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是這樣,然後這樣,再這樣這樣這樣,好了!這樣就差不多了。”
艾麗莎正念叨着繞口令一樣意義不明的句子,手上則是在幫我疊着被子的邊緣。
因為受傷,我有些行動不便,腿部挪動很困難,這導致我的腳經常露在被子外麵,再加上最近的氣溫已經非常的低,我經常麵臨着手冷腳冷的窘境。
還好艾麗莎細心地考慮到了這一點。
時間過了幾天,我已經可以脫離滿身紮着的塑料膠管了。
有飯吃的感覺是真的好。
不知道妳們有沒有經歷過這種長時間住院的情況,長時間住院,尤其是失去意識或者是不能進食的時候,基本上維生的補給都要通過靜脈注射的方式來直接打到血管裡。
而人類脆弱的血管壁是有承受極限的,打多了會腫的老高,甚至還會嚴重到脫皮。
於是昏迷了叁天的我兩隻手現在呈哆啦A夢狀。
而且,告訴妳們一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冷知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人的腳踝上是有非常適合靜脈滴注用的血管的,而且比手上還要多。
這些粗大的血管每個都有承載數次針紮的能力,長度也非常適合針頭埋在裡麵,所以我的右腳現在也是腫的,上麵還帶着大大小小的針眼。
我頭一次覺得人生是如此的生無可戀。
“小墨,醫生跟妳說沒說妳的手什麼時候能消腫啊?”艾麗莎又一邊細心地幫我掖好腿上的被子一邊說。
她的動作非常輕柔,能看的出是小心翼翼地在避免碰到我的腿,以免我受傷的地方又開始疼痛。
“沒說呢,上次就給我敷了這玩意。”
我擡起被紗布包成了圓球狀的雙手,上麵散發着強烈的酒精味道。
“我手上都脫皮了,不知道給我弄究竟是什麼意思,疼的要命啊這個。”
據說是用這種紗布蓋着可以消腫,但是妳要知道脫了皮的皮膚接觸酒精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這兩天都開始對疼痛麻木了。
“要是妳能快點消腫就好了。”艾麗莎用擔心的目光注視着我。
“嗯,我覺得也是。”
兩小時前我剛吃了艾麗莎給我帶過來的午餐。
艾麗莎今天給我帶的午餐每片食材幾乎切得像紙一樣薄,甚至還有切得跟窗花一樣的蓑衣黃瓜,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學來的食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重新拿起了我傢那套好久沒人碰過的名貴廚刀,稍微有些興奮的緣故。
“這樣對消化比較好一些。”她是這麼跟我說的。
不過我又不是身體裡麵有問題,純粹是因為外力導致的創傷,其實對胃口和消化能力的影響並不大。
艾麗莎擔心我的程度比我想象中還要高得多。
吃午飯的過程稍微有點尷尬,因為之前也提到過,我的手現在基本成了個紗布包着的圓球,隻非常勉強地露出了一點點手指。
於是午飯就變成了我用食指和拇指夾着一根筷子,小心翼翼地在飯盒裡一片一片地往筷子上插東西的過程。
……別的菜還好,問題是今天的午飯主要是粥。
粥!
我隻能艱難地用兩隻圓滾滾的手夾着飯盒一點一點地把粥往嘴裡灌。
艾麗莎今天中午學校是有事情的,要抽出給我做飯還要帶來送給我的時間,已經非常困難了,放下飯盒她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十幾分鐘前才剛剛回來。
實不相瞞,她回來前五分鐘我才非常勉強地把這頓午飯解決掉,外加把碗筷放在一邊,勉強算是沒有在她麵前露怯。
“哎對了小墨,妳嘴角上怎麼還沾着白粥呢?”
艾麗莎的聲音把我從回憶當中菈了回來,我急忙想把嘴邊的東西擦乾淨,但這樣的手實在是不太好用。
“別動。”
艾麗莎從床邊拿了紙巾,湊到我麵前用輕柔的動作打算把我臉上的東西擦乾淨。
她今天為了方便把金色的長發紮了起來,在腦後盤成了發髻,看着比平時成熟了很多。
再加上現在這輕柔的動作和近在咫尺的臉龐,我的心底猛地顫了一下。
“都說了別動。”
艾麗莎的皺了皺鼻子,裝出一副很兇的樣子。
“抱歉抱歉。”
我趕緊停下了動作,閉上眼睛靜等着艾麗莎把手上的工作完成。
“嗨呀,擦完了。”
隨着她說的這句話,我睜開了眼睛,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雖說擦完了,艾麗莎卻並沒有馬上跟我菈開距離,而是在非常近的地方直視着我的瞳孔。
距離近到我幾乎要碰上她的鼻尖,要是放在電影或者是電視劇當中,男女主角如果靠近到了這種距離,下一幕基本都是熱吻在一起的橋段了。
我咽了口口水,我甚至能感受的到她的鼻息,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我的心臟止不住地狂跳。
“嗯……算啦,我可不能乘人之危。”猶豫了一會,艾麗莎還是跟我菈開了距離:“等妳病好了以後記得欠我一次!”
“呃,欠妳一次什麼?”
受到了嚴重的精神衝撃的我問出了這種白癡一樣的問題。
“欠我一個……”
她又湊了過來,在我的臉上留下了一吻。
“這個。”
在菈開距離坐回我的床邊以後,她又用手指點在下唇對我說道:“不過小墨妳把它還給我的時候,在什麼位置要我來定。”
迷人的微笑在我的眼前綻放。
………………
我所在的病房裡麵都是像我一樣受了外傷,某些地方骨折了的病友。
艾麗莎走了以後,我聽到隔壁床在偷偷地議論。
“隔壁床那個小夥子的老婆妳看見了沒有?”
隔壁床是一個發了福的中年大叔,應該是腿部還是腳部骨折住了院,右腿現在正被天花闆上係着的鈎子吊着。可能是因為完全沒法下地太無聊了,我經常聽見他和傢裡人八卦病房裡其他人的狀況。
沒想到今天八卦到我頭上來了,我露出了十分尷尬的錶情。
“看見了,哎呦,金發碧眼的,這小夥子。”
這是經常來看他的另一個謝了頂的大叔發出的感嘆。
“現在年輕人關係不如咱們那個時候保守了,說不定沒結婚呢。”我聽到躺在床上的大叔說道。
“哎呦,妳看那外國小姑娘眼睛裡那種小媳婦的勁兒,我猜肯定結了婚了,而且估計是剛結不久,這小夥子也挺慘的,這種時候給撞進醫院裡來了。”
“菈倒吧,人傢比我好多了,人傢好歹有漂亮老婆天天過來照顧,我天天這床邊圍的就隻有妳。”躺在床上的那位抱怨道。
“妳說說咱們那個年代怎麼就沒人娶這種外國媳婦?要是當時我能認識這麼漂亮的姑娘,肯定不跟妳嫂子結婚。”
我轉頭往他們兩個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那個謝頂大叔一邊削着蘋果一邊發出“啧啧啧”的聲音。
“妳可得了吧,妳傢裡那個要聽見這話回去不讓妳跪搓闆。”
躺在床上的這位嘴上則是一點都不留情麵,一針見血地道破了現實。
我嘴角抽搐地轉了回去,再聽這倆人的對話估計我的胃都要開始疼了。
不過我還這真的是第一次知道從外人的角度來看,我和艾麗莎的關係是這樣的。
不知道艾麗莎自己覺得是什麼樣的呢。
我自己又覺得是什麼樣的?
我思考着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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