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說﹕希望找到一個隻愛我的人。
無論是誰,應該都曾經有過相同的心情吧!
不過,誰也沒有把握能找到理想中的真愛吧!征一郎感到很迷惘。
隻為了一個女孩,卻要付出一生的愛去追尋,並且相守下去。
自己真的擁有那種力量嗎?他並沒有照着父親期待的去做,反而背離了父親為他準備好的道路,隻是一味地追求自己的快樂,隨心所慾地過着享樂的生活的他,真的擁有那種力量嗎?
樁下定了決心,要為生存而奮鬥!彩菜和父親正麵衝突,正摸索着自己的道路。而柚子希望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對象。
征一郎心想——到底我在做什麼呢?
她們各自都有自己選擇的道路要走,我究竟能做些什麼呢?
我並不是什麼成就都沒有啊!
如今目送着她們的背影,並不是要一直站在原地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他在以前也是這樣子的,不管走得多遠,隻要他肯回頭,霞總是溫柔地守候着他。
霞的臉上流露出無盡的悲傷,征一即看在眼裡,卻假裝自己沒看見。
也不想想這樣的舉動對霞而言是多麼殘酷啊!
當自己抱着別的女孩時,霞的內心到底有着什麼樣的心情?是在背後默默地等待我嗎?
或者,隻是盡本分,等待自己的主人回傢而巳。
而盛夏的陽光正熾烈地照在征一郎的肩上。
“好悶熱啊……”
征一郎一麵用團扇搧去蚊杳的煙,一麵喃喃自語着。
梅雨季節過後,每天都熱得半死,喧鬧的蟬嘶,聽得讓人完全提不起精神來。即使到了夜晚,氣溫仍然居高不下,悶熱得教人想睡也睡不着。
巴黎的夏天就像是悶煮的鍋底一般,但是比起日本的溽暑似乎還比較能忍受。
霞聽到少爺的聲音,忙不迭地從隔壁的小房間跑過來。隻要是少爺有什麼吩咐,她總是飛快地趕到他的身邊,特別是這麼晚了,還有事情要交代,真是辛苦啊!
征一郎隻是希望房間裡不要那麼悶,即使是一點點冷空氣也好,於是他把麵向庭院的帳子打開,誰知道蚊蟲跑進了房裡,隻好吊起蚊帳,想辦法度過這漫漫長夜。
上弦月,從鬆樹上照耀着白色的庭院。
“……咦?”
在那青白色的光中,似乎有一抹影子掠過。
是誰?藏身在古老的鬆樹後麵。
他心裡暗忖着,或許除了他自己以外,也有人睡不着覺,跑到庭院裡乘涼吧?
征一郎悄悄地走到長廊上,一歩歩靠近那人影…
縱使他並沒有把腳歩放輕,但是那人影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絲毫沒有察覺到征一郎正一歩歩地靠近他。
征一郎沿着濡濕的葉緣蹲下來,像小孩走路似地前進,在暗中窺視對方的動諍。
身穿白色的睡衣,繫着粉紅色的腰帶,長久以來束起的長發,如今很自然的披垂下來。
那人影,原來是五月。
“……五月。”
原本想要小聲地叫她的名字,話到了嘴邊又放棄了。
在銀色的月光下,她的神情似乎正專心地凝視着什麼吧?征一郎這才發覺到五月的手中好像握着東西…
從外觀上看來,應該是反射着鈍光的銀飾。
銀色的首飾上,綴有花鳥的精雕圖案,把首飾臺的蓋子打聞,裡頭可以放照片,或是精巧的圖畫的那種。一定不會錯的!和征一郎經常戴着的,寸歩不離的銀飾幾乎是一模一樣。
“五月,那個是——”
“啊!?”
征一郎不經意這麼一問,使五月不知所措。
“征,征一郎!?”
“啊……。對、封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征一郎望着她如寶石般耀眼的雙眸說着。
“那個銀飾,是——”
聽到征一郎如耳語般的聲音,五月微微地點了頭。
“原來那是當時的信物…。”
小時候,他們倆人曾彼此許下約定。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當時征一郎的父母,為了方便把征一郎寄養在香川傢,從小習慣了孤獨與不安的他。是她悄悄地伸出小手給與他溫暖,那時候就是在這棟房子、這個庭院、這棵樹下所許下的約定。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旁。
——不要哭了,我會永遠陪在你身旁。
從來沒有忘記過,當時緊握着的小手和她的聲音。
結束倫敦的準備工作,父親前來迎接他的時候,征一郎錶示並不想離開日本。但是,他的年紀也不再是少年了,應該不會作出圍逆父親的事。隻有揮了揮手,然後搭乘從港之丘開往國外航線的大型汽船。
——請你記得我,不要忘了我噢!
——我還會再回來的,絕對會!絕對會!到時候再請你到我傢。
當時兩人信誓旦旦地許下了承諾。
並且交換了銀飾作為信物,將彼此的容顏收藏起來。
“對不起…。我並不是忘記了而是——”
五月用小小的小小的聲音回答說。
“其實,這些我一開始就知道了…雖然你不是刻意裝作不認識我,但是…”
“五月——”
“我父親,突然問我要不要結婚的事…。但是我從來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我都還沒畢業,就馬上要結婚,真是想不透!”
“嗯…我也是這麼想!”
實際上,唸女校的學生,還沒等到畢業就中途退學嫁人的,大有人在,一點也不足為奇。但是從小在自由的環境中成長的香川五月,還沒仔細去考慮過,走進成人世界是怎麼一回事呢!
征一郎,在五月身旁坐了下來。
“而且,說實在的…”五月小聲地笑着說。
“剛開始,我是很氣你。為什麼重逢時要突然做出那種事來…”
“你是說…啊、是那件事啊!”
初次見麵的時候,征一郎開玩笑似地親了五月。
“那件事我的確是做得過份了點…。我會反省的…都是我的錯!現在向你道歉,會不會太遲啦?”
“沒錯,已經太遲了!”
咯咯咯…隻聽見、如小鳥般清脆的笑聲。
沒錯——就是這個聲音。那麼溫柔、明朗的笑聲。以前的五月就是這個樣子沒錯!
“可是征一郎,我一直在想,你教學真的很勤奮,不管對誰,你都盡你的能力去教導,給我捫很大的激勵…。征一郎…你果然一點都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地溫柔……”
“五月……”
“對不起哦!”
五月擡頭看着征一郎。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任性,害你整整等了一年。”
“沒關係啦!我又沒有怪你……”
“老實說,我對結婚一點概念也沒有。可是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或許結婚之後…
…會很幸福也說不定。”
征一郎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五月的眼中,散發出一種異樣的神采來,或許是月光反射的綠故吧!
“……歡迎你回來,征一郎。——你終於為了我回來了、回到我的身邊……”
“啊——”五月把頭枕在征一郎的左臂上。
“我也…終於回到了征一郎的身旁……。”
征一郎,用手輕撫五月的頭發,然後順勢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
記得小時候,五月也曾經把征一郎抱在懷中。如今,征一郎也用同樣的擁抱回報。
現在他們是很幸福的一對戀人。
從那之後,征一郎對於未來的事,有了一番決定。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我這個任性的女兒,就要勞煩你多照顧了,征一郎。”
五月的父親,香川征十郎,聽到征一郎和五月如自己所期望的有了好的結果,臉上浮現出一副至極滿足的樣子。
討論的結果是等征一郎結束為期一年的講師工作之後,以及五月正式從港之丘女學院畢業,兩人再擇日成親,這件事也通知了遠在倫敦的父親平藏。
“雖然通知了我父親,但他不一定會列席結婚典禮。”
因為這樁婚事,促使征一郎正式成為香川傢的一員。
“……恭喜你啊,少爺!”
阿霞聽到了這個消息,雙手支在榻榻米上,深深地低下頭。
“真的很恭喜!這樣真好,我想對少爺來說是件好事!”
“阿霞——”
“而且,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少爺一直很寶貝的那件銀飾,裡頭收藏的是某人的照片…。”
如往常一樣,征一郎被阿霞溫柔的笑容所包圍。
“原來如此…。謝謝你,阿霞!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是的,能夠讓少爺幸福,對我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很快地這樁婚事也傅到港之丘女學院學生門的耳中。
“我就說嘛!到最後老師還是選擇和五月在一起,這件事就當作是秘密,還是先保密的好!”
“你說什麼啊!柚子!”
“可是,聽說最初老師隻是在五月傢中借宿而已啊!!”
“那時候…。老師真的隻是借宿在我傢喔!”
“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什麼時候老師己不再隻是借宿的客人了!?”
“夠了!柚子,你別太過份!!”
“哈哈哈哈!五月,你臉紅了!!”
“你是不是害燥了!?”
“連彩菜、你們都欺負我!!”
雖然美術教室是很熱,但五月臉頰上桃紅色的紅暈,絕不是因為氣溫升高的綠故。
“真的受不了!不是說好等暑假過後,再和學校方麵連繫這件事嗎?”
“沒辦法啊!馬上就是暑假,頂多再忍耐個四、五天嘛!”
征一郎也隻能苦笑。
由於這幾天忙裡忙外的,使他無暇顧及生活上的一些小細節。
連續幾天破紀碌的酷暑,征一郎一點也沒發現,霞的身體狀況變得很糟糕,征一郎教她不要勉強,應該多休息。
但阿霞卻說沒關係,執意要跟在征一郎的身旁。
“我想看少爺站在講臺上的樣子,可不可以讓我也一起去?”
“好吧…”
征一郎不想辜負阿霞的期望,而夏季的長假已近在眼前了。
美術教室還沒下課,就聽見走廊上有急促的腳歩聲響起,很快地那聲音癒來癒接近,直到美術教室門口才停下。
“糟糕了——大事不妙了,老師!!”
“大事不妙了!阿霞她…她!”
“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她暈過去了!剛才我們去拿畫材,走在半路上,有人告訴我們說阿霞她——”
“是誰說!?”
“是工友說的,他說阿霞己經被擡到醫務室去了,老師你快點去看她!!”
柚子話還未完,征一郎已經衝出美術室了。
躺在醫務室的阿霞,滿臉通紅,呼吸也很急促。或許是保健醫師的處置吧!衣服稍微鬆開了些,當然,她的意識還未恢愎過來。
“霞……”
“征一郎,我已經吩咐過傢裡的人,叫他們派一輛車來。”
五月比征一郎稍晚進入醫務室,小聲地告訴他叫車的事。
“是嗎——謝謝你。”
“帶阿霞一起回傢去吧!”
沒多久,香川傢的車子到了,仍在昏迷中的阿霞被送上車,載回香川傢。
在香川傢,八成是五月已事先連絡好了,傢庭醫師己經在香川傢待命。
“她是中暑啊!不過,也是因為之前所累積的疲憊積存的結果。所以應該將她擡到蔭涼處休息才是。”
診察結束後,醫師將診斷結果告訴在隔壁房間等候的征一郎。
“是這樣子啊……”
“醫師,非常感謝你。”
五月送醫師至玄關。
很少人會為了傭人拜托醫生到傢裡來看病,即使連五月也沒有告訴醫生,阿霞的真實身份。
“那是因為……阿霞是我最好的朋友!”
五月回到房裡,麵對征一郎的詢問如此回答道。
“阿霞,還好吧?”
“啊啊,大慨是這裡太熱了,讓她感覺有點不舒服吧!”
“——是這樣子啊!”
原本五月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現在好不答易才露出笑容來。
“嗯……一定要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香川傢的女管傢,舖好了床讓阿霞躺着什息。虛弱的阿霞淺淺地呼吸着,看起來好像迷路的孩子似的。
征一郎似乎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阿霞如此純真的麵貌。
“和傢人們一起旅行?”
“是啊,聽父親說是打算去伊豆避暑。”
五月送來兩人的菜飯,然後告訴征一郎關於旅行的事。阿霞躺在床上休養,已經過了兩天了。明天是五月的畢業典禮,而今晚五月的心情特別地復雜。
阿霞依然躺在床上,雖然臉上的錶情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征一郎給制止了。
“現在,不好好休息的話,又得請醫生過來喔!總之多睡會兒。”
“可是……這樣子誰來照顧少爺呢?”
“沒關係!我能夠照顧自己的。”
征一郎強菈着阿霞進被窩,連叁餐也吩咐廚房為她準備。
一向是女傭送飯菜來,今晚卻是五月親自送過來。
“阿霞情況如何?”
“現在,正在睡。大概是下午吃的藥開始見效了。”
為了怕吵到阿霞睡覺,五月輕聲地對征一郎說。
“暑假一到就馬上出發,那時侯已經過了中元節,我希望征一郎能夠單獨陪陪阿霞。”
“不,我……”
“嗯,你應該陪陪她,她無依無靠的,也隻有你能帶給她溫暖。”
“啊,說的也是啊!”
阿霞,並沒有自己的親人;在間宮傢服務的老管傢巽吉,是她的乾爹。
“這次,傢裡的書僮和女傭們,我都讓他們放個假,到時候隻有你和阿霞兩個人,至於飯菜我會叫煮飯的阿婆每天煮好送過來,你不用操心。”
“謝謝你,勞你多費心了。”
“那兒的話,阿霞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把她當成是一傢人,這點心意不算什麼。”
五月的臉上有着明朗的笑容。
終於,等到港之丘女學院放了暑假。五月和父親以及在香川傢服務的幾個傭人,便前往伊豆避暑去了。
“那麼征一郎,阿霞的事,就麻煩你了!”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才是!”
“也對,不過,希望你們玩得盡興,別顧慮到我們!”
“謝謝你!”
征一郎一麵感謝着香川傢的人們為他所做的,一麵目送他們的座車離去。
“五月小姐……她們已經出發了嗎?”
征一郎回到阿霞的身旁,聽見她小聲地問着。
“是啊,她們去涼爽的海邊度假,一定會買很多當地的名產回來的!”征一郎坐在阿霞的枕頭旁邊,這樣一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阿霞的臉。
“所以說,你要快點好起來,否則,就吃不到新鮮美味的海產了!”
“是的。”阿霞微微地點頭說。
就這樣,很快地兩天過去了。在偌大的房子裡,隻有征一郎和阿霞兩個人。每天阿婆都會按時送飯過來,並且把該洗的衣物拿去洗,除此之外,房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好像又回到了住在巴黎公寓裡的那段時光。”
“真的嗎?那我應該起來,好好服侍少爺才對!”
“你看,你又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了,我的事不用操心,你應該多休息休息。”
“我已經好很多了,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擔心我,簡直就像是醫生一樣!”
阿霞總算露出了笑容。征一郎看在眼裡,也就放心多了。
整棟房子裡,因為隻有他們兩人獨處,吃飯的時候,除了看着對方外,也沒什麼人可以聊天,所以不說話的時候,就隻能看着對方,這情形的確和在巴黎的生活很像。
“你有沒有聽見門外有什麼聲音?”
征一郎從敞開的格子門向庭院望去。外麵已經是黃昏了。
照理說香川傢的人們應該沒有這麼快回來,難道是訪客嗎?
“阿霞你待在這兒,我到門口去看一下!”
征一郎穿過走廊,來到了玄關。
門口並沒有人,他打開側門左右巡視了一下。
“——征一郎。”有個低低的聲音正在呼喚着他。
“巽吉嗎?是巽吉叔叔嗎?”
原來從小時候很照顧征一郎的管傢巽吉,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怎麼會突然跑過來這兒,啊我知道了,你是來探望阿霞的,對不對?你特地從東京趕來,阿霞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的,不,我……”
“喂,阿霞,是巽吉叔叔耶!”
征一郎還來不及進門,就大聲地想告訴阿霞這個消息。
“太好了,阿霞,你乾爹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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