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這廂寡婦情綿綿,那邊神童歡復歡。
主僕共享潇潇竹,魂兒顛顛飛幾天。
上回說那黃氏寡婦長夜難消,遂千方百計要勾個穩當的,圖個長久。
暫且按下不題。
卻說陽武自從去年進了學,那些同窗學友,道他是少年高才,叁叁兩兩,請他吃酒或是會文。又有那不學好的見他生得俊俏,又有文采,指望騙他做做男風的勾當。真正是門前多車馬,戶內滿賓朋。
但陽武心性古怪,若是茶前酒後,那不學好的,哄騙他的男風,他便開口罵起來道∶“我又不是小官,我又不走雇與人傢糙秫秫的,這等可惡!”從此便不與這朋友來往。若是叁朋四友,請他到娼樓飲酒,他就飛也似瞞着母親去了,一般說說笑笑摟樓親親,象大人模樣,若要留他睡覺,他便借故走了。
偶一回,陽武正打從傢裡出來,劉傢的林玉上前迎着道∶“王大爺,小的有句話要禀。”
陽武見他鬼鬼祟祟模樣,心中好奇,遂道∶“你是哪一傢,有什麼話要對我言?”
林玉道∶“知己話,沒人處才好說。”
陽武道,“也罷,你這裡來。”重新走到自己傢門裡,道∶“這裡沒人來,你答說,不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林玉見四下無人,道∶“小的就是北首劉傢。”
陽武道∶“北首劉傢,你秀才相公死了,誰教你來?”
林玉道∶“我傢相公死了一年多了,主母二十多歲,守着寡,上無夫君,下無兒女,慕大爺文才高,人物好,叫小的請大爺去說話。”
陽武一聽,不覺心動,口中卻道∶“說什麼話!我年紀小,膽子自然不大,一個寡婦人傢,怎敢進她傢裡去!怕傳出一些閒言碎語,那倒不妙。”
林玉道∶“相公放心,不妨事。傢裡有一個看門老頭兒,一個雇工,挑水做竈,買東買西,不敢走進房裡去。小的和一個小丫頭伺奉奶奶,並沒閒雜人出進,後門通着後街一帶高 ,都是咱傢的樓,沒什麼鄰居,大爺過去,自是神不知,鬼不覺,包管大爺有好處。”
陽武道∶“我也是風流人物,不是假道學,老頭巾,裝模做樣的,是膽子還小,慢慢商量停當,才敢進去。你傢奶奶我從不認得,幾時我先瞧瞧,或者我動了火,膽子就大起來,也定不得。你如今回去,多多回復你奶奶。事寬則完,從容些兒好。”
林玉應了,心中想此事有眉目,遂各自分路。
陽武往南去了,林玉到了傢裡,一五一十說與黃氏,黃氏道∶“何不扯了他來?”
林玉道∶“奶奶也得他肯走,怎好將他扯得來!”
黃氏道∶“冰兒,再打出一壺好酒賞他。”
從此林玉更是盡心,有時陽武出去了,遇不見,有時遇見了,說了幾句,又沒工夫。如此這般,足足走了十多個日子。
回頭再說紫依與雪兒,二人嬉笑一番,慌忙梳洗畢,雪兒引着紫依款歩走下樓來,到了前樓,與吉昌鴻拜了壽。雪兒亦與吉昌鴻磕了頭。趙氏與吉昌鴻老夫妻二人亦行了禮,雪兒與紫依仍然回至後樓。那些親戚朋友俱來拜賀,紛紛不絕。清晨做了筵席與眾人吃了。到了向午,又是肉山酒海,眾親友大吃大擂,各各酩酣大醉,東倒西歪,直鬧到日色將沉,方才散去。不題。
卻說吉昌鴻有個同胞妹子,嫁與本城裡紀豐澤為妻,紀豐澤自取吉氏,得一個色痨,待了年半,就嗚呼哀哉了。吉氏生一個女兒,吉氏亦是個有節的婦人,因紀傢是個書香人傢,立誓再不嫁人,靠着紀豐澤的母親李氏婆婆度日,幸得傢中頗是富足,盡可度日,連一個老妪,居傢共四口。吉氏這個女兒,小字叫玉珍,年方十六,倒生得溫溫柔柔,十分標致,怎見得?有詞為證∶幽妍清倩,依稀似越國西施,婉轉輕盈,絕勝那違趙傢合德,行動嬌花,依依不語。春山脈脈,鬓發如雲,腰肢似柳,容興真真奪魄,艷冶誠銷魂,丹青雖有千般巧,難描玉珍一枝花。桃腮稱銀麵,朱唇配玉牙,縱非月宮嫦娥容,宛同當年張麗華。
這一首詞兒,是誇玉珍之美,這且不錶。卻說這一日,乃元月十叁日,吉氏對玉珍道∶“今日乃是你舅舅壽誕之日,你何不去與你舅舅拜壽,再與你紫依妹妹玩上幾天,豈不快樂?”
玉珍道∶“可是,可是……我卻忘記了。”玉珍換了一套新鮮衣服,吉氏又叫老妪拿了些拜壽禮物,老妪同了玉珍,向吉昌鴻傢而來,不過數裡多路。不多時來到舅舅傢,吉昌鴻與趙氏看見外甥女兒到來,老夫妻倆攙着玉珍進來,趙氏又把紫依喚下樓來,大傢相會,甚是高興。玉珍拜罷了壽,遂同紫依到後接飲酒耍子。
這日二餐已罷,天已更馀,玉珍便要告辭回傢,緊依忙道∶“姐姐許久不來,就住上叁五天,與妹妹玩耍何妨?”
玉珍道∶“既然妹妹有此盛情,作姐姐的自不推辭。”玉珍又對老妪囑道∶“你自己回去,到傢中與我母親說知,我在舅舅傢還住幾天哩!”
老妪應諾而去,不題。
那紫依與玉珍飲至起更,方才安寢。雪兒仍是自己一人在西間裡睡,紫依與玉珍卻是一 在東間裡睡。紫依剛才睡下,猛然想起陽武之事,哪裡還睡得着,又有玉珍姐在此,好生不便,心下不禁暗暗着急。躊躇了半晌,再無他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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