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穆柯寨山下楊傢中伏多人下落不明,百丈懸崖邊桂英遇險元昊英雄救美,初次見麵便佔盡便宜的李元昊會如何開展他的獵艷計劃,歷盡艱辛回傢之後,穆桂英又會如何?慾知詳情,且看下文慢慢道來……。
經歷了數度驚險後,穆桂英母子在李元昊和數十名手下的護衛下,腳歩匆匆地向穆柯寨而去,剛到山腳下,忽見前頭塵土飛揚,馬蹄急急,一彪人馬從山上衝了下來。
穆桂英定睛一看,隻見一員老將一馬當先,領着叁四百全副武裝的兵士往山下而來,此老將頭戴獅頭兜麵盔,身穿黃金鎖子甲,胯下一匹黃骠馬,手中一柄大關刀,身後打旗的高舉着穆字帥旗,不是穆柯寨寨主穆羽又是何人?。
“爹爹!桂英拜見爹爹”。
穆桂英見是父親穆羽率兵來接應,心中之激動,無以言錶,她快歩向前,雙膝跪地,長拜於馬前,聲聲呼喚,情真意切。
“桂英,爹的好女兒……你終於回來了……”。
聽得桂英這聲呼喚,穆羽登時勒住缰繩,翻身下馬,顫抖着握着穆桂英的雙手,上下打量着女兒,虎目中淚光點點,竟是言語哽咽,顫不成聲。
原來自從破了天門陣以來,宋遼兩國罷戦言和,兩軍也各自班師回朝,穆桂英遠在汴京,離穆柯寨足有千裡之遙,來往不便,而穆羽佔山為王,不願歸順宋室,自然不敢貿然進入宋土,所以穆桂英已有十數年沒有回過娘傢了,隻是偶爾寄些書信互通有無,如今父女久別重逢,自是感慨萬千,情難自禁!
“爹爹,桂英不孝,您含辛茹苦將女兒養大成人,女兒不僅未能在您膝前盡孝,反而十多年不歸,讓您老獨居深山,孤苦伶仃!爹爹,請您再受不孝女兒一拜……”。
穆桂英仰頭凝視着父親,不禁回想當年送己下山時,正值壯年的父親意氣風發的模樣,而如今再見是卻已是鬓角如霜,皺紋滿麵,須發皆白,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酸楚,又是連着磕了好幾個響頭,絲毫不顧地上泥土臟亂。(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傻閨女,還說那些作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哇……”。
穆羽老淚縱橫地感慨着,輕輕拭去女兒臉上的淚水,擦去額頭上的塵土,將她攙扶了起來。
穆桂英站起身來,卻見楊文廣傻傻愣愣地站在一旁,心中大為不悅,冷聲呵斥道:“廣兒,連一點傢門禮數都忘了?還不過來給外公磕頭?”。
楊文廣顯然在突襲中受驚不淺,一直渾渾噩噩的,見母親愠怒,這才走上前來,跪地磕頭道:“外孫楊文廣,拜見外公……”。
穆羽忙扶起楊文廣,仔細打量了一番道:“廣兒,當年外公見你時,你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卻長成俊俏男兒了,這眼角眉梢,真是像極了你父親,他日定可像你先祖父輩一樣,成為國傢棟梁”。
或許是因為還未回過神,又或許是因為認生,麵對穆羽的誇讚,楊文廣並未有太多的錶示,隻是嗯了一聲當作回應。
穆桂英心裡有氣,但當着眾人的麵,不想數落楊文廣,於是略帶歉意地解釋道:“爹爹,長途跋涉,方才又經歷了一次惡戦,廣兒許是有些累了,咱們先回寨吧!對了,爹爹你怎知女兒回來,還帶了人馬前來接應?”。
穆羽目光看向站在穆桂英身後的李元昊,解釋道:“方才李賢弟派人回來報信,說有人在穆柯寨地盤伏撃暗算你,所以爹爹就帶人馬下山來了”。
穆桂英回頭看了看李元昊,見他恭敬地站在道旁,錶情肅穆,目不斜視,心裡暗道:“這漢子看起來粗犷,沒想到心思卻如此細膩,考慮得如此週到,而且不爭功不多話,還真是不可貌相,方才那些舉動看來的確是無心之失了”。
說話之間,穆羽讓手下讓出兩匹馬,分別讓穆桂英和楊文廣騎上,祖孫叁人並馬而行,一同往山上去了。
由於事發突然,穆桂英此行回傢並未書信告知父親原委,一路上也沒來得及細說,而穆柯寨遠隔千裡,穆羽也並不知道楊傢之遭遇,所以回寨之後,穆羽便立刻吩咐下人殺豬宰羊,置辦酒宴,想慶賀一下這久別重逢之大喜。
穆桂英心知父親不明就裡,但又不好在外人麵前提及傢門重難,於是婉言拒絕道:“爹爹,無需置辦宴席了,準備幾個齋菜便是”。
穆羽為人豪邁,喜歡熱鬧,見穆桂英拒絕,隻當她是出於節儉考慮,不願鋪張浪費,於是大笑道:“我的寶貝千金十幾年才回一次娘傢,怎能不好好慶祝一番呢?況且廣兒從小到大,每次生日時爹爹都沒在場,正好借這次機會好好補償一番!桂英切莫多言,這穆柯寨雖不如汴京繁華,擺不起山珍海味,但酒肉還是不缺的!弟兄們,傳令下去!為了慶賀桂英和廣兒回傢,全寨上下大宴叁天,大夥兒敞開懷了喝”。
穆桂英見狀,心知若不將實情道來,肯定阻止不了父親,忙扯住穆羽衣角,嘆氣道:“爹爹,女兒此行回來,實是因為傢逢巨變,身負天大冤屈,走投無路,哪還有臉麵享受爹爹的接風宴呢?”。
聽着穆桂英淒婉的言辭,再看那玉麵上掩飾不住的哀愁,穆羽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了,他擺了擺手,示意取消酒宴,關切地道:“告訴爹爹,到底發生了何事?爹爹為你做主”。
穆桂英看了看四週,將楊文廣喚至身旁,低聲叮咛了幾句,轉身道:“爹爹,說來話長,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且先回房,容女兒細細道來”。
穆羽見女兒如此慎重,心中癒發感覺不妙,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讓下人安頓好楊文廣,牽起穆桂英的手,父女並肩往內堂去了。
書房內,麵對着一臉愛憐和關切的父親,穆桂英終於將埋藏在心頭多日的苦楚傾泄而出,一五一十地講述了這段時間來遭遇的驚天巨變,說完全部經歷後,穆桂英已是哭成了淚人,或許在這世上,也隻有穆羽能讓她如此敞開心扉,無所顧忌了。
常言道父女連心,聽了女兒這一番傾訴,穆羽心頭也是如刀攪一般,氣憤之下,穆羽狠狠一拍茶幾,震得那碟兒盞兒蹦跳而落,碎片滿地,破口大罵道:“這個聽信讒言,有眼無珠的無道昏君!楊傢叁代為他宋室建立了多少功勳,天波府又是如何威名卓著,身為楊傢子孫,怎可能叛國求榮,屈身投奔西夏這等彈丸小國,這等舍舍本求末之事,黃口小兒都不願做,虧他堂堂一國之君,居然連這等荒謬的讒言都相信,簡直蠢笨如豬”。
痛罵了趙祯一頓後,穆羽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兩歩,勸慰道:“如今看來,當年爹爹沒有投降宋室,真是明智無比的選擇,不然今日肯定也會落得跟楊業一樣的下場!桂英,不用難過!這等昏庸無道的君王,根本不值得你效力,如今你和廣兒回來了,也算是一種解脫,今後就留在爹爹身邊,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別再去受那些窩囊氣”。
穆羽之所以如此說,一來是為了開導穆桂英,希望她早日走出這段陰霾,另一方麵,穆羽一直以來都對女兒與楊宗保這門親事耿耿於懷。
直到現在,穆羽還清晰地記得當年楊宗保來取降龍木的事情經過,將門虎子出身的楊宗保自以為身份高貴,對穆羽這等佔山為王的綠林好漢根本不屑一顧,說得好聽點是借降龍木,其實分明是搶,更過分的是,女兒對他情根深種,反而遭到他的百般羞辱,其態度之倨傲,簡直令人難以忍受。
有了這些恩怨在前,所以即便後來穆桂英與楊宗保消除了誤會,結為連理,穆羽依然忿忿不平,覺得楊宗保並非真心喜歡他女兒,之所以答應這門親事,一是為了破天門陣考慮,二是怕女兒一怒之下殺了他。
宋遼兩國罷戦休兵之後,穆桂英跟隨楊傢回了汴京,從此再沒有回過穆柯寨,思念愛女的穆羽對楊宗保的怨憤又多了幾分,覺得女兒之所以不回娘傢,純粹是楊宗保看不起他這個做山大王的老丈人,怕玷汙了楊傢的名譽,故意從中作梗,不讓穆桂英回來,所以當穆羽聽到女兒這番傾訴後,雖然也為楊傢的遭遇感到冤屈,但更多的是對宋室歷代皇帝的輕蔑,覺得是楊業明珠暗投,選擇了歸順宋室,才導致今天這樣的悲慘結果。
穆桂英訴盡冤屈後,心中的鬱憤憂愁也疏導了一些,但聽得穆羽如此說,心知父親依然忘不了當年楊宗保那些無禮的行為,於是突然跪倒在了穆羽的麵前,言辭堅決地道:“爹爹,此次女兒之所以選擇回穆柯寨,不是為了逃避,也不是為了過安穩日子,而是因為女兒深知爹爹您神通廣大,想請爹爹您助女兒一臂之力,替宗保報仇雪恨,為楊傢洗清冤屈!女兒自知多年未曾盡孝,已是莫大罪過,今日回來,還要連累爹爹,攪擾爹爹清閒,讓爹爹傷神勞力,又是錯上加錯,但女兒確實無計可施,請爹爹明鑒”。
穆羽為難地嘆了口氣道:“桂英,爹爹知道你心裡苦,可是要想替宗保申冤平反,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說伴君如伴虎,以宋帝之昏庸,就算此事能平反,楊傢他日也未必不會再遭滅頂之災,倒不如選擇放下,好好將廣兒撫養長大,讓他遠離塵世紛爭,也算是為楊傢留下了香火了”。
穆桂英緩緩搖了搖頭道:“女兒既嫁給了宗保,就必須承擔妻子的責任,想夫君他英勇殉國,血灑邊疆,屍骨不全,卻還要遭遇此等不白之冤,身為妻子,桂英怎能不為他報仇申冤?況且此次楊傢全員來投穆柯寨,完全是因為祖母她們信任桂英,不料卻在穆柯寨山下遇襲,致使傢人失散,祖母和列位伯母嬸娘均下落不明,生死難測,此皆桂英之過,桂英又怎忍心置她們於不顧,躲在這世外桃源過太平日子?今後麵對廣兒,桂英又該如何解釋?”。
見穆羽沉默不語,穆桂英又道:“桂英心知要為宗保平反難如登天,但桂英心意已決,誓將此事追查到底,至死方休!今日回來,既不能求得爹爹相助,女兒也無顔逗留,明日自當攜廣兒下山去,另尋他處落腳,再思申冤報仇之事!今日見爹爹,或是最後一麵,爹爹養育之恩,桂英今生無以為報,隻等來世結草銜環,再報大恩”。
穆桂英幼年喪母,除了上山學藝那幾年,均是由穆羽養育,對女兒的性格脾氣,穆羽自是最清楚不過,見她如此堅決,心知無法再勸,於是半感慨半責怪地道:“你這個傻閨女,從小就這麼倔強,這麼認死理!你都已經回來了,爹怎麼舍得讓你離開呢?至於替宗保平反之事,容爹爹再考慮一下……”。
穆桂英見父親已經鬆口,心頭一暖,帶着些許撒嬌的語氣道:“此乃女兒餘生之願,爹爹若不答應,桂英就長跪不起!爹爹,看在您外孫的麵上,您就答應了嘛”。
穆桂英此言半是懇求半是撒嬌,讓穆羽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嗔怪地道:“爹爹又沒說不答應,隻是覺得此事非比尋常,不能倉促行事,況且爹爹這些年久居穆柯寨,幾乎沒有下過山,要聯絡那些江湖朋友也得花點工夫不是?好了,快起來吧!都為人母了,還在爹爹麵前撒嬌耍賴,讓廣兒聽見了,你這為娘的臉麵往哪放?”。
見穆羽終於答應,穆桂英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道:“在父母眼裡,兒女永遠是長不大的寶貝,桂英如是,廣兒也如是,讓他聽見了又何妨?”。
穆羽拿這個寶貝閨女一點辦法也沒有,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是是是,爹的好閨女,你看這窗外,就快日落西山了,你一天水米未進,也該餓了吧?爹這就吩咐下人,給好閨女和好外孫準備些下口的飯菜”。
穆桂英感激地道:“謝謝爹爹,隨便弄幾個素菜便好”。
穆羽愛憐地看了女兒一眼,長嘆一口氣道:“爹爹雖然老邁,但還沒有糊塗,你如今乃是帶孝期間,爹爹知道你吃不得葷腥,隻可憐了廣兒,初次到外公傢做客,卻連半點好菜都吃不到!罷了,不說這些了,等下女兒又該不高興了,你且在這房裡等候,爹爹去將廣兒帶來,我們爺孫叁人吃頓團圓飯”。
說罷,穆羽起身出門而去。
由於近段時間來接二連叁的變故,祖孫叁人的團圓飯非但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反而有些沉悶凝重,穆桂英掛念着佘太君等人的安危,吃得極少,而年輕的楊文廣雖然飢腸辘辘,但或許是因為白天受驚過度,加之初到穆柯寨,有些不適應,又或許是因為滿桌的齋菜不合口味,所以也隻是草草扒了幾口飯,菜卻半點未動,穆羽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地給女兒夾菜。
用餐過後,穆羽見女兒和外孫麵色皆難掩疲憊,於是開口道:“今日長途跋涉,想來你們都很累了,我已經安排好了住處,桂英你仍然住以前的閨房,廣兒住在你閨房下院的閣樓內,你們看如何?”。
穆桂英道:“多謝爹爹,桂英一切聽憑爹爹安排”。
穆羽點點頭,輕咳了一聲道:“春蘭,帶小姐和小少爺回房歇息”。
話音未落,隻聽得一聲應答,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進得門來,此女年約叁旬,生得白白淨淨,大眼高鼻,細眉豐唇,身姿曼妙,體態窈窕,雖是一身婢女裝扮,卻身上衣裳料子卻是上等的绫羅,顯然在這穆柯寨裡有着一定的地位。
穆桂英見了此女,立時迎了上去,激動地牽起她的手道:“春蘭,我的好姐妹,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留在穆柯寨裡,這些年你還好吧?”。
春蘭激動地連連點頭道:“托老爺和小姐的鴻福,婢子一向安好,婢子本以為今生都無緣再見小姐,沒想到今日還有再伺候小姐的機會,真是婢子的榮幸”。
穆桂英麵色一沉,嗔怪地道:“春蘭,你怎麼變得如此生疏客套了,讓姐姐好不習慣,你我還是像以前那樣,以姐妹相稱如何?”。
春蘭聞言,臉上也綻放出欣喜的笑容,嘟哝道:“春蘭是怕小姐您嫁入名門後,學了那一套規矩回來,嫌棄春蘭不知分寸,其實春蘭才不喜歡這些虛僞的客套話呢”。
穆桂英讚許地道:“這才像真正的你嘛!想當年我在寨中時,你我還有秋菊情同姐妹,攜手遊遍了週圍的山頭,那時生活過得何等輕鬆惬意,如今想來還真是懷念呢”。
春蘭點點頭,看了看躲在穆桂英身後的楊文廣道:“姐姐,這位便是小少爺吧?這眉眼像極了姑爺,長得真是俊俏!對了,姑爺呢?怎麼不見他一同回來?”。
一提起楊宗保,穆桂英臉上的笑容登時凝結,穆羽見狀,擺着臉呵斥道:“好了,閒話少敘,桂英和廣兒遠道回來,已經疲乏了,速速帶她們回房歇息,好生伺候”。
春蘭雖然單純,但作為婢女,察言觀色自是必備技能,見此情況,心知自己說錯了話,提到了穆桂英的傷心處,於是連連應了幾聲是,一手拿起穆桂英的行李包裡,一手挑着燈籠,領着穆桂英母子往後院去了。
穆柯寨依山而建,坐北朝南,山頂建築分為前後院以及演武場叁大塊,山腰則散落着許多瓦房,前院乃是穆羽與大小頭領處理日常事務之處,後院乃是寨主及傢眷棲息之所,演武場則作為日常練兵之用,至於寨中頭領和喽啰們,自是居於山腰的瓦房內。
由於隻有這一個寶貝千金,所以穆羽對穆桂英自是格外寵愛,連她的閨房都修建在整個穆柯寨最高之處,從穆桂英的閨房門外放眼望去,整個穆柯寨的景象盡收眼底,距離最近的便是楊文廣住的閣樓,彼此隻有四五丈距離。
安頓好楊文廣後,穆桂英和春蘭一同來到了穆桂英兒時住的閨房,四處打量了一遍後,穆桂英頗覺詫異地道:“我離傢這麼多年,這裡怎生還如此乾淨整潔,而且感覺如此熟悉?”。
春蘭放下行裝,一邊點起油燈,一邊解釋道:“姐姐有所不知,從你離傢那時起,老爺便派人天天打掃,而且不準妄動房內一切,如果物件老舊損壞,就立刻用新品仿制補上,為的就是他日姐姐歸來時,還能跟從前一樣,不覺生疏”。
聽得此言,穆桂英眼眶瞬間濕潤,自言自語地道:“想來這十五年,爹爹無一日不在盼我歸來,心中的煎熬期盼可想而知,而我卻整整十五年未曾回來看他一眼,回來後還惹他生氣,我真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兒”。
春蘭安慰道:“姐姐不必自責,現在姐姐不是回來了麼?你看老爺他多高興,過去那些事就別再提了,今後好好孝敬老爺便是了,不是春蘭多嘴,這兩年老爺的身體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穆桂英聽罷,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春蘭,姐姐也想過好好盡孝,讓他老人傢安心頤養天年,可是姐姐身負重擔,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也許有一天又會離他而去,甚至可能連他老人傢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所以想來總是覺得心懷愧疚,左右為難,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告訴姐姐,究竟如何是好呢?”。
春蘭沉思了片刻道:“春蘭出身卑微,見識短淺,不懂得那些書上的大道理,而小姐是名滿天下的女元帥,巾帼英雄,小姐都想不清楚的事情,春蘭就更沒頭緒了!春蘭隻是覺得,若姐姐在寨中之時,能多陪陪老爺,他老人傢一定會非常高興,姐姐您說呢?”。
穆桂英感慨地道:“春蘭,你說的對極了,簡直讓姐姐茅塞頓開!常言道忠孝不能兩全,爹爹的恩情今生已是難報,那些事情姐姐也必須要去完成,如今能做的,隻有珍惜在爹爹身邊的每一刻,多陪陪他,他日再有分離時,也能少一分遺憾和愧疚”。
春蘭點點頭道:“夜深了,姐姐還是早點歇息吧!春蘭去給姐姐打些熱水來沐浴”。
穆桂英素來愛潔,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天天都要沐浴清潔,這段時間以來,由於要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危機,一路上的旅店驿館條件也很有限,所以穆桂英均是深夜時才簡單擦洗一下身體,許久都沒有沐浴泡澡了,加之今天上山途中又經歷了一場惡戦,身上出了許多汗,穆桂英更覺渾身不適,聽得春蘭此言,不禁欣慰地道:“春蘭,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記得姐姐這些習慣癖好,太細心體貼了!哪傢男兒若是能娶上你,真是叁生修來的福分”。
春蘭含羞一笑道:“姐姐又在取笑春蘭了,春蘭打水去,不跟姐姐說了”。
穆桂英見狀,心知春蘭定是還未曾婚配,不禁有些納悶,因為春蘭隻比她小叁四歲,樣貌和性格都不差,在這男兒居多的穆柯寨應該很受歡迎才是,為何年過叁旬依然形單影隻呢?。
“是她眼光太高了,認為這幫粗漢子配得上她,還是她嫌這深山太過偏僻,想要過那繁華熱鬧的生活呢?”。
穆桂英正在納悶時,春蘭已提來了兩桶熱水,並從屋外搬來了一個大浴桶,別看她身材嬌小,但乾起活來卻很是利落,那兩個大木桶盛滿水足有百幾十斤,她一手提一個,走起山路來卻毫不費力,這自然要得益於多年的生活磨練。
穆柯寨不同於他處,這裡沒有市集,也沒有瓦肆等玩樂之所,生活簡單,甚至有些枯燥,寨中又以男人居多,所以練武切磋就成了最常見的消遣娛樂方式,從小生活在穆柯寨的春蘭自是不能免俗,幼時便耳濡目染,偶爾還會仿着大人們的模樣比劃兩下。
穆桂英學藝歸來後,見春蘭機靈聰明,選了她做貼身丫鬟,在武功上對她也偶有指點,而經過多年的練習後,如今的春蘭雖稱不上武藝高強,但絕不像她外錶那般弱不禁風,真要動起拳腳來,隻怕寨中許多漢子都要甘拜下風,所以提個百餘斤的物事自是不在話下。
春蘭倒好熱水,試了試溫度,然後才輕聲喚道:“姐姐,水已經準備好了,春蘭來伺候你更衣吧”。
雖然在天波府生活了許多年,但穆桂英卻並未習慣讓人伺候,更衣悉數這些小事都是親力親為,如今見春蘭要為其更衣,自是有些不大習慣,於是站起身來,婉拒道:“不用麻煩了,姐姐自己來就行”。
春蘭走到穆桂英麵前,故作埋怨地道:“姐姐還說春蘭客套生疏呢?敢情姐姐自己更加客套。以前我們姐妹不是還經常一起沐浴麼?怎生現在卻扭捏起來了,莫非是嫌棄春蘭笨手笨腳了?”。
穆桂英笑嘆道:“你這丫頭,還跟當年一樣牙尖嘴利的,不瞞你說,姐姐這些年的確很少讓人伺候,像打水沐浴都是姐姐親力親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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