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金針刺破窗前紙,引入寒梅一縷香;
蝼蟻也知春色好,倒拖花瓣上宮牆。
這首絕句,是一閨人早春即興之作,引入本傳,似不相合。然細味其詩,未免有懷春的邪思。可以想見婦人慾念,入土方休,不為虛語,假使深房獨處,婉然在床,有不對春風而詠歎,親花影以銷魂者麼?閒話休題。
且說山茶走進卞傢,與二娘相見畢,備述主人致謝之意。二娘笑道:“前日些須意思,妳傢相公堅卻不受,反成虛套,何謝之有!”
原來卞二娘年雖叁十六歲,卻像叁十以下的,生得瘦怯身軀,娉婷態度,守寡已七年了。隻因傢事富饒,所以不肯改嫁,守着一女,名喚非雲。平時隻與女兒同拈針線,或吟詠詩詞,未嘗肯到門前閒立。那一日隻為玉卿入學回來,他也垂簾竊看,誰想一見了賽潘安的美麗才郎,低聲喝采,便把七載冰心頓萦着一點邪念。當日與山茶敘話良久,方入自己臥房去,隻見畫簾半卷,繡榻臨窗,香棹邊掛一軸美人照鏡的曉妝圖,又見窗外班竹數竿,盆花幾種,果然點綴不俗,鋪陳潇灑。山茶把床上的淡花紗被,翻了一翻,又把繡花枕頭,看了一會,笑對二娘道:“這樣香噴噴的被兒,可惜二相公去世甚早,丟與二娘獨自受享。”卞二娘微微的歎了一聲,低頭不語。正在閒絮,隻見一人,輕移蓮步,袅袅婷婷,打從側邊樓下走進房來,山茶慌忙見禮,舉目看時,但見:
蛾眉淡掃,粉頰輕勻,水剪雙眸,蓮生纖趾,上着淡羅衫子,下拖八幅湘裙,牙梳斜揮,雲窩金钗,印鬆玉臂,從縱畫工描不到,漫疑此是美人圖。
這位女子是誰?即非雲姊也。年方十五,尚未受茶,不惟美貌無雙,兼會吟詩寫畫,以至描花刺繡,事事皆精。隻因生性幽閒,深居閨閣,所以雖在壁鄰,未嘗識麵。當時出來,與山茶見罷,微笑道:
“褚娘子既在鄰居,怎不常來走走?”山茶道:“隻因傢內乏人,不得時常親近。”叁個又把閒話說了一回,山茶看見沒有正事,起身告別。卞二娘一把拖住,忙喚蘭英捧酒進馔,山茶略飲數盃,即又作謝起身。卞二娘送到後邊,悄悄說道:“相煩娘子過來,別無他話,因有一條白绫汗巾,煩妳送與相公,並金耳環一雙,送與娘子,幸勿見卻。”山茶雙手接了,千恩萬謝,回到傢裹,便把汗巾遞與玉卿,玉卿愕然道:“男女之間,不相通問,乃以汗巾見惠,其意為何?”山茶道:“連我也猜不出二娘是何意思。”玉卿接在手中仔細一看,上有楷書小字絕句一首,其詩雲:
鐘聲催落碧梧煙,每到黃昏倍悄然;可惜夜長誰是伴,半輪月照一人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玉卿諷詠數回,擊節讚賞道:“好詩!好詩!不意閨閣裙钗,有此佳詠,比那相思一夜知多少,同一苦懷。”再把汗巾覆看時,又有一詩道:
滿階清露拂簾寒,幾度無言獨倚闌;羨殺玉人年最少,慾持瑤琴倩君彈。
玉卿看訖,笑向山茶道:“細觀詩中意思,二娘甚有邪念。西廂君瑞,我所樂為,惜彼年事太晚,不能與崔莺相並,奈付!”山茶因得了耳環之惠,慾與撮成美事,便極言二娘的姿態清妍,做人溫存可愛,然玉卿終以年紀不等,不為置念。
過了數日,卞二娘又遣蘭英過望,玉卿知他來意,是探汗巾消息,便把羅帕一方,次寒字韻一絕,以謝之道:
拂枕秋聲夜色寒,乙藜相照罷憑欄;幾回空謝詩中意,羞把孤鸾月下彈。
題訖,付與蘭英持去。過了兩日,蘭英又以介茗送至,並把羅裙一條,送與山茶。山茶滿麵堆笑,再叁謝道:“前承耳環之惠,時刻感戴,今又把羅裙見賜,使我何以報答二娘。”蘭笑道:“傢主母多多致意大姊,如相公處,有甚言語,乞煩轉報。更有幾個字兒,要妳傳達相公。”山茶便留蘭英坐在廚房,自到書房,把小柬遞與玉卿,玉卿拆開看時,乃是桐葉箋一幅,上有草書數行,道:
瑤章之惠,足見佳士風流。然謂之知心則未也,月之叁五,慾於夜深扳晤,萬勿以寒陋見卻。外具介片二瓶,愧非蒙頂仙芽,聊作潤玉川詩吻耳,惟麾存是禱。
玉卿看罷,沉吟不語。山茶在傍,便極力讚襄,備言二娘美意不可辜負。又笑道:“相公常說要娶一位大娘,必如西施一樣。今卞傢大姊,不是山茶為他誇口,其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隻怕西施,還不能夠及他。曾有宦室求親,二娘堅執不允,相公如肯從順其意,這門親事可唾手而成。”玉卿平時也曾聞得非雲之美,遂點頭道:“汝言有理!”即時取出花箋一幅,裁答二娘,那花箋上寫道:
承惠佳茗,奚啻文園消渴,每時飲嚼之際,足見厚愛,心入肺腸,承訂晤期,請俟蕭寺鐘殘,梧桐月上,則魏生至矣。
此覆。
玉卿寫畢,又喚見蘭英,細問二娘起居,並托致謝,蘭英接了花箋,急忙回覆。二娘正在後軒,往來窺望,接見回音,不覺笑容可掬,把蘭英重重賞賜。
不一日,節屆中秋,是夜雲散長空,水輪皎潔,二娘設席中庭,與非雲對飲,因有魏生之約,將及更殘,推以風露甚冷,歸房先睡,非雲亦不敢久坐,掩扉安寢。既而月轉西軒,玉漏將半,隻聽得後門,輕扣數下,二娘悄悄起來,開門放進,隻見玉卿卸除巾帻,身穿便衣,遂即攜手入房,二娘低聲道:“隔壁即是小女臥房,幸勿揚言。”
玉卿於月光之下,把二娘仔細瞧看,果然豐龐俏麗,轉覺情興勃然,遂解除衣服,摟抱上床,玉卿先把陰門一摸,略有幾根細毛,高高突起,好似饅頭一般,隻是慾動已火,陰精流濕,急把麈柄插進,抽弄起來。
那二娘數年久曠,才經交合,便覺爽快難言,兼以陽具修偉,塞滿陰戶,急得二娘亂把臀尖奏起,玉卿亦覺直頂花心,翕然暢美,一口氣便有六百餘抽,弄得二娘閉了雙眼,口裹隻管哼哼不絕,既而笑道:“不謂郎君這樣知趣,又生得這般妙物,內中塞緊無餘,又酸又養,使妾魂靈兒俱已飄散,人間之樂,無逾此矣!”玉卿見他情興甚濃,緊推雙股,自首至根,大肆出入,又有五六百抽,方才了事。匆匆喘笑,伏在二娘身上。二娘忙以丁香舌吐在玉卿口中,兩個緊緊摟抱。將及四鼓,披衣而起,步出西軒,並肩坐於榻上,二娘道:“妾寡處七年,月夕風晨頗能自遣。不意前日,自見郎君芝宇,一月以來,廢寢忘飧,不能自主,今夕幸陪枕席,欣幸何言,慎勿以妾無玉潔冰清之操,而棄同土梗。”言訖,復伸手插入褲中,則又昂然堅舉,莞爾笑道:“郎君嫩質輕軀,此物獨粗大如此,能不令人愛殺。”玉卿亦覺情動,就在榻上,重與對壘,時月光射入,照見二娘遍身雪白,兩隻酥乳,滑潤如油,更把金蓮捧起,叁寸紅鞋,尖尖可愛。但湊合之際,又緊又乾,甚覺艱澀難進,直至撫弄良久,方有淫水流出,於是急搗狂抽,遂成鏖戰。怎見得兩人興趣?有詩為證:
今夕是何夕,月圓人亦圓;穿花雙舞蝶,戲水並棲鴛。
冰操我難守,芳心自此牽;願期雲雨夢,朝暮與郎連。
玉卿恣意狂蕩,弄得二娘死去還魂,淫聲亂髮,及至香汗透胸,牡丹着露,則漏下已五鼓矣!急忙起來,送至後門,自有山茶照應接入,玉卿一覺酥眠,直到日中方醒,乃取薛濤箋,題首一絕,着山茶持謝二娘,且訂後期,其詩曰:
昨夜曾聞玉佩聲,仙風引夢到蓬瀛;牡丹雨後香猶在,記取西軒月照卿。
詩去,二娘微微含笑,隨詠一章,付與山茶回報,玉卿展開視之,其詩雲:
深愧微軀承寵愛,難憑寸穎謝多才;卷簾放進梧桐月,重照仙郎入夢來。
玉卿笑道:“有此佳句,縱使再老幾年,我亦愛之。但不知我那非雲姊姊,亦能有此妙才否!”是日傍晚,蘭英又來相約,等至夜間,仍與二娘會於西軒,歡愛之情,不待言錶。
且說非雲,雖則年才叁五,性頗貞閒,然自十歲,便能吟詠,柔姿慧質,天付情根,每值刺繡工餘,以至曉花慾開,久月正佳之際,持持攢眉不語,若有所思,其意蓋慾得一有才有貌的兒郎以作終身之偶。當中秋這一夜,正慾與嫦娥作伴,因母先寢,勉強歸房,雖臥在床,怎當那月光照入,輾轉無聊,不能睡去。忽聽得隔壁恍若二人步響,停了一會,又聞怅釣搖動,及側耳靜聽,微聞笑聲吟吟,心下想道:“我母空房獨處,為何怪異若此?”正在猜疑,忽然沉睡,次日飯時,隻見其母熟睡不醒,及見起身梳洗,雙眸倦開,語言恍惚。至中日,又見山茶過來,附耳低言,心下不覺大疑。是夜便把房門虛掩,和衣假寐,俟至更餘,果聞後門開響,非雲即便悄悄的潛步出房,穿過前庑,隻見西軒榻上,有一年少書生與母嘴對嘴,摟做一處,便把身兒閃在一邊,細看那生,巾履翩翩,豐容秀美,暗自想道:“素聞隔壁魏郎,才貌兼全,想必即是此生。”不移時,又見二人脫去衣服,那生腰下露出一件白鬆鬆,頭粗根細,約有七寸長的東西。非雲看了一眼,急忙轉身就走,走不數步,卻又立住了腳,回頭看時,隻見其母伸出纖纖玉指,捏了那件東西,看一會,弄一會,便把兩腳高高挺起,那生就把這七寸長的,向那小便處插了進去,一抽一送,不住湊合。非雲頓足道:“羞人答答的,虧我母親肯做這般勾當。”正呆了臉看到出神之處,不覺一陣熱烘烘從小肚下流出,陰門好像小解的一般,伸手一摸,卻是濕濃濃的,暗暗笑道:“連我這件東西,也會作怪起來。”又見其母雙手扳了那生的屁股,亂顛亂聳,口裹親肉心肝無般不叫,正在看得鬧熱,忽聞腳步走響,回頭看時,卻是蘭英也來偷窺。蘭英見了非雲,急得轉身就走,非雲覺道沒趣,亦即歸房,喚過蘭英,悄悄問道:“這件事情從何而起,那生可是隔壁的魏秀才否?”蘭英便把贈汗巾茶介茶,前前後後,說了一遍,回笑道:“看了這樣一個郎君,粉白麵皮,吹彈得破,年紀又小,才學又高,不要說二娘歡喜,就是蘭英也覺十分愛他,隻是長姑娘二歲,應該招贅進來,與姑娘作配,這才是一雙兩好。”非雲帶笑罵了一聲:“小淫婦!”斜靠床欄,默然不語。蘭英自覺小肚之下酸養作怪,慢騰騰的走到榻上,勉強睡了。
不多時,天色大明,玉卿起身回來,吃了四五個雞蛋,一碗圓眼湯,又向房中打盹。那一日褚貴有事出外,山茶自在廚下燒飯煮肉,整備完了,走進房來,隻見玉卿和衣睡在床上,看那頰腮,白中映紅,好似兩朵桃花,伸手摸那東西,恰又堅硬如鐵,霎時淫興難按,脫去亵衣,扒到身上。玉卿忽然驚醒,開眼見山茶就笑道:“飯也未吃,就做這件事體。”便翻轉身來,把婦人推起兩腳,急急抽送。正在雲濃雨驟,恰值二娘煎了一盞人參湯,着蘭英送至。那蘭英年長十八,早已春心髮動,當下捧了參湯剛慾進房,隻見山茶在下,雙手扳了玉卿的臀尖,玉卿在上,雙手摟了山茶的頭頸,下麵那件話兒,亂抽亂頂,蘭英便立住了腳,看得有興,把人參湯傾掉了半盞,不覺失驚道:“阿呀!”玉卿忽聽得有人聲響,擡頭一看,見是蘭英,遂即抽身起來,蘭笑道:“傢主母煎下人參湯,着妾送與相公。”玉卿接在手中,一口呷乾,就把蘭英摟住,做那呂字,蘭英便也不動,山茶提了褲腰,笑嘻嘻的自到廚下去了。玉卿掩上房門,再四求歡,蘭英低頭合笑道:“相公請尊重些,這個怎麼使得?”口中雖說,早已眠倒在床,玉卿把那話兒一頓亂頂,不覺聳進寸餘。
妳道黃花女子,為何這等快進?隻因蘭英看得動火,已有騷水流出,那陽物又是濕濃濃的,所以進去稍覺容易,及再進寸餘,便覺攢眉喚痛。將至進根,蘭英悲啼婉轉,不勝退縮,立至抽弄移時,差堪承受,既而事罷。玉卿問以非雲動靜,蘭英備述夜來瞧看,及盤問因由,似若動情光景。玉卿再叁哀懇道:“小生所以結好二娘者,單為非雲耳,萬乞小娘子,將我衷曲婉致妝臺,好事若成,沒齒不敢忘德。”蘭英笑道:“妾當乘便為君挑引,設或西廂待月,決不可忘我紅娘也!”因以來久,即忙回去,既回覆二娘了,便走入繡房。正值非雲展開花箋一幅,執管題詩。題畢,又吟哦了數遍,折為方勝,藏於書內。蘭英進去,先把閒話絮了一會,乃輕輕笑道:“今早二娘又把人參湯着我送與那生,那生開口就問姑娘,生得若何,會詠詩否?又說要與二娘求了八字,然後央人做媒,妳道那生癡也不癡?”非雲啐了一聲,變色道:“蠢丫頭!隻管哓哓的說他則甚?”遂即起身走下庭除,低看沉吟,把那海棠花細瞧,蘭英急向書中取詩箋,緊緊藏好。過了兩日,乘間走過書齋,送於玉卿,玉卿接來視之,題曰:秋日偶書。乃是七言近體一首,那詩道:
剪剪西風日暮吹,漫遲涼月到香閨;半殘碧樹陰前瘦,初過征鴻語帶悲。
繡卷自煎佳茗啜,吟成隻許嫩蘭知;幾回慾走丹青華,幽恨嫵端壓黛眉。
玉卿看了一遍,又看一遍,連聲歎賞,笑向蘭英道:“細觀此詩,非雲芳心已見,我當構情詞以動之,但要小娘子委婉週旋,事方得妥。”遂以素柬題詩二章,托與蘭英持遞。正是:
全憑題艷詩,方動美人心。
要知詩去,非雲見後若何?且待下回解說。
色友點評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