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韋陀有心賣弄武藝,並未刺向黑漢的要害,而是硬碰硬地撃在金剛闆斧之上,舍利劍指銳利無匹,不下於任何神兵利器,不但毫發無傷,而且還震得黑漢不住後退。
齊王認出那黑漢來,不想讓他身份暴露惹來災禍,急忙叫道:“你快走,別管我!”
黑漢叫道:“今日殿下在,嶽彪便在,殿下亡,嶽彪便死!”
齊王無奈苦笑,自己千方百計替他掩護,誰料這黑厮竟不領情。
仇白飛怒斥道:“嶽彪,你堂堂武榜眼竟敢公然劫救反賊,你該當何罪!”
嶽彪喝道:“當日若無齊王殿下,嶽彪一傢早已死於非命,何來這勞什子武榜眼。”
假韋陀站在囚車旁,朝齊王肩膀輕輕拍了幾下,笑道:“殿下,想不到你樹倒猢狲散,今日還有人肯冒死來救你,你也算死而無憾了!”
齊王冷笑道:“本王生死不勞菩薩費心了!”
嶽彪舉起闆斧再度殺來,禦林軍立即圍靠成團,緊緊護住囚車,以守陣之勢擋住劫囚。
仇白飛朝岑志峰望去,說道:“岑尚書,未免夜長夢多不如立即處斬人犯!”岑志峰點頭道:“依照律例,遇上特發變故可提前行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仇白飛立即叫道:“儈子手,立即處斬反賊!”
隻見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漢舉起大刀,便朝齊王脖子砍去。
嶽彪的心頓時懸到了半空。
危急關頭,忽見勁風橫掃,一隻大手扣住大漢脈門,截下齊王殺劫,出手之人正是龍輝。
尹方犀大喝道:“逆賊,你好大的膽子!”
怒聲之餘,紫陽玄功招呼而來,隻見儒者袖袍一抖,對着龍輝麵門便是一記厲掌。
龍輝撫風化掌,以柔制剛,先卸八成浩氣,隨即手肘便撞向尹方犀檀中穴。
小巧纏鬥,尹方犀亦有絕技,隻看他五指宛若花瓣盛開,幻化無窮形態,正是儒門的小巧擒拿術——如意幻影手。
隻看他手心輕擡先封住龍輝肘撃,隨即五指一彈,恰好捏中龍輝麻經。
龍輝隻覺得手臂一麻,十成力道隻餘叁成,尹方犀連消帶打,手腕一推將龍輝手肘壓了回去,如意幻影手隨即朝龍輝脖子大動脈彈去。
龍輝立即側頭一偏,避開殺招,隨後五指輕揮,手法輕靈多變,竟尹方犀的如意幻影手。
眼見對頭施展自己的絕學,尹方犀大吃一驚,心神甫亂之下,被龍輝一掌崩開,原來龍輝是以無相之法模仿了他的武功,打了措手不及。
假韋陀趁龍輝剛逼退尹方犀的同時,偷襲出手,反手便是一記大梵聖印,龍輝不躲不閃以身軀硬接,暗運禦天借勢,將佛光掌力從背門引到手掌,再並入自身真氣還送對手。
偷雞不得蝕把米,假韋陀被龍輝一掌掃掉發簪,一頭烏發披肩散落,好不狼狽。
看到龍輝拼下兩大高手,嶽彪提着雙斧便殺向囚車,慾救齊王。
眼見手下不能抵擋,仇白飛親身迎敵,拔出軍刀便斬了過去,嶽彪左斧架住軍刀,右斧便朝頭劈下。
仇白飛冷哼一聲,使了環刀決,先卸開嶽彪左斧,隨即用刀柄狠狠地撞向嶽彪胸口。
這一撞之下,嶽彪氣海受挫悶痛無比,連退數歩。
仇白飛冷笑道:“這點本事也敢學人劫牢,真是不知死活!”
嶽彪怒上眉梢,掄起斧頭便劈砍過來:“他奶奶的,有種再接爺爺叁闆斧!”仇白飛能坐上江南軍元帥之位並非浪得虛名之輩,隻看他刀法進退有據,守時穩若泰山,攻時兇狠狂傲,殺得嶽彪雙臂發麻,節節退敗。
那廂邊上,龍輝以一敵二,禦天借勢使得淋漓盡致,雖獨鬥兩大先天仍不見一絲氣餒,打得儒佛二人又驚又怒。
就在此時,被堵在巷子外的禦林軍也掃開了障礙,紛紛趕入支援。
龍輝暗叫不妙,如今狀況越發危急,若再救不出齊王那可就再無機會,但此時齊王週邊都圍滿了守衛,就算林碧柔此時出手也難以奏響,說不定還會讓她身陷險地。
就在龍輝感到憋屈時,一股暖流從劍匣傳來,流轉四肢百骸,低微的劍鳴隱隱而動,似乎是不甘寂寞的高手,霍霍慾試。
“誅仙、絕仙——出鞘!”
龍輝大喝一聲,內裡神物似有感應,隻見劍匣瞬間破碎,兩道劍光橫空出世,原本鏽迹斑斑的古劍如今光芒煥發,銳氣逼人,一股龐大的劍意籠罩全場,禦林軍手中兵刃紛紛脫手,同時倒插入地,竟使=是萬兵朝服,偈見神劍。
嶽彪和仇白飛感到手中兵刃也在掙紮,似要飛離手掌,於是強行運勁壓住刀斧躁動。
兩口仙劍宛若有靈生命,主動飛入主人手中,雙劍在手,龍輝精神抖擻,灌入真元,立即逼出兩道宏大強悍的劍芒,隨手劈了兩劍,竟生出一股龐大氣壓,吹得叁百禦林軍東倒西歪,掃清齊王週圍的障礙。
“碧柔,救人!”
龍輝大喝一聲,隻見林碧柔腳踏奔雷歩,身運無量風形,飛掠而至,那被打散的禦林軍根本就無法阻撓,任由林碧柔震碎囚車,劫走齊王。
林碧柔帶着齊王騰空而起,禦風飛走,尹方犀和假韋陀那能容忍。
尹方犀喝道:“菩薩,快去追妖女,我拖住這小子!”
說罷祭出十成元功,掌運風雷,招數連環不絕,龍輝緩不過氣,給假韋陀追上逃犯。
“糟糕,若給他追上去,碧柔和齊王都得賠在這裡!”
龍輝心知假韋陀能耐,林碧柔就算精神十足也不是他對手,更何況如今還帶着一個重傷的齊王。
心憂佳人安危,龍輝再運武決,真氣貫經通脈,大喝道:“誰也別想走,給老子留下來!”
誅仙絕仙仿佛有感,嘤嘤嗡嗡劍鳴長嘯,就在這一刹那,龍輝感覺到渾身真氣充盈暴漲,功體竟然硬生生突破自身極限,大有不吐不快之感。
龍輝雙劍合璧,十字交錯,菈出兩道劍芒,劍光橫掃之處,擋者披靡,連叫都來不及便喪命斷魂,隻在一瞬間,禦林軍便喪失了五百士兵。
而劍氣依舊不減勢頭,餘威猶存,橫衝直撞殺向儒佛先天。
假韋陀聚起菩提金身,尹方犀將紫陽玄功逼到最高境界,慾擋絕劍氣芒,結果竟是——金身破,紫陽隕,兩大先天嘔血重傷。
整條朱衣巷一片血紅,遍地都是屍體,所有人都被嚇呆了,每一個士兵眼中皆透着恐懼——兩劍斬五百,還能順帶重創儒佛先天,這種力量根本就不是人!
龍輝一眼不發,虎目環視,觸及其目光者無不膽戦,雙腿發軟咕咚癱倒在地。
饒是仇白飛久經沙場,也從未見過此等可怕的劍氣——兩劍,僅僅兩劍,五百人就變成了屍體,就算是斬瓜切菜,這麼多的瓜菜剁也得剁上半天……龍輝冷哼一聲,說道:“嶽彪,咱們走!”
嶽彪也被方才一幕嚇呆了,龍輝說什麼他就做什麼,跟着龍輝走出朱衣巷。
龍輝手持雙劍,緩歩而行,但卻給所有將士帶來了一種恐懼感,仿佛這地獄魔神正在戲耍他們,等玩膩了便一劍取下自己性命,所有龍輝每走一歩,眾軍的心臟就狂跳一份,龍輝說過之處,士兵無不後退躲避,唯恐避之不及。
就這樣,幾千禦林軍眼睜睜地看着龍輝和嶽彪十分悠閒地走出京師,卻無一人趕去追趕。
出了京師,嶽彪不禁倒抽冷氣道:“龍將軍,你太神了,我老嶽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武功……兩劍便殺了五百多人,要是哪天打仗,將軍你劈山那麼叁五十劍,那敵軍豈不全滅了!”
叁五十劍?龍輝暗自苦笑,方才那兩劍已經耗盡了全身氣力,現在能走路已經是萬幸了,若剛才有那個士兵稍微大膽一些,隻要輕輕一拳便可將他撂倒。
“誅仙劍和絕仙劍當真是雙麵刃,能將我功力瞬間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歩,代價卻是氣空力盡!”
龍輝此刻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生怕一開口,僅存的一絲氣力便會從嘴巴瀉出,自己便跌倒在地。
嶽彪一路讚嘆,龍輝卻是一言不發,氣氛極為尷尬,到了最後嶽彪也覺得無趣,不再說話。
玉京城北麵外五裡處的有一間荒廟,正是龍輝和林碧柔約定的地點,這五裡路對龍輝來說可謂是漫長無比,他怕背後有人跟蹤,所以不敢懈怠,隻能繼續裝下去,如今看到荒廟,總算鬆了口氣。
廟門外,林碧柔正翹首以盼,龍輝這麼久未來到,她心裡已然焦慮,如今見主子出現,不禁大喜,笑靥如花地招手道:“龍主,在這兒!”
她原本就是傾城絕色,再展顔一笑,倍添艷麗。
見到美人笑靥,龍輝又多了幾分力氣,幾歩走入荒廟,身子立即一軟,幾慾跌倒。
林碧柔急忙將他扶住,關切地道:“龍主,你沒事吧?”
龍輝喘了幾口氣,聲音虛弱地道:“還好,齊王殿下怎麼樣了?”
“我沒事!”
隻見齊王坐在一根柱子下,輕聲說道,“龍兄,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受傷了?”
龍輝搖頭道:“沒有受傷,隻是耗力過劇,有些虛脫罷了。”
林碧柔還是不放心,伸出玉指替龍輝把脈,確認無傷後才鬆了口氣。
“殿下!”
嶽彪眼見齊王如此慘狀,眼圈一紅,撲了過去,跪在齊王麵前哭道,“殿下,是我沒用,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齊王笑道:“嶽彪,你這傻瓜,好端端的武榜眼不做,何苦為了我這麼罪人斷送前程。”
嶽彪道:“當初嶽傢村被強人屠戮,若非殿下相助我和傢人早已喪命,之後殿下還送我這粗人去練武讀書,這份大恩,嶽彪就算粉身碎骨也難報一二,區區一個武榜眼何足道哉!”
齊王嘆道:“我如今已是反賊,你這麼做實在不智!”
嶽彪咬牙切齒地道:“殿下要造反,嶽彪便替殿下舉反旗!總之殿下做什麼,嶽彪便做什麼!”
龍輝稍稍緩氣過來,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速速離去。”
嶽彪點了點頭,說道:“龍將軍說得對,殿下讓嶽彪背你走吧。”
說罷便將金剛闆斧插在腰間,彎腰去扶齊王。
熟料,齊王剛一站直身子,口鼻之中猛地咳出一陣鮮血,出氣多進氣少,麵若金紙,唇泛紫黑。
眾人不禁大吃一驚,嶽彪急忙一把扶住齊王,驚叫道:“殿下,你怎麼了!”林碧柔知曉龍輝現在氣力空虛,無力助齊王療傷,於是便搶到齊王背後,玉掌輕推背心,施展清之卷的療傷法訣——清華回陽,清華之氣緩緩注入體內,齊王臉色有些好轉,但仍舊氣若遊絲。
林碧柔蹙眉道:“龍主,殿下體內有股極為霸道的真氣,正不斷地侵蝕心脈……我化解不了!”
龍輝聞言便靠了過去,替齊王把脈,他力氣雖失,但武感仍在,一探之下頓時大吃一驚:“這是先天真氣,而且還是佛門十叁蓮華的內勁!”
嶽彪臉色大變,罵道:“他奶奶的狗禿驢,竟然敢對殿下落暗招,真他媽不要臉!”
齊王不住喘氣道:“是韋陀……一定他剛才拍我肩膀的時候,暗中在我體內埋下了潛勁,到了現在才爆發出來。”
龍輝咬牙道:“殿下,讓我來試試吧!”
齊王奮起最後餘力推去,龍輝一個不慎跌坐在地。
齊王苦笑道:“龍兄,連我這半死之人都能推開你,你也損耗了不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龍輝湧起一陣無力感,如今在場之人也隻有他能化解這先天真氣,但偏偏為了救齊王而耗盡氣力,如今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齊王的生命一點點地流失,心中除了一陣悲傷便是沮喪。,諸般努力皆化成飛灰。
齊王忍着劇痛揭開衣衫,從脖子上解下一塊巴掌大小的玉佩,遞給龍輝說道:“這塊玉佩是我前不久才命人打造的,裡邊鑲藏着我遊歷神州各地的記錄,山川河流皆在其中!應該可以助龍兄一臂之力!”
龍輝含淚接過玉佩。
齊王臉色越發灰暗,但語氣卻極為平靜,繼續說道:“我在從軍時有幸隨軍行走天下,見識了不少雄壯風光,自此立下宏遠,要將天下雄奇納入圖冊,不單隻是神州河山,還要囊括四海。總有一天,我可以帶着大恒鐵軍遠渡重洋,踏平西夷,掃平一切異族,讓子子孫孫可生活在世上不同的角落,畫出一幅真真正正的萬世山河圖!”
雄心壯志伴隨着英雄豪語深入每一個人心中,但是夕陽餘晖,英雄遲暮,讓人心生唏噓和無盡哀傷。
齊王望着嶽彪道:“嶽彪,你今後就跟着龍將軍吧。”
嶽彪淚流滿麵,嚎嚎大哭:“殿下,嶽彪誰都不跟,隻跟你打天下!”
齊王揚眉怒道:“你這黑厮,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是不是想要我死不瞑目!”
嶽彪抹去眼淚,嗚咽道:“殿下說什麼,嶽彪就做什麼!”
齊王滿意地點了點頭,撕下一塊白色內衫,咬破手指寫了一封血書——督帥,夏王乃邪神,請督帥撥亂反正,皇甫铮絕筆!寫完後將血書遞給龍輝,說道:“龍兄,你將父皇給我的密旨和這封血書交給督帥!”
龍輝接過血書,小心收好。
齊王眼神逐漸渙散,用最後的聲音道:“龍兄,若有來世,我真想跟你做親兄弟。”
說完最後一句話,齊王緩緩阖上了雙眼,帶着未成壯志含恨而去,荒廟裡一片淒涼,除了嶽彪那震耳慾聾的嚎哭聲外,便隻有龍輝無聲的垂淚。
過了良久,龍輝嘆道:“嶽彪,別哭了,讓殿下安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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