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星鑽綴飾在無盡的夜空裡,比較起穹蒼的永恒遼闊,人世間的鬥爭相比之下隻是微不足道的東西,但是仍有許多人汲汲於爭權奪利,爭先恐後的投身於慾望的洪流中,而這就是屬於人的本性,連創造一切的神祉──如果真有的話,也無法改變的東西。
一點隱隱的華光,由弱轉強,在黑夜的峰頂上顯得特別明亮,奇怪的是這團光華雖然明亮卻不刺眼,反而有點象是傳說中的金頂佛燈。
堪稱史上最“不務正業”的主角君天邪,本來正嘴銜一根稻草,隨意的躺在地上仰望星空,腦中思想着沒人可以理會的古怪念頭,忽然眼角瞥到這團光華的出現,吃驚的他立刻把嘴裡的稻草給噴了出來。
“這是……難道是?!”詫異的錶情出現在他那張略帶邪氣的俊臉上,那是假裝不來的感情,而是真正的震驚。
“天界光明火?!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望着黑夜中難以判斷遠近的光華喃喃自語,老不死曾經說過的話,在記憶的抽屜中被重新開啟。
“在這世上,隻有叁個人能有與本座一戦之力,分別是九大奇人之首的‘玄宗’笑問天、‘天宮’之主‘天王’帝釋天、還有一個則是……”
強迫自己的思路在此時中斷,老不死說過的每一句話,對自己都象是一道傷口般地不願去回憶,隻可惜癒是選擇去忘記,那痛苦往往癒深刻。
此時的他再也沒有臥望星空的閒情逸致,立身逼目一看,將“邪道涅盤”的功力運走全身一大週天,深吸一口氣,咧齒一笑道∶“武林這麼大,卻偏偏讓我在這裡碰上了魔門叁大巨頭之一的‘天王’帝釋天,如果錯過了這場眼福,那豈不是太浪費老天爺的恩賜了嗎?”展開身形,如巧燕橫空,投入黑暗未知的兇險之中。
“我雖說涅盤,是亦非真滅,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
莊嚴隆重的誦經聲,在寧靜的月夜下顯得格外突出,一名白眉垂眼的灰袍老僧,身旁站立着一名清秀俊美的年輕僧人,那誦經聲正是從老僧口中發出,相對起身旁少年僧人的緊張錶情,那名老僧就象是一座岩石枯樹,對身外之事無動於衷。(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諸法皆空,諸相皆幻……瀰勒,你還不能看破嗎?”
那被喚作“瀰勒”的少年僧人身子一震,連忙向老僧合什告歉道∶“弟子不才,始終作不到師父口中‘八風不動’的境界。”
瀰勒?不就是“菩提兒”瀰勒?而能被瀰勒喚作師父,莫非這老僧就是白道聯盟七派中的“禅意門”掌門般若?
般若一張老臉古井不波,嘆道∶“不能怪你,能真正做到無 無喜境界的,世上又有幾人?”忽然白眉一宣,吟道∶“正好叁更,宮主果然是信人。”
如金鼓交鳴、鐵騎突銀瓶破的肅殺之聲從夜空中朗朗傳來,竟讓聽者如瀰勒心跳不自由主的鬥然加劇,似要破胸而出。
“好說!好說!有勞大師久候,本王實在過意不去。”光華隨着聲音向兩人立身之處逼近,看不出來有甚移動,實則速度奇快,隻一瞬間,便來到般若師徒麵前。
瀰勒從未見過有像眼前這團發光的“東西”!而且這團“東西”還會說話,在未弄清來者的底細前,心頭的緊張不免又多了叁分。
光團來到師徒兩人麵前,便凝住不動,約一丈直徑的白亮光華,明亮卻不刺眼,隱隱可見其中的人形,卻無法辨別男女老少,隻是在光團中透出一種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霸氣,竟讓人有膜拜的衝動。
瀰勒猛地想起了一個傳說中的人物,額頭不自由主的滴下冷汗∶“光明不滅體!來者莫非是‘天宮’之主‘天王’帝釋天?!”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事實,但想起今日一整天師父異常的反應和言行,其實已經證明了他的推測無疑。
“禅意門”掌門和“天宮”天王!道魔兩派中的钜子,竟會相約在這月夜山峰頂上,傳出去一定是轟動武林的新聞。
光團中又傳出剛才那令瀰勒胸口怦動不能自己的聲音,忽高忽低的旋律,聽得人心頭煩躁∶“大師明知今日是必死之局,仍欣然赴約,本王佩服之至。”
般若的反應則不象瀰勒那麼激動,隻垂目合什道∶“阿瀰陀佛,老衲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如果能渡得施主歸依我佛,老衲這副臭皮囊又何足道哉?”
般若這番話就象醍醐貫頂,讓本來如置身火窯冰窟忽冷忽熱的瀰勒,身子一震,一道清流貫通奇經百脈,無復先前的痛苦。
應該是藏身在光團內的“天王”帝釋天笑道∶“大師好深厚的‘醒世佛語’啊!”
瀰勒這才警覺自己剛才險些着了敵人的道,同時亦自心中湧起不能抑止的恐懼,“天王”手足不移,隻是動一動口,已險些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絕地去。
他卻不知道這種想法,正是帝釋天所刻意營造出來的效果,隻要他心中還存有對今夜之事的恐懼,那今生今世武功亦無再進的希望。
般若忽道∶“瀰勒,心魔既種,從何而解?”
瀰勒身子一震,迷罔答道∶“心魔心生,無人能解。”
般若沉聲道∶“是無人能解,還是無心可解?”
瀰勒身子再震,雙目已恢復如雨刷過般的清澈∶“心魔心生,無人能解,慾求能解,隻有自心。”瀰勒向般若恭身一拜,朗聲道∶“弟子明白了,多謝師父指教。”
般若淡淡道∶“我不曾教,你何曾學,意轉無念,業障自消。”
瀰勒道∶“弟子知道了。”說罷便垂首退到般若身旁,錶情已恢復原先的淡定,甚至再也沒向帝釋天看過一眼。
帝釋天的口吻,首次透露出一點欽佩之意∶“大師果然佛法深厚,本王今天算是見識了。”
般若仍然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樣子,錶情無悲亦無喜∶“宮主客氣了,小徒不知道何事得罪了貴上,竟讓宮主一上來便對小徒用上‘天魔絕響’?”
饒是瀰勒得般若提點,心境剛進入“五蘊皆空”的禅定境界,聞言也不由身子一震。難道今日師父和帝釋天的佛魔之會,竟是因他而起?
帝釋天道∶“本宮四飛天之一的增長天,可是令徒所殺?”
般若淡淡然道∶“本門分舵‘西天淨土’的叁十七條人命,卻是貴部屬的傑作。”
帝釋天發出冷冽如鋒的笑聲道∶“即使你‘禅意門’所有大小禿驢的人命加起來,也比不上本宮隨便一名普通弟子的一根頭發。”
般若搖手制止住身後因聽了帝釋天的這番話而勃然大怒的瀰勒,合掌平淡的道∶“阿瀰陀佛,眾生平等,性命豈有貴賤之分。”
帝釋天笑道∶“怎麼會沒有?順吾者昌,逆吾者賤;魔長道消,就是天地不變的至理。”
般若搖頭道∶“宮主入魔已深,冰蟲不可與夏語。”
帝釋天語氣一轉,四週立刻變得殺氣劇升∶“那就省下你說佛禅的力氣,多花點心思在保住你師徒兩人的小命吧!”
般若道∶“宮主請叁思,不到最後必要,老衲也不願與宮主交手。”
帝釋天乾脆的道∶“可以!那就把你的徒弟交出來,本王二話不說,立刻走人。”
般若想都不想便道∶“恕難從命。”
“那明年此時,便是你倆師徒的忌日!”帝釋天說完最後一句話,圍繞着他的護體光華猛然大漲,“天王”要出手了!
瀰勒再也忍不下去,燃燈棍一揮攔在兩人之間,喝道∶“殺增長天的是我,宮主要動手就跟我動手好了!”
帝釋天笑道∶“小和尚倒是護師情切啊,如果是令師和我動手的話,或許還有叁成勝算,如果換成是你的話就連一分也不到,即使這樣你還是想嘗試嗎?”
自信的說話由帝釋天口中說來,就象是既成事實的未來,如果自信是建築於實力之上,那麼帝釋天的這番言論也並非空穴來風,以他“天王”之尊,確實是配得上這樣的自信與實力。
不過初生之犢不畏虎,瀰勒長棍一抖,對着帝釋天道∶“衛道除魔,雖死無憾!”
帝釋天長笑道∶“小和尚倒是豪氣不小,不過本王隻怕你想送死,令師卻舍不得你那麼早死。”
般若長嘆一聲,終於站起身來∶“讓老衲來領教‘天宮’的絕學吧。”
瀰勒大驚回頭道∶“師父!不可!你身上……”
般若不讓瀰勒再說下去,打斷他話道∶“此戦不論勝敗,瀰勒你都絕不可插手。”
瀰勒着急的道∶“可是師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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