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沒事吧?怎麼躺在這兒?”
見我晃着有點發懵的腦袋想站起來,趙無炎便扶了我一把。順帶着提出了他的問題。“哦,剛才追的時候沒注意,踩了一腳西瓜皮。”
我一邊揉着磕的腫脹地腦門,一邊魂不守舍地回答着。
站在一邊的那位女子這時也好心似得遞了一張紙巾給我。並將我買的,因為摔倒而甩棄在一邊的,用塑料袋裝着的拖鞋撿起還給我。我輕聲地跟她道了聲謝,隨即就回過頭,用紙巾擦着臉上的汙垢和汗水。女子也不說話,看了我一下後就低着頭,默默地立在我和趙無炎的身邊。
“那人肯定跑遠了。我們還是送這位女士走吧。”
沒過幾分鐘,趙無炎就開口跟我講道。
那女子剛要說話,就被我打斷了:“『睛明』那,那個”“怎麼了,瞧你這樣子,遇見什麼妖魔鬼怪了。再怎麼說你也是‘老鬼’啊。”
見我吞吞吐吐的惶恐模樣,趙無炎便出口調笑道。
我把心一橫,調整了下呼吸後便靠在他耳邊悄聲道:“剛才我昏迷的時候,做了個夢。你知道我夢見什麼嗎?我追的那個人被人殺了!”
“什麼!不”他剛要說話,我便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示意他繼續聽我說:“你先別說這很荒誕。事實上我心裡也感覺怪怪地。人是我去追的,可半路上經這麼一遭把人弄丟了,還躺在路上做起了夢,還是個噩夢!我現在十分想弄清楚那人是不是真被人給殺了。要不你和我一塊兒去前麵看看,怎麼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說完,我看着他沉吟了一會兒便指向那位女子道:“那她怎麼辦?”
“我去問問吧。”
話音落下,我走到了女子身前,張口發問:“這位女士,我和我同學還要去後麵看看。你要跟着我們嗎?”
“哦,我呀,我還是不去了。哦,對了,你們誰能給我一些錢,好讓我打的回傢。”
女子小心翼翼地和我說着話。
我麻利地從後褲袋裡掏出錢包,取了二張百元大鈔給她。“等等。”
這時候,趙無炎從我身後過來,問那女子:“聽你講話,好象不是東州本地人吧?”
“嗯?哦,是的。我不是本地人。”
女子有些猶豫地說道。
還沒等他再問,那女子便轉身,匆忙地向回走去。我怕她迷路,就在後麵叫道:“沿這路一直向東,就能到我們學校正門,那裡有出租車。”
回過身,隻見趙無炎還看着那女子,錶情似乎若有所思。“我們往前去瞧瞧吧!”
我提醒着他。
我倆隨即往前走去。剛走了一會兒,我才後知後覺地懊惱道:“媽的,忘了問那個女的手機號了!這下錢算白給她了。”
“呵呵。”
趙無炎對於我的懊悔也不已為意,隻笑了笑,腳歩沒停。
走了大約二百多米,我倆終於見到了那個逃命人。隻不過,他真的已經死了。
驚恐,這是我在見到那黑咕隆咚的一具屍體後大腦裡出現的第一反應。雙腿開始忍不住地抖動,我牙齒打顫的問趙無炎:“這,這,這是,是他嗎?他真,真死了?”
“嗯,應該是從車上下來的那個。”
在這幽暗的地界,趙無炎的聲音也變得非常冷肅。他好象不是第一次看見屍體,十分從容地靠過去,拿着他隨身攜帶的小手電,打開後照看着那具全無氣息的屍體。
我沒有他那麼大的膽子,隻能盡量站的遠些。空氣中所蘊涵的一股鮮血以及腦漿混雜起來的腥臭味也弄得我的喉嚨陣陣發癢。過了一會兒,他就來到我身邊。臉色沉靜、一言不發。
“怎麼樣?”
聲音乾澀地我問道。“臉部被完全砸爛了。”
他長長的籲了口氣後眨着眼,細長的眸子裡精光四射“雖然他身上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都被兇手拿走了。不過從體形、着裝上看,就是剛才逃跑的那人。”
“撲通”一聲,再也經受不住的我腿一軟,坐倒在地上,呼吸也變得急促而且雜亂。“怎,怎麼辦?我們要,要不報警吧!”
良久,我才強忍着想嘔吐的慾望顫聲道。
聽到我這麼說,他好似不情願的搖了搖頭。四處張望的同時嘴裡還道:“還是不要了。你我今晚這樣子,要是報警的話怎麼也摘不乾淨。況且,況且”見他那副少見的猶豫模樣,我的腦海裡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隨即開口道:“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脫不了乾係!我們快去追!”
話說完我便扶着膝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還來得及嗎?”
他反問我道。接着,他又打開了手電,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段樹枝,然後仔細地清掃着我倆留在這兇殺現場的腳印。除了屍體週圍,那兇手留下的以外。其它地方都變得十分乾淨。
“好了,現在我們去越野車那裡看看。”
清理完現場的他一邊講話一邊隨手將樹枝往雜草叢生的地方一扔。接着身子開始向外挪動。我跟隨在他後麵,回想着剛才他的那番作為,心裡很是疑惑的暗想:“為什麼他不想報警?嗯,應該是他很不願意跟警察打交道。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難道”等我倆到了剛才越野車碰撞的地方,卻發現車子已經不見其蹤。見此情況,略有些失望的我倆隻好回了學校。進寢室以後,驚魂初定的我終於控制不住了,於是飛快地跑到了衛生間,把頭埋進了馬桶,“淅瀝嘩啦”的吐了一個痛快。吐完,我就脫下了衣物,痛痛快快的衝了個涼水澡。
洗完,並把衣物用洗衣粉浸泡在臉盆裡後,我便出了衛生間。趙無炎已端坐在他床位下方的凳子上,一手環抱其胸,另一手捏着鼻子,雙目微閉的思考着什麼。那副神情就好象一位正進入角色的偵探一樣。
“想到些什麼?”
十幾分鐘後,抽完一根煙,情緒漸趨平復的我問他。他微微搖頭,睜眼看了我一下,隨後就道:“你把剛才做的那個夢仔細地說一遍。”
我又點了根煙,接着便戦戦兢兢地將夢十分詳細的述說給他聽。講完後我喘了口氣,又道:“你說這事!真是邪門透了!我做夢的時候就好似完全在現場一樣,所有的細節都看的清清楚楚,除了兇手的長相。更為離譜的是,那人還真就死了!嘶!媽的,我這是招誰”“應該可以肯定。那女人絕對和那人的死脫不了乾係。”
正當我因不心觸碰到額頭上磕出來的淤青,而想要罵罵咧咧的時候,他開口了“怪我當時大意了。你去追那人時,女人推說自己受了驚嚇,硬是要我陪着她。就這樣浪費了十分鐘,不然要是我趕在你暈倒那時到達,就能發現兇手了。”
“誰說不是呢!好死不死的,在那兒碰到西瓜皮!”
我嘟哝着。然後接着問他:“哎,你說。弗洛伊德所寫的《夢的解析》裡麵有沒有關於我這種情況的分析?”
“我沒看過。”
他很快的給了我答復。“這樣啊。”
我吸了口夾在手指中間的煙“圖書館裡肯定有,有空我得去借來研究研究。今天這事太邪門了。真是嚇死我了,還好沒跟你一起看那人死掉的樣子。不然我一輩子都會做噩夢的!一輩子做噩夢”“今天先到這兒,你也受了驚。早點睡吧!”
他揮手打斷了我的滔滔不絕,然後從凳子上起身,進了衛生間。“我們真不報警嗎?”
想了一會兒後,我衝着衛生間的方向問道。
“嗯。”
長長的應聲,帶着他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傲氣。
得到他的答復後,我使勁地晃着腦袋,好象這樣才能將這詭異且血腥的夜晚忘卻一樣。隨後上床躺倒﹡﹡﹡﹡﹡﹡﹡﹡﹡﹡﹡﹡﹡﹡﹡﹡﹡﹡﹡﹡﹡﹡﹡“睡不着吧?”
趙無炎的一聲輕問把我從那晚的恐怖回憶中帶離了出來。我轉頭一看,他此刻也從床上坐起,背靠牆壁,看上去仿佛在想什麼似的。
兇案發生的第二天,一個早起鍛煉的路人在發現屍體後就迅速地報了警。隨後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警察就不停出入校園附近,偵查探訪,尋找破案線索。可是卻無任何頭緒。原因很簡單,趙無炎跟我解釋過,那屍體的麵部被兇手砸的幾乎變了形,整張臉已現有科學手段,根本就無法對其進行恢復原貌。而且屍體上的所有能證明其身份的物品都被兇手帶走。這樣就進一歩的加大了警方的偵查難度。
“喂,『睛明』。那麼多天過去了。你說他們警察做到哪一歩了?”
對着他那副沉思的模樣看了好一會兒,同樣靠在牆邊的我才出聲問道。
“應該還在圍繞着那具屍體打轉吧!”
他撇了下嘴“依我所知他們警察的辦案程序,這次他們肯定是破不了案的。”
“為什麼?”
“兇手毀掉那人的臉部,取走他身上所有的東西。就是為了不讓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況且我們已經知道,那女人應該是兇手的幫兇,她離開我倆後開走車子,目的也在於此。而警方查案,確定『屍源』是首先要做的。如果不行,按他們那套官僚的作風,你說他們能搞定嗎?”
講到這兒,他又開始用手指繞起了他的長發“更讓我確定的,便是他們查了那麼多天,竟然還沒有來尋訪我們這兩個『目撃證人』。這說明當晚學校後門附近除了我倆以及那幾個當事人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還有,學校保衛科那幫吃乾飯的在放假期間把前後門的監控攝像關掉,這點雖間接的幫助了我倆沒有暴露,但同時也給兇手提供了方便。”
“嗨,真是倒黴,碰到這種別人一輩子都不會碰到的事。”
我擡頭看着他“說實話,最近我之所以老是跟我媽頂着乾,就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心裡煩嘛,又沒地方發泄,你說,除了跟你好好學搏撃格鬥外,隻能跟自己最親近的母親鬥鬥嘴了。”
“嗯?又跟你媽吵架了?”
他也禁不住好奇的問道。實際上,我和趙無炎關係融洽之後,有時也會跟他說一些關於我媽的事。當然,高中時我經常跟蹤我媽的糗事可沒對他透露一星半點。
聽完他的問題,我便嘆着氣,將晚上發生在西餐廳的事講給了他聽。
“呵呵,那個呂教授也真是!不過我覺得母子之間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嘛。一個傢庭不會永遠都一帆風順的。”
剛說到這兒,他忽然話鋒一轉“你研究弗洛伊德的書研究的怎麼樣了?”
“哦,那個啊!前些天我去圖書館問過了。那本《夢的解析》被人給借走了,還沒還呢!”
我撓着頭答道。
“那明天我們去書店買吧。”
他攏着自己的長發“你知道嗎?『老鬼』。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晚上,我也做夢了。而且跟你一樣,我也夢見了那位看不清模樣的兇手!所以,我現在十分希望研究一下那本《夢的解析》”
“不,不會吧!你也夢見了?”
心裡有些意外的我連說話聲都帶着一絲顫抖。
他慢條斯理地弄完了長發,隨後躺下,嘴裡則繼續道:“很詫異吧!實際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殘忍把人砸死的兇手竟然會跑到我的夢裡來,還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這一切就如同那些玄幻靈異電影一樣。你們給我取得綽號不是‘睛明’嗎?好嘛,我這個冒牌‘陰陽師’就勉為其難,把這個穿梭與你我腦海之中,卻在真實世界犯下命案的傢夥一舉擒獲!”
“我一定會幫你的,我們一起努力!”
不知為何,在他的言語感召下,我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說出來的話更是透露出一股決絕的勇氣。
往往事情能改變人,人卻不能改變事情。這句香港著名電影《無間道》中的經典臺詞在現下影射我和趙無炎兩人是再合適不過了。特別是我,自從趙無炎他再度提及那件我不願在回想的可怕事件後,我仿佛又像事件當晚那樣,做起了噩夢。
噩夢虛幻而又真實。在夢裡,那位看不清麵容,但眼神卻十分可怖的兇手又犯下了兇案:那名當天被我跟趙無炎一致認為是幫兇的女人。被其殺死在一套老式公寓樓的出租房內。我甚至能在夢裡如同看電影一樣清晰地看着那已被掐住脖子,奮力掙紮的模樣。我很想衝進我的夢中去救她,可是,這隻是夢。於是,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女人帶着驚恐、疑惑、不解的錶情最終死去。而兇手,殺人後又轉身朝我猙獰地笑着。接着再次回身,處理起女人的屍首當然,夢醒之後我很快地便將它告訴了趙無炎。誰知他聽後隻是微微颔首,錶示知道了。現在的他隻專注於研究從書店裡買回來的那本《夢的解析》“喂!到底有什麼進展,和我說說啊!”
買回書後的第叁天中午,我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與疑問。對着還埋首書中,耳不聞事的他大聲喊道。
過了好長一會兒,他才把書合上。然後揉着太陽穴慢悠悠地吟誦道:“秘駕良難辨,司夢並成虛。未驗週為蝶,安知人作魚。”
“嗯,這不是南北朝時期蕭綱的《十空六首?如夢》嗎?你說這個乾什麼?”
對詩歌略有所長的我聽後問道。
“哦,隨便感慨一下。”
他放下手,又說道:“這本書的第02章詳細地解釋了關於夢的解析方法。我逐一對你我做過的夢進行了比對,很遺憾,沒有答案。
”聽完,我就像被泄了氣皮球那樣,一下子坐在了自己床位下的凳子上“你說,那女人會不會真像我夢裡那樣被滅口了?”
他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好說,呵呵,事情癒發變得有趣了。”
正在我倆沉默之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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