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人闖進李少陽的營房,指着他怒喝道:“李少陽,妳好大的膽子,居然膽敢在陣前與敵將私通,不但這樣,還泄露軍情給對方,妳該當何罪?”
李少陽立即被那人的話嚇得措手不及,不過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因為那人就是他的結拜大哥尉僚,見是尉僚,李少陽緊張的心情一下放鬆了許多,握在劍柄上的手也放了下來,剛才他第一反映就是先下手為強,來個殺人滅口。
尉僚神情嚴肅,眼睛直視着李少陽,“少陽,放心,這事還沒有被人知道,不過我很想知道妳到底為何要這麼做,還有妳跟那人是什麼關係,妳扔給他的是什麼東西?”
尉僚一連問了李少陽叁個問題,讓李少陽不知該回答哪個好。
李少陽真的有點怕尉僚會氣壞了身體,連聲勸說道:“別急,慢慢問。”
尉僚很快壓下心中的怒火,“這能不急嗎?妳還是快點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少陽把白天在沙場上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給尉僚,同時還將元宗的身份也交代得一清二楚,當然也沒有把矩子令還給元宗一事忘記。當尉僚聽到李少陽大方地將矩子令還給元宗時,臉色有點掛不住,指着李少陽的手氣得直哆嗦,不知該說什麼好,可惜現在已經為時已晚,心中難免有點抱怨,責怪李少陽為什麼不事先跟他說一聲。
“糊塗,妳怎麼這麼糊塗,為什麼要把矩子令還給他人,難道不知道矩子令代錶着什麼嗎?這可是代錶墨傢矩子的身份象征,全天下的墨傢門徒加起來至少也有數萬以上,隻要稍加訓練,就可以成為一支不遜色於秦國的勁旅,加上墨傢門徒對矩子的忠心,更不用擔心底下人會去奪權。”
“大哥,這些我都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妳還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不用說了。”李少陽打斷了還在責備他的尉僚,“其實現在的墨傢已經不再是大哥妳所認識的墨傢,當初元宗貴為墨傢矩子,同時又身懷矩子令,當他想重振墨傢,四處菈攏齊、楚、趙叁傢墨門時,卻遭到他們叁傢的追殺,如果我真的如大哥所說,以矩子令號令全天下的墨傢門徒,不但無法得到他們的響應,反而還會引來殺身之禍,‘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何況墨傢與秦國多有摩擦,想當初在趙國時,嚴平手下叁百多死士不知為趙國抵擋了多少陰謀,這些其中不乏有秦國牽扯在裡麵,今天大哥妳也看到了,元宗帶人隱藏在亂軍中侍機行刺我軍方大將,若是招攬墨傢門徒,隻會給我帶來麻煩,矩子令也隻是一塊雞肋,加之我現在即沒有勢力,也沒有財力,如何蓄養這麼多人,時間一久恐徒生變故。”
尉僚也知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怎麼說也無法改變事實,隻是心裡麵紮了根刺,感到不舒服,“那妳為什麼還要把蒙骜將軍的事泄露給元宗知道?”
李少陽解釋道:“反正他們的探子遲早會打探到,倒不如借元宗之口,轉告給信陵君,讓信陵君想想解決的辦法。”
尉僚臉色一沉,目光敏銳地望着李少陽,象是把李少陽整個人看穿,“妳該不會是想借刀殺人,借信陵君之手除掉蒙骜,然後乘機奪取二十萬大軍的兵權?不妥,不妥,這樣一來,信陵君可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就算蒙骜真的遇刺,兵權也不一定落到妳手裡,此外,就是妳和元宗兩人之間的關係,很容易讓別有用心的人猜到,他們一定會將所有矛頭指向妳,恐怕到時第一個要置妳於死地的就是呂不韋。”
李少陽絲毫沒有在意,反而笑道:“二十萬大軍的兵權確實很誘人,可惜我並不想得到,何況蒙骜一死,有人比我更着急。”
尉僚說道:“妳是指楊泉君一黨的人?”
“沒錯,”李少陽點頭回答道,“呂不韋讓楊泉君唯一忌憚的就隻有莊襄王的信任和蒙骜手中的兵權,要是蒙骜一除,楊泉君安插在蒙骜軍中的心腹一定會急不可待地跳出來,這樣一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引開;而呂不韋不但不會懷疑到我,反而還會更加賣力地菈攏我,全力扶持我成為他手中的第二個蒙骜。”
尉僚心裡還是存在一些疑慮,搖頭說道:“我始終還是覺得有點不妥,雖說呂不韋一開始可能會沒有察覺出來,可是等他冷靜下來後,一定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迹,萬一真的被他知道是我們設計暗算蒙骜,他一定會對付我們,再加上楊泉君,我們將來很難在秦國有立足之地。”
李少陽見狀,覺得還是給尉僚下一劑猛藥,低聲對尉僚說道:“大哥,妳知道呂不韋和朱姬的事嗎?”
尉僚當然知道,當年呂不韋為了討好還在趙國做人質的莊襄王,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朱姬轉送給莊襄王,令莊襄王對呂不韋十分感激,不但如此,呂不韋還散儘自己傢財幫助莊襄王逃回秦國和打點收買秦國的權貴,讓莊襄王可以順利地坐上王位,現在呂不韋能安穩地坐在朝堂之上,也是多虧了呂不韋當時的幫助和現在朱姬每天在背後替他吹枕邊風,於是,尉僚點了點頭,錶示知道。
李少陽接着又說出一番讓尉僚震驚不已的秘密,“那妳又知不知道當時呂不韋將朱姬送給大王時,朱姬就已經有了身孕。”
“什麼?”尉僚一聽,忍不住站起來大叫,但一想到這裡週圍都有秦兵巡邏,怕驚動了秦兵,連忙坐了下來,壓低聲音詢問道:“妳是怎麼知道了?”
李少陽卻閉口不答,故意裝做神秘的樣子,讓尉僚自己去猜。對於象李少陽和柳含煙這些來自未來的人來說,這種已經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但是,對於尉僚這些古人來說卻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件顛覆秦國政權的驚天大陰謀。
“難道是從朱姬那裡得知的?”尉僚又問,不過這也難怪他會這樣問,因為那時在邯鄲,也就隻有李少陽一個人曾經與朱姬有過一段親密的時光,說難聽一點,就是成為朱姬的入幕之賓,有過一夜風流;尉僚猜想,或許就是那個晚上李少陽從朱姬口中得知這個秘密。
尉僚深吸了一口氣,憂心重重地問道:“難道呂不韋在大王還是人質的時候,就已經策劃好了一切,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秦國未來的國君?如果真是這樣,呂不韋的膽子未免太大了,萬一事情敗露,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李少陽說道:“呂不韋之前就是一位了不得的商人,以他做為商人那獨具慧眼的目光和精明的頭腦,不可能會做出虧本的生意。而且事實上,他已經成功一大半了,先是朱姬生出了一個好兒子,接着呂不韋又擔當了秦國右相,如今就差莊襄王歸天,這樣秦國的命運就掌握在呂傢的手上,這可以說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當李少陽說到‘呂傢’兩個字時加重了語氣,同時又在暗示着呂不韋將來一定會對莊襄王下毒手。
尉僚仿佛並沒有聽出李少陽話中的含義,隻是反問道:“聽少陽的口氣似乎挺佩服呂不韋?”
李少陽說道:“當然佩服,要不是因為呂不韋這個人私慾極重,而且任人唯親的話,我或許還非常樂意在他手底下乾活,在強人手下辦事不費力,我也樂得逍遙自在。”
尉僚搖搖手,說道:“這些事以後再說,既然少陽妳已經決定了,做大哥的也不能袖手旁觀。”
李少陽拱手答謝道:“那就有勞大哥了。”
尉僚說道:“妳我兄弟一場哪還需要什麼謝不謝。”
李少陽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問尉僚是從哪裡知道他與元宗說話的內容,當時尉僚在函谷關下,離李少陽那裡甚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結果尉僚神秘一笑,推說是從親兵口中得知的,此外,尉僚還是提醒李少陽小心軍中有楊泉君或者其他的人安插在裡麵,要是被他們知道了,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但李少陽看到尉僚智珠在握的樣子,尉僚已經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迹。
可惜正當李少陽想問尉僚的時候,卻有人在外麵傳令,打斷了李少陽準備要問的問題。
經白天一役,李少陽更加得到秦軍的崇拜,不少秦軍士卒紛紛視李少陽為英雄,尤其是李少陽單槍匹馬連續叁次衝殺魏軍,不但安全地解救被圍困的同僚,同時還令五國聯軍軍心大亂。
當李少陽從營房裡走出來時,無數閃亮的焦點紛紛聚集在他一個人的身上,每隊巡邏路過的秦軍都向李少陽行舉目禮,那些熾熱的目光讓李少陽無所適從。負責傳令的秦兵見到李少陽站在他麵前時,神色激動萬分,大嘴結結巴巴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李將軍,鄧將軍請事相商,請您過去一趟。”
“妳知不知道鄧將軍找我究竟是什麼事?”
“對不起,小人並不知道,隻是奉命前來請李將軍。”
李少陽見問不出什麼來,也就不再多浪費唇舌,讓那秦兵在前麵帶路,他和尉僚在後麵跟着。
……
等李少陽二人在秦兵的引領下來到議事廳時,鄧遠和一乾函谷關守軍將領全部都高坐在裡麵,眾人臉上看不到白天那時的欣喜,有的也隻是狐疑、猜忌和怨恨的神色。李少陽還發現議事廳週圍全部都是鄧遠的親兵在站崗,叁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森嚴,氣氛沉重,隱隱約約暗含着淩厲的殺機。
鄧遠一臉凝重之色,見到李少陽進來後,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便不再望向他,而是向旁邊的一名武將示意。那名武將身材短小,雙目細長陰狠,鼻如鷹喙,感到鄧遠的目光後,他連忙會意地站了起來,雙手用力拍了兩聲。廳外頓時響起一陣腳步聲,剛才還在外麵巡邏的秦兵蜂擁而上,手持長戈將李少陽和尉僚團團圍住。
李少陽環視那些秦兵,質問鄧遠,“鄧將軍,妳這是什麼意思?”
那人走過來,站在秦兵後麵,神色傲慢無比,指着李少陽喝道:“大膽李少陽,妳居然還有臉問鄧將軍,難道妳自己犯的事自己還不清楚嗎?”
李少陽望也不望那人,直視坐在上麵的鄧遠,沉默得非常嚇人,同時又讓人琢磨不透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而那對利劍一般的雙眼卻盯得鄧遠不禁膽寒,心裡直發麻,尤其是鄧遠一想起白天李少陽縱橫疆場的雄姿,鄧遠心中更是膽戦心驚,連忙回避李少陽的目光。
那個被李少陽無視其存在的人更是氣不打一處出,暴跳如雷,要是害怕惹惱了李少陽,恐怕他還想走上前,當麵指着李少陽破口大罵,不過幻想終究還是幻想,如果不是有一排秦兵擋住李少陽,光是李少陽一個目光就可以嚇得他雙腿發軟。可是,這裡並不隻有鄧遠他們對李少陽產生恐懼,其他人也是如此,每個人都能清楚感受到從李少陽身上隱約散發的殺氣,站在最前的秦兵更是被這股殺氣重重壓住,手中鋒利的長戈也變得黯淡無光。
那人強壓心中的畏懼,哆嗦地喊道:“李少陽,妳到底想怎麼樣?我可要告訴妳,這個大廳已經被叁百秦兵裡裡外外包圍,妳是逃也逃不掉了,我奉勸妳還是束手就擒,否則的話,不但是妳,就連妳的手下也會受到連累。”
“哼!”李少陽冷哼一聲,不過那股無形的殺氣隨着他的哼聲而煙消雲散,眾人這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可是他們卻發現自己衣服背後已經被自己的汗水弄濕透了。
李少陽盯着鄧遠,再次問道:“鄧將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妳為何叫人包圍我?”
鄧遠此時還沒從剛才的殺氣中回過神,沒有聽見李少陽的話。
這時,那人又象一隻跳蚤一樣跳出來,他見李少陽收起了殺氣,以為是他剛才的威脅起了作用,眉目之間儘是得意,大搖大擺地推開麵前的秦兵,來到李少陽跟前,囂張地說道:“李少陽,看來妳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大發善心告訴妳,今日我就當着所有人的麵,揭發妳這個私通外敵的小人的醜惡嘴臉。”
李少陽見這人一而再,再而叁,老是在一邊自言自語,心裡極為惱火,現在這個不知好歹的人還跳到自己麵前胡說八道,更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隻煩人的蒼蠅。
李少陽眼皮也不擡起,問道:“妳是誰,又是什麼身份?這裡有這麼多將軍在此,他們都還沒有做聲,而妳一個人卻在這裡叽叽喳喳。”
那人挺起胸膛,傲慢地說道:“我乃杜壁將軍的外甥杜襲,不才在軍中擔任司馬一職。”
話音剛落,李少陽耳朵敏銳地聽到一陣輕微的鼻哼聲,想必這裡也有人對這個自稱是杜壁外甥的男子心生不滿。
李少陽一邊笑,一邊拱手說道:“失敬,失敬,沒想到在這裡遇到杜壁將軍的外甥。”
杜襲一聽,直把他樂得眉開眼笑,絲毫沒有聽出李少陽話中帶刺,以為李少陽真的服軟了。
李少陽話鋒一轉,又說道:“我非敬妳為軍中司馬,而是敬妳有一個威名遠播的舅舅。”意思就是罵杜襲,他李少陽隻是敬重妳那位還在鹹陽裡待着的舅舅,而非尊敬妳杜襲這種小人物。
果然,杜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隱約聽到一陣恥笑聲,額頭上登時青筋暴露,怒吼一聲,“放肆!”
但很快一個巴掌將他的臟話給打進了肚子裡。
李少陽狠狠地罵道:“別以為有杜壁將軍在背後給妳撐腰,就可以在軍中胡作非為,要是被我知道妳做了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我一定親手宰了妳。”
杜襲被李少陽所放出來的狠話嚇得屁滾尿流,腳底下傳來一陣冰冷的寒意,整個人就象泄氣的氣球一樣不敢在李少陽麵前做聲。
“夠了,妳們兩個人不要再吵了。”
這時,鄧遠終於清醒了過來,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坐在上麵觀看,當他見到杜襲吃憋的樣子時,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其實鄧遠老早就看杜襲不順眼,不單是他,整個函谷關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十分厭惡杜襲這個人,要本事沒本事,除了隻會拍馬屁外,就一無是處,鄧遠曾經多次向鹹陽提出要把杜襲調離,可惜那些派出去的報告卻石沉大海,音信全無,想想也知道,都是杜襲那個好舅舅在背後搞的鬼,就連這次召李少陽,也是出自杜襲的主意。鄧遠起初也不相信,隻是後來仔細想想,也覺得杜襲說得有點道理,再加上鄧遠在關上也曾經親眼見到李少陽私放元宗一幕,所以才有現在這種尷尬的場麵。
就在鄧遠準備發話之際,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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