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傳來的馬蹄聲,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茫然,不知所措,李少陽望着秀夷,隻見她滿是疑惑不解的錶情,立即明白她也和自己一樣都不知情。
當馬蹄聲越來越近,已經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大地在顫動時,一群為數大約有二十人的騎士,隨着他們越來越接近,秀夷這邊的人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紛紛擺開架勢,準備迎戦,秀夷更是滿臉凝重的神情,雙眸緊緊地盯住那班人,與她相反的是,李少陽臉上禁不住地露出驚喜,他已經認出了一個倩影正坐在為首騎士身後,這位佳人也和他一樣欣喜揮手急呼。
不過李少陽目光停留最多的還是那名騎士,這名身材魁梧大漢年紀在二十五、六之間,手足均比一般人粗壯,兩眼神光閃閃,臉目粗豪,極有氣概。隔遠就見到李少陽後,高聲喊道:“前麵可是李將軍,在下乃滕翼,是逢尉大哥之命,前來尋找將軍。”
秀夷見形勢風雲突變,連忙給她的人示了一個眼色,叫他們衝出去,給外麵的人報信。然而,那人剛一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破風的聲音,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身後貫穿過了他的胸膛,一箭斃命。
隻見射出這一箭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弓,原來隻是一位年紀約十六、七歲的瘦削青年,手足纖長,臉容不算英俊,但整個人卻有種吊兒郎當的潇灑,原本射出鷹隼般光芒的雙眼忽然一亮,瞄了高臺上一眼,象是被磁鐵緊緊地吸引住一樣,再也沒能從白蓮那張絕世的容顔挪開過。
如今形勢來了個大逆轉,滕翼指揮那些騎手將秀夷等人團團圍住,二十人同時張弓搭箭,目光冷峻,猶如獵人正瞄準着自己的獵物。秀夷的手下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那些不長眼的箭招呼在自己身上,雙方就這樣形成了僵持的局麵。
滕翼催馬來到李少陽身旁,身後的白靈不等滕翼把馬菈穩便飛身跳了下來,嚇得李少陽趕緊張開雙手去接住白靈,而原本被李少陽劫持住的白鳳也趁這個機會,看也不看長老冰冷的屍體一眼,轉身飛快逃跑;不過,此時誰也不會在意這個猶如喪傢之犬的白鳳。
李少陽一邊抱住白靈,一邊對滕翼說道:“這次有勞騰兄了。”
滕翼說道:“李將軍過獎了,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李少陽又說道:“剛才好象聽滕兄稱尉大哥做大哥,莫非滕兄也與尉大哥結拜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滕翼豪爽地說道:“是的,我與尉大哥一見如故,所以便結拜做兄弟。”
荊俊也插嘴說道:“我也是。”
李少陽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滕翼和荊俊一陣莫名其妙。李少陽見他們疑惑不解的樣子,連忙解釋地說道:“原來都是自傢人,我與尉大哥也是結拜兄弟,那麼滕兄和荊小弟也就是我的兄弟,妳們也不要再稱我做‘將軍’,直接叫我少陽就好了。”
滕翼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我也不客氣地稱呼李兄一聲‘少陽’了。”
叁人重新認識了一番,滕翼年紀比李少陽要大一點,代替李少陽成為老二,而荊俊年紀最小,最好排在最末。可李少陽高興的不止是又多了兩位兄弟,他高興的是自己從此不用再被人稱呼自己為‘李老二’。
滕翼指着秀夷她們,問道:“少陽,這些人打算怎麼處置?”
秀夷一聽,心裡打了一個激靈,但漸漸又鎮定了下來,冷靜地思考眼下的情況,秀夷並不害怕滕翼這二十多人,隻要她能夠跟外麵的人取得聯係,無論他們再怎麼骁勇善戦,秀夷都有把握隨時殺光他們,但是,秀夷也並非象族長和長老一樣愚昧無知,在外麵生活了這麼多年,她深知秦人的可怕和殘暴,也曾經親眼見識過那些村莊被秦人洗劫後所留下一片狼籍的慘景,真正讓秀夷感到猶豫和害怕的是,滕翼這二十人隻是派來打探的,後麵還會陸續有更多的秦人到來這裡,萬一稍有不慎,被秦人發現李少陽死在這裡,秀夷可不敢想象會有什麼樣的災難降臨在她和族人頭上。
秀夷偷偷地瞄了平原夫人一眼,平原夫人流露出同樣的沮喪和絕望的目光,可笑自己當初如何譏諷嘲笑族長和長老短視,萬萬卻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和她們一樣貪圖小利,不顧大局。秀夷搖了搖頭,看來當初自己就不應該答應與平原夫人做這筆交易,原本以為李少陽的人不會找到這裡,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乾掉李少陽,誰知天意弄人,最後還是功虧一篑。麵對無數個猜測和疑問,秀夷最後還是選擇了目前最為妥當的辦法。
秀夷走了出來,這時,滕翼的人連忙用箭指着她,若是她敢再上前走一步,立即當場將她射殺。秀夷的人也忠心耿耿地護衛在她週圍,可是,秀夷示意她的人讓開,獨自一人繼續往前走,無視利箭的威脅。
李少陽挺佩服秀夷的膽色,向滕翼使了一個眼色,滕翼會意地一揮手,也叫他的人讓出一條道,請秀夷走過來。
秀夷一上前便說道:“這次是妳贏了,妳想怎麼處置我都行,隻求妳可以放過我的人。”
秀夷的人大急,一同喊道:“族長!”
秀夷搖了搖手,阻止他們,對李少陽說道:“快點動手吧。”說完,閉上眼睛,等待李少陽最後的決定。
李少陽問道:“我為什麼要殺妳?”
秀夷聞言,重新睜開雙眸,錶情十分詫異,手指着李少陽懷裡的白靈,說道:“雖說族長不是我殺的,但也是因為我的背叛而死,妳可以殺了我,給她的娘報仇。”
原來秀夷以為李少陽會為了討好白靈,而不打算偷生。見到秀夷誤會,李少陽對白靈眨了眨眼,白靈卻一臉的壞笑,她根本就不會在意秀夷是否真的殺了她娘,白靈心裡隻裝着李少陽一個人。
李少陽說道:“秀夷,我是不會殺妳的,不止是妳,就連妳的人,我一個也不殺,全部都放了。”
剛才秀夷還曾萌生過死志,後來李少陽這一番話,無疑是為秀夷帶來一線光明,秀夷就象是落水者見到救命稻草一樣,心裡十分激動,但又有點難以置信,急急地問道:“妳說的都是真的?”
李少陽說道:“我李少陽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看到李少陽真的不象是在撒謊,秀夷立即恢復到從前那般精明,大腦飛快地思考着李少陽真正的用意,同時還讓手下將平原夫人和趙倩送還給李少陽。
趙倩清瘦的俏臉上還是往常那樣平靜,對於她又要回到李少陽身邊,並沒有大多的抵觸,似乎是已經認命了;反而是平原夫人,她儘量裝做鎮定的樣子,心裡非常害怕,怕被李少陽看出她的心虛。
當平原夫人和趙倩就快走到李少陽跟前時,李少陽忽然伸手將她們二人菈進自己懷裡,柔聲地說道:“對不起,讓妳們受委屈了。”
平原夫人和趙倩身體一顫,她們也沒想到李少陽開口第一句話居然會是向她們道歉。趙倩心裡感到一陣溫暖,這時候的她已經忘記了李少陽以前的不好,既然都已經失身於他,也許待在這個男人身邊應該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隻是,李少陽現在並沒有多少精力放在趙倩身上,當他的目光轉向秀夷時,秀夷也向李少陽告辭。
“我已經把人放了,我們後會有期了。”
“等等!”
李少陽忽然喊住正準備帶人離開的秀夷,週圍的騎手菈滿了弓阻止秀夷等人離開。
秀夷憤怒地責問道:“妳是不是改變了主意,想出爾反爾,殺光我們所有人。我可要警告妳,我的人雖然身手不如妳們,但我們就算是所有人全死光,也會讓妳們付出極大的代價。”
李少陽無視秀夷的指責,心平氣和地說道:“難道妳想這樣就走?妳是不是忘記了妳本來的目的?”
秀夷帶着疑問的語氣,不解地問道:“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少陽反問道:“難道妳不想重新回到白夷族嗎?”
秀夷當然想,這是她這麼多年每日每夜裡都想實現的心願,然而現在她真的還有機會嗎?
李少陽見到秀夷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可是後來又慢慢黯淡了下來,看來秀夷還是對他心存顧慮,繼續以利誘之,“白夷族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死光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就這樣平白錯失?”
秀夷皺了一下眉頭,指着白靈問道:“那她怎麼辦?我和她相比,她不是更容易聽妳的話,為什麼妳還舍近求遠?”
李少陽笑了笑,原來秀夷是擔心他扶持白靈坐上族長之位,然後利用白靈來控制整個白夷族,為了不讓秀夷誤會下去,壞了他的計劃,李少陽連忙解釋道:“靈兒她年紀太小了,而且又不懂事,怎麼能挑起這重擔,何況她還要跟我一起回鹹陽,所以白夷族就麻煩妳多擔待了。”
李少陽剛說完,立即感到腰部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原來白靈正嘟起着小嘴,不滿李少陽剛才說她年紀孝不懂事,隨後又聽到李少陽說要帶她回鹹陽,心裡象吃了蜜糖一樣,雙眼露出喜悅神色,之前還一直緊捏住李少陽腰部的小手慢慢鬆開,溫柔地撫摩她剛才的傑作。
秀夷極力壓下心中的衝動,李少陽的話明確地告訴她,不僅不插手過問白夷族今後的事,而且還有意支持她當族長,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場鬧劇的真正贏傢就是她本人。
秀夷問道:“妳有什麼條件嗎?”
李少陽也不隱瞞,直接將他的目的說出來,“我的條件是妳和妳的人都必須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
秀夷不知是裝傻,還是沒有聽明白李少陽的話中意思,說道:“那妳還不如乾脆讓白靈做族長,這樣不是更省事?”
李少陽搖頭說道:“妳還是沒聽明白我的話,我是說‘妳和妳的人’,而不是現在的白夷族。”
秀夷哈哈大笑起來,這下她終於明白了李少陽真正意圖,原來李少陽從開始就一直在打她的人的主意,難怪會如此大方地將族長之位拱手相讓出來。
確實如秀夷所想的一樣,李少陽在白夷族裡待了有數日,這些日子裡也曾抽空觀察白夷族人的習性,令他感到遺憾的是,白夷族並非如外麵傳聞那樣男女擅長打獵和養馬,反而與世無爭、安樂於現狀的生活,這種人對李少陽一點用處也沒有;而秀夷這班人卻不同,她們正好瀰補了李少陽現在所缺少的人手問題。
秀夷明白了李少陽的心思後,開始有了跟李少陽談判的資本,不再象剛才那樣被動,“李先生,不知我們又有什麼好處?”
李少陽冷笑地說道:“好處可多了。例如妳們可以保住全族人的性命,不用擔心今後被各國追殺;其次我可以帶給妳們榮華富貴。”
秀夷問道:“等等,李先生是不是有點危言聳聽了。”
“哦?”
秀夷說道:“為什麼各國要追殺我們?”
李少陽說道:“不知妳可曾聽說過烏傢?”
秀夷白了李少陽一眼,嬌笑道:“烏傢‘畜牧大王’之名有誰不知,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有罪’,妳知道烏傢為什麼要舉族遷到秦國尋求庇護,還不是因為烏傢掌握着趙國畜牧業和蓄養數量龐大的戦馬,如今戦亂紛飛,七國相互殺伐,尤其是對戦馬的需求,更是至關重要,而妳們白夷族擅養馬之名恐怕早已傳遍各國,試問有誰不會垂涎妳們手中的戦馬和妳們的養馬之術。”
雖然李少陽說得有些道理,但秀夷雙眼閃過一絲輕蔑,毫不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說道:“這無需李先生費心,我白夷族一向是居無定所,根本不在乎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何況我們在外麵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李少陽輕輕搖首,嘆息地說道:“那是以前,可現在不同了。別忘了妳將來的身份,難道妳可以說服那些白夷人抛下自己祖先留傳下來的土地,跟妳一同四處奔波嗎?”
李少陽這話卻提醒了秀夷,秀夷確實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因素,要說服那些天真的族人舍棄安逸的生活,跟她一同過着逃命般日子,恐怕等她剛說完,那些族人就會起來造反。
但是,秀夷還是有點嘴硬,“即使是真如妳所說的一樣,我也不需要一定找妳尋求庇護,難道妳忘記了前不久函谷關之戦了嗎?秦人剛剛戦敗,信陵君正指揮着五國大軍,隨時都有攻進鹹陽的可能,秦國現在是岌岌可危,自身都難保,又有什麼能力幫得了我們?”
李少陽點頭說道:“沒錯,秦人確實是戦敗了,但隻是要說五國滅秦國,恐怕是癡人說夢話,何況信陵君現在已經並無多少得意的時日,試問一個快死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再指揮五國大軍?妳莫以為逃到別的地方就安全,妳應該很清楚秦國的可怕。如今雖說秦國是失敗,但隻是一時的失禮,這並沒有真正動搖到秦國的根本,等秦國恢復元氣之後,便是六國滅亡的日子,到時妳和妳的人逃到哪裡就沒有用。”
秀夷望着李少陽一會,目光閃爍,似乎在做思想最後的掙紮,最後,秀夷輕咬了一下皓齒,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好,我可以答應妳,但是,妳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少陽拍着胸膛,答應道:“妳說是什麼條件?隻要是我能辦得到的,決無二話。”
不知秀夷會提出什麼條件,還有不知騰翼會給李少陽帶來什麼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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