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西夏逞兇進犯大宋邊界,仁宗急調宗保領兵迎敵,慾知戦事如何,且看下文……話說楊宗保領了聖命,回朝見過仁宗,校場點兵二十萬,夤夜出發,直奔延州,大軍馬不停蹄,不過二旬便來到了延安府。
楊宗保到時,延安府總兵已高掛了二十幾日的免戦牌,收兵緊守延州城,這些日子來,李元昊手下先鋒龍金環四處攻掠,將原屬大宋的擒龍嶺、鎮虎口、天臺山都佔了去,對延州城形成了包圍之勢。
延安府總兵王成見楊宗保率大軍前來,心裡總算吃了個定心丸,立刻殺豬宰羊犒勞大軍。
楊宗保大軍一到,立刻摘了免戦牌,在延州府休整了一天,便送去戦書,約龍金環決戦。
翌日,龍金環收到戦書,領兵出天臺山,楊宗保則領着五萬部眾,從延州城出兵,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天臺山下。
兩軍一字排開,各列陣勢,戦鼓齊鳴,旌旗招展,氣吞如虎,聲震四方。
先鋒旗下,兩名戦將簇擁着主將龍金環,隻見他身披金甲,端坐雕鞍,手持大砍刀,斜背寶雕弓,腰裡揣着一枝短柄鋼鞭,別看這鋼鞭不打眼,但卻是龍金環的殺手锏,名為走線鞭,它並非用來撃打招架,而是作為暗器使用,而且這鋼鞭尾部有一根金線,與龍金環的腰帶相連,丟出去若是未能命中敵將,還能再收回來,常人就算閃過了第一下,也很容易被這收回來的第二下撃傷,實可謂防不勝防,龍金環便是靠着這個殺手锏取得西夏國君賞識,一歩歩爬升到了高位。
隻聽一陣如雷的戦鼓聲,大宋陣列中衝出一員虎將,龍金環睜眼望去,隻見那員虎將頭戴兜頭遮臉帥盔,身披銅片連環鎖子甲,手持穿甲亮銀槍,腰挎叁尺青鋒劍,背後還掛着一對兒銅錘,不知是何用處,座下丈二白龍馬,膘肥體壯,聲雄力猛!
龍金環心中一震,不禁暗嘆道:“好一員威風凜凜的虎將,這人看着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見過?”
思來想去,龍金環刀尖一指,大喊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爺爺我刀下不斬無名小輩!”(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宋營虎將銀槍一抖,聲如雷鳴,回道:“吾乃大宋征西大元帥楊宗保是也,敵將可是龍金環?”
龍金環吃了一嚇,暗道:“原來是他,他不是守孝未滿麼?怎會率兵來此?”
原來這龍金環本是宋人,且與天波府楊傢頗有淵源,他的殺手絕招走線鞭正是師承自佘太君娘傢,宋遼交戦時,龍金環曾隨恩師到過楊延昭的兵營,而楊宗保與其父楊延昭有六七分相似,所以看着眼熟。
此外,龍金環恩師曾有言,命他不可與楊傢人為敵,但今日各為其主,豈能由他龍金環做主?
龍金環雖心有掛礙,但陣前卻不敢輸了氣勢,於是回道:“爺爺正是龍金環,楊宗保,你父屍骨未寒,你怎生這般不曉事,又趕來陣前送死?”
楊宗保見龍金環提及亡父,心中癒發憤怒,大喝道:“呔!賊將,你即將命喪九泉之下,還敢口出狂言,快快上前受死!”
龍金環心中稍怯,又不知楊宗保武藝如何,於是環顧了一下左右,出聲道:“誰人敢上前,為本先鋒拿下這名不知好歹的敵將?”
話音未落,龍金環左手邊戦將揮着一雙銅錘出馬,大吼道:“西夏副先鋒野利龐盧,特來取爾性命!”
楊宗保藝高人膽大,見野利龐盧來勢洶洶,心中毫無懼怯,縱馬相迎,不叁合,便槍挑野利龐盧於馬下!
野利龐盧剛剛落馬,又有一將揮着鐵蒺藜骨朵殺上前來,嘴裡大喊道:“賊將!還我兄長命來!”
原來此人乃是野利龐盧之弟野利措渾,見其兄落馬,於是拍馬趕來,想趁楊宗保立足未穩,殺個措手不及!
楊宗保撥轉馬身,舉起亮銀槍,架開勢如千斤的鐵蒺藜骨朵,作勢要逃。
野利措渾見狀,哪能善罷甘休,縱馬追上去。
楊宗保正待如此,隻見他兩腿緊夾馬腹,猛地一後仰,使出楊傢槍法絕學回馬槍,那野利措渾衝得太猛,哪裡來得及防範,瞬間槍透戦甲,從胸到背,戳了個血窟窿,倒栽於馬下,掙紮了兩下便斷了氣!
龍金環見折了兩將,心中憤恨,心知再不出戦,銳氣將墮盡,於是舉起大砍刀,殺將出來,口裡大吼道:“小輩休得猖狂,看你爺爺手裡的寶刀!”
楊宗保斬了野利兩兄弟,銳氣正盛,自是不會後退半歩,回馬轉身便迎了上去。
兩人兵器相接,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山野,鬥個數十合也未分勝負。
龍金環暗恂道:“楊宗保年輕力壯,久戦恐怕於我不利,隻得用那走線鞭來贏他,以求速勝!”
思慮已定,龍金環撥開亮銀槍,調轉馬頭便往自己陣前奔去,楊宗保見龍金環刀法並未紊亂,心知有詐,但仗着武藝高強,並不懼怕,拍馬跟了上去!
龍金環見楊宗保跟來,心中暗喜,解開腰間走線鞭,照着楊宗保胸前被丟了過去!
楊宗保眼疾手快,見一黑影襲來,心知是暗器,於是側身一閃,避過了走線鞭,誰知還未緩過勁來,身後便又傳來了破空之聲,楊宗保心知不妙,連忙俯身伏於馬背之上。
隻見那走線鞭去而復返,擦着楊宗保後背而過,刮得那銅片咔啦咔啦直作響,楊宗保後背一涼,頭上突然輕盈了不少,定睛一看,才發覺項上金盔已被那走線鞭卷了去,幸得沒有傷及後腦,否則小命休矣!
龍金環見楊宗保如此狼狽,於是晃着楊宗保的金盔,哈哈大笑道:“小輩,識得你爺爺厲害否?你的狗頭在此,還不速速來領!”
楊宗保見識了龍金環走線鞭的厲害,心中反而有了底,槍尖一指道:“呔!
你這賊將,手上無甚本事,就會使些旁門左道,小爺不陪了!”
說罷,楊宗保調轉馬頭,往本陣疾奔而去。
龍金環哪裡肯放過此等良機,他將金盔別在腰上,順手一甩,將那走線鞭又扔了出來,如法炮制地襲向楊宗保後背!
楊宗保胸有成竹,見那走線鞭飛來,也不閃躲,隻是解下後背掛着的那對銅錘,往後一甩,照着走線鞭扔了過去!
隻聽得“嗆啷”一聲巨響,銅錘正中那鋼鞭,龍金環見失效,連忙往回收那走線鞭,誰知一菈之下,身子竟往前閃了閃,差點從馬上栽了下來!
原來楊宗保那對銅錘乃是傢傳寶物,當初楊令公就是靠這銅錘贏了佘太君的走線鞭,收伏了佘太君,成就一對絕世姻緣,如今這銅錘傳到了楊宗保手上,正巧用來克制龍金環,楊宗保這一甩不僅撃落了鋼鞭,而且還纏住了鋼鞭上的金絲,龍金環往回收鞭之時,楊宗保也在發力猛扯,再加上楊宗保胯下白馬奔馳之力,這兩相角逐下,自是年輕力壯的楊宗保佔了上風!
龍金環被拖得差點墜馬,隻得使出一招棄車保帥之計,丟了那走線鞭,撥馬回陣,率軍急退!
楊宗保勝了龍金環,於是鋼槍一舉,命令壓陣的總兵王成揮軍掩上,自己一馬當先,衝入敵陣,左衝右突,殺傷無數,這一仗大獲全勝,繳獲兵器馬匹旗幟眾多,俘虜五百餘人!
接下來一個月內,楊宗保又連勝數陣,將丟失的擒龍嶺、鎮虎口和天臺山全部奪了回來,逼得西夏大軍接連後撤,將所餘的八萬餘兵將集中駐守在長城嶺,靠着地形險峻,堅守不戦!
捷報傳至朝廷,宋仁宗大為歡喜,一方麵加封楊宗保,賞賜天波府楊傢黃金五千兩,另一方麵下旨命楊宗保趁勝追撃,揮師西進,進攻西夏。
與此同時,由於孝期已滿,佘太君便率領楊傢老小重回了天波府,得知楊宗保獲勝,天波府內一片歡騰,穆桂英自然也不例外,心中那股隱隱的擔憂也被獲勝的喜悅衝淡了!
汴京城內,一座大宅坐落於城內北側,府門富麗堂皇,極其壯觀,重檐高聳,檐間有一塊大匾,上刻叁個鎏金大字:太師府。檐下掛着兩對大紅紗燈,門框上貼着鮮紅的對聯,門闆漆得黑亮發光,每扇門上還釘着九九八十一個大銅釘,青石臺階,兩邊是漢白玉雕欄,寬敞的門洞裡放着兩條長凳,門前還站着四個把門的兵丁,個個橫眉怒目,身強體壯。
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大白天的,太師府卻關着大門,府內一片靜寂,越過兩道院子,行至太師府後院,這才聽見些許談笑之聲。
聲音來自太師府後院的會客廳,裡麵兩人對坐飲酒,身後各立着一人隨侍。
麵向門口端坐的人頭戴軟翅幞頭,身着小袖圓領衫,留着尺餘長須,雖須發皆白,但臉上卻鮮有皺紋,雙目銳利,炯炯有神,正是當朝太師,位極人臣的龐藉。
而背對門口而坐的人頭戴氈帽,身上雖然也是圓領斑點衫,但卻是左祍,其人身材矮小瘦削,不足七尺,相貌怪異,非比尋常,眉毛細長入鬓,目能自顧其耳,兩頰高聳,眼窩深陷,兩耳大而垂肩,鷹鈎鼻,八字胡,朱唇闊嘴,麵如古銅,眉宇間隱隱有不怒自威之勢。
身後站的那人年紀在四十上下,麵相有些醜陋,蒜頭鼻,吊白眼,彎刀眉,臉型瘦長,兩頰凸出,嘴唇薄如紙,耳朵小似蝙蝠。
這兩人一望而知非中原人士,身上的衣裳裝扮也從側麵印證了這一事實,而從龐太師敬若上賓的態度來看,此兩人必定來歷不凡。
隻聽龐太師舉盃道:“來,二王子,老夫再敬你一盃。”
被稱為二王子的人也不推辭,將盃中酒一飲而盡,淡淡地道:“太師真是太客氣了!隻是不知剛才本王子所提之事,太師考慮得如何?”
龐太師臉色微微一變,雙目中陡然射出兩道狡詐的精光,不疾不徐地道:“兩國交戦,兵戎相見,按理來說你我份屬仇敵,老夫身為大宋臣子,豈能做這等荒唐之事?”
原來這二王子正是領兵進犯大宋邊界的李元昊,他身後所立之人乃是他的智囊沒藏訛龐,兩軍正在邊境對壘,身為主帥卻跑到了大宋境內,還成為了龐太師的座上賓,這不得不讓人感到費解。
李元昊聽了龐太師之言,微微一笑道:“太師,你我皆是聰明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若是你真的如此視本王子如仇敵,怎會與本王子在此對坐飲酒呢?
其實本王子所提之事,於太師也有莫大好處。素聞太師與天波府楊傢水火不容,如今楊宗保得勢,若是讓他凱旋而歸,宋帝定會大加封賞,楊宗保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加上八賢王和寇準等大臣的支持,隻怕太師在朝內的地位會大受影響。
況且本王子要的並不是侵吞整個宋朝,本王子有自知之明,以我大夏國目前的國力,就算能打遍宋朝每一寸疆土,也決計守不住,強如遼國尚是如此,我李元昊豈能不知?”
龐太師聽得此言,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二王子意慾何為呢?”
李元昊不假思索地道:“以戦養和!隻要我大夏獲勝,宋帝便會向我大夏求和,到時候進貢給我國的錢財必定大大增加,而我大夏近幾年來接連征討吐蕃、回鹘等部落,正需要錢財來養護。太師隻需配合本王子之計策,除掉楊宗保,那宋朝必定朝野震動,以宋帝之軟弱,勢必主動求和,待到求和信使一到我大夏,本王子便收兵罷戦,如此一來,太師既可以幫宋帝保得江山,又可以除掉楊宗保這個眼中釘,你我各得其所,豈不美哉?”
龐太師凝視着李元昊,許久才道:“二王子所言有些道理,老夫可以考慮,隻希望二王子信守承諾,老夫雖然貪財,但還知道分寸進退,而且我大宋也不止楊宗保這一個將才!”
李元昊笑道:“太師盡管放心,本王子親自前來,足以說明誠意,這點微末之禮,乃是本王子送給太師的見麵禮,事成之後,定有重謝!”
話音未落,沒藏訛龐便從身後擡上來一個小箱子,將其擺在了桌上,打開一看,瞬間滿屋光華,原來裡麵盛放的竟是數百顆金珠以及瑪瑙翡翠等玉器,這一箱重達數十斤,足可見這所謂的薄禮何等貴重!
龐太師炯炯有神的眼睛完全被貪婪的光芒所覆蓋,他微笑着點了點頭,示意身旁的管傢龐貴將箱子收起來,舉盃道:“二王子厚禮,老夫卻之不恭,此事就這麼說定,來,為你我初次見麵而乾盃,希望合作順利!”
李元昊見龐太師收下禮物,心中大喜,但麵上仍是保持着平靜,舉盃相慶道:“好!祝我們合作愉快!”
一番觥籌交錯後,李元昊道:“既然事情已經商定,那本王子就立刻返回邊關,等待太師的好消息!”
龐太師擺擺手道:“不急,二王子遠道而來,豈可就此離開,素聞二王子雅興非常,不如讓老夫手下陪着二王子在汴京城內逛上一逛,這汴京雖比不上江南煙花之地,但畢竟是都城,美女之姿色也是上上之選,與大夏國內的異域風情大不相同,二王子豈無意乎?”
李元昊此人最是貪戀美色,從小便在女人堆裡長大,年僅叁十便已禦女無數,即便傢中妻妾成群,但仍然喜好流連於青樓酒肆,對於龐太師的提議自是不會拒絕,隻聽他微笑着點頭道:“太師美意,實不忍辜負,那本王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龐太師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隻是二王子這身穿着在城中行走多有不便,老夫命下人為二王子兩人尋一身合體的衣裳,然後再出門,不知二王子意下如何?”
李元昊笑道:“太師思慮如此週到,本王子深錶感激,你們中原有句話說得好,入鄉隨俗,那本王子就體驗一下宋人的穿着吧!”
雙方商議既定,各自離席,分先後出門而去。
汴京城內,一位身着綢衫的半百老者領着兩位衣着華貴、形容古怪的人走進了城內最大最豪華的一傢青樓,名為如意坊。
老鸨見叁人均衣着華貴,披金戴玉,立馬便打着香帕迎了上去,一臉谄媚地道:“喲!叁位大爺,光臨蔽處,真是蓬荜生輝呀!請請請,樓上請……”
叁人正是李元昊、沒藏訛龐主僕以及太師府管傢龐貴,經過一番精心打扮後,衣着上絕看不出問題,隻是李元昊主僕的相貌怪異,還是有些打眼,但這青樓乃是魚龍混雜之處,來此之人都是來尋開心的,也就沒什麼人在意李元昊的長相了!
龐貴從袖裡掏出一錠二十兩的紋銀,塞到老鸨手中,壓低聲音道:“老婆子,我這兩位貴客從遠方來,聽你如意坊之名聲,所以來此耍耍,你給安排一間清靜雅致的房間,把如意坊最好的姑娘都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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