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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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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影
作者:不詳
第四回 滅燭邀歡雙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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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劉郎漫道入天臺,處處桃花繞洞栽;

賈午牆高香可竊,巫山雲杳夢偏來。

詩因詠恨憑鸾寄,戶為尋歡待月開;

多少風流說不儘,偶編新話莫疑猜。

這一首詩,單道那世間子女愛才戀色,自有許多天緣奇遇。就如前賢所述的五金魚,井那祁禹狄故事,際遇甚多,相會甚巧,雖雲稗官野史,未有儘是子虛烏有之說也。話中再錶卞須有同了於敬山,將至普照寺前,恰好與戈士雲劈頭相遇,就邀入茶館坐定,敬山把前項事,一五十一,備陳始末。戈士雲聽罷,心中大喜,不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遂向卞須有道:“自古道:捉姦捉雙。今日雖有情書,尚無實據,不如等我做下一張沒頭榜文,貼在通衢,先把醜聲傳播,然後慢慢的另尋妙計。隻是日後奪得傢資,我叁人必須均剖,小弟方敢任事。”卞須有道:“這個不消說起,隻要就煩大筆。”戈士雲即向店中借取筆硯,登時寫道:

蓋聞人倫之道,教化攸關;節義之風,聖賢所尚,未有逾摟垣處,可以謬列芹宮,待月邀雲,得以冒稱冰操者也。乃有鄙儒魏[王容],字曰玉卿;裔實優隸之微,傢居蕭寺之左,試偶冠軍,竊譽機雲之文藻,年方乳臭,妄誇炯勃之才情。然猶謂犁犢堪憐,孺子可教,孰意其設心淫僻,積念姦回,誘樓中之美媛,曲奏求凰,遇陌生之青娥,詩吟蔓草。其有壁鄰卞氏,江左名宗,有美二娘寡居七載,將謂性疑梅寒,獨馨歲晚,而不知身同絮狂,已逐春風,於是琴瑟書帏,逢崔莺於月下;香傳繡帏,期韓壽於風前,而陽臺之夢,由來非一日矣!然而尤有可恨者,二娘之女,小字非雲,年始破瓜,亦遭蠅玷,夫魏[王容]既已汙守節之婦,又何忍其汙待字之娃,在二娘既不念其夫,並不愛其女。嗚呼!喪心害倫,名節掃地,洵所謂冠裳中之禽獸也!凡我同袍,鹹宜鳴鼓,豈容綏綏之狐,搖尾宮牆,而淫聚之塵,抗顔閨閣者哉。若謂捕風捉影,而以誣蔑罪予者,則有非雲之手書現在。

戈士雲寫畢,付與卞須有道:“要寫一樣二張,明日五鼓即宜粘貼,須在熱鬧之處為妙。”叁人又坐了一會,算還茶錢,各自散去,不題。

卻說魏玉卿一日早起,尚未洗臉,忽報社友胡仲文要見,甚急。

玉卿隻得出迎道:“盟兄清早臨降,不知有何見谕,怎等忙促?”仲文道:“小弟為着賤事,所以絕早進城,不意到了秀野橋邊,隻見空壁上,新貼的報子。細看時,是說仁兄與卞傢母女有姦情,首尾小弟雖已扯毀,然亦不得不來報知,諒兄操持甚正,必無此事。但哓哓之口,謗誣可畏,今後亦宜斂迹避嫌為是。”玉卿聽說,不覺耳根漲紅,愕然無措,仲文又再四勸勉,逐即起身別去,忽見蘭英持一小柬慌忙趨至,玉卿接來看時,那柬上寫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妾以母氏之故,委身於君。然已叮咛秘密,至再至叁,豈意妾書,竟落他人之手,今早長須至戚傢衙內,親見壁上貼又,雖即扯毀,醜行已露,君太疏虞,妾誠痛恨,設或萬口喧揚,使我置身何地,唯不難以死謝君,獨不知君何以處妾也。

玉卿看畢,方記起前日寄來寸楮,急向書內翻閱,遍尋不見。正在憂疑,恰值鄒侍泉又自來相請,玉卿心下忖道。“若在傢中,必有是非。不如就了館事,消停幾時,即浼鄒老作伐,自然穩妥。”主意已定,遂即許了侍泉,囑咐褚貴夫婦,看守門戶,收拾琴書,即時赴館,因留詩一首,以別二娘,道:

卿似江上花,予如天邊月;花須日珍重,月乃暫時缺。

相見雖有期,速別誠可悲,贈卿無一物,唯有淚雙垂。

又寫書以答非雲,道:

自挹仙姿,神魂飛越,恨不急倩寒修,以納微儀,耿耿之思,與日俱積,所以八行見思,寶若天瑤。庸讵知匪人竊去,遂鼓簧口飛誣,[王容]之罪也!然或卿有不諱,[王容]豈獨生,當效申嬌成一鴛鴦冢耳!茲者偶值數友相邀,勉爾暫開降帳,所以避浮言,息是非也。唯卿萬千保貴,無以外議為恐,倘藍橋之通一路,則玉柞之緣自在。弟恨嫌疑之際,不獲麵別丹誠,兼以後會難期,臨書不朦為咽。

原來鄒傢,離城隻十裹,一帆順風,頃刻使到。當晚少不得開筵款待,不細談了。

隻說玉仲無事,每自講文課藝之暇,或時尋花竹塢,或時待月柳軒,莫不觸景傷懷,愁思難撇。忽一日,亮生入城,玉仲初醒,隻見一個小鬟,悄然趨至,手中交一描金小盒,付與玉卿,說聲道:“此乃瑞娘子所寄也。”玉卿方慾啟問,而小鬟已抽身退去,乃開盒看時,隻有玉鴛鴦一對,竟莫測其由,隻得藏在書廂內,已過數日了,將及下午,玉卿方倚欄獨吟,隻見小丫鬟慌忙走至,持寸柬以囑咐道:

“此亦瑞娘子所寄也。”玉卿拆開看時,乃是七言絕二首,其詩雲:

舞衣香冷疊空廂,寐寐深閨春晝長;薄命自憐還自恨,幾回池畔避鴛鴦。

其二懶把名花綴綠雲,淚痕染遍石榴裙;東風不解愁人意,強拾新詩贈與君。

玉卿諷詠數回,連讚其妙,及覓小鬟,則又潛去矣!竟不知瑞娘子還是鄒老何人,又不知寄盒寄詩,出於何意。一日,又值亮生不在館中,朗朗的連把二詩吟誦,忽聞外窗,竹聲敲響,趨出看時,見一淡妝少婦,生得不長不短,美艷非常。秋波回盼,合笑而走,玉卿趨出戶門,伫望良久,頓覺神魂飄蕩,不能自持,又想着非雲,愀然不樂。是夜讀至更餘,忽見一婦,推扉而入,驟把燈火吹滅,玉卿駭然,不知是人是鬼,正慾要問,那婦人反把玉卿拖住求合。玉呻亦在久曠,便與卸衣推起雙足,即時聳進,那牝戶又緊又乾,宛如處女,既而淫水泛出,方覺潤滑,將至五六百抽,婦人嬌聲婉轉,玉卿問道:

“妳丈夫姓誰?”小玉道:“係盧生,重利輕情,娶奴未幾,客遊漢口,又遭正妻兇悍,將奴寄居鄒宅,曉風夕雨,半載淒清,天幸郎君至比,宿緣非淺。然而乍見含羞,所以滅火相就。”玉卿道:“前有小鬟寄我描金漆盒,又寄新詩二章,所稱瑞娘子者,亦是卿乎?”小玉沉吟不語,良久道:“總之是奴,何消再問。”玉仲喜出望外,遂與解帶卸衣,即赴陽臺。那一夜,兩人樂趣又比前夜不同,但見:

金蓮斜浼,玉腕輕勾,粉頰相偎,酥胸緊貼,芳魂已蕩,任教揉碎花心,弱質堪禁,那怕掀殘紅浪。一個是青燈獨守,慾火如焚,一個是繡榻孤居,春心倍熾。靈屢急奏,撫香汗之透衾,鴉髻鬆散,豈雲雨之驟歇,好一似雲間翔翥翠,不殊那水畔戲鴛鴦。

玉卿一口氣,抽到二千餘,小玉皓體全酥,星眸慵展,舌尖忝吐,鳴咂有聲。既而玉卿問道:“其樂何如?”小玉笑而不言,诘之再叁,乃答道:“郎之肉具長而且豐,所以內中酸養,妙不可言,至於遍身通快,亦非言語所能形容也。”玉卿聽說,興念愈狂,遂又款款輕輕,行九淺一深之法。撫弄移時,不覺香汗如珠,陰精慾竭矣。及至事完,雞鳴已再,小玉重訂後期,披衣而起。自此往來甚頻,難以備述。忽一日,玉卿倚欄看魚,又見小鬟潛至,授以彩箋一幅,玉卿以為小玉所寄,不為诘問,及進房內,展開一觀,又是七言絕一首,詩曰:

鸾箋曾寄數行啼,為聽書聲意似迷;何事蕭郎情太薄,竟無隻字到香閨。

玉卿反覆詳味,心中疑惑道:“難道瑞娘子,另是一個不成。必須诘究小玉,方知端的。”是夜更餘,小玉果至,玉卿以詩示之,因再叁盤問,小玉不能隱瞞,隻得說道:“妾實不能為詩,此乃鄒翁之妾二娘所作,因小字瑞煙,所以傢中男婦,俱呼為瑞娘子。昔日郎君初到館時,妾與瑞娘俱在屏後,窺見郎君眉宇秀韶,不但妾有私心,瑞娘亦深憐愛,嘗在月夜同坐,諧谑之間,笑謂妾道:『爾能先與郎私,當以玉簪相贈。』及妾迳造書齋,不料彼亦吟詩先寄,然恐分妾之愛,所以朦胧诳君。今既話明,隻在明晚,當使瑞娘與郎相會,隻不可說出許久與我相處。”玉卿喜得眉歡眼笑,又問人物何如,小玉道:“瓊林玉樹,方可相比。”引得玉卿恨不即時相見,時已夜分,少不得攜手上床,曲儘歡愛,既而事畢。小玉又叮咛道:“隻怕瑞娘也要害羞,明夜更餘,郎宜熄燭以待。”玉卿連聲應諾。

到了次夜,二鼓初動,果見瑞娘趨至,兩邊俱是心照,不說一言,即使解衣摟住,隻是牝戶寬綽,淫水太多,比不得那又緊又乾,宛如處子之妙。玉卿雖知沒趣,卻因瑞娘的興致,比着小玉愈覺淫騷,把那麈柄一插,直透重圍了。奏合之際,當不得瑞娘淫聲屢喚,臀尖亂聳,未及五六百抽,即便泄了。急得瑞娘翻身扒起,捧了麈柄,雙手摩弄,復以舌尖吮咂。不移時,那物仍又昂然直舉,把雙股放開,大肆出入,隻困瑞娘雖有鄒翁,畢竟老不敵少,慾心難滿,所以才經交合,好似渴龍見水,餓虎吞羊,將有四百多抽,玉卿忍耐不住,便又泄了。那瑞娘興猶未完,抱住不放,隻得再經一次,方才歇息。自後二美輪流往來,不能儘說。

那一年正值科考,督學道坐在江陰,髮下牌來,先考蘇鬆。玉卿聞了這個消息,即時收拾行李,辭別侍泉回傢赴試,侍泉早已探知,置酒作餞,其子亮生,因丁母憂,所以停考。玉卿回到傢中,日已傍晚,山茶接去,自然伏侍殷勤。到了次早,及報胡仲文來望,玉卿慌忙延入,問以別後事情,仲文道:“自兄去後,小弟細細稽查,原來誣詞傳貼,出自戈士雲之筆,又有一個卞須有,乃是卞寡婦之叔,議論紛紛,遍訴朋友,還要告在本縣,與兄作對。弟輩力為辯駁,近方寧息。”玉卿再叁稱謝,及送出仲文,蘭英已在後邊專等玉卿去,候問起居,那一夜時就與二娘相會,歡戀之情,不能細敘。又浼蘭英要與非雲一見,非雲緊閉房門,着蘭英傳道:“若未行聘,決無相見之理。”自此玉卿每夜隻與二娘聚首。過了數日,李縣尊出案,仍把玉卿拔在第二,及府榜又在第七,遂令褚貴雇了船隻,擇吉起程,二娘與非雲俱賦詩為贈,二娘詩曰:

負笈登舟綠水漬,從此信步蹑青雲;芙蕖也解憐才子,爭獻紅妝來媚君。

非雲詩曰:

澄江江上水悠悠,速望後仙實映遊;曾向嫦娥問消息,一枝丹桂為郎留。

玉卿見詩,不勝欣悅,即往江陰赴試不題。

且說戈士雲自負才學,指望一日科舉,不料宗師出案,列在叁等之末。又打聽魏[王容],高取一等二名,不覺大怒道:“那瘟試官真是瞎眼,難道我老戈的文字,反不如這黃口畜生麼?若不尋計中害,怎消此恨!”正在心下籌論,忽見卞須有走到,暗暗歡喜,連忙拱進。

卞須有坐定,即便開口道:“前日小魏之事,小弟一時性髮,遍處訴罵,要告要呈,不想事竟不成,反取其怨。咋聞小魏有了科舉,萬一今秋得中,將如之何?故特與兄計議,可有什麼妙策,所謂一不做二不休,必須斬草除了根,方無後患。”戈士雲道:“不待兄言,小弟已籌之契矣!為今之計,吾兄須有約齊合族,就在本府具一公呈,令侄女手柬得之於敬山,就把敬山做了乾證,那時小弟也約幾個學中心腹,把鳄儒傷化事一呈本府,一呈道學,如此則小魏的前程難保,即令嫂合羞,必然改嫁,那時天大傢私,都在吾兄掌握中了。”卞須有大喜道:“若得吾兄這樣幫扶,日後定當重謝。”士雲又道:“事不宜遲,速行為上。”卞須有連聲唯唯而別。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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