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答篇。
何等親切的名詞啊。但是從らいち嘴裡說出來,卻仿佛有了另外的意思。
以防萬一,咱問了一下。
“解答篇,說的是……”
らいち愉快地回答道,“討厭啦,衝先生這樣的推理愛好者怎麼可能不知道‘解答篇’這個詞呢?我的意思是,我知道這一係列殺人事件的兇手了,然後現在,我打算在大傢麵前說出事實真相。”
果然就是原本的那個意思啊。
——扯淡吧!
明明直到剛才還在為“小瞬瞬”的死而傷感,還在以淚洗麵來着,怎麼她突然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而且,這是角色崩壞吧?她這樣的,在一般推理小說裡,要不就活不過前叁章,要不就算活到最後也充其量就是個色氣擔當這樣的小配角而已。這種傢夥竟然也敢說要給我們上演解決篇啊?講道理,咱覺得她算是我們這些人裡麵最沒有偵探氣質的人了。當然,至今對真相依然一無所知的咱大概也配不上偵探那個名號啦。
其他幾位同伴似乎也對らいち的話難以置信,紛紛問道,“你真的知道兇手是誰了嗎?”(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是的。”
“難道你目撃到他下手了?”
“我說了,我沒有!我能知道兇手是誰,靠的是自己的推理。這樣站着說話也不是個事,咱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談吧。哪裡合適呢?”
“就餐廳吧,剛才咱去的時候已經不太能聞到那股焦臭味了。”
咱順水推舟道。她能做出什麼樣的“推理”,咱很好奇。
於是我們來到了一層。らいち說是要回屋拿一些“解答篇必要之物”,便先行回屋了一趟。我們四人先行進入了餐廳,各自落座。
很快らいち便走了過來,手裡拎着自己的化妝包,包中裝着一臺數碼相機。這部相機就是她在小笠原丸號上用來照彩虹大橋和赤燈臺的那部。難道這就是“解答篇必要之物”?
らいち站着說道,“那麼,解答篇就此開始——”
真是毫無緊張感的宣言。
“嗯。說是解答篇,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隻要看看這部數碼相機拍到的東西,很快就能知曉一切真相。”
咦,難道這部相機拍到了兇手殺人時的現場?但如果那樣的話,還有什麼可推理的呢?現實中還能有什麼比這更直接的證據呢?
らいち將相機放在桌子上,同時保持着單手握住相機的姿勢,大概是怕兇手突然跳出來毀滅證據吧。
“那麼,我現在把它調到播放模式。”
らいち摁下一個按鈕。咱緊張得咽了一口唾沫。
一片黃綠色出現在相機的小屏幕上。咱整個身子都前傾出去,緊緊盯着屏幕。要是咱是兇手的話,以現在這個姿勢偷襲相機,沒準真的能得手也說不定。
那片黃綠色是島上的丘陵地帶。相機的角度正好能夠照到穴熊館所在的窪地,也就是屏幕中的那片綠色,但是館本身不在視野內。
屏幕的右下角顯示着拍攝時間。目前是下午十二點四十分,正好是我們吃完飯的那個時間。
錄像開始播放,右下角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我現在先快進一下,但是各位請千萬要看仔細了。”
らいち按了一下另外一個按鈕,時間開始加速前進。但是,畫麵中的風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突、突然,窪地中出現了一個人影,而且很快便在畫麵中消失了。這是錄像開始播放以來我們在畫麵中看到的第一個人。
“啊,快進太多了,我往回倒一下。”
那個人影很快又從畫麵外倒着走了回來。
錄像又以正常速度播放了起來。
那個人的頭部慢慢地從窪地邊緣現了形。認出來了,原來那個人就是咱自己啊。時間是下午叁點。那個時候咱應該是認為淺川和深景還藏在島上,所以在四處搜尋着他們的藏身處。咱竟然被偷拍了?這部相機當時藏在哪了?
這之後らいち又把錄像調回了快進模式。這一次我們看清了出入窪地的人。
下午叁點二十分,渚外出。
下午叁點半,成濑外出。
下午叁點叁十五分,法子外出。
下午叁點五十分,法子回館。
下午叁點五十五分,重紀外出。
下午四點,咱和渚回館。
下午四點十分,重紀回館。
下午五點,咱、渚、法子、らいち、重紀外出。
下午五點二十五分,開始下雨。
下午五點半,咱、渚、法子、らいち、重紀回館。
下午六點,らいち伸手關掉了相機,錄像結束。
“好。這樣大傢就知道兇手是誰了吧?”
“诶?等等,這是什麼錄像?你在哪拍的?”
“窪地出口有一棵樹,我就把相機調成了錄像模式,然後放在了那棵樹的一個樹洞裡。”
“確實有一棵樹沒錯……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懷疑,那兩個人所謂‘私奔’,其實可能是一場謀殺。”
咱驚了。想不到らいち竟然和咱想法一致。
大傢紛紛交頭接耳。
“私奔是殺人事件?”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昨天晚上是開着窗戶睡的,所以被快艇的引擎聲吵醒了。那個時候我沒有特別注意就又睡了,但是早上起床後還是感到在意,所以就去碼頭看了看,果然船不見了。我想知道是誰把船開走了,所以就挨個去大傢的房間瞅了瞅,結果就在深景的房間裡發現了那張紙條。”
“诶,你找到那張紙條的時間比法子還要早?”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早說?”
“抱歉,我當時也是出於各種考慮,所以才瞞着大傢的。不過最後果然還是猜錯了。”
“猜錯了?”
“這點先放一放。看到那張紙條之後,我的第一反應是,啊,果然那個引擎聲是這兩個人晚上把船開走的時候發出來的。但是,很快我就感到不對勁。”
“不對勁?”
重紀問道。らいち突然停頓了叁拍,然後,說出了自己她推導出的,可怕的真相。
果然らいち與咱的想法是一樣的,推理出來事件過程也完全是一樣的。兩個人分別進行推理,得出同樣的結論,這讓咱確信了。果然那兩個人並非私奔,而是被殺了。
然而其他的幾位同伴仍然半信半疑。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可疑……”
“但也可能是幾個意外同時發生,才偶然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呀。”
“嗯,那就先不提這些,反正過一會此事的真相也會水落石出。總之,我就想,島上一定有一個心懷惡意的人在暗中行動着,於是決定把自己的數碼相機放在什麼地方來充當監控攝像頭。因為相機隻有一臺,所以我花了好些工夫才找到了最合適的擺放位置,也就是那個樹洞。從那裡可以拍攝到所有進出館內的人。早上八點左右我把相機放好,然後就按下了錄像的按鈕。上午的錄像跟後來的事件沒有關係,所以我就都剪掉了。總之,在我設置相機作為監控的時候,我就已經料到,島上一定會發生第二起殺人事件,而這臺相機將會為我的推理提供重要的線索。”
連這都提前想到了……難道這傢夥對於各種暴風雪山莊或者孤島的連續殺人事件都很熟悉?
“那麼,如我剛才所言,大傢看了這個錄像之後,就能確定兇手的身份了。首先我肯定不是兇手,因為午飯之後我沒有離開過窪地。”
“這有點可疑啊,畢竟你是在拿自己拍攝的錄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萬一你耍了什麼手段想要騙我們呢?”
聽了咱的話,らいち笑道,“既然衝先生這麼想,那你可以來試着戳破我的‘詭計’啊?無論你反復觀看錄像多少次,你也絕對不可能發現中間有剪輯的痕迹,因為我根本就沒編輯過。而且,相機的拍攝角度很完美,不存在繞過相機離開窪地的方法。”
“嗯,先不管這個了,你先接着說吧。”
“好,多謝。假如其他各位對我的推理過程產生懷疑的話,也請務必像衝先生一樣直接打斷我提出來!沒有嗎?那我繼續了。除了我之外,所有人下午都離開了窪地一次。衝先生、小野寺小姐、中條女士、還有重紀先生。”
咱和渚外出的時間都很長……而法子和重紀二人外出的時間都很短。也就是說,接下來,咱和渚都會成為重點懷疑對象,所以現在還是安靜地聽らいち講比較好。實際上,離開穴熊館,然後在洞穴處殺死成濑,然後再回館,完成這一切,十五分鐘就綽綽有餘了,所以其實光憑外出時間這一點也不能完全排除法子和重紀的嫌疑。
“在你們四人之中,隻有一個人有完成犯罪的可能。有誰猜到了嗎?從現在開始算,給大傢叁分鐘時間,大傢好好想一想。”
らいち似乎非常興奮的樣子。對啊,咱現在才發現,她沒準也是個推理迷呢。是跟成濑在一起之後耳濡目染的嗎?還是說她本來就很喜歡推理,才和成濑意氣相投?
“等等,這可不是鬧着玩啊。”
“好啦好啦,都到這種時候了,還是開心一點好。”
“就算你這麼說……”
らいち和法子說話間,咱已經在思考了。
隻憑這段除了大傢出入窪地情況之外什麼都沒有拍到的錄像,就能斷定兇手的身份?這真的可能嗎?
從慣用手這條線索來推斷的話,兇手就是法子。但這與錄像內容毫無關係。
從外出時間來考慮的話……難道是出入的順序?兇手應該比成濑先離開還是後離開?
咱想象着成濑把兇手叫道洞穴見麵的場景。“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X點Y分來洞穴一趟。 成濑。”成濑把這張便箋透過門縫塞到了兇手的房間裡。兇手讀過之後便在X點Y分來到了洞穴附近。如果這時成濑還沒有出現的話,兇手沒準會以為自己被耍了,然後離開,成濑便無法得手。所以,為了成功脅迫兇手,成濑一定會趕在兇手之前到達洞穴附近等待。
也就是說,法子和重紀這兩個在成濑之後離開館的人比較可疑?法子在成濑離開後沒過多久便出發了,而重紀則是在成濑離開二十多分鐘後才出發的。兇手是他們二人中的哪一位呢?成濑到底提前出發了多久?
想到這裡,咱察覺到咱的推理出了問題。
兇手難道不會為了埋伏起來攻撃成濑而特意提前出發嗎?
而且,咱的推理都是建立在“是成濑把兇手叫出來見麵的”這個前提之上的。雖然根據現有的證據,基本上可以斷定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另一種可能性。比如,也可能是兇手提議說“那咱們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談”,而把成濑叫到洞穴見麵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剛才的一係列推理就完全站不住腳了,而且在成濑之前出門的咱和渚的嫌疑也會增加。
再或者,也許二人隻是單純的在散歩過程中遇見,然後成濑脅迫了兇手,兇手一怒之下衝動殺人——不對,這不可能。兇手在作案前特意從廚房裡偷出了冰鑿子,所以這一定是有預謀的作案。
難道這裡才是案件的核心?那麼兇手——咱擡起頭,目光移到らいち身上。
“咦,衝先生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了呢,是不是有了什麼想法?來來來,請說出你的解答。”
咱開了口,然而嘴卻像是被什麼黏住了一樣。全身不住地顫抖着。
“案件的核心是,兇手把冰鑿子帶出穴熊館的手法。是這樣嗎?”
らいち開心地笑了。
“正確!”
想到這一點之後,事情就簡單了。連咱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麼之前那麼長時間咱都沒有察覺到呢?
“這樣啊!”
“原來關鍵在這裡!!”
“你們二位也都明白了吧?沒錯,如衝先生所說,究竟是誰把冰鑿子從館內帶出來的呢?從這個角度考慮,兇手的身份就一目了然了。從錄像內容來看,所有人出門的時候都沒有拿冰鑿子。冰鑿子有十五厘米長,不可能被完全握在手心裡,逃過相機的監控。那麼,有能力在如此條件下,將冰鑿子帶出穴熊館的,隻有一個人。(畢竟大傢都是裸體主義者,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所以不能把冰鑿子放在衣服裡帶出來。)”
是的——我們確實是一群裸體主義者。而且,與那些隻敢在天體浴場之類的地方嘻嘻哈哈的那些軟弱的傢夥不同,我們是將赤裸着身體擁抱大自然作為無上快樂的“戶外派”。
暫且不提德國和法國性觀念比較開放的國傢。在日本,像我們這樣的人,在旁人眼中不過是變態暴露狂,是不會被社會所理解的,這就是現狀。而且,我們也沒有興趣裸奔給其他人看。我們隻是單純想赤裸着身體,不穿衣服而已。對麵清風徐來,我們赤裸着全身,光着腳在大地上行走,身體每一處,包括股間,都感受到風的清爽,這種感覺,多麼美妙。
無論是在室內還是室外,隻要一旦擺脫身上衣服的束縛,咱的情緒就會變得異常高漲興奮起來,這種狀態也就是咱所謂的“南國模式”。這個名字最早是法子給咱起的,大傢後來也就都沿用了下去。不過不管在什麼地方,就算到了北極,隻要能脫光身上的衣服,咱一樣能興奮得起來,【比如平時洗澡的時候】。
明明脫下衣服裸奔是如此快樂的事,可是卻沒有幾個人理解我們。所以,咱和幾個同伴嚴格地保守着這個秘密。在職場中,沒有人知道咱是裸體主義者這個事實。假如他們知道了的話,一定會馬上跑得離咱遠遠的吧。豈止如此,到那時候咱的上司也一定會把咱叫去辦公室喝茶,讓咱注意形象的。對於公務員來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在其他人看來,這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猥亵行為。在這個國傢,在室外裸奔,是犯罪。
不僅限於咱自己,其他的同伴們也很少讓人知道自己是裸體主義者。我們約定互相不留聯係方式,也是為了防止同伴們進入對方的朋友圈子。
正因如此,為我們在大自然裡尋找能夠遠離世人視線的裸體“穴場”的成濑,無疑可以稱得上是勇者;而為我們提供了可以自由自在裸體的樂園的重紀先生,更是被尊為我們的神。
在這座島上住的時候,我們基本上會一直保持全裸的狀態。偶爾穿穿衣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樂園”裡還穿衣服,實在是暴殄天物。今年也是一樣,我們一到穴熊館的房間裡就全都脫光了,而重紀到碼頭接我們的時候就已經是全裸着的了。
因此,連鞋子都沒穿的我們,是不可能把冰鑿子藏在衣服裡帶出穴熊館的。除了那個人。
“隻有你,不一樣。”
らいち繼續說道。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了那個人身上。
“隻有你,身上有能夠藏東西的地方。(戴上假麵是為了隱藏真實的麵孔,但是仔細想想,其他的東西也是可以藏在假麵裡帶出來的。)兇手就是你,黑沼重紀先生。”
重紀是,兇手。
らいち開口之前,咱終於也得出了這個結論。但是,從別人那裡聽到這個結論,這給咱所帶來的衝撃感遠遠強過自己的推理,仿佛叁觀都要破碎一般。渚和法子也處於相同的狀態。
重紀沒有反駁,不知道他內心正在想些什麼。
……雖然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但是咱的大腦還是在努力維持正常運轉。剛剛的推理,雖然很巧妙,一下撃中了要害,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漏洞。總結起來,らいち的推理有一個大漏洞和一個小的漏洞。後者因為實在是不適合在這種場合提及所以就算了,但是前者不容忽視。
咱問道,“從成濑身體上的傷口來看,兇手應該是個左撇子,但是重紀是右撇子。關於這點你能作一下進一歩的說明嗎?”
“確實,重紀是個右撇子。但是淺川不是個左撇子嗎?這樣就解釋得通了。”
“淺川?”
什麼?らいち為何要提到毫無關係的淺川?
“在我們麵前的那位假麵男子不是重紀,而是淺川。不好意思,我剛才騙了大傢。兇手不是黑沼重紀先生,而是淺川史則先生。淺川替換了重紀的身份,這種利用假麵來交換身份的詭計,在推理小說中算得上是基本中的基本了。”
什,麼——重紀和淺川交換了身份?
這個衝撃性的事實,驚得我們說不出話。
——終於,一陣笑聲打破了寂靜。
“呼,呼哈哈哈哈……”
是重紀。
“哈哈哈,上木小姐,您還真是個幽默的人。然而非常遺憾,我並非淺川史則,而就是黑沼重紀本人,如假包換。”
“那麼,請您摘下您的假麵,證明一下您的清白。”
“らいち醬,沒必要讓他做到這一歩吧!”
身邊傳來法子的聲音。
“不,中條,沒關係。我就如她所願,摘下假麵讓她看看。”
然後他摘下了假麵。
“唔。”
咱不由自主地叫道。要糟。
那是一張紅黑相間、潰爛、變形的臉。事故的慘狀,五年間的痛苦,都凝縮在了那張淒慘的臉上。
重紀又把假麵戴了回去。
“這樣你滿意了嗎?”
“嗯,能看到好萊塢級別的特殊化妝術,我確實很滿足啊。”
诶,剛才是化妝?
說起來咱剛才確實沒有直視那張臉呢,因為太惡心了。但是,確實有幾分像淺川……
不對,先不說這個。
“不可能,不會是化妝。”
咱說道。
確實,利用假麵進行身份替換是最基本的詭計。所以,當咱第一次遇到這兩個人的時候,以及之前淺川和深景失蹤的時候,咱都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是如果觀察仔細,就會發現這不可能做到。
淺川和重紀二人,無論是身材、胖瘦、膚色、還是體毛,都十分相似,而且重紀的沙啞聲音也很好學。這些都沒錯。
但是,這兩個人的身上,有一處決定性的不同。
那就是——“淺川是不可能替換成重紀的——(因為淺川是包莖,而重紀不是。)”
大傢一起裸體的時候,盯着其他人的生殖器看乃是一大禁忌。但是既然都裸體了,一不小心瞄到也是不可避免的。剛才大傢一起向餐廳走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麵前的這位假麵男子的龜頭是裸露在外麵的。所以他絕不可能是淺川,而應該是重紀。
但是,らいち如是回答。
“(那是因為他在第一個晚上給自己做了包皮環切手術。)”
蛤?
“淺川先生,你不是個醫生嗎?那你是不是泌尿科或者美容外科的醫生啊?”
這麼一說,咱還真不知道淺川是哪個科室的醫生。自從第一次線下聚會他巧妙地避開了這個問題以來,我們就沒再進一歩刨根問底。
假麵男子沒有回答。
咱代替他回答道,“就算他是專門做包皮環切手術的醫生,也不可能在這裡給自己做手術吧!在這座器材不全的孤島上,隻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給自己做好手術,淺川絕對做不到的。”
“話不要說地這麼絕對哦。我有一個朋友,是一傢肛腸醫院的院長,他跟我講過這方麵的事。”
院長朋友?
“‘自己給自己做包皮環切手術絕對是可能的,我自己試過。’隻要給自己局部麻醉,就能夠把身體擺成平時難以擺出的姿勢,因此通常隻需要花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就能夠安全地完成手術。所以說,隻要淺川他願意,給自己做包皮環切完全不是不可能的。而且,這種手術也不需要什麼特別復雜的器械,自己的登山包裡就完全裝得下。因為他是裸體主義者,包裡也不用放衣服,想必裝了那些器械之後,包還空的很呢。”
確實如此,咱也是,除了回去的時候穿的運動短褲和襪子之外,沒有帶其他的衣服。所以咱能把包輕輕鬆鬆地扔到船艙的床上。但是,相對的,當咱的衣服灑上菈麵湯的時候,因為沒有換洗衣物,所以除了等着它風乾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らいち繼續道,“手術本身沒什麼問題,但是術後的處理可是個大問題。畢竟術後出血不可避免,而且也不能拆線。這樣的話,自己做手術的事情不可能瞞得住大傢的。所以此時,淺川先生想到了某個方法。”
“某個方法?”
“嗯,這些也是那個院長朋友告訴我的。目前包皮環切手術最流行的方法是龜頭直下埋沒法,也就是直接切除龜頭附近多餘的包皮,然後就地縫合。但是淺川他用的是根部環切法,也就是切除陰莖根部的包皮,然後在根部縫合。這種方法存在諸多問題,所以現在在包皮環切手術中已經不經常使用了,但是手術的傷口是在陰莖根部,會被陰毛遮擋住,所以特別適合淺川的這種情況。”
“什麼!那就是說,重紀,不對,那個假麵男子的陰莖根部……”
“是的,那個傷口想必就隱藏在那片濃密的陰毛之下吧。如果他是重紀的話,他身上絕不會有這個傷口。那麼,為了證實你的清白,請把你的陰莖給我們展示一下吧!”
假麵男子依然沉默着。但是很明顯,他已經不再像剛才一樣遊刃有餘了。
らいち繼續催促道,“哼哼,如果心裡沒有鬼的話,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來呀,給我們看看你的寶貝啊!明明連那張潰爛的臉都給我們看過了,你那硬不起來的小兄弟有什麼可掩飾的?”
假麵男子緩緩站起身。然後,他撥開了下體濃密的陰毛。
“啊!”
我們驚叫道。
在他陰莖的根部,有一根肉色的線。雖然利用了保護色進行隱蔽,但是在一片黑森林中,還是如同境界線一般顯眼。
他坐了下來。
“我輸了。一切如你所言。”
他的聲音變了,不再如重紀般沙啞,而是完全變成了淺川的聲音。(注2)“什麼……你真的是淺川嗎?”
“啊,沒錯,我就是淺川,那叁個人都是我殺的。”
真的——是這樣啊。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要被黑暗所吞噬,完全沒有平時讀完推理小說之後的那種升華感。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法子抑制不住悲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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