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要教你一種技巧。”
老人說道,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嘴巴根本就沒動,那聲音直接傳進尼斯大腦裡。
“這叫傳心術,用不着開口,直接用心靈交談。以你的實力還做不到像我這樣,隻能掌握一些最基本的技巧。”
“你一點都不擔心出事?萬一被人察覺……”
尼斯感覺老人這樣實在太冒險了。
“這也沒辦法,我不得不這樣做,這些技巧同樣也可以用來抵抗“心靈拷問”之類的神術,鎮上的人肯定都要過這一關。“老人頗有些無奈,其實這件事昨天晚上就應該做,隻是他沒那個能力。
其中的關鍵是要把小傢夥的意識一分為二,分隔成深層意識和淺層意識,深層意識用來思考問題,那裡比較安全,而想要對別人錶達些什麼就放在淺層意識裡麵。這個神術並不耗費太多聖力,卻要非常小心,大腦是人體最為復雜的器官,一個不慎,就會出問題。
昨天,他剛剛從監獄裡麵逃出來,身上帶着傷,精力也已經透支到極點,整個人異常虛弱,自然不敢動手。現在,他已經休息了一整天,又填飽了肚子,傷勢幾乎完全癒合,精力體力都恢復了正常水平,終於有能力這樣做。
聽到老人的話,尼斯的心一陣緊縮。
他當然知道“心靈拷問”是什麼,不隻是老人在他的腦子裡灌輸了這方麵的知識,白天的時候,他還親眼看到教會的修士對那些背叛他的僕人和他的親戚們動用這種神術,用來追索被他們偷走的原本屬於他的財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在這種神術之下,沒有人能夠撒謊。
“心靈拷問”在審訊類神術裡還隻是最低階的神術,比它高級的神術有的是,最厲害的神術可以直接讀取別人的記憶,尋找需要的東西。甚至還可以追溯時光,看到過去發生的事。
昨天,他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如此膽大妄為,現在他知道得越多,膽子就變得越小。
他甚至懷疑,如果事先知道這些,他是否還會救老人?會不會乾脆出賣老人,換取那五千格羅索的賞金?
反復地熟悉着剛剛學來的技巧,尼斯隻靠深層意識區域思考問題,這多少讓他感覺有些別扭。
雖然一學就會,難的是要把這變成一種習慣,他必須做到即便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也保持這種狀態。
“陪我說一會兒話,隻靠自己練是練不出什麼名堂的。”
老人用傳心術說道。
他並不是想找人閒聊,這完全是為了尼斯着想。神術這東西再怎麼練習,也比不上實際運用。
最好的證明就是那些主教,不管是靠什麼辦法升上主教,也不管有多麼愚蠢,隻要實力達到主教的等級,全都不會差到哪裡去。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必須經常主持法事,經常幫民眾“祈福”和“賜恩”最簡單的法事,整個過程中也要施展十幾種神術,練得多了,自然熟能生巧。
老人的提議正好符合尼斯的想法。白天的時候,他驟然間聽到自己父親的死因另有蹊跷,那個時候他就想要問問老人。
“一個親戚告訴我,我的父親並不是死於意外,而是被謀殺的,有人在馬車上動手,故意制造了這起事故……”
尼斯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你說你的父親是因為翻車而摔死的?”
老人的眉頭皺了起來,昨天晚上他就聽尼斯提到過這件事,卻沒有注意到整個細節:“他喝過酒沒有?”
老人追問道。
“沒有。”
尼斯很肯定這一點,他傢是釀酒的,但是父親從來都是淺嘗即止,與其說是喝酒,還不如說是品酒。
以前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昨天晚上老人說起,他的父親可能是那個叫“符記會”的神秘組織成員,他就有了一種猜測。或許父親這樣約束自己,是因為害怕喝醉之後露出破綻。
“那就不可能了,我昨天就告訴過你,你的父親很可能是“符記會”成員,白天的時候,我又研究了一下這些信和筆記,找到了一些線索,你父親應該是符記會裡信使之神墨丘利的信徒。”
老人說了他的新發現,這些原本是打算等到離開這裡之後再說,現在等不及了。
“墨丘利?古代異教徒之神?”
尼斯以前經常聽父親講故事,所以對這位神靈還是有些了解。
在他的印象中,這絕對不是一位強大的神靈,做的是一些跑腿的工作。此刻他有點奇怪,符記會怎麼和古代異教徒之神扯上關係?老人知道小傢夥的困惑,他不得不解釋兩句。
“符記會的前身就是萬神殿。在古代,人們有着各種各樣的信仰,當上帝的信仰主宰一切之後,其它神係的諸神就成了異教邪神,信仰他們的人被扣上異教徒的頭銜,為了活下去,那些異教信徒就轉入地下,因為不能再供奉神像,所以他們就用一些符號代替,這就是“符記會”這個名稱的由來。”
“符記會的成員很厲害嗎?”
尼斯最感興趣的是這一點。不過他的心裡對墨丘利這位信使之神沒什麼期待。在諸神裡麵,這位信使之神雖然算不上窩囊,卻是出了名的廢材,他最厲害的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的小聰明。這個問題讓老人很難回答。
早在八個世紀以前,符記會還仍舊是萬神殿的時候,已經由公開轉入了地下,很難找到他們。再說就算找到,也要看是什麼神靈的信徒,像愛神、鍛造之神這樣的神靈信徒,基本上可以用不着在意,但是遇上戦神、智慧神兼女戦神和太陽神的信徒,那肯定是一場苦戦。至於信使之神墨丘利的信徒……可以說,“符記會”裡麵最油滑的就是這幫人,他們的戦力不弱,但是算不上很厲害,讓人頭痛的是他們精通隱匿和逃跑。
最後一點讓老人難以回答的原因是,聖殿騎士團從來沒和“符記會”打過交道,不知道的事,他絕對不會亂說。
想了半天,他隻能講一些理論上的東西:“這很難說,“符記會”沒有辦法公開傳教,就無法收獲信仰力,也就沒有辦法轉化成為聖力,這是他們的弱點。
不過,符記會的成員大多是血脈傳承,諸神賜予了他們特殊的天賦……我覺得,他們的實力應該差不到哪裡去,要不然也不會留存到今天,恐怕早就被教會剿滅了。“尼斯回憶着自己的父親,在他的記憶中,父親好像不是很強。身為一個領主,戦爭爆發的時候是要接受征召的,但是他傢有錢,每一次父親都是拿錢出來代替軍役,傢裡甚至連私兵都沒有養。
看到尼斯出神,老人說出了他感覺蹊跷的地方:“墨丘利是信使之神,同時也是商人和盜賊的保護神,他的信徒大多身手靈敏,動作迅速,而且擅長閃避和奔跑,他們想要摔死……恐怕不太容易。”
“如果車軸被人故意鋸斷呢?”
尼斯刻意提到這個關鍵。“那也不可能,我可以這樣告訴你,就算你們鎮上的那個神父遭遇同樣的事故,也不會有太大問題,神術的力量絕對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老人非常困惑,要知道,符記會的人也應該算是神職人員,神職人員就算沒什麼戦力,隻憑強悍的生存能力就比其它人更容易存活。
在宗教裁判所的監獄裡,他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能夠活下來,很多比他強悍的年輕人全已經死了,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可是我的父親確實死了。”
尼斯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微微顫抖着,他其實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
老人比尼斯更早想到那個可能:“這裡麵恐怕另有蹊跷,他肯定是結了什麼仇傢,仇傢十有八九也是見不得人的那種,要不然,根本就不必耍這種手段,直接向宗教裁判所告密就可以了。”
“也是符記會的人乾的?”
尼斯此刻能夠想到的見不得人的仇傢,就隻有這個神秘組織。
“任何一個組織,內部都肯定有紛爭,更何況符記會本來就是古代眾神的信徒聚集在一起的組織,那些古代神靈很多原本就是敵對的關係,所以符記會的成員互相之間的關係非常復雜。”
老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也不排除是其它人下的手。這個世界上不為教會所容的勢力還有很多,和符記會互為仇敵的也有不少。”
他後麵半句話隻是一個補充,在他看來,可能性並不是很大。符記會潛伏已經有六個多世紀,結仇都是結在六個世紀以前,那些仇傢有的已經煙消雲散,有的則早已經忘記了當初的仇怨。
“能不能多告訴我一些和這些勢力有關的事?”
尼斯發過誓,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他唯一能夠指望的就隻有眼前這位老人。
“我知道的不是很多,聖殿騎士圃的敵人一直都是撒菈森人,“符記會”這類神秘組織絕對不會和我們過不去,我們也沒興趣找他們的麻煩。和“符記會”打交道的是宗教裁判所,隻有他們對此最為了解。“老人並不是推托,他是實話實說。
聽到宗教裁判所,尼斯的臉沒有像之前那樣煞白,不過他的神情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那畢竟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地方。
清晨,又是一陣雞鳴聲將尼斯從睡夢中驚醒,緊接着,四麵八方響起了犬吠之聲。那絕對不是鎮上的狗,鎮上也沒有那麼多狗。
尼斯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知道該來的終歸要來。吃過早飯,尼斯爬到釀酒作坊的樓頂上,他看到一隊隊士兵開了進來,他們闖進房子,將裡麵的人驅趕出來。他傢隔壁那兩幢房子的人也被趕了出來。士兵倒是沒敢往這裡闖,那位主教大人確實是一塊很好用的盾牌。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幾個士兵牽着十幾隻狗進入了小鎮。那些狗絕對讓人不寒而栗,它們的個頭很大,站起來有一人多高,強壯得像是一頭小牛犢,它們的腦袋也非常大,兩腮的肉垂着,兩根尖牙從嘴唇邊露出來,目光兇厲猙獰。
小鎮上大多數人傢也都養着狗,鎮上的狗看到這些狗,全都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身體似乎都在發抖。
一個騎士騎着馬跟在那群狗的後麵,他顯然是負責這次搜查的指揮官。尼斯的瞳孔一陣緊縮,他看到那天晚上他藏在河邊樹林裡的馬被人牽了過來。十幾條狗頓時圍攏上去,它們圍着那匹馬嗅來嗅去。那匹馬顯得異常恐懼,發出一陣陣的嘶鳴,還不停地倒退着。
“兩個人牽一條狗,分頭搜索這個鎮上的每一幢房子。”
騎士下令道。把鎮上的人從房子裡驅趕出來的那些士兵紛紛走了過來。他們按照命令,兩人一組,牽上一條狗之後,四散開來。尼斯的傢屬於第一批搜查的行列。
這倒不是有人懷疑他,而是因為這幢房子先檢查完畢,就可以讓僕人馬上過來打掃,還有廚師也需要做準備工作。主教大人一早就去教堂了,晌午時分才會回來,這一切都必須在他回來之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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