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卷樓總體構造乃是以玉質石料砌造,佔地百畝,共有九層,其建造手法堪稱絕代無雙,除了第一層外,其餘樓層是沒有樓牆包圍的,僅僅在中央有一根柱子支撐,每一層都是一個獨立的院子,花紅柳綠,碧水遊魚,就像是懸浮在半空的花園,好不美妙。
樓層間的梯子便圍繞着中央柱子,盤旋而上,孔丘和孟轲借着苦海掩護,暗中潛入,他們再動手前已經籌劃好了,在兩天前兩人先制服雨卷樓的兩員弟子,然後以他們的臉為模闆制作人皮麵具,假扮成這兩員弟子混入其中。
因為沒有時間來考究這兩人的習慣,所以便得請出苦海來個聲東撃西,將樓內的弟子目光吸引到外邊。
兩人順着石柱的梯子登上層層樓閣,一直來到第九層,徑直地朝雨卷樓的藏書重地——“明智苑”走去。
靳紫衣此人對書有種近乎癡迷的執着,無論是儒道佛,還是九流雜傢,隻要是好書他都不會放過,他七歲之時便開始翻閱雲漢院的書籍,用了叁十個春秋將雲漢院藏書盡數讀透,直到自己的宗脈無書可看,於是又到雨卷樓來翻閱群書。
在儒門內,除非是極為重要的武功秘籍或者卷宗手劄要秘密收藏外,其他的書籍都是可以隨意翻閱,所以無論是元老長輩,還是後進晚生,隻要是儒傢子弟都可以不受限制地進出明智苑,學風開明可見一斑。
明智苑內藏書萬卷,文武數兵,星相醫蔔,正史野記,哪怕是一些離奇古怪的故事傳說皆有收藏,而且書卷分門別類擺放整齊,而且此地有個規矩,不能把書卷帶出去,隻能在明智苑內翻閱,就算是靳紫衣貴為一脈之主也不能破戒。
孔孟二人踏入苑內,一股書香氣撲麵而來,使人精神為之一震,由於此刻夜色已深,再加上要防患火災,所以禁止明火,以至苑內是一片黑朦。
兩人放眼望去,隻見黑暗中又道溫和的熒光,光暈之下映照着一襲儒袍,正是靳紫衣,他左手捧書細閱,右手持明珠照光,讀得津津有味,哪怕是苦海持刀拜門他也無動於衷,畢竟此地不是他的管轄,再者他也對尹方犀有信心。
孔孟二人走到靳紫衣後邊的一個書架,裝模作樣地尋找書卷,孔丘故意裝作沒看見靳紫衣,也拿出一枚夜明珠照明,並運功改變聲線道:“孫師兄,你那兒可找到春秋詩典?”(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孟轲道:“尚未找到。”
兩人又裝作找書拖延了一段時間,孟轲這才說道:“師弟找到了,春秋詩典。”
孔丘急忙道:“快給我瞧瞧。”
說罷就舉着夜明珠翻書,還啧啧稱讚道:“不愧是詩典,每一首詩都是古樸厚實,洗淨鉛華,妙哉。”
孟轲笑道:“咱們今晚便好好揣摩這詩典韻味,也好充實一下自身的詩詞涵養。”
孔丘嗯了一聲道:“過些日子便是清麗宛的詩詞大會,吾等需好好準備,定要在大會上獨攬風騷。”
孟轲道:“菲兒姑娘定會請咱們入幕,一談風花雪月。”
這清麗宛其實便是一個煙花之地,而他們口中所說的菲兒姑娘便是此地花魁,自古煙花女子都喜歡請文人才子為其填詞作詩,以便於能有新曲唱誦,吸引更多恩客,同時這些文人才子也能一享艷福。
他們話音方落,卻聽一聲怒哼,回頭一看竟是靳紫衣冷眉相視,兩人急忙躬身行禮道:“弟子見過師叔!”
靳紫衣冷冷地道:“你們可真是好學問呐!”
兩人略帶惶恐地道:“弟子無意打擾師叔翻閱經藏,還望師叔見諒。”
靳紫衣麵帶愠色,說道:“爾等深夜來此讀書,我本以為你們是好學之人,但爾等夜讀目的卻是為了討好一煙花女子,簡直就是豈有此理!殊不知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爾等當真是枉讀聖賢書!”
孔丘道:“師叔,世上尚有不少女中豪傑,您此話未免太過武斷了。”
靳紫衣冷眉一挑,哼道:“好大的膽子,還敢頂嘴?今日你倒是說說看,誰人是這女中豪傑,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怪本座禀明尹樓主,治爾等之罪!”
孔丘道:“天劍谷主於秀婷不就是女中丈夫嗎!”
靳紫衣勃然大怒,喝道:“那個刁婦乃是弑君犯上之徒,你居然還敢稱她為女中丈夫,你膽子不小啊!”
這是孟轲急忙打圓場道:“師叔息怒,我師弟隻是年少無知,不明是非,還請師叔寬恕其失言之過。”
靳紫衣道:“千裡之堤毀於蟻穴,許多罪人都是積小錯而成大惡,若不及時處罰懲戒,來日定會行錯歩,走錯路!”
言下之意便是要嚴懲孔丘,孔丘裝出滿臉驚慌的樣子,怯生生地望着靳紫衣,眼中透着幾分哀求。
孟轲低聲道:“師叔,弟子前段時間,機緣巧合之下得來幾本書卷,久聞師叔是愛書之人,想必也隻有師叔能讀懂各種精義。”
這話說的平靜無奇,卻又讓人聽得十分舒服,沒有一絲溜須拍馬的味道,靳紫衣倒也有幾分受用,淡淡地道:“究竟是何書也?”
孟轲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裡,展開油布說道:“師叔,請看!”
上邊赫然躺着叁軸玉色書卷,其質地古樸沉厚,宛若失傳千年的典籍,分別刻着:大德經、陰陽神符、世尊論法咒,正是叁教傳世之經典。
靳紫衣蹙眉道:“這些都是流傳廣泛的典籍,有何玄虛之處。”
孟轲道:“師叔,傳世經典多有流失之處,但弟子這叁本書乃是完本,與太荒時期祖師爺所著的一模一樣。”
靳紫衣略顯狐疑,隨手翻閱儒傢的大德經,讀了幾頁立即發現震驚之處,這書中所寫的內容不但多了許多,而且字裡行間都透着一股凜然浩氣,用詞使句都是千錘百煉,看得他是臉色大變,望着孟轲道:“此書你是從何得來?”
孟轲道:“是弟子機緣巧合之下從一名商人手中買下的,不知可否能入師叔法眼?”
靳紫衣嘆道:“好書,果然是好書,妄我自稱通讀儒傢經典,卻不知這本大德經有如此玄機。”
當初叁教為了利用六陰兇元反制妖族,叁教聖人聯手將刻有叁教典籍的鎖魂石埋入傀山,待六陰兇元到來之際自行發動暗招重創妖族,換句話說這塊鎖魂石也就是這叁卷典籍的完整本,孟轲和孔丘同龍輝交好,於是便向他討來石頭上的文字,然後再精心裝訂成書,用來引誘靳紫衣。
靳紫衣仿佛是見到魚兒的饞貓,兩眼放光地盯着這叁本書,但出自長輩的威儀他又不好當麵討取,孟轲將這一切瞧在心裡,雙手捧書過頂,畢恭畢敬地道:“正所謂明珠配佳人,寶劍贈烈士,弟子才疏學淺,自認不能領悟其中奧義,但又不忍明珠暗投,還請師叔笑納。”
他言辭懇切,給足靳紫衣麵子,靳紫衣也正好順勢下臺階,說道:“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本座便收下,但我也不會佔你便宜,你買書的銀兩我會加倍還你。”
孟轲急忙道:“弟子怎敢問師叔討錢,隻求師叔再讀過這叁本經典後,能做些注解,讓弟子更好理解書中精義。”
他這話不但錶現得勤奮好學,更暗捧靳紫衣博學多才。
靳紫衣心中甚喜,凝望着二人說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孟轲和孔丘報出這假身份的名字,靳紫衣微微點頭,說道:“難得你們如此好學,我會讓尹師兄多多栽培你們,也好早日成才。”
兩人拜謝。
靳紫衣將叁本書收入懷中,說道:“佛門的小和尚來請尹師兄指教,你們也隨我下去看看吧。”
兩人點頭稱是,跟着靳紫衣走出書閣。
走了幾歩後,靳紫衣覺得手臂有些癢,便伸手撓了撓,但卻是越撓越癢,但他為了保持風度便刻意忍了下來,孔孟二人心中暗喜,於是也裝作身子瘙癢,不住撓來撓去。
孔丘哎呀了幾聲,說道:“該死,一定是書架裡的虱子跑到我身上了,癢死人!”
孟轲也不住扭動身子,做出一副瘙癢難耐的模樣,靳紫衣見他們這般動作,頓時覺得身上的痛癢又加重了幾分,他默運紫陽玄功,滾燙真氣流淌全身,麻癢頓時減半,但衣服卻冒出一陣陣臭味,惡心難聞。
孟轲皺了皺鼻子,說道:“師叔,你是不是運功燒死身上的虱子了?”
靳紫衣忍着惡心,說道:“沒錯!”
孟轲哎呀了一聲說道:“師叔,明智宛裡邊有種臭虱子,它們一旦遇上熱氣便會死亡,而且臨時之前會散發出一股惡臭,我們以前對付這種虱子都是直接把衣服脫掉,然後用水泡上幾天。”
他說的頭頭是道,其實都是瞎掰的,想來以靳紫衣的身份也不會注意這些書架裡的虱子,是香是臭全由他說了算,而且這種丟臉的事他也不會像別人提及,故而孟轲敢大放厥詞——這叁本書早就被楚婉冰散上了千癢粉,當初千麵郎君便是被小妖女用這粉末折磨得死去活來,如今不但故技重施,而且還加了幾味藥劑,隻要遇上熱氣便會散發出惡臭,靳紫衣運使紫陽真氣止癢正好中了小妖女的算計。
想他堂堂鴻儒大傢,竟惹得一身惡臭,靳紫衣感到十分尷尬,當下沉聲道:“你們快去給我準備香湯。”
如此掉價失威的事他也不想太多人知曉,便吩咐孔孟去準備。
兩人應了一句是,便匆匆跑下去準備熱水和乾淨衣服。
他們頂着雨卷樓兩個有名有姓的身份,辦事起來也極為方便。
“師叔,熱水準備好了,乾淨的衣服也給您放到一邊了。”
兩人領着靳紫衣走進澡堂後便退了出去。
靳紫衣脫去衣服,到桶內擦洗身子,忽然間一陣香風飄來,伴隨着銀鈴脆笑,妖媚入骨。
靳紫衣立即生出警惕,紫陽真氣自行護體,抵禦媚功妖術。
擡眼所見,澡堂內竟出現一個眉若遠山,膚若凝脂,唇似丹紅的妖娆婦人,秋翦如水波蕩漾,透着一股狐媚之氣。
“雲漢院主果然豐神俊朗,這身皮肉又白又嫩,瞧得奴傢心花怒放哩!”
狐媚婦人眼眸蕩出一絲放浪形骸的色彩,靳紫衣臉上忽然湧出一股怒氣殺意。
狐媚婦人咯咯笑道:“靳院主莫非是想殺奴傢,那你來呀,奴傢絕不還手!”說着雙手負後,挺起茁壯豐滿的酥胸,擺出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靳紫衣恨不得將這妖婦碎屍萬段,但此刻赤身裸體,行動實在不便,他雖然年近四十,但卻未曾近過女色,依舊是童子身,雖然他因為天資所限無法修成第九層聖陽境界,但因為凝聚了一股純陽之氣,所以功力極為厲害,堪稱是儒門有史以來最厲害的仙陽功力。
“月靈,你這騷貨如此囂狂,不怕靳院主一掌打死你嗎?”
澡堂內又響起一個膩人的女聲,伴隨着茲茲吐信聲,一名蛇腰艷婦儀態萬千地走了進來,在她週圍布滿了各種各樣的毒蛇,正是螣姬。
月靈夫人笑道:“男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奴傢若能死在靳院主這等英俊男兒手中,也不枉此生哩。”
月靈閱人無數,一眼便瞧出靳紫衣乃是純正的元陽之身,又吃準他儒傢作風,料定他不敢冒然裸露身軀,故而肆無忌憚地調戲對方。
靳紫衣隻覺得臉皮一陣發燙,氣得渾身不住哆嗦,月靈夫人繼續笑道:“靳院主,像你這般英俊的妙人兒不會沒嘗過男歡女愛吧?”
她越說越是露骨,但卻始終跟靳紫衣保持着一段距離,以便可以應對突發情況。
月靈夫人柳眉一挑,笑道:“若是這樣那就太可惜了,不如讓奴傢伺候院主,保管讓閣下終身難忘。”
靳紫衣忍無可忍,猛地揚手掃出一道水柱,水柱蘊含紫陽真氣,剛烈勁力直撲月靈夫人。
月靈夫人不敢硬撼,急忙閃身躲開,水柱將牆壁打了個大洞,看得雙妖暗自驚愕。
螣姬壓下心中驚嘆,道:“靳院主以你的功力,隻要縱身一跳便可拿下那個狐狸精,為何要舍易求難,隔空發招呢?”
月靈夫人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了,院主一定是害羞。”
螣姬撲哧笑道:“原來如此,但是院主,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是赤裸裸的,何須顧忌這些什麼衣冠遮羞呢?”
月靈夫人調笑道:“長老,人傢院主可是知書達理的翩翩君子,可不像奴傢這般放浪形骸。”
螣姬哦了一聲,說道:“狐狸精又發騷了,是不是想看看院主的玉體?”
月靈夫人嗯了一聲,點頭嬌笑。
“那就幫你一把!”
螣姬脆笑一聲,施展補天訣,操控毒蛇爬入水桶內,靳紫衣大驚失色,當下催動紫陽玄功,滾燙灼烈的真氣將水燒得沸騰,那些毒蛇被盡數燙死,但臨死前卻吐出不少毒液。
靳紫衣急切之下,急忙躍出水桶,光溜溜的身子一覽無遺。
月靈夫人咯咯笑道:“院主本錢倒是不小嘛!”
螣姬也接口道:“正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院主當真是君子也,連兩個肉蛋袒露出來!”
“妖婦,靳某定然叫你碎屍萬段!”
靳紫衣怒不可遏,雷霆一掌掃向螣姬,螣姬也不與他硬拼,使了個靈蛇身法躲開,便招呼毒蛇向他圍攻。
靳紫衣真元再運,灼烈真氣燒得毒蛇難近其五歩方圓。
月靈夫人咦了一聲道:“螣姬長老,院主為何這般生氣?”
螣姬嗤嗤笑道:“人傢院主好好的男兒身,都被你這騷貨瞧遍了,能不生氣嗎?”
月靈夫人嗔道:“長老你也看了不少嘛,光記得說奴傢!”
“賤人,給我閉嘴!”
靳紫衣怒提元功,紫陽真氣越燒越旺,整個澡堂皆被紫氣籠罩,四週的毒蛇也被這股熱浪逼得不斷逃竄。
螣姬眼明手快,立即投出一枚毒氣彈,砰地一聲炸了開來,屋內盡數毒煙,迷蒙視線。
雙妖借着毒煙在四週遊走,不斷出招偷襲,靳紫衣雖然憤怒,但行招運式之間仍不失方寸,守得滴水不漏。
鬥了數招,靳紫衣竟感覺到兩股妖氣少了一股,但他敏銳的感覺告訴自己,這兩個妖婦還在屋子內,是其中一個準備施展雷霆一撃。
一並匕首無聲無息地接近靳紫衣,速度奇快,卻不帶起一絲微風,仿佛就是這四週環境的一部分。
靳紫衣隻覺得眼皮跳動,武者的本能讓他擡手當格,他手臂橫在胸前,擋下了刺向心窩的一刀,但也換來一陣劇痛,手臂被刺得鮮血淋漓。
靳紫衣大怒,再度催動巅峰功力,吹散毒煙。
但這一蛇一狐已經逃出屋外,月靈夫人還留下一句嬌笑:“院主,可要穿好衣服再出門哩,要是讓他人也瞧見院主的玉體,奴傢可是會吃醋的!”
靳紫衣臉皮發熱,迅速穿好衣服,又將雲漢令的放入懷中,便要衝出門去準備追殺這兩個妖婦。
熟料一出門便看到孔丘口吐鮮血躺在地上,急忙給他輸過一道真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師兄呢?”
孔丘睜開眼睛,說道:“是……是滄海閣的孟轲,他跟兩根妖婦偷襲了我,師兄已經追了過去。”
靳紫衣一探他的脈相,隻覺其體內有股灼烈的陽氣,正是仙陽境界的內力,他跺腳罵道:“是仙陽境的內力,除了宗逸逍和尹師兄,就隻有我跟孟轲練到這個境界,難怪那些妖孽可以順利進入儒門重地,原來是這個小畜生勾結外賊!”
“他們往哪裡去了?”
靳紫衣問道,孔丘指了指東麵。
靳紫衣凝視片刻,果然感覺到有兩股妖氣在向東麵移動,於是不疑有他急忙追了上去。
待靳紫衣離去後,不遠處的草叢鑽出一道人影,正是孟轲,他將孔丘扶起,嘆道:“師弟,要你挨我一掌,為兄真是對不住你。”
色友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