邊張望着公車外,一邊焦急通話:“凱蒂,你讓客戶再耐心等等,真倒黴,我的車子突然失火了,又截不到出租車,以為隻有幾站路,我就上了公車,誰知道這公車慢得要死,哎,快到站了,快到站了,你先陪他們聊聊。”
沈賓聽得出來,這個女子是因為自己的車子出了故障,又截不到出租車,逼不得已才上了公交車,否則這麼出色的女人不會擠公車,之所以認為她出色,沈賓自然有他的判斷標準,這兩年多的攝影不是白學的,出色的攝影師就是善於捕捉美好的東西。
盡管這女子背對着沈賓,沈賓還是敏銳地捕捉到這女人身上好幾處美麗的地方,她穿着修身的白襯衣黑筒裙職業套裝,整齊閃亮的烏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身材略為豐腴,臀部很翹,顯得特別的渾圓飽滿。
沈賓吞了吞口中的唾液,隨着身後的擁擠,他再跨前一歩,幾乎擠到了那女人的身後,他在琢磨着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是漂亮呢,還是相貌平平,心底裡,沈賓期待她是一位大美女,背影就如此完美,如果相貌平平,那豈不是暴殄天物。
公車來了個刹車,車上的人隨着慣性前傾後靠,沈賓一個不經意的前傾觸到了那個女人,準確地說,是他胸前的相機頂在了那女人的後背上,那女人瞬間扭頭過來,狠狠地瞪了沈賓一眼,可就在這一刹那,沈賓愣住了,那女子也愣住了,愣了足足十秒才轉頭回去,沒想到她再一次扭頭過來,緊緊地盯着沈賓。
天啊,沈賓的腦袋嗡嗡作響,心中叫喊着:是她,是她。
沈賓認出了這個女子,他的牙根緊咬着,胸口的怒火在狂燒,眼前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兩年多前,同樣在公車上,沈賓摸了她屁股,結果沈賓被送進了監獄,這個女人差點就毀了沈賓。
在監獄的日子裡,沈賓無時無刻都惦記着出獄後尋找這個女人,甚至比尋找他的親生父母還迫切,仿佛老天有眼,讓沈賓見到了這個女人,她確實很漂亮,比兩年前更有韻味,可惜沈賓想揍她。
女人的背影在顫抖,她顯然很驚恐,公車一到站,她第一個跳出公車,快速離去。沈賓也下了車,他兩眼噴火,雙拳緊握,他很想追上那女人,質問她為何這麼狠毒,隻不過摸了一下她的屁股,至於嗎,沈賓依然想衝過去揍她幾拳。
沈賓沒有這樣做,他默默地轉身,朝着女人離去的相反方向走,每走一歩似乎都那麼艱難。心中的怒火仍在炙烤着沈賓,不過,監獄訓導處陳主任的話猶在沈賓的耳邊回響:“你人本質不壞,出去後,好好做人,我們不想在監獄裡再見到你,你也別想着去找那個女人報復,人傢確實有背景,確實是通過關係把你送進了監獄,但你自己有錯在先,監獄原本關你一個月就放你出去,是你自己不爭氣,如今監獄提前半年放你出去,也是我們的一片善意,你要好自為之。”
沈賓放鬆了拳頭,用深呼吸來平復心中的怒火,他告誡自己千萬別再衝動,兩年多的監牢已經坐夠了,就讓這事過去吧。
可就在沈賓打算忘掉這個女人,忘掉那段夢魇般的記憶的時候,他突然走不了,他的衣服被人緊緊抓住,隨即是一聲刺耳尖叫:“你別走,你跟我去派出所,你這個不知悔改的流氓,大傢快幫我報警。”
沈賓回頭一看,抓住他的人竟然就是那個女人,她怒氣衝衝,緊緊抓住沈賓的衣服,還叫喊着要報警。沈賓火大了,心想:是你找上門來,可別怪我心狠手辣,還罵我是流氓,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清楚。
“你神經病是不是,誰流氓你了,快鬆手。”沈賓怒吼,用力扯衣服,可任他怎麼扯,那女人就是不鬆手,她出奇的強悍:“跟我去派出所。”
公車站週圍行人很多,看熱鬧人群很快就圍住了沈賓和那個女子,有人不時指指點點,有人掩嘴竊笑。沈賓急怒攻心,忍不住破口大罵:“臭叁八,你沒完沒了是不是,你有背景是不是,你很有能耐是不是,你把我弄進去了還不夠,你還想怎樣。”
那女子毫不示弱:“你應該在監獄坐一輩子的牢,死不悔改的流氓。”
沈賓大怒,正要施暴,一個老大爺從人群走出來,看了看那女子的身後,怒氣衝衝對沈賓斥責:“小子,你太過份了,你看你,弄得人傢裙子。”
沈賓一愣,側身彎腰,朝那女人的身後看去,這一看也讓他大感意外,原來,那女子臀部的地方有一灘鼻涕般的糊狀物,有點惡心。沈賓不笨,馬上明白那些糊狀物不是鼻涕,也不是漿糊,而是男人的精液,他氣得暴跳如雷:“關我屁事。”
那女子氣得美臉煞白,恨不得把沈賓活剝生吃了,她豈會相信沈賓的話,小手緊緊拽住沈賓的衣服。正膠着,突然有個老婦人高喊着衝進了圍觀人群:“姑娘,姑娘,你誤會他了,你誤會這小夥子了,不是他乾的,是那個穿藍衣服的傢夥乾的。”說着,舉手指向公車。
公車一直沒開,乘客都在看熱鬧,司機正準備對付沈賓,公車上有人耍流氓,司機有義務抓他。可事情意外出現逆轉,在老婦人的指認下,公車上的一名藍色男子倉皇下車,拔腿就跑。
沈賓怒吼:“操你媽的還想跑,讓你跑了,我還不得頂罪。”他再也無所顧忌,狠狠甩開那女子的手,朝藍衣男追去,那女子見狀,也跟在沈賓身後狂追,沒跑幾歩,高跟鞋的鞋跟掉了,她脫下鞋子再追,剽悍得很。
監獄都是軍事化生活,沈賓在監獄裡天天雞鳴起床,不是跑歩就是勞動,身體素質比常人好很多,加之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跑起來絕對比那藍衣男快多了,不到五十米,沈賓就追上了藍衣男。
慢鏡頭中,沈賓一個淩空飛腿,結結實實地踢中了藍衣男的屁股,把他踢成了狗吃屎,他在地上滾了幾下,站起來還想再跑,沈賓上前,手腳齊出,就是一頓沒心沒肺地暴打,藍衣男被打得滿地抱頭,淒聲叫喊:“哎喲,啊,哎喲啊,別打了,別打了。”
那女子正好追了上來,沈賓立刻停手,指着那藍衣男大吼:“說,是不是你乾的。”那藍衣男已是鼻青臉腫,滿嘴鮮血,他哭喊着猛點頭:“是是是,是我乾的,我錯了,我錯了。”
沈賓扭頭,朝女子咆哮:“聽見了嗎,是他乾的,不是我乾的,操你媽的臭叁八。”
那女子被罵懵了,沈賓越想越氣,仿佛要將埋在心中兩年多的怒火和委屈全部發泄出來,他閃電出手,再次大打出手,藍衣男慘叫連連:“求求你,別打了,救命,救命啊……”
圍觀的人群中,有個壯碩男子急忙抱住沈賓:“兄弟,兄弟,你冷靜點,別打了,這樣打下去會打死他的。”
沈賓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壯碩男,還想要打,突然有人喊:“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沈賓一聽警察兩字,登時打了個激靈,腦子立馬清醒,擡頭看去,果然見有警察朝這邊跑來。沈賓強壓心中怒火,他出獄沒多久,不想再生事,更不想跟警察有什麼交集,於是,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漂亮女子,隨即撥開人群離去。
走到公交站,沈賓驚喜地發現那老婦人還在,他趕緊上前,緊緊握住了老婦人的手:“老婆婆,謝謝你。”
那老婦人笑眯眯道:“謝什麼,你讓座給我,難不成我看着你被人誤會呀,你人這麼好,哪像壞人,這女的也真是,不問青紅皂白就逮你。”
沈賓心裡一陣愧疚,好想跟老婦人多聊,不料,他遠遠看見那美麗女子東張西望着朝這邊走來,身後還跟着一名警察,沈賓大吃一驚,尋思剛才是不是出手太重,把那藍衣男打傷了,心中懊悔不迭。沈賓不敢多待,匆匆跟老婦人告別。
那美麗女人來到公交站,見到老婦人,兩眼一亮,興奮地比劃着:“老奶奶,剛才那個男的,你見到他嗎,他往哪邊走。”
“哼。”老婦人沒好氣:“我說姑娘,你看你的屁股這麼大,還穿那麼緊的裙子,騷裡騷氣的,你這不是誘人犯罪嗎,按我說呀,你活該。”
美麗女人愕然:“老奶奶,你……”
沈賓走遠了,他走入了繁華的歩行街,按着地址來到歩行街東二裡,找到了黛衣影樓,這門麵不小,足有八米寬,分兩張卷閘門。沈賓跟週圍的人一打聽,這門麵果然關了六年之久,光門麵租金就損失巨大。卷閘門上張貼不少小廣告,招牌和過道看上去還算乾淨,說明有人按時交了管理費。
沈賓拿出鑰匙依次打開兩張卷閘門,入眼就是一麵大櫥窗,櫥窗裡錯落有致地分布着好幾張精美藝術照,照片上的女人自然個個靓麗迷人。沈賓張望了一下店內,就從櫥窗邊的小門走進影樓,找到電源開了燈,然後再菈下卷閘門,獨自在影樓裡溜達,裡麵的陳設乾乾淨淨,沈賓幾乎可以肯定有人經常來影樓打掃衛生,否則六年之久,不到處灰塵才怪。
上了二樓,這裡別有洞天,各種布景道具一應具有,非常精美,不用說,這裡應該就是攝影棚了,出乎沈賓的意料,攝影棚裡還有不少價格昂貴的攝影器材,沈賓哪見過如此高級的相機,不由得見獵心喜,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間規模不小的影樓。
不過,沈賓很快就疑雲重重,牧哥當時說這影樓時,明顯輕描淡寫,沈賓一開始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小影樓,哪想到會是這麼大規模,上下兩層加起來,少說也有兩百平方,奇怪的是,擁有這麼大規模的影樓,牧哥為什麼還要去販毒殺人。
管他呢,沈賓沒心思多想,他牧哥販毒不販毒,殺人不殺人與他沈賓沒半毛錢關係,沈賓現在琢磨着要經營這傢影樓,以後完全可以住在影樓裡,這二樓的攝影棚有空調,有音響,有浴室,有布藝沙發,既寬敞又舒適,甚至還有微波爐,電烤箱。
“還是先打開保險箱吧。”沈賓來到角落裡的一個五十公分高的墨綠色保險箱前蹲了下來,用手擦了擦旋鈕,按着密碼數字慢慢扭動旋鈕,最後扭動手把,隻聽咔擦一聲,保險箱打開了,一瞬間,沈賓瞪大了眼睛,保險箱裡麵堆滿了錢,一疊疊的。
沈賓平靜了一下,眼睛搜索着,在保險箱裡的一個隔層裡,發現了一隻厚厚的牛皮紙信封,信封上寫着一行字:“絲襪的火焰”
沈賓打開信封口,從裡麵倒出幾十張相片以及裝在塑料格子裡的膠卷,沈賓的眼睛再次瞪大,他已算是一個攝影老手了,他能看出這些照片都拍得水平極高,照片上的女人美麗嬌娆,性感絕倫,不是單單一個人,而是六個,六個極美的女人年齡不盡相同,她們有魔鬼身材,有極佳氣質,她們還有極美的大長腿,大長腿上都穿着絲襪,絲襪各有不同,或長筒,或短筒,有吊帶絲襪,有連褲絲襪,有薄的,有厚的,有各種各樣紋路的,還有連體的,簡直就是絲襪大全。
沈賓看呆了,禁不住誇讚:“好漂亮,好性感。”他正想好好細看照片,手機忽然響起,沈賓一看是楊四月的電話,馬上接通:“楊哥。”
手機傳來了楊四月興奮的聲音:“有個好消息,我們天賜港灣正招男工,泳池清潔工。”沈賓心不在焉,欣賞着手中的相片:“楊哥,您老人傢就別為我操心了。”
楊四月急道:“你懂什麼,我先說說待遇,每月工資六萬,工作期間提供美食水果飲料,提供休息地方。”頓了頓,楊四月吼道:“你知道我月工資多少,乾死乾活才一萬叁。”
沈賓愣了愣,覺得這工資確實極具誘惑力,他有了興趣:“具體做什麼工作。”楊四月道:“很簡單,就是清洗私人泳池,我們小區一共六個私人泳池,每戶每週清洗一次,週日休息。”
“就這麼簡單。”沈賓有點不相信。
“就這麼簡單。”楊四月知道沈賓不相信,急得他直跳腳。
“有這麼好的事輪到我。”沈賓長嘆,他夠倒黴的了,倒黴的人往往不相信好事會砸到頭上,何況這好事太讓人覺得不真實。
楊四月快急哭了:“我跟你說,剛才六個小區住戶的代錶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們物業部,讓我們物業部幫找人,趁着消息還沒散播出去,你趕緊過來麵試,你是我的老大好不好,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有前科的。”沈賓苦笑,這是他最自卑的地方。楊四月耐心勸道:“誰管你有沒有前科。”沈賓還在猶豫:“我又不是專業清潔泳池的。”
楊四月火大了:“你會洗雞巴不,會的話就能洗泳池,這洗泳池難道還用專門去學嗎,隻要你把人傢的泳池搞乾淨了,誰管你專業不專業。”
沈賓想想也覺得楊四月說得對,他試探着問:“我的條件合適不合適。”
“太合適了,招聘廣告上麵寫着條件,你仔細聽啊。”
楊四月大聲念道:“要求,應聘人年紀二十五歲左右,男性,相貌中上,高中文化以上,本地戶口,身體素質要好,括號,請附體檢報告,要吃苦耐勞,習水性,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一百九十公分以下,應聘人頭發微卷者優先聘用。”
末了,楊四月補問一句:“你的頭發不是微卷的嗎。”
沈賓摸了摸腦殼,又起了疑心:“頭發卷不卷跟清洗泳池有什麼關係,楊哥,你確定他們真的是找泳池清潔工嗎。”
楊四月焦急上火,大吼道:“招聘廣告上寫得清清楚楚,清理泳池所需的一切器械用具,人傢全部提供,我說小賓,你別腦袋不靈光,人傢是有錢人,有錢人找工人挑剔些再平常不過了,我們這裡的物業管理和保安,統統規定每天要噴古龍水,因為這裡的住戶不希望聞到我們身上有汗臭味。”
沈賓怪笑:“我說你身上怎麼老有香味,還以為是嫂子整天蹭你。”楊四月哪有心思跟沈賓鬥嘴,急道:“你少廢話,趕緊過來,記得不要有汗臭味。”
沈賓不久前還在公交車站上演了一出全武行,身上何止有汗臭味,簡直就是臭不可聞,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呃,我身上還真有汗臭味。”
楊四月趕緊催促:“快去洗個澡,弄得香噴噴的。”沈賓也知道楊四月為他好,他不想楊四月失望:“行了,我知道了,到了我給你電話。”
放下手機,沈賓心亂如麻,不知該怎麼辦,按理說這麼大一傢攝影店交到他手中,那是天上掉餡餅,保險櫃裡又有這麼多錢,似乎好運來了,可沈賓坐了兩年牢後,變得小心謹慎,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思來想去,沈賓決定還是先去楊四月上班的小區應聘做泳池清潔工。
把“絲襪的火焰”放回了保險箱,沈賓實在不忍心毀了這些精美的照片,他也沒動保險箱裡的錢。
此時回出租屋換衣服恐怕來不及,反正是在歩行街,到處有衣服買,沈賓打算在就近的百貨賣場買一件T恤,然後回攝影店洗澡,可他剛走入賣場,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沈賓一回頭,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是別人,正是公車上遇到的那個長長直發大美女。
“真巧啊,我還到處找你。”大美女興奮不已。
沈賓頭皮發麻:“喂,你是陰魂不散是不是。”
大美女陰下臉:“什麼陰魂不散,我鞋跟掉了,我要買鞋子啊,我的裙子臟了,我要換掉啊,這不是剛買玩了衣服就撞見你嗎。”
沈賓忍住氣:“那好,你走哪邊。”大美女冷冷道:“你走哪邊,我走哪邊。”沈賓怒了:“你什麼意思,沒完沒了麼。”
大美女蹙眉,口氣很衝:“我沒惡意,之前誤會了你,心裡過意不去,想跟你道歉,你走得太急,我找你找不到,現在碰上了,我請你喝盃東西,順便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沈賓一揮手:“不用了,少裝模作樣,每次碰到你,我都倒大黴,你最好離我遠點,我還有事。”說完,大踏歩走了。
大美女沒想到沈賓說走就走,心中一急,喊道:“怎麼聯係你。”可惜沈賓頭也不回,越走越快,最後竟然跑了,像見到鬼似的。
大美女好不鬱悶,她又累又渴,就找了個一傢甜品店休息,順便喝點飲料。半小時後,一位長卷發,氣質極佳的成熟大美女急匆匆來到了直發大美女身邊,輕聲喊:“席沅。”
甜品店裡,大傢都行注目禮,因為這兩位成熟大美女特別吸睛,特別光彩照人,其中一位深褐色微卷長發,顯得嫵媚恬靜,一位瀑布直發,卻顯得氣度不凡。
“這麼久。”直發大美女狠狠瞪了一眼過去。
長卷發大美女委屈道:“我說席二小姐,你體諒體諒我好不好,這附近好難停車的,我得停老遠,還要歩行到這裡。”
“陪我坐會。”直發大美女命令式的口吻。長卷發美女憂心問:“客戶怎麼辦。”直發大美女淡淡道:“你打電話給他們,說我臨時有急事,下午再籤了。”
長卷發美女拿出手機,揶揄道:“那你要跟你姐說一聲,是她推薦的關係,你席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姐。”
“我不怕她。”話是這麼說,直發大美女還是拿出手機,兩位大美女都在打電話,俨然把甜品店當成了辦公地點。
※※※
天賜港灣小區的招聘廣告散播得很快,沈賓趕到時,楊四月的臉色很難看,因為已經有四百多人前來應聘,應聘隊伍排了整整一片草坪。
“估計沒戲了。”楊四月看着應聘人群,無奈嘆息:“你就不能早點。”沈賓輕鬆道:“我已經盡量趕了。”
對於沈賓來說,能不能得到這份工作無所謂,他也就是看上了這份工資,其實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做清潔工,來應聘的人多半是這個心態。這時,物業部辦公室有人走出來喊:“不用排了,已經聘人了,大傢回去吧。”
應聘的人群一陣騷動,慢慢就散了,楊四月心有不甘,一把抓住沈賓的手,壓低聲音道:“等等,你先別走,跟我進去。”說完,牽着沈賓的手就往物業部辦公室走。
沈賓納悶:“都說聘人了,我還進去乾啥。”楊四月不鬆手:“我是物業的,我走走後門不行嗎。”
沈賓無奈,隻好跟着楊四月進了物業部,踏入物業部的一刹那,沈賓仿佛被電了一下,他被一位超級大美女深深吸引住了,這位超級大美女正是席婧,她代錶小區六位業主負責招聘泳池清潔工,奇怪的是,她收集了五十位應聘人的資料,大傢都以為富豪人傢選清潔工也要精挑細選,也沒在意。
物業主管老孫正谄媚着遞上厚厚一疊應聘人的資料,席婧接過,剛想離開,楊四月趕緊上前,點頭哈腰:“趙夫人,這是我一個兄弟,他也是來應聘的,他各方麵條件都不錯。”
席婧翻起大眼睛,掃了一眼楊四月身邊的沈賓,淡淡問:“以前做過清潔泳池的工作嗎。”沈賓不想隱瞞,爽快道:“沒有。”
席婧心一動,覺得沈賓蠻誠實,剛想再問,忽然,一股強烈的汗臭味撲鼻而來,席婧臉色大變,隨即用手頂住鼻子,厭惡道:“什麼味,好了,我們招到人了。”說完,大屁股一扭,人已到了叁米外。
楊四月把沈賓揪出了物業部,火冒叁丈:“我叫你洗澡換衣服的。”沈賓攤攤手,苦笑道:“我要是洗澡換衣服的話,更遲到了。”
“哎,天意。”楊四月連連搖頭,已是有氣無力,反而是沈賓安慰他:“沒事,我去一傢攝影店打工。”楊四月冷笑:“工資多少。”沈賓笑嘻嘻的豎起了叁根手指頭:“叁千是有的。”
楊四月瞪着沈賓,說了重話:“我現在有點懷疑,懷疑沈院長是被你氣死了。”沈賓一聽,登時臉色鐵青,再也笑不出來,拂袖而去。楊四月也知自己的話過份了,想去追沈賓時,物業主管老孫叫住了他,楊四月正值當班,不好亂跑。
沈賓心裡憋屈着,離開小區時,他一邊走,一邊聞自己的衣服,暗道:我不見很臭啊,她不想聘我了找借口而已。
一輛白色保時捷迎麵駛來,沈賓閃身避開,不料,保時捷停住了,車副座的一位直發大美女伸頭出來,驚喜喊:“沈賓。”
沈賓一看,心裡喊:我的媽呀,見鬼了,真見鬼了。他竟然又見到了直發大美女,下意識地,沈賓拔腿就跑,那直發大美女竟然拎着手袋,尖叫着追上:“你站住,我有你電話,你跑不了。”
沈賓隻好停歩,猛地回頭,惡狠狠道:“我的天啊,我上輩子一定強姦過你,你這輩子是來報仇的。”直發大美女勃然大怒:“你怎麼這樣說話。”
沈賓怒吼:“不是嗎,兩年多前,我就因為你坐了牢,剛才在公車上,你冤枉我,讓幾千人圍着罵我是大流氓,原本我來這裡應聘工作的,就因為在街上遇見你耽擱了,把這事給黃了,你真是我的喪門星,我求你了,別跟蹤我。”
直發大美女辯解道:“誰跟蹤你了,我來這裡找我姐姐的,我沒跟蹤你,是碰巧又遇見你。”沈賓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怎麼有我電話。”
直發大美女道:“我以前也知道你叫沈賓,隔的時間久了,就忘記了,剛才我打電話問監獄的人,就問到了你的電話和名字。”
沈賓一聽,又上火了:“哦,你有關係,你兩年前就是憑關係把我弄進去。”出乎意料,直發大美女連連搖頭:“不是我把你弄進去的,是……”
“是什麼。”沈賓大吼。
直發大美女嘆了嘆,歉疚道:“以前追求我的一個男人,在沒有征求我的情況下,是他把你送進監獄,他想討好我,我知道這事後,你已經服刑,後來,我想過把你弄出來,但不行了,聽說你被加刑了。”
沈賓怒道:“那也是因為你,我才坐牢。”
直發大美女毫不示弱:“你吼什麼,你摸我屁股就對了嗎,你自己沒責任嗎,我知道讓你坐牢過份了,所以我才死皮賴臉地跟你道歉,剛才在公車站誤會你,我也要跟你道歉,我席沅還從來沒有這樣窩囊過,但我是真心道歉。”
沈賓深深呼吸着,雖然還生氣,但這位叫席沅的大美女態度誠懇,沈賓心中的怒火有所降低,他冷冷道:“我能走了嗎。”
席沅關切問:“你來找工作啊,我聽說你剛出獄沒多久,是不是挺難找工作的。”沈賓冷笑:“不用你關心。”
哪知席沅突然一陣興奮:“啊,不如你來我公司做保安。”說着,她打開手袋,從手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席沅,我是這傢公司的主管,我可以拍闆錄用你,剛好我們公司也在招保安。”
沈賓很不情願地接過名片,看也不看:“不勞費心,我沒做過保安。”席沅讚賞道:“可你能跑,能打呀,你公交車站打那壞蛋打得多厲害,我看着都覺得爽。”
仿佛一股暖流注入了沈賓的心,他拿起手中的名片,心裡默念:席沅,SMT國際廣告公司首席運營官COO,隨後是公司地址和電話,以及電子郵件。哪怕沈賓坐了兩年多的牢,他也聽過SMT國際廣告公司,因為很出名,沈賓想不到這位美貌的女子居然是這傢大公司的高管。
“滴滴滴。”
席沅的手機響起,她飛快拿起接聽,很不耐煩說了一句“我到了”,隨即掛掉電話。
沈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正心煩意燥,席沅簡單說了待遇:“來吧,月薪八千,提供員工住宿,還有醫療保險啊,假期等諸多福利,呃,這樣吧,我給你月薪提到一萬二,這是我的最高權限了,也是保安主管的最高月薪。”
如此拳拳誠意,沈賓差點就答應下來,可就這麼答應了,多沒麵子,沈賓猶豫半晌,結結巴巴道:“我考慮考慮。”
“好的。”席沅開心極了,回頭一指車上駕駛位的長卷發大美女:“她是我們公司的設計部主管,叫伊娃。沈賓望去,長卷發大美女也望過來,朝沈賓笑了笑,沈賓馬上回以微笑,仿佛就在這一笑間,他對席沅的怨恨煙消雲散了。
臨分別時,席沅鄭重道:“沈賓,我再次跟你說抱歉。”沈賓委婉拒絕了席沅的道歉,因為沈賓承認兩年多前,是他有錯在先,他答應席沅,盡快答復是否加入她們的公司。
天賜港灣小區的一幢水岸豪宅前。
伊娃停好了車,卻不下車:“我不進去了,不止你怕你姐,我也怕她。”
席沅抿着嘴兒笑,她沒有勉強伊娃,獨自下車,走入了豪宅,傭人江滢不在,席沅見姐姐席婧在偏廳做健身操,徑直過去,氣鼓鼓道:“催什麼催,你看你,連伊娃都怕你,不敢見你了。”
席婧撲哧一笑,如百花綻放,她舒展着柔軟四肢:“我知道她為什麼怕我,她怕我菈她去相親。”席沅嗔道:“還笑,上次你一天給人傢介紹五個男的,把她嚇壞了。”
席婧白了一眼過去,冷冷道:“不給她介紹男朋友,縱容你們兩個整天混在一起,搞同性戀嗎。”席沅張大嘴巴,半天合不上嘴:“你是不是找我來吵架。”
席婧沒好氣,指了指桌上的一疊應聘資料:“你們公司不是招保安嗎,你看這些人的資料,條件都不錯。”席沅悻悻道:“我們公司招保安用不着你操心。”
“我不操心誰操心,你是妹妹我才操心。”席婧壓下了一字腿,她雙腿修長,白皙無暇,這一字腿壓得又低又直,完全在一條直線上,席沅看在眼裡,心裡暗暗佩服姐姐的身體柔韌性依然很好。
席婧接着道:“我今天給我們小區招一個泳池清潔工,沒想到幾百號人來應聘,我就想着你們公司那些爛保安搞破壞,你也要清理他們,我就在這些應聘的人中選了五十多個條件好的留給你,你自己再慢慢篩選。”
席沅拿起資料,瞄了兩眼:“你給多少工資。”
“六萬。”
席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比剛才張得還大:“你有沒有搞錯,怪不得有幾百人來應聘,六萬的工資我們公司給不起,我們的保安主管月薪才一萬二。”
席婧冷笑:“你死腦筋,還好意思吹噓自己是行業尖兵,我看你就是一個目光短淺的小主管。”
席沅尖叫:“席婧。”
席婧拿出了她乾練的勁頭:“你信不信,我跟這些應聘的人說給他們一萬的工資,讓他們去你們的廣告公司做保安,他們多數會去,因為你們的公司是正規大公司,各方麵有保障,我們這裡的清潔工是沒保障的,雖然工資高,但說不準乾得叁五天,他乾得不好,我們隨時可以炒掉他,我們這裡沒福利,沒醫保,你們公司有完善的一係列福利,這是不一樣的。”
席沅翻翻大眼睛:“說不過你。”心中卻是對這位精明能乾的姐姐佩服之極,席婧撇撇嘴:“不識好人心。”
席沅露出了很燦爛的笑容:“好好好,我的好姐姐除了不夠我漂亮之外,什麼都好。”席婧豈肯讓妹妹討嘴上便宜,反撃道:“你姐姐我結婚了,孩子上大學了,你還獨守空閨,還是個老處女,誰更漂亮一目了然。”
席沅目光淩厲,重重地哼了一聲。席婧冷笑:“有本事你就找個男人結婚,狠狠打你姐姐的臉呀,哼什麼,老處女。”
如此傷尊嚴,席沅哪裡能待下去,大臀部一扭:“我走了。”可剛走兩歩,她突然折返,猛翻那些應聘資料,焦急問:“來你這裡應聘的,有沒有一個叫沈賓的男人。”
席婧一臉茫然:“沒聽說這名字,後麵來了很多人,我都不要了。”
席沅繼續翻看資料,還比劃着:“他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身高,頭發短短的,眼睛賊亮賊亮,呃,對了,他皮膚是很勻稱的古銅色,挺精神的。”
“哦。”席婧輕輕颔首:“好像有印象,應該是最後一個應聘者,他是這裡物業帶來的,名字我沒問,我一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就馬上打發他走了。”
席沅聽到這,頓時笑彎了腰:“就是他,就是他,他真的好臭,哈哈。”席婧莫名其妙:“你認識他。”
席沅急忙放下手中的應聘資料,放下手袋,幾個碎歩跑來,很親膩地擁抱席婧:“是不是我的好姐姐。”
“搞什麼鬼。”席婧猛轉眼珠子,她好久沒有得到妹妹這麼熱烈擁抱了,姐妹倆不算很相似,但各自美到極點,她們都擁有一雙動人心魄的大眼睛,都是鵝蛋臉,姐姐的臉蛋稍微豐腴些,畢竟她比妹妹年長六年。
席沅搖晃着席婧,罕有地撒嬌:“你是我好姐姐的話,又想幫我的話,就聘用這個人。”席婧大感意外:“為什麼。”
“是這樣的,兩年多前,我有一天車子沒油了,臨時坐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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