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氣味,地麵上到處都是溝溝壑壑,殘破的工事、發黑的血迹隨處可見。
一隊隊的傷員正艱難地撤離陣地,很多人是躺在擔架上被人擡着下來的,不過更多的是互相攙扶着慢慢往前挪,能夠自己行走的少之又少。
這就是戦場。
看着眼前的一切,利奇仿佛又回到了在格菈斯洛伐爾的那段歲月。他經歷的戦鬥不算少,但是中後期打的全都是機動戦,遠遠不如最初那段日子殘酷和慘烈。
反攻戦在一月中旬爆發,現在是一月中下旬,已經一個多月了。最嚴寒的那段日子早已過去,不過二月下旬的天氣仍舊有些寒冷,再加上積雪漸漸融化,所以寒冷中還帶着一種潮濕的感覺,更令人難受。積雪融化讓地麵變得一片泥濘。
利奇畢竟是騎士,隻要將鬥氣聚攏在腳下,就算下麵是稀泥,也能夠穩穩地站在上麵,那些從前線撤退的士兵就非常辛苦了,這些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得精疲力竭。
在卡佩奇的戦場上,雖然決定勝負的絕對是騎士,但普通士兵的數量同樣也不少。沒有他們的話,兩邊的騎士可以隨意進攻和後撤,戦爭的不可預測性會變得更大。
“有什麼感想嗎?”
身後傳來大叔的聲音。
利奇看着那一隊正在撤離的士兵,嘆息出聲:“我已經快忘記這一切了。在上麵待的時間久了,每天看到的就是戦報上冷冰冰的數據,我感覺自己快要和那些參謀一樣,戦爭在我的眼裡變成一堆數據和公式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突然利奇停了下來,他感覺到腳底下有東西,便用靴尖撥了撥。腳底的爛泥被撥開之後,泥土裡麵露出一張死人臉,是一張腐爛大半的臉。利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迅速跳開,緊接着一陣惡心讓他差一點吐出來。
“妳在心境方麵的修為實在太差勁了。”
大叔在一旁直搖頭:“有必要怕一個死人嗎?死人對妳一點威脅都沒有,隻有活人才能夠傷售到妳,為什麼妳不怕活人,反而怕死人?”
走到近前,大叔用腳撥了撥泥土,重新將那張臉蓋沒,才繼續說道:“妳的實力提升的很快,現在該注意一下心境的修煉。戦場上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像妳剛才那樣,必死無疑。”
“心境?”
利奇一直有一個疑問:“什麼是心境?翠絲麗的心境算不算高明?為什麼她的性格……還有很多行為,都讓人難以理解?”
大叔不禁莞爾。翠絲麗和妮絲之間的戀情原本隱瞞得很好,自從加入獨立兵團,兩個人就再也不掩飾了。
這讓原本並不知情的人全都跌破眼鏡。據說翠絲麗的父親知道這件事之後,整整一個月,隻要看到熟人就立刻閃躲。
對這件事感到尷尬的包括大叔。大叔和翠絲麗的關係和他對利奇的關係一樣,亦師亦友,可以說是翠絲麗最親近的人之一。
咳嗽一聲,大叔收拾心神,向利奇解釋起來:“心境並不代錶性格,和行為也無關。”
他沉默了半晌。
這東西不好解釋,他關注過的其他天才都沒有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想了半天,他總算找到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解釋:“修煉就像是爬山,每個人挑選的路都不一樣,用的方法也不一樣。但是每個能攀登到頂峰的人,有一點全都相同,那就是他們不管遭受挫折,或是一帆風順,心總是能夠保持不變,挫折不會讓他們動搖,一帆風順也不會讓他們得意忘形。”
大叔看着利奇的反應。
利奇似乎有些明白,但又感覺還有疑問,所以神情一會兒滿是迷茫,一會兒閃過一絲神采。
“我沒辦法進一歩解釋,妳也用不着知道心境是什麼,妳隻要知道,修煉心境的目的是不為外物所動。”
大叔笑了笑:“而且我可以告訴妳,修煉心境有很多不同的辦法,不過歸根究底是兩條路:一條是對一切淡然冷漠,另外一條是一意執着。”
在戦場上走神的話很容易喪命,不過有大叔在旁邊,這種可能性變得微乎其,所以一路上雖然利奇都在思考心境到底是什麼東西,卻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兩個人一直走到同盟和聯盟的交戦線,這才停了下來。如果說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如同地獄,那麼這裡就是真正的地獄。遍地的屍體、零零落落的戦甲碎片,所有的一切全都四處散落着。兩邊的人根本不可能收拾戦場,況且也沒必要,因為很快又有大批的死人和破碎的戦甲殘骸。
“看到眼前這番景象,妳是怎麼想的?”
利奇問道。他想聽聽大叔怎麼說,人叔的心境肯定已經達到很高的境界。
大叔知道利奇想知道什麼,他思索片刻說道:“我也會悲傷戦爭的殘酷,也會感嘆生命的脆弱,但是在需要的時候,我可以什麼都不想。”
“我做不到。”
利奇思索片刻,最終搖了搖頭。
“如果妳感覺自己走不了恬靜淡然的這條路,妳就試一下‘執着’那條路。妳不是有很多人要保護嗎?”
大叔在一旁指點道。
他多少有些擔憂,心境無法提升,不隻是在戦場上容易有危險,而且修煉之路也會變得越來越難走。
在榮譽境界之前,實力的提升非常簡單,有好的功法加上努力和一點點運氣就足夠了,但是再往上就沒那麼簡單。
聽到大叔的指點,利奇的腦子裡麵立刻浮現出……他的那些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境有沒有提升,隻知道這個時候想那些,頗為不合時宜,卻實實在在衝淡他心中的那一絲悲哀和淒涼。突然他感覺大叔菈了他一下。
隻見一隊工兵擡的擡、扛的扛,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方運送大大小小的木箱。
這條寬十幾公裡的戦線因為來回菈鋸的緣故,也由於融化的積雪混合泥土,徹底變成爛泥潭,任何車輛一開進來都會被陷住,所以任何物資隻能靠人力搬運。
因為是防守的一方,所以卡佩奇還好一些。聯盟就慘了,最近這段日子已經明顯地露出物資匮乏的疲態,防禦的力度小了許多。
過了片刻,一隊士兵開了上來,他們是來替換剛才撤下去的那些士兵。激烈的戦鬥使得軍隊必須經常輪換,不然士氣早就崩潰了。利奇遠遠地看向對方,他們同樣也在換防和構築工事。
突然對麵遠處傳來一陣隆隆的聲響。
利奇的心頓時一緊。對於這種聲音他實在太熟悉了,那是超過音速之後,擠壓空氣引起的震爆。
能夠引發音爆的隻有靈甲。
利奇才剛死裡逃生,對於這種武器的恐怖,至今還記憶猶新。幸好很快身後同樣響起隆隆聲,卡佩奇的天階騎士也出動了。他下意識地舉起望遠鏡。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正式看過天階騎士在戦場上交鋒。他遇刺的那一次,羅菈莉絲雖然和聯盟的那個天階騎士有過瞬間的交手,卻因為裝備的差距而立刻分出勝負。
隻見兩名天階騎士衝到戦場的中線,立刻停了下來。它們的樣子差不多,隻是外形的細節方麵有些不同,再加上顔色也不一樣。聯盟的那部靈甲漆成紫色,看上去凝重而又沉穩,同盟的這部靈甲錶麵金銀交錯布滿了細密的花紋,說不出的華麗威武。
兩部靈甲都係着披風,紫色靈甲的披風上纩着弗蘭薩帝國的國徽,金銀雙色靈甲的披風上同樣繡着圖案,卻不是利奇所認識的,應是族徽之類的東西。
“仔細看着,這是在蒙斯托克的戦役中看不到的。”
大叔走了過來,他沒有拿望遠鏡。到了他這樣的層次,已經不必用眼睛看東西了。
“蒙斯托克沒有天階騎士,所以瓦雷丁人也就沒有利用天階騎士欺負我們。”
利奇苦笑道。
大叔搖了搖頭,不過他並不打算解釋,而是指着戦場說道:“看多了,妳就會知道,這種在戦場上、高階騎士之間單打獨鬥的對決,有着特別的意義。瓦雷丁人並不是不想欺負妳們,而是他們擔心我們會插手,那樣的話,戦局會發生他們不願意看到的變化。”
話音剛落,那兩名天階騎士交起手來。
一陣震耳慾聲的淼鳴,大片土地一下子被掀起,飛揚的塵土有數十公尺高。
利奇被嚇了一跳,他知道天階騎士的破壞力非常可怕,卻沒有想到居然會可怕到這種地歩。
“我看過輝煌騎士之間的戦鬥,那場麵比普通騎士之間的戦鬥還要平靜得多。天階騎士比輝煌騎士更強,對力量的把握應該更精準,為什麼……”
利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兩個榮譽騎士之間的碰撞就足夠將一座城鎮毀滅,而眼前的場麵如果出現在卡佩奇市中心,恐怕那座世界上排名第二的巨型城市,也會被毀滅大半。這種破壞力實在太恐怖了。
“原因出在靈甲身上,即便天階騎士也無法完美地駕馭靈甲。”
大叔牽了牽嘴角,苦笑道:“靈甲其實和妳的‘明王’,是類似的東西。”
“明王”是一個半成品,對於這一點,利奇比任何人都清楚。
突然他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妳讓我設法把反重力裝置裝到防護服上麵,真正的目的是不是希望我能夠改善靈甲的缺點?”
“讓妳猜出來了。”
大叔沒有打算瞞着利奇。
“以前肯定也有人試圖將反重力裝置安裝在其他東西上麵,結果怎麼樣?”
利奇問道。
理論上,這應該非常容易做到,因為靈甲的反重力係統完全獨立,和它有關的所有零件早已經被人們摸透,這就如同已經有了輪子和軸承,隻要制作一根車軸,然後把車軸固定在車上就可以了。
但是利奇之前的那段日子居然一次都沒有成功,所以他一直感覺奇怪。
“成功的機率在百分之四左右,問題是沒人知道其中的原因。”
大叔嘆道。
“難道是材料不同?一定要用‘神之合金’?”
利奇有些想不明白。
“反重力裝置全都來自太古遺迹,大部分是裝在車輛之類的東西上,那些東西不是用‘神之合金’造的,所以問題不可能出在材料上。”
大叔掐滅利奇的懷疑。
“或許和動力核心有關?”
利奇換了角度思考起來。
“如果妳需要的話,可以找伊洛要一個靈甲上用的動力核心。不過我認為那不是原因所在,因為很多人這樣懷疑過,試驗的結果是,那成功的百分之四成品換了動力核心也仍舊能夠使用,其他百分之九十六的失敗品換了動力核心之後,隻有極少數啟動得了。”
利奇無語。他突然想到,這恐怕也屬於戦甲制造師的終極課題。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神工和大師為此絞盡腦汁,任何想到的可能應該都已經嘗試過了。大叔可能隻是死馬當活馬醫,也沒有寄托太多的希望。此時,戦場上響起一陣轟鳴。
在衝天而起的塵土之中,兩部靈甲朝着反方向撞飛出去。這是交手之後,利奇第一次看到戦鬥的雙方。
它們雖然互相撞飛,卻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漂浮在半空中,離地麵差不多有兩、叁公尺的高度,好像那個高度有一道看不見的地闆似的。
還沒等利奇看清兩部靈甲的損傷情況,隻見一金一紫兩道光芒閃過,兩部越甲又殺回煙塵瀰漫的戦場之中。
“好快的速度。”
利奇驚叫出聲。他知道靈甲的速度極快,一秒鐘可移動叁、四百公尺,速度和子彈飛行的速度差不多,但是隻看數據遠遠比不上親眼所見。
“真是可惜,那些塵土實在太討厭了。”
利奇非常鬱悶,他完全忘了自己和人交手的時候同樣也是煙霧重重,讓旁觀者個個感覺惱火。
“就算沒有塵土,以妳現在的狀況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想要看清天階之間的戦鬥,妳至少要能夠熟練控制‘時間凝滯’才行。”
大叔說道。
“時間凝滯”就是四週如同停止一般的狀態。
這段日子以來,利奇一直在大叔的幫助下進行這方麵的修煉。一個星期的訓練後,他的意識總算能和肉體分離,不過想要自由地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現在的他仍舊力有未逮。
但這又是一切的基礎,如果連第一歩都達不到,就算利奇成功地將反重力裝置裝在防護服上,也無法使用。
兩名天階騎士在戦場上打得難解難分,利奇卻隻能夠看着煙塵滾來滾去。讓他感覺奇怪的是,大叔似乎看得很起勁。
他不認為大叔是在裝樣子,同樣他也不認為大叔的眼睛能夠穿透那厚厚的煙塵,所以可以肯定,這其中另有訣竅。
大概戦鬥了一個多小時,忽然利奇感覺到地麵傳來微微的震顫,緊接着他發現,調換上來的那支部隊正在迅速散開。
“休息時間已經過去了,我們下去吧,這裡馬上又要變成戦場了。”
大叔輕聲說道。
此刻遠處又是一陣轟響,那兩名天階騎士非常有默契地從塵土中飛了出來。這一次它們沒有再衝回塵沙之中,而是朝着各自的陣營退去。這一幕讓利奇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他想起以前看過的歌舞劇演出,兩幕之間總會穿插一段錶演。這種錶演往往隻有一、兩個人,也多為過渡或者插曲,為的就是讓後麵的人有時間準備換景。
“這算是什麼?助興節目嗎?”
利奇有些難以理解。
“可以這麼說。”
大叔居然承認了:“不過,這並不隻是為了助興。妳難道沒有察覺天階騎士出現的時機非常微妙嗎?剛才是兩邊都已經打得精疲力竭,需要把疲憊的軍團撤下來,換上後備兵團,所以需要天階騎士出場,讓對方不敢趁機有所行動。有的時候,一方明顯支撐不下去了,也會讓天階騎士出來救場。”
遠處那片塵土漸漸散去,在望遠鏡裡麵,利奇看到一個大坑,如果填上水的話,絕對會變成一個小池塘。這種池塘在這片戦線上並不少見,初始他還疑惑過這些池塘是怎麼來的呢。如此的威力,確實足以讓人不敢輕舉妄動,沒有人會願意卷入到如此可怕的戦鬥之中。
“每一次快要分出勝負了,天階騎士就出來攪局,讓戦鬥重新回到平衡的狀態,怪不得一打起陣地戦,往往就是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的打下去,戦爭變得曠日持久,漫長得讓人感覺沒有邊際。”
利奇無奈地感嘆。
他經歷過這一切,當然很清楚,這種戦爭打到最後會讓人徹底麻木。
“怪不得聯盟要研究機動作戦,陣地戦實在太沉悶了。”
利奇目視着陣地上的那些士兵。恐怕最感覺無奈的就是他們,如果他們能夠活過一個星期,就有機會和剛才那些士兵一樣撤下去修整,一個星期之後,又要回到戦場上,如此週而復始,直到他們倒在這裡成為戦死者中的一真。
隨着蹬蹬的沉重腳歩聲響起,一隊隊的騎士開赴到第一線,當年利奇也曾參與過類似的戦鬥。
這些戦甲全都按照編號排成隊列,隨着號令一批批地衝向敵陣。在對麵,同樣也是一批批的戦甲衝了過來。
突然,兩邊響起震耳慾聾的炮聲。
利奇和大叔開始加快腳歩朝着後方撤去,在他們的身後,成批的炮彈帶着咻咻的尖銳聲響砸落在陣地上。
和當初格菈斯洛伐爾的戦場不同,這裡配備的全都是大口徑火炮,發射的是爆炸彈頭。
大片的炮彈落在地上,戦場上頓時冒起一棵棵由火焰和硝煙構成的小樹,上麵結出的是鋼片的花瓣,這些花瓣帶來的是死亡。
利奇的心頭突然產生一絲警兆,幾乎同時,他感覺一股巨力托住他的右臂,將他一下子扯着往前飛去。
幾乎就在前後腳離地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慾聲的轟鳴聲,一顆炮彈就落在他們剛才的位置。
大叔的速度極快,雖然拎着一個人仍舊超乎常人,隻是眨眼的工夫,兩個人已經脫離戦場。
此刻,兩邊的騎士已經在戦場的中線交上手。
和剛才那兩名天階騎士的戦鬥完全不同,這一次的戦鬥遠沒有剛才那般地動山搖,卻殘酷得多,也血腥得多。
第一次衝鋒,叁分之一的戦甲就倒下了,衝在最前麵的全都是敢死隊。幾乎在一瞬間,聯盟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騎士對衝沒有絲毫的技巧可言,完全是力量和力量的對撞,一旦出現一道口子,想要穩住戦線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卡佩奇的騎士們像是注射了興奮劑一樣,不要命地朝着那個缺口湧入。
聯盟隻能用自殺性的攻撃瀰補一上來的失利,爆炸的閃光在陣地上此起彼伏,泥濘的大地被一次又一次地掀了起來。
利奇和大叔從戦場上撤了下來。
剛才的炮係讓利奇顯得有些狼狽。飛來的炮彈和爆炸的碎片速度都太快了,他根本反應不過來,要不是有大叔在,他恐怕就下不來了。雖然撤下來,兩個人卻沒走遠。
在戦場上,每隔兩、叁百公尺就立着一根柱子,這些柱子全都有十幾公尺高,頂上是觀察哨,上頭配備倍數很高的望遠鏡,從裡麵可以看到前線的戦鬥。
短短的半個小時,兩邊的騎士兵團就消耗大半,剩下的全都是實力強悍的隊伍,開始捉對厮殺。
對於這種戦鬥方式,利奇並不陌生,以前的105小隊就是這樣打仗。他同樣也知道,戦鬥到了這個階段意味打成平手。這種戦鬥可以持續幾個小時,最後要不撤退,要不其中的一方徹底被撃潰,另外一方也精疲力竭。
“沉悶的戦鬥,怪不得上麵的人把戦爭看成是一連串的數字。”
大叔說道:“我雖然不喜歡聯盟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走的路是對的,戦爭不應該是這樣。”
“那應該是什麼樣的?”
利奇想聽聽大叔的意見。
“未來的戦爭應該像高手對決一樣,看誰的動作更快,看誰的出手更狠,看誰的反應更靈敏,短則一、兩個星期,長則一、兩個月就分出勝負……”
大叔難得有機會把心中的想法全都說出來。雖然他的朋友不少,而且和艾斯波爾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辯論得麵紅耳赤,但是他的朋友若非戦甲制造師,就是一群騎士。前者對於戦甲非常內行,對於戦爭卻是一知半解,而他正好相反。
後者對戦爭非常內行,可是一個比一個保守,腦筋一個比一個僵化,戦爭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堆數字。所以利奇在大叔的眼裡顯得格外珍貴,因為他認為利奇能夠理解他的想法。
可惜的是,利奇左耳進、右耳出。他對大叔一向佩服,但是說到未來戦爭的走向,他卻連聽的興趣都沒有,因為他親眼見識過未來的戦爭是什麼樣的。
智慧頭冠裡麵有着太古文明的整個歷程,他沒有細看,隻是匆匆忙忙地掃了一遍。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當今文明可以說是傳承太古文明的遺脈,不過在細節上有些區別。“成”是因為那些遺迹,“敗”也是因為那些遺迹。因為有了那些遺迹中得到的東西,所以當今文明在某些方麵的發展速度遠比太古文明要快得多,比如戦甲的使用在太古文明是中後期才開始的。
但是這也造成當今文明在許多學科上的脫節,所以自從聖皇制造出真正的戦甲以來,技術的進歩雖然沒有停止過,卻不曾在短時間裡爆發式的快速發展,而這在太古文明時代卻出現過好幾次。
“妳不同意我的觀點?”
大叔注意到利奇的走神。
“有那麼一點點。”
利奇歉意地笑了笑。
“說來聽聽。”
大叔不是沒有肚量的人,和艾斯波爾等人相處時,那些人駁斥起來,說話更兇、更不留情麵。
利奇沉思半晌,最後覺得對大叔沒什麼不放心的。“我所看到的未來戦爭總共有兩種,一種是純粹的毀滅,妳毀滅我,我毀滅妳,互相毀滅,一座接着一座城市毀滅,地麵上的一切都被毀滅殆盡,大傢都隻能躲藏在很深的地下。另外一種純粹是空中的戦鬥,等到空中決出勝負之後,戦爭的勝負差不多已經成了定局,取得空中優勢的一方可以大規模地進軍,失去空中優勢的一方隻能躲起來打遊撃。即便那樣也會被漸漸逼入絕境。”
“按照妳這樣說來,未來豈不是用不着地麵部隊了?”
大叔有些不以為然。利奇並不在意,他知道大叔不會接受他的說法,但是他絕對是正確的。“地麵部隊還是有必要存在的,隻不過最大的功能變成佔領陣地。”
利奇說道。
大叔哈哈笑了起來:“妳讓飛行變成現實,這確實很了不起,但是妳也用不着這樣……吧?”
“我沒有在自誇。”
利奇連忙爭辯道。
突然他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一直以來他都將槳葉推進技術隱瞞下來。這在以前是必須的,但是現在他的手裡有了新的、更好的王牌,所以他打算借這個機會,把這個秘密放出來。
他不擔心別的,就怕波羅諾夫那個傢夥也發現這個秘密,讓聯盟在暗中進行布置,然後在某一天,成千上萬個兵團從空中突破防線,直接降落到奧德、維英特、天之城和同盟其他的重要城市。
到了那個時候,後悔也晚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
利奇說道,他盡可能地讓自己顯得深沉:“和飛行技術有關。”
果然,他的這番錶現引起大叔的警戒,大叔沒有絲毫的動作,卻將四週全都籠罩起來。
利奇感覺到這種變化,他清楚地看到一個類似罩子的東西,將裡麵和外麵隔絕開來,四週一下子變得寂靜,外麵的聲音根本傳不進來,同樣裡麵的聲音也絕對傳不出去。
“在來這裡之前,我又搞出來一件小玩意兒,隻要把它裝在飛翼上,任何一個騎士都可以駕馭飛翼,用不着修煉‘禦風’。”
利奇說道。
“任何騎士?”
大叔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更明白這意味着什麼。“而且用上那種裝置,飛翼的載重量會大大提升。我沒有試驗過,但是我覺得,應該有可能讓載重量達到幾噸甚至十幾噸。”
利奇說道。大叔的心境早已到了天塌不驚的程度,卻也被震得一陣發愣。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戦爭的模式都會為之改變。他突然間意識到,利奇剛才所說的那一切完全有可能變成現實。
真正的難題是,制造出這種超級爆炸裝置後,如何把它們運到敵人那邊?
如果飛翼的載重能夠達到十幾噸的話,那就太可怕了,戦爭很可能變成利奇剛才所說的那種互相毀滅的遊戲。
馬上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利奇一直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十有八九是因為這種技術很容易復制。
所以這玩意兒隻能當做殺手锏來用,而且是一撃致命的殺手锏。這下子問題來了,扭轉乾坤的殺手锏,如果隻是小規模使用,用處顯然不會很大。
規模要擴大、又要保密,這就有難度了。他不由得犯起愁來。
治療間裡麵躺滿了人,那些傷勢重的傷員被浸沒在一種油液之中,一縷縷血絲從他們的傷口之中流出來。
不久之前利奇也在這種油液裡麵躺過,所以他很清楚這滋味不好受。大叔不在這裡,他要把利奇剛剛說的這件事告訴遠在萬裡之外的幾個人。這個消息實在太重要了,以至於他不得不暫時丟下利奇。
他帶利奇來戦地醫院,一是為了安全,如果連戦地醫院都不能保證安全的話,仗乾脆別打了,同盟可以直接投降,一是為了讓利奇換藥。利奇身上的傷並沒有完全痊癒。
利奇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得到的待遇也與眾不同。他擁有一頂獨立的帳篷,這就是全部的特權。
他絕對不會忘記,開戦之初聯盟用來攻破卡佩奇外圍防禦的那一連串爆炸。隻需要有足夠的能量結晶,想要制造出任何規模的爆炸都不是什麼難題,而戦場上最忙碌的絕對是戦地醫院,不停地有擔架從前線擡下來。
帳篷裡麵隻有一張治療床,利奇靜靜地躺在上麵,一邊感受藥劑在治療儀的作用下對身體的修復,一邊想着事情。他想着的是同盟接下來要展開的行動。
大叔帶他到前線來不是為了看風景。同盟的反攻進行到現在,差不多精疲力竭了,同樣聯盟也已經沒力氣了。現在弗蘭薩人完全是為了麵子在強撐,所以聯合指揮部希望能夠用一次大規模的行動,逼迫弗蘭薩人後撤。
既然是這麼重要的行動,卡佩奇人當然希望盡可能將籌碼押上去,镯立兵團這樣一支“重”兵,他們絕對不可能視而不見。問題是怎麼打?
利奇正冥思苦想,帳篷的門簾突然掀開了。能夠進到這裡來的隻有莉娜她們幾個。
領頭的是莉娜,後麵跟着叁姐妹,妮絲和翠絲麗兩個人肩並肩在最後麵。她們幾個的靴子上全都是爛泥,很明顯也是剛從前線下來。
“情況摸得怎麼樣了?”
利奇問道。
“馬馬虎虎吧。”
莉娜顯得無精打采。她突然走到利奇的麵前,彎腰打開戦鬥服底下的開口。
她用嘴輕輕含住利奇的性器,也不管那玩意兒的味道有多麼難聞,就舔弄起來。
利奇原本就不是經得起挑逗的人物,這樣一弄,他的性器立刻撐得筆直。
“妳是怎麼了?”
他不由得問道。莉娜仍舊沒有回答,而是一屁股坐了下來。
“她被這次戦鬥的再次驚住了,這實在不能和我們打過的仗相比啊!”
回答的是叁姐妹的老大,她顯然也頗多感慨。
“我要盡快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
莉娜斬釘截鐵地說道,她轉頭斜乜了翠絲麗一眼。
以前她一直將翠絲麗當成追趕的目標,所以不急着突破瓶頸,一心想擁有更多的感悟,能夠讓自己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原本那一絲爭強好勝的念頭變得淡漠了,但現在見識了發生在卡佩奇的戦鬥……
莉娜陰沉着臉,將身體緊貼着利奇低聲說道:“我要妳幫我練成‘金剛’。”
“不會吧?”
利奇驚詫地看着莉娜,他實在有些難以想像,莉娜居然敢賭這麼大。
叁姐妹的老大酸溜溜地踢了利奇一腳,然後說道:“她之後是我。”
“還有一個人已經事先預定了。”
利奇嘆了口氣,他偷看莉娜的反應,因為他最擔心的就是莉娜吃醋。
讓利奇稍微有些放心的是,莉娜居然沒有一點反應,這說明她還不知道那個跟他約定的人是誰。
不久之前他剛突破瓶頸的時候,維多利亞已經找過他一次,要他兌現當初的承諾,他承諾過一旦將“金剛”修煉到小成,就幫維多利亞修煉“金剛”。利奇的心剛放下,莉娜才突然問道:“那個人是誰?”
“沒什麼……”
利奇打算唬弄過去。
“妳剛才偷偷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觀察我的反應,哼哼……”
莉娜一陣冷笑,語氣變得異常寒冷:“那個人是不是維多利亞?”
莉娜的右手伸到他屁股後麵,兩根手指輕輕夾住利奇的睾丸,非常溫柔地揉搓起來。
但是這個溫柔的舉動,卻讓利奇毛骨悚然。
他剛想把那兩顆玩意兒縮進身體裡麵去,沒有想到莉娜的手比他更快,一下子夾住那東西的根部。
“好吧,好吧,我說。”
利奇舉手投降:“妳猜得一點沒錯,當初還沒到帕金頓的路上,她就已經知道我在修煉‘金剛’,所以和我有這個約定。”
莉娜心不在焉地聽着,手指一個勁地在利奇的蛋蛋上打轉,好半天才看到她的眉頭舒展開來。
利奇做出承諾時正是她的父親戦死沙場之後不久。維多利亞和她一樣,都曾經發替要讓瓦雷丁人付出代價。
雖然不喜歡那個女人,莉娜卻知道那個女人一向說到做到。
用尖銳的指甲在利奇的睾丸上輕輕劃了一下,莉娜冷哼一聲:“如此說來,妳要多辛苦一些了,反正幫這個忙對妳來說根本沒什麼損失。”
利奇隻能在心底哭泣。他最清楚修煉“金剛”所需要的消耗,他自己修煉的時候還算好,有那麼多女騎士提供鬥氣,但現在換成他幫別人修煉,那是實實在在的付出。
更讓利奇感覺頭痛的是,他的女人那麼多,幫了莉娜和維多利亞就不可能拒絕其他人,單單隻是105小隊的這幫女人,足夠讓他有得忙了。
利奇並不怕忙,問題是那次刺殺讓他感覺實力的重要性。他早就想好了,至少要先有自保的能力,所以現在的他對提升實力的迫切絕對不下於莉娜。
他正想着如何回答的時候,帳篷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
利奇一下子坐了起來,莉娜也連忙將利奇的性器從她的身體裡麵退了出來。經歷了那場刺殺,現在的她們全都成了驚弓之鳥,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立刻做出反應。
一連串“铮铮”的輕響,包括利奇在內,所有的人手裡都多了一件武器。
翠絲麗用的是單手劍,莉娜的是雙手劍,叁姐妹的是長槍,這些武器都有同樣的特征:它們全都分幾部分拼接而成,平時被分開藏在防護服的雙臂、雙腿的暗格裡麵。
突然一團黑影飛撲而來。
最先出手的是翠絲麗,隻見她一牽一引,那團黑影立刻轉了個方向,朝着牆壁撞去。
在那團黑影快要撞到牆上的瞬間,翠絲麗身形一閃,眨眼竄了過去,將那團黑影硬生生地菈了回來。
那是一個騎士,一個身穿着帕金頓制服的騎士,看上去十七、八歲。剛才那一下把他摔得七葷八素,頭暈眼花的他剛站定,立刻破口大罵。“啪!”
翠絲麗毫不猶豫地甩了一個巴掌。
那個帕金頓騎士被徹底打懵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翠絲麗已經一把拎住他的脖頸,將他拎到眾人的麵前。
事實上,用不着這個帕金頓騎士回答,大傢都知道外麵出了什麼事。
戦地醫院的外麵,數百個騎士團團圍攏着。不過這些騎士知道醫院是乾什麼的地方,留出一條通道讓擔架進出。
裡麵有兩隊執法騎士守住門口,在他們的身後有一群身份特殊的傷員。那全都是被俘的聯盟騎士,而且大多受了重傷。用不着任何人解釋,利奇能夠猜到是怎麼一回事。對於俘虜,任何人都不會有好感。
這絕對是一個輝煌騎士。
老頭須發灰白,臉卻異常紅潤,他的身上穿着帕金頓帝國的制服。利奇稍微懂得一些帕金頓語,勉強能夠聽懂雙方的對話。那些俘虜之中似乎有人隸屬於某個臭名昭彰的隊伍,帕金頓人是來討還血債的,但是被執法隊擋住了。
隻見那個老騎士漸漸顯得不耐煩,突然他的手一揚,五根手指同時彈出。那群俘虜裡麵立刻有五個人鮮血狂噴倒在地上。
看清那五個俘虜,利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冷笑,因為他發現那個老頭下手的全都是聯盟裡一流國傢的俘虜。
俘虜赓也分叁六九等,一流國傢的俘虜全都夾着尾巴一聲不吭,而弗蘭薩帝國的俘虜卻一個個滿不在乎。
所以老頭下手的時候,很容易能夠找到目標。
利奇不可能再站在旁邊看戲,因為莉娜欠人情的傢夥是瓦雷丁人,同樣也屬於二流國傢的行列,而那個老頭的手又一次揚了起來。
利奇也揚起了手,然後手指飛彈。同樣是彈手指,結果卻完全不同。
那個老頭打出的是五團鬥氣彈,看上去輕飄飄的,中上一發就如同挨了一顆炮彈。
利奇的指風卻薄而鋒利,如同刀刃,被它撃中的話肯定會穿個窟窿,更陰險的是他的指風無聲無息,無影無形。
利奇並沒有衝着老頭的要害下手,他打的是老頭的手。
“好小子,竟敢偷襲。”
老頭是輝煌騎士,利奇一擡手,他立刻有所感應。
隻見他回轉手來,淩空虛抓,利奇彈指發出的刀芒立刻被抓得粉碎。
老頭也不客氣,食指一伸,朝着利奇淩空點了一指。
那一指看似隨意,卻沒有一個人敢小觑。始終站在利奇身邊的莉娜和翠絲麗同時展開自己的“場”。
叁姐妹和妮絲眼見開打了,立刻飛身竄了出去,她們全都知道莉娜的可怕。一連串撕裂聲響了起來,有兩、叁頂帳篷籠罩在莉娜的“場”之中。這些帳篷全都被迅速撕扯成碎片,然後再繼續碎裂開來,一直到它們全都變成飛絮,地上的花草同樣沒有逃過一劫,葉子全都被震碎,變成綠色混合着汁液的碎層,得以保留下來的隻有主乾,不過它們全都變得光禿禿的,外麵的錶皮同樣也都震碎老頭彈出的氣丸一進入莉娜的“場”中,立刻顯露出來,那顆氣丸的四週,空氣劇烈地扭曲着。
莉娜、翠絲麗和利奇同時發出一聲驚呼。他們叁個人同時感覺到壓力極大。
莉娜的“震蕩”沒有讓那顆氣丸散開,翠絲麗的“牽引”也無法撼動那顆氣丸,甚至連偏轉一些都不能做到,利奇的“控制”同樣沒有一點做果。
利奇連忙挺身上去抵擋。
氣丸徑直撃中盾牌。
吃過一次苦頭,利奇對於實力遠比他強勁的對手,再也不敢隨隨便便用“鏡·反射”去反彈對方的攻撃。
他打算把這一撃卸開。
剛一接觸,利奇就覺得不妙。這顆不起眼的氣丸居然像是有千斤之重,他感覺自己像被一輛急速行駛的重型運輸車撞個正着。
一連後退十幾歩,每一歩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利奇這才重新站穩。他的臉色有些發白。莉娜和翠絲麗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叁個人都知道自己碰上一個真正的高手。
在騎士的世界裡,境界固然重要,但是境界不是唯一。到了榮譽境界之後,高階騎士更加注重的是力量的本身。
大叔曾經不止一次提到過,力量的本身越簡單,未來提升的空間就越廣闊。翠絲麗選擇的“牽引”,莉娜選擇的“震蕩”,以及利奇選擇的“控制”,全都是最簡單、最純粹的本身。
而剛才那一撃顯露出的居然是“重”。
還沒等叁個人做好準備,又是兩顆氣丸射了過來,這一次被逼退的是莉娜和翠絲麗。
老頭的攻撃並不快,卻讓人沒有辦法躲閃。
看到翠絲麗吃虧,妮絲立刻發難。她的手猛地一揮,一道碧綠的光華劃出一道光絲朝着老頭射去。
老頭仍舊是一指彈去,氣丸和“無空劍”相撞,毫不意外地將後者打飛出去。妮絲的攻撃雖然沒有奏做,卻給其他人留下足夠的時間。
莉娜怒喝一聲,手中的劍猛劈了下來。與此同時,翠絲麗也出手了,她的劍快如飄風,但是真正陰狠的是劍尖前端那看不見的劍芒。
利奇同樣也沒閒着,他的雙手急揮,一道道刀芒打了出去,刀芒中還夾雜着幾點紅芒。
老頭也不敢托大,剛才的那幾下他似是使得非常輕鬆,實際上他並沒有留手,所以他已經知道麵前這幾個人絕對不簡單。
老頭收回手指,擡起雙掌,猛推了出去。
掌風如同一堵牆,朝着叁個人壓了過來。和剛才的氣丸一樣,這堵牆給人的感資如同海嘯山崩,根本沒有辦法阻擋。
剛才的那幾招已經讓叁個人知道,這個老頭對力量的理解已經到了大叔那個等級,雖然隻是一名輝煌騎士,但是某些天階騎士未必有他厲害。看到對方全力出手,自然不敢輕敵。
利奇踏前一歩,豎起盾牌朝着那堵牆頂去。他用的不是死力,而是反彈、反彈、再反彈,每一次隻是反彈回去一小部分,讓反彈之力抵消壓過來的力量。
與此同時,莉娜的劍也劈砍在那堵牆上,翠絲麗緊隨其後,一連刺出了數十劍,每一劍都刺在莉娜劃過的地方。
叁人聯手,攻撃的又是同一個位置,那堵牆總算是被撬開了一道豁口。老頭看到自己全力的一撃居然被叁個年輕晚輩破了,頓時感覺臉麵無光,他的雙掌收攏回來,從上往下一壓。
那堵牆原本是平着橫推而過,隨着老頭掌勢一變,立刻改變方向,上下同時發力,朝着利奇叁人拍了過來。
“住手。”
遠處傳來了大叔怒吼的聲音,他的人和聲音幾乎前後腳趕到。
那個老頭一看到大叔,原本穩健無比的雙手居然抖了抖,他立刻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
此刻再想要收手已經晚了,他隻能暗自祈禱,但願那叁個人別出太大的意外。
這個時候,一道朦胧的白光閃過,耳邊響起一陣震爆之聲,緊接着叁條人影趕了過來。
利奇一連撞翻了十幾頂帳篷,他感覺原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好像又迸裂開來,特別是曾經折斷過的那幾根助骨更是隱隱發痛。
在他的腹部,那顆從來沒有啟動過的反重力裝置,此刻正忽明忽暗的閃爍着朦胧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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