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use Bouche.”
我們的身邊響起了侍者的聲音。
艾麗莎貌似也要親自下廚，剛才就跑到後廚去幫忙了。
卡洛兒跟着她姐姐一起過去了，這麼小的孩子進廚房不會有危險吧？
“沒關係，卡洛兒也是我傢的孩子呀，從小她就是在廚房長大的。”
諾艾爾女士則是以這樣的一句話回應了我。
現在則是我，顔楚楚和諾艾爾女士叁人並排坐在桌前，我坐在最中間。
位置稍微有點尷尬，不過隨着第一道菜擺到桌麵上，我頓時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今天我可真是大開眼界了。
之前艾麗莎給我做的那幾道菜都是比較傢常的菜色，用的材料也都是平常隨處可見的材料。（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但今天上來的菜，第一道我就完全認不出來是用什麼做的。
侍者放下了兩個雞蛋一樣的橢圓玻璃盃以後轉身離開，酒盃裡有着褐色的液體，褐色的液體隻佔盃子的叁分之一，剩餘的則被奶白色的泡沫所覆蓋。
“諾艾爾姐姐！這個是什麼呀？”
顔楚楚指着眼前的盃子對着諾艾爾女士說着。
管自己同學的母親叫姐姐總覺得有點不太合適。
但我看着眼前的諾艾爾女士，卻感覺到沒有比這個更適合的叫法了。
“Amuse Bouche翻譯過來應該叫開胃小食吧，是餐前振奮食慾用的。”諾艾爾女士向我們解釋着。
這麼正式的麼！
“這個盃子裡呢，最底層是鴨肝醬，上層則是波特酒汁和奶酪泡沫，口感應該是很不錯的，妳們快嘗一下吧。”
鴨肝醬是什麼玩意？？
我倒是聽說過法餐有的時候會有鵝肝這樣的原料，鴨肝，還是磨成了醬的，今天是我第一次聽說。
我抱着好奇的心情把盃中的內容倒入口中。
“……！”
盃子裡的叁層食材入口以後迅速融合，酸甜的口味與鴨肝，奶酪泡沫帶來的溫潤口感相輔相成，令人十分印象深刻。
“哦……！”
顔楚楚乾脆就驚呼出了聲。
“怎麼樣，合妳們的口味嗎？”
因為嘴巴裡還有東西，我和顔楚楚隻能一邊吞咽一邊使勁點頭。
專業的水準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嗯，然後是……”
侍者適時地把白色瓷碟擺在我和顔楚楚麵前。
瓷碟裡裝着褐色的菜品。
“這小球一樣的是……”
“Le Caviar，就是魚子醬。”
這個我還是聽說過的。
不過，沒想到魚子醬並不是果醬那樣黏稠的膠狀，而是顆粒分明。
“比較遺憾的是，因為渠道的問題，我們用的是千島湖的魚子醬，可能和俄羅斯的魚子醬稍微有那麼一些差距。”
諾艾爾女士比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稍微有點遺憾似地說着。
放心好了，對於我這種看到這道菜以前都不知道魚子醬長什麼樣的人來說，就算這材料是剛從門口那條江裡取的，我也嘗不出來區別。
顔楚楚也是一副見了新鮮東西的興奮錶情。
窮苦大眾之間令人心酸的共鳴！
“嘗嘗看吧？”
諾艾爾女士手指夾着兩根顔色十分奇特的勺子遞給了我們。
接過來一看，勺子上麵有着五彩的紋理，似乎是……
“貝殼做的勺子？”
“是的，因為金屬勺會影響魚子醬的風味，所以用來吃魚子醬的勺子是這種貝殼做的勺子。”
我還沉浸在震驚當中，顔楚楚已經興奮地接過勺子，將魚子醬和底下白色的襯底蟹肉一起舀入口中。
“嗯……！”
她的臉上立馬露出了十分幸福的錶情，看來就算用的是國產的魚子醬，這道菜的水準也十分的高。
我帶着期待的心情也舀了一勺。
……爆炸一樣的美味。
這道菜有着驚人的鮮味，蟹肉和魚子醬融合起來，鹹鮮的口味像是海潮一般撲麵而來，又略微帶着淡淡的酒的味道。
口感輕巧靈動，魚子在口中不斷爆裂，真是一道來勢洶湧的味覺盛宴。
“這道菜有個外號叫微縮海洋，怎麼樣，是個很合適的稱呼吧？”諾艾爾女士笑着對我們說：“等渠道的問題解決了，下次我們會嘗試用俄羅斯魚子醬來做，到時候妳們再來嘗嘗吧。”
我和顔楚楚則又是非常沒出息地一邊吃着一邊瘋狂點頭。
“前菜結束了，上道湯吧。”諾艾爾女士對着後廚招手，穿着廚師服的艾麗莎從裡麵走了出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艾麗莎作這樣的打扮，她身上的服裝應該是特別為她定制的，和店裡其他廚師以及侍者的裝扮都不相同，雖然主色調都是白色，但她乾淨利落的雙排扣最上麵的立領，居然是紅白藍叁色的配色。
和她出身的那個國傢國旗一樣的顔色，不用說也知道這代錶着特殊的含義。
看的出來她的父親的確是很看重她這方麵的才能。
她的手上端着兩個小碟，小碟上則是放着兩個盃子，盃裡有奶白色的液體，上麵撒着我不認識的香料。
“小墨，感覺我穿成這樣還合適嗎？”
艾麗莎把手上的湯放在我們兩個麵前：“這是Le Topinambour！”
“嗯，穿着廚師服真像大廚一樣。”
如果以水平來算的話，她早就應該可以自稱主廚了吧。
“這道菜是我的手藝，平常店裡的菜單可是沒有這個的。”艾麗莎坐在我對麵的位置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快嘗嘗吧？”
“莎莎，這個具體是用什麼做的呀？”
顔楚楚用勺子攪拌着盃子裡的東西，香料和湯汁混合在了一起，顯現出了誘人的顔色。
“嗯……湯底是菊芋，還加了芝士，黃酒和火腿！”
為什麼聽着像是中國菜的配料一樣。“不過黃酒是法國產的Vin Jaune，可能和這邊的風味不太一樣。”艾麗莎思考着。
原來黃酒還有法國產的！
是不是法國還有個紹興啊。
“法國沒有紹興，法國產的是黃葡萄酒，產酒的地方叫汝菈山哦。”艾麗莎很認真地跟我解釋着。
居然真的是法國產的！
“奶酪也是汝菈地區的特產，火腿倒是用的雲腿，這道菜也算是融合的菜式吧，小墨妳嘗嘗合不合妳的口味？”
被艾麗莎期待的目光盯着，我嘗了一口盃裡的濃湯。
溫暖的感覺從喉嚨擴散開來，雖然我不知道菊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想來應該是和生姜一樣，有辛辣溫暖的口感，法國產的黃葡萄酒帶着特殊的香氣，輕柔順滑，包裡着細碎的雲腿碎肉和菊芋的碎塊。
不知道這麼描述是不是正確，但我有一種曬了太陽一樣懶洋洋的舒適感和幸福感。
眯着眼睛瞟了一眼坐在我旁邊的顔楚楚，她已經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了，並且露出了十分幸福的笑容。
還真是和艾麗莎的風格一模一樣的一道菜。
“小墨，妳現在的錶情很不錯呀。”
諾艾爾女士用雙手比了一個相框一樣的動作對着我，現在我的臉上估計掛着很鬆懈的錶情，沒辦法，從身體裡湧上來的舒適和溫暖已經徹底把我撃垮了。
“艾麗莎，做的不錯！”
艾麗莎她傢的老媽給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艾麗莎則是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去和爸爸一起準備主菜了，媽媽妳先陪他們再坐一會！”
“交給我吧~”
艾麗莎回到了後廚，顔楚楚則是非常有興趣地問道。
“諾艾爾姐姐，主菜是什麼樣的呀？”
“要保持神秘感才有意思呀對不對？”
她招呼了一個侍者過來，對着他交代了點什麼，又轉回來對我們說。
“上主菜之前，先嘗嘗我們店裡的特色招牌吧。”
“特色招牌？”
“對，我們會給每個來這裡用餐的顧客都免費贈送這樣一道菜……”
侍者端着兩個白色的小瓷碗出現在了我們身邊，瓷碗旁邊配着銀色的小勺。
“倒不是非常少見的菜色，但味道應該是別處嘗不到的，妳們嘗嘗看吧？”
我小心翼翼地掀開小瓷碗的蓋子，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
霧氣散去，碗裡裝着的東西顯現出來……
“土豆泥？”
裡麵裝着的東西讓我稍微有點意外。
“土豆泥可是西餐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諾艾爾女士說道：“而且我們傢的招牌La purée de ratte可是很厲害的，很多人專門為了這個來我們傢的店呢。”
“土豆泥能有這麼厲害嗎？”
“那當然啦。”諾艾爾女士一臉的理直氣壯。
我抱着懷疑的態度用銀色的小勺挖掉了碗裡土豆泥的一小塊，嘗了一口。
……我為我剛才不成熟的想法道歉！
雖然從外錶看上去和普通的土豆泥別無二致，但放進嘴裡就可以感覺得出來，這和我之前吃過的那些完全不是一樣的東西。
這個土豆泥有着十分濃鬱的奶香味，口感驚人的順滑，稍微有些鹹味，土豆本身作為食材的味道被完美地凸顯了出來。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今天我這飲食觀念算是徹底的被刷新了。
以後要是吃不到這樣的菜，我估計會寂寞的受不了的吧。
那看來隻能把艾麗莎儘可能地留在身邊……嗯？
“那個，諾艾爾女士……”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麼啦？”
“您不會是想培養我對艾麗莎的依賴感吧……？”
“哎呀，被妳發現啦？”
諾艾爾女士做了一個吐舌頭的錶情。
我居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很可愛，真是罪過罪過。
“做媽媽的當然要幫自己的女兒啦，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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