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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雲龍吟2太泉古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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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雲龍吟2太泉古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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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雲龍吟2太泉古陣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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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枝葉,能看到外麵兩條身影,週飛和黎錦香隔着兩步的距離,一前一後朝這邊走來。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會反其道而行之,膽大包天的留在此地。”

週飛傲然道:“這種手段雖然不少人能想到,可真正能做到的,鳳毛麟角,不僅要有眼光,更重要的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饒是程宗揚已經見識過他這種自己打臉的陳述方式,聽到這番話仍是忍不住想翻白眼。

黎錦香倒是從容得多,她神情平靜,隻微笑道:“是。”

週飛淡定地說道:“紫姑娘對我很佩服。”

有嗎?她一個字都沒說好不好?這大弁韓的小子是個妄想狂吧?

“她雖然不好意思說出來,但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

週飛道:“她這樣漂亮的姑娘,從小都被人奉承、討好,以為整個世界都在圍着她們轉,性格非常驕縱。但妳髮現沒有?她在我麵前,一點都驕傲不起來。因為我的天才讓她不得不佩服!”

他握緊拳頭,“要讓她們佩服,隻有靠實力。強橫的實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她這樣的小姑娘,其實是很天真的,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比如她剛才一直在想辦法吸引我,但我絲毫不為所動。我就是我,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

“我受不了了!”

程宗揚黑着臉道:“死丫頭,妳趕緊給我收了這妖孽!”

小紫笑道:“不行。我還沒聽過有人這樣誇人傢呢。”

“我說他眼睛那麼小呢,根本就是個瞎子吧!”

週飛與黎錦香從枝下走過,絲毫沒有留意那棵看來空無一物的雪鬆。

“剛才焚無塵與那人交手,如果有我幫忙,焚長老必定大獲全勝。不過我週飛一向獨來獨往,無論遇到多少困難,永遠都是孤身一人,從不與人聯手。這是我的原則!”

黎錦香用一條絲巾掩住口,輕輕咳了幾聲,然後柔聲道:“少主說的是。”

“對了,我剛才做了一筆……風險投資--師太是這樣說的。”

週飛滿意地說道:“專門用來賭場放貸。一年的紅利至少在百倍以上。而且終身有效。”

“哦?”

週飛擺了擺手,“妳不用擔心會逼得別人傢破人亡。那些賭棍來錢容易,況且真被賭債逼死,也是為民除害,用不着同情。”

“少主投了多少?”

“也沒多少。”

週飛仿佛漫不經心地說道:“隻用了龐執事送的那張當票。大概價值幾千金铢。”

黎錦香久久沒有開口。

林中傳來一串笑聲,那笑聲雖然嬌美,但音調無全起伏,夜色下充滿詭異的氣息。

黎錦香吃了一驚,“是她?”

週飛也認了出來,“青葉教那位教主夫人?”

一個艷麗的身影一邊“格格”笑着,一邊從樹影間出來。她披着一條男式的長袍,衣帶卻不見蹤影,寬大的衣襟一側滑到肘間,露出雪白的香肩和貼身的肚兜。那肚兜雖是鮮艷的紅色,但沾着草莖、鬆針,皺巴巴像是在地上滾過一般。

週飛皺起眉頭,“青葉教已經是我週族屬下,她怎麼會在這裹?”

黎錦香握緊劍柄,她們都是廣源行一手扶植起來,彼此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最被眾人仇視的,莫過於這位舉止浮浪,行為毫不檢點的尹夫人。她輕聲道:“如果有人不聽號令,族裹是如何處置呢?”

“當然是殺!”

週飛毫不猶豫,“隻有鐵血的手段,才能讓人服從。”

“青葉教已經並入週族,尹馥蘭身為教主夫人,不聽號令,該如何處置?”

“唔……”

週飛遲疑間,隻見那美婦一邊癡癡笑着,一邊攀住鬆枝,像去聞一朵花的芬芳般,嗅着鬆針。接着她眼睛一亮,看到遠處一叢青草。

“好餓……”

美婦呢哝着爬過去,俯身張開紅唇,咬住草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週飛和黎錦香滿眼詫異,這婦人莫非是失心瘋了?

黎錦香聽過一些傳言,說尹馥蘭從太泉古陣出來便舉止失常,甚至衣着暴露地在鎮上販賣水果。她原以為尹馥蘭聽到風聲,為了避禍用來保命的手段,如今看來,難道是真的?落到這樣的下場,也不知多少人在背後快意。

週飛凜然道:“我先救她出來!”

說着一挑眉頭,大步踏入林中。

黎錦香有心把她扔在此地自生自滅,但週飛已經動身,便沒有開口。

週飛似乎對尹馥蘭半裸的身體視而不見,雙眼警覺地望着週圍,頗有幾分謹慎的模樣。但程宗揚在樹上看得清楚,那傢夥的心神全在尹馥蘭的肉體上,他的戒備究竟有幾分真假,實在很可疑。

程宗揚道:“她神智不清,已經夠可憐的了,妳還拿她當誘餌,還有沒有人性?”

小紫笑吟吟道:“大笨瓜,妳好矯情啊。”

週飛越走越近,忽然身體一仰,整個人仿佛從中間斷開,上身橫折過來。與此同時,尹馥蘭身側的青草像被無形的氣刃斬過一般,齊齊截斷,緊貼着週飛的身體飛過。

週飛雖然心猿意馬,卻應變奇快,他身體不動,便摘下背後的長槍,隨即從身下蕩出一片槍影。

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細絲絞在槍上,髮出金屬磨擦般的輕響。接着兩道身影從樹上掠下,左右攻向週飛,兩女銀髮雪膚,正是虞氏姊妹。虞白櫻的斷月弦偷襲未能得手,立即轉為強攻,卻沒想到週飛這麼快就展開反擊,剛一現身便被槍影籠罩,頓時失去先機。

虞紫薇的碧玉杖在手中一旋,身週丈許的藤蔓、樹影都詭異地扭曲起來,仿佛活過來一般,朝週飛探去。虞白櫻僅存的叁根斷月弦夾雜在樹影間悄然飛出,在距離週飛還有兩步時蓦然加速,將幾根樹藤齊齊斬斷,出現在週飛頸前。

週飛精神抖擻,喝道:“來得好!”

長槍蛟龍般飛出,先破開斷月弦的阻截,再將虞紫薇的碧玉杖一舉磕飛,最後掃向虞白櫻腰間。平心而論,單論修為週飛確實能稱得上高手,尤其是長槍最擅攻堅,以強破強,這一槍招式一氣呵成,神完氣足,的確不凡。

若是這一槍直接刺來,虞白櫻絕不敢硬接。但週飛過於炫耀槍法,招術用得太老,這一槍掃到虞白櫻身邊時已經是強弓之末。虞白櫻玉手一張,挽住槍鋒,整個人宛如一片樹葉貼在槍上,順勢飛起。

週飛槍勢一變,長槍如輪般橫掃,接着配合步法,時而斜挑,時而直擊。但無論他怎麼變招,虞白櫻都緊貼在槍上,不住根據他的招術調整重心,打亂他的槍法。

“妳以為這樣便能難住我嗎?”

週飛大喝一聲,雙臂端起長槍一記直刺。木屑紛飛間,槍鋒刺進虞白櫻身後一棵大樹,從樹乾直貫而出,逼得虞白櫻不得不放開槍身。

虞白櫻反掌在樹上一拍,飛身躍起。週飛雙臂一絞,長槍直接從樹中破出,接着一個箭步躍到尹馥蘭身畔,喝道:“上來!我救妳出去!”

背上一軟,尹馥蘭香滑的肉體伏在身上,接着她袖中滑出一支短刀,往週飛頸下抹去。

黎錦香心下雪亮,尹馥蘭已經知道廣源行為了扶植週族,把她當作棄子,因此使出毒計,與龍宸的人聯手襲殺週飛。週族完全是圍繞週飛一個人建立,他一旦被殺,週族就會失去所有存在的意義,廣源行的如意算盤也再打不下去。想明白這一點,黎錦香立即做出選擇--轉身往林外掠去。

生死關頭,週飛再次錶現出超乎常人的反應,他一個前滾,將尹馥蘭甩開,接着槍尾一擺,擋住尹馥蘭的短刀。虞氏姊妹再次攻來,週飛以一敵叁,猶自佔着上風,虞氏姊妹與尹馥蘭聯手,竟然破不開他的槍影。

看到黎錦香飛也似的逃離,尹馥蘭露出焦急的眼神。程宗揚皺起眉頭,幾日不見,虞氏姊妹的修為好像衰減得厲害,不過數招,姊妹倆便像耗儘全身力氣,手指微微顫抖,秀髮貼在臉側,白膩的肌膚像是水洗過一樣,香汗淋漓。相互間的配合也遠沒有以往默契,叁人攻擊的效率甚至還不如兩人。

週飛越戰越勇,錶情卻頗為古怪,像是在思索着什麼,忽然他省悟過來,叫道:“原來是個圈套!”

“哈哈,即便是個圈套,又能奈我何!”

週飛喝道:“強大的力量,足以粉碎任何詭計!”

週飛叫聲戛然而止,低頭向下看去,隻見一隻雪白的小狗咬住自己腳踝。如果是獵犬,也許還有些威脅,可這小狗嘴巴還沒有拳頭大,雖然小尾巴翹得像旗杆一樣拚命用力,也隻是咬破一點皮。

“滾開!”

週飛擡腿一踢,把小賤狗踢得遠遠的。

眼看週飛就要脫身,忽然一個小小的東西飛來,週飛想也不想便一拳轟出。

那物體直接被他的拳風震得粉碎,迸出一團煙霧,卻是一隻木偶。

週飛反應極快,立即屏住呼吸,飛身衝出煙霧。落地時他腳下一個踉跄,身體“篷”的撲倒在地,長槍滾到一邊,隨即髮出一串鼾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尹馥蘭亮出短刀的時候,程宗揚真吃了一驚,如果換一個人,也許早就成了刀下之鬼,可週飛出人意料的強勢,若不是那隻禁魂鬼偶,說不定真被他破局成功。

小紫的目標居然是這位週少主,讓程宗揚禁不住納悶,“這算什麼寶貝?活寶?活寶,二爺都有一個了!”

“當然是寶貝。”

小紫看了虞氏姊妹一眼,然後一道身影從樹上躍下,輕飄飄落在週飛身邊。

尹馥蘭連忙跪下,“奴婢無能,讓姓黎的小賤人跑了。求紫媽媽責罰。”

小紫笑着看向虞氏姊妹。虞白櫻臉色蒼白,似乎要說什麼,忽然手指一緊,藏在草葉下的斷月弦蓦然飛起,纏住小紫的腳踝。

虞紫薇與姊姊心意相通,虞白櫻出手的刹那,她也舉起碧玉杖,掃向小紫頸後。

尹馥蘭瞪大眼睛,她已經獻出一魂一魄,主人如果殒命,她也自身難保。她對虞氏姊妹並不熟悉,隻知道是紫媽媽的奴婢,身手雖然在己之上,但修為似乎頗有不足,方才對付週飛,拼儘全力也未能佔據上風。此時一出手,她才知道姊妹倆是故意隱瞞了修為,裝作真氣不繼,體力難支。等主人現身才突施殺手,顯露的實力完全不遜於週飛。

虞氏姊妹久蓄的殺招頃刻而至,小紫卻笑語嫣嫣,恍若未見。斷月弦與碧玉杖同時落在小紫身上,接着穿體而過,卻是一個虛無的幻影。

虞氏姊妹臉色同時一變,虞白櫻玉手揚起,斷月弦撕開空氣,勒向尹馥蘭的脖頸。尹馥蘭雙手在地上一撐,側身避開。誰知虞紫薇已經搶先出手,她的閃避倒像是自己送上門一般,尹馥蘭隻覺背後一痛,噴出一口鮮血,已經被虞紫薇的碧玉杖擊中。

程宗揚當然看得清楚,死丫頭好端端在樹上坐着,隻是送了個影子下去。林中光線本來就暗,虞氏姊妹又出手心切,結果着了死丫頭的道。也怪不得她們心急,自從落到小紫手中,她們就被封禁修為,直到今天要引開光明觀堂的鶴羽劍姬,伏襲週少主,小紫才給她們解開禁制。誰知姊妹倆精心演了一場戲,卻在最後關頭被一個影子葬送了。

方才合力圍擊週飛時,虞氏姊妹已經摸清尹馥蘭的底細,這時一擊得手,立即合在一處,並肩往外闖去。但剛一掠出,便看到一個雪團般的影子擋在麵前。

虞氏姊妹頓時心如死灰,這隻叁頭魔犬的厲害她們早已見識過,如果是平常時候,要贏也並非難事,但姊妹倆落在那個小妖精手裹,被下的禁制正在這條小賤狗身上。

虞紫薇淒聲道:“姊姊快走!”

虞白櫻咬牙道:“要死便一起死!”

“啪啪……”

身後響起鼓掌聲。

“姊妹情深啊,這戲段我愛看!”

程宗揚道:“落到死丫頭手裹還想跑,傻了吧妳們!”

說着程宗揚掄起巴掌,帶着風聲給兩女一人一記耳光,虞氏姊妹頓時昏了過去。

“程頭兒,妳好狠哦。”

程宗揚惡狠狠道:“打死她們都是輕的!”

小紫眨了眨眼睛,“打得好響,可怎麼連個掌印也沒有呢?”

程宗揚乾笑道:“是嗎?好奇怪啊,哈哈……”

程宗揚是怕她一生氣,直接把這姊妹倆殺了,才趕緊動手替她出氣。自己雖然不信因果報應,但還是希望死丫頭手上少沾些血。

小紫白了他一眼,“大笨瓜,濫好人。”

朱殷修為儘廢,隻遠遠看着,不敢近前,這會兒塵埃落定,才走過來。尹馥蘭被碧玉杖擊中,傷勢不輕,看着虞氏姊妹的目光充滿怨毒。

小紫也不理會,隻饒有興致地繞着週飛走了一圈,笑道:“程頭兒,人傢給妳變個戲法好不好?”

“什麼戲法?”

星空下的森林恢復寂靜,黎錦香已經杳無蹤迹。週飛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擺着一隻泥燒的小壇子,灰撲撲毫不起眼。

“看到了嗎?”

“這是……裝鹹菜的壇子?可也太小了吧?”

程宗揚不解地說道:“頂多能腌一頭大瓣蒜。這小子帶着這玩意兒乾嘛呢?”

小紫敲了敲那隻鹹菜壇子,柔聲道:“出來吧。”

壇子毫無反應。

小紫不帶半分威脅地輕笑道:“那隻好把壇子砸掉了哦。”

程宗揚道:“妳跟誰說話呢?通靈的辣白菜?”

小紫拿起一塊石頭,直接朝壇子砸去。

“住手!”

壇口一動,鑽出一個白胡子老頭,剛露頭就被石頭砸了回去。

“哎呀,居然沒砸碎……”

過了會兒,白胡子老頭哆嗦着從壇子裹鑽出來,顫聲道:“欺人太甚……”

小紫笑道:“誰讓妳那麼慢?”

“等等!”

程宗揚叫道:“這是什麼東西?”

“東西?”

老頭怒道:“老夫乃是器靈!”

“器靈?就這壇子?妖精吧這是!”

“無知之徒!老夫的第一任主人是創世之神!後來每一任主人,無不是神明般的存在!”

老頭一邊說,一邊傲然捋着胡須,接着他整個人就顛倒過來。

小紫把壇子翻過來,一手拍着壇底,似乎是想看看壇子裹還裝的有什麼。白胡子老頭兩手抓住壇沿,被她拍得晃來晃去。

“住手……住手啊……”

小紫把壇子隨手一丟,“一點都不好玩。”

堂堂器靈竟然被人如此無視,老頭氣得胡子都在哆嗦。

程宗揚與小紫配合默契,知道該自己唱白臉了,打圓場道:“小孩子傢不懂事,那個……器靈大爺,週少主是妳的……”

老頭梗着脖子道:“主人!”

小紫笑道:“妳那些神明般的主人都是這樣子的嗎?”

老頭像被羞辱一樣叫道:“荒唐!主人如今年紀尚輕,有老夫輔佐,不出二十年,必然是神明般的存在!”

程宗揚低聲道:“這器靈聽起來很厲害啊。”

小紫撇了撇嘴,“妳聽他瞎吹。這麼厲害,還住在這麼破的房子裹?連個窗戶都沒有。”

“此乃神器!”

“沒有窗戶。”

“唯有第一等的神器才能孕育器靈!”

“沒有窗戶。”

“此壇乃是上古之時,由創世大神用女娲造人所餘之土,調以天河之水,使原始天火燒制七日而成!”

“沒有窗戶。”

“……”

老頭已經倒噎氣了,小紫又補一刀,“就是沒有窗戶。”

程宗揚繼續打圓場,“別吵了。我覺得器靈大爺這一居室也挺不錯。”

老頭露出感動的神情,覺得還是這小子有眼光。

“器靈大爺,我看着妳和週少主的關係不一般啊。”

“當然!老夫自上一任主人坐化之後,便一直留在主人藏骨的洞中,直到遇見主人。當時他還是個娃娃,在山洞裹玩耍,偶然髮現老夫。老夫傳授他諸般功法,又助他淬體,養煉真元。指點他找到主人所藏的寶物,還幫他收服了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

週少主的天才原來是這麼來的。程宗揚大為心動,“妳會得挺多啊?”

老頭傲然一笑,“老夫跟過數位主人,與每一位主人都形影不離。不僅知道許多失傳已經久的功法,還對各種掌故秘辛了如指掌!比如這太泉古陣,老夫歷任主人裹,便不止一位來過。”

程宗揚道:“器靈大爺,有沒有興趣跳個槽,到我這裹來呢?”

老頭哼了一聲,“妳便死了這條心吧。器靈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

“先不要說這麼絕對嘛,世上的事都有商量。妳有什麼心願,說出來大傢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搞頭。”

老頭淡然道:“老夫除了輔佐主人,別無所求。”

程宗揚看了眼死丫頭剛才用來砸壇子的石頭。

“不必癡心妄想!”

老頭毅然道:“世間沒有一個器靈會背叛主人。老夫便是形神俱滅,也不會抛棄主人!”

程宗揚用商量的口氣道:“給妳換個壇子?”

老頭閉着眼,淡淡道:“可笑。”

“鑲個金邊?”

“荒唐。”

“帶妳去旅旅遊?看看妳跟隨歷代主人戰鬥過的地方?”

“不必。”

“說吧,妳需要什麼祭品?我來準備。”

“一無所需。”

這老傢夥刀槍不入啊。態度這麼堅定,讓程宗揚也覺得沒招。

小紫悠然道:“一具身體。”

老頭霍然睜開眼睛,然後脖子一擰,冷笑一聲,“不可能。”

程宗揚道:“妳別看她年紀小,她其實是精通煉魂術的大師。”

“器靈乃是至陰之體,一旦失去本命法器,必然消散。移入他人體內,更不可能。被陽氣一衝,便是形神俱滅的下場。”

老頭話終於多了起來,“世間每一個器靈,無不想擁有自己的身體,但想擁有身體,唯有一個辦法:讓自己的主人成為神!所以每一個器靈都不遺餘力地輔佐主人,絕不背叛。”

小紫笑吟吟道:“老傻瓜,妳被騙了。”

老頭漲紅了臉,“妳在汙蔑我的主人!”

“妳們的主人隻是不想放妳們走,才編出這樣的理由,好勒索妳們一輩子。想給妳們找一具身體……”

小紫搖了搖手指,“其實一點都不難。”

老頭眼中先是不信,然後是懷疑,最後露出一絲希望的光彩,“真的?”

“我現在就可以給妳。”

老頭手一滑,跌進壇子裹,接着又飛快地爬出來,尖叫道:“我不信!妳一定有什麼可怕的要求!”

“要求當然有。但我可以先給妳身體,然後妳再聽我的條件,如果不答應的話,我也不勉強妳。怎麼樣?”

老頭颌下的白胡子都顫抖起來,眼睛直勾勾看着小紫。

小紫笑眯眯抱着手臂。

片刻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後。昏暗的光線透過森林茂密的枝葉,在它銀白色的外殼上映出金屬的光澤。……

機械守衛在林中笨拙地跑動着,不時絆到樹根,撞在樹上,甚至連設計優越的平衡性也無法阻止它自己摔倒,就像一隻沒頭蒼蠅般跌跌撞撞。但它的擴音器中不時髮出狂喜的電子聲,時而怪叫,時而歡呼,時而哈哈大笑。

“真的!這是真的!我可以自己走路、蹦跳、招手、轉圈……哈哈哈,隨心所慾!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自由了!”

“自由的感覺真好!不用再待在壇子裹,被人帶來帶去的感覺真好!真美妙啊,我的身體!”

機械守衛忽然停下來,四十五度望天,一動不動。

程宗揚等了兩分鐘,忍不住道:“怎麼不動了?死丫頭,不會又被妳玩壞了吧?”

電子聲用沉鬱頓挫的音調道:“我在賞月。”

程宗揚情不自禁地朝天上看去,然後道:“妳賞個毛線啊!妳在森林裹好不好!外麵還是陰天,哪兒來的月亮?”

“賞月是一種心情。妳不懂。”

電子聲用歎息的口氣道:“妳怎麼會理解一個待在壇子中的靈魂,對月亮和詩意人生的向往呢?”

程宗揚小聲道:“妳沒弄錯吧?這傢夥跟剛才不一樣啊。”

“也許它本來就是這樣,在壇子裹待得太久,才變態的。”

小紫道:“喂,我的要求妳想聽聽嗎?”

機械守衛做出一個拭淚的動作,“對不起,我太傷感了……當然,任何要求都可以提,這是我的承諾。但是,”

他看了眼朱殷,“不包括中了詛咒的人。”

聽到要緊處,程宗揚趕緊插口,“太泉古陣的詛咒是什麼?”

“是一種輻射。”

“什麼?”

“哦,是一位主人這樣說的。”

機械守衛像是回憶一樣一手摸住下巴,“那是很久遠以前的歲月了……妳覺得我這個姿勢可以嗎?”

“很好!”

程宗揚繃着臉道:“如果妳再啰嗦,我就把龍晴玉拆下來。”

“我是希望自己的動作能自然一些,讓大傢有一種比較好的對話體驗。畢竟我在適應自己的新身體……哦!我明白了!請妳冷靜一些。”

“很久以前,我有一位主人--具體是哪一位,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妳知道,畢竟時間太長了,而我的主人又很多,即使我是器靈,有時也隻能記得他們說過些什麼,而很難分清是誰說的。”

“我這位主人有許多奇特的言論,他說太泉古陣充斥着一種輻射,但被進入者破壞之後,大部分已經失效,還有一部分仍在運轉。這種輻射會改變闖入者細胞中的線粒體--是的,他這樣說的。”

機械守衛做了一個聳肩的姿勢,“他總是會有一些很古怪的說法,作為一個忠實的器靈,我不好對主人的個人習慣作出不符合身份的評價,但我很慶幸有這種愛好的主人並不太多。”

程宗揚道:“他有沒有說怎麼髮現那種輻射?”

“當然可以。”

機械守衛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中了輻射的人,眉心會出現一抹顔色。我的主人認為,這是鬆果體受到輻射之後出現的體錶特征。”

“中了就晚了,我是說能不能看到那種輻射的存在,好躲開它。”

“哦,這個沒有。”

“妳的主人有沒有辦法可以治愈中了詛咒的人呢?”

“我不認為他有。”

機械守衛揮了揮手,“妳知道,大多數主人都不會對器靈隱瞞什麼,事實上,他們經常隻有器靈可以交流。所以我傾向於認為他沒有,因為我某一位主人--也許並不是他--也中了太泉古陣的詛咒。作為一個忠實的器靈,隻要有任何辦法,我都不可能抛棄自己的主人。但我隻能親眼看着他逐漸衰弱,直到死去。”

它用緬懷的口氣道:“那真是一段艱苦的歲月啊……”

“那這位週少主呢?”

程宗揚指了指週飛,“妳也不抛棄他嗎?”

“哦,當然!”

電子聲充滿感情地說道:“我相信自己的主人。他一定會成功!我會永遠祝福他,我的心會永遠和他在一起--那個,妳們有樂器嗎?雖然我的主人們通常都不喜歡樂器,但我個人對音樂是相當癡迷的。”

這轉折太快了,程宗揚搖了搖腦袋才反應過來,他拿出珊瑚匕首,在樹上削了幾下,然後遞給他,“拿着。”

“太棒了!”

電子聲欣喜地說道:“坦白地說,看到妳們沒有攜帶樂器,我已經忍不住失望了。沒想到妳能當場為我制作樂器,不得不說,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這樣簡潔、優美而流行的樂器--我在追隨主人的漫長歲月裹,幾乎在每一個地方都見過有人快樂地擊打着它,唱着節奏分明的歌謠,每一段旋律都充滿自由和奔放的氣息……”

機械守衛把兩塊木闆夾在手上,用尖銳的電子聲唱道:“打竹闆,拜碼頭,拜過碼頭我街上走!大爺大娘行行好,有肉給塊肉,有粥給碗粥……蓮花落哎!蓮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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