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武叁思被殺後,韋後竊弄權柄,擅作威福,一天比一天壯大起來。而李顯雖然是天子,卻是個碌碌庸流之輩,凡事總拿不定主意,更懶得動腦筋,每有臣子請示政事,多交由韋後和上官婉兒處理。
但近日李顯卻有些轉變,漸漸把權力移向太平公主,常與臣子道:“有事可先去問問太平公主。”便因為這樣,使得韋後甚為不滿。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當然事出有因,全賴上官婉兒一句說話:“太平公主乃皇上親妹,直來深受眾臣擁戴,且跟隨阿母子多年,辦事頗有母親遺風,大可與皇上分憂。”李顯素來喜歡這個皇妹,亦知太平公主之能,聽了這一番說話,亦心感讚同。
但他又怎會想到,現在的上官婉兒卻是彤霞的化身。彤霞所以這樣做,主要目的是打撃韋後和安樂公主,免得母女二人日益坐大,難以收拾。況且上官婉兒本是太平公主的人,更是順理成章。
長安城的東南隅,有一個芙蓉池,乃隨朝宇文恺鑿地而建,這池佔地足有千餘畝,池中還有幾個小島,均有石橋相接。這裡並建有芙蓉園,園中樹木花草,茂密繁盛,亭樓殿閣隱現於花木之間。
芙蓉池是長安名勝,每個月末,定期開放供長安百姓遊玩。芙蓉池西麵,剛修了一座豪華大樓,名之為芙蓉金閣,飛檐拂雲,巍若仙居,比之皇宮還要漂亮。
樓前是個數十丈的廣場,左右兩邊,是大大小小的落院房舍,書齋畫室,戲臺繡樓,分布在芙蓉池岸邊。這樣大規模的巨宅大樓,除了太平公主外,誰敢修建如此奢華的建築。
太平公主在宣陽坊已建有公主府,但她仍嫌府第狹窄,遂選了芙蓉池邊建了這座大樓,供她閒時享樂之用。
自從李顯把權力移到她手上,芙蓉金閣突然熱鬧起來,每日車馬喧喧,熙來攘往。到這裡的人,大多都是為赴宴而來。
太平公主雖被羅叉夜姬附身,卻沒改變公主一向的作風,行事習性,依然如故,同樣喜愛熱鬧,招賢納士,廣結朋友。芙蓉金閣落成後,叁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馬一錠金,下馬一錠銀,日日如是,夜夜如此。(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不少求官謀職的,帶來成車成馱的厚禮,隻討公主歡心,朝中不少大官,都出自她的舉薦,而這些人感恩荷德,自然成為她的心腹肘腋,致她在朝中的勢力越發龐大。
這日,武盞盈接到公主府下人禀告,太平公主要她前往芙蓉金閣,公主的說話,誰敢不聽,武盞盈隻好和依如一起乘車前去。
武盞盈還是首次來到芙蓉金閣,她和依如一下馬車,已被那些祟臺復殿吸引住,這裡的瑰奇珍麗,輝煌氣派,確比公主府堂皇得多。侍女引領武盞盈來到一個房間,說道:“這是小姐的房間,公主囑咐,請小姐先行休息一會。”接着退出房間。
依如為武盞盈斟上一盃茶,說道:“公主突然叫小姐來這裡,不知為了何事?”
武盞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叔母叫我來,自有她的原因。”
依如道:“會不會是為了王爺的事?小姐你不覺得奇怪嗎,王爺和公主提親都這麼久了,但至今如泥牛入海,半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公主有什麼打算?我真的很擔心,要是公主不允……”
武盞盈嘆了一聲,截住她道:“不要再說了。”這些日子來,武盞盈一直為了這件事煩惱。她還記得在丹鳳湯時叔母的說話,心想:“當時叔母的意思,明着是有意成全自己和錶哥,難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叔母突然改變主意?假若是這樣,我……我該如何是好……”
依如見她滿麵愁容,自然明白她的心事,說道:“小姐不要胡思亂想了,待得見了公主,不妨探一探她的口風,好得個明白。”
晚飯過後,太平公主終於使人前來着她見麵。武盞盈在依如陪同下,隨着傳話人來到太平公主處。武盞盈吩咐依如在門外守候,她才一進入房間,不由眼前又是一亮,卻見房間裝飾得金碧輝煌,四下白玉飾壁,錦鏽朱簾,地上鋪上厚厚的毛皮氈毯,當真光耀溢目,絢麗奢華。
隻見太平公主橫臥在金鏤香榻上,看見武盞盈進來,臉上微微一笑,說道:“過來我這裡,坐在我身邊說話。”
武盞盈叫了聲叔母,徐歩來到她跟前,在一個白貂錦墊上坐下。
太平公主道:“盞盈,隆基前時向我提親,說要娶你過門,這件事相信你已有聽聞。但為何我到現在還沒回復他,你一定很奇怪吧?”
武盞盈不禁臉上一紅,低下頭不敢吭聲。
太平公主輕輕一笑,說道:“這是有我原因的,一來我是想聽聽你的說話,二來是為了我這個不成才的兒子。現在先說一說你的意思?據我所知,你和隆基常有見麵,彼此感情也相當好,我沒有說錯吧?”
武盞盈的臉上更加紅了,稍擡頭望了她一眼,隨即又把頭垂下。隻聽太平公主道:“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就是不說,誰都看得出來了。”頓了一頓,又道:“你不出聲,算是沒意見了。好吧,看你們確是天生一對,我就答應你們吧。
但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幫我一個忙,不知道你是否會願意?”聽了此話,武盞盈慢慢擡起頭來,輕聲問道:“叔母請說。”
太平公主搖了搖頭,嘆道:“是關於崇訓,我這個兒子天生就是死心眼,他對你怎樣,相信我不說,你亦已清楚明白。他前時聽見隆基要迎娶你,終日就悶悶不樂,茶飯不思。前些日子,他竟然得出一個病來,我身為娘親,又豈有不擔心之理!”
武盞盈柳眉輕蹙:“錶哥……錶哥的病不嚴重吧?”薛崇訓是太平公主與前夫薛紹所生的長子,本該和武盞盈全無半點血親關係,皆因太平公主現今驸馬武攸暨是她叔父,才會稱呼薛崇訓做錶哥。
太平公主道:“其實並無什麼大礙,但心病還須心藥醫,不打開他心頭症結是不行的!這樣吧,既然此事多多少少與你有點關係,盞盈你就幫叔母一個忙,在這裡多留幾天,不時去見一下他,與他說些閒話兒,望他能早些痊癒過來,你認為怎樣?”
武盞盈心裡自然不想見他,但叔母既然這樣說,便等同下了命令。況且從太平公主的言語中,明着是帶有要挾的味道,為了能夠達成這趟婚事,她縱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能由她了!武盞盈隻好點了點頭,錶示答應。
太平公主伸出手來,輕輕撫摸着她的臉膛,微笑道:“我就知你是個好孩子,這樣便辛苦你了。”
武盞盈說道:“叔母不要這樣說,隻要能讓錶哥好起來,盞盈自當樂意。”
太平公主綻出一個微笑:“好,好!關於你和隆基的婚事,放心好了,叔母自有安排。”
武盞盈聽見,便即低頭不語,心裡自當高興不已。
太平公主接着道:“我見崇訓一直沒有起色,便讓他在月影樓養病,便在芙蓉池一個小島上,環境相當清新幽靜,希望對他的病會有些幫助。現在我就使人帶你去,相信崇訓見你去看他,一定非常高興。”武盞盈隻好點頭。
待得武盞盈離開房間,太平公主臉容陡斂,這次精心刻意的安排,勢必讓李傢帶來無窮的恥辱和後患,想到這裡,臉上不由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邪笑。
月影樓座落在芙蓉池東首的一個小島上,此島雖有白玉石橋相接,隻因路途遙遠,來往月影樓,主要由船隻接送。
芙蓉池在漢代時稱為宜春下苑。隋時築大興城,改稱芙蓉池,苑稱芙蓉園。
李隆基登位後,再改稱曲江池,引終南山水注入池內,使曲江池水麵大為擴大。
而芙蓉園名稱依舊沒變,並加建紫雲樓、彩霞亭等。芙蓉池原是皇傢遊賞之地,每月隻開放一次供百姓遊玩,其它日子,俨然是太平公主的私人玩地。
王維曾有一詩“奉和聖制賜史供奉曲江宴應制”:城上春雲覆苑牆,江亭晚色靜年芳。
林花着雨燕脂濕,水荇牽風翠帶長。
龍武新軍深駐辇,芙蓉別殿漫焚香。
何時诏此金錢會,暫醉佳人錦瑟旁。
詩中寫盡當時曲江盛宴的場景,千載讀來,仍讓人津津樂道。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層層的彩霞,把芙蓉池映照得一片金黃。依如指着遠處一個小島道:“小姐,那處就是月影樓嗎?”
武盞盈順着所指方向望去,隻見島上佳木茏蔥,奇花煔灼,茂密的叢木間,隱隱透着峻宇雕牆,在霞光照射下,相映生輝,真如蓬萊仙境一般。
二人登上小島,更覺燦然一新,四下叢叢簇簇,繁花似錦,在那青鬆翠竹處,有着一個大庭園,積石為山,引水為池,端的是個好地方。庭園之後,建有兩座飛檐樓閣。左邊那棟的橫匾上,寫着“月影樓”叁個大字。而右邊那一棟,卻寫着“日影樓”,日月相輝,更顯氣象萬千。
小島上的建築,卻是太平公主私人興建,作為平日遊賞、訪春、飲宴之用。
縱使芙蓉池開放之日,此處仍然禁止百姓進入。
武盞盈在下人引領下,曳歩來到屋前,還沒進內,便見一個身材矮胖,衣履華貴的年輕人趨歩而出。此子並非別人,正是身任右千牛衛將軍、太平公主的長子薛崇訓。
隻見薛崇訓揚眉咧嘴,滿臉堆歡道:“錶妹,你終於來了!”
武盞盈看見他那豐神異彩的樣子,登時眉頭一聚,心裡想道:“錶哥真的有病嗎?看他像似知道我會來的,早就候在門外等着,莫非都是騙人嗎?”武盞盈頓覺有點不妥,當下福了一福:“錶哥。”
薛崇訓笑道:“大傢都是自己人,錶妹何須多禮,快到裡麵坐。”
眾人徐歩走進大廳,武盞盈問道:“聽得叔母說錶哥微恙,閉門不出,故來此看一看,現看見錶哥精神煥發,想必已無大礙了。”
薛崇訓道:“娘遣人到來傳話,知你今日會到這裡來,我的病馬上就好了。
還有,我向知錶妹你最愛看爆竿,早就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武盞盈搖頭道:“都這麼夜了,不敢打擾錶哥休息,我坐一會便去。”
薛崇訓說道:“這是什麼話兒呀!難得和錶妹見麵,豈能馬上便走。你要走,最少也該看完爆竿,我再遣人送你回去。”
看見薛崇訓如此熱情,武盞盈也不好再說什麼。二人在大廳坐下,依如垂首站在武盞盈身後,不久小婢送上香茗。忽聽得薛崇訓道:“錶妹,聽說李隆基已向娘提親,到底這件事是真的嗎?”
武盞盈確沒想到他會這樣問,臉上一紅,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隻好低垂着頭,輕輕點了一下。
薛崇訓嘆了一聲:“真沒想到,這事竟然是真的。我確實不明白,那個李隆基有什麼好,他雖說是一個王爺,但這隻是一個虛頭,一個小小的四品衛尉少卿,在朝中無權無勢,錶妹你竟偏偏會看上他,實在讓人不服氣。”
武盞盈聽見,自然明白他的心情,柔聲道:“錶哥!盞盈知道你對我好,但咱們……可以不說這件事嗎?”
薛崇訓見她滿臉為難的模樣,當即道:“好,好,我就不說。現在剛好入夜,咱們到樓上看爆竿去。”
武盞盈跟隨薛崇訓來到二樓,走過花廳,進入一個房間,隻見房內裝飾得異常雅致,房間南麵有一個大陽臺,麵對着芙蓉池。
薛崇訓引着武盞盈走出陽臺,見那裡早已放着兩張幾案,案上放着精美小點。
二人麵向芙蓉池坐了下來,一個小婢端着兩個白玉酒瓶進來,放在二人的幾案上,隻聽見薛崇訓吩咐道:“這裡不用你侍候,通知下去開始吧。”
武盞盈望着眼前的酒瓶,說道:“錶哥,你知盞盈素來都不吃酒的……”
還沒待她說完,薛崇訓已截住話頭道:“這是西域的葡萄酒,不但全無半點辛辣,且入口清香甜美,與別不同,錶妹你試試就知道。”接着回頭與依如道:“給小姐斟上一盃。”
依如應了聲是,遂挨次為二人斟滿了一盃,剛好斟完酒,忽聽得遠處“砰”
的一聲脆響,幾道七彩的火柱從水麵衝天而起,足有數丈高。
武盞盈看見,馬上笑逐顔開,睜大雙眼說道:“好美啊,射得這麼高!”
爆竿是唐初時的叫稱,且和現代的煙火有別。中國早在二千多年前便有鞭炮,當時隻是將硝石裝在竹筒中燃放,後來改良至用硝石、硫黃和木炭等填塞在竹筒內燃燒,當燃點了火引,便從竹筒內噴出火花。當時唐代詩人來鹄的《早春詩》中,便有以下描寫:“新歷才將半紙開,小庭猶聚爆竿灰。偏憎楊柳難钤轄,又惹東風意緒來。”
隻見水麵上停着幾葉扁舟,不住燃點發放,一道道火柱,幻化着七彩缤紛的光芒,端的華麗耀眼,好看之極。
武盞盈看得異常興奮,掩着嘴巴不停叫好。薛崇訓見她興高采烈,微微一笑,說道:“早聞得和樂堂的爆竿是京城第一,果然名不虛傳。能夠讓你看到如此燦爛奪目的煙火,我和你乾一盃。”
隻見武盞盈搖手道:“盞盈實在不行了,剛才隻吃了一口,便見有點不自在,還是錶哥你自己喝吧。”
薛崇訓那裡肯依她,笑道:“就賞臉陪我多吃一口,就這麼一口。”武盞盈見他誠意拳拳,也不好推搪,隻得依了他。
轉眼過了盞茶時間,不覺煙火燒盡,陣陣煙霧隨風飄散。武盞盈與薛崇訓道:“今天的爆竿好美麗,多謝錶哥。”
薛崇訓說道:“隻要錶妹高興就好。咱們吃些點心。”
武盞盈興奮的情緒過後,方始發覺有些醉意,便連神智也漸覺不清,搖了搖頭道:“已經……時間不早了,盞盈……也要回去了……”
薛崇訓見她意態惛然,便知酒裡藥物見效了,心裡暗自竊喜,問道:“錶妹,感覺有什麼不適嗎?”
武盞盈微微颔首,扶頭說道:“有……有些醉!”
依如聽見,忙上前問道:“小姐,你沒有事吧?”
薛崇訓說道:“依如,你還在發什麼呆,快些扶小姐到裡麵睡一會。”
依如應了聲,連忙將她扶起,隻聽得武盞盈低聲道:“不,送我回去。”
薛崇訓走上前來,從依如手上接過武盞盈,說道:“你暫且在這裡休息一會,待得酒氣一過,再回去不遲。”接着也不打話,將她扶到床榻睡下。
依如道:“我去泡盃濃茶,讓小姐解酒吧。”說話一落,便即走出房間。
薛崇訓坐到床榻沿,俯下身子問道:“這裡是我平日休息的地方,沒我吩咐,下人決不敢進來打擾,你就安心好好睡一會。”
武盞盈半睜着醉眼,輕聲說道:“盞盈感到好奇怪,渾身都發燙起來,像火燒似的,這……這是什麼緣故?”
薛崇訓暗暗叫了聲好,心想:“你既然鐵了心要嫁給那小子,可不要怪我,今日就要你知道本大爺的手段。”便與武盞盈道:“不會有事的,放心。”
須臾,依如棒來熱茶,將武盞盈攙扶起來,就唇吃了,薛崇訓在旁道:“一盃熱茶可不是什麼仙丹靈藥,隻要歇一會兒,自會好轉。”
薛崇訓突然想起當日和母親太平公主的對話:“崇訓,你喜歡盞盈,娘又怎會不知道,你又何須動怒。其實娘亦很想成全你們,可惜盞盈的心早就向着他人,你便是勉強娶了她,對你亦無好處。”
“但我如何能咽下這口氣,若非那小子插一腳進來,我有信心,盞盈遲早會是我的人,更不會一下子就變心!”
“這恐怕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算了吧,我再說什麼你亦不會明白!”
“如此說,娘是打算答應他們的婚事了?”
“崇訓你就不要再多想了,人傢早已生米煮成熟飯,還能轉彎嗎?況且隆基正打算奏禀皇上,要求皇上指婚,倘若聖旨一下,更加成為定局。”
“什麼?難道盞盈已經和那小子……”
“根據管傢秦福所說,隆基叁不五時便到移香閣找盞盈,一擱就是整個晚上,且不時傳出不堪入耳的嘻耍聲,這不是已經很清楚嗎?”
“那……那個天殺的小子,我薛崇訓立誓,絕對不會放過他,這個仇我必定要報。好一個武盞盈!我縱使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娘,請為崇訓想個辦法,若不然,我這口怨氣實在難下。”
“崇訓你怎地如此死心眼兒,真是沒你辦法!看來若不如你心願,你是不會死心的了。好吧,待我安排一下,到時是否成事,就要看你自己了。”
便在這時,武盞盈的一聲低呼,立時把薛崇訓的思緒菈了回來。隻聽得她道:“嗯!好熱……錶哥,你在哪裡?”
薛崇訓一聽,不由一喜,忙道:“錶哥在這裡。”
武盞盈徐徐睜開眼睛,旋即輕輕搖頭道:“你……你不是,你不是隆基。”
薛崇訓猶如吃了一下穿心拳,一團怒火猛地直湧上腦門,暗罵道:“好呀,你心裡就隻有那個臭小子,竟不把我放在眼裡!”當下回過頭來,向依如沉喝一聲:“我來問你,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
依如見他橫眉瞋目,聲色俱厲,不禁吃驚起來,結結巴巴道:“是……”
薛崇訓道:“聽說李隆基時常在移香閣過夜,到底是不是?”
依如聽他這樣,便知道糟糕了,一時間也不知怎樣回答好。
薛崇訓見她杜口結舌,畏畏縮縮的樣子,更是心中有氣:“快說!”
依如無奈,隻好點了點頭。
薛崇訓看見,當場勃然色變:“這樣說,小姐早已把身子給他了?”
依如知道無法隱瞞,再次點頭。
薛崇訓怒容一斂,突然伸手將她抱住:“你呢?恐怕你這個小淫娃也不會站在一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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